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𝒯𝒽𝑒 ℛ𝑒𝒽𝑒𝒶𝓇𝓈𝒶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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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談談學院裡的戲劇社吧。基本上，我們可以將它視為一個學生劇團──他們演戲，主要是音樂劇，每半年一齣，在校內進行場數不固定的公演。各屆導演由社員投票選出，曾經演員也是如此，但這麼做的前提是所有社員都必須讀完劇本。因為這實在太費時了，於是社長艾黛爾賈特拍板改革：從《悲慘世界》開始，選角由導演全權決定。然後就有了我們上面看到的情況──菲爾迪南特向修伯特爭取馬呂斯一角失敗，只能退而求其次，接演安灼拉。
不，修伯特當然不是在惡整菲爾迪南特。他只是壞心了點，沒有直接告訴對方：「執著於馬呂斯是一個錯誤。你是渾然天成的安灼拉，比起多愁善感，更適合表現堅韌的張力。你會在舞台上看起來很漂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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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談談學院裡的戲劇社吧。基本上，我們可以將它視為一個學生劇團──他們演戲，主要是音樂劇，每半年一齣，在校內進行場數不固定的公演。各屆導演由社員投票選出，曾經演員也是如此，但這麼做的前提是所有社員都必須讀完劇本。因為這實在太費時了，於是社長艾黛爾賈特拍板改革：從《悲慘世界》開始，選角由導演全權決定。然後就有了我們上面看到的情況──菲爾迪南特向修伯特爭取馬呂斯一角失敗，只能退而求其次，接演安灼拉。
不，修伯特當然不是在惡整菲爾迪南特。他只是壞心了點，沒有直接告訴對方：「執著於馬呂斯是一個錯誤。你是渾然天成的安灼拉，比起多愁善感，更適合表現堅韌的張力。你會在舞台上看起來很漂亮的。」
那麼菲爾迪南特又為什麼這麼想唱馬呂斯呢？大概，是外溢的自信心與虛榮心作祟──他在學校裡向來明亮開朗，如果能唱好憂傷婉轉的 Empty Chairs at Empty Tables² ，一定能製造出不錯的反轉效果，誰都不能再說他戲路單一了。安灼拉……安灼拉是不錯，但「菲爾迪南特的安灼拉」畢竟是大家兩眼一閉就能想像出的形象，不那麼……令人驚喜？他不相信修伯特沒明白自己彎繞的心思。總而言之，那傢伙就是故意不順著他的意吧。
菲爾迪南特悶悶不樂。本應堅定嘹亮的 One Day More 被他唱得頗為委屈，站在他左手邊的愛波寧愣了愣，沒忍住笑了出來。
菲爾迪南特悶悶不樂。本應堅定嘹亮的 One Day More 被他唱得頗為委屈，站在他左手邊的愛波寧愣了愣，沒忍住笑了出來。
「幹嘛？」菲爾迪南特撥弄馬甲上的排扣。廉價的布製裝飾讓他心煩意亂，這終究不是他想穿的那套戲服。「為什麼盯著我看？妳在這個唱段要痴痴望著的應該是馬呂斯吧。」唉。他明明這麼想唱馬呂斯！
愛波寧，也就是社團裡最擅長實唱³的多洛緹雅抿著嘴，「沒……就覺得安灼拉一副反正我明天就要死掉的模樣挺好笑的。」
「我、我是那樣表演的嗎！」
修伯特的聲音唐突冒出：「是的，閣下。」
兩名演員齊聲尖叫。修伯特必須承認，安灼拉嚇得一把抱住愛波寧的畫面不是很妥適。
「呃啊！修、修伯特！你、你什麼時候來的？」
「高音不錯。」
「你覺得你很幽默嗎修比……」
愛波寧，也就是社團裡最擅長實唱³的多洛緹雅抿著嘴，「沒……就覺得安灼拉一副反正我明天就要死掉的模樣挺好笑的。」
「我、我是那樣表演的嗎！」
修伯特的聲音唐突冒出：「是的，閣下。」
兩名演員齊聲尖叫。修伯特必須承認，安灼拉嚇得一把抱住愛波寧的畫面不是很妥適。
「呃啊！修、修伯特！你、你什麼時候來的？」
「高音不錯。」
「你覺得你很幽默嗎修比……」
