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者-奧爾迦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冰之歌mimimimi0124 - 賽提克斯
——1565年,春末

誰的?在沒有邊界的夢之海,相逢。
待朝陽金光穿過雲層,自東升起,於是明日到來。
夢,理應只是場夢,是嗎?
latest #24
他做了一個夢。

螺旋樓梯不斷旋轉、旋轉、旋轉,漆黑壟罩石階,彷若隨時失足;粗糙石牆上刻劃圖樣,晦暗光線勉強可辨識圖騰邊緣,他伸手細細撫摸,一手按在牆面,向下深入。

視線望不見盡頭,時間失去意義,足音迴盪,成為寂靜中唯一的清晰。
他不確定為何自己要持續往前,但夢境本身即無邏輯,究竟是出於自身意志前進、還是由主宰夢的他者引導,兩者結果相同。

踏下最後一階石梯,平坦卻狹窄的過道於眼前展開,異樣寒風吹撫面容,那份冷澈令他想起兩年前,凍結整條巷弄的寒冰。

不過此刻詭異寒氣是流動的,所以他想,那與當時所見不同。
一座牢房掛滿畫作,他不曉得這是否為一種預示,夢境往往具有特定象徵意義,好比為了逃離現實。在無邏輯中尋找合理性,他想起解夢似乎是一種技能。

暗眸讀過標題,目光滑向畫作,裡頭略微眼熟的女性從未展開笑靨,不論是襁褓或成年。

《寶物》,他瞇起眼睛,總算想起是在何處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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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這場夢境好似出現解答,彷若纏繞亂線的線頭落入掌心,牽引著,走向答案所在處。
門巨大沉重,那股自抵達便未散去的冷凜更加鮮明,他懷抱好奇心解開大鎖。


巨龍噴吐氣息,與他對視。


——冰稜裡巨大的牙原來是你的。
他不曉得自己有沒有說出口,在一來一往的對答告一段落,在他將娃娃交給巨龍之後。記憶裡人們圍繞,試圖突破限制、或展現武力,但他更困惑為何單純路過的自己會潛入夢中。
夢沒有理由。他說服自己,站在宛如冰窖的洞窟中,仰首凝望氣憤難耐的龍族。

「賽提克斯。」
重複龍所自述之名,他想起族母轉述,關於蜥蜴和萊恩的歌。想起那名守於冰側的年輕少女,想起奔馳的地龍拉車,以及那時候他們談起的髒污與還原。

他想自己的生命還未與龍同樣漫長,龍壓沉重,但不影響他站得筆直。

黑髮青年閉眼、深呼吸、昂首直視。
「你聽過一首,名為《壞孩子萊恩》的歌嗎?」
簡短的對談幾乎要耗盡巨龍的力氣,牠「嘶嘶」的吐息聲在冰窖裡迴盪,長時間的酷寒令牠陷入生物本能的衰竭,賽堤克斯勉強地抬起眼皮。

人類的模樣在牠看來都一樣,黑髮的小矮人不卑不亢,湛藍的雙眼無懼地與牠對視,甚至開口提出了疑問。

「哼⋯⋯」賽堤克斯知曉自己的子嗣在外頭搞了些動靜,那孩子自小聰慧,可在做父親的眼中卻又柔弱不堪。

「沒聽過,唱來聽聽。」牠惡質地笑了出聲,緩慢地低下頭顱,擱在了半凍結的前爪上。

這裡太安靜,而被拘束的日子也太過乏味。

「你一唱,我說不定就能想起來了。」
沒聽過的意思就是,沒聽過吧。
但這不妨礙他現場將歌唱給巨龍聽。

這是夢,這首歌會成為對方的搖籃曲嗎?

他不會彈奏、不會拉弓,有的是身而為,自誕生起即擁有的樂器。沙里葉簡單哼過,隔著通訊石不完全準確,但他記得。

少女說,這首歌由法斯提斯負責演唱。
很可惜,那名藍髮孩子是四人中他唯一沒有聽過聲音的,無法模仿。
至於歐索魯?噢、他們的啞巴團長唱歌可好聽了,不是嗎?

