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天 33：DEVA —— 你就是奇蹟
Responses disabled for others than plurk poster
latest #169 
日更(應該吧)
都是個人主線四後的事
天與天之間不見得是連續的，不過都是順時間軸
DAY 01
AM00:00 Fragil.Lants：『新年快樂!!!』
AM00:00 Fragil.Lants：『(新年快樂的棕色小狗貼圖)』
AM00:03 𓅂：『新年快樂』
AM00:03 Fragil.Lants：『醫生今天怎麼過的呢?』
AM00:03 Fragil.Lants：『我跟同事一起去海邊看日出 好冷喔』
AM00:03 Fragil.Lants：『圖片』
AM00:03 Fragil.Lants：『(發抖流鼻涕的棕色小狗貼圖)』
AM00:13 Fragil.Lants：未接來電
AM00:20 𓅂：『工作』
AM00:22 Fragil.Lants：『哇!辛苦了!那不吵您了 新年快樂喔!』
AM00:22 Fragil.Lants：『明年一起跨年吧!』
AM00:23 Fragil.Lants：『(雙眼閃閃發光的棕色小狗貼圖)』
AM00:29 𓅂：『早點睡』
AM00:29 𓅂：『晚安』
AM00:31 Fragil.Lants：『晚安~~~祝好夢』
-
弗雷傑．蘭莿喝醉了。
醉死醉爛，然後在其他人的起哄下他撥打了又好幾天沒回他訊息的那個人的電話。
好像是剛好就在附近，那人踏著輕盈無聲的步伐前來，長髮背身飄揚，又是一身剪裁俐落合身的淡色套裝，像煙一般迅速滲透博得在場全桌人的好感，又像煙一般把醉得歪七扭八的鎮壓局幹員給輕輕地捲走了......
DAY 02 -
DAY 03
皇大概是第一次聽到有人的起床鬧鈴是羊叫聲的。
宛如下一秒就要入虎口的絕望哀鳴，為什麼？然後為什麼還可以叫不醒？
他沒有睡得很好，這人在他旁邊怎麼可能不做惡夢 —— 噢，倒不是指弗雷傑蘭莿，而是更深層的那位。
他嘗試過想把這兩人視為同一人，但無奈不管裡外，要不是親手施予的祝福與詛咒仍在，實在是一點兒相似之處都沒有。
唉，是也有，就是都喜歡往人家脖子上啃，狗一樣。
不過還好多輕拍幾下臉頰就醒來了，不然他接下來可能會控制不住力道。
弗雷傑完全忘記要把鬧鐘設得更早一些，畢竟診療所與他所屬的分局有不遠的距離，而他設的是給住在分局附屬宿舍的自己的起床鬧鈴。
說是這樣說，這鬧鐘是給沈致設的可能更為正確一些。
「我送您過去吧。」早已換好醫師袍的皇看著那道在浴室與房間裡來回高速移動的身影說道。
「不用！醫生，沒關係！」弗雷傑扣上了最後一顆鈕扣，然後套上白色的制服大衣：「昨天已經夠麻煩您了，真的很抱歉 —— 然後謝謝您！」
「我不會遲到的！然後可以的話請讓我今天請您吃晚餐！」
咚咚咚咚地，他迅速奔下樓梯，然後在打開大門的前一刻朝跟著下樓的皇大力地揮了揮手，笑容就跟外頭照進來的日光一樣燦爛。
「掰掰 —— 」
皇只是微笑著點了點頭，也算是一併應了晚些的約，當然，他沒看漏那隻剛剛大力揮舞著的手腕處的小小的、新鮮的紅色傷痕。
......瘋子。
當日光被門板掩蓋，讓他重新沒入黑暗時，他小聲地呢喃。
-
DAY 04
他喜歡那份偏低的體溫因自己而沸騰的樣子。