不怪他們被嚇到，以往戲劇社只能借用窄小擁擠的地下室，從燈光到布幕，甚至連地板上的黑色油毛氈、觀眾們的座位都得親自布置，直到艾黛爾賈特接過社長印後不知道動用了什麼關係，社團才終於獲得使用大表演廳的權利。這裡設備齊全，又新又寬敞，唯一的缺點是實在太寬敞了，一組一組的演員散落各處，遙遠如海的兩端，想與導演對細節還得扯開嗓子大喊。所以菲爾迪南特和多洛緹雅才會驚恐地瞪著修伯特：你不是應該在遠處監督賈維的唱段嗎？跑來我們這裡幹嘛？
而且他劈頭就說：「閣下這個樣子可不行。唱不了自己想唱的角色，也應該保持專業，好好揣摩練習才是。」
菲爾迪南特脾氣很好，但這不代表他沒有被惹惱的時候。「怎麼樣？導演終於考慮接唱警探的角色了？」一個不按照時間表監督排練的導演就很專業嗎？
而且他劈頭就說：「閣下這個樣子可不行。唱不了自己想唱的角色，也應該保持專業，好好揣摩練習才是。」
菲爾迪南特脾氣很好，但這不代表他沒有被惹惱的時候。「怎麼樣？導演終於考慮接唱警探的角色了？」一個不按照時間表監督排練的導演就很專業嗎？
「閣下這麼說，對賈維該有多失禮呢。」
「不對吧？你不認真聽他練習，跑到這裡來關切別的唱段，難道就不失禮嗎？」
「身為一場表演的總負責人，導演理應眼觀四面，耳聽八方。」修伯特語調和緩，「你不反省自己的疏失，卻開始挑我的刺，未免有些意氣用事了。」
菲爾迪南特不可置信地瞪著修伯特。
「意氣用事的到底是誰啊……？」
大表演廳不知道什麼時候安靜了下來。
「不對吧？你不認真聽他練習，跑到這裡來關切別的唱段，難道就不失禮嗎？」
「身為一場表演的總負責人，導演理應眼觀四面，耳聽八方。」修伯特語調和緩，「你不反省自己的疏失，卻開始挑我的刺，未免有些意氣用事了。」
菲爾迪南特不可置信地瞪著修伯特。
「意氣用事的到底是誰啊……？」
大表演廳不知道什麼時候安靜了下來。
戲劇社全員皆知的事實如下。第一點：修伯特和菲爾迪南特從入社以來就一直不大對盤。所以當社員們得知修伯特堅持不讓菲爾迪南特出演馬呂斯，流言蜚語就像滾雪球般越滾越大，什麼「這是修伯特在報復當初菲爾迪南特搶走他唱男主角的一半場次」、「不對，是因為艾黛爾賈特不想和菲爾迪南特演對手戲，所以指使修伯特這麼做」、「難道不純粹就是修伯特討厭菲爾迪南特嗎」……總而言之，千奇百怪的說法都出現了，最初排練時這兩人倒還相安無事，如今終於起了爭執，所有人立刻豎起耳朵，只差手上沒有一桶爆米花了。
唯一沒能意會到洶湧暗潮的只有初次擔綱道具小組組長的佩托拉。她是外籍生，語言隔閡使她沒有餘力關注一波三折的選角大戰與同儕們的八卦之心。佩托拉端著假酒水走過來，「這是、代替紅酒的、飲料。」她手握一隻玻璃杯，有些困惑於凝重的氣氛。「需要、請演員、喝喝看嗎？」
兩秒鐘的沉默之後，修伯特從佩托拉手中接過杯子。飲料的顏色使多洛緹雅感到隱約的不安。演員本人，也就是菲爾迪南特連看都沒看，一把將它搶過來一飲而盡。
多洛緹雅：「等等，那是不是特──」
菲爾迪南特：「咳、咳咳咳！苦、咳──咳咳咳──好苦──水！給我水──」
兩秒鐘的沉默之後，修伯特從佩托拉手中接過杯子。飲料的顏色使多洛緹雅感到隱約的不安。演員本人，也就是菲爾迪南特連看都沒看，一把將它搶過來一飲而盡。
多洛緹雅：「等等，那是不是特──」
菲爾迪南特：「咳、咳咳咳！苦、咳──咳咳咳──好苦──水！給我水──」
戲劇社全員皆知的事實，第二點：菲爾迪南特討厭特芙。對他來說，特芙難喝得要死，味道和泥土差不多，如果讓他從「練習唱花腔」和「喝光一杯昂貴的東方特芙」之中擇一，他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前者，至少自己的表情不會看起來那麼猙獰。這件事非常糟糕，因為戲劇社全員皆知的事實之三是：修伯特鍾愛特芙，置物櫃裡有十幾種不同品牌的沖泡包。每逢公演，用來代替酒水的飲料種類一直都由導演指定，大概修伯特沒想太多，先讓道具小組從自己的置物櫃裡拿特芙包來使用了，結果就變成這樣。
眼看菲爾迪南特咳得眼眶泛淚，多洛緹雅一道譴責的目光射向修伯特。「修比。」她實在沒辦法怪罪佩托拉。「你又不是不曉得菲爾不喝這個！」
眼看菲爾迪南特咳得眼眶泛淚，多洛緹雅一道譴責的目光射向修伯特。「修比。」她實在沒辦法怪罪佩托拉。「你又不是不曉得菲爾不喝這個！」
