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戲】With 二十葉

「報告,發現銀河星盜團的星艦了!」

管理局中,觀測部的職員連門都沒敲,直接闖入了追緝部的部門,大聲喊出了他們數月以來努力追查,消耗無數腦細胞最終得出的珍貴情報。

追緝部眾人原先正放鬆休息著,與同伴閒聊八卦著,如今卻被突然闖入部門的陌生人打擾,紛紛將不悅與憤怒的目光投向了來人。

但那只是因為他們還未反應過來他說出了什麼而已。

「這樣啊。」

略顯冰涼的手搭上了觀測部職員的肩膀,將他從捕食者的目光中解放出來,同時也給了追緝部的成員們消化觀測部職員給出的情報的時間。
latest #314
機器狼還是小孩子,不會這個的啦汪 (つд⊂)
機器狼也會一起努力的汪
本還掛在臉上的,不悅的表情瞬間凝固,扭曲成了一種病態的,嗜血的笑容。

他們站起身子,發出笑聲,突然的變故使得觀測部職員感到更加的害怕。

追緝部部長海克塔抬起手,拍拍兩下,立刻便讓追緝部成員停下了那些異舉,只留下臉上明顯抑制不住的亢奮與期待。

「小子們,我知道你們等這一刻很久了。拿上你們的裝備武器,我們要去狩獵奇美拉與毒蛇了!」

下一刻,追緝部便被震天的歡呼聲淹沒了。

-------------
立即下載
漆黑的深空中,劃過無數道光芒,但那並非流星,而是象徵死亡的炮火。

管理局的艦隊追逐著銀河星盜團的艦隊,幾艘稍顯不同的星艦猛地催滿引引擎,如同熱刀切入奶油一般撞進星盜團的艦隊中,將幾艘不幸的星艦分割出大團隊。

被分割的星艦很快便成為了管理局星艦的集火目標,化作宇宙中微不足道的一道煙火。

星盜團也沒有坐以待斃,而是聽從奧多的指示,排成陣列,向管理局反擊。即便星盜團噴吐的火力堅強,但管理局的眾人本就是抱著同歸於盡的決心去戰鬥的,同伴的喪命只會讓他們的炮火更加猛烈。
「是那隻討厭的千瞳嗎?」

面對此等困境,位於主鑑的奧多很是頭痛。他不是沒有自信將管理局眾人全都留在這裡,但這麼做會讓他們損失過重,弊大於利。

「奧多,奧多,那些討厭的蒼蠅追過來了!」

另一艘星艦中,幻麗焦急的抱著通訊器喊道。她的能力在太空站沒有太多幫助,本身也不是一個優秀的指揮官與星艦操作者,便被奧多安排到了其他星艦上,免得在做決策下指令時被打擾。
作為刺刀的特製星艦再度撞入星盜團的艦隊中,將它正前方的一艘不幸的星艦狠狠撞出了星盜團的保護圈之中。

星艦上,美麗的寶石皇后摔倒在地,摀著流血的額頭,恐慌的看著閃爍大量錯誤訊息與報告星艦受損程度的信息窗。

被撞擊到的位置,很不恰巧的正是星艦的引擎所在處。一道光芒閃過,無聲的爆炸噴吐出星艦的外殼碎片,同時也將這個注定成為太空垃圾的星艦推離了戰場。

並非沒有人注意到它的離場,而是所有人都認定了,那艘星艦上的人最終的命運只會是餓死、渴死,又或是幸運一些,被星球的引力捕獲後墜入星球,在火焰的籠罩下,最後一次見到黑色之外的世界。
失去動力的星艦如同金屬打造的棺材,帶著上頭絕望的人們,飄向了深空。

直到它進入了某個世界的引力範圍中,被無形的力量牽引著,漸漸接近那美麗的,卻又象徵著死亡的星球。

墜毀而亡似乎已經是不可避免的命運了。

但幸運的是,星艦上還有一個逃生艙。

-----
急速向下墜落的星艦進入大氣層,因摩擦而導致外層金屬逐漸升溫而形成一顆亮眼的火球,在一片混濁的烏黑天空之中顯得格外顯眼。

注意到『流星』的一些地上住民們一同仰頭見證著正在發生的稀罕現象,有部分人開始竊竊私語,不曉得在打什麼如意算盤。

被人們視為罕見的『流星』,實則是逐漸崩解的金屬機體,艦上人員的生存機會也伴隨無情燃燒的烈焰快速燒成灰燼,這也許是跨越兩世,來自被貪婪罪犯迫害的悲戚之人,渴望著他們受到天譴的業火。

就算有幸運兒即時利用逃生艙而逃過一劫,然而這可能只是一個另一起悲劇的開端,意味惡報的厄運還沒結束,星艦墜落的地點是被這個世界背棄的絕望海域。
【六天王之三】※二十葉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集結世上大多的罪與惡,孕育不祥與不幸的溫床,瀰漫著只要待上一秒就會招來殺身之禍的可怖氛圍,完全沒有正常生物能夠存活的高污染海洋與陸地,臭名昭著的法外之地——黑海。

來自異界的兇惡逃犯,在這片無時無刻不聞到腐敗惡臭的黑暗地方,是否能夠繼續爬到金字塔頂端;或是天理循環報應不爽,成為過去被你們殘酷蹂躪其中的待宰羔羊呢。
破碎的星艦砸入海中,帶著上頭的罪人沉眠於深海,唯有一小艘逃生艙脫離星艦,落在了附近的陸地上。

身披華麗七彩鱗片的幻麗從逃生艙探出頭,光是嗅到外界的混濁惡臭空氣便令她忍不住乾嘔,縮回了逃生艙中。

幻麗盤起身子,抱著已經失去聯繫的通信器,一遍遍的呼喚著奧多的名字,期望他能快點將自己從這片惡臭的地獄救出。

自從認識奧多之後,她便從未一個人行動過,食衣住行都有奧多安排。如今落入這樣的地步,她只感到了不適應,以及不真實感。

龜縮於逃生艙,不願面對外界的她,根本就沒有在野外獨自生活的能力。
【六天王之三】※二十葉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親眼看著罕見『流星』墜入濁黑海裡,人們一面議論道墜落物體究竟長什麼模樣;一面惋惜嘆氣說著被海裡怪物們撿到好康的話,直到一個眼尖的住民說出他看見有東西從墜落物當中噴射而出落到地面上,這吸引大家愛看熱鬧的習性,紛紛前往那人所提的掉落地點。

住民們見到是一艘從未見過的艦艇,第一反應是感到驚嚇跟好奇,不過看見新奇物品的驚喜目光迅速消退,取代而之的是令外人感到不寒而慄那般貪婪無厭的可怕嘴臉。

「Maa!!!」在黑海海域特有的獨立語系,這個單詞代表『我的』,一人亢奮喊道便朝艦體奔去,接著是越來越多人蜂擁而來,他們開始拿附近有的天然工具開始用力敲打外層金屬,打算將它解體然後換取金錢,甚至以物換物企圖得到違禁藥物,畢竟當中有些人已經好幾天沒再能得到藥品了。
外界傳來的聲響打斷了幻麗的思緒。
透過強化玻璃,她看見了外界那些醜陋的黑海居民。

「好噁心!它們是在攻擊艙體嗎?」
幻麗皺起眉頭,心中猛地生出了一股厭惡感。

「待在艙內的話,船艙會被那些醜八怪拆掉的……」
幻麗抓起一塊乾淨的布匹圍住口鼻,隨後盤起身子,層層交疊,如同彈簧一般。
她猛地推開艙門,彈射出艙,蛇尾如同鞭子一般狠狠的把圍在艙體邊的居民打飛。

「退下!」
幻麗直起身子,發出嘶嘶聲,試圖嚇退那些不知死活的黑海居民。
原本正在所以分食獵物而不亦樂乎的餓狼們,先是見到有生物跳出艙門,接著長條物體將他們狠力橫掃,重心不穩倒在充斥垃圾跟排泄物的地上。

還沒認清目前狀況的居民們聽到一位女人伴隨蛇類吐蛇信聲的怒斥,紛紛抬起頭看見全身遍佈漂亮的七彩蛇鱗,擁有美麗端正五官的幻麗。

人們沒把幻麗的威嚇放在眼中,而是垂涎三尺看著眼前美豔的寶石皇后。

不得不說黑海居民的目光相當了得,一眼看出身上的七彩蛇鱗價值非凡,再來注意著她的容貌,最後才是整個個體。

從未見過的漂亮蛇鱗,讓人驚艷的容貌,最重要的一點為幻麗是這裡的人們許久未見,活生生的女人。
「Womu!Womu!!」(女人!是女人!)
「Jeir sckyale simu vorueblen……」(她的蛇鱗看起來很值錢……)
「Jeir aii ese Maa!!」(她的眼睛是我的!)
「Ai woto tuo Jeir jarr! 」(我想要她的頭髮!)
「woolrr ovu Jeir ese Maa!!!」(她整個人都是我的!!)

道德良知全數喪盡,眼裡只有慾望的黑海居民絕對不可能放過突然出現的尤物,他們展現比剛才強烈的攻勢一窩蜂湧上幻麗,他們眼中只有深不見底的貪婪,可以完全把自身生命拋到腦後,只為得到能夠讓他們一夕致富的『商品』。
「噁心!骯髒!」
幻麗見那些醜八怪不退反進,氣得發出嘶鳴,張口噴出毒霧。

毒霧如同她的美麗鱗片,也是泛著七彩色澤的。然而,越美的東西,越是劇毒。

幻麗的毒很特別,它不會立刻殺死中毒的人,而是能夠讓對方陷入如同魅惑般的催眠狀態,它能夠潛移默化的影響受害者的思想,使他們對幻麗獻出忠誠,也能在必要的時刻激發毒性,使人七孔流血暴斃當場。

這便是她能輔助奧多控制整個銀河星盜團的秘密。

面對這群噁心的醜八怪,她絲毫沒有想要役使他們的心思,只想要他們全都死光,別污染她的眼睛。
【六天王之三】※二十葉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毫無防備吸入致命魅惑的七彩迷霧,骯髒醜陋的黑海住民們不約而同突然七孔流血,快速侵蝕他們全身的毒素確實成功起到停下動作的作用。

不過起到致死作用可能還差得有點遠,從出生到現在都待在高度污染的黑海海域,為了能夠更好生存,說不定黑海居民們體內的基因早已發生突變,讓他們都有一定程度的抗毒性。

就算身陷中毒命不久矣,仍然抵擋不住想要一夕致富的慾求,已被金錢沖昏頭的餓人們再度呲牙裂嘴,流著渴望美好的唾液繼續撲向幻麗。

不斷流著鮮血的醜陋面貌,嘴中還持續發出興奮的吼叫聲,已經無法稱他們為人,如今他們只是被邪念操控的提線傀儡,毫無人性的怪物們。
「別、別過來!」
被恐懼情緒支配的幻麗選擇逃回逃生艙中,關上艙門,將一切污穢擋在逃生艙之外。

瘋狂的黑海居民們敲擊著逃生艙的外殼,金屬被蠻力硬生生折彎,眼看逃生艙就要不保,遠方突然傳來了獨特的歌聲。

部分黑海居民聽見歌聲,猛地恢復神智,迅速逃離了現場,但也有部分心神完全被貪婪捕獲的居民繼續瘋狂的捶擊逃生艙,想將艙壁扯開,分食其中的寶藏。

伴隨著歌唱聲逐漸接近,黑海的海面上駛來了一座惡名昭彰的海盜船。

是的,就連沉寂號也聽說了墜落流星的事,想要來分一杯羹。

仍然停留在陸地上的黑海居民們立刻受到了海盜們的襲擊,已經被定為靛牌魔物的他們,迅速的攻佔並守住了逃生艙周圍的陸地。

驅趕走煩人的蒼蠅之後,海盜船長阿萊妮莎踏上陸地,靠近了已經搖搖欲墜的逃生艙。
「船長,裡面有東西在動!」
船員的驚呼聲引起了船艙內幻麗的注意力,她挪動身子,金色的蛇瞳與阿萊妮莎的金色雙眸對上。

是個正常人,而且,是個漂亮的正常人。

幻麗緩緩推開逃生艙的門,探出身子靠近阿萊妮莎。

「是條美人蛇呀?應該挺值錢的。」
阿萊妮莎的目光掃過幻麗的七彩鱗片,還未等她幻想到能用蛇鱗換來多少金銀財寶,她突然感覺脖子一痛。

「妳是我的新僕人了。」
幻麗吐出蛇信,尖牙上還染有阿萊妮莎的鮮血。

「什麼僕——」
阿萊妮莎皺起眉頭,剛想抬手,便覺得頭突然一暈,整個人直接倒在了幻麗前面,面容痛苦。

「船長!」 「該死的,妳對船長做了什麼!」 船員們紛紛拿起武器逼近幻麗,但此時阿萊妮莎卻突然開口喝斥。 「停,你們在幹什麼?怎麼可以把武器對著幻麗大人!」
「船長,可是——」

「沒有可是!現在,去收拾一間最乾淨的房間,一絲灰塵跟海腥味都不准有!」

「是……」

就這樣,幻麗成為了沉寂號的新主人。

沉寂號的行事風格也猛地轉變,他們不再手下留情,而是將遇到的商船上的值錢寶藏全都奪取,同時將船上的所有乘客殺死,只有個別的美男美女會被擄上船,音訊全無。

———
被毒液控制的阿萊妮莎並非沒有自我意識,她的生命力極其強大,無奈從未遇見向幻麗這般毒液能夠控制他人思想的生物,一不留神中了招。

在命令與命令之間的閒暇之時,她拼了命的去與毒液對抗,想要與徒弟或里哈頓求救,卻因這種背叛的思想一直被毒液折磨著。

最終,她透過一次只寫上幾個字句的方式,勉強寫出了一封信,並透過一隻恰巧沒被她殺死的黑海居民,以威逼利誘的方式讓他帶上信封,傳遞給羅莉塔莎或者里哈頓。

信封的內容不多,僅有寥寥幾字:
「七彩,蛇毒,黑海,救我,鯊」
最近羅莉塔莎感到十分迷茫與沉重,原因是她看見報紙上刊載有關沉寂號最近惡行的新聞,這跟她從以前認識到現在的沉寂號形象相差甚遠,明明是不會濫殺無辜的一群海盜,現在狂給自己增添殺人罪行。

看見沉寂號的委託階級不斷往上爬到現在的高級靛牌,羅莉塔莎的胸口彷彿有塊大石頭壓在上頭,感到十分苦悶且難受。

正巧不巧幻象夢鏡來找羅莉塔莎寒暄問好,看見對方面露難色的模樣出自好心詢問情況,得知是因為最近沉寂號的異常以後,前者似乎想到什麼而拿出一封信。

「去黑海的時候,有一個可憐人顫抖著將信拿給我,正好我來找妳也是因為這件事。」幻象夢鏡將信封放在羅莉塔莎的面前,悠哉一手提著茶杯啜飲。
羅莉塔莎揭開信封,只見她的天藍雙眸因不可置信而睜大,反覆看著雖然簡短但信息量巨大的內容,然後跟報紙上的沉寂號連想在一起。

「從七彩跟蛇毒這兩個字眼來看,我是想到一個符合這兩個特徵的人。」在羅莉塔莎還沒緩過來之際,幻象夢鏡叫出一個驚喜盒,隨後變形成一位女人的頭部雕塑。

「幻麗,沒記錯的話算是跟沉寂號諸位是同行,只是他們更加惡名昭彰。」幻象夢鏡簡單介紹有關這次事件的罪魁禍首,羅莉塔莎不發一語,面無表情聽著對方的情報。

「事不宜遲去黑海。」羅莉塔莎從座位上站起來,幻象夢鏡撐著頰給對方一個問題。

「該從哪裡找起?」畢竟黑海不只人口繁多,土地跟海域也十分廣大,如果沒先鎖定一塊確信的區塊,找起線索肯定是大海撈針。
羅莉塔莎似乎早已預料到幻象夢鏡會問她這個問題,再拿出另一份幾天前的報紙,翻到其中一頁給對方看一則報導。

『流星墜落於黑海海域!引起數十位居民死亡!?』

原本羅莉塔莎跟大多人一樣對於法外之地的黑海發生的所有一切都是淡淡望過,直到那封信提供的其一線索提到黑海,讓羅莉塔莎想起這則新聞,也還好沒把報紙當作廢紙回收,因為上頭還記載詳細地點。

「真不錯,或許能比想像中更快解決。」幻象夢鏡不禁吹出一聲讚嘆的口哨,羅莉塔莎沒多少理會對方的反應,將報紙收進自己空間以後,詢問他要不要與她一同前往黑海,然後遭到對方的婉拒。

「我現在不是可以任意他人傷害的無主神器,並不是我不想幫忙,而是一旦身邊有了比自己更為強悍的力量,就會產生依賴,這樣也會阻礙到你們的成長空間……等到事情真的惡化到幾近無法解決的程度再來找我吧。」
對於幻象夢鏡的婉拒羅莉塔莎也沒再多說一句話,她也能夠理對方的話中之意。

這個世界並不像其它世界一樣會有神出面幫助子民,除非發生會危害到整個世界的安危,祂們才會出場解決危機,除此之外的一切突發狀況都是得靠他們自行想出解決辦法,這裡就是如此簡單的貫徹弱肉強食法則的世界。

「那麼我就先告辭了。」

隨後羅莉塔莎得到前往黑海的許可以後,在那之前她先去找正在追求阿萊妮莎的里哈頓,強力助手當然越多越好,以便應付任何劣勢情況。

羅莉塔莎找到里哈頓並且告知阿萊妮莎遇到的危險以後,她絕對保證永久忘記不了黑狼隊長那時露出的表情是多麼『精彩』,見到狼人異常高效率做足準備過後,兩人正式前往黑海尋找任何能夠拯救深愛的師父/暗戀對象的蛛絲馬跡。
抵達黑海當時的事發現場,基本上只有破爛不堪的艦體以外,再也很難找出其它有利線索,在兩人陷入膠著逐漸變得焦躁之際,一個黑海海妖悄悄從海面露出一顆頭呼喚羅莉塔莎。

「Wootoes wapu?」(怎麼了?)

「……Kudot tu siî wooto hesi blans aperrs ?」(妳看見這個地方之前發生的一切嗎?)

「Aaa!Ai soû ă sñàga pate Añanisaa,aido Añanisaa ŵoso ŕôgôô!Aolu papoô ŵoso daidô baa bŕôdoô!」(啊!我看見當時有一條蛇咬阿萊妮莎,隨後阿萊妮莎就變奇怪了!人全吐血死了!)
談話過程才明白原本這隻海妖是跟在沉寂號後頭也想分一杯羹,然而在遠處看見幻麗用毒霧將所有人毒死跟阿萊妮莎被咬過後的異常舉動以後,就嚇到躲在更遠處的礁石察看眼前發生的慘況,也看見黑海居民們的屍體被其他趕到的人們搬運到附近的遺體放置所。

羅莉塔莎聽完海妖的話以後,立刻簡短道謝以後立刻帶著里哈頓前往剛才聽到的遺體放置所所在地,起初後者無法理解為何前去的理由。

「黑海因故死亡的機率比其他地方高很多,遺體處理的效率十分有限,所以會把屍體先安置在一棟建築物;如果還沒處理掉的話,只要得到遺體血液殘留的毒素……」羅莉塔莎話還沒說完,就被突然激動的里哈頓接下一句話。

就有機率製造對付蛇毒的解毒劑!
「正解,我們也都認識一位十分擅長處理毒物的專家。」兩人不約而同想到現在已經領養管制魔物而登上懸賞令來自異界的暗精靈,只要取得毒物並且給她進行調製解毒劑的話,不只阿萊妮莎可以得救,也有對付幻麗的重要手段。

來到遺體放置處,如同羅莉塔莎預料,被幻麗殺害的黑海人們的遺體全都在一處冰冷地窖,儘管該地充斥令人難聞作嘔的腐臭味,為了解救阿萊妮莎也能靠意志力克服,拿出可裝載液體的一次性『白瓶』,順利採集到含有毒素已經黏稠發黑的血液樣本,而後他們前往下個地點——暗精靈阿萊諾姆的居住所。
【六天鴿之六】Ara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森林深處,高聳的血色巨木的豎立之處,小小的木屋被盤根錯節的,如同血管遍布地面的樹根包圍其中,居住於此的暗精靈仰頭看向遮蔽了整片天空的樹冠,伸手接住了落下的樹葉。

劇毒的樹葉被暗精靈捏在手中,又輕輕拋到一邊,落在了一條細小的樹根之上。

「今天有訪客呢。」暗精靈輕撫悄悄纏上的手腕的樹根,看向不請自來的兩名稀有貴客。

「沙沙--」她頭頂的那巨木晃了晃樹冠,樹葉摩擦發出聲響,似是在回應暗精靈的話語。
雖然已經來過幾次這片宛如血紅地獄的死地,不過兩人的大腦仍然不斷向他們發出危險警告,要他們趕緊遠離會危害生命的一切因素。

佈滿在地上蜿蜒曲折的樹根;象徵危險的鮮豔血紅樹葉;能夠覆蓋整片天空的巨大體型;彷彿時刻死盯著他們的樹幹紋路,這就是原本侷限被管制區域的可怖魔物——詛咒木盜獵者。

「走吧,那棵樹也明白我們的存在,不會對我們做甚麼。」羅莉塔莎淺吸一氣,高跟鞋小心翼翼踩在樹根上向前邁進,里哈頓也微微點頭跟在羅莉塔莎的身後。

「阿萊諾姆小姐,我們有一事相求,是有關阿萊妮莎師父遇到的一件事情……」羅莉塔莎邊把阿萊妮莎的信拿給阿萊諾姆,開始講述沉寂號現在遇到的危險,以及掌握到幻麗的所有情報。
「……所以想要拜託阿萊諾姆小姐,製造解毒劑拯救阿萊諾姆小姐,麻煩了。」里哈頓將裝有毒素的血液樣本遞到阿萊諾姆的面前,語氣跟眼神都是充滿想要盡快解救阿萊妮莎的急切真誠。

「而且還可以靠這份人情,多向師父討一點報酬喔。」深知兩人關係的羅莉塔莎,講出對阿萊諾姆而言最沒損失且還能得利的最大好處。

……鬼啊。

里哈頓在內心默默評斷笑著平淡把敬愛師父賣掉的羅莉塔莎,雖然長得確實漂亮。
「毒嗎。」阿萊諾姆接過毒血樣本,脫下了手套,拿出匕首在指尖輕輕一劃。

鮮紅的血珠在指尖漸漸變得渾圓,最終落入瓶中,接觸毒血的那一刻噴發出大量白煙,連同毒血都有些沸騰了。

「這個忙,我幫不了。」阿萊諾姆緊緊皺著眉頭,果斷封死毒血樣本瓶,還給了羅莉塔莎。
「這個毒和我見過的任何毒素都不一樣,我沒辦法製造解毒藥的。」阿萊諾姆頓了下,補充道,「另外,儘管我們暗精靈善使毒素,但我們可不擅長解毒,你找錯人了,羅莉塔莎。」
「是嗎……是我失算了。」羅莉塔莎難掩失落,她以為擅長使用毒素的話,相對而言對毒的反制能力也相當清楚,她明白依照目前青海國的技術不太可能成功製造出解毒劑,那麼她還可以找誰幫忙?