-
「您好，沈先生。」
「皇先生。」
「這一包是弗雷傑的東西，這一盒給你們晚點一起吃吧。」
「噢，謝謝您，總是勞煩您整理。」
「我們會好好享用的。」
「......抱歉，他喝醉的時候會比較纏人，我之後會再叫他節制一下。」
雖然由你來說可能比較有用。沈致沒把這句話說出來。
「那麼晚安 ——」
「啊、沈先生，那個、」
「嗯？」
「有一個問題我想請教您，關於蘭莿先生的。」
「喔？」
「他的起床鬧鈴......您聽過的吧。」
「......聽過。」
「那是...羊嗎？」
「......是的，是羊。」
「羊。」
「羊。」
「......」
「......」
-
那個黑髮的高大男人又來了。
每當他步入診療所，黑靴踏上灰色的混凝土質地面時，總是伴隨大量的飾品鏗鏘聲 —— 他帶來的聽覺如同他的穿著一樣繁瑣華麗，囂張地吸引空間內所有人的視線，然後再用他那雙傲視一切的紅眼睛賞賜性地瞥你一眼。
危險艷麗，如同冥河岸邊張揚綻放的彼岸花。
塔蒂亞娜知道這個人。
他不是唯一會跟著皇醫生上二樓的人，蒂娜知道會上去二樓的還有很多重傷需要療養，或有個暫時躲避處的反抗者同伴、有時候會是沒良心醫生的試藥對象(皇在此鄭重聲明：他們都是自願的，高報酬高風險嘛)、有時候則會是 ——
像黑蝠這種的，但不多，皇在『帶回來』這方面倒是很會挑，至少蒂娜沒看過哪個對象事後還回來勾勾纏，也或許是被無良醫生秘密處理掉了也說不定。
不過黑蝠是來最多次且看起來還會長久繼續的她可以保證，他們的關係她略知一二，絕對不是什麼青春純愛劇本，她不想深究，皇也沒打算多講些什麼的樣子，偶爾提起也只是輕輕笑道：那隻吸血蟲。
本來想說這些人也都成年人了他們的世界他們的事，有好好說清楚講明白就好了，但在她看見最近新來的那位鎮壓局幹員看向皇的眼中充滿的、前面那些人眼中前所未有的戀慕情感之後，甚至是那人前腳剛走黑蝠就後腳踏入的時候 ——
「你絕對會下地獄。」塔蒂亞娜說。
黑蝠在不遠處的茶水間泡咖啡，雖然蒂娜發出的音量不大，但他應該有聽到，因為他突然笑的超大聲，還舉手比讚表示加一。
「......」
「人間又何嘗不是處煉獄呢。」
皇靠在桌上撐著腦袋輕笑出聲，黑色髮絲順著動作往旁邊撇去露出白皙的脖頸，挑釁似地展示那名幹員昨晚留下的痕跡。
塔蒂亞娜翻了個大白眼。
她不喜歡這種玩弄他人感情的行為，不喜歡這種不清不楚的關係，但那是她認為，皇是皇，皇的人生不容她的置喙，但也不妨礙她多嘴個幾句：
「整天玩火玩火，小心哪天玩一玩就把自己給焚燒殆盡了。」
蒂娜說完後痛快地往椅背上一靠，就看你這口齒伶俐的傢伙還想怎麼接話。
只是她沒想到對桌那雙金色的眼瞳卻突然閃爍出一瞬的恍然，雖然僅僅一瞬。
「......」
「那或許也是不錯的結局。」
他垂眼，只是輕聲回應，隨後又開玩笑地說道：「四捨五入來說也是我放的火，死法到底是掌握在自己手裡的，挺不錯。」
「......」
唉，該怎麼說呢，這個人。
你到底在想些什麼，總是凝望著的遠方又是哪裡呢？
塔蒂亞娜沒問，也永遠不會問出口，她只是緩身站起將全身探向對桌那雖然勾著笑，但在自己眼中卻是鬱鬱寡歡的臉蛋，額頭貼著額頭，輕輕地說：
「不要死啊。」
皇眨了眨眼，正要說些什麼的時候，不解風情的低沉男聲帶著三杯咖啡香走回來了。
「你們這麼親密的話我會吃醋的。」
「？？？」塔蒂亞娜稍微收回身，比了比皇脖子上的那些紅痕，看向黑蝠，又翻了一個大白眼。
