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爾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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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定交流|kulesji with 傑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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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了什麼事呢?」精靈站得遠遠,輕聲詢問。
latest #136
睏倦暮色籠罩天際,橘紫交界魔幻絕美,天空上緣微微透出夜的深紫。紅色落日水淋淋的,籠在薄雲後放出金光,視景人地同樣昏黃,腳底拖出藍紫色長影子。

倦鳥歸巢,鳥群振翅飛行,彷彿朝著落日飛去。許多結束地下城探險的冒險者也挪動腳步,帶著被拉長的影子往城裡移動。

但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平安返家。
在落霞輝映裡,那片在地面蔓延的赤色映出燦黃光暈,晶亮炫目得令人惶然。

一名黑髮女精靈倒臥血泊,身上充滿怵目驚心的刀傷,刀刀見骨,黃紫臟器從創口露出。她的胸腔很淺地起伏,氣若游絲,微開的黑眼逐漸喪失光輝,生命仍不斷從幾十道傷口汩汩流逝。她的法術長杖被砍成兩半扔在一旁,引以為傲的精靈長耳也被削下半片掉在旁邊,令人不忍卒睹的慘況。

她並沒倒在太偏僻的地方,但不巧地剛好沒什麼人行經,曾有一名半身人行經,但伸出的手只搜了她身上的金幣走。

視線模糊之際,她依稀看見人影,或許也不重要了,她閉上眼休息。
寬大的掌輕拍了幾趟臉頰,蹲在地上呼喚著身附慘重之人的,是以灰色長髮掩著耳的苦萊斯吉。

紅血泊映照著橘紫斑斕,如那些裂口般精彩,沁著濕潤的光澤微弱吸吐。

「……喂,精靈、」他沒來得及思考這人是誰、又為何倒臥於此——他只知道人若死在這裡是再也沒有睜開眼的機會,才抽出了側包裡攜帶的繃帶與乾淨的布,仔細看著這連寬度都大於包紮物的傷勢顯然光是這樣根本派不上用場。

苦萊的心情分明還在稍早一些的礦坑之中動盪。他整趟都壓抑著不滿,現在也是。他在拯救不了任何矮人靈、派不上用場的情緒之中,在這裡,一個即刻可讓他施救者的出現,他卻因自己的身份又得經歷一次糾結。

……唱歌就可以解決了,但反過來確有將自身存在推至表面的風險。

他一手用乾淨的布壓著持續失血且已毫無意識的傷,在分秒必爭的糾結之後,男子緩緩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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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陌生人呼喚時,女精靈大大睜開眼,渙散眼瞳茫然焦聚在對方被遮掩大半的臉龐上,慘白唇瓣蠕動,待要說話,但只從脖頸上的破口發出嘶嘶風聲。

在苦萊斯吉開口前,一句溫柔的古精靈語呢喃著從遠處傳來。

兩人身下的地面發出強光,匯集盎然生機的翠綠林光鋪天蓋地湧出,瞬間籠罩兩人,帶著強大療癒力的暖光溫柔包覆光圈裡的所有生命。身體彷彿陷入細軟的棉花團裡,輕飄飄洗滌所有疲憊。土壤發出光芽,長出綠藤,細細交織的亮綠光束繞成纖細的常春藤,纏繞攀附在女精靈身軀,血肉模糊的創口以肉眼可見的高速癒合,肌膚頓時光亮如新,女精靈的眼珠亮起,閃爍蓬勃生命力。
「發生了什麼事呢?」手上仍纏繞光藤,光點一閃一閃飄浮,映出精靈細緻柔美的五官。施展治癒術的精靈站在有段距離的地方平靜開口詢問,疑惑的淡紫眼瞳望向灰髮男性。

無論如何先施展法術救治這才開口詢問。但微妙露出的戒備神情與保持著距離,彷彿是因為不確定苦萊斯吉是不是殺傷女精靈兇手那般。
苦萊斯吉在那一瞬間倒抽了一口氣,在歌即將從嘴邊竄出前一刻連忙閉上了嘴,回頭在灰縫層中以黃楊綠般的瞳注視著夕陽下綴出層層綠光的精靈。

他仍半跪著,但看著對方貌似警戒著,也緩緩地將手從壓了點血色的砂布上移開──傷口早已復原,是有些浪費,卻又在過了幾秒後意識到,自己實際上是鬆了口氣。

不必暴露自己的身分,太好了。

「……路過,發現這人倒在這。」青年如實以告,一邊思考著對方是不是認識這位躺地的女性精靈,而後又像想起什麼似的,連忙將臥地的人稍稍扶起,一邊輕身詢問是否聽得見自己的聲音與輕拍人的臉頰,想確認對方是否真的已安然無恙,於腰邊抽出了一袋水。
方才那股壯大的治療場面讓他想起了艾米雷。他們的治療術都展現了極強的生命力──而自己,還差得遠。

他不得不暗自在內心羨慕起能夠這樣施予治療的人,當然也包含這尚未知曉來者為何之人。
女精靈黑色長捲髮凌亂披散著,隨著青年叫喚,意識逐漸回歸。她睜著睏倦茫然的藍眼望著眼前的灰髮青年,一手扶著腦袋坐起身。

「是您救了我嗎,謝謝您。」她充滿感激地握住青年的手,秀麗端正的臉龐仰起,望向來者的眼瞳從垂死時的沉黑轉為亮眼的鈷藍,裡頭綴著璀璨星河,晶瑩敞亮。

「不知道受到什麼襲擊,這附近有魔物嗎?是爪子?但我平常不應該傷這麼重的……」她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話語稍嫌天真。

女精靈方才的傷口明顯都是刀傷,沒有爪子成片製造出的痕跡,若不是使刀的魔物,可能就是其他手執刀刃的冒險者殺傷的。

「……」精靈眨眨眼,眼中戒備頓時消散,隨著治療結束,纏繞指掌的綠光化為光塵閃爍,融進泥土地,術法的餘韻同樣滋養著土地。
「原來是這樣子啊,懷疑您不好意思,畢竟,外頭很危險,處處都有惡意潛伏……您有受傷嗎?」精靈輕緩道語,往苦萊斯吉的方向邁出一步。他清晰的每個咬字都彷彿宣讀誓詞,有那麼點正經肅穆的氣質在。

究竟是單憑那句話相信苦萊斯吉,還是看對方拿出水而認定可以信任便不得而知。但若都以這樣寬鬆的標準過活,大概會被騙得連命都沒剩下。
苦萊先是對著說出感謝之人搖搖頭,臉勾往另一名淺色系的精靈,默默指出施救者,手雖很想抽開,卻被感激緊緊的握著。

男人轉頭望著與上一秒相比表情明顯柔和了許多的人,與所識的精靈來相比,她的語調又稍微令她印象深刻了一些。

……更多的莊嚴感?

「我猜她在這裡倒著有一陣子……」刺客?或是有扒手?苦萊並未看見四周有任何可疑人士,在過問對方飲水後,自己也拿水沖了沖方才沾上的血。

「……好高階的治療術。」苦萊出聲喃喃,但音量也不至於小到對方聽不見。
女精靈友善判定:4
那對燦星般的藍眼珠移向另一位精靈,眨了眨,仔細打量,接著回望苦萊斯吉一眼。

「哦,是這樣的啊!但先生也有出手幫助我啊,您有試著喚回我的意識……」她依舊維持著禮貌的笑容,鬆開緊握對方的手,順了順眼前的長瀏海。

『夜安,我的同伴,這裡有其他精靈真是令人心安,剛有惡劣的半身人前來搜刮我身上的財物……骯髒的賤種!我實在沒辦法信任其他種族,一群手腳不乾淨的匪類。我正要回城,方便讓我一起跟著走嗎?』她高傲的認定眼前的灰髮男人不懂精靈語,也與精靈無關聯,大大方方略過對方,以精靈語向另外一名精靈交談。若聽不懂,那就只是悅耳的精靈語,像首優雅朗誦的詩歌,殊不知那言詞內容滿溢不屑與優越感。
聽完那串精靈語,那名施展治療的精靈擺出略嫌冷漠的面孔,一絲讓人喘不過氣的隱隱威壓轉瞬消逝,隱晦迅速得像是個錯覺。

