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Tish Still (長期研究社會性別認同意識形態與其對女性造成的衝擊)

在過去兩年，當全世界都被一場新的瘟疫大流行給癱瘓時，另一場不同的「流行」(註1)也靜悄悄地席捲西方世界最邊緣的族群之一。有人告訴我們(註2)，從跨性別謀殺案有記錄以來，去年對跨性別者來說是「最致命的」一年。這情況聽起來是如此嚴重，也難怪在去年十一月的跨性別紀念日(註3)，許多英國公私家機關會排起隊來悼念遇害的跨性別者了？

身為一位擁有自認是跨性別者(註4)的兒子的母親，這樣的「流行」在我的眼裡看起來特別有道理：我的兒子有生命危險嗎？當他去上班時，我應該感到如坐針氈，更別說他在週末去看表演的時候？光是這些想法就夠讓我無法輕鬆看待跨性別謀殺案大幅增長的現象了。

事實一直都是最重要的──但是當你被告知自己的孩子可能被謀殺時，它們看起來就更加重要了。因此我決定深入研究如此聲稱的這些事實。對我來說，這不是公眾議題，而是私人事務。

英國政府並沒有公開國內跨性別者人數的資料，儘管它曾在2018年實驗性地估算(註5)該數字落在「大約二十萬至五十萬」之間。那麼，該數字當中的幾分之幾一定是遇害了，才能給出跨性別者謀殺案正大幅增長的警告？比如十分之一？百分之一？千分之一？

為了找出遇害的跨性別者人數，我分析了由跨性別者主導的組織歐洲跨性別者的資料。該組織從Arcus基金會那裡收到了超過一百萬美元的捐款。Arcus基金會是在美國創立，而且相當關心跨性別議題。它曾捐了(註6)近十五萬美元給石牆，更曾為了蒐集可靠的全球跨性別者遇害數據，在2015年給了(註7)歐洲跨性別者三十一萬兩千美元。在它協助歐洲跨性別者創立的網站(註8)上，更提供了一張能查看遇害的跨性別者檔案的互動式地圖。

*作者Tish Still的註解8是歷年謀殺案的詳細數據，互動式地圖的網址是這個：
TMM Absolute numbers - TvT

互動式地圖的英國部分:

看著歐洲跨性別者列出的案件清單，事實就變得明朗了──我可以說是鬆了一口氣──英國從2008年至今的跨性別謀殺案總數達到了11。這個數字代表謀殺率大約落在0.165%。

即便是現在，這個數字仍遠高於英國整體的謀殺率：根據英國國家統計局的報告(註9)，從2019年四月到2020年三月*，英國的謀殺率是每百萬人為11.7，如果是男性對男性的謀殺，這個數字會上升到17。但如果更仔細查看這份遇害的跨性別者的清單(註10)，原本的數字11就變得越來越可疑了。

*英國政府的財政年度是從當年4月起算到隔年三月。
*在互動式地圖，英國從2008年到2015年的跨性別謀殺案共11起，詳細人名及遇害過程需點進去網站的全球逐年報告查看。

舉例來說，Vikki Thompson(註11)和 Jacqueline Cowdry，這兩位被列在清單上的受害者似乎是被誤植了。Thompson是在里茲男子監獄自殺身亡，而Cowdry的死亡(註12)也不再被視為非自然死亡。如此一來，英國跨性別謀殺案的總數就從11降到了9，而受害者全都是男跨女。(相較之下，在2008年到2017年，加害者為男跨女的謀殺案總數(註13)是12。)在同個時期，遭到男性謀殺的女性共有1800位。該數字之高可以說是我們常被指控的「順性別特權」。

當我試著尋找更多資訊時，我找到了Karen Ingala-Smith(註14)的網站。當她發覺英國沒有女性謀殺案的中央記錄*後，便在2012年創立了計算遇害女性(註15)的計畫。多虧了她，下議院才能每年(註16)朗讀一張遇害女性的名單，我們的政治階級才能牢牢記住女性謀殺率的數字。Ingala-Smith的勤奮工作聚焦在遭受男性暴力的女性受害者身上，雖然她為了突顯兩者之間的差別待遇，將跨女受害者以及女性受害者給分開(註17)了，前者讓大眾歇斯底里，後者卻被當成一陣背景噪音。(目前被男性暴力殺害的多位女性，依然沒有一個等同於跨性別紀念日的日子。)

