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魂 #文長慎讀
最近因為《銀魂》馬拉松,時常會看到讓人哭笑不得的現象,只要作品開始描寫「反派」或「對立面角色」的背景、出身、成因,就有人跳出來說「在洗白」,但這完全是兩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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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地雷亞、德川喜喜、佐佐木異三郎……這些在故事中一度站在主角群對立面的角色,《銀魂》從來沒有把他們塑造成「單純的壞人」再突然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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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魂》的敘事方式通常是隨著篇章推進,作品開始帶出他們的過去、處境與心境轉折,不是為了讓他們脫罪,而是讓觀眾理解「他為什麼會變成現在的樣子」
(留言接續)
空知猩猩從來沒有將這些人寫成「錯得徹底的壞蛋」,更重要的是,空知從不把「人性的複雜」當作他們無罪的理由。反派的過去之所以被帶出,是為了讓觀眾理解他為什麼會選擇錯誤的道路、他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以及他是否曾掙扎、後悔、動搖,或是他是否意識到自己正在失去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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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叫角色立體化,是所有成熟作品都必須具備的敘事能力,反派不是只有「邪惡」兩個字就能說清楚的。理解這些背景,不會讓反派變成好人,但不理解這些背景,反派就只會變成紙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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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部作品只呈現壞人壞、好人好,那是童話書,不是引人入勝的故事,但《銀魂》不做這種幼稚的二分法。空知描寫反派成因,是想讓觀眾看到一件殘酷又真實的事情,一個人會變成現在這樣,背後一定有理由,但他們做錯的事,就是錯的,沒有要替他們說話,因為理解成因,是為了反思,而不是為了替他們開脫
現在有很多觀眾習慣簡化邏輯,像是壞人不能有背景、對立面不能有感情、反派不能有掙扎,一旦有,就叫「洗白」。這其實是對作品的「簡化式閱讀」,甚至可以說是一種「拒絕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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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銀魂》的精神恰恰相反,猩猩一直在告訴觀眾「人是複雜的,善惡之間不是一條界線,而是一片迷宮」,反派之所以能讓故事動人,不是因為他變好了,而是因為你看見了他「也曾是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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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當反派有立場、有原因、有痛苦、有扭曲時,主角的選擇才會更有力,也因為主角做出的決定,不是直覺,而是面對現實後仍堅守信念,這讓主角的「堅持、憤怒、悲傷或原諒」都更有重量
真正的洗白是什麼?真正的洗白是,某一角色原本殺人如麻,但卻突然沒有理由地變好人,這中間沒有經過反省、反思,突然講一段感人獨白就被原諒;該角色的行為沒有後果,故事強行幫他擦屁股,甚至作者不負責任的強行按下「重置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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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銀魂》從不做這種事,角色即使後期成長,也要為過去的選擇付出代價。空知從來沒有對任何反派說「沒關係」「他是好人啦」,反而經常讓他們「悔恨到死」,或者「帶著遺憾活著」
這完全不是洗白,而是悲劇的重量
很多人把這三件事混在一起,才會有「洗白」的誤解。但其實描寫反派過去,是讓角色變成三維的,而不是變成天使。
理解動機,不代表認同行為
呈現痛苦,不代表替罪行辯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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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之所以能打動人,是因為他們像真正的人,會犯錯、會迷失、會選錯路,也可能再也回不了頭
《銀魂》從不追求「壞人變好人」的狗血翻轉,它追求的是讓觀眾看見一個人如何被世界撕裂,又如何試圖拾回自己,這不是洗白,這叫敘事的成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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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因如此,《銀魂》裡的對立面角色才如此動人、複雜、讓人難忘。如果一個觀眾只想把反派當工具,只接受平面的善惡,那不是作品的問題,而是閱讀的侷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