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子英
1 years ago
拾玖:花開

前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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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頭轉向戀人唇邊點了下,少年出口的笑意甜甜的。「蒼好喜歡我。」
蒼看向柳觀生,須臾臉微微一紅。

——好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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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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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醒來的好消息傳遍了整個柳宅。

「醒來就好了。」替蒼重新包紮完後,柳尚寧淡笑看著人,「蒼,歡迎回來。」
蒼斜躺榻上,朝柳尚寧微微頷首,道:「有勞您了,謝謝。」
「不會,這是本份。」柳尚寧起身,手搭上一旁柳觀生的肩膀,「觀觀,來。跟我去趟藥材庫。」
待二人離開,門闔上後,坐在床緣的玖青朝蒼挑眉:「恭喜啊,大難不死。」
蒼回望黑髮男子,勾勾嘴角。「萬幸。」
「破相了就是。」玖青摸著下巴,「怎麼弄的?臉上被砍了那麼一大刀。」
「一時不察……」蒼摸上臉部的繃帶,然後問:「看起來很嚴重嗎?」
一旁彤墨道:「得花些時日調理,但無所謂,幸虧沒傷及雙目。」他直視著蒼,半晌後,露出這段日子以來最放鬆的一抹笑。「蒼,歡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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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回來。

對蒼而言,這裡分明不是自己的原生地,不知不覺間也有了一席之地,而這位置正是眼前兩人賦予他的——不僅是恩人,是感念一生的家人。

「讓你們擔心了。」蒼用手撐起身,似乎想彎腰行禮,但心有餘而力不足。
「哎,好好躺著。」彤墨趕緊讓人躺回原位,然後笑道:「不過你方才那句,還得對一個人說。」
一旁玖青道:「你知道你昏迷不醒這段時間,堅持從早到晚陪在你身邊的人是誰嗎?是觀觀。」他指向一旁矮几上還冒著熱氣的白粥,「那可不是我們煮的。是他煮的。」
注意到蒼空白的表情,彤墨勾起嘴角。「蒼,你恐怕會很驚訝,不過這段時間,觀觀改變的可不只是髮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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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聽完彤墨娓娓道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蒼一時仍難以想像畫面。「他真的做了那些?觀生?」
彤墨點頭:「我們大家都訝異於他的轉變,他為了要去找你,可是下足了功夫。他可比你,或是說我們,要想的堅強多了。」
玖青道:「看來你以前為他的事沒白頭疼了。沒想到這小子意外是個癡情種。」
彤墨道:「不過你瞧師傅他們的相處方式……兩個孩子皆有情有義,細想來也並不意外。」說著,他拿起那碗被燉的軟糯的粥,本想餵人,但在蒼抬起手示意能自己來後,便將碗交給人了。
入口的粥無論在鹹度或是稠度都正好,雖然粥本身並不難做,但對本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柳觀生來說,這無疑是個重大進步。蒼就這樣緩緩吃著這碗粥,每一口都盡心品嚐才嚥下,同時腦海試圖勾勒出對方在爐灶前忙碌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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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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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玖青又開口了:「所以?離開前話沒說清楚,回來後呢?」
蒼吞下食物後,點點頭。「說清楚了。」
玖青拍了拍手:「恭喜恭喜,總算。你真該看觀觀當時眼睛腫成什麼樣,哭著跑來問你在哪,說你拒絕他,不想跟他成親,沒想到人已經跑了,嘖嘖。可真絕啊,蒼。」
彤墨知道玖青在藉機敲打蒼,因此沒特別阻止,僅是補充道:「我知道你一直都很替觀觀著想,你也有你的顧慮,但既然辜負了人一次,現下也平安回來了,就要好好珍惜他,知道嗎?」
蒼抿起唇,縈繞心頭的罪惡感又浮上了,但同時又感到無比慶幸,慶幸自己仍活著,且對方還願意等自己。
半晌,蒼嘆了口氣,鄭重道:「銘記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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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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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暖陽自外頭透入,窗間透出的細碎光點灑在榻上相依的人影上。
少年微微瞇著眼,安靜地偎在男人身側,手指百無聊賴地捲著頰邊的髮絲,視線卻是直勾勾地定在一旁睡著的蒼臉上。
安穩的睡顏減了些平日透出的凶狠嚴肅,此時的沉穩卻讓他不禁聯想到前些日子對方尚未甦醒時的死氣沉沉,湧上的記憶又翻攪出了一絲不悅。少年皺起臉,一言不發地縮起,動作間後腦似乎磕上甚麼,垂下的白瞳瞬間一亮。他坐起身子,自一床軟枕間翻了翻,拎出一個小小的木雕後便窩回床鋪上,指頭扣著小木馬的身子,木雕出的蹄一點一劃的在男人隨呼吸起伏的胸口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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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本就睡得不沉,在柳觀生的一陣動靜下,沒多久就睜開眼睛,而第一個入眼之物,便是胸口的木雕小馬。
