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織匯成的地平線延至夜色一邊，遮不下紅瓦和綠松圈掛的五彩燈光。聖誕佳節——那富愛的色彩映不進帕爾默的霓虹中。
幾分鐘前，還不到一小時的時間，帕爾默隨行安瑟爾參與名門聚會，其美名聖誕派對。正他認為事情如預想的好笑無趣，卻見了一瞬間的騷動，接著便是安瑟爾被人按壓在地面上，那尊嚴滿碎的可憐模樣。
現在他單手晃著高腳杯，單手插著口袋，倚靠在牆面上。以靜默倒數著一分一秒，等待一旁上鎖的門板再次敞開。
一個突如其來的意外，安瑟爾向來不喜歡預料之外的發展，那似乎會動搖他、讓他難以控制，更別提這個發展更傾向是一場誤會。
不該存在的誤會，彷彿自己是待審的犯人。
直到他離開了後場，重新步回派對時才發覺了在旁等候著的帕爾默。安瑟爾的目光先是在高腳杯上頭停了下，似乎是確認了那並不是酒水後才重新移回少年的臉上。
「…等著呢？」可真稀奇。
帕爾默點點頭，打量安瑟爾一身，從口袋抽離雙手，讓它們平放於胸前。
「這麼被人栽贓還有牽押示眾……如果因此沒人願意和你站在一塊那也太顯可憐了。」他帶點疼惜的口吻，表演他毫不真誠的關心如此開口。
說完上前拍拍對方手臂後側，抿一口飲品，杯裡的褐紅色淹染他下唇。
「真沒想到你還有貼心的部分。」安瑟爾看著帕爾默的演出，捧讀著劇本般的漫不經心，反倒讓心情不虞的男人散了些悶火，帶出一絲覺得荒謬的笑意。
尼尼爾兄弟在他的認知中，大概是與貼心和乖巧有一段距離的，也許這和他們登堂入室、鳩佔鵲巢的初印象有很深的連結。事實上在那之後他們總是相安無事。
「那應該不是酒吧？未成年人。」
能見他舉起杯子過一眼，悶了一長音。
「你得問問供應在桌子上的那盆含酒精果汁，他看起來有。」
這麼想嘴裡的苦澀確實弄的後腦皮麻麻刺刺，這感觸是從零逐漸增顯，帕爾默不否認自己的遲鈍，但他不會坦白說出來，手也插上一邊腰側。
男人只是在帕爾默說話時沉默地注視著，安瑟爾並沒有看出些什麼，但他並不認為酒精性的飲料會符合孩子，在他們同樣年紀時，他恨透了鑽入喉中的苦辣灼燒。
於是他短暫地離開，再走向人時手裡的高腳杯浸成了橙黃，將他們手中的杯子調換了過來。
「我不需要問，對嗎？」安瑟爾並沒有檢查的意思，「還是你希望我說那盆果汁很壞？」像是幼兒跌倒後家長會對著地板說壞。
「果汁很壞。」帕爾默笑聲重覆，很快垂盪嘴角，「你的聖誕禮物缺一本冷笑話大全。」
「扎爾曼有，或許你能請他割捨。當然他也可能沒有，除非你挖開他的腦袋。」
杯子受托高舉，傾斜了一圈又一圈角度。橙黃映掛少年臉邊，對比出更紅的肌膚。
「哈。」安瑟爾的笑聲總是聽來更像嘲諷，但他微微彎起眉眼，似乎是想道了札爾曼那些不需要存在的笑話，不可否認的是他偶爾也會感到逗趣，儘管大多時候他都裝聾作啞的多。
「那聽起來像是札爾曼喜歡的聖誕禮物。」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帕爾默，只希望少年對酒精的抗性夠高，不至於因為酒精果汁而耍起酒瘋——安瑟爾知道，肯定得是他負責帶人回家的。
現實不予安瑟爾期望，是帕爾默以往過旺的傲慢模糊了現有的微醺，以至於沒那麼明顯。
「你才給不出他喜歡的東西。」他邊喝一口邊擺擺手。
至少意識還是清楚的。
「說到這個，你不會想這麼結束吧？參與這場宴會之後。」
安瑟爾看不出，也就暫時不再糾結，就著那只被沾了口的酒杯啜飲，褐紅讓他淡色的唇瓣多了絲血色，配著那張蒼白的臉容倒像是夜巡的吸血鬼。
他的確給不出，尼尼爾兄弟的喜好和他大不相同，再往深一些思考，他又何必瞭解的那麼多呢？也不是真有血緣關係，而是單純的房東與房客。