羅莉塔莎開始攪盡腦汁想著她有的名單還有誰可以擅長毒物的人選的時候,一道慵懶的男聲打斷她的思緒。

「阿萊諾姆,我帶來最近新研發的……好多人聚在這裡,還有等等這美女是誰!?」一位穿著中式風格長袍服裝的綠髮男子絲毫不畏懼地上致命的樹根慢步走向前跟阿萊諾姆打聲招呼,他先是看到從未見過的生面孔,然後立刻被羅莉塔莎的美貌吸引目光,青海國第一美女的天然魅惑日常在線啊。

「呃……阿萊諾姆小姐,這位先生是……?」里哈頓見到對方認識阿萊諾姆,甚至交情可能不到淺的程度,讓他不禁好奇詢問男人的身份。
「被路邊的野狐狸變成狐狸的倒楣鬼,梁凡。」阿萊諾姆少見的露出了暗精靈的毒舌本性,「然後這位是羅莉塔莎,青海國親衛隊的成員,也是青海國第一美女。」

光是介紹就能聽出非常明顯的差別。
「……這女人介紹方式不能好一點嗎。」梁凡對阿萊諾姆的話語恨得牙癢癢,有時在想如果可以的話他真的想靠毒物將眼前暗精靈毒發到連灰都不剩,聽到那位美女是羅莉塔莎以後男人才點了點頭,他也能夠接受了,羅莉塔莎的盛名在東邊大陸也是頗為有名。

羅莉塔莎聽到梁凡的名字,彷彿想到什麼也看向對方,男人身上的裝扮以及跟阿萊諾姆持續往來的關係,讓她的內心不禁升起一絲希望。

她聽說東邊大陸在製藥方面的技術高過西方大陸,而且領悟得比他們透徹,假如梁凡真是東邊大陸的人而且接觸製藥方面的話,說不定有希望……!
「梁凡先生……冒昧問您一個問題,您擅長製藥嗎?」羅莉塔莎壓住心中的緊張跟忐忑不安,禮貌性詢問梁凡有關他擅長的領域,男人給她的答覆更是讓她燃起更大的希望之火。

「當然擅長,我偶爾也會跟阿萊諾姆進行藥物方面的交易。」雖然有時真的想弄死她。

梁凡對阿萊諾姆的感覺不壞也不好,那個毒舌個性真的時不時讓他的血壓瞬間飆高。

「梁凡先生,可以幫我製造解毒劑嗎?費用的話儘管開口提。」羅莉塔莎將手中的毒血小瓶遞給梁凡,後者接過輕輕搖晃幾下,出自好奇稍微使用鑑定魔法以後,吹出一聲響亮的口哨。

「阿萊諾姆,這毒好新奇!我覺得妳應該要看看!」梁凡彷彿發現新玩具的小孩一樣,高舉小瓶語帶興奮的向阿萊諾姆喊道,跟暗精靈剛才緊皺眉頭的反應形成強烈對比。
「看過了,不是我能吃的。」阿萊諾姆搖搖頭,「要是碰了,連你我都會中招。」

「還有,我說的都是事實,沒有給你加油添醋已經是看在你和我關係算是不錯的地步上了。」
「所以這毒還是有揮發性的,還真是活力旺盛的孩子,那麼跟我講一下怎麼拿到這份樣本吧。」梁凡輕輕握著毒血小瓶,看見裡頭有部分氣體正不斷往上竄,幸虧『白瓶』特有的封閉性才不讓劇毒氣體肆意往外泄。

上次是羅莉塔莎講解情況,這次是里哈頓向梁凡說明了,拿着小瓶的他細細聽著說明,等到解說結束過後便從自己的空間拿出許多藥材、藥水、器具,直接席地而坐進行製藥準備。

「大致上我理解了。」梁凡再度對著手中的毒血小瓶進行施展鑑定魔法,很快開始解析蛇毒的成分。

「這個蛇毒含有出血性毒素,其中的毒蛋白阻礙血小板凝血能力,就會讓人血流不止最後失血致死;我還看到幾種特殊的化學物質。」梁凡邊用擅長分析毒物的鑑定魔法將蛇毒的所有成分一一分離出來,口頭講述得知的結果。
鑑定魔法無論在使用方面還是領域會根據他人的領悟程度而有所不同,出身製毒世家並長期受到環境薰陶的他自然相對擅長毒物的所有解析。

「喔……聽你們說有關阿萊諾姆的異樣跟毒發死亡的黑海人以後,我可終於明白了。」

「那些特殊化學毒物可以想成是一種信息素,或者是荷爾蒙;蟲族之間會利用信息素達到化學語言分子進行彼此的溝通。」梁凡從原本講著蛇毒突然牽扯到有關蟲族的話題,如此跳痛的轉換話題令人很難及時領悟他的話中含意。

「這個蛇毒也是運用同樣道理,阿萊妮莎被幻麗咬以後瞬間服從對方,不就代表她能夠利用某種方式進行距離操控?蛇毒就是她能夠控制他人的主要工具。」
「我也發現出血性毒蛋白裡面含有微量剛才提的信息素,她應該就是發動荷爾蒙讓毒素發生催化,進而讓人毒發身亡;那些黑海人就是這麼死吧。」解析完蛇毒的梁凡解除鑑定魔法,講出他想到的一個方案。

「解毒主要分三種部分:截斷信息素傳播,減輕出血性毒素強度至消失,以及事後徹底清除血液殘留少許毒素的調養;阿萊妮莎中蛇毒到現在還活著相對而言毒素滲透程度可想而知……算中等吧。」

「毒亦是藥;藥亦是毒,調養身體的藥物一定會混搭數種;相對而言毒物也是一樣,解毒也像數學一樣,解開一道道公式,最後找到最佳答案。」正因為製藥能夠發掘更深層的可能性,所以才讓梁凡如此著迷,想要繼續學到更多相關知識,自行研發更多新型藥物,以及了解更多未知作用。
「可別小看從祖先繼承下來的製毒家業的我喔。」只要別跟他提他曾被狐狸新娘坑過的黑歷史,一切跟他都是可以好好說話。
【六天鴿之六】Ara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製解藥的事情跟我無關,你想把你的心力用在這種東西上是你的決定。但看鹹魚笑話必須算上我。」阿萊諾姆頓了片刻,「要用我這邊的設備製解藥的話,每分鐘收費10金幣。」
「……果然是十分貪財的女人。」梁凡見到自備的製藥器材果然不太全面以後,邊小聲抱怨阿萊諾姆的錢財奴性格,邊從口袋拿出裝有六百枚金幣遞給阿萊諾姆,改用她的設備繼續製藥。

「不曉得知不知道,東邊大陸曾經有被稱為『藥界的白月光』的稀罕族群——黑夜兔族,不曉得阿萊諾姆有沒有聽過。」靜待調合藥物產生化學作用的梁凡利用空檔時間開啟一個話題。

里哈頓聽見對方提到黑夜兔族這個種族名字以後,他的狼耳不明顯抖動一下。
「略有耳聞,你想要找一隻嗎?我有情報來源,就算是再奇怪的東西他都有可能見過。」數著金幣的阿萊諾姆頓了下,接著開口,「不死者、病毒集合體、付喪神、概念化神明、奇美拉……提供毒素的那東西,說不定他也認識呢。」
「他還有提過一個能用魔法的狼呢。」阿萊諾姆瞥了里哈頓一眼。
【六天王之三】※二十葉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里哈頓感受到來自阿萊諾姆的視線,下意識撇眼逃避,羅莉塔莎的注意力都放在對方提起的黑夜兔族上頭。

「在十五年前因為人類的殘忍虐殺導致滅絕的一族吧。」羅莉塔莎講出黑夜兔族的終末,黑夜兔族慘遭人類滅族的這一慘劇在當時鬧得沸沸揚揚,還連續刊載數週的報紙頭條上,也是導致人類跟非人之間的仇恨對立更加嚴重的一大主因。

「阿萊諾姆的情報網真是了得,不過如同羅莉塔莎小姐所說,在十五年前黑夜兔族被人類覆滅,想再找到活口可是難如登天了。」梁凡邊觀察燒瓶內的藥水變化,邊繼續講述有關黑夜兔族的故事。
「據說黑夜兔族的祖先是居住在月亮上的月兔,擔當月宮皇室御醫的重要角色,這或許就是為何黑夜兔族天生擁有相當了得的藥學知識及醫術天賦吧。」梁凡講到這裡不禁有種哀傷油然而生,倘若黑夜兔族還活在這世上的話,他實在很想與他們進行藥學方面的學術交流,肯定能夠學到不少新奇的知識。

「直到一代祖先愛上這星球上的黑狼狼人,不顧周遭強烈反對自願從月宮下凡,孤身一兔來到這片大地,只為跟最愛的狼人長廝相守,度過餘生,無論地位還是階級相差甚遠的狼兔,奇蹟似結為伴侶甚至誕下後代,愛情的力量真是不可小覷。」

「……兩者誕下的後代,就是我們現在知道的黑夜兔族嗎?」里哈頓帶著些許質疑口吻的疑問,得到梁凡的正面答覆。
「正解,這就是黑夜兔族不但擁有硬核的藥草醫學相關知識,身體素質還遠高其他兔族的原因了,不過這也帶來該種族的一個基因缺陷,就是一到夜晚會受到月亮之力的影響,體內的野獸本能開始不受控制無差別破壞周遭一切。」這也是黑夜兔族為何要選擇到杳無人煙的偏遠地方進行隱居,一方面不想被人類知道存在,一方面不想傷及無辜,唯獨同樣發狂的同族才能有效起到彼此制止的作用,反正肉體之強悍跟了得的醫術,不太容易因此傷重死亡。

「只可惜還是逃不過人類的魔爪啊。」閒著沒事的梁凡開始動手製作其他類型的解毒劑,看似話題結束,不過羅莉塔莎發現一個問題。
「人類怎麼贏過黑夜兔族?」光憑狼族基因優勢天生俱來的強悍身體,照理來講黑夜兔族對上人類沒出意外的話是勝券在握,然而發生的事實卻相當離奇,與之相比顯得弱不禁風的人類,居然做到一夕之間讓黑夜兔族徹底滅絕的極大惡事,究竟兩者之間發生什麼變化?

「阿萊諾姆,一個弱小的種族,是怎麼瞬間取得能夠誅殺九族的強大力量?」這時梁凡突然詢問阿萊諾姆,不過就算不問答案肯定隱約浮現而出了。
「三千金幣。」阿萊諾姆不假思索的報出價格,停頓片刻後才緩緩開口,「開玩笑的。」

「弱小的生物族群想要獲得強大的力量,無非就是借助第三方的力量。」阿萊諾姆掏出一本小冊子,點了點封面,「比如,神明。」

「我曾遇過一人,深受邪神詛咒的同時,為整個家族帶來了龐大的力量與利益。也見過信奉光明神的騎士,將自身性命作為祭品,召喚天使庇護人族。」阿萊諾姆輕聲笑了下,「但那些都只是不完全屬於他們的外力罷了,就如同我與盜獵者互相利用,一旦沒了利用價值,無論定下了什麼契約,終究會有被撕毀的可能性。」

「飼養他的時候,我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未來不是他成為我的『道具』,就是我成為他的『食糧』。」
【六天王之三】※二十葉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被點名的盜獵者可不能把阿萊諾姆的話就這麼聽過就算了,他也沒想把對方當作吸收養分的食物,未來也不會這麼做,於是數條樹根攀上暗精靈的手臂,以晃動她的手臂來表達不滿。

「看來這棵樹不高興啊,哈哈。」梁凡看見樹根的動作忍不住笑著打趣說道,儘管無法明白植物的話語,單憑現在的行為也知道盜獵者此時的心情,果然還是有生物不離不棄的愛妳,阿萊諾姆。

隨後梁凡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彷彿想起一件令人感覺極為惡劣的往事,連帶著輕浮的語調跟著低沉很多。

「……我還是狐魔被迫為那個新娘做牛做馬,有天偶然聽到她們聊的一個八卦。」
『唉唷妳好貪,怎麼把定價砍得那麼兇,老闆都快哭死了啦。』

『再貪也沒比西方惡魔葛蕾蒂貪吧,知道十幾年前黑夜兔族滅族事件與她有關嗎?』

『什麼什麼??』

『這是我聽爺爺說的,葛蕾蒂愛上黑夜兔族的黑夜型態,然後找上當時打算要開發新土地的人類進行交易,給予他們力量進而操控他們。』

『哇,好殘忍喔!?所以是想得到黑夜兔族的靈魂嗎?那麼人類呢?』

『據說葛蕾蒂把黑夜兔族的靈魂關在名叫不夜城的幻境,一直看著他們發狂的黑夜型態自相殘殺為樂;至於人類……哈哈,他們被利用完肯定死光了啦,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啊。』

『天啊,真的好可怕喔哈哈。』

『我還聽過葛蕾蒂幹出的大事不只這樣,在更久以前不是有位聖騎士長因為叛國罪被處死的故事嗎?聽說也有她的一杯羹啊……』

『欸?!太難以置信了吧!』
【六天王之三】※二十葉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後面的八卦對話梁凡是已經沒聽進去了,主要因為對於把他人不幸當成飯後話題一樣輕鬆自然還加以嘲笑的無恥態度感到十分噁心,也有不關他的事所以沒必要放在心上的原因在,只是居然可以跟現在的話題扯在一起,讓他的心情略為複雜。

聽完之後的里哈頓跟羅莉塔莎被震懾到連聲音都無法發出,一發不語呆愣在原地。

沒想到真的會有人只因她的好惡如此輕易把生命當成玩物,連消逝過程都不會看在眼中,甚至不帶一絲罪惡感,而且阿萊諾姆的答案也是相當正確,當時黑夜兔族的覆滅真的有第三方滲入其中,不過不是神明……而是古老七大罪惡魔葛蕾蒂,所以那次悲劇只不過是惡魔一時興起想看見的『小小』鬧劇,黑夜兔族只是為了滿足惡魔貪欲而無辜被獻上的活祭品。

「……這也太胡鬧了。」里哈頓想到堤薩耶,假如他知道背後的真相,連之後會做何反應黑狼隊長真的完全不敢想像
「……聽說,相關人員前往遺地調查,帶來令人匪夷所思的情報——沒有找到任何一具黑夜兔族的遺體。」羅莉塔莎用已經有些乾澀的喉嚨緩慢提出第二點問題,假如只想要黑夜兔族的靈魂,那麼他們的肉體到底何去何從?

「接下來就別說下去,不然會招來殺身之禍。」梁凡率先阻止羅莉塔莎想繼續探討相關疑惑的好奇心,顯然知道什麼原因,不過卻無法開口提出,似乎在避諱某件事而轉移話題。

「好了。」見到藥水催化結束,梁凡迫不及待拿著燒瓶拿到外面,從口袋拿起幾張風符咒往上一扔,形成向外流動的風流。

向著風流小心翼翼打開毒血小瓶,朝裡頭倒入燒瓶裡的藥水進行混合,毒血反應沒出現阿萊諾姆那時出現的沸騰,則是趨向平穩,最後再也沒冒出任何氣體。

「成功了,阿萊諾姆麻煩一下。」梁凡滿意將小瓶蓋起來,再次給阿萊諾姆,似乎要她幫忙證明結果。
「沒毒的東西我可不喝。」阿萊諾姆嘴上說著,還是接過了瓶子,打開靠近瓶口直接嗅聞。

隨後什麼都沒說,直接將瓶子拋回給梁凡。她的行為已經說明瓶中的毒血已經被中和了。
梁凡滿意接住小瓶放入口袋,將三套一套注射用品跟裝有十粒藥丸的三瓶塑膠瓶分別遞給里哈頓跟羅莉塔莎,再來遞給阿萊諾姆。

「這樣你們就能夠去找阿萊妮莎了,在去以前先把疫苗注射到體內,畢竟需要等待時間起作用;藥丸則是解毒,因為預防跟治癒需要一體,以防萬一,再來……」梁凡再各給三人一塊藥布。

「蛇類出產毒液是靠毒腺,抓到幻麗的話可以貼在靠近毒腺的皮膚處,裡面含有麻痺毒,能夠暫時性癱瘓毒腺進而失去功能。」

「阿萊諾姆如果會冰系詛咒的話,到時麻煩一下,面對具有揮發性的毒液,那麼就需要將環境降溫到揮發沸點以下,而且蛇一旦處在低溫環境活動力也會跟著下降,所以會一點冰系能力自然挺管用的。」
「為什麼阿萊諾姆也會有份?不是妳說想看阿萊妮莎的笑話,有這些妳也可以安心去看了。」梁凡自問自答有關為何會準備阿萊諾姆的份,盜獵者輕輕點了點阿萊諾姆的肩膀,示意他要不要跟去。
「留著吧,別讓任何人靠近這裡。」阿萊諾姆搖搖頭,拒絕了盜獵者的提議。

「另外,要我詛咒人得加錢,你知道的,倒楣狐。」阿萊諾姆說完便轉身進屋,收拾東西去了。

片刻後,整理完行李的阿萊諾姆便加入了前往黑海『拯救』阿萊妮莎的小隊中。
「我來付錢吧。」羅莉塔莎苦笑看一眼已經展露殺氣的梁凡,主動提出幫梁凡墊付費用的建議,而且梁凡也算恩人的存在了,假如沒有他可能就不會這麼快如願執行解救計劃了。

梁凡聽聞羅莉塔莎的話以後身上的殺氣才逐漸降溫,隨後想到什麼事情而接近里哈頓。

「有一句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收下吧。」梁凡說出這段不明意義的話便後遞給里哈頓用紙包起來的藥粉,後者只能滿頭問號收下並且放在比較隱藏的裡層口袋。

「祝你們好運,等待好消息喔。」

「接著要找阿萊妮莎小姐了吧。」里哈頓等人再度回到黑海海域,乘著借來的商船望著散發腐敗惡臭的濁黑海際線,內心無時無刻不惦記著此時此刻說不定還在被操控的阿萊妮莎,讓他的內心不禁感到焦急。

羅莉塔莎則是拿著回答問題的報酬詢問其他海妖,問出詳細位置以後將錢袋遞給她們。
「離這裡左航二十海喱,差不多了,注射疫苗了嗎?」羅莉塔莎見雙方距離差不多要到開戰範圍,先提醒二人提前做好對付蛇毒的所有準備。

「已經注射好了,隨時可以大鬧一場。」里哈頓摩拳擦掌,對於即將開戰的這件事精神方面早已達到亢奮。

根據報紙記載的資訊,幻麗他們現在主要鎖定商船進行殺人搶劫,加上由於最近的風波更是沒任何商船敢靠近黑海,也就是說如今乘著這艘商船的他們,就是最好引獵物上鉤的誘餌。
果然,如同他們所料,沉寂號猛地從漆黑的海中升起,直直撞向商船。

船上的沉屍海盜們與過去羅莉塔莎見到的模樣相差甚遠,他們表情麻木,沒有奪取他人財物時的囂張愉快的笑容,如今劫船對他們而言似乎完全成為枯燥乏味的任務了。

「羅莉塔莎小姐!」
眼尖的海盜在登上商船之前看見了羅莉塔莎,驚喜的大叫出聲,原先死氣沉沉的船員們也如同被注入一劑強心針一般,恢復了過往的活力。

「羅莉塔莎小姐是來救船長的嗎?」

「那條美人蛇真的太過分了!」

「羅莉塔莎小姐,你一定要小心那條蛇啊!」
船員們立刻放下手中的武器,向羅莉塔莎宣洩這陣子受到的委屈。

「喂,你們聲音太大聲了,會被那條蛇聽見的!」其中有個腦袋還算清醒的沉屍立刻捂住了身邊夥伴的嘴巴。幻麗最喜歡美麗的事物,要是他們的聲響引起幻麗的注意,使得羅莉塔莎也陷入危機的話,他們無論死上千百萬次都無法償還這項罪孽。

船員們立刻冷靜下來,緊張的回頭看向船艙處。

身披五彩鱗片的蟒蛇並未從中衝出,他們集體鬆了口氣。

「船長室被那條蛇佔領了,羅莉塔莎小姐,你們請務必要小心。」

船員們小心的拿起木板,在兩船之間搭建橋樑,讓羅莉塔莎能安全的登上沉寂號。
羅莉塔莎見到失去往日活力的沉寂號,得知這段期間他們也是很不好過,為他們感到心疼難過的同時,再次想起阿萊妮莎給自己的這封信。

自尊心高的海盜船長居然會不顧自身強大的外在形象,放下身段寫信跟其他人求助,說明情況已經不可容緩,同時下定決心一定要讓罪魁禍首得到教訓才行。

「各位沒事,其實不只有我。」儘管踏入敵營,羅莉塔莎依舊得保持冷靜理智,一旦自己亂了節奏,肯定會破壞解救計劃,更不能順利拯救沉寂號的大家,她指了指另外兩人,要船員們不用擔心,想要救他們的(其中一個可能主要是想看笑話)可不只有她一人。

羅莉塔莎輕聲步上踏板,幾乎毫無聲響走在上頭,安穩到達沉寂號的甲板上,里哈頓隨後也跟了上去。
「既然對方還沒發現我們已經踏入她的領域,我們先下手為強,製造屬於我們的環境優勢。」羅莉塔莎像是在安撫沉寂號本船輕輕撫摸著柵欄,先下展開攻勢的第一步棋。

意會到的里哈頓點頭一下,先是拿起白筆在地上畫一個寫有古老文字的術法陣形,畫完以後他從裡層口袋拿出藥包,緩慢打開包裝,裡頭是一小撮白色藥粉,直接灑在陣法上頭。

名為不幸的贈禮,悄然無息地傳達,寫著終局的墳墓,此處為汝之死棺。」里哈頓閉起眼睛開始吟詠咒語,這是巫狼一族流傳下來能夠將負面狀態廣傳到更大範圍,持續效果加長的術式,所以就算幻麗待在船長室,也是會受到影響。

如今已經不管他是會使用魔法的巫狼這件事會不會曝光,因為他跟羅莉塔莎抱有想讓幻麗吃點苦頭的想法,讓她後悔在這個世界毫無節制撒野,當真小看他們這些原住民了。
梁凡給里哈頓的藥粉有三大作用:能夠透過皮膚及呼吸道吸收進而阻礙毒液的量產,以及融入空氣可有效中和揮發性毒物,第三個作用也是最主要的一點,就是仿照幻麗蛇毒的信息素成份製出的『定位』。