計算跨女受害者與跨女加害者:

*中央記錄/中央檔案為central record的暫譯，意思是為了維護相關資料而特別保管的重要檔案。

她的研究為跨性別謀殺監控報告中剩下的9個跨女受害者，提供了更詳細的解釋。在讀過她的研究後，有兩件事會變得清楚。第一件事，是該報告並非完全確定(註18)所有的受害者都認為自己是「跨性別者」。第二件事，是這些犯罪案件背後的動機，往往比直接明了的「恐跨」來得更加複雜。

在這9位受害者之中的3位，都是在工作時被暴力的嫖客給殺害的妓女。有一位是被靠自己賣淫維生的丈夫(註19)殺害，另一位是死在也自認為是跨性別者的人的手裡，還有一位是偶爾穿女裝的男同志，而這樁謀殺案的動機則被歸類在恐跨與恐同。3件謀殺案之中的2件，也指向了藥物使用的問題。

*扣掉藥物使用問題的2件，跨女受害者的總數就從9降到了7，和Karen Ingala-Smith的網站資料相同。

換句話說，就算她們的死法時常被媒體和跨運人士刻意渲染，大多數的跨性別受害者並非因為身為跨性別而遭到殺害。將近一半的跨性別謀殺案都牽涉到娼妓制度──這個事實更早已被安靜地掃進了地毯下。

並非只有英國遇到這種刻意為之的誤會：根據一份全球統計數據(註20)，58%的跨性別受害者是賣淫維生的男跨女。這數字看起來很驚人，那麼，「跨女是女人」以及「性工作是工作」，便依然是跨圈中最受推崇的兩句真言了。的確，在跨性別社群中存在著很多這樣的模範，他們總宣稱賣淫是唯一能負擔治療與手術的工作。

如果要舉一個例子，跨權人士比如Janet Mock(註21)，曾經形容「性交易是如何成為一條許多跨女走過的路，並且幫助她們減輕經濟的煩惱，同時也讓我們當中的許多人感覺被當成女人來渴望。」。事實上，Mock也曾公開談論過涉足娼妓制度的危險之處，並強調跨圈人士面臨的經濟窘迫、性虐待還有人口販運問題。她也指出(註22)，娼妓制度本身是高度種族歧視的，因為絕大多數的跨性別「性工作者」都是非裔與拉丁裔。

由於性政治方面的考量，我不使用「性工作」這個詞，因為我認為我們的身體，不論是男性或女性的身體，都不是一個應該被接受的工作場所。我之所以使用「娼妓制度」這個詞，並非認為我們應該譴責曾經從娼的人，或是那些仍在從娼的人。我認識的曾經從娼的女人，更告訴過我性工作這個詞是個生存策略，好讓她們把自己和自己的經歷隔絕開來。

儘管那麼做也無法為「性工作」這個詞帶來太大的幫助──特別是當它被用來形容跨性別者的時候。近幾年來，對於跨性別者身體的瘋狂迷戀逐漸成為焦點：PornHub的2021年年度報告(註23)──沒錯，他們會做年度報告！──顯示「跨性別」色情影片的搜尋率成長了126%。顯然，這是個為跨性別者性行為而準備的「市場」，還順便奉上了跨性別者涉足娼妓制度時，容易遭遇到的暴力與謀殺問題，而跨運推崇的「跨性別」與「性工作」的聯想，也將讓他們的處境變得更加危險。

經過這次研究，對我來說顯而易見的是，我們需要重新思考以跨性別謀殺率為中心的公認敘述，也就是政治人物(註24)與媒體那套一成不變的說詞。舉例來說，關心跨性別慘案的那些人，比起為亡者守夜(註25)，還不如去看BBC紀錄片(註26)《英國性地圖》，看看兩個年輕男同志是怎麼被家人拒絕的。在最令人心碎的場景之一，如今是跨性別應召女郎的Mia，說起母親將她喜歡男性這件事視為大罪時，便難過地哭了出來。之後，Mia便從一位喜歡她的客戶那裡尋求安慰。但是，那位嫖客卻回答說他不想冒犯誰，但他會叫Mia來只是因為她的性服務很便宜。在另一個場景，Mia說道希望自己能在拍色情影片時找到愛。

