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除雜草和擦墓碑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嗎?這個墓園雖然說大也不大,可是反覆做這種枯燥乏味的事情還是會很累人——」

「所以我才說我喜歡死者,因為活人總是問太多愚蠢的問題。」

她頭也不抬的拔著墳頭那些凌亂的雜草,於此同時給予不速之客一句聽上去平淡的回應。那樣的話語不免讓來客皺起眉頭——心裡甚至有些惱火。可當她回過頭看向他時,對方才意識到那話語好像也不是刻意和他說的。

可能那就是所謂的耿直,他想。耿直到有些沒禮貌,但並非是惡意的排斥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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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找的戴斯就在這裡,給他點尊重吧。」

他就這樣看著身穿灰袍的守墓人起身,拍拍裙襬的塵土後伸手對他做了個「請」的動作。

在一開始他其實是對於找回這位兒時朋友間昔日戰友的傢伙不抱太多希望,一天到晚都有人死去,沒有任何人會留意到底是誰死了,死因為何。也沒有人想要花時間拼湊出亡者的名字和任何資訊。屍體就只是一堆失去意識與靈魂的肉塊,等著被泥土侵蝕,腐壞後變成堆肥。可在街坊鄰居口裡聽到自己這位好友似乎戰死的訊息後,他卻又止不住自己想要去找到對方屍首的渴望。

明明最理智的認為屍體沒有價值的是他,認為尋獲對方的可能微乎其微的也是他。但現在他卻站在這裡,和這個守墓人大眼瞪小眼。
「……什麼?」
「戴斯就在這。他是一個十日前由一些熱心的冒險者帶回來的。他們告訴了我他的名字,也有些抱歉的告訴我沒有多餘的錢財幫他處理後事。所以墓碑才顯得那麼樸素。可是我想至少幫他清理乾淨這塊屬於他的地是應盡的禮儀,尤其是他的朋友來看他了。」

他就這樣看著守墓人瞇了瞇眼,對自己簡單的說明了友人流落到這裡的過程。白髮又長有犄角的守墓人看上去頗為年輕,與他記憶中那種枯槁而又老態龍鍾的守墓人都不相同。於此同時他也有注意到對方身上穿著皮甲,腰際帶有一把匕首——或許她也是剛才那段話裡面所說的「冒險者」的一員吧,他不禁這樣猜想。

「可以對他說說話,我就先離開了。」
在微微欠身後她便打算先行離去,不過他卻下意識的喊住了他。那搞的提夫林守墓人一臉疑惑的看著他,一副在等他又要問出那些蠢問題似的。
「墓碑確實是很簡陋,上面甚至連名字都沒有,妳怎麼知道這就是戴斯——」「記住他們是我的責任和義務,即便記不住名字,也會好好的照顧他們安眠的土地。這是很簡單的道理……我是守墓人。再說了,我的記憶力沒有差到記不得有哪些人在此長眠。」

那回答同樣的有些、讓人惱火,他想。可他卻在這個守墓人眼裡看到了相同的耿直和真摯,彷彿她就是這樣相信的。面對那些終究會化為塵土的屍骸,她就是相信即便這些人不會再有回應,自己也要擔起照顧這些人的責任。

……這種信念莫名上他有些身上發癢,也不知道是為什麼。甚至還搞的他忍不住撇了撇嘴。想要對此嗤之以鼻,可一方面又慶幸戴斯最後是到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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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為了妳的腦袋著想,我是可以請人來重新做一塊墓碑的嗎?至少把戴斯的名字加上去。」

他說起話來顯得有些彆扭了,可她也沒意識到那話語中帶有的拐彎抹角。對此她只是晃晃尾巴,眨了眨眼後表示同意。

「……我想戴斯應該會很高興。」

同意歸同意,但比起她本人,她好像更為墓碑的主人感到開心。而眼見來客在說完這些話後開始笨拙的用手拍拍墓碑,思索要講哪些話時她也默默的離開了。畢竟除了戴斯之外,還有很多不被他人記得名字的亡者需要被看照。

而她心底也默默想著,若是這些亡者都可以像戴斯這樣,有人來尋找他們就好了。因為她終究只是守墓的人,而非這些人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些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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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natiya | dd5e-cnbar
總而言之就是之前想到的段落,提婭......應該也不算是悲天憫人,她只是覺得自己就是該做這些。也是跟養父學來的吧

真的悲天憫人應該會哭得唏哩嘩啦XDDDDD她可能更像是把生者跟亡者看做同樣值得被尊重的存在吧。雖然對,她真的會直接說她喜歡亡者多過生者X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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