『……願意拯救螻蟻的人,不因其渺小而放棄嘗試。』冷冷回應,與說通用語的莊嚴完全不同,精靈語聽起來飄渺,從高高的雲端傳來,似深山回音,又像王座傳下的諭令。那特殊而古老的發音咬字有點熟悉,似乎稍早有人才在礦坑裡以同樣的腔調說話。

感受到彼此年齡差距,女精靈默默闔上嘴,表情有點敬畏。
精靈轉向苦萊斯吉,友善而明快地回應,「或許吧,這位小姐倒得有些久,好像有些神智不清。您看起來是冒險者,方便的話,可以麻煩您一起護送這位小姐一小段路嗎?」他伸手指了指通往主城的方向。

「至於……冒險者先生的閱歷應該很豐富,我想這樣的法術應該不足為奇?」望向苦萊斯吉,眼底漫開一抹溫和笑意。

一旁的女精靈默默收拾雙手杖殘骸,厚著臉皮站起身等著灰髮男人做出回應。
「……」

雖然腔調有些不同,但是苦萊斯吉實際上在矮人師傅的教導下,聽得懂精靈語。

大抵是覺得我也不在信任的範疇內,真不愧是族性高傲的精靈。

正當苦萊這麼想,在未見著另一位精靈表情變化的狀態下,又聽到了那句冰冷如散著冰氣得靜川。

當視線移動過去時,對方已經轉為溫和友善,並提出了的請求。

「……閱歷豐富倒是過獎了。我的冒險資歷很淺,也算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有生命力的治療術。」青年俐落的站直了腰,說話也不知不覺開始有著一定的格式,將水袋收好,稍稍將左手的投射弩部件抬起以右手指尖點了點,並說了句「沒問題,我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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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知道自己的刻薄話早給聽得明白,黑髮女精靈兀自露出虛假的感激笑容,歡欣跟在灰髮男人身側,一面輕輕哼著歌。奇妙的三人隊伍短暫成行,向城裡的方向去。

聽見苦萊斯吉說資歷尚淺,女精靈咯咯笑起,再度無禮地略過中間灰髮男性以精靈語交談,『人類的閱歷能有多少呢,看上去也就只是個小毛頭吧。』擁有悠久年歲的精靈女性傲慢嗤笑著。
髮色淺淡的精靈微微歛起那抹溫和笑意,彎曲的唇角弧線仍有禮,但身周輕緩環繞的魔力流漸漸變得凌厲扎人。

時間能證明,螻蟻之所以被輕視並不因其外在,而是內心醜陋。』口裡對向女性同胞的精靈語變得強硬,上對下的冷傲腔調。

「請妳不要用精靈語跟我私下交談,這樣對這位冒險者先生很不禮貌。」紫晶色視線溫溫掃過苦萊斯吉,冷漠刺向黑髮女性,精靈以下判決般的口吻冷靜宣告,理智的中性嗓音透出一絲執拗。他有他的底線與堅持,也實在受夠助人卻被不當一回事。

黑髮女性再度被訓斥,露出有點慌亂的表情,結巴開口,「好、好的!那、我們來自我介紹嗎?那個……作為短暫的旅伴?我是希薇亞,我該,請問我該怎麼稱呼冒險者先生呢?」
要不要說自己其實聽得懂:結果─吉
人類、小毛頭,這些話比起積在心頭的、那些礦坑的遭遇,心力憔悴的他而言已經完全沒有憤怒的理由,於是即使聽得懂,他也沒有太大的波瀾。

「……謝謝您替我說話,呃……其實我的矮人師傅曾經教導我一些精靈語,大致聽得懂──苦萊。」

並未講出自己的全名,以短稱自居。並且,在那之前,宣那些粗陋之詞實際上皆被他聽懂。

表面呈現冷靜,並沒有對其生氣,但接續在後的,是輕輕的嘆了口氣。

……說到矮人就難過。

青年看上去是有點低落,幾秒後,沒忘了補上一句。

『希薇亞,請多指教。』

有意無意的,他以簡短的精靈問候語證實自己的說詞正當性,視線轉到了明顯歷練居高的精靈面容,看不見的翠綠,正盯著高貴的紫,似乎在看對方打不打算自報姓名。
報名字結果:不報真名,自稱為海德
希薇亞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靛藍眼瞳不可置信瞪大盯著苦萊斯吉,像是自己剛剛遭到羞辱般。沒想過眼前的「人類小毛頭」會自己的族語,剛剛的對話全被聽懂顯得她既小心眼又無禮,即使那是事實。她的唇瓣顫抖幾下,憤怒抿成一線,拒絕回應那句精靈語,即使自己有錯再先。

左側的精靈輕輕笑出聲,丁香色視線準確對上苦萊斯吉瀏海後的林綠,彷彿那層灰色隔閡並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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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萊先生還好嗎?」針對那聲淺淺嘆息,自稱海德的精靈主動關心。
「……海德,我很好。早些遇到一些不順遂的事情罷了……」苦萊眼看對方親切,並不像是一旁心機爆棚的精靈,於是也在意識到自己方才似乎很鮮明的嘆口氣厚,脫口自身煩悶的理由。

「……你們都是冒險者嗎?」基於希薇亞手上拿著殘斷的杖、基於海德善用高級治療術,他好奇,問著。
實話判定:希薇亞16,傑珂1
精靈眨眨眼,澄澈的眼仍望入那對被遮蓋的眼,好似能看穿些什麼的通透眼神。精靈略為下垂的眼角和善,表情線條柔和,色素薄透的淺紫虹膜暈映夕色,斑斕日光,顯得溫暖而無害。

「不順遂到還要嘆氣……那就不是真的很好吧?恕我失禮猜測,苦萊先生該不會是那種,遇到事情習慣先說自己很好,但其實狀況不太好的人?」語氣很輕柔,將猜測的話問出口,「若不介意的話,要不要說說看發生了什麼事呢?」

「然後,是呢,我是冒險者沒錯。希薇亞小姐感覺也是冒險者?」提到精靈女性名字時,微微加重一絲語氣,不著痕跡地暗示對方再繼續沉默很失禮。

希薇亞敏銳接受到暗示,抬起頭瞪了傑珂一眼,又望望苦萊斯吉,不甘願開口,「嗯……我不算是,那個、冒險者,雖然會使用魔法但並不會去公會接任務或……組隊什麼的。」坦白地答覆著。
第一句話可說得他語塞。

回想起來或許真是如此,但是那是他習以為常的習慣,不想令人擔心。就在兩人都說著自己是否為冒險者的當下,他靜靜地整理著自身的思緒。

「……在團體裡總得顧全大局,海德不這麼覺得嗎?」首先,灰髮青年拋出了這個問句,尚未等對方回答,變開始癟著嘴述說今天的遭遇。

「──今天受人之託、不,說得準確一點,是受強制之託協助冒險公會的任務,途中有些事情明明能用溫和的手段解決,那些人卻直接大打出手──為什麼一定要喜歡鬥爭?又為什麼要說些明顯沒有顧慮人感受的話、」苦萊低聲闡述著,並未將實際情況講得清楚,但是多爾多說的那句『實踐了你想要的殺戮感覺如何』仍刺著他的心。
認同程度:希薇亞5、傑珂15
苦萊斯吉拋出第一句,傑珂便靜等後話,端等血氣方剛的年輕人進一步闡明事由。他不急開口,時間之於他很是疏遠,也過了急於抒發自身意見的年紀。

淺色髮絲的精靈認真望著苦萊傾吐,表情平和穩重,認真聆聽。希薇亞倒是默默露出了不屑的鄙夷神情。

她皺眉,搶先一步抱怨起來:「啊!所以我就討厭團體行動!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還要顧慮誰的心情真是麻煩!有話直說的就算了!我又不會洞見心思的魔法!傷害到誰的感受我哪知道……小朋友,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討厭鬥爭,但鬥爭也有它的好處在!你去跟那些你不贊同的人發起鬥爭,吵贏了你就是對的!這樣不是很簡單明快嗎!」比起回答苦萊斯吉,更像是在闡述自己為什麼不是冒險者的原因,想起過往什麼事情而抱怨著,與苦萊口裡說的「明顯沒有顧慮人感受」的人如出一轍。
旁邊的海德則是眼底漫著明顯擔憂,淡紫視線落在苦萊臉上。

「……抱歉,比起大局,這裡想先問『強制之託』是什麼,苦萊先生是傭兵?還是遭人脅迫了呢?」稍稍停頓,「苦萊先生,在做勉強自己的事情嗎?
黑髮精靈的話語尖銳,他不苟同。