這讓我很難說出口，但我在Mia身上看到了我兒子，而且我很肯定的一件事是：在色情影片和娼妓制度裡尋找愛、認可還有自我價值，對他沒有半點幫助。同樣地，當這些跨性別謀殺案是如此獨立，大多也與娼妓制度有關，卻假裝這類案件正在大幅增長，也對跨性別者沒有幫助，甚至非常危險──不僅是對像我兒子這樣的跨性別者，對那些遭到殺害的女性也是如此。那些女性謀殺案就這樣安靜地被遺忘了，只因為人們偏愛那些展演性的標題，而標題裡的那場「流行」更從未存在過。

Notes：
1. 獨立報： 我們必須了解的致命流行──有色跨性別者謀殺案 The deadly epidemic we must acknowledge this Pride -...2. 富比士雜誌： 在2021年被謀殺的375位跨性別者──有紀錄以來「最致命的一年」
375 Transgender People Murdered In 2021-‘Deadliest Y...3. 同性戀者反詆毀聯盟對跨性別紀念日(11/20)的介紹
Transgender Day of Remembrance4. 我兒子用他的生理性別稱呼他自己。我選擇保持匿名來保密他的身分。

5. 英國政府平等辦公室： 英國的跨性別者https://assets.publishin...
6. 本文作者Tish Still製作的Arcus基金會贈款記錄 ARCUS FOUNDATION GRANTS7. Arcus基金會官網的贈款名單
Grantees | Arcus Foundation8. 尊重跨性別vs.恐懼跨性別： 跨性別謀殺案監控報告 TMM Resources - TvT9. 英國國家統計局數據： 從2019年四月到2020年三月的英格蘭與威爾士謀殺案
Homicide in England and Wales - Office for National ...
10. 英國跨性別仇恨犯罪： 英國跨性別謀殺案：更詳細的數據
Trans homicides in the UK: a closer look at the numb...

11. 衛報： 法官發現，男子監獄的跨女並非打算自殺 Transgender woman at male prison did not mean to kil...12. BBC： Jacqueline Cowdrey命案不再被當成非自然死亡 Jacqueline Cowdrey death no longer treated as suspic...13. 同10
14. 2021年： 遭到男性殺害或疑遭男性殺害的英國女性 Karen Ingala Smith | As I see it
15. 計算遇害女性
Counting Dead Women | Karen Ingala Smith

16. 星期日標準報： 當去年遭到殺害的女性名單(含失蹤的Sarah Everard)在議院被朗讀時，議員們集體陷入了沉默
MPs listen in silence as women killed in last 12 mon...17. 計算遇害女性──與自我認同的跨女Counting Dead Women – and counting people who identi...
18. 計算遇害跨女
Counting Dead Trans People | Karen Ingala Smith
19. BBC： Vanessa Santillan 謀殺案： 兇手Joaquin Gomez Hernandez入獄 Vanessa Santillan murder: Joaquin Gomez Hernandez ja...20. 尊重跨性別vs.恐懼跨性別： 跨性別謀殺案監控報告之更新•2021年跨性別紀念日：
TMM Update TDoR 2021 - TvT

21. 跨女性工作者Janet Mock： 性工作者很重要：分享我自己五味雜陳的經驗 Sex Workers Matter: Sharing My Own Complicated Exper...22. 同21
23. Pornhub色情影片網站2021年年度報告
2021 Year in Review – Pornhub Insights24. Zarah Sultana議員推特： 跨性別紀念日──紀念在2021年遇害的全球共375位跨性別者
Twitter
25. 迴聲報： 默西賽德郡的跨性別紀念日活動Transgender Day of Remembrance vigils taking place i...26. BBC： 英國性地圖
BBC Three - Sex Map of Britain - Available now