謝咖啡ㄛ。她毫不客氣。
不客氣ㄛ。高大的成年男性一臉壞笑模仿少女的語氣。
看著眼前一切的皇微微笑了笑，啜了一口咖啡，眉眼間也漸漸舒展回平時的模樣。
人間啊。
是煉獄，焚燒過後的餘燼中卻也總能找著些片碎美好。
是也挺不錯的呀。
-
DAY 07
「醫生，您在做什麼？」
「沒什麼。」
「那是毛筆嗎？墨水？哇嗚！水墨畫？醫生會畫畫呀？」
「稱不上水墨，塗鴉而已。」
「那張是什麼？我可以看嗎？」
「沒什麼，別看了。」
「......」
「...就說別看了，哭什麼呢。」
-
DAY 08
釋睿試紙？噢，那就跟他現在使用的名字一樣只取了頭一個字、然後同他晶片中的異能階級一樣，都假的，你們眼睛業障重。
「我還滿喜歡諧音笑話的。」皇微笑著說：「當初來時被問說我的異能叫什麼名字，我心想，難不成這兒的人使用能力前還要大喊聲什麼，OO氣功波之類的招式名稱嗎？」
「總之就是需要一個方便辨識的名稱紀錄吧，但我真的沒什麼準備就來了，所以就隨便取了一個。」
「畢竟我的異能也同試紙一樣能辨識出些什麼嘛。」他又道：「雖然靈魂 —— 肯納的構成絕不是可以使用二分法輕易歸類的。」
「您好奇"釋"的意義呀。」
「有點難以三言兩語帶過去呢。」
「會取這個字大概算是、為了別忘記我是從哪裡來的吧。」
那麼您是從哪裡來的？
金色的眼瞳看向了你，你永遠讀不清他眼底的情緒，但那雙眼眸卻似乎對你知根悉底。
你不由得撇開了目光。
「很遠很遠的地方。」他輕聲回應：「有家的地方。」
「本次會談時間結束了。」
他不再說話。
-
DAY 09
33：DEVA。
「我爸就跟我說叫這個名字啊，不知道欸，我沒去細想過為什麼會這樣取。」
弗雷傑．蘭莿搔了搔臉頰：「我是聽說最早發現這項異能的，是我曾曾曾祖父了吧，他大概二十幾歲的時候得了憂鬱症天天想自殺，結果發現他越是自殘，他原本期望的那些就一一實現了。」
「奇蹟吧，我也這麼覺得。」
「不過...嗯...後來被帶去做那些、測驗，什麼的，才慢慢發現其實也可以讓身邊的人獲益...雖然也是要我們真心期望。」
「當然要看等級...嗯，要測驗很多次、很久的。」
「......」
橘紅色的眼瞳看向了你，他的笑容一向爽朗，此刻卻看起來有些憂傷。
你也凝視著他。
「我們也是會痛的。」他有些小聲：「我是真心地喜歡大家，也想為鎮壓局盡一份力。」
「但有時我還是不太能確定那些接近我、對我很友好的人，是不是只是希望我的異能也能對他們有用處呢？」
「啊，時間到了！」
「剛剛的當我沒說啦，抱歉，昨天的戰鬥實在太危險了還是產生了一些負面的想法。」
「忘了忘了吧，拜託不要寫成紀錄！拜託你了啊！掰掰啦！」
他離開了會談室。
-
DAY 10
他想要在一起散步時牽住他的手，他卻總是預測到他的動作一般輕巧地閃過。
他不會放棄嘗試。
-
DAY 11
弗雷傑喜歡看皇在廚房裡忙來忙去的樣子，這大概是醫生看起來最有生活感的時候了。
只是從那個廚房端出來的東西往往都不是 —— 該怎麼說，弗雷傑蘭莿不是一個喜歡中藥味的人，啊不是在說醫生身上味道不好聞，他喜歡醫生身上常有的藥香薰香，但不代表他喜歡那團黑乎乎的喝起來超級苦澀的東東 ——
「不是最近老喊肚子疼。」
金色的眼瞳淡淡地瞥了那張苦巴巴的臉一眼，皇仍然是勾著那無懈可擊的微笑，朝藥碗擺了擺手：
「喝。」
「我...嗚...可以......下次...嗎......？」這人居然會有想要拒絕醫生的時候，上次那味實在太劫難，他很不想再渡一次。