正想回些什麼反駁之話,思緒則被海德的話語扯了過去。

他先是深吸一口氣,靜默將視線轉向,海德身後強烈的光在毫無預警的情況下從枝葉之間穿透、刺痛,他因而低下了頭。

「……在自願的前提之下,被強制。」這話說得能使外人意識到其中的矛盾,但說來又無誤。

契約是他自願簽下,而後他便沒有拒絕之權。

「我也有我的目的,所以……海德……先生?我似乎也不該有怨言。」青年道出的稱呼明顯帶著遲疑,但也如當頭棒喝般的,針對自己所下的決定再次賞了自己一巴掌,止了繼續抱怨的念頭。
「……眼睛不舒服嗎?」只是很輕微的閃躲,但傑珂仍察覺,如獵犬嗅到標的物,彷彿有著能嗅出疼痛的靈敏鼻子。自然而然,精靈伸出手,在對方侃侃而談時指頭輕柔點上手臂側。

潮水般的翠綠從微小接點漫開,轉瞬浸潤全身,像泡浸在溫暖海波裡。有層次的暖綠逐漸匯聚在眼部,很快舒緩眼前殘留的焦灼疼痛,視景湧出翠綠,山林草葉揉合的光,全身充盈大自然滿溢的愛與光,無私接納、溫柔支撐的力量。

「這裡不太明白苦萊先生為什麼覺得自己不可以有怨言呢。」精靈輕聲呢喃,治療的動作如呼吸自然,無吟唱咒語、也無使用手杖,轉瞬完成。
「有待要完成的目的不代表要扼殺自己的心和感受,怨言不是無中生有的,是有哪裡受傷了……苦萊先生,果然在勉強自己呢。」從問句轉為肯定。紫色應當與溫暖無緣,但那對丁香色眼瞳卻暖著,富有人情味。不知道是沒注意還是刻意忽略那帶著遲疑的稱呼,海德顯然更加關注苦萊的身心狀況。

「噢!夠了!我的艾比恩女神啊!」希薇亞露出難以忍受的表情,暴躁開口,「我真是受夠你彷彿受害的模樣!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裡,你不捍衛自己,當然任人宰割啊!」她沒想得太多,直接把對方當作傭兵看待,以傭兵來說,這小朋友的覺悟看來並不夠呢,該不會是第一次手刃魔物吧。她不屑想著。
暢通,有如全身順著清泉湧流,沁著、連帶身上的疲勞全無。苦萊斯吉倒抽了口氣,愣盯對方完全不須前置作業的施展著法術,那與亟需凝聚、借助外界力量的伊芙流詩族歌相較,效率天差地遠。

是用了多少時間將治療運用得如此順暢?

他一時之間漏聽了不少話,只聽到了「在勉強自己」還有處處都不認同他的希薇亞忿忿的反駁著他。

「……我跟艾比恩不熟啦──」倒是吐槽了很怪的點。
希薇亞從鼻子不屑哼出一聲,「要轉換信仰隨時都不晚!我也是兩年多前才轉換信仰的!至於你,你可以現在好好認識艾、……」

「回到之前的話題,我很認同苦萊先生說的,要顧全大局這件事。」露出大大的好看笑靨,有意無意間打斷對方的佈教活動。希薇亞露出明顯錯愕的表情,皺眉不語。

「苦萊先生也經歷了不少冒險吧,也可能每次的隊友都不一樣?有些很可靠強大使人安心,也有些……不這麼好的,或許就像苦萊先生剛遭遇的那樣,有人崇尚戰爭手段,而那樣使苦萊先生不舒服。」精靈斟酌著措辭,拒絕講出太粗俗的形容。

「人是這麼的不一樣,那麼,你們心中的『大局』也會是一樣的嗎?」精靈半垂下眼,淡色的纖長眼睫半掩紫瞳。
「……想必是……不一樣。」

「所以才會一言不合。」

他簡短的答出了自己所知,或該說,因這番話所意識到的。苦萊斯吉沉著眼,有如被一名睿智的年長者點醒一般,默默整理著自身的思緒。

「老實說,我更喜歡自己能夠抉擇一切,隊伍有時候……令人感到疲憊。」

「海德先生曾被指使過嗎?用很糟糕的語氣,就像你說的……一些不那麼好的人。」

貌似完全忽略了希薇亞方才的信仰話題,畢竟他一心一意信著多納茲。
聽到苦萊說隊伍令人疲憊。希薇亞激動看了苦萊一眼,表情難得充滿深刻認同。

紫眸精靈聞言,很理解的彎起嘴角,笑意不多不少,精心計算,凝成藝術品般的優美弧度。

「是呢,大多數的人想活在一個心想事成的世界,能選自己想要的路,不因外力扭曲自身心智。」中性音色飄忽,隨一抹淡笑在晚霞漫開,濛濛暮色籠罩歸途,前方未明。

「身為治療師或許更容易被指使一些?畢竟手無寸鐵,沒有自保的手段……許多弄刀拿劍的一組隊就頤指氣使,認為我應當言聽計從,把我當隊伍裡的寄生蟲……是呢,某方面來說,我的確是依附別人而生的。」沒有太多情緒,語氣平淡,海德毫不在意。

柔軟綠藤纏繞攀附,需有建好的鷹架才能編織出綠意,但也不是長成自己想要的模樣。
淺笑回首,丁香色視線重新凝在苦萊臉龐,「有一次冒險在充滿不死生物的地方。敵人眾多,來勢兇猛,拉長戰時絕對不利我方,有可能會整隊覆滅,但只要我不治療,配合大家全力投入攻擊就能很快解決。此時,有一名隊友中毒倒地,不立即治療並不會馬上致命,隊友因毒性痛苦呻吟,而全隊都強烈要求你顧全大局投入攻擊……治療還是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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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苦萊斯吉陷入了一段漫長的思索,對他而言,這個選擇有前提條件。

如果那名中毒的隊友是芭,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先救人;如果那位隊友換成其他人,他估計會先投入攻擊。

「……這得看情況。」

他答覆。

「如果中毒的人是我很重要的人,我會想先治療。」

「──但是,既然不會致命,換成是別人……我想我是會攻擊優先的吧。」對他而言,治療跟攻擊只能取一,真可以,他其實想兩者兼具。

無奈他可沒辦法將修復歌發揮得淋漓盡致,也不擅長所謂的過量治療。
🦉多爾多🦉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認同判定:希薇亞17
海德默默頷首,視線飄向希薇亞,「希薇亞呢,會怎麼選擇?」

從未想過自己會被問到,黑髮精靈愣在當場,美目慌亂顧盼,甚至多看了苦萊一眼。確認真的是對著自己問時,她清清嗓子掩飾自身不穩重的行為,大大方方揚聲說道,「……我跟苦萊看法大致相同,與其擔起全團滅亡的責任,我傾向犧牲一個就好……但若是重要的人,當然不管誰阻止我也要救。」她說得直白,卻也殘酷。

面對不死生物,多一分治癒聖光便多兩分還擊力道,要運用在哪裡就顯得更需謹慎。

海德依舊點點頭,態度平和納進兩人的聲音,「那,若那名隊友……是那種,不那麼好的陌生人,兩位就會『顧全大局』,先攻擊了對吧?」希薇亞用力點點頭同意。
精靈的微笑泛上苦澀,「對吧,都會這樣選擇的。而那時的我,沒有『顧全大局』選擇先治療那個不那麼好的陌生人。所以說『顧全大局』這種事啊……」他沒說結局如何,以晶瑩紫眸溫柔凝睇兩人,疏朗眉目間蓄積憂傷,即使經過漫長歲月洗滌,某些罪咎感仍沒法被淘洗乾淨。

希薇亞冷聲一笑,尖酸反問:「哦,所以你顧全了你想要的大局,最後害死多少隊友?感覺如何呢,海德先生?」充滿既視感的殘酷語調。
苦萊斯吉│歐索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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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萊斯吉驚愕地望著說出不怎麼體貼人的話,微微縮了縮肩膀。