「不然呢？」
他回應地理所當然。
「明天早上我要笑臉培根。」
他已經習慣尼尼爾那理所當然的點餐了，但安瑟爾花了一點時間想起來今天參加的是聖誕晚會，顯然帕爾默提到的就是度過聖誕節了。
那對安瑟爾而言不是好想像的事。
距離他上次慶祝節日已經是十多年前，雙親還在世的時候，之後他花了很長的時間康復，而外祖父並不是有閒情逸致到會慶祝的性格。
這倒是個難題，相較之下笑臉培根顯然好應付多了。
「那得看你的表現，否則你就會和札爾曼一樣失去他的蜂蜜吐司。」
帕爾默噢了聲，臉上掛著哀怨，「我們家還有稽查員嗎？」
任何節慶不在尼尼爾兄弟的期盼之中，撇除帕爾默有一件無人能知的願望，他倆幾乎無所欲求。任性只是純粹的任性，發問也只是純粹的好奇。
「好吧，你大概是沒聽清楚。我剛說的是我要。」他放慢語速，當作安瑟爾因為年紀而哪裡糊塗。
「……不是能不能。」
安瑟爾感覺自己開始習慣尼尼爾兄弟，至少當他聽見那放緩的語句時並沒有生氣，更多的是一種幾乎溢出喉嚨的笑意，有些好笑，像是覺得荒謬。
他將高腳杯的酒水飲盡。
「現在你的笑臉培根變成獨眼培根了。」他終究還是笑出了聲，伴隨著他惡劣的督考結果一同宣佈。
行，現在他的臉垮了。
可惜帕爾默腦顱內建辭海並不包含髒話或者生氣的言論，不然丟下一句氣話扭頭離開會更符合該年紀的作風。
但很快的，他的神情又轉為同情，「攀不下自尊心的舊時代男性就是這樣吧，別太對這世界感覺氣憤。」
「或許酒精已經讓你的腦袋糊塗了。」
安瑟爾總是想不通，尼尼爾兄弟怎麼能那麼輕易地挑撥別人的神經，似乎說幾句話就能將弦拉滿，太陽穴一抽一抽地刺痛，可卻又不至於到真的發怒的程度。
無奈。是的，安瑟爾想不到比無奈更適當的字眼。
「既然糊塗就該離開了。」或許是認為這樣的回家理由還不夠充沛，他適時地搬出弟弟的名號：「除非你不想帶隻烤雞或蛋糕，札爾曼可還沒過節慶。」
帕爾默哼著長節低音，若有所思。
「我還以為……」他笑笑，直把杯子壓上經過的服務生托盤，「既然是你提議的，那麼有什麼名譽損害也是你。」
打包文化在這等名流宴會上不適禮儀，早退也同理。然而弟弟的名號著實打退帕爾默想再貪娛之念，哪怕扎爾曼又在哪不說主意的留宿遊玩。
安瑟爾總是向著榮耀，但他的影子裡似乎總能找到生父的碎片，揉擰進血液中無法替換的部分，在規則的那條線前，挺直身板、雙手背於腰後，擺著嚴肅的神情，擦亮的皮鞋卻很很踩上界線。
見鬼的規矩和名譽，那本就該是——
…想要維持的人該善後的部分。唇角勾起，他舉著空酒杯向著遠方輕抬，漫不經心地隔空道別，隨即也將其壓上了托盤。
「少操心了，你關心宵夜要吃什麼就夠了。」
少年的屏息如夜長，呼出難斷的嘆，髮絲銀灰隨晃腦而晃。
出步前，他醒了些自己，拾隔幾秒對安瑟爾的回覆。
「好的，我一點也不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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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耶！！帶大兒子回家聖誕續攤
回家喝蛋酒（蛋酒
那我要偷偷轉公開 
我要大力按轉噗…放到私噗讓大家看你很會打字
你這是處刑我要消失了
（乖乖的）
可惜沒出來的一段
帕爾默喝的酒還不夠多被沒收了
還拿札爾曼的名字趕人回家
他已經知道怎麼掌控尼尼爾阿哥了
....沒關係弟弟死後就沒輒了（弟：？
你一直想他死我會反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