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眠👑大王帕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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𝒜𝓅𝑜𝓁𝓁𝑜'𝓈 𝒮𝒽𝒾𝓇𝓉: 𝒯𝒽𝑒 𝒮𝒽𝑜𝓌



前一節
今天這一段我很喜歡。
latest #22
一些閱讀須知



✦ 本文是 FE3H 修伯特×菲爾迪南特的 R18 架空同人,大學生 & 音樂劇社團 AU,即便沒有玩過原作也不會影響閱讀。
✦ 這個故事是送給吾友燒燒的禮物。嚴格意義而言,它是 Das Gift 系列的最後一篇。
✦ OOC,OOC,OOC。作者太過恥ずかしい所以不會在噗首標示作品與 cp(但會把連載內容集中到有標示的集中串)。
✦ 給所有害怕夜子發刀但又想看夜子發車的讀者:此篇全糖不虐,真的是一丁點玻璃渣都沒有的那種全糖,可安心閱讀。
✦ 全篇已完稿,約四萬多字,不用擔心坑掉!
✦ 如果沒有問題的話,那麼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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𝒯𝒽𝑒 𝒮𝒽𝑜𝓌



  自信是好事,真摯也很棒。菲爾迪南特兩者兼備,但這樣的特質也構成了他的缺點──他實在太天真、又太理直氣壯了。修伯特很早就看穿這些,卻並不反感,畢竟這年頭很少有人能同時保持堅韌、純真卻不愚蠢的品質,而他會喜歡菲爾迪南特,大抵也是因為如此。當然,修伯特真正攤開菲爾迪南特後發現不少更加使人心緒晃動(並且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細節,不過那就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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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修伯特希望菲爾迪南特能展現天賦,不緊張不出錯,好好把唱段表演完畢,那麼他就願意把百貨公司裡的高級茶葉變著花樣送到他手中。「安灼拉」穿回那件表演用的白襯衫,外罩縫有排扣的紅馬甲,領巾鬆鬆地歪向一邊;而導演在離開後台、前往控制台之前,不斷對他的小革命領袖進行調整:先將髮辮拆掉,改成不那麼繁複的馬尾,卻又無法決定究竟該讓它垂在背後還是繞過肩膀。菲爾迪南特沒辦法離開去和其他演員一起唱音階,只好對著他開嗓,結果修伯特忍不住偷親他的喉結。

  「咳。」菲爾迪南特說。「不要鬧啦,我很緊張耶!」

  「一個壞消息與閣下分享:我放棄整理您的頭髮了。」修伯特說。

  「所以呢?我該怎麼擺放它?」

  「隨便,都可以。」修伯特給它打上蝴蝶結(他選的布緞帶並不浮誇),「都很好看。」
  菲爾迪南特僵住一秒。他伸手摸摸完成的髮型,「……閣下不適合講這種肉麻的話。」

  「閣下這是在學我說話嗎?」

  「哼──只有你能那樣說話嗎?」

  很難得地,安灼拉在上台前聽見導演悶悶的笑聲。他發現修伯特與自己一樣穿著一件白襯衫,布料底下有節制的下臂線條。後台的光線被控制台逐漸轉暗,菲爾迪南特只能感覺到對方手掌覆上肩膀的重量,「我該走了。」修伯特說,「好好表演,阿波羅。」

  燈滅又亮。
  菲爾迪南特站在簾幕之後,愛波寧在他附近來回踱步(踮著腳),格朗泰爾反覆檢查拿來代酒的紅茶,古費拉克則乾脆靠著牆打起盹來。在一片布幕之隔的地方,一人分飾兩角的艾黛爾賈特正努力詮釋芳汀,更遠一點就是觀眾席,紅椅皮、褐地毯,再往後有控制台,貝爾娜提塔小心地將一號燈換為二號燈……修伯特也在那裡,側頭傾聽通訊器,因為舞台監督卡斯帕爾正匆忙從後台的一端走到另一端,迅速、低聲說著什麼。

  菲爾迪南特想閃身讓卡斯帕爾經過,動作卻不夠敏捷,兩人產生輕微的擦撞。「噢。」他感覺有什麼劃過自己的袖子。仔細一看,是對方抓在手裡的唇膏,大概是從服化小組那裡拿的。
  「哦該死。」卡斯帕爾脫口而出。「沒事,導演,沒事。我剛才不小心撞到安灼拉,沒……嗯,好吧,有一點事,我拿著珂賽特的唇膏等著讓艾黛爾賈特換場用,好像弄髒他的衣服了……呃?不嚴重啊,沒有影響……等等,導演你說什麼?」