他自認以往不是一個擅長顧及全局的人,至始至終,起初會與人組隊、與芭以外的人組隊,全都只是基於公會顧及冒險者們危險而有這樣的考量。

他迅速的將視線移向海德,忖著,換做是自己,為了救比較熟悉的夥伴害其他不熟的人死去,會是什麼心境。

──結論是,他不知道。

他從來不清楚未曾經歷過、未曾體驗過的事情,若自身遭遇了,會是什麼情況。混亂如他,沉默也如他,他此刻打算靜聽著兩人的辯駁。

苦萊斯吉默默地握起了拳頭,暗自想替海德先生道不平,但在對方回答之前,他不打算插話,唯一知曉之事,是他一點都不想直視另一名黑髮的精靈。

對希薇亞怒氣82%
翠綠藤蔓不知何時橫過兩人間的空隙,悄悄捲上苦萊斯吉的手腕,細緻尖端摩娑對方掌心,柔韌撬開指節,探入空隙,分岔展枝,將對方緊握的拳頭溫柔舒展開。

亮綠光點流螢般緩慢飛竄,溫暖療癒的魔力流徜徉其上,光景虛幻。綠蔓最後撫過對方手背,悄悄隱沒,像輕輕拍拍對方手背,要對方別在意那些尖利的言語。精靈很輕的笑,細碎笑聲讓穿過林間的風吹送來,和諧融進繁葉簇影,恍惚幽微。

那對眼彎成紫月牙,笑意滿盈,像是嗤笑黑髮女性急於落井下石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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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苦萊斯吉,傑珂望向希薇亞。希薇亞以為對方要發難,露出警戒的表情往後縮了縮。

「為什麼畏懼呢,和妳不一樣,我的職責並不是殺傷,而是救治。」海德抿嘴笑了笑。
「我不清楚我的隊友傷亡對妳有什麼好處,但我還站在這裡呢,很遺憾地告訴妳,那時沒有人死掉。」海德說著,希薇亞露出震驚的表情。

「可是!你不是說——」
「我還是感到後悔。」海德開口,「正因能解決事情的方法很多、想法亦是,無法堅持自己的理念而在一開始屈從,照著別人的『大局』行事,而不是順從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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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眼精靈這麼說著,字字鏗鏘,言語裡有著無法撼動的堅定。

「我遵循自身理念,全力付出,並沒有對不起任何人,對此我問心無愧。那些冷言惡語僅是一種『控制』,他們想要你顧全他們的大局、聽他們的話做、奪走你內心的力量、讓你感到羞愧……不讓自己被影響,貫徹自己的道路便是我能為自己做的事。」

那過分理智的聲音彷彿也斥責希薇亞,她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苦萊斯吉│歐索魯•▶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舒展情緒與拳頭的舉止皆映入了他的眼簾,苦萊斯吉呵著氣息,望著自己的掌心,才又朝著論述者注視。

他不知道對方歷經多少,或何來的遊刃有餘,但他發自內心起了點尊敬的念頭,難得的,對方是一名精靈。

「……即便理解了,距離完全實踐仍然有點距離……吧?」字句帶著一絲混亂裡自有的疑惑,他不是個隨意相信字句之人,但也渴求著離自己期望與認知最接近的真相。

「如果能像海德先生這樣隨時都明確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或許也能變得那麼強大吧。」輕淺的嗓音但說出稚嫩的渴望,他只有在特定狀況下有自己的主見,這點他自知,有些懊惱的伸手揉了自己的臂膀。
遠遠已經能見到薩奇拉爾城的城牆,朦朧壟在暮色裡,天際染上夜的深靛。

眼前青年看上去仍年輕,談吐也顯得單純,還能輕易向陌生人傾吐憤怒,仍帶著那年紀特有的困惑與迷惘闖蕩於世。紫眸精靈微笑,斂起方才顯得銳利的稜角,整個人顯得溫和無害。

「苦萊先生還年輕,要先追尋的強大不在外,而先從自身內在獲得安定,像是勉強自己的……」精靈諄諄教誨般的語句被一陣魔力的劈啪聲截斷。

我真是,受夠你們了。」希薇亞的聲音陰冷傳來,一直沉默著的希薇亞不知不覺早已退到離兩人有些距離的地方。手上折斷的木質法杖以新生出的細小樹根勉強連繫,使她得以施法。她掌心湧出魔力,凝成紫綠光彈,周遭湧出電擊般的光束,危險的霹啪聲響並未止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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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的亮藍瞳仁裡堆起滿滿不理解,「打從一開始就覺得跟你們很不對盤,我最討厭你這種道貌岸然、滿口理想的虛偽傢伙,主城也快到了,就拆夥吧!」

魔力仍不斷朝光球中心凝聚,卻又因法杖破碎施法不穩定,忽大忽小,彷彿隨時會失控。希薇亞只是威嚇般舉著危險的魔法彈,一面戒備著朝後退。

「若平常我大概直接往你們身上招呼了吧,但看在你們有幫助我的份上——」她將彷彿泛著劇毒色調的光球往地面一砸,充當做恩賜。隨著她拋出的手勢,法杖應聲斷裂,施咒失控。魔力失控爆湧,還沒觸及地面便魔力彈便急遽膨脹,球體泛出劇烈白光,脹成能吞噬整個人的巨大光球,彷彿下一秒便要迸裂。

希薇亞也嚇了一跳,倒吸口氣,往後又多退了幾步。轉瞬間,光球猛地朝中心收縮,中心點的視景扭曲著,翻騰的巨大魔力頓時消失於空,無聲無息,彷彿什麼也沒發生。
而早在希薇亞發難,海德便一手擋在苦萊面前,以魔力架起簡易護盾防禦,亮綠藤蔓緻密繞成盾形,展葉遮去縫隙。

即使光球倏地消失,傑珂依舊沒收起護盾。根據多年經驗,還不到危機完全解除的地步。他仍能隱隱感受到那股魔力潛伏在看不見的地方,或許是能場太強大,扭曲空間,躲進了細縫裡?他靜靜想著,維持住護盾沒敢卸下,緊實護住苦萊斯吉。

「哼、哼!知道我的厲害了吧!」希薇亞顯然也不明就理,但仍裝腔作勢叫囂了一句。她往後斜斜再退了一步,認為距離足夠安全後,便放心轉身逃跑。她才邁出一步,便聽見爆炸聲。方才的巨大光球被空間壓縮後凝成尖銳的刀片狀,隨著劇烈炸開的光線四散射出,朝周遭漫射。希薇亞腿上被劃出一道極深的血痕,她慘嚎一聲,踉蹌著撲伏在地。射向苦萊與海德的魔刃幾乎全被盾牌擋下,護盾一沉,發出緊繃的裂開聲,勉強撐過攻勢。
但仍有漏網之魚——兩枚激射過去的光刃在空中相撞,噹地發出清脆,形成一個險惡的迴旋角度朝海德飛去,繞過護盾——碎裂的刀片不偏不倚直直插入精靈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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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點艷紅綻開,血花自精靈咽喉盛放,沾染淺色髮絲,眼前以魔力構成的護盾也隨之崩解,碎成片狀。那對紫丁香眼瞳映暈赤紅,接著緊緊閉上,精靈軟軟往後倒去。

希薇亞驚呼一聲,「等、等等!不干我的事哦!我可沒打算殺……」她忍著腿上劇痛驚慌地跑開了。
苦萊斯吉本還舉起了武器,在這劇轉的場面,劇毒般的光、法杖慘烈的聲響、抑或是海德開啟的扎實護盾隨著黑色的魔刃突刺而碎裂,全都鮮明的上演於面前。

或許是全程都過於突然,且在護盾碎裂之餘,苦萊斯吉怒視著面前受海德所救、護送路上硬生生拆夥的希微亞。

漆黑劃過視線,苦萊斯吉轉頭時已見那淒厲了紅墜倒於地,他連忙跪地錯愕的盯著受了致命傷的精靈,顧不得倉皇逃離的黑色精靈。黑色的魔力突的消逝於喉,血如爆破引爆般濺撒於面前,恍惚暈眩,苦萊斯吉在凌亂的思緒之中難得快速下了定案。

我得救他。
他將一掌貼著自己的腹部,低匐著身、另一掌用力的壓住了仍抽著反射顫抖的喉嚨傷勢,似是想盡可能掩蓋住手部的光紋顯現。清淺的嗓音揉成了歷時短暫修煉而成的不完整曲調,高速歌著,直到他開始重複同樣的段落,青年伸出了雙掌,雙手如勒斃一人般緊貼著海德的頸,盡可能以最快速最有效率的形式把修復的歌注入對方體內。