「您拒絕我我會傷心的。」才不會，「乖，喝，您也不想值勤的時候老是跑廁所吧。」
「那醫生餵我。」還敢討價還價？
「您是也可以試試看自斷雙手求個奇蹟？」今天的皇很嗆欸？
「嗚。」
他最後還是乖乖喝掉了，好好調理幾次之後生龍活虎，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
DAY 12
「就是發生了這樣那樣的事，我現在有點懷疑人生。」
棕髮幹員垂頭喪氣地趴在一般來說病患並不能這樣趴著的診療桌上，兩條手臂還長長地掛到對桌醫師那側，無賴地晃啊晃的。
總之就是這樣那樣，有人似乎是因為他的異能特殊性的關係目的性的接近他求好處，被他發現後感到十分沮喪這樣。
「我現在看到別人對我好都會覺得怪怪的......」
「那難道對您壞，您心裡就舒服了？」黑髮醫師淡淡地掃了對桌也沒掛號的"病患"一眼，語氣不冷不熱的：「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本來就不乏利益交換，誰都會想與對自己有益處的人接近。」
「人之常情，盡管利用回去就是了，您要習慣。」
「嗚...道理我都懂嘛......但是...唉唷 T_T」
「好了。」皇無奈地嘆了口氣，隨手揉了揉那顆喪氣腦袋，輕聲說道：「至少沈先生對您是絕對的真心，懷特小姐也是，您說的 —— 隊長？或許下次可以讓我看看？」
「身邊有幾個真心人就足以，別妄求太多，失望的終歸是自己。」
「嗚...醫生...醫生也是真心的嗎......」
「您說呢？」
「嗚咿、醫生抱抱。」
「少來，快起來了，外頭還有真的病患在等。」
「嗚嗚。」
-
DAY 13
弗雷傑還是注意到皇睡前吞的是什麼藥物了。
「醫生？您睡不好嗎？」他看看那罐安眠藥，再看看一臉啊被發現了的醫生，問道：「是不是我睡覺的時候太吵了？」
是也沒聽過沈致抱怨他睡覺打呼說夢話？還是他其實是睡姿很差的類型？活了二十三年的鎮壓局幹員覺得自己可能還是不夠了解自己。
「......」
黑髮醫師只是盯著他許久，許久都不說話，直到他尷尬得想說點什麼打破沉默時，那人才輕輕地回答：
「不是您的問題。」
「別放在心上。」
怎麼可能不放在心上？弗雷傑今晚刻意讓自己晚些開始睡眠 —— 即便是吃了安眠藥，或許是劑量不足的關係，醫生在半夜仍然會突然驚醒，冷汗、然後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 做惡夢了嗎？是什麼樣的惡夢可以把醫生給驚成這樣？
「......你還醒著？」那雙金色對了上來，迷茫迷茫的，似乎倦得連平時那層微妙的距離感都沒來得及安回去。
弗雷傑抖了一下，還是往對方身邊湊近，小小聲地：「您做惡夢了？」
「沒什麼，別管我。」皇只是嘆了口氣背過身，語氣罕有的不是挺好，這讓弗雷傑又抖了一下。
猶豫片刻，他還是再挨近了些，然後輕輕抱住。
懷裡的人震了一下，好像想往前挪動掙開，但是也猶疑片刻的，最後待在了他的擁抱裡。
直到確認懷中的人平穩睡去，弗雷傑也才終於閉上眼睛。
-
DAY 14
那些只能在夜半時分，小心翼翼地確認身邊人已沉沉睡去後，才能夠彎身在那人耳邊輕聲吐露的話語：
我愛你
/
我恨你
-
DAY 15
他還沒有辦法定下決心。
-
DAY 16