意味著今後幻麗一旦使用蛇毒,『定位』就會連同原有信息素一同散發,讓有心人士能夠快速容易鎖定位置,此外這是專攻幻麗毒腺的慢性毒物,所以對其他人實則無害。

里哈頓施展完術式以後換羅莉塔莎上陣,她只做將沉寂號周遭及內部水份加重,變得更加潮濕,由於身在海上除非是對水份感知極度敏感的水生生物,基本上不太可能察覺異狀。

「阿萊諾姆小姐,冰系詛咒交給妳了。」羅莉塔莎輕笑將最後一個步驟交給暗精靈,會增加空氣水份也是為了更好讓冰系能力發揮到最大的降溫,就算對方使用毒霧也會因為遠低於沸點更難使用得出。
阿萊諾姆剛開口要唸誦咒語,就聽見船艙內猛地傳出怒吼。

「我不准妳這麼說他!奧多怎麼可能會丟下我不管!」

「妳也不想想妳都從天上掉下來多久了,拿個叫奧多的傢伙真的有心想找妳的話怎麼可能找不到啊?」

「閉嘴!我討厭妳,滾出去!」

聽上去,幻麗與阿萊妮莎吵起來了。
「奧多……」羅莉塔莎呢喃對方提到的名字,以防萬一打算先行連絡一個人,拿起手機開始嘗試聯絡對方。

「阿萊諾姆小姐,趁她們爭吵的時候施展詛咒吧,反正給阿萊妮莎小姐做冷凍鯊魚也沒差?」里哈頓啊,請問你真是喜歡阿萊妮莎嗎?
「寒霜千里。」阿萊諾姆捏碎早先就準備好的施法材料,猛地降低的氣溫瞬間就使得船隻,連同周圍的部分海域一併凍成了冰塊。

施法完畢後,阿萊諾姆便退回了兩人身後,掏出一台照相機準備看笑話。
「那麼準備囉。」已經聯絡完畢的羅莉塔莎將手機放入口袋,見到冷凍環境跟散佈針對幻麗的慢性毒藥都已經準備就緒,她也緩慢拔出一把西洋劍。

接下來就是摘除惡果的時候了。

啊——!!!」羅莉塔莎深吸一口氣,使用阿萊妮莎教授給她的尖嘯,能夠震破幻麗的耳膜並且帶給她傷害是最好,不過沒有的話也不太影響他們接著要做的事。
「好痛!」巨大的七彩蟒蛇撞開船長室的房門,竄到甲板之上,痛苦的翻騰著。

在龐大的蟒身之上,幻麗並沒有摀住受到重創的耳朵,反而是緊抱著懷中的鐵盒子,深怕鐵盒被踫撞壞了。

「你們這些討厭鬼,走開,不要來煩我!」從痛苦中緩過神後,幻麗豎起身子,發出嘶鳴,試圖喝退羅莉塔莎等人。
「妳在這裡撒野,差不多也該得到報應吧。」里哈頓打算再給幻麗二次傷害,他拿出兩顆黃色玻璃彈,各拿一顆在雙手上捏碎,一瞬間大量氣體圍繞在他的手上隨即消失,接著一個箭步衝向前朝幻麗挺起的蛇身,朝她的心臟位置打算狠力攻擊。

無論是身為狼族的里哈頓,亦是蛇類的幻麗還是鯊魚海妖的阿萊妮莎,都有一種共同點——十分敏銳的嗅覺。

對付有這一特點的敵人最有用的方法,直接用強烈刺激性的味道從對方的精神層面進行主要傷害,黃色氣體包含的氣息為能夠引發眼鼻喉不適反應的硫磺味,如果有精力仔細再聞還可以聞到辣椒特有的辛辣。
強烈的刺激性氣味立刻就讓幻麗痛苦的盤成了一團,一圈又一圈的蛇身層層交疊,將鐵盒子緊緊護在中央。

出於某種原因,幻麗顯然將那鐵盒子看得比自身還要重要,即便蛇鱗被這重重一擊碎裂甚至脫落了不少,她竟是沒有半點還手的慾望。

從蛇球之中,隱隱還能聽見幻麗的啜泣聲。

「搞什麼鬼,去你妹的臭精——啊?是里哈頓啊……」被冰封的鯊魚海妖猛的破冰而出,一把抓住了距離自己最近的里哈頓的手臂,口中惡言罵了半句才發覺自己抓錯人了。
「哈……阿萊妮莎,妳還好嗎???」聽見心念的暗戀對象如此活力的聲音,對幻麗的怒氣瞬間消失的里哈頓立刻反抓對方的手腕,另一手撫上阿萊妮莎的側頰,眼裡充斥著擔憂與欣喜。

「……師父,還好平安無事。」羅莉塔莎見一狼一鯊之間的氣氛不適合插入而自覺性小聲問候阿萊妮莎,同時也在心裡吐嘈一件事。

……里哈頓,你手的味道已經消除了嗎。
【六天鴿之六】Ara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我還能有什麼事——咳咳咳咳咳!」阿萊妮莎的話剛說到一半,便被劇烈的咳嗽聲打斷了,被刺激性極強的氣體直接拍到臉上的阿萊妮莎眼淚都被激出來了。

於是,剛想關心暗戀對象的里哈頓,就這樣被阿萊妮莎無情的踹開了。

「你手上那什麼鬼味道!」阿萊妮莎喚來乾淨的水,洗了幾次臉才將那些味道洗淨。
眼見終於可以踏入眼前空間的一面內心為被無情推開的里哈頓默哀,一面拿出解毒藥丸走向前遞給阿萊妮莎。

「師父看起來毒解了不少,不過以防萬一還是吃一下這顆藥丸吧。」羅莉塔莎想起梁凡說的事後解毒,將藥丸遞給阿萊妮莎,從她身上散發令人聞了心曠神怡,帶著柑橘風味的海洋香氣,或許能幫對方洗一下受創的嗅覺。

「師父,妳知道幻麗抱著的東西是什麼嗎?」羅莉塔莎也注意到幻麗把比自身安全看得重要的物品緊緊抱在懷中的模樣,不禁好奇開口問道。
「好像是通訊器還是什麼的,看上去是個早就摔壞的東西。她一直找人想修好,根本不知道黑海找不到會修東西的人。」阿萊妮莎翻了個白眼,直接將把羅莉塔莎給的藥丸直接吞了下去。

「應該是用來跟那個『奧多』聯繫用的東西吧。」
阿萊妮莎的鼻子抽動了兩下,隨後貼近羅莉塔莎,嗅了嗅。

「徒弟,你身上是噴了什麼香水嗎?味道還怪好聞的……」
阿萊妮莎沒忍住又嗅了幾下,安撫受創的嗅覺細胞後,才拉開距離。
「最近新出的海洋風格香水,聞起來很清爽對吧?」羅莉塔莎柔和笑著回應阿萊妮莎的話,同時透過對方流露而出的情報,終於明白為何幻麗會把鐵盒看得無比重要的原因了。

加上幻麗跟阿萊妮莎的對話可以明瞭奧多對幻麗而言是值得信任,相當可以依賴的對象,初來乍到陌生環境的人第一反應肯定是想回到最為熟悉的原生世界,更別說抽到下下籤來到這片法外之海的異界蛇女,一定會感到迷茫又恐慌,所以才會俘虜她能夠接近的人們,為她做牛做馬的同時,也是擔當她的臨時保鏢直到通訊器修好為止。
只可惜如同阿萊妮莎所說的一樣,黑海沒有一位能夠修好機械的專業工匠,沒拆零件順手牽羊已經是相當萬幸的事了。

羅莉塔莎想了想,她舉起西洋劍凝聚數條細長水柱,看似纖細易斷,實則是能夠輕易搬起整列火車的濃縮水龍捲。

水線輕輕纏繞在盤成一球的蛇身上,隨後強行扒開蛇球取出裡頭的鐵盒,直接落入羅莉塔莎的手上。

人力雖然一樣可以扒開蛇球,不過太過費力跟精神,不過交給自然的力量又是另一回事,生物的力量再強也比不過天災之力。
「還來!把東西還來!」
意識到通訊器被奪的幻麗立刻解開蛇球想要阻隔水線的爭奪,但眼看鐵盒落入羅莉塔莎的手中,幻麗突然咬住下唇,微微顫抖。

「你們欺負我!嗚哇——」
幻麗竟是當著眾人的面直接嚎啕大哭了起來。

「……小孩子嗎,這傢伙?」
阿萊妮莎的眼角抽了抽,完全不敢置信自己竟是被這麼一個幼稚鬼奴役了好一陣子。
「妳這不是典型的打人喊救命嗎……」從被暗戀對象甩一巴掌而摔倒在地的里哈頓在聽見幻麗的哭聲後終於回過神,不禁忍不住吐嘈道。

一個用蛇毒俘虜一船人還在黑海大開殺戒的異界罪犯居然大哭大鬧地說著我們欺負她,這是要把黑海變成白海,顛倒是非啊。

羅莉塔莎見到對方的狼狽仍然不為所動,絲毫沒想把鐵盒還給對方,而是提出對雙方都好的條件。

「我們可以幫妳修好鐵盒,不過條件是妳要在黑海進行懲戒教育。」

終究幻麗並不是自界人,而且又是在犯罪合法化的黑海,實際上真正要受懲罰實則困難,不過羅莉塔莎還是覺得不能就這樣算了,而且她也不是萬事皆可無罪原諒的聖母。
操控她親愛的海妖師父,肆意強盜殺人,如果就這樣放過的話不單會失去沉寂號對自己的信任,更為嚴重是危害到青海國的名聲,在心裡評估兩邊選擇面臨的後果風險以後,羅莉塔莎選擇不可姑息一切。

「如果妳不照做,我就把手中的鐵盒給黑海有在賣鐵的商人『們』了。」
「你們都是管理局的壞蛋!」幻麗狼狽的抹著眼淚,鼓起臉頰,「跟奧多說的一樣,只有船上的大家才會對我好,其他人都是壞蛋!」

「而且那不是鐵盒子,那是通訊器!是星艦之間溝通用的高科技設備,笨蛋!」
「那麼幻麗,我想請問妳一下,要怎麼樣才是對妳好?」羅莉塔莎面對幻麗對自己的辱罵,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仍舊保持她一貫的優雅氣質,溫和且平淡詢問對方。

「還有既然是通訊器,連最基本的通話功能都無法起作用,不就是普通的鐵盒嗎?」連基本功能都無法維持的話,就算是超越自家科技的電子設備,也只是破銅爛鐵。
「聽我的,對我好,會給我我喜歡的東西,長得漂亮的。」幻麗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所以我才一直叫她去找人修理!可是她找來的人全都不會修!」幻麗指著阿萊妮莎,將事情都怪罪到了對方身上。

「這裡是黑海,蠢蛇!」阿萊妮莎嘲諷了一句。
原來如此,全懂了。

透過剛才對話的羅莉塔莎大致上明白幻麗是什麼樣的一條蛇了,她就是患有自戀型人格障礙的公主病患者,至於懲戒教育應該主要矯正並且治癒她的心理問題了。

「首先要人對妳好,可以,前提是妳自己也要做出相對應的行為;我問一個問題,假如有個人要妳對他好,可是那人態度相當高傲惡劣,妳會想聽她的話嗎?」
「是她聽我的,才不會是我聽她的,奧多說我是寶石皇后,大家本來就都該聽我的!」幻麗抱著蛇身,氣噗噗的說道。

雖然生氣,但她似乎暫時對眾人沒有半點攻擊意圖。
錯了,眼前的母蛇不是公主病,是更進一步的皇后病,而且已發展到病入膏肓的程度了。

會造成幻麗這般嚴重的病情八成跟她口中的奧多離不開關係,聽她奧多長奧多短,看來真的很依賴他。

「一個好的領導人,也要展現良好的一面,才能甘願讓部下聽從妳的話,以妳這般霸道的態度,底下的人忍耐總有一天會徹底爆發。」里哈頓見到幻麗的模樣也感到些許頭疼,到底是在什麼樣的環境被教育成這幅樣子。

「就好比現在,這就是被妳不當對待而導致的現世報。」
「奧多會幫我管理大家,他說我只要當皇后使喚大家就好了……」幻麗把臉半埋進蛇身裡,眼神還是有些悲傷。

「……反正你們敢凶我的話,等奧多來救我你們就通通都完蛋了!」

……這隻蛇看起來是無法用人話輕易說服了。
「……誰會完蛋,到時候再看喔。」一道突兀的柔和女音從羅莉塔莎的背後緩慢傳出來,一個扭曲模糊的人形浮現在半空中,隨後逐漸正常,第一出現的是被一大塊黑色布料包覆的巨大身影。

突然出現在現場即是擁有跟第一美女羅莉塔莎相提並論,帶著一絲危險且神秘感的絕佳美貌,被稱為『最美紫牌魔物』——不幸神鏡幻象夢鏡。

「原本我也覺得奧多差不多會來救妳我才來這邊進行埋伏,看來是白費了啊。」幻象夢鏡從羅莉塔莎手中接過鐵盒,直接把玩起來。

「看來妳還不清楚這世界還是有跟其他世界一樣的規矩,『我們』絕對不會放任打算危害大量這世界原住民的罪犯,高機率還沒救到妳以前,奧多可能就先沒了?呵呵。」幻象夢鏡對於幻麗趾高氣昂的態度完全不屑一顧,原因只有一個,他們不是真正的『神』,所以他們絕對不可能傷得到身為神器的自己。
……到時真的怎麼樣,可別插手幫助嚴重危害我們世界的反派,我們也算是正當防衛對吧?另一個神主大人。
『無論是我還是她,此刻都只會是舞台之外的觀眾。』幻象夢鏡隱隱聽見吹拂的風帶來了這樣的消息。

「上次遇到的漂亮美人……」幻麗的態度又軟化了一些,很顯然若是沒點美貌的人,根本就無法擁有與她對話的機會。

「奧多很厲害的,你別小看奧多,他絕對會來救我的!他一直都陪著我,不可能會不過來的,你們的埋伏也不會有用的!」
但是在奧多的話題面前,幻麗選擇了奧多而非美色。
「孩子,有句話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或許妳覺得奧多很強沒錯,不過有沒有想過有天出現比他更強的人?」

無論是幻象夢鏡還是羅莉塔莎跟里哈頓,平時參與戰鬥的他們都是不能產生『自己很強』這一想法,就是因為他們知道還有除了這世界,還有來自異界的諸多強者,所以絕對不能掉以輕心,也不能被現有實力因此自大或感覺被比下去而感到自卑或嫉妒。

「……有點好奇奧多跟妳的關係了。」幻象夢鏡見羅莉塔莎已經默默往後退幾步,似乎是打算要她與幻麗溝通,也是……畢竟能夠讓幻麗比較聽得進話的人就屬他了。
「奧多是把我養大的人,還是銀河星盜團最厲害的人!他告訴我我天生就要當最漂亮的皇后被大家服侍,天下所有的一切寶物跟美人都是我的,他也告訴我我的蛇毒可以控制那些醜八怪!」

奇怪的是,幻麗稱呼奧多時並沒有用父親這個字眼,而且從她的話語中不難判斷,幻麗會成為惡人完全就是因為奧多的指導。
「你跟奧多不是親生的?」幻象夢鏡發現到其中的違和感,同時明白把幻麗教成這幅模樣的罪魁禍首是誰了。

羅莉塔莎跟里哈頓聞言過後忍不住嘆氣著微微搖頭,一致開始懷疑真的可以把幻麗的扭曲高傲給矯正過來嗎。
「我是七彩龍蟒,奧多是奇美拉,這是兩個不同的物種,笨蛋!」幻麗哼了聲。

「奧多說他在廢棄的巢穴撿到了蛋,然後把我孵出來的!」

「蠢蛇,誰閒著沒事會把自己的巢穴連蛋一起丟著不管?你就沒想過你父母有可能是被那個奧多弄沒的嗎?」聽到這裡,阿萊妮莎忍不住開口說道。

「妳不夠漂亮,我不想跟妳說話。」幻麗此刻竟然直接撇過頭,只看著幻象夢鏡。

「喂!妳難不成還覺得這個竹竿比徒弟還美吧?」阿萊妮莎的眼角抽了抽,她好像發覺為什麼幻麗對待幻象夢鏡和羅莉塔莎會有區別了。

「肯定的,她最漂亮!」幻麗毫不猶豫的點點頭。

「我徒弟怎麼可能輸給這個瘦竹竿!我徒弟才是最漂亮的!」

「她才不是瘦竹竿!」

一鯊一蛇竟然就著『幻象夢鏡還是羅莉塔莎比較美』這件事吵起來了。
「……兩個無可救藥的幼稚鬼。」阿萊諾姆吐槽的同時,也按下了快門,將阿萊妮莎的幼稚行徑紀錄在相機之中。
身為眼前突然發生的吵架現場的兩位當事者一瞬間全愣在原地,怎麼突然扯到誰最漂亮的話題呢?

其實有關幻象夢鏡跟羅莉塔莎誰最漂亮這一論點之前各地有過討論,不過沒過多久發現這是毫無意義的問題。

一個是被譽為世界第一美人,一個是被稱為最美紫牌魔物,先不說兩者被稱為『最美』的領域不同,而且兩位給人的美也都是完全不一樣的感受。

「……兩位,先繼續討論有關幻麗的事情。」羅莉塔莎拋出想把話題拉回來的第一彈,有請第二彈接手。

「不過據我所知,雌性蟒蛇是不會離開蛇卵喔。」幻象夢鏡講到這個臉色不禁暗沉幾分,倘若真是奧多把幻麗父母給宰了的話,嗯……看來得好好會會他了。
「奧多跟我說他撿到我的時候巢穴附近都沒有蛇!」幻麗轉頭看向幻象夢鏡,蛇尾迅速竄到阿萊妮莎頭上猛力一壓,強行讓對方坐下的同時也達到停止上一個話題的效果。在阿萊妮莎生氣的張嘴反咬之前,蛇尾又迅速的抽走,盤回身邊。
「……那麼幻麗不好奇嗎?自己可能還有同族存活的這件事。」幻象夢鏡深呼吸勉強壓下內心的殺意,平淡問著幻麗。

看似合理實際上稍微想一下還是有一處匪夷所思的問題,究竟當年是發生什麼事,才會讓對蛇卵不離不棄的雌性蟒蛇不得已違背生物本能離開。
「我有奧多就夠了!而且,奧多也說了,七彩龍蟒本來就是很稀有的生物,找不到很正常。」幻麗對此似是沒有半點興趣。
「……你知道,雛鳥終究會有離巢的一天嗎?那麼如果奧多不在,妳就要像現在一樣傻傻等待嗎?」幻象夢鏡聽見幻麗三句不離奧多,不禁想著如果奧多不在的話,她一蛇真的能夠在外面存活嗎?
「奧多不會不在的……」幻麗鼓起臉頰,又一次把頭埋進蛇身中,低聲啜泣。

「講幾句就哭,妳到底幾歲啊幼稚蛇?」阿萊妮莎看不下去了。

「八歲了啦!嗚嗚……」盤成一團的蛇身中,隱約能聽見幻麗的回答。
聽見幻麗的答覆,眾人忍不住倒吸一口氣,沒想到眼前的寶石皇后的年紀居然如此之小,不過想到她的言行程度,似乎又能夠理解了。

「……不過你還是得乖乖配合。」幻象夢鏡直接將鐵盒收入驚喜盒中,跟對方提出交換條件。

「在這片海域接受教育的期間,我幫妳把通訊器修好,說到做到。」
「……拉勾。」幻麗探出身子,向幻象夢鏡伸手,豎起小拇指。

她的手上沒有半點繭子,一看就知道沒有拿過武器。
幻象夢鏡忍不住輕笑出來,跟著豎起小拇指做起小孩子之間的約定儀式。

「那麼得乖乖的,可以聽一下羅莉塔莎的話嗎?畢竟她也是很漂亮的美人。」幻象夢鏡打算認真起來去做他等等得辦的事,在臨走前還不忘叮囑幻麗要好好履行剛才的約定。
「好吧,但她還是沒有妳漂亮。」幻麗點點頭,答應了對方的要求。

「你這臭蛇說什——」
氣的跳腳的阿萊妮莎話還沒說完,便被阿萊諾姆默默放倒了。
羅莉塔莎並不在意幻麗的話,對她來說事情能夠順利圓滿結束這是最大的好事,不過難題也隨之擺在她的眼前。

怎麼矯正被帶歪八年的扭曲三觀。

羅莉塔莎其實有想過一個辦法,就是讓幻麗身在『弱者』處境一段時間,以此激發她的同理心,不過一開始不能下猛藥,不然會產生反效果。

「那麼請多指教囉,幻麗。」羅莉塔莎首先輕笑跟在這片黑海鬧得天翻地覆的罪魁禍首打聲招呼,以釋出善意做為第一步。
「……嗯,請多指教囉,羅莉塔莎。」幻麗模仿著對方的樣子,回敬道。

「這個星球都是這麼臭這麼髒的嗎?」緊接著,幻麗問出了她第二在乎的事情。雖然面前有賞心悅目的美人,但黑海的惡劣環境使她的心情無論如何都無法好起來,她迫切的想要離開這個星球,或者趕快離開這個環境。
羅莉塔莎聽見幻麗的疑問過後苦笑出來,看來比起矯正她的錯誤觀念之前,先來給自己世界糾正扳回形象最為重要。

「並非如此,妳看。」羅莉塔莎指向一處遠方,可以隱約看見與黑海呈現完全反差,清澈明亮的藍海與純白潔淨的雪地交界而成的乾淨海陸。

「唯獨黑海,其它海域都是相當乾淨的。」隨後羅莉塔莎的面色帶著沉重,開始緩緩講述一段故事。

「據說數百前黑海似乎不是這樣,我們所處在的大陸,是以前巫師跟魔法師兩派的鬥爭之地,有一次一位巫師為了徹底滅絕魔法師,他創造一項禁術……造成的後果是帶給整片海域不可逆的傷害,由禁術散發而出大量的死亡魔力污染所有,才導致如今黑海的誕生。」
羅莉塔莎憑記憶以前她的祖父講述給她有關黑海的故事,不管想起多少次有關這片海域的慘劇,都忍不住令她湧起一股哀傷,也深怕自己所待的青海會因為一個陰錯陽差導致成為第二片黑海。

聽完故事的里哈頓瞬間沉默不語,當然這則故事他肯定也是聽過,所以擁有巫師血統的他現在沒什麼資格提出任何想法。
「那應該把四樓的貓直接丟進海裡啊,死亡魔力不是她擅長處理的東西嗎?」阿萊妮莎搔了搔頭,從地上爬起來,「搞不好把她丟進去沒多久黑海就變成白海了?」