歌聲繚繞於四周,終延著歌的引導尋至掌邊,緩緩流入緊貼的掌下,傷口在耗了他不知多久、不知多少專注力的情況下逐漸縫合。

他不知道對方能否清醒,但此刻的他或許難以保求自身——頭一次治療瀕臨死亡的人,他大喘著紊亂的氣息,在傷口視覺上早已復原的狀態下遲疑著能否收歌,好一陣子,他才收手,茫然的注視著不知是否還能睜開眼的海德先生。

「……海德、」
治療的歌曲流動時,若細細去感受,能感受到精靈體內有另一股力量隱隱協助、牽引著曲聲,使治療更為順利。

那聲呼喚彷彿落入深井,久久沒有回聲,久得讓人以為毫無希望之際。精靈緊閉的眼皮抽動幾下,緩緩睜開雙眼。

面對苦萊斯吉茫然注視,精靈只同樣以茫然的眼神回視,並默默坐起身。他攤開雙手,視線膠著在掌心,他伸手握了握拳,彷彿確認著什麼。

自醒來那刻起,精靈始終沒開過口,只安靜打量苦萊斯吉,眼神十分陌生。坐起身後,似乎覺得自己與苦萊斯吉靠得有些太近,他移動臀部,挪開了一些距離。

他清清喉嚨,以同樣的紫丁香色望向對方,「請問你是誰?路過的冒險者嗎?我是海德,你好。」海德彎起嘴笑,眼神滿滿盈著笑。他伸手勾了勾鬢邊的淺色髮絲,動作不知為何竟有絲撫媚。
「剛剛是你在唱歌的嗎?我好久沒聽見這樣的歌了。」眼神判若兩人,面部線條柔和。比起先前是友善溫和卻有著防備的眼,現在則是毫無戒備的澄澈雙瞳。
靈感判定58
判若兩人的反應對於一個首次拯救瀕臨死亡的施救者而言並非容易判斷之事,雖然感受與先前不同,但從話語上,半精靈男子僅判斷出對方或許是受了有點強烈的傷勢而變得有些喪失記憶。

在對方挪開距離時,苦萊斯吉沒有上前,海德突然於眼神舉止之間給了他強烈的認知衝突,帶了一點原先不存在的柔媚不說,光是會與自己保持距離這點就更讓他有些混亂。此刻的他雙手擺在跪姿腿上,有些擔憂又茫然的看著海德先生……?亦或是小姐,吞了吞口水。

「……關於歌唱這點,但願您替我保密。」
苦萊斯吉│歐索魯•▶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他垂著眼簾看了眼自己的掌心,在接續說明之前拿出了自己的水袋遞給剛被治療回神的人,說實在,那令他鬆了一口氣。

「我們剛才一直都走在一塊,我並非路過,你被一名叫希薇亞的混蛋婊子攻擊……明明是你救了她。」予以他認為該給失憶狀態的人的解釋之中,多少參雜了一些個人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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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德側坐著,雙膝優雅併攏。他睜著無辜大眼,腦袋瓜微微傾斜,乖巧聽著苦萊斯吉解釋現況。

「好呀,我會保密。」聽見拜託自己保密時,他很快答應下來,輕快語調後接上一串銀鈴笑聲,「我不跟別人說歌者先生唱歌很好聽……我要自己霸佔!」淘氣一笑,抿起唇。

在聽對方講述事態時,他伸手接過水袋,卻冷不防拉過苦萊斯吉的手,另一手飛快探向對方的瀏海,想掀開那層覆蓋雙眼的灰髮。

「雖然歌者先生可能很生氣,但不好聽的話還是不可以說的喲!」海德咯咯嬌笑著,舉止幼稚,與先前穩重的態度大相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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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躲判定成功
霸——」究竟想說什麼都還沒釐清,苦萊斯吉迅速的往後躲,並在同一時間抓住了海德飛快伸來的手腕,一陣慌亂之中阻止了對方將自己的瀏海掀起。

這讓他明快的猜測為:對方似乎在失去記憶的同時,連性格都變了。

「海德先……呃、先生?我想您需要到一旁休息一會……您才剛恢復不久……我不知道我的治療是否有正常運作。」

「……包含唱歌能夠治療這一點也麻煩您一同替我保密。」他看上去有些不知所措,一手還壓住自己的瀏海避免對方再次突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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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對方有些手足無措的模樣,海德噗嗤笑出聲,「捉弄歌者先生好像會很有趣呢?」眨眨狡黠晶瑩的大眼,纖長眼睫如小扇搧了搧。

不過歌者先生幫了我們,還是安分些好了。她想。

「歌者先生為什麼擔心沒治療好呢?不是治療得好好的嗎?哪裡都沒有疼痛了啊?」一手仍被捉住,他用另一手扯開衣領,仰起頭,坦露白皙無傷的頸子。

「鬆開我嘛,這次真的不會掀瀏海了。」精靈以撒嬌的語氣開口,拉長的尾音滿是耍賴。他沒正面回答要不要幫忙保密的事情,只滿口哀求,語調甜甜,天真無邪的少女模樣。
「……」針對有趣的說詞他噤聲了一會,好像在認真思考對方為何會這麼說,直到對方掀開傷勢,上面確實沒有半點痕跡時,他緩緩鬆開了抓住對方的手,不過還是時刻壓著自己的瀏海就是了。

「因為……實際開始訓練治療術,也只是近期的事情……因為一些理由,我的治療術已經無法再變得更強了。」他以輕淺的嗓音說著,樂譜的事情一般人沒必要知道,「……而且自從你恢復之後性格變得不太一樣。」
面對認真解釋的說詞,精靈也稍稍收斂玩鬧的態度,大大彎起的淘氣嘴角拉直,安靜望向那看不見太多表情的面孔,認真聽著。

淺紫視線在對方臉上疑惑游移,他舉起水袋抿了一口,表情明顯凝重不少,雖然同樣是嚴肅的神情,仍與先前有股難以言喻的差異。

「我不清楚為什麼不會變強但這都、沒關係的吧!」兩手輕輕拉起對方的空出的另一隻手,接著,很用力握了一下。

「要不是歌者先生,我們可是連疼痛、普通喝水都辦不到了呀!」訝異於對方些微的消沉,一面朗聲說著,字字清脆,與先前同樣,毫無迷惘的堅定語調。
「不要擔心啊,對我而言,歌者先生已經是足夠可靠又厲害的人了。歌者先生也不要對自己這麼嚴苛了,已經做得很好了哦!」海德笑了起來,溫和笑意掛在彎彎的眼眉嘴角。

說完,他比劃了幾個手勢,口裡呢喃溫柔的古精靈語,前面禱詞說盡,最後一句他以通用語說。「給予好心又可靠歌者先生林光、千萬存有的祝福,不迷失他的方向。」給予對方精靈族的誠摯祝福。
「……謝謝,你是位善良的精靈。」本想試著將手抽離的他聽了對方的話後停下了動作,微微壓低視線高度有禮貌的點了點頭,在一陣糾結後寬了點心,至少這是至今天為止,讓他稍微感到欣慰的事。

「……不過別叫我歌者了,我叫苦萊斯吉。」
「苦、啊,等我一下!」鬆開緊握對方的手,精靈低頭扯開自己衣領,瞇起眼,試圖在昏暗天色裡努力辨認出內裡暗袋的位置。仔細看了半晌,他才伸手探進懷裡,摸出一本手札跟一支筆。

顯然十分不明白暗袋的位置,他的動作顯得十分笨拙緩慢。翻開手札,裡面有著細緻生動的植物插圖,一筆一筆詳實刻畫其姿態,一些潦草但優美飄逸的精靈文補述插圖內容。海德翻到稍微空白的紙頁,提筆以通用語寫下苦萊斯吉四個字,旁邊註記著日期、被拯救一事,敘寫的字體稚氣而圓短。

「是這樣寫嗎,苦萊斯吉先生的名字?」他問,將手札上寫下的名字遞給對方確認。書寫筆劃上有些屬於較舊的用法,現在幾乎不使用但也不算是錯的寫法。寫下對方名字的旁邊還有著一張植物插畫與註記,兩種全然迥異的手寫字。

正詢問時,遠處閃出藍光,一道高大的人影隨著閃現的光出現,安靜佇立。
「嗚──拼法有點差異,是這樣。」他伸手抽起了比,豪不忌諱的將紙上拼錯的地方劃掉補上稀有的拼音。因為語言的讀音少見,所以自他所知目前為止沒幾個人自己拚對過。