「?」蒼看向坐在床上的少年,問道:「這是哪來的?」
「蒼的。」柳觀生手指捉著小木馬一點一點的爬上男人沒被繃帶包覆的右頰,「我送蒼的。」
蒼眨眨眼,伸手握住在頰邊輕點的木馬,還來不及仔細看,突然間想起一件事。「對了,我原本帶在身上的木雕……」
柳觀生勾起一笑:「就是這個,蒼倒下時衣服裡找到的。」
馬頭轉向戀人唇邊點了下,少年出口的笑意甜甜的。「蒼好喜歡我。」
蒼看向柳觀生,須臾臉微微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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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抹下臉,清了清喉嚨,將木馬拉遠些,端詳起明顯精緻許多的外型。
「刻得蠻好的。」蒼道,鼻尖輕哼出聲笑:「看得出來是匹馬了。」
「是蒼喔,尾巴跟鬃毛都短短的。」柳觀生一手勾著蒼的手臂,補充道,「很像吧。」
見對方點點頭,少年嘴角忍不住勾起一個得意的小小微笑,偏過頭吻了下蒼的臉頰,道了句「煮飯」後便自床鋪上爬起,伸了個懶腰後踏著輕快的腳步離開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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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晚飯時間,盛著白粥的湯匙硬是自動自發地湊到了蒼的嘴邊。
即使是蒼醒來後,柳觀生也沒有改掉前陣子養成的作息,依舊成天跟在男人身旁,時不時就湊到人頰邊吻一下,避過傷處的擁抱親吻也習以為常,一舉一動顯然完全將人視作伴侶對待。
雖然柳觀生從以前就是肢體接觸比較密切的類型,但像這樣三不五時就來個極為親密的動作還是讓蒼不太習慣,往往會愣住,這才想起兩人已經互通心意。柳觀生的種種舉動都在不斷提醒著,他們的關係確實改變了。思及此,蒼感到一陣難以言喻的心情,裡頭有因不擅長被親近和被照顧的赧然,也有因感受到被喜愛而產生的歡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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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又一瓢熱粥遞到嘴邊時,蒼還是忍不住道:「觀生,我真的可以自己吃。你去忙你的。」
「可是我想餵蒼。」少年偏了偏頭,又將湯匙往對方雙唇湊上,「啊——」
「……」
就像之前無數次那樣,蒼還是妥協了。
餵了小半碗後,柳觀生才甘願放下湯匙,將碗遞給男人並送上一吻後,才出了房間去準備下替換的藥膏和繃帶,一段時間後才手捧藤籃的回到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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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藥。」柳觀生坐到床邊,宣告了聲接下來的打算後便伸手向男人腰腹纏繞的包紮摸去,找到結尾的打結處後輕輕鬆開,小心的將沾著血跡的繃帶一圈圈繞開。
此刻男人半躺在榻上,將繃帶解下的過程中並沒有特別的反應,只是如往常般靜靜看著他動作。當底層透出血跡的繃帶映入眼簾時,少年動作不自覺地輕了又輕,將沾黏傷口的紗布小心撕開時還是注意到蒼虛攏的手指緊了緊,顯然正在忍受疼痛。
「……快好了。」少年小聲道,用乾淨的布巾清理好傷口、換上新的敷料後再次纏上繃帶,一系列的動作顯得熟練許多,沒一會就將腰腹上的傷口打理完,轉而處理蒼臉上橫跨鼻樑的傷。
蒼的雙眸始終跟著柳觀生走,少年的動作是他沒感受過的溫柔和小心,本來白淨的雙手在換繃帶的過程中沾上不相符的污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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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蒼注意到對方的透白肌膚上以前沒有的淺淡痕跡,他握住對方的手放在掌心,眉間皺起。「你的手臂……這些疤痕是怎麼回事?」
柳觀生眨眨眼:「燙的。」
簡明扼要的回答背後是初碰爐灶的生疏,但那也是許久前的事了,現在幾乎不會再碰出這些傷痕。他不甚在意地抽回手,接著動作的同時道:「眼睛閉起來,別沾到藥。」
蒼閉起眼,感受微涼的膏藥塗抹在鼻梁、左頰、以及右唇上。他想像著現在面部的樣貌以及少年替自己上藥的模樣,直到對方包紮完並說了聲「好了」,才緩緩張開眼。
「……真的跟他們說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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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柳觀生轉頭看向自己,蒼道:「聽說我不在的這段期間,你過得很充實。」
聞言,柳觀生包紮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嗯。」喉間淺淺應了聲,完成最後的固定後他鬆開手,低頭在一旁備著的水盆中洗淨雙手,一面緩緩道:「我原本打算去找你。」
蒼靜靜的看著人好半晌,才開口喊對方的名:「觀生。」
柳觀生抬頭,見蒼示意他靠近一點,便把身子往床的方向挪。他感到蒼的手扶住自己的後腦勺,接著,一個十分輕柔的吻落在他的額頭上。
「……謝謝。」蒼輕聲道。如果可以他很想吻對方,但傷口讓他只能做到將一邊的唇輕貼上少年的肌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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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觀生微微睜大眼,額間帶著珍重力道的輕吻讓人雙頰發熱,鼓譟的心跳隨之湧起。他彎起雙眼,湊過去男人頸邊哼哼著蹭了蹭,動作有些彆扭的避開傷口位置倚靠對方身側,半晌才想起甚麼似地掏了掏口袋,低頭將一片柔軟掃進蒼的手心——是那日告白被退回的同心結。
熟悉的動作、熟悉的觸感,不一樣的是,這回蒼注視半晌便真摯地收攏手心,將之抵在心口處,「我收下了。」