「那妳會先被她男朋友烤熟,鹹魚。」阿萊諾姆翻了個白眼,以奈可的男朋友的性格,阿萊妮莎要是真敢對奈可做些什麼,她絕不會好過。

「那魔法師滅絕了嗎?」幻麗微微皺起眉頭,「如果都付出這麼大的代價還沒辦法滅絕魔法師,那該滅絕的應該是巫師才對,他們的實力不足以在世界上生存。」

「奧多常常說,弱小即是原罪。妳的身上有別人想要的東西卻沒有實力保護它的話,那就只會被別人奪走一切。」
「結果如妳所說的一樣,雖然那位巫師施展的禁術成功消滅大多數魔法師,直到一位大魔導士出面,以她的性命跟那些魔法師靈魂的消散做為代價,成功把毀滅性的禁術徹底封印,最後由魔法師一方取得勝利;巫師一方則是被判處極刑,那場鬥爭才落下帷幕。」羅莉塔莎講完之後先拿出隨身攜帶的茶壺,喝一口茶潤喉再繼續接著講。

「……要說弱小是原罪也無法否認,最初挑起戰爭的巫師方就是因為長期被大眾投射有色目光,被壓迫到生存空間才會變得激進。」

「……他們只是想要一個生存的空間吧。」里哈頓聽完整個故事以後心情瞬間萬分沉重,他終於明白為何他的家人們都要萬分叮嚀在外絕對不能提起真實身分的緣由了。
以前巫師方不但挑起消滅大量魔法師的鬥爭,還給這片黑海帶來不可逆的巨大傷害,以魔法至上的現今來看,因為巫師方的激進派帶來的負面影響,哪怕身帶巫師血緣,也會招來突發的殺身之禍。

「處於弱勢的他們就像熱鍋上的螞蟻,才會做出這等激進行為,希望大眾能夠注意到他們的存在,然而造成反效果了。」羅莉塔莎平淡回覆里哈頓的喃喃自語,她其實內心對里哈頓的身分略知一二,不過也不會產生任何厭惡,可以的話她不會想把怨恨流傳到現在,讓它遺留在充滿亂世的以前吧。
「這世界做不到完全的將心比心,要讓自己變得強大就必須先做到讓大家打從心底接受,不然太過份的話就會像那些巫師們一樣了。」雖然羅莉塔莎不知道銀河星盜團過去經歷什麼,她還是想回覆幻麗最後說的那段話。

當弱勢的一方做出會危害一切的極端行為,甚至傷害他人,那麼所有人就不會想到原先處於弱勢的你,而是第一覺得你是會傷害人的極惡罪犯。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儘管會出自同情產生憐憫之心,但更多的是當你遭受惡果反噬以後,大眾會對你產生『罪有應得』,也會失去最初渴望安穩的生存目的。
「所以,通訊器什麼時候能修好?別跟我說要修上一個星期,奧多一下子就能修好的東西我給你們一個星期慢慢修已經不錯了!」幻麗任性要求的同時也再度透露了一些關於奧多的消息。

「喂喂,你到底有沒有在聽徒弟講話啊?」阿萊妮莎忍不住呲牙。

「反正就是巫師自己能力不足又想要尊嚴,結果最後尊嚴跟生命都沒能守住而已,就跟那群塔珂貓一樣。」幻麗又換了個姿勢,慵懶的趴在蛇身上,口中吐出的字句明顯表達她對魔法師和巫師之間的衝突沒有半點共情。
「無論是人類還是非人類,尊嚴就是做為生物必須得守住的底線。」羅莉塔莎本來就不期待對方能夠對她訴說的故事產生共鳴,她比較想以這段故事達到另一個目的。

「那麼我問在場各位,如果妳們處在像巫師一樣處於絕對弱勢且被打壓的狀態,儘管到最後還是贏不了,為此有什麼想法或是必須得做甚麼呢?還是就這樣接受而擔當被剝削者的角色?」羅莉塔莎也有幾分好奇,無論是海盜船船長,擁有諸多奴隸的皇后,亦是獨自生活,自私自利的暗妖精,如果她們真的身陷這般困境,她們會怎麼試圖反抗呢?
「接受個屁,就算死也要咬掉對方一塊肉。」阿萊妮莎翻了個白眼,她的字典裡從未有過妥協,除了面對徒弟的時候。

「用所有的資源,向對方整個族群下詛咒,使他們後代的天賦能力只會越來越衰退,最終成為平凡人。」阿萊諾姆提出了非常符合暗精靈作風的回答——下詛咒。

至於幻麗?她根本想像不了自己陷入那種悲慘情況的模樣,所以沒有回答。
「所以徒弟,就不能直接把這條蛇宰了嗎?幹嘛還要留她一命在這邊講些牠根本聽不進去的廢話?」阿萊妮莎略微不滿的看向羅莉塔莎,她鮮少在對方面前表露這樣的姿態,她對幻麗的態度不知是否因為隱忍已久,突兀地變的惡劣。

「真要慢慢跟牠聊,把牠帶回去你們船上,別讓牠碰我的沉寂號行不行?」
羅莉塔莎聽完其中二人的回答輕輕點了點頭,能夠回答得出來可能也代表或多或少她們都有處過類似情況,答案也很有他們的作風。

聽見阿萊妮莎充滿不悅的抱怨,由此可知被幻麗控制期間內心的不爽感多麼膨脹,現在只是開始爆開,明白自家師父極度不愛聽從他人命令來看,這次事件極有可能成為她的黑歷史,難保阿萊諾姆不會拿這件事笑她一輩子。

「師父說的是,那麼幻麗她暫時先讓我處理,之後我會視情況聯絡你們,反正她的蛇毒現在對我們無效了……」羅莉塔莎提出暫時兩全其美的方案,主要是稍微抑制阿萊妮莎的怒氣,不然真怕她等等會做出什麼更麻煩的事。
「我記得綠海有賣蛇肉料理,師父你們那邊的伙食費由我出吧。」羅莉塔莎打開自己的空間,從裡面先是拿出裝著金與銀幣的一大袋錢袋,以及品質上好的黃金飾品,全部遞給阿萊妮莎。

「祝賀師父平安,還好師父你們沒事,太好了……」羅莉塔莎還是忍不住伸手輕輕抱住阿萊妮莎,可見是真的發自內心擔心著沉寂號的各位。

「然後阿萊諾姆小姐,綠海有特製的魔物內臟調味料,而且最近在舉辦黑魔法相關展會,妳跟里哈頓正好可以去參觀。」羅莉塔莎轉頭看向阿萊諾姆,伸出一手將兩張展會門票遞給對方。
「那好,我們就一起去綠海吃蛇肉料理。」阿萊妮莎一把抱起羅莉塔莎,語氣強硬,「青海國那邊就別管了,反正還有變色鯊能扛著,徒弟你今天就陪我一起休息。」

「都要去綠海的話,不如載我們一程?」阿萊諾姆接過門票,看向阿萊妮莎。

「滾,給我自己游過去。」阿萊妮莎翻了個白眼,跺跺腳。

沉寂號的海草猛地波動而起,纏住幻麗、阿萊諾姆,跟旁邊不小心被一起波及到的里哈頓,丟回了原本那艘船上,只留羅莉塔莎在沉寂號上。

「那隻鯊魚真的好討厭!」被摔疼的幻麗惡狠狠的盯著沉寂號上的阿萊妮莎,「而且她好臭!」

「鹹魚身上本來就有海腥味跟魚腥味。」阿萊諾姆淡淡說了一句。
……還記得剛才說我要做什麼嗎?

被無理取鬧的自家師父強行卸下工作職責的羅莉塔莎差點忍不住想要開口,不過一想到阿萊妮莎現在跌入谷底的壞心情,可能說甚麼都無法改變結果吧?

羅莉塔莎輕嘆口氣,反正還有里哈頓他們在,就算幻麗可能還想做出什麼垂死掙扎的行為,以他們實力而言是綽綽有餘。

另一邊將通訊器拿去修理的幻象夢鏡,首先第一個步驟就是聯絡給來自異界的人氣王,到處都能夠跟人莫名要好起來的霜。
「喂喂,這裡是霜唷!」電話響了兩聲就被迅速接起,話筒中傳來霜的聲音。

仔細聽的話,還能聽見翻動書頁的細微聲響。
「霜,我有些要事要請你幫我聯絡一下,負責抓捕抓捕銀河星盜團的組織要員。」幻象夢鏡也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說出聯絡給霜的主要目的,在某方面也算是分秒必爭,能夠稍微重創銀河星盜團的最佳機會。
「銀河星盜團?欸,孤大哥等一下——」
霜的話語還沒來得及說完,電話便被身邊的人奪走了。

「我是孤。星盜團的事,我處理就好。」孤微微瞇起眼睛,埋藏在心底已久的恨意再度被勾動,連帶握著手機的手也不自覺的用上了一些力氣。
啊,感覺事情會變麻煩的預感。

從另一邊話筒傳來預料不到的第三方介入,以及從聲音即可感受到對方不可退讓的決心,讓幻象夢鏡對此輕嘆一氣,他還是決定相信打算接受這份燙手山芋的對方。

「孤你好,我是幻象夢鏡,有關銀河星盜團的事情先讓我簡單講述一下就好。」幻象夢鏡開始大概解釋這邊世界之前發生的事件以及罪魁禍首幻麗一事。

「就是這樣,他們的通訊器在我的手上,我會打算修好讓幻麗連絡上銀河星盜團之首奧多,聯絡的同時將位置也發送到負責抓捕犯罪集團的單位,這麼一來結合你跟他們的力量……說不定這次能夠一網打盡。」幻象夢鏡邊講電話邊把弄通訊器,先大概了解一下運作原理跟損壞程度。
「通訊器壞多久了?我能回溯時間。」孤停頓了下,「奧多很狡詐,會利用所有一切能利用的事物,小心他,其餘星盜團成員不足為懼。」
「另外,以他的性格,很可能早就拋棄幻麗去找下一個道具了,要抱有通訊器沒辦法騙他上鉤的心理準備。」孤的聲音隱隱有股壓抑,「別認為他會對『同伴』有什麼牽掛,他連自己的孩子都能當成工具利用,他不會為了幻麗而做出任何讓步的,要是有,一定是陷阱。」
幻象夢鏡回想那時候羅莉塔莎給他看過的事發報紙上頭記載的日期,以此做為較為準確的時間點回報給對方。

孤說出的警惕讓幻象夢鏡輕嘆一氣,並不是覺得奧多難搞,而且按耐住聽見連孩子都當工具肆意利用、拋棄以後不斷湧上的憤怒跟殺意,他知道就算現在表現出來也於事無補,反而會讓事態變得更加複雜。

這種時候理性一定要大過感情,為了之後的大局著想,為了更好讓更多無辜受害的可憐孩子早日解脫奧多的魔爪。

「我明白了,我把座標給你。」幻象夢鏡一面感嘆對方有如此方便的能力,一面講出座標不讓孤花更多時間在這片茫茫大海尋找他這個披著黑布的竹竿怪。

「……如果我說那個叫幻麗,也是奧多的同伴,她只有八歲的話,孤你會有什麼想法?」
幻象夢鏡的話音剛落,面前的空中便出現了瘦弱牙族的身影。

「我不在乎。」孤血色的眼眸冷冷地投向幻象夢鏡,曾經充斥在其中的情感已經徹底被怒火與怨恨取代,如同多年前那次。

他接過幻象夢鏡手中的損毀通訊器,閉上雙眼,掉落與破損的零件便憑空出現,回歸到原有的位置。

「有計畫甚麼時候行動嗎?」孤將修好的通訊器交還給幻象夢鏡。
「嗯……雖然不曉得現在他們跟幻麗處得如何了?不過果然還是盡快解決比較好,先通知他們說通訊器已經修好,請幻麗試圖聯絡奧多吧。」幻象夢鏡想著如果可以的話,想盡快把奧多他們一鍋端了,護孩心切的他跟孤迷之緣份站在同一陣線上。

「因為答應幻麗要把她的通訊器修好,而且順利的話如同我剛剛說的,連絡到的那一刻,會是最佳機會。」
「那就交給你安排時機了,面對奧多的事情我無法理智的思考,把我單純當成戰力,管理局那邊讓霜去溝通就好。」孤暫且將意圖報仇的衝動壓抑下來,把執行計畫的主動權交給了對方。
「那麼就按照剛才說的,請你轉告霜幫我聯絡管理局那邊,多一點擁有共同目的的人力也沒什麼損失。」幻象夢鏡聽出孤對奧多有異常深刻的怨恨,不過他也不會多問,此刻引起的好奇心對彼此沒有好處,弊大於利。

「等到管理局得知這邊世界發生的事件進展以後,就可以開始動作了。」

修好的通訊器給幻麗這是必須進行的第一步計畫,主要原因還是得完成與她的約定,另一個則是讓她認清奧多是什麼樣的惡人,假如孤說的話屬實,聯絡上奧多的那一刻幻麗會落到什麼結果,基本上心知肚明了。

不過這樣也好,讓幻麗早日離開銀河星盜團,畢竟僅有八歲的她,在未來她還有一大段路要走,不能再讓她被奧多繼續摧殘,毀掉前途。
【六天鴿之六】Ara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嗯。聯絡完之後,就由霜作為你們跟管理局的聯絡人吧。」孤點點頭,臨走前補充一句,「……管理局的獅鷹沒有惡意,只是不太懂分寸,不介意的話可以適當滿足他的好奇心。」
「那就霜那邊就麻煩你,等著消息喔。」幻象夢鏡向即將離去的孤笑著簡單揮手告別,有關對方口中好奇心強的獅鷹,他其實第一時間沒能想起,大概隔半分鐘才翻出些許記憶。

記得很久以前有被對方問過過去,也覺得他話多又無禮,不過現在因為找回所有記憶,所以就算他問自己許多問題肯定是對答如流了。
回到宅邸,孤立刻就讓霜去聯繫管理局的人了。

管理局收到消息後,立刻開了個重大會議,敲定參與此次對付奧多的人手。

為了這次作戰,管理局幾乎傾巢而出,只留了少部分的人手待在局內維持日常運轉。

隔日,霜便聯繫了幻象夢鏡,告知他管理局已經準備好人手的消息。
「辛苦霜了,之後會好好答謝你跟孤喔。」幻象夢鏡輕笑在話筒道謝過後,帶著已經被孤用回溯完全修復加上新增電波追蹤功能的通訊器準備找幻麗一行人了。

新增該項功能可說是災難,給人無所不能的無敵感的幻象夢鏡在遠超這個世界的未來科技上頭首次踢到鐵板,拿去給瑪夏對方也是第一時間摸不著頭緒無從下手,最後沒辦法帶上貓人去見科技之神托諾瑪繼續研究功能。
然而討論一段時間一樣遲遲沒進展,直到兩人發現是對科技一竅不通的老舊鏡子徹底阻礙研究進度,毫不猶豫直接把雷隊友滾出研發團隊以後才有所進展,最終成功改造好通訊器如償交給幻象夢鏡了。

對科技一竅不通錯了?這個世界真是不善待老人家啊。

幻象夢鏡直搖頭感嘆世界的險惡冰冷,也在內心想著之後找時間找懂近代科技的其他人給他進行基礎教學。

致電給羅莉塔莎得知目前處在綠海,正好該海域現在舉辦大型活動,至少能讓異界訪客玩上一星期,不會讓他們到處亂跑難以找人。

「是好是壞,就等幻麗聯絡上的那一刻了。」利用空間卷軸原地移動到綠海海域的幻象夢鏡,想著這次事件各種的好壞結局找尋幻麗他們了。
「徒弟,誰給你打電話呀?你們王子、變色鯊,還是那個瘦竹竿?」羅莉塔莎的身邊,已經『擄走』了對方一整天的阿萊妮莎把臉頰貼在了羅莉塔莎的肩上,從她的語氣不難聽出她的不悅。

也不等羅莉塔莎回答,她正好與此時抵達綠海的幻象夢鏡對上了眼。

「……原來是瘦竹竿啊,又是為了那隻討厭的龍蟒的事情嗎?牠死了沒?」阿萊妮莎瞇起眼,此刻她對幻象夢鏡的敵意可說是前所未有的高。
「她有沒有死應該問妳們才對。」幻象夢鏡對阿萊妮莎的話感到些許無語,他可是與幻麗他們分道揚鑣處理個人私事的人,怎麼會問當事人生死的問題,他還沒厲害到會通靈。

「通訊器修好了?」羅莉塔莎瞧到幻象夢鏡手中的通訊器,猜到對方來到此地的目的,不知對方真實目的的她心想眼前的紫牌魔物真的十分愛護孩子,與孩子的約定也會如實做到。

「雖然花了一點時間,不過好了。」接著就是找到幻麗本蛇位在何處了。

「跟里哈頓他們在一起喔。」因為阿萊妮莎肯定不想跟幻麗繼續處在同一個空間,搞不好會在這片綠海引發大戰,為了避免這般情況只好將幻麗送到目的地完全不同的里哈頓一行人了。

「謝謝。」幻象夢鏡也沒多說,再次啟程尋找里哈頓一行人。
幻象夢鏡搜索了一陣子,便在一處島上找到了幻麗與里哈頓,阿萊諾姆不見蹤影。

「你長成這個樣子,為什麼那隻水母會看上你啊?」

剛靠近,她便聽見盤成一團的幻麗向里哈頓問出了極其不禮貌的問題。

相比先前,幻麗的語氣少了那種明顯鄙視與貶低他人的感覺,但骨子裡刻有的扭曲觀念顯然不是那麼容易就能矯正過來的。
「我跟羅莉塔莎小姐不是這層方面關係,我也有喜歡的人了。」里哈頓十分無奈為自己辯解,儘管幻麗對他的外貌進行人生攻擊而感到十分傷人,不想把事情鬧大的他只能選擇性無視了。

幻象夢鏡聽見兩人的喧嘩聲,對他人情感十分敏銳的他自然有聽見幻麗的改變,這是不是也代表其實對方還有被矯正的希望呢?

「不好意思打擾你們的爭吵,已經修好了。」幻象夢鏡適時介入二人,並且將通訊器雙手遞給對方,隨後輕輕拍著里哈頓的頭來慰勞他照顧幻麗的辛苦。
幻麗伸手搶過通訊器,手指碰上按鈕,卻遲遲沒有按下去。

她抬頭看向幻象夢鏡,「妳要跟我一起走嗎?」

「如果順利接通的話,奧多會到這個星球上接我,也會把有價值的東西一起帶走。」

「如果帶不走的話,會直接毀掉。」幻麗的思緒飄到了過去,她與奧多一起去救無莫時,順帶屠殺星球上的塔珂貓一族的那一刻。

染著血色的罪惡之火在村莊的殘骸上燃燒,將一切美好的回憶埋葬於其中。

他們星盜團的最大敵人,冷月闇,就是從火光中走出的復仇者。

奧多說,冷月闇的存在,是因為無莫對獵物產生了不該有的情感,才誕生的產物。

若他能分清楚誰才是同伴,那麼也不會鬧到叛離星盜團的程度。
奧多才是他們的同伴,那些土著不是。

幻麗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處境是不是跟當時無莫經歷的相似?同樣的墜船,落入陌生的地方,遇到該星球的土著,修好通訊器……

然後,星盜團來到星球,接走他,並因為一些原因製造出對星盜團有危險的敵人?

這個地方,會不會也有對奧多會造成危險的東西?

「你們……會傷害奧多嗎?」

雖然對奧多的實力與保命能力很有信心,但想到奧多可能會受傷,幻麗無意識的握緊了通訊器。
「嚴格來說,應該慶幸妳是墜落在黑海,黑海海域是能夠將一切犯罪行為合理化的法外之地,所以……在這個世界我們是不會傷害他的。」幻象夢鏡淡笑說道,用著彷彿講述他人故事般平淡無奇的口吻回答對方的問題。

「……換個地方,這裡人還是有點多,也不能引起太大的騷動。」里哈頓雙手環抱著胸對幻象夢鏡如此提議,後者沉默一下便點點頭接下這個提議。

「好主意。」幻象夢鏡叫出一個驚喜盒,只見驚喜盒上方浮現魔法術式,下秒他們原地消失,現身在幻麗墮船的地點,也是最初事件的發生地。

「總得有個首尾呼應的結尾,不是嗎?」
「那就好……」幻麗按下通訊器上的按鈕,輸入了星盜團的通訊號碼。

「奧多!我還活著,快來救我!」幻麗在通訊接通的那一刻,立刻呼喊道。

「……幸好你沒事,我很擔心妳的安危,一直找不到妳掉到哪裡了。你在哪裡?附近有其他的人嗎?」通訊器傳來了中年男子的聲音。

「我在一個叫黑海的地方,旁邊有一個黑炭狼人跟一個漂亮的人!」幻麗回答道。

「嗯,再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去接妳。」對方講完這句話之後,便掛斷了通話。
幻麗殊不知,當她跟話筒另一人聯繫上的那一刻,傳遞電波轉化成一種特殊的追蹤魔力,將兩邊的位置座標立刻傳到時空管理局的通訊裝置當中。

原理就像傳話筒,當一邊話筒持有人講話的同時,聲音會透過連接的線傳到其它話筒;所以得到時空管理局的聯繫方式以後,就能以此原理發送電波傳送給他們。

「黑炭狼人也太過份了。」里哈頓聽見幻麗對他的形容,眉角不禁抽動幾下。

幻象夢鏡聽著對話心中湧出強烈的違和感,聽孤說奧多是不只同伴連他的親生骨肉都能毫不猶豫當工具的冷血動物。

難不成接電話的人不是奧多本人嗎?

還是因為找不到替代品所以仍然想找回幻麗?