而在修改名字的當下,他看到了細膩的植物插圖,那使苦萊斯及雙眼為之一亮(即便看不見),拎著筆記又湊近一些。

「──這些是海德先生紀錄的嗎?」他順著精靈與呢喃了幾行字樣,直到他感受到一絲異樣,警戒性的轉身往多了何者氣息的方向去,半精靈俐落的綠眸正專注地盯著遠處的人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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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好特別的拼法……」好奇湊近看著對方修改名字拼法,在對方問起植物筆記的事情時,他明顯愣了一下。

為了不造成一般人驚嚇,果然還是別說得太細為好。

海德並非不清楚目前自身狀況,幾次意外輪替時她有見到祖諾司,對方也抱著自己有耐心的解釋了所有事給自己聽。世界上怎麼會有人亂帶走別人屍體呢,她多希望自己是被帶去安葬了。她與傑珂無法有太多交談,頂多輪替時簡單說上幾句,但那時傑珂多半意識不清,所以她會像剛剛那樣寫東西留給醒來的對方看。

但果然還是感到有點彆扭啊。

「呃,對……是、是『我』記錄的……」精靈音量漸小,露出有些羞赧的彆扭神情。正糾結在自身思緒裡時,苦萊斯吉已俐落轉身,他愣了愣,順著對方面朝的方向望去。
遠方的人影模糊不清,但看得出是個高大的人形,對方在體型上顯然有著壓倒性的優勢,且有著一股異樣的壓迫感。纏繞在對方身周的魔力流濃稠深黑,隨風帶來陣陣令人不舒服的感受,彷彿黏膩膠在肌膚上。

「真是讓人不快的魔力啊……」精靈皺皺眉,自然而然伸出手,一手護著苦萊斯吉率先站起身。沒認出對方是祖諾司,倒是先判定了是敵人般的存在。

苦萊斯吉先生是治療師,大概沒有什麼自保的手段,她得好好保護對方,像是過去戰鬥時護著傑珂那樣。海德想著,試著操控魔力,兩人魔力迴路算是相近,她很快摸出個大概。

精靈手裡冒出亮綠藤蔓,糾纏凝成劍形,壓縮魔力塑成一把劍。手邊沒有武器時,也只能先用這個頂一下。

「不要害怕!苦萊斯吉先生!我會保護你的!」精靈舉劍防衛,持劍姿態沉穩,不像是胡亂拿起武器試圖自衛的模樣。
「……那看上去不像是希薇亞。」苦萊斯吉沉沉的說著,一邊拉起了弩弦一同蓄勢待發。資歷尚淺的半精靈並未感受到對方的壓迫感,但海德先生的架式讓他也謹慎了起來。瞄了眼與早一些跟對方所運用的戰鬥型態不同的劍,反觀,他並未舉起綁著武器的手,但已經把一顆尖銳的石頭填裝好避免任何事態變化,將視線抬起,盯著遠處的人,盡收一舉一動。
祖諾司從午睡醒來時,左手臂上的追蹤咒印劇痛著,彷彿熊熊焰火焚燒,皮膚邊緣都透出焦黑。他睡得太沉,或許又是老化帶來的神經遲鈍,他過了一段時間才發覺。

傑珂出事了、固定靈魂的咒語失去作用、傑珂不在家裡、家裡沒有入侵者。他透過擴大魔力感知與層層魔法咒術的確認後得到的結果是如此。

真是糟糕透頂的起床方式,他想到要重置那繁複的固定術式就一陣煩躁。他在傑珂的耳環裡放了追蹤術法,再不濟事他還有很多很多方法能找到對方,無論逃去天涯海角,就算死得只剩下一根手指,他想他都有辦法找到那個紫眼精靈。簡單梳洗後他套上有著巨大兜帽的米色斗篷,與史邁爾交代了要出門,化作藍光消逝。
來的路上他碰上一個五年前逃脫的實驗對象。黑髮精靈身上帶著輕傷,而他毫不猶豫加重了對方傷勢。他從對方殘破的身軀間翻出一枚奈洛的印記,便明白了對方在這逃亡期間死過一次,或許還丟失了不少記憶,她不認得自己,還毫不猶豫與自己對嗆,要他閃邊去。低賤的人類啊,真是懷念的稱呼,他無聲拉開一個漆黑笑靨。他將黑髮精靈傳回老本營,扔給史邁爾處理。

找到紫眼精靈時,對方身旁有個人,在他出現瞬間,便警戒地轉頭看來,像隻神經兮兮的鹿。精靈以藤蔓塑出劍形時,他內心有股暴躁狂暴翻湧,他不喜歡那彷彿被挑戰地位般的感受。

他毫不猶豫邁步,也絲毫不打算遮掩身上剛殘殺後的血跡、環繞的闇魔法能量。朝兩人直直走去。
「──你認識他嗎?」苦萊斯吉斷定自己不曾見過面前這個人,但對方身上帶著血跡就這麼走過來,剛才又才剛遭到襲擊的兩人,苦萊斯吉不得不懷疑對方是否有仇人。

而面露黑靨般的他,看上去不像是容易對付的人。

「如果有什麼萬一就逃吧。」他輕聲低喃於精靈耳邊,伸手揪了下對方的袖口,想跟對方表明別硬碰硬的打算。
「噢!苦萊斯吉先生好聰明?我沒想到可以逃呢。那麼逃吧?」比起回答先前對方拋出的疑問,更驚喜著還有其他選擇,精靈露出明顯豁然開朗的神情。

她遇到狀況大部分的時候只知道硬碰硬,在她的生命中,更多的時間是被捧在手心裡好好照顧著,她也就這樣渾渾噩噩度過幾百年。直到搬遷到中央大陸,頓失百年的住所,一時之間不得不重新來過,才緩慢學習成為一個冒險者,學習練劍,在這之前,她過的是寄生蟲般的生活,一切仰賴傑珂——但或許現在也還是吧,連肉體都失去,僅以靈魂寄生於對方身上。思即至此,精靈嘴角泛起一絲苦澀的笑。

他搖搖頭,認真答覆,「不認識。」紫晶視線落在那片遮掩眼瞳的灰色上,「在我記憶中,沒有這樣帶著如此混濁又邪惡魔力的人。」
精靈輕輕掣住苦萊斯吉的袖口,「那我們先往城裡的方向跑吧!或許會遇到巡邏的騎士隊!到時無論那位先生有什麼事,或是那血跡的事情都儘管向他們交代去……啊,不過、」

「我大概、跑得不快——」精靈垂下眼,意氣風發揚起的精靈長耳也有些低落垂著。或許也不是大概,她很清楚其中差異。

比起上次意外靈魂輪替,傑珂的身體變得更加衰弱,她可以很明顯感受到。她想起祖諾司跟自己說過,一個軀體裡有兩個靈魂並存對肉體也是很大的負擔,可能還會使傑珂短命很多。

「若到時候我被追上,請苦萊斯吉先生不要停留,繼續逃跑。我已經活得更久了,又或許苦萊斯吉先生可以先幫我討救兵回來?哎,希望不會有這樣最壞的狀況發生啦哈哈……」精靈乾乾笑了幾聲。
她不想讓傑珂因自己活得短壽,但她想無論如何傑珂都不會放棄自己。目前這樣的生活傑珂並不快樂。在其中幾次意外輪替時,她注意到傑珂的手札裡夾雜日記,內容是滿滿的痛苦與崩潰,偶爾有墨水被暈開的淚水漬。

這樣的生活該結束了,她不介意去死。
眼前的模糊人影死神般纏繞死的氣息,可以的話就一次帶走他們兩個吧。她可以這樣任性嗎?她可以這樣卑鄙地下決定嗎?她不知道。沉浸在自身思緒的精靈靜靜露出明顯憂傷的表情。

「唉,走吧!或許只是問路的人,但那氣息真是太可怕了,被問到也感覺會折壽啊?」她忘了收回傑珂的手札便率先邁步跑起,那本作工精細的手札仍靜靜躺在冰冷地面。
「欸?!」他發出了一段驚愕的驚嘆詞,才正要跟著邁步時反悔,落於地面的筆記本使他急煞,並彎腰伸出手一手往筆記本撈去。

這個動作讓他緩了幾步,相對而言體格仍然比海德好上一些的半精靈加緊腳步,扭頭就往海德的身影移動。
祖諾司見精靈帶頭轉身就跑,一旁的人也跟上,看了方向大概是要往主城前進。他稍稍斂起狂放的嘴角,很克制地抽動了幾下,眉毛誇張扭著,露出既困惑又欲笑的奇怪表情。

真是奇怪,那個顏色的話是海德沒有錯啊……

上次對談時明明還好好的啊,還是傑珂以別的形式灌輸了她什麼反抗的想法?但傑珂又額外知道了些什麼?話說回來,傑珂到底是為什麼這樣一聲不響地獨自外出呢……是想從自己身邊逃開?