庚子英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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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英
1 years ago
愛死了瞧瞧他們看著彼此那充滿溫柔的眼神
他們真的太可愛溫馨⋯⋯觀觀成長好多但仍然還是當初那個愛著對方的少年⋯⋯小馬在蒼的胸口走實在太甜蜜!!!分別這麼久終於又回到彼此身邊!! 也好喜歡長輩在兩人間的傳遞,能有這樣的前輩在身邊好幸福⋯⋯一家都要幸福快樂
觀觀真的變得好成熟穩重 ⋯⋯⋯覺得立場交換好新鮮,蒼那種不擅長被人照顧的羞赧和不自在讓人會心一笑,觀觀的成熟則是多了點惆悵,尤其是被燙的傷口,從小嬌生慣養的他⋯⋯蒼一定也是很不捨的,但沒有成長是不痛的。就像彤墨說的,只要今後好好待他就好了 紅包我先放著了⋯⋯⋯⋯
漠海|冰棒
1 years ago
唔唔唔永結同心!!這次蒼好好收下了觀生的心意,收進手心、收進內心,看到他們甜甜蜜蜜的就好開心 也請收下祝福的心意......

以往都是蒼在照看觀生,難得看到觀生為蒼忙前忙後,可以感受到觀生的成長,不再是需要蒼時刻關照的小朋友,而是可以並肩攜手共度一生的伴侶了呢!
苦盡甘來真是太幸福了 變的成熟賢惠又不遺餘力表達愛意的觀生也太迷人,好喜歡拿著小馬說蒼喜歡我的那邊,蒼也太幸福了……最後蒼終於主動親上了,這一刻也太讓人感動 請他們原地成親送入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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