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章

身為自由忍者，利吉待在家的時間其實不長，有時他會直接在外城過夜，或者野營將就，自從土井來到山田家後，利吉像個趕下班的新婚丈夫，即便半夜也會以最快速度奔回老家，一刻都不願拖沓。

就連自由忍者北石照代都曾吐槽，究竟有什麼要事，讓一個徹徹底底的工作狂變成這副模樣，利吉不願多做回答，只有警告對方別多嘴，語氣兇得不可思議。

「啊、利吉君－－」兩手各抱一籃蔬果的土井抬起頭，朝對方微笑，「歡迎回來。」

「嗯，我回來了。」

十秒前利吉還氣喘吁吁地在門邊休息，在對方面前又恢復平時俊美青年的好形象，連一滴汗都沒有流，要是北石在這裡，肯定會給他一個倒讚加噓聲。

想在喜歡的人面前耍帥裝酷，這是人之常情吧。

利吉接過對方手裡其中一籃蔬菜，跟著土井走到庖房外放水盆的地方，那裡是山田家的洗滌處，白天洗衣，中午和晚上則是洗菜。

在烹調之前得先用從井裡的水洗過，去蒂頭、削表皮，收集起來還可以當作肥料使用，剩下的放廚餘桶裡，之後在後院挖個洞埋入。

「你才剛回來，趕快進屋休息吧。這邊我來就行了。」

利吉朝他靠近一點，熱氣幾乎往他的肌膚上噴灑，「我想和半助待在一起，不行嗎？」

年下就是這點好，撒點嬌就能讓人舉白旗投降。土井臉頰一熱，下意識低頭藉以掩飾害羞，「隨、隨便你吧……」

得逞的青年笑嘻嘻地退開一些距離：「不是嫌我礙手礙腳就好。」

「這我可不好說。」

「看來，得讓半助看看我的真實力了－－」

「哦？那還真是讓人期待。」

他們的互動說不上是甜蜜，更像是比一般的朋友更加親近的關係，一方面是土井還在適應山田家的生活，另一方面，利吉想對他做更親密的事情，又擔心對方會抗拒而疏離自己。

他自知是個美男子，在異性與同性之間都有著高人氣，不過在土井面前，利吉總保持一份矜持，他想在土井心中留下好印象，失憶前亦然，失憶後更是如此。

倒是讓從旁觀察的山田和子看得心急。

「利吉，回來啦。」

「母親，我回來了。」

趁土井在庖房外升火時，和子將兒子喚到一旁說話，神色略顯凝重，利吉一看母親的表情不對，也跟著沉下臉嚴肅起來：「發生什麼事情了？難不成有人發現土井老師在這裡的事了？」

「或許，是比那更嚴重的事情。」

利吉緊張地咽了咽口水，就他的調查，目前忍術學園仍以「土井半助外派，前往南蠻協助處理忍術學園分校的調查」，孩子們目前是信了，畢竟有南蠻的蜂蜜蛋糕作為伴手禮請清八先生送過來，上頭署名土井半助－－不過那也是學園長的計畫罷了。

學園的老師們正著手進行調查，目前已知的線索，土井半助與黃昏城的諸泉尊奈門決鬥後，消失在山崖之下，關於墜落處的偽裝工作，利吉早有安排，配合天唾之術的使用，擾亂調查方向，一時半刻還不會覺察有異，不過依學園老師們的實力，相信不久後就會查明真相。

以上都是利吉利用任務空擋，潛伏校外多時的結果，父親目前還未以書信方式通知自己，這倒是讓他有些意外。

自由忍者的身份特殊，只要手邊沒有急件，通常可以接各式各樣的任務，有時利吉也會收到忍術學園任派的委託，不過大部分的時間是他來找父親拿換洗衣物、還有勸他快些回家見母親。