反正抓到再問吧。他想。臉上重新大大拉開嘴角笑起,從走路變為大步奔跑。這兩個人的逃奔速度都不快,彷彿在追獵小動物的戲碼他也不討厭就是了。

他往四肢灌輸魔力,大步踏下時,地面深陷,更推進向前的力道,拉開步幅。快速擺動的手刀夾帶破風之勢,整個人以超乎常態的高速向前,以脫離人類範疇的方式移動著。
這可徹底出乎他的預料,一個未曾謀面的怪人從遠方追上還揪住自己的手,於瞬間他轉身與人對上了視線,下一秒反射性地想要將手抽開。

力道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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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定:沒有掙脫開
剛翻起的泥土腥氣、濃重鐵鏽氣味伴隨風壓襲來。大掌死緊扣住對方手腕,成功拖住兩人奔逃的步伐。

「跑什麼呢……我又不會吃人。」應該說,不會隨便吃人。高大的黑髮人類慵懶道語,除了抓手之外暫時沒有其他侵略性的行為。

他還得在那個死了不知道多久的精靈面前保持一點無謂的形象,不然他的寶貝實驗對象可能會因另一個靈魂狀態不穩定而不得安寧。如果是傑珂這樣跑走,他大概就直接扔大型攻擊魔法,把這兩人炸得不能動再拖傑珂起來治療了。

有話好好地說。他跟自己催眠,心平氣和開口。

「海德,妳是想去哪裡逛嗎。不如我帶妳去?」他問,緊迫盯人的黑眼睛閃過一絲危險的紫芒。精靈驚訝回頭,才注意到苦萊斯吉被扯住,而捉住對方的人……

「咦?!」海德驚呼一聲,奔回來拉開祖諾司粗暴捉人的手,這次倒是輕而易舉扯開束縛。
「祖!你受傷了嗎?這些血是怎麼回事?那股不潔的闇魔法又是怎麼回事?受到魔法襲擊了嗎……啊,對不起苦萊斯吉先生!他平常不是這樣的!我一時太害怕了,沒有認出來!你沒有被抓疼吧?祖他很不會控制力道,很容易不小心弄傷人……」海德急忙辯解起來,拉過苦萊斯吉的手腕小心翼翼反覆翻看。

啊,這倒是真的是自己的失誤了。祖諾司靜靜想著,平常他在海德面前可是以正統的元素白魔法師自居,沒有這樣「失態」過。

「哎?對,抱歉啊……冒險者……先生?沒有受傷吧?」剛剛海德是稱呼先生的吧?
他姑且和樂融融演起戲,「剛剛遇到一個黑髮帶傷的精靈,突然被吼了一聲『低賤的人類閃邊去!』之後就被對方用闇魔法攻擊了……」他嘿嘿一聲笑起。

「我只有小擦傷啦,對方的法杖壞掉了吧?炸到自己,血都噴在我身上……」他低頭看看斗篷上誇張的血跡,臉不紅氣不喘撒起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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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對方說著「又不會吃人」幾個字時,苦萊斯吉腦中飄過萬般問號跟一股想要衝出一句「那你他媽抓著我幹嘛」的衝動。

直到對方叫出了海德先──小姐?的名字?

「……那位黑髮精靈大概是剛才攻擊我們的那一位,明明海德……還救了她。」一見對方確實是海德先生熟識的人,姑且不提對方有點少根筋的沒認出人來,苦萊斯吉這下鬆了口氣,還接著人類的說詞與他同一個鼻孔出氣,開始嘮叨抱怨起希薇亞的作為。

然後順勢把自己完全無法自行確定的稱謂給去掉了──精靈的性別可真是有夠麻煩。
「但是我們都無大礙。」而當他回答是否受傷的問題時,他直接略過了自己治療過海德的事實,直接講述了結論。深怕海德會不小心把治療這是說出來,劉海底下的黃楊綠隱隱穿透了髮叢,試圖用心電感應提醒對方不要漏話。
聽人類講述被攻擊的事情時,精靈面容露出明顯擔憂的表情,他鬆開苦萊斯吉,一手輕輕拉過祖諾司的大掌,翻找著擦傷痕跡。

「明明都是精靈,那個人怎麼那樣呢……法杖斷裂還想強硬施法很危險的不是嗎?那個人會不會是有什麼苦衷呢,活得像個刺蝟一樣,舉刺傷害靠近的人……」海德軟軟開口,嘴裡呢喃著奇怪的小動物譬喻。面對那個沒印象的陌生人,仍多了一分無謂的擔心。

「你說你擦傷了,在哪裡?啊,可是,我不會治療的法術,怎麼辦……」很自然地回頭看了苦萊斯吉一眼,又想起什麼似地把頭不自然地轉開。

雖然想和喜歡的人分享好聽的歌,但苦萊斯吉先生有要求過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她不能說出去。精靈微微皺眉,表情明顯心事重重,顯然藏不住半點情緒,內心想什麼,便全外顯在姣好的面容上。
「……我來的路上喝水治好了啦。」祖諾司舉起以空出的手,掌心發出點藍光,假意做出梳理自身魔力流的模樣,一面默默收回那些闇魔法,將自己弄得「乾乾淨淨」。

精靈領口的位置仍殘存乾涸的血跡,明顯破損的孔洞。祖諾司一手撫著精靈的臉龐,漫不經心地開口,「妳的傷是怎麼治好的啊?是這位……苦萊斯吉先生幫忙的嗎?」

海德愣了一下,慌張搖起頭,停頓片刻,又點了點,「欸,對,苦萊斯吉先生第一時間分我喝很強效的治癒藥水……抱歉我,記憶有點混亂……」心虛的語氣,手疊上對方的手,以可憐兮兮的語氣撒謊。
海德的部分說詞讓他依舊混亂,他蹙著眉頭,一邊心想不就是他治療好希薇亞的嗎?

他並未重述對方的說法,卻也沒反駁,只是隨後拿出了一罐隨身用的草藥膏,塞到海德手中。

「回去泡熱水喝,今天好好休息。祖先生……如果還有擦傷也可以喝一些。」他猜想對方或許也是基於什麼理由得隱瞞自己會使用治療這事,便不再多提,囑咐了一點療用的後續轉移話題,倒沒提上半句虛假。
「哇,你真好心,真的很謝謝你救了海德,這傢伙對我來說很重要……真不敢想像失去他我該怎麼活下去。請務必讓我請你吃一頓飯,當然,不是現在,今天大家都很累了。」半強硬說著,在苦萊斯吉塞藥草膏時,很順地朝對方空著的手裡塞入一張質地硬挺的黑色紙卡,上面有著環形的金色符文。他伸手拍拍苦萊斯吉瘦削的肩膀,手勁依然是沒有辦法妥善控制的有些大。

黑髮男人的言語真摯,毫無破綻演出真心實意,「等你有空,或是,等你想吃頓好料時,就燒掉它,我會再跟你聯絡。」

「那麼——」高大的人類朝精靈展開雙臂,彷彿要擁抱人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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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德撲進對方懷裡時,人類掌心迸出強烈紫黑光束,繁複咒語密密麻麻浮動。他一手粗暴按上對方後腦。只見精靈白皙的肌膚上浮出魔法咒文,咒語泛出火焰灼燒般的赤艷紅色。海德彷彿觸電般痛苦抽搐了幾下,接著俯在祖諾司懷裡再無半點動靜,完全喪失意識,兩手軟軟垂下。

黑髮人類沒打算解釋自己彷彿殺了懷中精靈的動作,只一手托住軟癱的精靈,笑笑地看著苦萊斯吉。
一頓飯,身為一個廚師,喜愛多納茲的廚師,何樂而不為?他前後翻動黑色紙卡,下一秒,他看著整個場面只剩錯愕。

