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安頓好車子之後正眼都沒瞧一下艾爾默，弗雷傑徑直地提著糕點進門找醫生，結果沒過多久就被皇以還在忙而且要忙很久為由給請出來了。

「呵。」

看到吃閉門羹的人，艾爾默皮笑肉不笑的呵了聲。他當然記得那個開著巡邏車囂張得要命的人，就是那個不好好看著喜歡的人害他哥跟人家握手的戀愛敗犬。拜託，他都過了可以很自然的跟阿道夫握手的年紀，身為弟弟竟然還比一個初次見面的人難跟阿道夫握手？有這種道理嗎？

但無奈他有求於醫生，又不能把錯怪到醫生身上，只好把面前的這人當做標靶。

「真可憐，醫生寧願忙也不讓你幫他忙。這些東西，看到了嗎？是醫生拜託我幫忙送的貨。」

「......？？？」

弗雷傑一瞬間瞪大了眼睛，不講話還可以把你當路邊的一顆草，講這種大屁話是想讓我把你從土裡拔出來再種回去？

「喔是喔。」他一手搭在推車手把上，斜著腦袋看向對方：「我倒是很好奇你要怎麼送，用這台小破車一路推嗎？不會把醫生的東西給摔了吧。」

「不如我現在進去跟醫生說我幫他送？你一邊涼快去也不錯不是嗎。」

「那也不是代表醫生寧願讓我摔了這些東西，也不願意找你幫忙？」挑眉，冷淡的回了句，但隨後艾爾默就像是發現什麼一樣的捂著嘴，然後露出帶有點歉意的表情，「抱歉喔，你該不會在做著『醫生怕你累不敢找你幫忙』的美夢吧？是的話該醒醒了喔。」

「而且那用不著你擔心。」艾爾默說著，然後轉過身，手指在面前圈出一個圓後他輕輕的往那個圓吹一口氣。緩緩的，以吹泡泡不該有的慢速，一層薄膜慢慢從那個圓中鼓起，接著他把手放在箱子的邊邊，像是想把箱子用薄膜包住一樣，雖然手的圓形不再，但薄膜依舊有一部分殘留在他手上，隨著他的動作，最後把箱子順利的包覆在形成泡泡狀的薄膜之中。

接著手再次圈出圓，吹一口氣，無數小泡泡集中在裡面充當防撞材。看數量差不多後，艾爾默握起手，關閉最大的那顆泡泡。

「搬運是一回事，但是倒是不用擔心東西撞壞。」

「......並沒有好嗎？」

雖然弗雷傑的握力不可能足以握斷鐵製的推車把手，但那個架式看起來總覺得把手下一秒就斷了也不奇怪。

不過嘴砲歸嘴砲，他還是在泡泡們包過來時與推車拉開了距離。

「喔，你的異能啊？吹泡泡？」

他有些好奇地戳了戳，意外地堅韌又富有彈性。

「其實一般來說碰一次做生意用的泡泡要一百。」

艾爾默並沒有看向對方，只是以同樣的方式包住剩下的箱子，再把泡泡連同箱子都聚集到推車上堆好後才終於瞥了眼弗雷傑。

「但看你可憐，就不收錢了。相對的，車子交出來。啊……不，你來開車，如果你幫忙載的話，我說不定能在醫生面前說幾句『哇——弗雷傑人好善良喔看到有困難的我還主動幫忙——』之類的？」

弗雷傑的嘴角抽了一下，這小子真的很欠揍？怪了明明是兄弟，阿道夫完全就很好相處阿怎回事？這小子基因突變？

不過開車載舉手之勞嘛 —— 尤其、雖然，很不想承認，這人和醫生認識的時間和交情看起來的確都比自己深得多，好話會說多少不知道，只怕會亂講話。

「哼。」

他也沒多說什麼，只是走往那台白得惹眼的巡邏車打開後備箱，再走回來把推車往巡邏車的屁股方向推。

「慢慢搬上去吧。」他率先拿起其中一箱放進後備箱。

艾爾默並不排斥有人幫忙，反正就算有借助他人的力量，只要最後結果完美，他想他的客戶應該都不會說些什麼。

只是看著弗雷傑的那台現在要用來幫忙載貨的車子，艾爾默忍不住的皺了皺眉頭。他是不知道這些箱子裡到底有些什麼，因為那不在他的業務範圍內，也不是他該管的事情；但至少他知道，這應該不是什麼可以用鎮壓局巡邏車來載的貨物。