明知兒子總會關注土井老師，卻不把對方消失的事情告知他……利吉微微瞠目，難不成父親是對自己起疑了？

「母親大人，嚴重的事態到底是什麼？」

「你和半助……」

和子嚴肅的表情對上利吉緊繃的神情，一邊配合外頭當事者生火弄出的聲響，乾柴發出劈啪作響聲。

「也該計畫出去約會了吧？」

「……欸？」

走進庖房的土井看到的正是利吉表演昭和摔的瞬間，他不明所以地看著山田母子，「請問……發生什麼事情嗎？」

摔倒的人趕緊爬起來拍身上灰塵，臉頰微紅：「不……沒什麼事，半助先生毋須擔心。」

「待在家也一段時間了，半助君也想出去蹓躂蹓躂吧。」

「母親大人、您別擅自－－」

「是，如果可以的話。」

「咦？」

面對笑咪咪的和子跟滿臉期待的土井，利吉忽然有股婆媳聯合起來圍剿自己的錯覺……不，或許這就是事實。什麼事都不知情的土井，會想出去走走並非毫無道理，但是，他和母親可是極力讓人留下，怎麼反而把事件中心人物往外頭推呢？

【你想想，要是整天讓半助君待家裡，過不到多久他就會膩了。不如趁這段時間讓他去外頭走走，也不會讓人起疑。】

【不過……要是遇見熟人，怎麼瞞都瞞不住了吧。】

【扮裝一下不就好了？】

【扮、扮裝？】

以上都是山田母子以矢羽音對談，土井在一旁忙著備料和炒菜，除了偶爾探頭過來拿調味料跟盤子，基本上沒怎麼在意兩人。他已經逐漸適應這裡的生活，甚至還能及時拍掉利吉伸手偷捏菜的小動作，幾乎有媳婦的模樣。

「半助先生不會願意的……」

應該說，土井從忍術學園被傳子荼毒過後，對於扮女裝總有股無法言說的陰影，如果可以就盡量不用上這招，這點對利吉來說也是相同的，畢竟父親的女裝功夫實在讓人不敢恭維。

「我來說服他就是了。」

「您到底有多堅持啊……」

和子走到土井身旁，除了指點他菜要怎麼炒，末了還側過頭在對方耳邊說悄悄話，土井的臉色從震驚到不安，中途還帶點困惑，令人出乎意料的是，最後他竟然真的答應了。

最強的女忍者可不是當假的，五車之術使用得得心應手，還能一邊指導做菜，轉眼間三菜一湯就完成，還揮手讓自己的兒子過來端盤。

三個人坐正後，各自喊著我要開動了，安靜地吃了一陣子，他的母親率先打破沉默：「利吉，明天沒有事情吧？」即使有任務也給我想辦法推掉，母親的眼神像是在這樣說，真是嚇人。

見對方點頭後，山田和子接著說：「週末山腳下有場散市，你們倆就去那兒繞繞吧。」

土井露出有些驚訝的表情，嘴裡的飯差點滾出來：「您不一起去嗎？」

發現自己失態後，土井的臉頰都鼓了起來，還微微變紅。是不想跟自己獨處嗎？利吉微微蹙起眉頭，在奇怪的地方竟然有些吃味，但他盡量不表現出來。

作為母親怎麼可能沒發現，只是笑笑地繼續說：「不了，我明天剛好有點事情，你和利吉記得玩開心點，不到傍晚之前不准提前回家哦，我會生氣的。」

「唔嗯？」他差點噎飯。

「母親大人，別這樣嚇半助先生啦。」利吉搖頭邊苦笑，輕捏土井的手心讓他放心：「要是逛累了，告訴我一聲，隨時回來都沒問題。」

是啊，伴侶之間就該如此。

即便這樣的關係只是場猶如辦家家酒的偽裝遊戲，對他們三個來說，卻是真實存在，沒人能打破之間的平衡，即使有，山田和子也會暗中將礙事的傢伙剔除。

－－她不會讓任何人來破壞的。

tbc.

＊後記：
期待已久的半子要登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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