幻象夢鏡悄悄叫出幾個驚喜盒,讓它們變形某種生物的同時用幻覺魔法將驚喜盒全數隱形。
得到奧多安撫的幻麗就這樣安穩地在墜船處等了一整個上午,一直到天邊的色彩被夕陽染成一片橙紅,眾人才見到天空有個黑點漸漸靠近。

飛船穩穩地落在了陸地上,幾個帶著銀色面具的持槍士兵簇擁著一個男子走出。

「奧多!」幻麗見到對方,激動地就想撲上去,但在對方抬起一根手指時,自主的停了下來。

士兵們圍上幻麗,仔細檢查身上是否有多了什麼事物,而幻麗也反常的乖巧抬起雙手,耐心等候檢查,沒有一句抱怨。
「原來他就是奧多啊……」里哈頓看著幻麗興奮打算撲上的男子,不過他更訝異那隻任性的寶石皇后居然變得這麼乖巧。

「……她可在黑海鬧得相當大,再繼續鬧下去可是要天罰了。」沒有一絲生人氣息的深粉眼曈,毫無感情看向名為奧多的男子,幻象夢鏡語畢微微抬頭看著象徵一天要落下帷幕的晚霞。

如同映照著現在發生的事情一樣,也要有個結尾了。
「報告,沒有異物。」士兵完成檢查後,向奧多報告道。

「辛苦妳了呢,幻麗。」奧多看著檢查完畢後立刻就纏到她身邊的幻麗,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他身後衣袍內露出的小蛇也纏上了幻麗的手腕,但卻突然停頓了下,發出尖銳的嘶鳴。

「……回船上之前還得麻煩妳再做一件事情。」聽見小蛇的嘶鳴聲,奧多將幻麗稍微推遠了些。

「妳在這裡吃了什麼東西,或是受過傷嗎?」

「就是一些動物肉,剛掉下來的時候有受傷……怎麼了?」幻麗困惑的回答道。

「妳的蛇毒有問題,應該是被人動了手腳,我不能放妳上船。」奧多的眼睛掃向了幻象夢鏡與里哈頓,他推測幻麗蛇毒的問題一定與他們有關。

「所以,妳自殺吧。」

「咦?」幻麗愣住了。
「……太殘忍了。」短短的對話當中里哈頓就已經感受到奧多的冷血,十分低沉的聲音充斥著不敢置信。

幻象夢鏡眼睛一閉,飛船附近的海域突然冒出大量水泡,接著是大量草根竄出水面,緊接著是佈滿白色斑點的巨型黑色菌蓋,海水因而傾瀉而下形成壯觀的濁黑瀑布。

如果是當地人肯定理解,正是黑海當地藍牌魔物四大菌菇王其一——死亡菇。

而且不只一朵,第二朵、第三朵接連出現,他們的第一目標正是星盜團的飛船,大量粗壯草根朝飛船狠力鞭打下去。
「……我說過這個世界的人不會攻擊,但是沒有智慧,以捕食本能為一切的魔物,可就不一定了。」幻象夢鏡平淡看向幻麗一行人說道,也代表魔物的襲擊也是不可控的現象,與他無關。
「危險!」幻麗見狀,毫不猶豫地用自己的身體纏上飛船,想要護住星盜團的財產。

「不必,幻麗,那些都是幻覺而已。」奧多抬頭看向天空,眉頭微皺。

「拿著伴生石,快點自殺,管理局的獵犬聞到味道了,再不走會很麻煩。」他將一枚紅色的寶石拋給了幻麗,後者雖然接住了伴生石,但對自殺還是有些猶豫不敢下手。
「這時期正好是死亡菇繁衍時期,會在地盤附近釋放幻覺孢子,與環境魔力結合而有了剛才大範圍的幻境。」幻象夢鏡見自己的幻覺魔法失效,沒有表現任何煩躁或慌張,他緩慢走到幻麗的身後解釋死亡菇的生態模式,當然這真是實話。

「奧多,儘管人家是你的士兵,但她還是八歲孩子。」幻象夢鏡從身後在沒接觸幻麗身上任一部位輕輕環抱,大手直接蓋在對方猶豫動手的雙手上。

對方一直提到伴生石以及催促他人自殺,無論是里哈頓還是幻象夢鏡或多或少猜到伴生石的用途,以這個世界來說,這是極為稀有能夠讓人起死回生的魔法道具。
「幻麗,再不快點,妳的財寶庫會被管理局搶走的。」

幻麗聽到這話,立刻捲起袖子,直接咬住了自己的手腕,注入蛇毒。

毒蛇並沒有辦法免疫自己的毒。毒液很快地就起了作用,幻麗痛苦的在地上翻騰,手中仍然緊握著那枚紅寶石。

「要握緊唷,否則伴生石是不會起作用的。」奧多沒有再多看幻麗痛苦掙扎的模樣,轉身走回了船上,飛船的引擎開始嗡鳴,他似乎是要將幻麗直接丟在這個星球上了。
幻象夢鏡朝幻麗的傷處立刻使用治癒魔法,努力清除毒素與減緩她的痛苦。

「反正她還可以復活吧。」里哈頓盯著即將起飛的飛船,再次感嘆奧多身為反派的心狠手辣。

「但我還是不想看見她這麼痛苦。」幻象夢鏡微微皺起眉頭,只要對方還是孩子,就算身在被通緝的惡劣團體之中,仍會引發他的惻隱之心。

誰讓,他就喜歡孩子呢。
此刻,宇宙中,星盜團的艦隊正與管理局的突擊部隊交火。

透過幻步和幻道,孤準確的鎖定了主艦的座標,將包含自己在內的幾位管理局高層一併傳送到了主艦上進行斬首行動。

然而,遭遇到強烈抵抗的他們很快就注意到奧多並不在船上。

「他下去了。」孤瞇起眼睛,毫不猶豫地根據幻象夢鏡之前傳的另一個座標,開啟通道來到黑海。

一瞬間,幻象夢鏡的身邊就多了三個人:管理局追緝部的海克塔、管理局研發部的蓋得因以及孤本人。

「是那艘船!」海克塔與孤立刻就進入了戰鬥狀態,透過幻道直接闖入了剛起飛一段距離的飛船。

而慢了一步,被留在原地的蓋得因摸摸鼻子,轉頭看向了奄奄一息的幻麗,眼中滿是好奇。

「誰這麼厲害把幻麗搞成這樣子的?還有,她抓著紅寶石幹嘛?」蓋得因蹲在幻麗面前,小尾巴左右搖擺,不知覺間就將蹲著的那塊地面掃乾淨了。
「她自己用蛇毒自殺,不過似乎未遂?」里哈頓看一眼幻麗再看向蓋得因。

「手上拿的紅寶石似乎叫伴生石,是奧多給她,在你們那邊是用作起死回生的一種道具嗎?」里哈頓回答蓋得因的問題,同時盯著他的小尾巴。
「伴生石?那就是個削成伴生石樣子的普通紅寶石啊?」蓋得因眉頭一挑,「黑市就算了,怎麼連這裡也有假伴生石?」

「……我……不想死……」意識到自己被欺騙的幻麗,眼角開始泛淚,對奧多的信任感崩塌的同時,求生欲開始湧上。
「不會死的。」幻象夢鏡聽見幻麗的求生念頭,便放心全力施展治癒魔法,以便更加快速清除毒素,修復受損組織。

「可以問一下嗎?伴生石是什麼。」里哈頓似乎真的挺在意伴生石何為物,也可能是受到家族的長期影響吧。
「有個種族叫塔珂貓,他們一族有能操作時間與空間的能力,除此之外,他們從出生的那一刻體內便孕育著像是這個模樣的紅寶石。」蓋得因拿走幻麗手中的紅寶石,向里哈頓解說道。

「伴生石有神奇的力量,可以讓塔珂貓族復活九次,他們也可以將伴生石復活的能力用在他人,所以他們一族追求伴侶的方式就是彼此殘殺,活下來的人會復活對方,並一生相伴,而沒能打贏對方的話,就會獨身一輩子。」

「不過,從塔珂貓體內挖出來的伴生石就只會有復活一次的效果,但卻是任何人都能使用的,所以塔珂貓滅族了呢。」

停頓片刻後,蓋得因拿出一個小本子,滿臉微笑的看著里哈頓,「回答完你的問題了,現在該我了。你叫什麼名字呀?性別?什麼種族?看著像是狼人但好像不是普通狼人,你可以運用魔法力量對吧?」
請問這世上有後悔藥嗎?有的話讓我服下回到問這位話多的……獅子?以前的時光吧。

里哈頓聽著對方拋出的問題連環炮,一股後悔油染而生,他發出一聲無可奈何的輕嘆,只能乖乖回答對方問題了。

「雄性巫狼里哈頓,我是狼人沒錯,不過……」里哈頓欲言又止,彷彿下定決心還是講出來了。

「巫狼是巫師跟狼人混血的種族,所以……魔法我是會用的。」里哈頓說出種族來歷以後,隨即陷入沉默。

「……反正你們是異界人,我也不怕你們知道,只是希望你們別說出來。」隨著時間過去,夜晚正式降臨,周遭環境變得暗沉,而里哈頓身上的狼毛開始散發微弱的紫色淡光,正是他做為巫狼的典型特徵。
「夜光狼毛挺有趣的嘛,你們世界的巫師跟狼人沒有生殖隔離的嗎?是透過交配繁衍的還是狼人病毒咬到巫師那種?」

依照慣例,此刻蓋得因的同伴應該會來打斷蓋得因的問話過程,但很不幸的是他們都在忙著交戰,沒有人能來救里哈頓。
里哈頓無奈看著正在專心治療幻麗的幻象夢鏡,看來是沒人拯救自己了。

「沒有喔,不過混越多不同種族,嬰兒出生存活率越低,包含親生父母種族的話,我記得三種生物混血,存活率就會直線掉到50%以下了。」里哈頓也是捨命陪君子回答蓋得因每個問題。

會知道這個訊息也是聽他的貓人隊友解釋才明白,這樣一想那位貓人真是上輩子燒很多好香吧。
「所以還有混更多不同種族的生物?多說說他們!」蓋得因的耳朵一下子就豎了起來,身後的獅子尾巴更是興奮得不停搖擺。

很顯然,里哈頓講出了最不該在好奇心極強的研究員獅鷹面前提起的話題。
饒了我吧。

里哈頓在內心發出無聲的SOS,無奈在場沒人會讀心術,自然是察覺不到他的狀態了。

「說實話是有,不過……混血種在這裡其實很容易被排斥,雙族混血種已經是大眾普遍能夠接受的極限了。」言下之意就是多族混血種就有很高機率是不被接納的『怪物』,同時也是非法拍賣的前十名單其中之一,主要原因是剛才說低存活率所產生的稀有,必定會被當成高價出賣的『商品』。

「您提到的塔珂貓一族,是因為伴生石這般強大的寶物,才導致被滅族的命運吧;我得知的其中一個雙族混血種誕下的族群,也是其稀有價值被盯上結果導致滅亡……貪婪還真是可怕的慾望。」里哈頓一想到先前聽見黑夜兔族的故事,仍然會感到心如刀割,這可是發生在他的隊友身上的慘劇,讓他怎麼沒有所觸動。
「是啊,冷月闇大人就是塔珂貓一族的,所以她才這麼恨星盜團的人吧。」蓋得因說完這句話,總算閉上了嘴。

「你們打算怎麼處理幻麗?看你的同伴現在在救她,估計是沒打算殺了,還是你們打算拿她做迷幻劑?」蓋得因的目光再次落到幻麗身上,此刻的她呼吸已經平穩下來,雖陷入昏迷,但手卻緊緊的抓著幻象夢鏡的衣擺不放。

「放手!」藏在影中許久的皮安特忍不住探出頭,小小的爪子拍打著幻麗的手。

但很快的,他便意識到,不遠處的那隻獅鷹用一種獵人見到獵物般的目光盯著他。

「咪!」皮安特驚叫一聲,立刻竄回了影中。

「那隻像是狐狸模樣的是什麼東西?他能融入影子是因為他是影子還是他的種族能力……」

而幻象夢鏡,不幸成為蓋得因好奇心的二號受害者。
「那是我的熟人託付給我,十分憐愛的孩子。」幻象夢鏡頭也不回答覆蓋得因的問題,他停下繼續施展治癒魔法的動作,一手輕輕撫摸著幻麗的頭。

「其實不知道,對了……你們會怎麼處理年紀僅有八歲的孩童罪犯?」見對方轉移目標的里哈頓鬆口氣,然後梅開二度詢問蓋得因的問題。

……完蛋,大意了。

里哈頓一瞬間憎恨自己一時鬆懈的大意,開始擔憂對方會不會把問題連環炮的精神攻擊再度轉回自己身上。
【六天鴿之六】Ara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你說幻麗?我們管理局大概會直接殺掉她吧,我搞機械的你問我不準。」蓋得因搔搔頭,「畢竟是星盜團的元首成員之一,她跟奧多一起殺掉了不少人,沒有人會希望她繼續活下去的。」

「治療到這程度就差不多了,如果沒抓到奧多的話,晚點還要讓海克塔他們審訊看她知道多少事情的。」蓋得因看著死裡逃生,還未甦醒的幻麗,很少見的沒有繼續追問里哈頓。
「說到這個,不曉得你們同伴進行得如何。」里哈頓抬頭看向夜空,在黑海由於變得混沌的環境魔力,明明身在廣闊的海岸,發燈光的建築也寥寥無幾,卻還是像受到光害的都市一樣,完全沒有一顆星星探出夜幕,只有越暗越發明顯的扭曲魔力波動。

「……希望他們可以永絕後患。」幻象夢鏡十分平靜講出這一句話,他輕輕撫摸幻麗緊抓著自己的手,從外人眼裡來看,就是一位心疼受傷孩子將母愛本能散發得淋漓盡致的母親。
在兩人的期許中,臭著臉的一狼一海精靈返回到了地面上。

「又逃掉了?」蓋德因一看就知道,海克塔絕對在奧多那裏吃了不小的鱉。

「閉嘴。」海克塔瞪了蓋德因一眼,目光落在幻麗身上,「只留下一隻被丟掉的蛇嗎?」

「可惜她看上去是想保住幻麗呢。」蓋德因雙手抱胸,「你要審訊的話還得緩著點來,她可是這世界的紫牌魔物,寶石皇后透過某種手段討到對方歡心了。」

「該幹的還是得幹,就算是受害者替他們說話也沒用。」海克塔直接上前,抓住了幻麗的尾巴,抬頭看向幻象夢鏡,「這隻蛇,我要帶走。」

「那你加油,我回去轉螺絲了。」蓋德因雙手一攤,手指輕點腕表幾下,消失在眾人面前。
「我也不是這麼不講理的紫牌魔物。」幻象夢鏡小聲輕嘆著反駁蓋德因如此介紹自己的方式,他可還不想這麼快敗壞來自異界其他人對他的第一印象。

「……她才八歲。」幻象夢鏡抱著幻麗的雙手沒有要鬆開的跡象,能夠讓人一眼看出不像活著的生物,毫無任何情緒波動的深沉粉曈與海克塔的雙目直接對視。

「……我們聽她說,從她還在蛇蛋的時候就被奧多撫養到現在,在那種環境下的價值觀跟道德,想也知道不會好到哪去。」里哈頓平淡說出幻麗的其中一個情報,雖然不知道他們是否已經掌握,還是得指出造就如今的寶石皇后,她的『父母』必須要承擔主要責任,幻麗只是在這般扭曲環境下成長的受害者。

「……對於這樣案例的孩童罪犯,你們會怎麼處置她。」里哈頓提出無論是他還是幻象夢鏡,最想得知答案的問題。
雖然在這個世界的話,犯下極大重罪的罪犯,儘管是孩子也會一視同仁判下極刑;那麼在異界又是如何,應該不會像他們一樣做得如此狠心,應該。
「審訊後處死。」海克塔沒有半點欺騙或隱瞞對方的意思,「她已經犯下了無法被原諒的罪行,不會有人因為她的年齡而寬恕她跟著奧多所犯的一切,如果我們原諒了她,是對喪生在她手上的那些人們,以及局長的不尊重。」

「不會有人希望她活著的,就算是她真正的父母,也不會接受一個被擄走之後,培養成罪犯的孩子。」

「在你們的世界,這樣的罪犯,會被寬恕?」孤也絲毫不掩飾他對幻麗的恨意與怨恨,一切與奧多同陣營的人事物都使他感到作噁。
聽見最壞結果的回覆以後,幻象夢鏡跟里哈頓不約而同陷入沉默,沒人再度開口。

立刻明白不得繼續陷入的里哈頓率先開口打破越發難受的寂靜氛圍。

「你們將她處死,會不會就這樣中了奧多的詭計?她剛才可是被奧多強制自殺。」里哈頓的推測純粹是靠自己的直覺,但是發生奧多如此果斷乾脆要幻麗原地自我死亡的震撼事件以後,不難有這種揣測。

「銀河星盜團有伴生石能夠復活同伴,雖然不太清楚他們持有數目跟伴生石的使用方式,如果萬一處死幻麗讓奧多有機會復活,豈不是又讓她回到他的身邊。」幻象夢鏡想起蓋德因講過有關伴生石的情報,他這次主要站在整件事的利弊角度講出有可能會發生的風險。
「如果真的會發生這種事,只要有伴生石在的話,無論幻麗還是奧多,他們想復活幾次都可以,銀河星盜團也不會徹底瓦解。」里哈頓接著講道,越講越發覺得伴生石真是棘手的復活道具,尤其落在非法集團手上,根本是打不死的蟑螂。
「伴生石的復活條件是,靈魂必須完整,或還沒去投胎。」海克塔無情地吐出字句,「只要在幻麗復活之前,將她的靈魂打碎,那她就沒辦法依靠伴生石復活了。」

「也還真多虧了星盜團,我們才能知道伴生石的弱點呢,呵呵。」海克塔握緊了拳頭,他所敘述的狀況是發生在管理局的局長,冷月闇身上的事情。

為了除去一直追逐在他們身後的,塔珂貓族最後的族人,銀河星盜團殘忍地將冷月闇殺死後,靈魂打碎成三十數片分散到宇宙中,使得管理局的成員就算獲得了伴生石,也無法復生局長。
「看來伴生石沒比想像中好用。」里哈頓默默吐嘈,他也沒再多說什麼。

他默默看向幻象夢鏡,只見對方抱著幻麗的手時常鬆開,然而下一秒又立刻抓緊,看來是理智跟感性在做鬥爭。

「沒想到紫牌魔物,也有這樣的一面啊。」里哈頓輕輕搖頭感嘆,拿起通訊裝置聯絡最有可以緩解越發尷尬氣氛的王牌,就是能夠到處跟人做朋友的可愛白狼——霜霜。

快速講述黑海發生的事情,幻麗情況跟他的孤大哥來到這邊探親,最後告訴位置座標就掛掉通訊。

只能幫到這啦,看霜霜在這裡能起的作用多大。
「所以,能鬆手了嗎?我們還得把這個罪犯帶回--」

「孤大哥,海克塔桑!」此刻,背負著希望的霜躍出了幻道,「莉烏姊姊還有伊芙姊姊說--」

話還沒說完,單蠢的霜就被地上的垃圾給絆倒,逼的海克塔與孤不得不將注意力轉到他的身上,暫時放過幻麗。

「哇,這裡是哪裡呀,好臭唷……」霜摀著鼻子,皺起眉頭,耳朵也垂了下來。

「霜,伊芙看到了什麼嗎?」海克塔面對霜,聲音也明顯軟了許多,不像面對幻象夢鏡與幻麗時那樣嚴肅。

「伊芙姊姊說,她找到無莫哥哥的位置了,還有ㄏ--」霜的肩膀突然就被海克塔抓住了。

「真的?這下子可以把三首惡逮住兩個了……等等你喊他哥哥?你們早就見過面了?」海克塔皺起眉頭,注意到了霜的話語中透露的其他消息。
「無莫哥哥他現在在當偶像,變成好人了,他不會再傷害人了!」霜嘟起嘴,有些不開心地說道。

「你對誰都會說是好人吧。」海克塔也沒有完全慣著霜,而是輕輕地捏了把霜的臉頰。

「還有另一個消息吧。」孤指出。

「嗯嗯!雖然機率不高,但是留下幻麗桑的話,有三成的機率會變好人,跟我們一起去打壞壞奧多,而且幻麗桑跟著的話抓住壞壞奧多的機率會提高四成。」

霜的話語使海克塔與孤都陷入了思考。

「三成太低了。」海克塔皺緊眉頭。

「但幹掉奧多的機率會提升四成。」孤也皺著眉頭。
「而且奧多逼迫幻麗的時候,她也表現得很猶豫,甚至真的執行到發覺被拋棄,她說她不想死。」幻象夢鏡在霜的後面跟著附和,說明在經歷剛才的被迫事件,想必之後幻麗不會再像以前一樣如此盲目崇拜奧多了。

「如果真的可以對付星盜團,多一個助力其實利大於弊;就算幻麗想要叛變逃離,她的蛇毒已經被動手腳,也可以立刻知道她的動向再度將她捉回。」里哈頓再給海克塔他們增添一個保障,讓他們能夠更加放心。

「……我再找她的時候,她的態度比以前緩和很多,咄咄逼人的高傲態度也改善許多,結合霜剛才說的話,其實幻麗有機會改變。」幻象夢鏡低頭看著尚未清醒的幻麗,伸手輕輕撫摸她的側頰。
「比起處死,將功贖罪也是一個方式,只要迫害世間的銀河星盜團瓦解,在未來不復存在……在天之靈的受害者們想必也會得到一些安撫。」幻象夢鏡丟出折衷方案,要海克塔他們別一心想處死幻麗。

朝大局方面去想,留住幻麗並且得到幫助;知己知彼百戰百勝,說不定也會有更多對抗策略應付今後的星盜團。
【六天鴿之六】Ara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幻象夢鏡桑是紫牌魔物,很厲害很厲害的!里哈頓桑是靛牌冒險者,也很厲害的,只比幻象夢鏡桑弱一點點點!」霜也接著為兩人撐腰,「如果幻麗桑真的壞壞,他們都能管好幻麗桑!」

「……你們這樣,讓我很難拒絕你們的提議啊。」海克塔揉了揉太陽穴,「該走的審訊流程還是得走,不能略過,然後,監護人要留檔案紀錄。」

他並沒有繼續堅持要處死幻麗,看來幾人成功說服他了。
「太好了……」里哈頓小聲鬆口氣,看來他也不願意看見幻麗被處死的結局,同時再度感嘆霜的交際能力。

這已經是一種怪物級天賦,誰都學不來的神奇魔法,太可怕了。

「今後有關對付星盜團的事情可以聯絡我們,主要因為之前黑海發生的屠殺事件雖然由幻麗造成,不過也可以上升到星盜團吧。」幻象夢鏡終於能夠放心鬆開抱著幻麗的手,塗有淡紫唇蜜的薄唇表露一絲喜悅。

最後一句話表達出銀河星盜團也跟他們這個世界結下樑子,他們也要給無辜死去的黑海居民一個交代。

「監護人的話就是我跟里哈頓,可以嗎。」幻象夢鏡看向里哈頓,後者只是輕輕點頭,畢竟留幻麗一條性命的這個決定,跟他們無法脫離關係,自然是要負責到底。
「……你們倆的話應該簽個字就好了,剩下的個人資訊我找獅鷹要去。」海克塔顯然清楚兩人也成為過蓋得因好奇心的受害者。

「事情有解決就好!嘿嘿!」霜搖起尾巴,剛準備離去就被孤一把揪住。

「我記得,你是霜所在的冒險團的隊長。」孤看向里哈頓,「我是他的監護人,有什麼需要現在交代的,可以趁現在說。」

「比如挑食。」
「霜的話在輔助方面真的無懈可擊,幫堤薩耶減輕不少負擔,只是挑食部分……還是乖乖聽堤薩耶的話吧,不然他生氣的樣子很可怕。」里哈頓一想起盛怒的堤薩耶給全隊的連坐懲罰,狼耳都忍不住垂下去了。

