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療帳裡緊緊抱住他的瑪莉耶看上去無助又疲憊,他下意識地允諾了她的懇求,下意識地說得太過肯定了些。
不管多久我都奉陪──他早該料到的,他怎麼能在惡魔面前講出這種話,這無疑是在自掘墳墓。
但這也不是第一次了。
在掙扎不已地道出作戰計畫的時候,在不顧一切地想拯救梅雨的時候。他的信念與堅持在惡魔如蜜的耳語中一點點瓦解,扭曲,逐漸讓他變成連自己也陌生的人。最可怕的是,他偶爾會覺得這也沒什麼不好,他以驚人的速度習慣了他的轉變。
被人類所同化的闔靈族或許就是這樣的感覺。
他還記得認識瑪莉耶前的自己是什麼樣子的,但他已經幾乎拾不回那樣的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