  修伯特低而嚴肅的聲音從通訊器裡漏出來:「我說,唇膏?在『不知有所謂女人』的安灼拉的衣服上?」

  卡斯帕爾以一種驚恐萬分的眼神瞪視菲爾迪南特。菲爾迪南特舉起袖子給他看,那裡確實有一塊唇膏漬。

  通訊器再度傳來修伯特的聲音:「我現在過去處理。」

  「不是,導演,觀眾又注意不到……」
  菲爾迪南特也是這麼想的,但通訊器另一端不再傳出人聲。卡斯帕爾反應迅速,拎起洋裝就逃離現場(哪有時間處理這種不重要的小事!舞台監督做出誇張口型無聲吶喊),只留菲爾迪南特一個人面對雙手環胸的修伯特。控制台與後台之間有好一段距離,也不曉得他怎麼會來得這麼快。

  菲爾迪南特小聲掙扎道:「你說的好好表演沒包含『不把戲服弄髒』。」

  修伯特:「嗯哼。」

  菲爾迪南特決定馬上道歉。「……對不起啦。」他說,「我應該躲得快一點。」

  「晚點再找卡斯帕爾算帳。」導演牽起他的演員,「跟我來。」
  後台很冷。不斷有細碎的聲響在地面墜落。遭到命運捉弄的安灼拉被主導全局的調度者牽著,穿越一切,切入所有物事:ABC 朋友社的演員們,大衣架,礦泉水瓶,成堆的鞋子,鏡子上疊著眼影盤。他的馬尾在後背掃蕩,影子(因為光線太昏暗而)不顯,手心浮出溫涼的汗。他很緊張,修伯特終究意識到了這一點,帶著自己的演員來到檔板小隔間前,「進去吧。」然後他們一同遁入黑暗。

  修伯特打開小隔間裡臨時架設的矮燈。「脫。」

  菲爾迪南特仰視對方。他的眼睛裡盛著修伯特所熟悉的那種不加雕飾的真摯。接著他開始脫衣服。領巾、紅馬甲、最後是襯衫,修伯特敏銳地察覺菲爾迪南特正勉強忍住一個噴嚏,於是他也迅速將自己身上的白襯衫脫掉、披到對方的身上。導演對演員點點頭。
  菲爾迪南特將修伯特的襯衫穿好。腳邊沉滯的冷空氣攀附上來,但他被一層薄汗朦朧罩住,分辨不清那究竟來自新換的衣服還是自身的緊張。現在戲服來到導演身上,演員才看清那塊唇膏漬是如何顯眼。顯眼嗎?修伯特將矮燈扭熄。布幕前,泰納第夫婦的合唱曲漸弱,再過不久 ABC 朋友社就要登場。

  狹窄的檔板之間,修伯特感覺一個輕盈的吻貼上唇角──幾乎是臉頰,大概菲爾迪南特不想做得太煽情,畢竟他馬上就是只迷戀人權的安灼拉了。「去吧。」菲爾迪南特的愛人說:「別緊張。」

  走回控制台的路上,修伯特聽見安灼拉乾淨嘹亮的歌聲。
  ♫

  「導導導導演……你,你回來啦。」貝爾娜提塔推動操縱桿的手指震了一下,「我沒有出錯……沒有出錯哦!請、請你不要把我殺掉。」

  「嗯。」修伯特坐下,拎起一旁的寶特瓶。「演員們怎麼樣?」

  「艾、艾黛爾賈特一直都超級棒!啊……今天菲爾迪南特的狀態也很好。」

  「安灼拉?」

  「對、對啊。你看,馬呂斯談戀愛了,他好像真的很生氣。」她深深吸起一口氣。「導演……菲爾迪南特不能演馬呂斯,是不是真的很難過?咿──我沒有別的意思、你、你不要殺──」