「尤其用空間移動逃跑或是欺騙堤薩耶把蔬菜吃下去……」里哈頓無意間出賣霜所做的『壞事』。
「好痛痛痛痛痛!」

里哈頓剛告狀完,便看到被黑臉的孤狠狠揪住耳朵,痛得大叫的霜。

「明白了,我會好好教訓他的。」
孤另一手直接提起了霜,不管對方的反抗,強行將他塞進幻道中,帶回家中。

「……該說不愧是詛咒之子嗎?」海克塔看著消失在空中的幻道,一邊感歎,一邊將表單遞給兩人,並將自己的聯繫方式一併給了出去,「簽個字吧,簽完字後等她醒來我們再聯絡,讓她過來審訊。」
幻象夢鏡跟里哈頓不約而同點點頭,各自拿出攜帶的筆在上面簽下一筆呵成的草寫簽字。

「霜他還可以回來嗎?」畢竟是自己的隊員,身為隊長的里哈頓還是想要明白霜能否平安回來的可能性。

「我記得安克希斯好像也有抱怨傲跟霜同樣的問題……啊。」無意間又出賣隔壁隊伍的狼人隊友,里哈頓後知後覺摀住自己的狼嘴。

「還好孤走了,里哈頓。」幻象夢鏡失笑看著捂嘴的里哈頓說道。
「那麼,我回管理局了。」海克塔最後掃了幻麗一眼,將厭惡感壓下後,操作腕錶開啟幻道返回管理局。
事件暫時落幕過後,幻象夢鏡帶著里哈頓跟正在昏迷的幻麗再度回到綠海,讓他們先在一間旅店休憩幾天觀察情況以後,他起身尋找羅莉塔莎跟阿萊妮莎她們的蹤跡。

首先要羅莉塔莎出動利用她的人際關係影響力平息黑海的躁動,順便能不能幫她從依賴徒弟到幾近成病的海妖手中逃脫,讓她能夠回到青海國,畢竟人家也是一個大忙人,那麼多天在外溜達的話累積的工作量必然可觀。
然而,剛見到羅莉塔莎的幻象夢鏡,連一句話都還沒來得及說出便被海妖下達了驅逐令。

「你給我滾遠點,你身上全是那條臭蛇的味道,別靠過來熏我,噁心死了!」

阿萊妮莎將已經被她強行留下來放假數天的羅莉塔莎護在身後,惡狠狠的盯著幻象夢鏡,那濃烈的惡意與厭惡感幾乎都要凝聚成實質了。
「好好好……不過至少讓我跟羅莉塔莎有個可以聽得見對話的距離,別帶她走。」幻象夢鏡輕嘆聽從眼前海妖的無理要求,很給面子往後退幾步,保持在用平時音量也可以聽得見的極限距離。

「羅莉塔莎聽得見嗎?」幻象夢鏡試探性稍微提高音量詢問羅莉塔莎,後者苦笑著點點頭比出OK的手勢。

「我希望妳可以發一個黑海事件搞定的聲明,這次功勞可以往妳跟里哈頓身上攬。」

「……我懂你的來意了,可以提高我國名聲的話,我自然不會拒絕。」羅莉塔莎立刻對幻象夢鏡提出的提議做個利害比較,點了點頭答應對方的請求。

「幻麗呢?」羅莉塔莎也提出她如今在意的人,看來她也放不下幻麗,想知道她今後的去留跟處置。

「目前會讓她回原世界進行審判,之後就再看吧。」幻象夢鏡對此也無法給出明確的答案,雖然管理局暫時放她一條生路,那麼今後她該待在何處,卻無人知曉。
「最好是滾回去之後再也不見。」阿萊妮莎聽見幻麗兩字時明顯表達出了不悅,但此時心愛的徒弟仍在身邊,她便盡力按耐下了暴躁的情緒。

「那我們沉寂號呢?難不成還得背著那條臭蛇搞出來的爛名聲被冒險者追著打?」但顯然,她的努力白費了。不過片刻,阿萊妮莎便忍不住出聲大罵,她煩躁的跺腳,抓頭髮,細碎的鱗片在粗暴的動作下灑落一地。
「這不是妳的期望嗎?妳現在可是比之前更出名了喔,恭喜妳。」幻象夢鏡事不關己輕笑著對氣得暴跳如雷的阿萊妮莎加油添醋地祝賀,彷彿要看她氣到腦血管破裂直接原地中風去世。

「師父,我會好好說明的。」羅莉塔莎伸出玉手溫柔制止阿萊妮莎不斷抓頭的手,另一手輕輕拍撫她的背部試圖安撫對方的情緒,她看向幸災樂禍的幻象夢鏡,微微搖了搖頭,要他別再火上加油。
「徒弟你要回去了?」阿萊妮莎的雙眸一瞬間鎖定在羅莉塔莎身上。

奇怪的是,阿萊妮莎的手臂觸感似乎和以前相比不太一樣,除去人類肌膚有鯊魚盾麟的手感異常之外,在某些區域反而有另一種麟片的光滑感。

「……也是,我已經把妳留下來太久了,徒弟妳回去忙吧……」阿萊妮莎退了一步,稍稍與羅莉塔莎保持小段距離,手不自覺地又抓起了癢,「如果笑笑藍鯨王子跟變色鯊找妳麻煩,就說我幹的,反正本來就我幹的。」
先前羅莉塔莎隱約察覺到來自阿萊妮莎的魔力異常,結合剛才觸摸到的異樣感,更加確信對方身上肯定發生不知是好是壞的變化。

「……在那之前,我們先去找一趟阿萊諾姆小姐吧。」羅莉塔莎稍微用力抓起阿萊妮莎正不斷抓著癢的手,十分嚴肅向對方提議。

「反正不是現在,先處理完其他事情也不遲。」幻象夢鏡瞬間明白可能又會發生額外事件,要羅莉塔莎先去處理更重要的事務。
「我才不要!每次去她那裡都被那顆該死的樹吸到剩一口氣!」提到阿萊諾姆,阿萊妮莎就湧起了另一股火氣,渾身寫滿了抗拒。
「那麼稍等一下。」羅莉塔莎拿起通訊系統,直接撥打給阿萊諾姆,再次找對方以前先與她取得聯繫,至少先讓後者知道二度聯絡她的目的。
「怎麼了?」相較阿萊妮莎的焦躁,阿萊諾姆的聲音對比之下就顯得十分的平靜,兩人恍若是兩個極端一樣。
「……師父身上的魔力出現異常,身上還多另類生物的鱗片,倘若方便的話,可以幫忙看下她的情況嗎?」羅莉塔莎輕揉開始發疼的太陽穴,自從黑海事件以後她就為此東奔西跑,幾乎沒有休息的餘地,儘管是身為工作狂的她,身體終究發出即將到達極限的警訊。
「明天吧,放著鹹魚不管不會死,但妳可能會。」阿萊諾姆出乎意料的拒絕了羅莉塔莎的請求,「她的破船怎麼看都不像是可以好好休息的地方。」
「我只怕可能等不到明天了。」此話並不是指自己,而是指身上還在變化的阿萊妮莎,羅莉塔莎決定先拍一張照片傳給阿萊諾姆來個線上視察。

「我感覺她正在蛻皮。」羅莉塔莎十分擔憂,她不曾聽過海妖會有蛻皮行為,她想成長什麼樣的迷之物種,她根本無法想像。
「蛻皮?海妖是鯊魚,不會蛻皮的。應該只是皮膚病,畢竟她常常泡在黑海不是嗎。」阿萊諾姆沒有多想。
「但願如此。」羅莉塔莎越發感到頭疼,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連胃部都在隱隱作痛,還帶著胸悶跟一股噁心,但願只是她想多了。

「那我明天再帶她去找阿萊諾姆小姐,今日妳先好好休息,打擾了。」羅莉塔莎掛斷通訊系統,將其放入口袋,隨後看向阿萊妮莎,然而這個動作也帶出一陣眩暈,她深呼吸壓下不適,現在還不是讓她休息的時候。

「師父,明天我再帶妳去找阿萊諾姆小姐,我有跟她稟報的話應該就會避開妳被盜獵者當自助餐的悲劇。」
「小子們,啟航!把徒弟送回青海去!」阿萊妮莎跺跺腳,沉寂號也做出了回應,轉向朝著青海的方向駛去。

「徒弟你先去我房間床上躺一會吧,我泡泡水就能好一些了。」隨後阿萊妮莎將目光放回羅莉塔莎身上,她多少聽見了她和阿萊諾姆的對話,也看出了羅莉塔莎身體不太好的狀況。

幾條海草從船艙伸出,輕輕捲起羅莉塔莎,不由分說的將她帶進了阿萊妮莎的船長室休息。
「有甚麼情況記得叫我,一定……」隨後羅莉塔莎的意識陷入久違的深度睡眠,內心仍在掛念阿萊妮莎的事。

另一邊旅館,坐在床邊的里哈頓邊看著手中書籍邊等待仍在昏迷中的寶石皇后,等待她的清醒。
從昏迷中甦醒,還未睜眼,幻麗就敏銳的感知到了自己的身邊還有一個熱源。

身下床鋪的質感不似星盜團上的豪華床鋪,睡起來依舊不算是太舒適,她下意識的挪動身子想調整姿勢,蛇尾一不小心準確的拍掉了里哈頓手中的書本。

聽見書本落地的聲響,幻麗明顯嚇了一跳,身子僵住片刻後,才怯生生的探出頭,看向里哈頓的方向。

「怎麼是你?美人呢?」里哈頓可以很清楚的聽出幻麗語氣中混雜的嫌棄、慶幸與失落感。
「妳是有這麼討厭我嗎……我長得不符合你的審美真是抱歉。」里哈頓看向醒來的幻麗,聽出其中包含對他各種不待見的語氣只能無奈嘆氣,他站起來撿起掉在地上的書,輕輕晃動幾下確認無事以後放回書櫃上。

「稍等一下,我聯絡。」里哈頓不想因此跟幻麗進行無謂的爭吵浪費精力,既然對方想見幻象夢鏡,就把他叫過來吧,就這麼簡單。

里哈頓聯絡到幻象夢鏡以後,只見一個高大的黑色身影立刻出現在房內,隨後他逕自走向床邊。

「身體好多了嗎。」幻象夢鏡蹲下身伸出手撫摸幻麗的頭,讓長相美艷的寶石皇后萬分中意的絕美容貌露出百般溫柔,帶著擔憂的語氣關切對方。
「好多了!」幻麗將頭靠在幻象夢鏡的掌心中,感覺原先略有不安的心也漸漸安定了下來。

「海精靈呢?」想到自己昏死過去之前聽見的聲音,幻麗小心翼翼的張望四周。
「海精靈?」幻象夢鏡第一時間未能想起從幻麗口中吐露的種族是指何方神聖,接著身後的里哈頓直接開口提醒。

「是叫海克塔吧?」里哈頓憑藉印象講出其中一位的名字,這提醒幻象夢鏡另一件重要的事。

「幻麗,妳要先跟管理局的人回去原本世界。」
「不要!」幻麗緊緊的抓住幻象夢鏡的手,「他們會折磨我然後殺掉我的!」

「而且我還有一個收藏品跑到管理局去了,我不想見到她!」
「沒事,我跟里哈頓成為幻麗的監護人了,雖然是在妳昏倒的期間擅自決定對妳很不好意思……不過管理局那邊不會殺掉妳,只要妳能乖乖配合他們打倒銀河星盜團,他們也不會對妳很過份的。」幻象夢鏡輕輕鬆開幻麗用力抓著自己的手,然後溫柔捧起她的雙頰,暗沉粉眸平淡與對方的目光對視,雖然看不出任何感情,不過搭上他的言語與語氣,給人有種不會食言的絕對安心。
「……那奧多呢?奧多會被管理局殺掉的吧?」幻麗看著幻象夢鏡的眼睛,雖然恐懼在對方的話語下漸漸消退,但擔憂仍停留在其中。

「還有無莫……無莫中了我的蛇毒,他也會死掉的……我不希望他們死掉……」

想到過去三人一起行動的回憶,幻麗整條蛇的情緒再度陷入低潮。
「無莫那邊會有辦法,他不會死。」幻象夢鏡再三強調無莫那邊不會有性命上的問題,唯獨奧多他隻字不提。

「……你還是那麼在意奧多嗎。」里哈頓還是聽不下去,直接開門見山問幻麗,他對對方居然還在如此在意連心都沒有的奧多這點而感到疑惑。
「奧多是養育我的人!」幻麗皺起眉頭,狠狠瞪向里哈頓,蛇身也收縮拱起,儼然就是隨時會撲過去襲擊對方的模樣,「就算他要我去死,他也一定有他的用意!」

「……但是我……卻因為害怕死亡……」敵意來的很快,退卻的更快。自認為犯下錯誤的寶石皇后已經無法再維持原本的高傲模樣了。

「可以不要傷害奧多嗎?拜託……奧多已經死過了……我們都死過兩次了……」幻麗猛地抓住幻象夢鏡的黑袍,懇求道,「要我做甚麼都可以……我知道的所有情報也都能給你們,要我的命也可以,不要傷害奧多!」

「奧多死掉的話,我就只有一個人了……」
不論是希望幻麗逃離扭曲的成長環境的幻象夢鏡,亦是在一旁靜靜觀望的里哈頓,都被擺出卑微姿態向奧多求饒的幻麗瞬間震驚到一時無法說出話。

明明都被他傷害得如此嚴重,然而仍舊希望她的兩位現任監護人能夠放過連親生兒子都能當工具,完全沒有為人父母心的『生父』。

不過也是情有可原,對心智年齡僅為八歲幼孩的幻麗而言,養育她到長大至今的奧多就是她的一切,正是還在完全依賴父母照顧的成長階段。

所以沒有奧多,對幻麗來說就真的什麼都沒了。

「妳現在不是孤單的。」幻象夢鏡將幻麗緊抓著自己布袍的手鬆開,轉而溫柔握在自己手上。

「……剛才說我跟幻象夢鏡已經變成妳的監護人,代表我們也算是妳的『父母』了。」講完以後里哈頓莫名感到怪異,他在追求另一個魔物,怎麼轉頭卻跟一個紫牌魔物變為夫妻了?

……感覺好可怕,也好噁心啊。
「……我只認識美人,我不認識你。」幻麗看了一眼里哈頓,又把臉貼上了幻象夢鏡的手。

里哈頓的顏值再度被嫌棄了。
所以獸人錯在哪了!

再一次受到人身攻擊的里哈頓在內瘋狂詢問對方,但他終究沒有吐露而出,只能將說不出的苦悶全數表達在狼臉上了。

「幻麗,我們有時候不能以貌取人,不然會錯失很多好事。」幻象夢鏡輕描淡寫地幫里哈頓言語補血一下,反正這也不是現在要事,觀念問題看之後能不能矯正幾分了。

「這也是妳能再一次重新活著的機會,我希望妳可以把握,還記得無莫嗎?他脫離奧多以後也比以前還有放鬆開心了吧。」幻象夢鏡真心希望眼前的寶石皇后能夠從此脫離奧多的魔爪,奧多對她根本沒有愛,只有做為工具的有利價值而已。
「重新活著的機會?」幻麗愣了下,低下頭,「可是我不想再死一次了……」

「如果非得要去管理局的話……狼人,你是我的監護人的話,跟我一起去管理局吧。」幻麗突然抬頭看向里哈頓,很意外的選擇了他而非較親近的幻象夢鏡。

「美人就別跟來了,我怕她會把美人的靈魂吃掉,她說惡魔都是這樣的。」
「也就是長得醜的我就相對安全對吧。」里哈頓不情願小小埋怨;不滿歸不滿,他還是想把幻象夢鏡對她說的話的真正意思表達出來。

「再活一次的意思是與過去的自己斷捨離,然後洗心革面在今後日子打從內心自由地活下去,妳的未來還很長,是有機會體驗更多未知的新事物。」
「可是我不想要!這樣的話我就再也不能見到奧多跟無莫了吧?他們答應過我不會離開的!我不允許他們離開!」幻麗猛地捏緊拳頭,氣質猛地一變,屬於龍族血脈的高傲又一次佔了上風,「那隻龍魚去哪了?她是我的屬下,怎麼可以自己跑掉!」
「那麼就得看你以後的表現,有時候不能保持高傲的態度,如果不放軟的話會害到妳自己,說不定還會害到無莫……跟奧多,這樣也沒關係嗎?」幻象夢鏡見到現在幻麗多說無益,第一要事是先把對方的高傲焰火盡可能下降,不然等等護送她至時空管理局,事態肯定會變得惡化。
「……」幻麗握緊了拳頭,下一刻便把怒氣全都宣洩在了一旁無辜的枕頭上。她氣憤的張口咬住枕頭,少量的七彩毒液滲入其中。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幻麗委屈的啜泣著,她開始懷念起銀河星盜團的三人過去還是一個整體的時候,那段快樂的時光。
幻象夢鏡與里哈頓默不作聲看著開始啜泣的幻麗,感到不勝唏噓。

的確,從什麼時候開始銀河星盜團開始分崩離析呢?

如果幻麗不再黑海鬧得過火而被他們這些原住民發現,
如果幻麗沒那麼倒楣墜機在這個世界,
又或者如果無莫沒能發現奧多的本性選擇離開,

更甚是如果幻麗可以早日獨立脫離奧多的魔爪重獲新生過上好日子,以及回到更早沒被奧多收養的話,而幻麗是不是就不會像現在一樣對現況如此悲痛萬分地在床上哭著祈求任何人給予答案。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不過有緣分的話,往後仍然可以再見到他們。」除了奧多。

幻象夢鏡溫柔推著幻麗的一肩輕輕搖晃,訴說她還是必須前往時空管理局,並且朝里哈頓使了個眼色,後者意會便輕輕點了點頭。
護送幻麗到時空管理局以外,還得時刻盯著她確保不會再鬧出意料之外的支線劇情,用來暫時麻痺毒腺的貼布目前還待在身上,以防萬一。
聯繫追緝部部長海克塔後,三人來到了管理局的大廳,迎面而來的便是追緝部全部職員的『熱烈歡迎』。

身穿同樣制服的各族職員,手握各色的武器,齊齊對準了幻麗,警惕對方的一舉一動。

「好久不見,她是妳新的收藏品嗎?」當中,一名拿著皮鞭的雌性惡魔笑著和幻麗揮了揮手,面容和善,看上去並不像周圍職員的那樣殺氣騰騰。

「女王,別鬧,幹正事。」海克塔的眉眼皺了下。

幻麗選擇躲在了幻象夢鏡的衣袍後,只露出部分上半身與根本躲不起來的大截蛇身。

「她就是會吃掉靈魂的惡魔。」幻麗小聲的跟幻象夢鏡與里哈頓解釋道,「惡魔都很會媚惑人。」

「謝謝你們暫時替我們看管寶石皇后,你們可以先去會客室稍後,等審問完我們會把她送回去。」海克塔雙手抱胸,手上拿著一個水壺,時不時喝上兩口。他的目光看向幻麗,「你們倒是把她照顧的挺好。」
幻象夢鏡跟里哈頓帶有觀賞新物種的新奇眼光望著雌性惡魔,雖然他們這個世界有魔界,不過由於古代三界簽下不可侵犯條約,無論是惡魔還是天使他們幾乎都不曾親眼見過,包刮惡魔。

不說里哈頓,幻象夢鏡肯定見過天使,但是惡魔的話當時他只想上去地面,所以也沒多注意任何人事物了。

「我們是幻麗的監護人,收藏品什麼就免了。」里哈頓糾正對方的用詞,被人說成物品一樣果然會讓人感到失禮。

「那麼先請你們帶路,在幻麗接收審問的期間,我也有事情想跟你們說。」幻象夢鏡安撫輕拍躲在身後的幻麗後背,時不時撫摸她的頭部,試圖減緩她的不安。
海克塔把手中的水壺翻轉,瓶口朝下,水流如同水蛇般靈活的在空中舞動。

幻麗下意識的後退,肩上卻突然被人拍了一把,眼神一瞬變得恍惚的同時,少量的黑色氣團從她的身上脫離。

下一刻,水蛇猛地衝上前,纏住幻麗的身軀,將她固定住。

不知何時出現在三人身後的泰普利特饒有興致的看著倒地的幻麗。

「泰,上銬啊,愣著幹嘛?」見泰普利特遲遲沒有動作,海克塔皺起眉頭喊了句。

「啊,只是很意外呢,她的身上沒有什麼惡念。」泰普利特又拍了幻麗的身體一下,少量的黑氣再度噴出,消散在空中。

泰普利特慢悠悠的掏出機械手銬與頸環,靠在了幻麗的手腕與脖頸上,隨後將目光投向了幻象夢鏡,手臂微微抬起一瞬又放下,「許久不見,這孩子我先帶走了。」
「好久不見,我想主要原因是她目前遠離奧多,以及讓她變得扭曲的惡劣環境。」幻象夢鏡簡短與很久之前在一次機緣下有過一面之緣的善神,隨後講出對方說幻麗身上只殘存少數惡念的推論,也表示幻麗如同霜先前說,寶石皇后是真的能夠改變的。

同時也更加堅信幻象夢鏡如今的想法,他絕對不能讓幻麗再回到奧多的身邊。

「你們不要太過傷害幻麗了。」幻象夢鏡由衷希望管理局的審問人員在期間不要對幻麗做甚麼會讓她痛苦的事,也希望寶石皇后能夠乖巧聽話配合。

「……那麼我們得去了吧,會客室。」快要跟空氣融為一體的里哈頓忍不住再次提起對方要帶領他們到會客室等待一事。
「泰,你帶他們去會客室聊聊吧,反正你平常也沒什麼在工作。」海克塔從泰普莉特手上接過連接手銬與頸環的繩索,將面容略有不滿的幻麗帶去了審訊室。

「那麼,兩位請隨我來。」泰普莉特向海克塔的背影露出了一個和善的微笑後,轉頭招呼幻象夢鏡與里哈頓兩人,帶著他們向另一條走廊去。

前往會客室的途中,細碎的鈴鐺聲逐漸接近。泰普莉特示意兩人停下,目送拖著長尾巴的伊芙緩緩從幾人面前走過後,默默抬起手表,撥通了伊芙的小跟班的電話。

「莉烏,伊芙又走丟了嗎?」泰普莉特的聲音似乎帶著一絲愉悅感。

「對!她又不見了!」莉烏焦急的聲音透過手錶傳了出來,「泰,你有看到——」

「祝你順利找到她。」泰普莉特面帶微笑掛斷了電話,明顯就是完全沒有要把伊芙的下落告知對方的意思。

「我們繼續吧,會客室就在前面。」
……

抵達會客室,泰普利特取來了一些茶點招待兩人。

「你需要我的幫助嗎?我能看到你被一些不好的東西纏上了。」泰普利特看著幻象夢鏡,友好的提出了幫助。

雖說更準確來講,他看著的是幻象夢鏡的影子。
兩個異界非人類安分坐在離門口最近的相鄰兩個位置,看見對方遞上的茶點第一反應先是禮貌道謝,幻象夢鏡拿起一個茶杯,用拇指左右輕蹭杯緣,聽聞對方的話一開始覺得不解,隨即意會到對方指的存在是誰過後而微微搖頭。