「……怎麼了?!」海德沒事嗎?你對他做了什麼?苦萊斯吉的腦中奔騰的各種問號句型被簡化成最簡短的詞句,小心翼翼地脫口而出,抬頭看著比自己高的人類。

既然是重要的存在,苦萊斯吉自然沒打算做負面質疑或猜想。
阿祖實話判定:2
彎起嘴角,拉開漆黑笑靨。「……這傢伙剛剛突然變得不太對勁對吧?忘記很多東西、個性也變得很……」他是很想說「白痴」這個詞,但很及時地住口了。

「……嗯、像天使一樣可愛?」說出彷彿愛慕者的肉麻讚美,即使全為虛假應付的話語。

「之前冒險時無意間觸怒太古的黑暗,這傢伙就被下了詛咒……偶爾就會這樣莫名其妙起來,我們還在尋找解開詛咒的辦法……不過真是有點希望渺茫啊!被詛咒纏身好幾十年了,真希望神靈眷顧眷顧這個可憐的精靈。」隨口撒出漫天大謊,談論他不相信的神靈,神色毫無心虛或異樣。

懷裡的精靈稍稍醒覺,微微抽動長耳,伸出以黑色布料包覆的指爪微弱地虛扒幾下,接著緊緊揪住對方的領口,彷彿用盡力氣仰起腦袋。
「……」張口,僅剩下喘息,急於開口說點什麼卻乏力。隨著身周生出亮綠光藤圍繞自身,精靈自癒後終於稍稍站穩腳步,但顯然還是狀態很差,精靈臉色泛著青白,仍讓人一手攙扶著。

「……苦萊先生救了我一命。」傑珂說著,扯住對方領口的掌間冒出綠藤,緩慢纏繞住祖諾司,看似毫無侵略性的柔軟藤蔓實則默默限制了對方的動作。

他的意思是,不要動苦萊先生。
傑珂不清楚海德明白多少狀況,或是向祖諾司解釋了多少。在他彌留之際,並沒有意識到那治療歌曲的意義,但他想得明白後只感到不寒而慄,他明白祖諾司對苦萊先生來說是多麼危險的存在,也熟知對方容易翻臉不認人、突然殺傷人的暴戾個性。

「哎呀,我知道!『你』剛剛有跟我說了!」大手捏住傑珂的手,精靈的手指呈現彷彿要被捏斷的扭曲角度扯離對方領口。
「……是嗎。」身體不在自己掌控下時,對外的行動他是一點都無法得知。他回頭往了苦萊斯吉一眼,向對方沉穩點點頭致意,「因自身技藝不佳,讓您費神了,祝福您在自身的道路上不迷失自我。」默默忍耐手中傳來的痛楚。

斜斜望了苦萊斯吉一眼,黑眼珠轉動摸不透的心思,「那麼,我們先行告退了!畢竟這傢伙狀態也不好,回去路上注意安全、期待下次一起吃飯囉,苦萊斯吉先生。」嘿嘿一笑,掌心泛出藍光,一把按上精靈肩頭,打算以空間轉移的法術一同離去。

「……?!」精靈訝異開口,「你約他一ㄑ……」話還沒說完,便被傳送法術打斷。兩人雙雙消失在藍光中,徒留苦萊斯吉一人。
海德有那麼一瞬又變得沉著冷靜,苦萊默默的看著兩人的互動,視線一直落在性格貌似因為二度回神而回歸到最初樣貌的精靈,只是簡單回應著針對自身話語的點頭或搖頭。

「……沒有的事,回去好好休息。」看到對方盤繞的藤蔓飄著他的綠眸肉眼可見的光木屬性,他很確定對方會使用治療。

所以不會治療的時候是……因為詛咒而另有其人?但那人看上去是無害的。
他連再見都來不及說,只見那舉止神秘的人類施了什麼法術,兩人離開前夕海德沒說完的那一席話跟神情,徒留一手半舉在空但沒有揮幾下就放了下來。

……驚訝對方邀請我去吃頓飯?或許那位祖先生不常約人?不過,但願海德能找到解開詛咒的方法。早些煩悶的情緒此刻所剩無幾,雖然有些驚駭,還兩度面對將死之人——拯救讓他獲得了一點安慰,又或是交了新朋友這類改變緩降、轉移了負面的思緒。

離城不遠了,順路買點心回去吧。

至於苦萊斯吉究竟過了多久才意識到自己忘了將筆記本還給海德,已是後話。
🦉多爾多🦉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愛苦苦中之貓貓拉線
預留一
跑一篇抒發情緒交流結果賺到一篇過去主線還有一堆傑珂連彈,我他媽有夠賺(爆

我已經幫苦苦保管好小黑卡了,先等我主線跑到重點進度我再去找傑珂玩(別很恐

傑珂跟海德嗚嗚……我愛他們苦苦入教(……
kulesji: 我也是很意外會補這段主線,不過超級快樂啦,交流對了兩個多月有一個月都在等我補主線嗚嗚謝謝等我

覺得自己真的超級難讓人接交流的對不起,感謝苦苦中強大的對文能力

招待苦苦的料理,「食材」特殊程度 (dice20)
(我好怕
搶奪招待主導權 (dice20)
抵抗 (dice20) (怎麼玩起來
幹傑珂很弱ㄟ
(不要多一個字好嗎
wwwwwwwwwwwwwww
希爾|利維亞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好好看怎麼把主線漫畫藏在這裡
我喜歡多多中每次行雲流水的法術描寫還有苦苦中所敘述的情緒管理張力

海德啊啊啊啊啊嗚嗚嗚,果然阿祖還是阿祖,怎麼感覺阿祖會認為利維亞的女伴也只是玩玩而已,然後我很喜歡阿祖那段覺得被挑戰權威的不悅感的描寫!

兩個人都超會寫文的好嗎?我最廢ㄌ……
casual_encounter: 哇沒想到有人會看完,謝謝利中! 主線放這裡就是一個有緣便會看到的概念!(不(沒有

覺得自己語彙很貧乏,沒想到會被稱讚法術描寫,謝謝利中讚美嗚嗚……尼是最用心看文回文寫文的利中!(捧起

尼就只是玩玩辣 (dice20)
幹啊
滿骰好好笑,從古至今帶了幾(dice10) 位女伴給阿祖看過
好可愛居然會帶嗎
每次都跟新來的說前面幾個他看過的是怎樣的女生 (bobei)
幹最ㄐㄅ那種
不會特地帶但不會特別藏,就大概是遇到或是開派對的時候順便帶去,不小心玩死了也不在乎的那種((真的是玩玩而已幹啊
🦉多爾多🦉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難怪阿祖覺得這次也只是玩玩 (抱歉最失禮
抱歉啊我到這篇才知道傑珂是男的傑珂對不起 !!!
雙子靈魂實驗怎麼很阿祖,果然是地獄阿祖快樂實驗wwww但覺得阿祖很懂怎麼玩人心也是蠻厲害ㄉwwww
海德啊啊啊啊嗚嗚嗚嗚被養得太天真但結果,嗚嗚嗚嗚,喜歡海德的自白那段不想給傑珂添麻煩的心情QQ

苦萊對人類的信任20害我笑了 (rofl)
你們都超會寫文啦!
rubyroleplay_2: 傑珂的性別是傑珂! (好了啦老中二

全世界都是阿祖的遊樂場 (泯滅人性地獄發言(被其他人討厭
謝謝最會寫文的愛德中的海德吶喊(?)海德覺得被愛 希望之後有機會把精靈雙子的過去故事補得更完全

苦苦因為人類就超信任快笑死,好想知道如果換種族(像是精靈)會是多少信任度w
利維亞對遊樂場留言按讚(((妳滾
casual_encounter: (快樂地獄派對夥伴
kulesji: 好像……很中庸的信任度(比想像中好一點(幹ㄚ
換成半精靈內((半精靈有因為利維亞而信任下降嗎
最愛人類的苦苦如果阿祖是半精靈如何(dice20)(這意義
......你是歐索魯還是苦?(bzzz)
紅 欸──嗨!
藍 廢話我是苦萊
綠 你怎麼知道是我
黑 …你為什麼問我這個問題?
是苦沒錯(幹
(不要中庸到質疑
苦苦好可愛ㄛ天啊
好好笑很中庸
一中庸就懷疑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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