雖然自相遇起他一直都希望對方別唱,別用魔力歌唱。
奧爾迦深呼吸,清了清嗓,唱起那首他現在好似明白,為何會在帝國領地傳唱的諷刺歌謠

來到森林裡的壞孩子萊恩——
 ——
 ……

清秀男音輕輕地唱,曲調溫和、浸染悲傷,訴說背叛與預言復仇,迴盪碩大冰窟。

一曲結束,黑髮青年眨眨眼,看著睏倦大龍,「你覺得這首歌,如何?」
賽堤克斯知道這首歌,牠的寶物曾趴在牠頰邊,細細訴說那名壞孩子與蜥蜴的故事,最「原始」的版本。

當歌謠來到了蜥蜴哭泣的橋段,牠碩大的鼻孔噴吐出綿長氣息,似乎不太滿意。

一曲畢,巨龍並未馬上發表感想,只是懶散地盯著黑髮小矮人。

「哼⋯⋯」

「明知故問的傢伙,你冀望從我這裡得到什麼答案?」

單刀直入的提問顯示對方掌握了這首歌背後的意涵,這並不難聯想,可卻沒人敢遞到賽堤克斯眼前,如此唐突地提出疑問。

牠忽然想起自己的孩子。倘若是她站在這裡,想必會為了全盤大局,迂迴地與對方胡扯。

可賽堤克斯不是那孩子,牠甚至從未將那個計劃放在心上。
牠的寶貝想當個小大人,那牠便配合她玩這場遊戲。

「實話告訴你,這首歌——」賽堤克斯終於挪動起牠沈重的頭顱,迅速縮短了與人類的距離。

「糟糕透頂。」

那是賽堤克斯無能的證明。
冀望得到什麼答案?
他沒有想這麼多,單純好奇事實為何。畢竟臆測與實證是兩回事。

難得一次,不是嗎?
可不是能天天進入的夢裡,彷若真實一般,與交談。

糟糕透頂
奧爾迦抬頭看著巨大顱首湊近,龍息噴吐,伴隨龍族與身俱來的威壓;黑髮小矮個瞇起眼,感受冰霜一同襲來。

真實意義不言而喻,他抿直唇。

「那看來我並沒有帶來一首適合的搖籃曲。」雖然這一切與他無關,但他忍不住好奇瑪莉的感慨與此事是否相關。

「你認為已經污損的東西,補救是無濟於事嗎?」
這算什麼?有問必答時間嗎?

賽堤克斯不太樂意如此單方面的提問,但無法否認的,與人交談令他長久冰封的腦袋難得運轉了起來。

「看在你唱了首歌的份上,我會回答你最後一個怪問題。」

巨龍抽回腦袋,將身側的布娃娃銜起,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人類身前。

「咯咯⋯⋯你們小小的腦袋瓜,究竟是如何才能塞進那麼多煩惱?」像是生怕會被搶走似的,賽堤克斯並未退開,仍舊維持著守護娃娃的姿態。

「很可愛的小公主吧?」

「和我說說,你在這上頭看見了什麼?」
他才想問賽提克斯腦袋這麼大,難道就沒有煩惱嗎?
「可能就是因為太小了,所以思緒才會跟線團一樣,全纏繞在一起吧。」小小人類朝巨大龍族聳肩,語氣無辜。

交付的娃娃重新遞到面前,龍珍惜地護著她。
《寶物》,那幅畫的標題、少女提及的詞彙、眼前巨龍亦如此稱呼。

誰的寶物,保護了誰?