修伯特也有點愣住了，只能尷尬地從口袋裡摸出水果軟糖、接過滿臉驚恐的佩托拉急急端來的水。多洛緹雅還想多罵導演兩句，一看到那顆糖果忽然就變得不會說話了。而菲爾迪南特明明還在抹眼淚，卻手一伸就精準抓住軟糖，撕開包裝就往嘴裡塞。多洛緹雅看見修伯特對自己的空手發怔，顯然他是打算親自拆了餵給菲爾迪南特的。
「你就是故意的！」菲爾迪南特的一邊臉頰因為糖果而鼓起。「喝了這個要怎麼唱歌！」
「閣下能不能講點道理？」修伯特準確地接住了菲爾迪南特扔過來的糖果紙。「我只是讓道具小組直接從我的置物櫃裡拿可以作為替代的飲料而已，哪有什麼故不故意……」
「演出費用裡明明有編列購買道具的預算，以往買來替代的都是紅茶啊！而且你竟然不記得我不喜歡特芙──」
「你就是故意的！」菲爾迪南特的一邊臉頰因為糖果而鼓起。「喝了這個要怎麼唱歌！」
「閣下能不能講點道理？」修伯特準確地接住了菲爾迪南特扔過來的糖果紙。「我只是讓道具小組直接從我的置物櫃裡拿可以作為替代的飲料而已，哪有什麼故不故意……」
「演出費用裡明明有編列購買道具的預算，以往買來替代的都是紅茶啊！而且你竟然不記得我不喜歡特芙──」
完了。多洛緹雅腦中的所有懷疑瞬間灰飛煙滅。穿著安灼拉戲服的菲爾迪南特眼角帶淚、氣勢洶洶地走向修伯特，看起來隨時會亮出道具槍前端的刺刀將導演捅穿。更糟糕的是修伯特似乎完全沒有要閃避的意思。
戲劇社全員皆知的事實之四。不要讓修伯特和菲爾迪南特對彼此翻臉，否則一切會變得很難收拾。
關鍵時刻，卡斯帕爾忽然叫道：「安灼拉！看這裡！」
飾演格朗泰爾的林哈爾特立刻向佩托拉打了一個手勢，接著三步併作兩步地插進菲爾迪南特和修伯特之間，「共和國萬歲！也算我一個。」⁴
戲劇社全員皆知的事實之四。不要讓修伯特和菲爾迪南特對彼此翻臉，否則一切會變得很難收拾。
關鍵時刻，卡斯帕爾忽然叫道：「安灼拉！看這裡！」
飾演格朗泰爾的林哈爾特立刻向佩托拉打了一個手勢，接著三步併作兩步地插進菲爾迪南特和修伯特之間，「共和國萬歲！也算我一個。」⁴
光線轉暗。三號紅色燈下，是街壘戰結束的一場戲：The Final Battle⁵描述學生革命徹底失敗，昏暗、閃爍、刺眼的赤紅光束割向每一名演員──佩托拉已經成功將指示傳達給控制台上的貝爾娜提塔，她正手忙腳亂地操作著燈具。
突如其來的切換讓菲爾迪南特愣在當場，接著迅速進入狀況。一弧不明顯的微笑從他嘴邊咧開，表情欲言又止，既決絕又脆弱。ABC 朋友社的成員們在大表演廳播放的槍響中一個接一個倒下，大片紅光塗上來，淹沒現實，於是在場的所有人都被沖入虛構。
突如其來的切換讓菲爾迪南特愣在當場，接著迅速進入狀況。一弧不明顯的微笑從他嘴邊咧開，表情欲言又止，既決絕又脆弱。ABC 朋友社的成員們在大表演廳播放的槍響中一個接一個倒下，大片紅光塗上來，淹沒現實，於是在場的所有人都被沖入虛構。
修伯特捲著劇本。他幾乎忘記自己擁有劇本。他是調度這場表演的、高於一切的神，但此時此刻他卻有一股衝動，想對眼前的演員伸出手。但來不及的，一切安排皆如（他自己認可的）劇目所寫，安灼拉即將和格朗泰爾一起被法軍槍斃。一整排槍管就像舞台標記的那樣，整整齊齊延伸出去，接著槍聲從音響中爆裂。菲爾迪南特臉上的微笑尚未結束，身體已經向後倒下，構築街壘的木椅木桌將他承接。
燈光熄滅。聲音熄滅。大表演廳安靜得像一座巨大的墳墓，直到卡斯帕爾不太確定地出聲呼喚：「貝爾娜提塔……？」
「啊！是是是！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馬上就開燈！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嗚嗚嗚嗚請你們不要把我殺掉我不是故意不開燈的對不起對不起嗚啊啊啊啊──」
燈光熄滅。聲音熄滅。大表演廳安靜得像一座巨大的墳墓，直到卡斯帕爾不太確定地出聲呼喚：「貝爾娜提塔……？」
「啊！是是是！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馬上就開燈！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嗚嗚嗚嗚請你們不要把我殺掉我不是故意不開燈的對不起對不起嗚啊啊啊啊──」
卡斯帕爾罵了一句，敏捷地跳下舞台。兩分鐘後，燈光大亮，即興排演完全結束。一個舉著道具步槍的士兵演員悄悄來到修伯特旁邊，「導演？」