  修伯特打斷她,「菲爾迪南特是渾然天成的安灼拉。」
  「……好、好像不是第一次聽導演說這件事。」貝爾娜提塔又推了兩顆燈。「但是,大家都說安灼拉的選角沒有經過面試……」她忽然意識到修伯特正轉過來看向自己,好不容易抽芽的勇氣立刻乾枯。「四、四號燈!喂?卡卡卡斯帕爾?有有有我有在聽!好,右邊兩顆……右邊兩顆……」
  一支細瘦的望遠鏡擱在桌邊。修伯特不再打擾貝爾娜提塔,開始調整鏡筒、對準舞台。正式演出時忙碌的總是演員、後台人員與舞台監督。導演不同,他有權利坐下來好好欣賞自己的戲,在謝幕時壓軸出場,接受所有人的掌聲。修伯特高興領受這份特權,專心研究演員們的表情:安灼拉、馬呂斯、再挪往格朗泰爾、公白飛、若李,來到加弗洛什,最後又回到安灼拉身上。望遠鏡是個偉大的發明,連菲爾迪南特頸間細微的汗水遁入衣領都能精準捕捉。他的燈光師比他更快發出嘆息:菲、菲爾迪南特今天演得好好哦……
  修伯特想更正一件事:他不是沒有面試過菲爾迪南特,只是大家都不知道而已。安灼拉在鏡筒彼端來回踱步,慷慨陳詞,將槍枝一一分配給 ABC 朋友社的成員──他看起來那麼堅定、充滿信仰、彷彿是一尊堅不可摧的神像。這讓修伯特感到驕傲,畢竟不久前的菲爾迪南特還做不到這種程度,他仍然會在四目相接的時候偷偷抿唇,或在小地方顯得猶豫。那時修伯特不無壞心地想著,這些都是自己造成的,很可愛,也還不到演壞了的程度,就別挑剔了吧。不過,現在又是為什麼?

  修伯特想要重新調整鏡頭,卻率先與舞台上的安灼拉對上視線。

  菲爾迪南特沒有抿唇。沒有轉開眼睛。沒有隱微的驚慌。
  這一刻,劇本忽然獲得剖析。現實陷落,演員的目光穿透觀眾席而來,火花嗶剝,與掌握全局的導演對接。修伯特忍不住放下手中的望遠鏡,直覺告訴他此刻不應借助任何媒介。他看著安灼拉。菲爾迪南特也看著他。就一瞬間。就那麼一瞬間,頓悟如千里冰原驟生裂隙那般衝向四肢百骸,無人知曉卻驚天動地。菲爾迪南特的安灼拉那麼好,是因為他找到方向,不再動搖──是的,菲爾迪南特站在故事裡,神情堅定,足以融化太陽。他看過來,筆直地,精準地,讓修伯特猝不及防地渾身燥熱──菲爾迪南特選擇了一種最私密、最煽情也最具有野心的方式詮釋安灼拉:全部觀眾都將誤讀,只有修伯特有權窺見他眼底光裸的情愫。對劇本、對觀眾、對一切的一切而言,安灼拉指向遠方;對修伯特而言,菲爾迪南特卻指向他。
  僅僅指向他一個人。
羊眠👑大王帕恰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菲爾迪南特跨越角色,抽離舞台,只憑一個眼神就來到虛構之外,純澈、猛烈、不容拒絕地與修伯特並肩而立。他們在戲劇之外,在表演之外,在人為的假設的被創作的東西之外;多洛緹雅說得對,菲爾迪南特不需要演技,他的存在本身不加雕飾,於是所有人皆信服阿波羅,每一名觀眾都因他的真摯而誤解,就像現在。

Red and Black、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One Day More。台下掌聲雷動,修伯特口乾舌燥。菲爾迪南特以一種只有彼此心知肚明的方式超脫了角色,還將他作為共犯拉下水。場與場之間修伯特喝空自己的寶特瓶,粗魯翻開夾有劇本的《莫里斯的情人》,想找出安灼拉接下來要唱的每一句歌詞。他翻到一頁,上頭寫著:「愛情是一種偶爾能讓你樂在其中的感受,但卻無法成就任何事。」
  不,當然不是。愛情偉大到令人驚惶的地步,能讓他們在眾目睽睽之下褻瀆劇本,卻又對此保持沉默。

  修伯特出了一身汗。菲爾迪南特的僭越讓人無法自拔,他等不及要看到第二幕的安灼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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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節註釋



¹² 《悲慘世界》小說原著:「有一個暴亂份子,我聽大家叫他阿波羅。」阿波羅指的就是安灼
拉。

¹³ 引自《莫里斯的情人》小說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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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看夜子開車可能得等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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