弗雷傑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當然他不會說出不就是個鍋嗎這種不做死就不會死的喇叭話，但醫生，是醫生欸？拒絕自己那是一個乾脆瀟灑冷酷無情毫不留一點情面的皇醫生欸？
他不知道這個鍋到底重要在哪裡，他只知道自己還不如口大滷鍋。
DAY 16 -
DAY 17
異都．第五區．樓瀾二層休息室．夜晚
反正就是喝酒！什麼酒調酒藥酒八加酒神奇機器人小黑都做得出來！
「不知道蘭莿先生酒量如何？」
「普普通通吧...我喝醉的樣子您也看過了。」
「醫生呢？醫生喝醉之後會怎麼樣啊？」 
「......」
「會發瘋。」
「那我會照顧好醫生的......」 ROUND：01
「第一回合就這麼刺激。」接過小黑遞來的威德蘭姆，他平常不太喝這麼激烈的口感，一口下去直接把臉蛋都給沖得霞紅。
醉度+
「醫生的臉紅紅的好漂亮。」還沒喝就醉了何況要喝生命之水，保重ㄟ。
醉度+
？
不用玩了謝謝
「剛剛是誰說要照顧誰呢？」
「嗚咿...醫生......這杯到底是什麼東西.......太...烈...ㄌ........」
「醫生有、兩個...三個...好多醫生......怎麼這麼好..........」好什麼？
「看來今天不太適合喝酒，您還是早點休息吧，叫車？還是今天要待這裡？」
「我沒醉！」醉鬼的經典抗議：「我也要看醫生喝醉的樣子！醫生繼續喝！」
「................」 ROUND：02
醉度：07 
醉度：91
幹
oO人果然就是不該心軟...沉默地喝掉那口生命之水，雖然他的酒量還不錯但這個還真不好說。
醉度+
醉度：73
「............」強烈的暈眩感襲來，腦子熱熱的，他整個人好像都快燒起來了。不能再喝了絕對不行，最好眼前這個已經說不清楚話爛在沙發上的傢伙也別再喝了不然兩個人只會一起完蛋。
「蘭莿先生您也別再ㄏ ——」
「我沒醉！！！」話還沒說完旁邊的人就把手中的酒一口乾了，好了完蛋。
醉度+
醉度：92
「醫生繼續嘛......」巴到人家身上開始蹭，可能是已經醉得差不多了不差這口很難喝的龍尾酒，弗雷傑現在還算保有最後一絲理智...嗎？ 
「不行。」他還是設了個停損點，不然接下來還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您看看，都坐不穩了還想喝，我又扛不動您。」
「......嗚。」
這場突發的消遣遊戲一如往常地由弗雷傑蘭莿的完敗結束，不過事後醫生為了把他從沙發上哄起來的、那個帶著酒味的苦澀卻又甜膩的吻、對他來說還是一場小小的勝利。
-
DAY 18
他發誓天天都要戴著，一輩子都要戴著，永遠永遠！
-
DAY 19
他的撫觸輕輕的、煙一般地從腰際出發，經過那些佈滿脊背的大大小小深深淺淺的疤痕 —— 畫了幾個圈圈，惹得那張背脊又笑又顫抖的 —— 接著一路來到頸側，然後他撈起那張也帶著疤痕的臉，傾身親吻，像是獎勵他一直以來的努力。
-
DAY 20
弗雷傑最近多了一項新的興趣。
在把醫生又黑又長又順又滑（原諒他少得可憐的詞彙量）的頭髮仔仔細細梳好了之後，開始他的編髮大業。
當然，皇沒答應過，但也沒有拒絕過，就只是掛著那萬年不變的微笑看著鏡子裡的雙人倒影。
要用什麼顏色的髮圈？還是緞帶？髮夾？醫生好像什麼類型的都有一些，但平常也沒看他用過黑色髮圈以外的裝飾。
「蘭莿先生？」