「我說啊。」他抓抓自己的頭，然後指了指那台又白又亮，亮到感覺自己快眼瞎的車，「你確定要用這車？」

「？」

不是你說要把車交出來？現在又是什麼意思？

弗雷傑一臉困惑，現在算是下班時間了，稍微幫忙送個東西也不會受到什麼懲處。

「不然我還有什麼車。」他才想抓頭：「怎麼，不喜歡搭鎮壓局的車啊？啊也能理解啦，你是怕被當被押送的嫌犯嗎？」

完全沒搞清楚重點在哪的鎮壓局幹員反而還笑了出來：「讓你坐前座也不是不行啦。」

「哈？不要，誰要坐你副駕，噁心，我寧願當被押送的人。」

赤裸裸的厭惡是艾爾默已經懶得演戲的證據，他甚至不顧自己真的有可能被羈押的危險在，直接了當的那樣說，然後繼續把剩下的東西搬到車上。

「而且這樣隨便邀請人坐副駕駛座，嘖嘖嘖，活該追不到。」

弗雷傑已經不想說話了。
他只是把東西搬好，確認沒問題後關閉後備箱，打開後座車門讓對方滾進去，再進入駕駛座。

「去哪。」

他眼神很死。比在車上盯梢三天三夜沒睡覺的眼神還要死。

「兩個街區後的無人雜貨店。」

他不用知道他的客戶是誰，他要做的只有把東西送到而已。艾爾默丟下一句話後也毫不客氣的霸佔了後座的位子，鎮壓局的巡邏車對他來說還算是特殊，至少他的哥哥從來沒用這個車載過他，畢竟他哥是個有心的話可以跑得比車還快的人。

「是說你都不會好奇？」翹著腳擺弄手機，完全就是把車子當作自家對待的艾爾默問了句：「這些到底是什麼，醫生要我幫忙送什麼貨。」

「嗯。」他簡單應了聲，開啟導航後發動車子，本來不想再多說些什麼把人和貨丟到目的地就好的，結果後方又傳來了他不得不回答的問題。

「要好奇什麼。」他嘆了口氣，語氣有點不耐煩：「醫生要送什麼是他的自由吧。」

回答了一個皇要是有聽到會打上個兩百分的答案，可惜醫生人不在現場。

嗚嗡嗡 ——

鎮壓局巡邏車開始往前開進。

「真意外，我還以為你是那種佔有慾強的人，就算只是個小東西也不希望醫生有瞞著你的秘密。」

對方的回應確實讓艾爾默有點驚訝。好吧，不排除因為那糟糕的初次見面所以留下來的印象有點奇怪，但依照他的理解，那類人卻跟正在駕駛座上的人不同，會不允許任何秘密。

「我是啊。」

他倒是沒有否認佔有慾強的事實，轉動方向盤來到下一個轉角：「但是我不希望醫生因為我感到不舒服，你應該也知道吧你和他相處這麼久 ——」嘖，他嘖了一聲，想到這人比自己認識醫生還久就感到不爽，「醫生感覺就是不喜歡被約束或問東問西的類型。」

「啊你送完貨呢？要載你去找阿道夫嗎？他應該也要下班了。」

「不，在阿道夫的認知當中，我今天會因為要寫報告所以待在外面很晚才回家。」似乎是覺得前面的人不會去跟阿道夫打小報告，艾爾默乾脆的把實話說出來，「不然我也很想去接他回家。」

如果對方打小報告的話，他也會有相應的處理方法，所以沒什麼好怕的。

「如果要用你能理解的方法來說的話，你跟醫生說你今天要巡邏，結果卻被他看到你穿著便服在跟人喝酒一樣的感覺吧。」

紅燈暫停。

「喔。」弗雷傑轉過腦袋，手肘撐在椅背上往後看，橘紅色的眼睛瞇起一絲玩味的笑意：「看來有小東西的是你。」

不過家人嘛，倒也正常，他學生時期也不乏和家人說跟同學討論功課實則跑去吃燒烤之類的小東西。

不過的不過呢 ——

「不過呢。」他轉回身握好方向盤，燈號轉綠，車子繼續前行，「我不會對醫生說謊的，這你大可不用這樣比喻。」

轉彎，再轉彎，抵達了目的地。

「東西拿拿自己要去哪走哪，不送了。」他打開了後備箱揮揮手示意後座的人自己滾下去。

「『弗雷傑先生的開車技巧很好，車子很平穩，不會有像是被押送的壓迫感。』我會這樣告訴醫生的。」

沒有理會對方的話，反正對艾爾默來說，他只要事後能夠確定弗雷傑沒有跟阿道夫打小報告就好了。而對這樣的他，說出謝謝兩個字就像是要他的命一樣，最終是以這種迂迴的方式表達了他的謝意。

畢竟還要自己搬下車，這個幫手也只是做了半套。說到底，對方說不定還會不屑自己的感謝咧。

把那些貨物從後車廂卸下，重新堆積在路邊後。覺得這樣應該沒事了的艾爾默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透過後車廂，對著裡面的人大喊：「對了，你如果有看到阿道夫出外勤回局裡或是用過能力的樣子，注意一下。我覺得他最近身體狀況好像不太好。」

半套幫手晃了晃他那顆棕色腦袋好像不是很滿意對方只誇到這種程度，不過他也沒再多囉嗦什麼，只是握著方向盤點著節拍，等待後備箱那的人做完最後那半套 —— 是在喊什麼？喔？阿道夫？

嗯嗯，自己的好同事還是得好好關心的。

弗雷傑轉過了身朝對方比了個讚表示OK，然後在後備箱關閉後驅車駛離了這個區域。

唉，真希望下次載的人可以是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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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兩個怎麼可以這麼好笑

我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