「不必,我可沒感覺到『不好的東西』。」幻象夢鏡婉拒對方的好意,像是要轉移他的注意力似地不著痕跡切換另一個重要話題。

「除了銀河星盜團這個大目標,你們還會追捕其他罪犯嗎?以及你們對於奧多掌握擁有的伴生石數量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嗎。」幻象夢鏡直接丟出一籮筐的問題給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善神,最主要還是得轉移話題,不要再讓他針對皮安特了。
「那還真是可惜。」泰普利特的目光從藏匿於影中的皮安特身上挪開了。

「星盜團是我們追捕的主要目標,其餘的話就是處理一些其他為惡者,或因意外穿越的人們。」泰普利特拿起茶杯,輕抿一口,「我所負責的穿越部就是負責將非自願穿越的人們送回原本世界的工作的。」

「至於伴生石的數量,只有初代局長清楚,但這問題無異於在她的傷疤上灑鹽,我們不會去問,她也沒有告訴我們。」泰普利特頓了下,「但,我們仍然還是能初步推算,銀河星盜團至少掌握了百枚以上的伴生石。」

「對這方面,或奧多的事情想要更了解的話,可以去問問伊芙跟海克塔,他們一個負責觀測未來,一個負責抓捕犯人,我只是後勤,能做的有限。」
【六天王之三】※二十葉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聽完答覆以後的兩位異界非人類不約而同沉默,不過還是能夠聽見輕微的倒抽吸氣聲,此時他們的焦點都放在對方說銀河星盜團有上百枚以上伴生石一事。

理解為何奧多一行人無法輕易死去的根本原因,以及擁有復生能力的伴生石背後是被殘忍殺害的大量塔珂貓族,含恨離世流淌而下的絕望血淚。

「……真的得讓銀河星盜團在歷史上永久消失,根本不該存在。」里哈頓越發覺得銀河星盜團是最該抹滅的萬惡根源,並且在內心遺憾想著為何本該屬於他們的報應遲未到來。
「正確來說,該消失的是奧多。」宛如帶著滿含數千年怨恨無法安祥離世的不死者而發出無比低沉又冷淡的男性嗓音,從幻象夢鏡的薄唇口中透露而出。

已經在其他世界去當偶像,情況穩定的無莫;現已離奧多一段時間,被善神訝異惡念消退不少的幻麗,由此可知前述倆人確實有機會改邪歸正,金盆洗手過上另一段完好人生。

唯獨奧多,罪孽深重的利己主義,連親生孩子都不放過的極惡掠奪犯,唯獨地獄就是適合他的歸宿。

「……不曉得幻麗那邊怎麼樣了。」幻象夢鏡輕嘆一氣,對審訊室的寶石皇后感到心疼,對她唯一期望就是遠離奧多,然後像無莫一樣過上正常生活就好,已經不敢奢望過多。
「有海克塔他們看著不會有甚麼問題的,畢竟她身上也沒什麼惡念了,短期內不會害人的--」

然而,泰普利特的話剛說完不久,便聽見會客室外傳來了騷動。

「發生什麼事了?」

「審訊室那邊,寶石皇后掙脫束縛殺人了!」

「有誰的能力能克制七彩龍蟒的?」

急促的腳步聲與夾雜在其中的交談聲,顯然諭示了另一邊極其失控的狀態。

……
審訊室之內,海克塔操控著數條水蛇與幻麗廝殺著。

粗壯的蛇尾猛地揮舞,將從後頭襲來的水蛇重新拍為水花,濺在了牆上。

此刻的幻麗微微低著頭,咧開嘴露出毒牙,些許毒液從中溢出,落在水灘中,一瞬間便將其染上了淡淡的七彩光澤,汙染它的同時也使得海克塔無法繼續操控被汙染的水灘。

她的雙眼呆滯無神,沒有了平常那般高傲尊貴的模樣,比起龍,表露得更多是蟒蛇類的冰冷危機感。

審訊室外頭,蓋得因正帶領著一群機械部的同仁維持抽風機的正常運作,將逸散到空氣中的淡淡七色毒霧抽離,避免在場的人員在不知覺間中了毒。
而那位造成幻麗失控抱走,並十分不幸慘遭蛇吻的催眠師,因為被咬在了頸動脈上,又被注入大量毒液,一句遺言都沒能留下便撒手人寰。

「怎麼事情就變這樣了啊……」不榮幸的在第一時間目睹幻麗暴起傷人的那一幕的莉烏只覺得頭痛,「要通知她那兩個監護人來處理嗎?可是現在人去哪了?」

「……我記得泰打給我的時候,好像有聽到其他兩個不一樣的腳步聲?」

……
莉烏快速趕到會客室前,隨意敲了兩下門便直接打開。

「喂,幻麗的兩個監護人,你們家小孩子在審訊室咬人了--嗚哇好可怕!

莉烏的目光對上里哈頓之後,明顯是被嚇了一跳,猛地大叫一聲。
又双叒叕外貌被針對的里哈頓在內心開始在考慮是否跟幻象夢鏡索賠精神賠償費,同時堅定結束過後直接脫手監護人職責,他還沒娶妻還不想先有子,而且那個孩子還處處嫌棄他。

但是先放在一邊,處理現在更要緊的突發事件。

「我們馬上過去。」事不宜遲立刻起身前往審訊室的二人,在那之前里哈頓詢問莉烏審訊過程。

「你們怎麼刺激到幻麗?」以現在幻麗的安分情況來看,主動攻擊他人的機率根本不高,只能想出是管理局一方審問方式不當,導致發生悲劇的這個可能性了。
「不知道,負責催眠的人直接被咬死了!」莉烏跟上兩人,帶路的同時回答道,「通常我們是靠擅長催眠的人,重現對方記憶的方式來獲得情報的,等追緝部那邊的女王到了或許還能從殘存的靈魂找到原因,但現在得先讓那條蛇冷靜下來!」
一行人一到來就見到已經沒有生命跡象的催眠人員與陷入困境的海克塔,以及進入蛇類特有的警戒狀態的幻麗。

連一刻都沒有為逝去的倒楣人員哀悼,立刻趕到戰場的是第一個接到哄住通緝犯孩子的SSS級高難度任務的新任監護人。

見到彷彿被猛獸掃蕩過一遍的審訊室慘況以後,兩人的面容瞬間變得嚴肅,更為現場氛圍增添幾分令人窒息的凝重。

幻象夢鏡偷偷在背後用驚喜盒接下里哈頓遞的到現在還沒用上的貼布,長出一對雙臂,緩步向前接近幻麗的時候跟著敞開雙臂,就像迎接幼兒回家的母親一樣。

「乖孩子怎麼了啦,是這裡的哥哥姐姐對妳做甚麼難過的事了?」幻象夢鏡放輕語調,富含十分溫柔的口吻,慈祥關心著受到驚嚇的小皇后。
幻象夢鏡的輕柔語調並沒有喚回幻麗的理智,她的接近反倒引起了幻麗本能的警惕,蛇尾用力往地上一砸,破碎的磁磚濺起,在蛇尾的甩動間飛射向幻象夢鏡與里哈頓。

「喂!別亂靠近,她現在什麼都認不出來!」海克塔迅速一伸手,整個右手臂連同液化成透明液體,裹住了射向兩人的石塊。

在幻象夢鏡未注意到的時刻,他的影中,皮安特悄然探頭,迅捷竄入幻麗龐大的蛇身之中。

幻麗的動作漸漸放緩,似要停下時,卻猛地仰頭直接撞上了審訊室的天花板,直接將燈泡撞碎,屋內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天生擁有夜視功能的里哈頓與環境一暗當機立斷直接使用黑暗辨識魔法的幻象夢鏡,並沒有對突發狀況露出一絲驚慌。

見到判若兩人的幻麗幻象夢鏡立刻理解對方還處在催眠狀態,所以現在必須預防事態惡化的第一步工作即是讓她恢復原有的理智。

判斷對方使用的催眠種類與其中的催眠魔法術式結構,最後進行破解,對專攻催眠類術式的幻象夢鏡而言,這個來自異界的催眠還好不算太難。

只見幻象夢鏡立刻吟唱咒文,在他的面前也浮現逐漸完整的魔法陣,隨後破除催眠的魔法陣以結界的方式迅速籠罩整間審訊室。
隨著魔法陣發揮作用,殘留於幻麗身上的催眠魔法也漸漸失去作用,但幻麗的狂暴狀態卻沒有半點緩解。

為保護幻象夢鏡,冒險附身於幻麗身上的皮安特正與幻麗搶奪著身體的控制權,並沒有注意到幻麗的催眠狀態已經解除了,意識層面的戰鬥仍未結束。

直到泰普利特緩步上前,如同幽魂般直接穿過幻麗層層堆疊的蛇身,伸出手輕輕拍在了她的頭上。

恍若遇到強斥力的磁鐵,皮安特一瞬間便被彈出幻麗的身軀,被泰普利特眼疾手快的拎住了後脖子。

「這副模樣的惡魂……還真是第一次見呢。明明剛才還沒有的,怎麼就突然冒出來了呢?」泰普利特饒有興致的看著手中的小黑狐狸皮安特。

「咪!」皮安特試著改變型態以掙脫對方的箝制,但他的身體卻是完全被壓制在了狐狸的模樣,急得他將求救的目光投向了幻象夢鏡。
而幻象夢鏡跟里哈頓那一邊,恢復「自由」的幻麗本能的撲向了最為親近的人的懷抱,緊抱住幻象夢鏡的同時,蛇身也纏上了一旁的里哈頓,將他與幻象夢鏡一同束縛在蛇軀冰冷的擁抱之中。

「鏡……我殺人了……」幻麗把頭埋在了幻象夢鏡的肩膀上,她並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但她清楚的記得毒牙咬住鮮活的生物,血腥味湧入口中,劇烈的掙扎漸漸減弱的感受。

身為三首惡的一員,她的毒液並非沒有奪走過他人的性命,也命令過自己的手下進行屠殺,將犯錯的屬下直接丟出船艙。

但那和親手奪走他人性命,是完全不一樣的。
從如今幻麗展現脆弱的模樣來看,兩人更加確信剛才事件的發生是雙方完全不可預料的突發狀況,但是會不會影響到幻麗的最終審判卻是未知數,就得等到釐清事發經過以後了。

幻象夢鏡與里哈頓現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分別伸出手各自拍撫蛇身跟後背,來安慰受驚的小母蛇。

當然幻象夢鏡也不會忘記被人抓在手上的皮安特,他額外長出一隻巨手要對方將他的孩子還回來。

「這是友人托付給我的孩子,請溫柔還我。」幻象夢鏡平淡要求泰普利特歸還皮安特:「這個乖孩子剛剛也在努力阻止幻麗不讓事態變得更加失控,維護世間秩序的管理局不會做出在母親面前傷害幼小孩子,這般不可理喻的禽獸舉動吧。」
「你是什麼?能夠主動附身到他人身上,是貪婪的分支『支配』嗎?」泰普利特此時的注意力專注在了皮安特身上。

「皮安特是皮安特!」皮安特一邊掙扎一邊大叫著。

「如果你決定養著這個惡魂,我不會阻擋你,但你要注意,惡魂是以人為食的。」泰普利特看向幻象夢鏡,鬆手放開了皮安特。

皮安特逃脫後飛快的踩著幻麗的蛇身,竄上了幻象夢鏡的肩膀,「鏡!我看到了!」

「那個人變成了奧多的樣子,幻麗看到之後很生氣,就咬下去了!」

「那才不是奧多!」幻麗氣的發出了嘶嘶聲。
「那個叫皮安特的生物居然還能讀取記憶的嗎?」被引起好奇心的蓋得因雙眼發光,才剛往皮安特的方向走兩步便被幻麗的蛇尾抵住了身子不讓靠近。

「你們這群傢伙……泰,你盯著獅鷹修審訊室,莉烏!伊芙呢?」海克塔揉了揉太陽穴。

「回觀測部了,有其他人幫忙盯著。」莉烏晃了晃手上的手環。

「那好,把寶石皇后帶去會客室,改在那邊審訊吧。」
「……重現對方記憶方式進行催眠,變成奧多的模樣……」幻象夢鏡把莉烏剛才說的催眠方法與皮安特看到的景象兩者的話結合,最後再看向幻麗對此異常反感的激烈抗議,回想剛才突發的攻擊行為,這時他的心裡大概有些底了。

一般人對上這類看見熟悉之人的幻覺大多都會放鬆警惕,就此身陷其中;但幻麗不一樣,就代表不是她瞬間明白是由催眠引發的幻象,不然就是有人教她如何對付這般情景。

不過依照幻麗的年紀能夠思考到的範疇與經歷來看,應該不太可能是前者,所以後者的可能性比較大,而教會她應付的人不是其他人,正是作為她的『父親』奧多自身。

「……果然是能夠讓你們頭痛的反派頭目,能夠防範到這個地步。」連幻象夢鏡都對奧多的心機之深有了幾分讚嘆,里哈頓見到情況終於平復過後,悄悄朝幻麗脖頸貼上能夠暫時性麻痺毒腺的貼布,以防她再度毒咬他人導致傷亡。
「但願審訊可以盡快落幕。」幻象夢鏡呼喚出幾個裝有靈魂的驚喜盒,化為負面能量餵食皮安特,作為剛才努力制止暴走的幻麗的獎勵。

「皮安特真的好棒,真是我喜歡的可愛又乖巧的孩子。」幻象夢鏡開啟愛孩模式,一面摸著皮安特的背部,一面用側頰輕輕磨蹭對方的面部。
【六天鴿之六】Ara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幻麗感覺到脖頸上傳來的異樣感,下意識回頭看向里哈頓,並伸手摸向脖頸上的貼布。

她的眼中雖有疑惑,但並沒有把貼布撕下。

就這樣,海克塔和莉烏帶著幻麗離開了幾乎全毀的審訊室。

「鏡!我看到,幻麗很喜歡奧多,奧多也很照顧她。」皮安特瞇著眼睛,享受幻象夢鏡寵愛的同時,也將自己從附身幻麗的短暫期間內,看見的記憶一一訴說。

「給好吃的,漂亮的,還會摸摸頭!」

「我還有看到綠色的罐子,裡面泡著一個長長的東西,看不太清楚裡面放了什麼,但感覺有點像我,不過這部分我記得不是很清楚的樣子,因為後來奧多跟我說——」

「咦?是我看見的嗎?」皮安特猛地停下,他意識到自己的記憶似乎與附身幻麗時得到的記憶混雜在一起了。
……
另一頭,會客室兼臨時審訊室。

「我不知道。」幻麗搖搖頭,「奧多沒有告訴我伴生石放在哪裡。」

「你沒有問過嗎?」海克塔瞇起眼睛,他可不信視財寶如命的寶石皇后會放過同樣閃耀如珍寶的伴生石。

「我……好像問過?」幻麗苦思冥想,勉強找出了一段記憶,「我記得有個地方,奧多帶我去過,有……有什麼?我想不起來了……」

「我記得還有藍色的火,很痛,不對,很冷……?」

看著抱頭苦思,吐出的言語卻支離破碎的幻麗,海克塔頭疼的扶額。

「竟然連寶石皇后的記憶都設下防護了嗎……」
【六天王之三】※二十葉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這樣啊……」幻象夢鏡持續摸著皮安特的頭,繼續以此慰藉剛才費心阻止幻麗,十分乖巧懂事的小狐狸。

此時幻象夢鏡正在用隱形化的驚喜盒竊聽裡頭的對話。

綠色罐子?泡著長長的東西?有點像……幻麗?

幻象夢鏡從皮安特說出口的情報捕捉到幾個關鍵字,推測奧多曾經帶幻麗去到一個類似實驗室的場地,方才說的東西大概率指培養槽,但裡面盛入的生物倒是讓他感到好奇,也帶著一絲不安。

怕不是裡面泡著是她父母的遺體,依照奧多這般惡劣的本性,似乎有可能會這麼做;不過也有機率是幻麗,假如是從蛋開始養育的話,就需要一個適合的孵化環境,不是七彩龍蟒的奧多自然也會採取不同的孵化方式。

幻象夢鏡沉思的同時,也朝皮安特的腦部注入輕度的催眠術式,將他自身與在幻麗得到的兩種記憶進行徹底分離。
「不曉得裡頭的審訊什麼時候會結束?」里哈頓有點無聊地打了個哈欠,最近真的接連發生太多事,累積下來的疲憊程度宛如他連續接好幾天不同程度的靛牌任務。

「差不多快了。」幻象夢鏡持續竊聽著裡頭情況,根據他們的對話進展大致上推斷結束時間。
不久後,會客室的門便打開了,海克塔與莉烏帶著幻麗回到了幾人面前。

「鏡!」原先還有些疲憊的幻麗見到幻象夢鏡,立刻就纏了過去,嚇得皮安特差點竄到了幻象夢鏡的頭頂上。

「寶石皇后的記憶可能也被動過手腳,重要的情報只有問出來一部分。」海克塔嘆了口氣,「依照約定,寶石皇后你們可以帶走了,但如果她再犯罪,責任就會歸到你們身上了。」

「莉烏,麻煩妳送客了,我整理一下情報,兩小時後全部長開會。」

「知道了。」莉烏點點頭。
「那麼我有一件事必須提出,我可以取消幻麗的監護人資格嗎?」已經忍了許久加上諸多思考的里哈頓舉手提議,這話讓幻象夢鏡只能對此苦笑,他根本完全無法說任何批判或是挽回的話。

因為從一開始,幻麗對兩者的態度簡直天壤之別,只喜歡漂亮的人事物的幻麗自然對幻象夢鏡表現得十分親近,對里哈頓根本不理不睬。

所以對黑狼隊長而言,現在卸任幻麗的監護人這份職責,對雙方來說才是最佳解法吧。
「可以,我等等回辦公室改文件就行了。」海克塔點點頭。

「你要走了嗎?」幻麗看向里哈頓,似乎還是有些不捨。她突然向海克塔伸手,後者警惕的後退了一步,「給我瓶子,裝東西的玻璃瓶子!」

「我們沒有義務給你任何東西。」海克塔冷冷的掃了幻麗一眼,自顧自的向著辦公室的方向離去。

「那個,請在這裡等我一下!」莉烏見狀,猶豫片刻後,去取了玻璃瓶子給幻麗。

只見幻麗張開嘴,毒牙抵在瓶邊,受刺激的毒腺開始催生毒液,但因為麻痺貼布的關係,幻麗勉強只擠出了一滴毒液落入瓶中。

「毒液好像用完了。」幻麗沒有多想,把瓶子蓋上後遞給里哈頓,「奧多常常用我的毒液做東西,我的毒很有用。」
「唔咕……」見到難得沒對自己展現一絲厭惡的幻麗,里哈頓頓時領悟其實對方還真的不壞,甚至還覺得有那麼一點可愛,如此反差令他忍不住發出怪聲。

隨後彷彿為了掩飾剛才的失態,他先輕咳幾聲清喉一下,接下幻麗遞給他的瓶子,伸出狼手撫摸對方的頭。

「還有一個原因,我是冒險者,跟你們基本上算敵對關係,所以不能有過深接觸,抱歉啊。」這也算里哈頓的真心話,怕自己的身份可能會帶給幻麗傷害,但是聽在幻象夢鏡的耳裡仍然是一個藉口。

那麼請跟我解釋一下,誰現在拚死拚活追求一位靛牌魔物?

幻象夢鏡按耐住想要吐槽的衝動,抱起幻麗像是安撫對方的失落一樣,輕拍她的背部。
「明明你那時候還抱著那隻龍魚不放。」幻麗鼓起臉頰,孩子氣的哼了一聲,但並沒有排斥對方的碰觸,只是稍微側過了頭。

「寶石皇后的懸賞單會繼續留在管理局一陣子,直到確定對方不會再有為惡的可能性,這段期間我們會暫停主動下發寶石皇后的追緝令,希望你們能諒解。」莉烏單手叉腰,「當然,如果她又幹下什麼壞事,就另當別論了。」

「別再聽那隻討厭的噁心奇美拉的話了,知道嗎?」

「奧多才不噁心。」幻麗一聽見莉烏對奧多的低評價,發出了不滿的嘶嘶聲。
「那麼現在先聽我的,好嗎?」幻象夢鏡決定先不以強制手段將幻麗跟奧多徹底分離,必須得花時間跟對她進行的教導,慢慢地把禍害斬草除根,才能讓寶石皇后的這個幼苗,得到真正解放的一天。

「先辛苦這幾天奔波的各位,銀河星盜團在我們這邊發生的騷亂,會請我認識的人進行平息。」幻象夢鏡的腦中第一想到是已經離開的羅莉塔莎。

他突然在意起來,儘管羅莉塔莎極力掩藏,仍然透露一絲虛弱的逞強模樣。

以及她的雙手,突然出現幾處不明顯的淡青印痕。
幻象夢鏡想著的與他並列『最美』稱號的另一位美人,她的情況逐漸不容樂觀。

被送入船長室返回青海國的路上,身體狀況急轉直下,雙手處原本不明顯的淡青印記僅過半小時開始腫脹,同時顏色加深,長大成怵目驚心呈現不規則放射狀的膿包,使得手的整體看起來像充滿坑洞的珊瑚礁。

同時劇烈的頭痛、噁心跟胸悶症狀一口氣襲擊上來,讓原本很能忍耐的羅莉塔莎只能虛弱躺在床上,憤慨地望著自己雙手的慘狀。

「真的很不好看時機發病,可惡……」羅莉塔莎的手無力倒躺在床上,從她的反應來看顯然知道現在得上為何疾病。

那是常見於水生居民與常用水屬魔力的魔法疾病「水礁病」,初期症狀跟感冒幾乎一致,直到身上某處出現酷似珊瑚礁的膿包才會明白病疾真身。

對水生居民而言,水礁病如同人類水痘,只要在孩童時期得過一次基本終生免疫,其實基本上不太需要擔心。
「羅莉塔莎姐姐,船長她不太舒服,所以我替船長來幫忙照顧妳了——呀啊!」船上年紀最小的海妖悄悄開門溜進了屋內,看清羅莉塔莎現狀的她嚇得驚叫出聲,動靜也引來了其他船員與海妖們。

「羅莉塔莎小姐這是怎麼了?」
「這是中毒還是生病了啊?都說黑海對活人不好了!」
「不會是傳染病吧?我可不想死!」
「都說幾次咱們早死了!」

一瞬間,船上大半的船員們都趕往了羅莉塔莎所在的船長室,他們在了解情況後迅速動身,分出幾人與船隻溝通,讓沉寂號加速運行趕往青海國,擅長照顧人的也留下來試著讓羅莉塔莎感到不那麼難受,剩餘的人則是繼續維持船上表面上的安寧與秩序。

至於阿萊妮莎?他們不約而同的選擇了隱瞞此事,不讓本就狀態不好的她更加操心,畢竟現在誰也不敢靠近正在「蛻皮」的海妖船長。
【六天王之三】※二十葉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這不是傳染病……」強忍著頭痛與噁心感的羅莉塔莎幾乎用盡全身力氣說明有關這個世界存在各屬性魔法疾病的存在,雖然有部分的確具有傳染性,不過所幸水礁病不是其中之一。

「哈啊……得通知才行。」因為病發而變形的雙手連拿通訊儀器都相當吃力,甚至膿包被觸碰會產生難耐的灼熱感,如今也管不了那麼多,比起自己她的師父的情況應該更為嚴重。

輸入錯誤號碼數字再度刪除重打的這個動作反覆數次終於撥通那個人,正是之前照顧過生病的青海國領導人的異界醫生——韓盧。
「啥事?不會是鐵頭鯊讓妳來幫找我的吧?」電話接通的那一刻,傳來的是韓盧有些緊張的聲音,「早知道就關機了……」
「你關機可就困擾了……韓盧先生,麻煩您來青海國一趟,有病患需要您的診斷。」羅莉塔莎聽出對方此時可能在其它區域,雖然不想打擾他人到處探險的自由精神,但是阿萊妮莎的情況不容刻緩。

此時韓盧也不難聽出,羅莉塔莎的情況也沒比那位病患好到哪去,但她還是希望對方能夠先幫阿萊妮莎看診。

「麻煩了,是緊急……唔噁!」原本想繼續講,但強烈的噁心感直接強制中斷即將出口的話,顧不得長滿膿包的手,摀住嘴強忍湧上的反胃,因為難受忍不住泛起淚水。
「知道了知道了,馬上到啊。」韓盧說完便掛了電話,嘆口氣,主動打電話給梅格,「鐵頭鯊,我在黑海,剛剛你老婆打給我,聽她聲音不是病了就是孕吐了,來接我回去,要快。」
【六天王之三】※二十葉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什麼?!」一聽到自家未婚妻有難,梅格顧無暇自己的皇室秘書形象對著話筒大喊,那一聲的威力沒人還好,苦的是正在貼身照顧的青海國領導人,正在慢慢吃粥的他直接被嚇到吐出口中的粥,湛藍床單榮幸得到驚喜的一餐。

「梅格你?!」波萊諾提拉正想開口怒斥,卻只有看見敞開的房門,匆忙離去的灰色背影,獨留半卧在床上一臉茫然的他。

丟下敬愛的青海國王子的梅格用上珍貴的空間魔法卷軸,直接瞬間移動到韓盧的身邊,見到人的第一件事是直接抓住他的肩膀用力搖晃。

羅莉塔莎怎麼了!!!她怎麼可能懷孕我們只做到接吻這個步驟而已啊!!」急到無法進行思考的梅格無意識出賣自己跟羅莉塔莎的進展,他的腦袋還一瞬間閃過他的未婚妻是背著他在外面出軌的最壞想法。
「那就是病了唄,聲音病懨懨的又有嘔吐聲呃呃你給我停!」被搖晃的難以吐出字句的韓盧氣的大罵,「你是想把我腦漿搖均勻了嗎?帶我回去青海國!」
「那還好沒有懷孕是生……生病!?」梅格正想鬆口氣,雙手抱起韓盧正想帶回青海國,但是剛冷靜的腦袋又撿拾到另一個不妙的關鍵詞,梅開二度陷入混亂,這時梅格名字都可以改叫梅靜(沒靜)了吧?

