主線下篇: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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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始終不太習慣與人接觸的溫度,擁抱後每個韻律都變得生疏僵硬,她瞪著臉不可思議,我也早讓意識後的羞恥燒乾了言語。無言以對,我將她硬生生轉過,半推半走去客廳,「先不要轉過來,就這樣進去就好。」
不想讓那孩子看到太多自己難為情的模樣。

「天さん會突然這麼做很讓人意外呢。」月從廚房拿出慣用馬克杯,裝著我常喝的紅茶品牌,一份貼心剛好,只是她就是有些多話:「剛剛是在害羞所以不讓我看嗎?」我接過還燙著未舒展的茶杯,「不要說多餘的話。」
那什麼才是不多餘的呢。她入座,和我相望,沒給自己準備另一份。有時我驚訝天城靈月的橫衝直撞,習慣她是邊界模糊曖昧的人,說話愛留幾分,像月暈不讓人看明白,但仍不甘地彰顯存在。有時卻也發現自己會感激這份極端,否則我們即使過了多年大概還是同個模樣。
我打量著合適的話語,試圖開口:「月……」可她不讓。
「為什麼我總是,只能從他人口中聽到你的事情呢?」天城托著頰,平穩間還是撒了點落寞:「只像個沉浸戀愛的少女就好嗎?但說真的,我並不愛那樣。」

我捧著杯身,燙得過頭,又難以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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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讓妳擔心了。」說著我將聲音壓輕,空無一物的桌面沒有留戀的價值,便使我又從閃避的眼神成了抬眼。「我可能一開始就沒有說的勇氣,不希望妳為了我的事情而苦惱。天城,我只想看妳開心的樣子,不希望妳有任何狀況。」我還是習慣成為妳眼中完美的模樣。習慣某個人眼底有星光,而不接受哪片烏雲經過並隱蔽。可天城像是要連烏雲也吞噬的執著,我始終不明白──這樣妳會更快樂嗎?她的眼裡有寫不完的委屈:「可是我是、你的女朋友啊……即使說了一百句裡有一句謊言,我也能察覺,我也能不說破,但是這些是建立在你平安無事的前提。」
而後月抿唇,打了個點又續。
「我並沒有、也並不能插手你的事業,只是當個無知的人看你經歷那些,我才是最難受的。一點也好,也想聽你說說看,說你累了、最近過得不是很好。你現在不在舞台上,我也不是你的觀眾。」

我沒有和人說心事的習慣,我說。
她回:我知道。

我們之間終究是沉默。
「雖然還沒能反應過來,但聽到你像那樣誠實地說出想念我,大概是我近期最幸福的事了。」
「……是啊,我可能也變得有點依賴妳了。」

天城曾和我說,說世上最致命的是偶然與偶然相遇,像迷魂香,沒有自覺的習慣,沉醉,沉溺,會相信這是定理,然後我們會再為其重新註解愛情。我也墜入了某個無法清醒的夢境也說不定,只是如今才察覺到。那樣的心情很奇怪,一步步被眼前的人吸引著,渾然不知。
而天城這可總算看起來心情樂了點,她開始點滑手機,似是翻閱相簿。「真的?但你哭起來可愛多了,試著這樣撒嬌看看啊。」她轉過機身,螢幕是街頭演出的那晚,雨中朦朧可記憶清晰──上頭是我從不外見的情緒,比雨水還清楚的氤氳。那一剎那還有些浸於感動的人簡直大錯特錯:「天城靈月......!」我放下杯子,朝那又開始嬉鬧的孩子走去。

這也許才是日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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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靜後的自己覺得往昔特別無理取鬧,安靜的湖面盪起圈圈漣漪。好吧,等這陣子過去了去找他說開吧──可見上天也不容許我遲來的懊悔,門鈴後的驚喜是我未想過的言語。那些很溫暖、很溫暖。
我們的相處像是拼湊而來的,冷漠拚著感動,陌生拚著理解。我慣用的杯子泡著他愛的茶包,微妙的相愛著,茶葉舒展。也許算是盡釋前嫌,常常是一吐為快後覺得那些不過浮雲過眼,幾句玩笑又能熱騰起來。對談過後我們坐回沙發,並肩著,彷如以前。
「是說,樂說你跟七瀨さん見面,是怎麼回事?」那句話像有備而來,用詞非常精準:七瀨さん。或他本來就不犯那樣的錯誤。我眨眼,「你很在意?」
「算是吧。先不論別的,自己的女朋友跟競爭對手的主唱私下見面,我居然還不知情……」一個聲音越來越沉,像給自己喃喃自語,又怪可憐。可我倒不是特別同情或心虛,反著說有些愉悅:「你現在懂我的感受了吧。」而他睨回我一眼。
「我只是想從陸くん口中問出關於他哥哥的一點事。」我給他擺正某些不必要的隱藏,又說:「但他是很善良的人,到最後一刻也沒有告訴我半點細節。嗯……不過,我跟他說我跟你告白的事情。」
「什麼?」天的瞳孔是驚詫的反應,那必然是包含有意透漏我所知曉的、和七瀨陸無意得知的。沒來得及等他問我什麼,我又趕緊解釋:「我只有說到你拒絕我那段而已,因為我那時還在生你的氣。順帶一提你善良的弟弟說了:『要是知道天哥拒絕月さん,我想我也會為妳打抱不平「為什麼這麼好的女孩子天哥要這麼無情呢!』之類的』。」回想那時的談話聽來特別愉悅──你看,我有盟友了,是你的至親。如此的驕傲著。他看來有千言萬語想與我促膝長談。
「妳這根本是把我塑造成壞人吧。」
「你確實很壞啊。」
「……明明一心一意為自己的女朋友好,結果被說是無情,我也差不多要受傷了。」
還真是兩敗俱傷的溫柔啊。我思量。
「你太晚來哄我了。」這話一出,他有些笑得無奈,恍能聽清無聲長嘆。
「還說妳不是小孩子,講這句話真是……」耳聞孩子這詞我又感覺被輕視,抗議成了胡鬧。對,我在你面前就是小朋友,滿意沒。我說。他顯然沒想到我順從他的話:「妳……」然後又沒接下什麼句子。

「月,我說的話都是認真的。」他轉首,突然靠我好近,未知所以。可霎時才發覺我已許久沒有為這個人心動了。天又欲將那份炙熱的情感遞給我,像我曾說九条天是十足狡猾的人──我怎麼會忘了呢。他並沒有停下,「喜歡也好、保護也好、道歉也好,這些我不會說謊。……讓我多依賴妳之類的,也會好好思考怎麼做,畢竟我不太習慣。」
宛如是無數次的找回愛上他的理由。有一刻差些就要將他在舞台上真情流露的模樣從腦海抹去,只是今天的九条天身段特別柔軟,像是咫尺之間能觸及他的心跳。距離使我能聽見心跳、氣息,再近些我就會錯過他耳朵上的躁紅。

「現在我也依然,在學著跟妳撒嬌罷了。」

正因為不是謊言,亦不是虛妄,才有這些無處可放的情感吧。我和他無恙,謊言的謊言後必然有真心話,知道此時自己肯定雙頰如火燒,而他所有省略的詞打算置於相觸以後。在某種綿延的吻落下前,我略略向後。

「我覺得我還沒消氣。」
理所當然這無法阻止他,「妳少得寸進尺。」
𝒯𝓈𝓊𝓀𝒾♤ 低浮
9 months ago @Edit 8 month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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