暴發戶、小公主、委託吟遊詩人的歌、帝國——他不參與政治,一切線索卻相互串連,如暗夜中、銀月下,一晃而過的那抹晶亮,答案呼之欲出。
他同樣想起正在追尋的謎團,真相幾乎觸手可及。

青年蹲身,仔細端詳面無表情的藍髮娃娃,她看上去比他見過的少女還更年幼。
是誰縫製的呢?還是因為是夢,所以能隨心創造?
但奧爾迦不是知情者,無人與他交易歌謠,他亦不知曉真相。
他與她的緣分僅是一台碾壓背叛者的地龍拉車,那血肉模糊的屍首已葬於異鄉,成為一杯土;而他沒有打探,叛徒的家人們是否懸於城牆,威嚇示眾。

所以——

「這是一個可愛的娃娃。」奧爾迦點頭,抬手輕撫布料製成的藍髮,指腹摩挲布製臉頰,「長得和我知道的人幾乎一樣,她說她叫做『瑪莉』。」
賽堤克斯喜歡思緒如同線團的說法,牠發出幾聲短促的笑,覺得眼前這個傢伙的腦袋瓜不只很小,還很聰明。

但很快,牠就笑不出來了。

碩大的頭顱擠了過來,準備推開對方擅自觸摸的指頭,卻因話中不可提及的關鍵字而陷入停滯。

夢境是靈魂的衍生,在這裡,只要賽堤克斯願意,牠便能主宰牠所創造的一切。

「你說,她叫什麼?」

驟然下沉的嗓音是個預告,一陣嗡鳴自腳下傳來,逐步進逼傳至冰窖,「嗡嗡」聲被轟鳴替代,裂冰的「劈啪」開始環繞四面八方。

天搖地動。
「你居然膽敢——」冰層在巨龍身上崩解,嘩啦啦地碎成片片凌空砸來,破冰而出的爪子高舉,以摧枯拉朽之勢拍向了眼前的傢伙。

「膽敢——在我面前提起這個名字!」

巨龍的憤怒來得離奇,揮下的爪子帶來強勁的風勢,四周冰層逐漸朝你靠攏。

這裡就要崩毀了。

你沒有感受到任何痛楚,就這麼被逐出了夢境。
夢境碎裂,回歸現實。

雖然沒有感覺到痛,他還是彷彿被誰重踏,猛地驚醒。晨陽刺眼,奧爾迦反射性瞇起墨藍——夜色過渡到白晝總是得花上點時間——待習慣光亮後才緩緩睜開。

瑪莉,分明是你的寶物告訴我的名字。
莫名遭受遷怒的青年努嘴,但這麼一來,寶物本名絕不是此名。如果再次遇到少女,他或許會好奇詢問:為什麼要自稱一個會讓妳的寶物震怒的名?

清晨春冷讓陽光驅散,他又躺了一會,整理散亂思緒,才緩緩坐起身。

是場好夢嗎?
無聲,問著自己、亦或問著,或誰。
春,已近尾聲。
爛漫繁花落盡,是炎夏的開端。

今日,又有誰會造訪?
生或死,來到遙遠北地,做一場寧靜祥和的長夢。
◊ ———

燈火所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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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者-奧爾迦
5 months ago
謝謝小龍中陪我玩!接受我的唐突邀約讓奧爾迦問問題跟爸比聊天!
其實有前置但我還沒寫完
爸比好可愛,很愛女兒的爸比好好,結果被惹森77wwwww黑色小矮子就白目(幹
謝謝迦中帶奧爾迦一起來陪老龍閒聊
有機會看爸比雷點被踩爆+帶到一點對復仇計劃的想法真的太爽了⋯⋯
我有解讀一半以上斜體字了我也算是一個成功的粉絲ㄌ!欸可惡但還是有些地方好在意,究竟有沒有機會讓奧爾迦當面戳穿假名ㄋ我拭目以待
旅行者-奧爾迦
5 months ago
mimimimi0124:
閒聊好快樂,奧爾迦什麼都不知道亂靈亂問,開心!雖然好在意爸比會怎麼回答最後一題,希望之後還有機會問爸比 (表符?
也謝謝讓我趁機塞些彩蛋,我也好快樂
斜體字感覺都要變成明示了應該蠻好靈的,小龍中好棒!

奧爾迦下次看到小龍一定問 (小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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