單馬尾、公主頭、低馬尾、低髮髻高髮髻？這些之前綁過了，換一下單股辮雙股辮？還是雙馬尾？
雙馬尾！
「……蘭莿先生。」
「雖然我的異能並非讀心術，但我知道您現在正在想些不太妥當的事情。」
「麻煩停止。」
「……」
「嘿嘿。」
-
DAY 21
他夢見鳳凰涅槃，橘紅色火嘯沖天，鳴震大地。
然後銀藍色的蝴蝶指引他轉頭 —— 他看見了有些模糊卻無比熟悉 —— 是掛念嗎？稱得上掛念嗎？那有些鈍痛的心情算是什麼，他其實摸不太清了，時間好像過了很久很久，他摸不太清了，他想去摸清楚那張臉現在到底是什麼樣，但他也摸不清了。
那人好像想說些什麼，他下意識地制止住那句要出口的話，還不是時候，夢裡的他好像是這樣說話的。
懸崖邊，他知道是那座懸崖邊，當初縱身一躍的地方，惹得他最後焚身碎骨的一切初始的擁抱。
鳳凰在底下鳴啼，嚶嚶地，孩子似地撒嬌要他下去，他又看了看旁邊那張模糊不清的臉，說了句話，他不太確定夢裡的自己說了什麼，他只記得他好像挺開心的，好久沒有這麼開心了，然後他背向著懸崖往下墜去，就像那天一樣義無反顧的 ——
—— 墜落
「唔、」墜落感使他驚醒，他朝窗外看去，傍晚的暖光懶懶地撒了進來，時間並沒有過去很久，不過才睡了近半個小時。
皇從沙發上慢慢坐起身，低頭看看自己的胸口，屬於那名少年的顏色已經消失殆盡，作為賭局勝利品的美夢兌換完畢，可以的話他還真想去打個五星好評。
夢境內容總是容易在醒來的那刻遺忘，但他卻清楚記得最後有個人同他一起跳下懸崖，一同落進那象徵毀滅與新生的輪迴永恆。
是誰呢，他記不太清了，但那感覺確實滿滿的，挺不錯的。
也摸不清到底為什麼，他最後打電話給了弗雷傑蘭莿，問他要不要一起吃晚飯。
-
DAY 22
醫生最近回覆訊息或接電話的頻率變高了。
弗雷傑躺在宿舍的床上抱著抱枕想著(對他終於滾回了自己的狗窩)。
不過醫生對於自己的態度好像一直都沒什麼變，就是那樣，很少主動找他做什麼、很少主動發訊息給他，不過基本上他只要臉皮夠厚地要求，醫生大多也不太會拒絕 —— 當然他從未要求過什麼過分的東西，這部分他還是滿有會看臉色的自信。
不太確定這算不算是一種進步，他還滿喜歡目前的相處模式的，只是無法確立的關係還是使他有些心痛。
他不知道該再如何開口，他的直覺告訴他不能再問下一次了，只要再多問一次大概就是最後一次。
弗雷傑嘆了口氣，視線轉往室友床位的方向，看著背對著自己呼吸平穩的室友他又把視線轉回了天花板，如果天花板可以告訴他答案就好了。
到底該怎麼辦比較好呢......
-
DAY 23
托偉大異都的福，他們最近都忙得很。
一個是因為事件頻發而有治療不完的傷患的反抗者醫師，一個是因為事件頻發而公務出不完的鎮壓局幹員。
當再次見面時兩人眼對眼的，都是說不出的疲憊。
「辛苦了。」
「辛苦了。」
不過一個溫暖的擁抱絕對能夠治癒一切的，對吧。
-
DAY 24
我恨你。
他很小聲，很小聲地說。
我恨你。
對著那張熟睡的臉龐，又像是對著自己。
我......
是在說服誰呢。
他躺回了屬於自己的那一側。
-
DAY 25
診療所暫時停止營業。
弗雷傑只知道醫生最近要出差，什麼研討會還是做什麼研究？他不清楚，好像很忙。
醫生也沒多說什麼，只是說忙完再說。
再說，再說，然後就到了現在。
醫生現在到底在做什麼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