好讀版pdf連結:
The Truth about Trans Murders.pdf

原文網頁有2篇建議閱讀，但我還沒有時間翻譯，先放個我翻譯的標題，有興趣的人可以先點進去讀:

異端永遠不會被噤聲：反對派藝術家絕不向跨運人士彎腰(作者：Jess De Wahls) The heretics will not be silenced
在跨性別的出版審查之中：童書作者因說出事實而被迫噤聲(作者：Josephine Bartosch) Inside the trans publishing purge

本來打算明天放上來，但想想還是今天放好了，不然週日可能很多人為了隔天上班提早睡覺。

如果有哪邊語句不順，或是數據有問題，可以跟我說一下!這篇我花了三天翻譯和校稿，但翻完還是不知道這篇的指標性夠不夠，台灣之後面臨的問題可能不是英國那樣(比如性產業等)

*題外話，那張地圖上台灣的遇害跨性別者是0個，但我想亞洲的案件可能因為語言和地域隔閡比較難追蹤，因為日本只有1個，中國只有10個，我想實際受害者數量應該高很多，但就像作者說的，遇害是一回事，遇害是因為身為跨性別者又是另一回事。

tngs20726: 不太清楚原因，但你前面的文字裡有很多數字加在句尾，若是複製貼上時一起貼進來的，可能移除比較好喔，因為本文裡面也有數字，所以會有點混淆

啊我看懂了，是註釋，不過我前面看時有時會跟統計數字搞混

這圖我看了兩次...跨運人士真是敢講啊

AntiaC: 是註釋沒錯，我改成有括號的數字好了，感謝建議!

AntiaC: 那個跨女受害者和加害者的部分，滑到網頁下面都有case的詳細說明，跨女加害者案件的受害者也是女性居多，大部分加害者是自我認同為跨女，一小部分是變裝癖(類似偽娘)。最下面還有重刑的暴力犯罪，我是覺得那些跨女加害者可能本身就精神狀態不穩定，所以要說換證能幫助這些人我也是ry
Trans homicides in the UK: a closer look at the numb...

老實說我覺得英國政府如果硬起來，做個澈底的跨性別犯罪研究，應該就會發現裡面假跨很多，需要精神諮商的跨也很多，但是推一個充滿漏洞的制度，只會讓其他人深受其害而已。(那個網站也提到男跨女的犯罪模式跟男性暴力很相似，不管有沒有進行變性療程或是變裝行為)

講到底女人才是最可憐的受害族群啊！男的跨的殺的都是女人

tngs20726: 跨性別本身就是個充滿漏洞的理論性學說

每天都有無數女人因為性別因素遇害喔

AntiaC: 我到現在只相信性別不安了，其他的我不知道該說什麼XDDDDD

Nezumipl: 對，為什麼沒有女性遇害紀念日，反而只有婦女節，這也很奇怪XD

因為看了這系列影片，想來補充一下裡面金援許多跨團還有做互動式地圖的Arcus基金會，它的創辦人其實是醫療集團的老闆Jon Stryker，而且還上過富比士，淨資產有40幾億美元。
Jon Stryker - Wikipedia

系列影片:
K Dansky on Tucker — The Abolition of Sex: How the T...

裡面的女性來賓說，鼓吹兒童做變性治療，誰會因此受惠呢?她提到的受惠人就是Jon Stryker。雖然我是有點擔心她會不會被告啦，我猜測我翻譯的這篇的作者Still也知道這件事，但她不想被億萬富翁告，就只能用這種方式做報導。

然後我想補充一下，所謂2021年是對跨性別者最致命的一年，如果從疫情下去考量，對女性來說也是最致命的一年。女性面臨失業/封城/家暴/在家遠距上班還要包辦小孩和家事等等等:
防疫前線的貧窮陷阱：女性在疫情中，承擔比男性更多的責任與無償工作 - The News Lens 關鍵評...

補充一下偷偷說的跨性別命案兇手性別分析:
ಠ_ಠ - #跨性別 查了查跨性別命案，被男人殺的案例滿地找： 能不能請友跨人士先教男人不要恐跨排跨仇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