修伯特沒回話。他向仰躺在街壘上的安灼拉走去，靠近他、用一種高於戲劇的視角審視他。腿與腰，胸與腹，戲服上的廉價排扣，鬆脫的領巾下方埋有一段鎖骨。導演的目光順著演員的下顎線陷下去，又居高臨下地降落到他的蜂蜜色眼睛裡。
「演得不錯。」
有一個瞬間修伯特很想捧起菲爾迪南特的臉仔細摩娑，剛一靠近卻又決定作罷，手指在肩膀附近的空氣裡徘徊。最後他摸到菲爾迪南特的馬尾，柔軟膩滑，因為對方還在生他的氣所以它很快便從指縫間溜走。
修伯特沒回話。他向仰躺在街壘上的安灼拉走去，靠近他、用一種高於戲劇的視角審視他。腿與腰，胸與腹，戲服上的廉價排扣，鬆脫的領巾下方埋有一段鎖骨。導演的目光順著演員的下顎線陷下去，又居高臨下地降落到他的蜂蜜色眼睛裡。
「演得不錯。」
有一個瞬間修伯特很想捧起菲爾迪南特的臉仔細摩娑，剛一靠近卻又決定作罷，手指在肩膀附近的空氣裡徘徊。最後他摸到菲爾迪南特的馬尾，柔軟膩滑，因為對方還在生他的氣所以它很快便從指縫間溜走。
「……我不要喝特芙。」菲爾迪南特小聲囁嚅。安灼拉的狀態從他身上一點一點消失，逐漸回歸原本的菲爾迪南特。修伯特隱約感到不妙，心鼓隆隆，明明菲爾迪南特說話的音量不大，落在耳裡的重量怎麼就有如沉日入海呢。
不應該動搖的。他在心底責備自己。「我拉閣下起來吧。」
「……」
但菲爾迪南特決定自己撐起身體離開。擺脫那堆糾結在一起的木桌椅之後，他比出手槍手勢，在修伯特的襯衫鈕釦上用力地抵了一下。這是演員的自尊，是退讓後的抗議，也是……撒嬌。
他才不管修伯特弄懂沒有，反正做完這個動作他就走開了。
兩天後，菲爾迪南特看到導演寫給道具組的添購清單裡，酒品的替代物那一欄被填上了紅茶。
不應該動搖的。他在心底責備自己。「我拉閣下起來吧。」
「……」
但菲爾迪南特決定自己撐起身體離開。擺脫那堆糾結在一起的木桌椅之後，他比出手槍手勢，在修伯特的襯衫鈕釦上用力地抵了一下。這是演員的自尊，是退讓後的抗議，也是……撒嬌。
他才不管修伯特弄懂沒有，反正做完這個動作他就走開了。
兩天後，菲爾迪南特看到導演寫給道具組的添購清單裡，酒品的替代物那一欄被填上了紅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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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節註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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² 出自音樂劇《悲慘世界》，為馬呂斯於革命生還後演唱的歌曲。
³ Belting。是一種唱歌技巧，以高喉位唱出很有力量的高音，能夠做出類似呼喊的效果。
⁴ 這一整段即興演出的對話皆出自《悲慘世界》小說原著，與音樂劇版本有些微出入。可將文中的《悲慘世界》劇本理解為兩者的混合體。
⁵ 出自音樂劇《悲慘世界》第二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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² 出自音樂劇《悲慘世界》，為馬呂斯於革命生還後演唱的歌曲。
³ Belting。是一種唱歌技巧，以高喉位唱出很有力量的高音，能夠做出類似呼喊的效果。
⁴ 這一整段即興演出的對話皆出自《悲慘世界》小說原著，與音樂劇版本有些微出入。可將文中的《悲慘世界》劇本理解為兩者的混合體。
⁵ 出自音樂劇《悲慘世界》第二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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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灼拉必須是金髮小馬尾的安灼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