到底是生什麼病啊啊啊!」這次是抓著韓盧的身軀上下搖晃,活把人當雪克杯了。
我就是回青海國給她看病的蠢貨!你腦子留在古代沒帶回來是吧?」韓盧雙手死死抓著梅格的手臂,當下都有種掏出腐屍粉往對方臉上砸下去的衝動了。
「這、這樣啊……這樣啊……」梅格不斷嘗試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改用單手拎著韓盧,另一手推一下下落嚴重的眼鏡,再度使用空間魔法卷軸瞬移回到青海國城內。
此刻,沉寂號熟門熟路的駛入先前曾經到過的隱蔽道路,進入青海國的範圍內停放好的那一刻,海妖們不顧羅莉塔莎的言語和動作,簇擁著將她迅速送進了城內尋找韓盧。

剛回到城內的梅格與韓盧迎面就看見了病懨懨的羅莉塔莎。
剛才在船上忍不住嘔吐的羅莉塔莎,被海妖們護送的她繼續抱著木桶,把臉埋在裡頭不斷乾嘔,現在的她因為重病而無法顧及完美淑女的形象了。

梅格見到這樣的羅莉塔莎第一反應當然是焦急跟慌亂,在看見未婚妻的雙手異樣馬上鎮定,一眼認出這是身為水生居民的他們再熟悉不過的水礁病。

「羅莉塔莎,妳以前到現在都沒得過?」梅格走過去拍撫羅莉塔莎的背部幫助她舒緩,得到的回應是後者的搖頭,因為她還在嚴重乾嘔而無法講出任何話。
【六天鴿之六】Ara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跟感冒差不多的小病小痛,害我以為妳要翹辮子了。」韓盧滿臉無奈,「你老婆,你照顧,我去隨便配點藥給她。」

聽到這裡,一直保持高度緊張的海妖們這才放鬆下來。
「不是我……嘔噁!是師父……」好不容易噁心感稍微退下的羅莉塔莎,用沙啞又虛弱的聲線搬出比她更需要看診的阿萊妮莎。

「什麼隨便配點藥,水礁病也要仔細照料才對。」梅格反駁韓盧的話,從海妖們手中接過虛弱的羅莉塔莎,順便跟他們科普有關水礁病的資訊。

「那個無禮海妖?你們的船長在哪?」梅格左看有看,還真的沒看到平時會找他碴的海妖船長,難道身體方面真的比羅莉塔莎還要嚴重了嗎。
「還在船上吧?」

「船長應該還不知道羅莉塔莎小姐的狀況……」

「我們要去找船長嗎……?」

海妖們你看我我看你,沒有一個敢主動去找阿萊妮莎。
「我帶著羅莉塔莎回她的房間,你們帶著韓盧去找那位無禮海妖怎麼樣?」語畢梅格看向韓盧,想確認一下他的意願。

「不解決的話,羅莉塔莎也無法好好安心治病。」梅格稍微強調他不是在關心阿萊妮莎的狀況,而是擔憂羅莉塔莎會因為掛心對方而無法靜下心休養。
「一個一個來,我先配水母的藥,正好拿她試試前陣子看書想到的藥方。」韓盧擺擺手,「她的房間在哪?我藥箱沒帶著,等配完藥再過去找你們。」
梅格聽見韓盧的話以後第一念頭是想揍一拳對方的頭,但是想到他那值得信賴的醫術以後,加上深知梅格性格的羅莉塔莎伸出一手輕輕摸上他的手背,做出無聲的安撫,才讓他不再做過激的舉動。

「我覺得還是別了,如你所說,水礁病如同感冒一般是小病,給其他醫生治癒照樣也行。」以未婚妻安危至上的梅格,還是不願讓羅莉塔莎承擔任何風險。

聽聞沉寂號跟羅莉塔莎歸來的歐西笯斯也趕過來,看見平時待他如親姐的護衛隊前輩的這幅慘況,臉上的營業笑容再也維持不住了。

「這是什麼!?」歐西笯斯立刻衝過去關心羅莉塔莎的情況,在旁人眼裡這再普通不過的反應,愣是被梅格看出異常。

「你不知道水礁病?」梅格小心翼翼地詢問比自己年下不少的皇室管家,結果得到後者的茫然搖頭。

這一下倒是把梅格震驚了,沒想到還有一位已過好發年齡到現在還沒發病的水生居民。
「好啦好啦你去照顧你老婆,我去看酒鬼海妖,然後水母你好起來之前也別想亂跑亂動,真讓水礁病嚴重起來了輕點留疤重點毀容。」韓盧見梅格那樣老婆奴的姿態,便改變主意選擇先去確認阿萊妮莎的狀態了。

「帶路吧,順便說說酒鬼海妖怎麼了?」

「船長她最近好像在蛻皮,但我們海妖不會蛻皮的……」

「我感覺她好像正在朝著海妖之外的東西轉變……」

海妖們領著韓盧向沉寂號的方向前進,討論聲漸漸遠去。
「羅莉塔莎小姐,我們先帶妳去休息。」歐西笯斯急忙攙扶羅莉塔莎的另一側,一同與梅格朝反方向離開。

不過梅格在那之前,他一瞬間使用「奇美拉」召喚出「耳」跟著沉寂號眾人,以便竊聽另一邊的事。

至於目的是為了安撫擔憂師父健康的羅莉塔莎,亦是他對阿萊妮莎的關心,恐怕沒人可知了。
來到沉寂號船上後,韓盧被眾海妖們帶到了船艙的一處房間前。

將船長室留給心愛的徒弟休息後,同樣狀態說不上好的阿萊妮莎選擇去船艙挑了一間房間休息,直到抵達青海停穩海盜船,她都沒有推開房門走出來。

明明木門沒鎖,但沉屍海盜們卻都圍在門前,無一人敢上前確認他們船長的狀況。

韓盧可以從他們臉上看到隱隱的一絲恐懼。

「酒……病人就在裡面嗎?」但仗著自己不老不死的能耐,韓盧吃力地推開擋在路上的沉屍海盜,提著手提箱站到了門前。

「是,但……請您小心。」其中一名沉屍海盜遲疑片刻後,還是退了下去。

韓盧沒有過多理會,打開了房門,接著便緊緊皺起了眉頭。

房間中央躺著一隻披頭散髮,毫無聲息的海妖,細碎的鯊魚盾鱗夾雜著絲絲鮮血飄散在周圍,遍佈抓痕的手臂上,以及魚身胸鰭附近,都緊緊貼著幾塊特別顯眼的黑色大鱗片。
韓盧還眼尖的看到了,有一根還算細長的角狀物從海妖的髮間探出。

面前的病患是個特殊的案例,如此場景也使得他莫名的有點身體不適,隱隱有種昏沉與嘔吐感。

他不知道的是,從打開房門,海水流通入內建立循環的那一刻,海妖們與海盜們集體後撤了幾步,就像是要躲避什麼一樣。

無法感知魔力的韓盧已經完全被泡在了從阿萊妮莎身上溢出的魔龍魔力之中,而那些身體不適感實際上是正在被魔龍魔力侵蝕的表現。

「喂,妳還活著嗎?」出於職業操守,韓盧還是按耐下了不適感,提起手提箱就要踏入屋內。

阿萊妮莎似是恢復了意識,緩緩睜開金黃的雙眼,向著韓盧的方向看去。

對上視線的那一刻,韓盧的身子猛地僵住,就像是被頂級掠食者鎖定的獵物,身子完全不聽使喚了。
但很快的,他便發現阿萊妮莎的雙眼轉移開來,盯著外頭走廊的一角不放,隨後空氣恍若凝實了一般,他感覺自己無法呼吸,也如同陷入泥地一般難以行動,看著阿萊妮莎爬起身子,走到她一直盯著的空曠角落,伸手抓住了某個東西,猛地捏碎。

接著阿萊妮莎又回過頭看向了韓盧,此刻她眼中滿溢的暴孽與先前相比,完全是不同等級的。

韓盧腦袋中最後剩下的想法,只剩下這次回去之後一定要好好敲詐羅莉塔莎的錢包,最好是把鐡頭鯊的也一起榨乾。
【六天王之三】※二十葉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讓自身能力而生的「耳」跟隨韓盧進入阿萊妮莎的房間的梅格,灌入腦中的第一個聲音即是源源不絕的水聲,「耳」的能力主要在聽取周遭環境的所有聲響,進而擁有十分敏銳的聽力,甚至連魔力流動都能夠聽得一清二楚。

「耳」被對方察覺,甚至被摧毀。

這是梅格得到的結論,他似乎在訊號中斷的最後聽見韓盧被攻擊的聲響,但是想著對方反正還可以再復活,所以也沒太放心上。

梅格聽著再普通不過的水聲,但是他隱約感受得到水聲其中的異變,是宛如隱藏在暗礁之下,一股波濤洶湧般的兇惡海浪,讓他不禁提起幾分膽繼續聽著接下來的發展。

只聽見韓盧因緊張而急促的呼吸與心跳,問阿萊妮莎的問題也只得到另一種平淡到詭異的聲息,他聽見對方腳步聲朝「耳」的隱身地點逼近,瞬間訊號中斷,水聲再也無法聽見。

比起被他推去送死的倒楣醫生,更讓梅格放心上的是水聲的來源。
百分之百肯定是來自魔力流動,源頭不必多想,就是來自阿萊妮莎。

造成海妖船長身體不適的原因,八成也跟那股魔力脫不了關係。

會不會造成青海國的威脅?
會不會讓羅莉塔莎處於危險?

梅格首先想到是對國家與愛人的安全擔憂,他首先也是唯一能做的,還是靜觀其變。

如果阿萊妮莎的異常是在進入青海國以前就開始了,這時候的她早已爆發然後在這裡造成騷動,代表問題可能沒比想像中還要嚴重,真怕他要因此而打擾對方,只會讓事態變得更加惡化。

梅格發出無聲嘆息,看向正躺床上,膿包已經長滿四肢表露痛苦的羅莉塔莎,一手拿起已經沾濕的毛巾不斷擦拭她額上冒出的冷汗。

水礁病的痊癒至少得花上五週,假如被身為徒弟控的海妖知道她的愛徒如今的悽慘模樣……

「饒了我吧。」梅格感覺到自己的胃微微發疼。
所幸,阿萊妮莎的異狀並沒有影響到青海國這邊,反倒是隔日突然出現在城內的,完好無損的韓盧,追著梅格罵罵咧咧的一整個上午都沒停下來喘一口氣。

他甚至連早餐和午餐都沒吃。

「你知道那隻酒鬼海妖變成什麼東西了嗎?我還以為我是在看恐怖片勒!那傢伙的眼神一看就知道是會吃人的怪物!這你們都不管的嗎?草菅人命是不是?說起來也是你老婆那隻水母叫我去治那個怪物,我治個屁啊我直接都成口糧了!全身都被撕爛了壓根兒沒辦法長回來好不好!還有我的手提箱,我的手提箱還在那艘船上!給我去把它拿回來,老子才不要再回去送菜!你不拿回來我絕對要你賠償我的所有損失,包含精神損失費!讓你把你老婆本全部賠光只能去吃海帶!」韓盧氣噗噗的跟在梅格後頭,滔滔不絕的叫喊著。
果然是活潑亂跳啊。

正坐在中庭長椅上的梅格邊看手中有關魔法疾病的醫學書籍,一手提著茶杯提把愜意喝著紅茶,根本已把韓盧的碎念當成讀書的白噪音。

至於梅格為何沒去照顧羅莉塔莎跟處理公務,一是怕韓盧式精神攻擊去干擾未婚妻的休養,二是波萊諾提拉看到被碎念怨靈糾纏的梅格,直接秒命令梅格放幾天特休,也代表歐西笯斯將要承擔這幾天比平時還要龐大的工作量。

「你還有印象她大概變成什麼模樣嗎?」梅格從韓盧的言語中提取到一個讓他十分在意的點,阿萊妮莎的外貌異常說不定八九不離十跟那股異常魔力有關。
韓盧的碎念總算停了下來,他直接從梅格那拿走了筆跟筆記本,咬開筆蓋刷刷畫起了圖,接著就蓋到了梅格手中的醫學書籍的上方。

簡陋線條勾勒出海妖的樣貌,韓盧先前觀察出的異常之處則是被刻意加粗突顯出來:異常的生於頭側的獨角、手臂肩膀以及臉上魚身上四處都有的大型鱗片,邊緣生出棘刺的魚身胸鰭等。

比起生病,反而更像是異化成了另一個種族。

「我不是生物學家,不知道她到底變成什麼東西了。」韓盧呸一聲吐掉筆蓋,蓋好後十分順手的放進了自己的口袋。
梅格拿起肖像畫,慢慢思考著上頭畫出來的異樣特徵。

角,鱗片,棘刺胸鰭……

梅格仔細端詳著畫中生物,與其說這是海妖,倒不如像是只居住在妖魔大陸的傳聞水怪。

「被那種傢伙大卸八塊,真夠受的。」第一句無疑就是踩破對方目前最為在意的雷點的屑鯊魚。
【六天鴿之六】Ara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行,我去跟你們王子告狀,說是因為你的個人原因我丟失了我的手提箱,所以我無法再給他提供治療了,讓他只能躺在床上等死。」韓盧忍下掏出腐屍粉直接砸到面前這隻鯊魚臉上的衝動,改用對方最為在乎的事物威脅。
「我沒說不幫你拿回來。」梅格揉了自己的太陽穴,從左側褲兜口袋拿出平時工作用的通訊系統,十分熟悉且迅速選定一位聯絡人,與電話另一頭的人說明大致上情況跟交代的任務以後,最後掛掉電話繼續看手中的書籍。

「我已經聯絡人了,安靜等她拿回來。」

另一邊被選為幫韓盧拿回手提箱的倒楣生物,就是再不出場就要徹底邊緣化,同時也是親衛隊年紀最小的成員——藍環章魚藍魶。

……在下有事找你們船長。」身高只有一米四五的嬌小章魚面無表情抬眼望著沉寂號的成員,不擅長與人正面交流的她用十分小聲的聲音提出要事。

聲音細小加上有用面罩遮掩口鼻的情況下,有沒有順利傳入他人耳裡這又是另一回事了。
「船長她……不太方便出來見客。」為首的沉屍海盜搔搔頭,漆黑的鱗片隨著他的動作自髮間顯現。

不僅僅是他,無論是沉屍海盜或者海妖,他們身上或多或少都顯現出了漆黑的鱗片,差別只有分布範圍和區域。

「那個,你是來拿剛剛那個小朋友的東西嗎?」小海妖抱著一個手提箱從人群中鑽出,她也是唯一一個身上乾乾淨淨,沒有黑色鱗片的海妖。
「……是的。」藍魶看著船員們身上正在發生的異常,不過她似乎沒多想而回應小海妖的話。

此時的她只想趕快拿完東西立即走人,把自身存在暴露在多人面前的場景令她感覺很不舒適。

對,咱們的藍魶小章魚,她其實是一個社恐。
「那個,能請你給羅莉塔莎姐姐也帶句話嗎?就說,船長現在狀態不太好,讓姐姐先不要接觸船長。」小海妖將手提箱交給了藍納,臉上滿是歉意,「我們也擔心船長會不小心傷到姐姐。」
藍魶聞言沒說甚麼話,只有做輕微點頭的無言反應以後,將手提包一手提著,另一手發動能夠讓自身做到無息移動的特殊魔法直接消失在大家面前,在她原本站著的她掉落一串海藍寶石加工而成的鏈墜,拿起來仔細察看會發現寶石裡邊還會時不時閃爍亮黃色的光環。

另一邊的梅格闔上書本看向一個方位,並且朝前方伸出手,一個閃現手提包的提把掛在他的手上。

「辛苦了。」梅格朝空氣投出慰藉的話以後,再把手提箱交給喋喋不休持續罵著他的韓盧。
韓盧拿到手提包之後,仍然還是憤憤的罵了兩句,才終於停下了他對梅格這將近一整天的精神折磨。

「喂,鐵頭鯊,你們那邊有什麼採集魔力的設備還有跟魔力相關的啟蒙教材嗎?就比如水晶球之類的玩意兒,反正水母現在躺著也動不了,就給我研究一下你們那個『魔力』造成的『疾病』的原理吧?」韓盧打開手提箱,一邊清點藥材一邊隨口說道,「配個人來教我也行,我不指望能學會魔法,我只是不想讓『魔法疾病』成為我的盲區,搞不好這東西就是能弄死我的關鍵,魔法跟詛咒多少有點關係吧?都是很玄又碰不著的東西,故事裡說會詛咒人的不都是什麼黑魔法師啊巫師之類的,會魔法的傢伙,從魔法方面下手應該有可能可以把我身上的詛咒解開吧?」
梅格聞言陷入一陣思索,從他這個外行人而言魔法疾病的形成原因他實在很難講得清楚,但是既然對方提起這個問題,他也只能以他最大程度進行解釋。

「以前曾經聽過我的太祖父提到這個世界的事,每個生物或多或少天生就有魔力,而且最一開始的魔力種類是沒有成形。」梅格輕輕挑起食指,沒過多久小型的漩渦在指尖上憑空盤旋。

「魔力的成形有兩大因素:『慾望』跟『天賦』;取自你想使用甚麼能力,你的魔力就會產生開始變化,但是也要看有沒有使用該能力的『天賦』,如果沒有的話……很遺憾就是只能做為普通人活這一生了。」
一旦體內魔力產生變化,這即是不可逆反應,很不幸缺乏使用特定能力的天賦的話,最悲慘是連只會用一種屬性魔法的人都能夠輕易超越;相對來說極具天賦的人才,有兩種以上特殊能力則是常見的,來自上天的饋贈。

「魔法疾病或許就是一種淘汰機制吧,除去天生適合使用的特定種族,不適合使用該屬性魔法的人下場就是痛苦病死,不過隨著醫療發展致死率全都下降很多了。」

處於醫療落後的古代,就算是現在最好醫治的水礁病,致死率也可高達八成,如今大多魔法疾病都能完全治癒,全都歸功以前貢獻一生研究治療方案的相關專家們。

唯獨暗魔法疾病『巫術病』仍是致死率百分之百的不治之症,這就是為何大多國家都禁止人們學習暗魔法的根本原因。
「詛咒……啊,我記得有一位專攻詛咒的異界人,而且是跟你來自同個世界……!」梅格突然想到什麼猛地站起身。

「她說不定可以明白無禮海妖現在的情況,以及你身上的詛咒如何解除!」
「專攻詛咒?還跟我同個世界?」韓盧皺起眉頭,努力思索片刻後,才總算明白對方所指的是哪位人物,「你說那個要錢不要臉皮的欠揍暗精靈喔?我之前找過她,她說她對不死詛咒沒興趣,我又付不出她要的報酬,就沒繼續看了,跟她說話真的會把我氣死。」

「不過酒鬼海妖的狀況讓她處理也好,我記得她們倆都是從崩塌的地下城爬出來的怪物,應該彼此認識吧。」

韓盧拍拍手提箱的表面,從上頭掃下一片漆黑的鱗片,「真是的,一股腐爛臭味,還得再洗一次手提箱……喂,說起來,你們這群住水里的怎麼洗衣服啊?還是乾脆就不洗了?」
梅格見到從未看過的鱗片從手提箱表面掃落,他從懷中口袋拿出一條手帕蹲下身撿拾,心想可能會成為治癒阿萊妮莎的關鍵要物,先保管為重。

「怎麼可能?手提箱給我,我請專門人員幫忙清洗。」梅格伸手打算接過被對方嫌棄有異味的手提箱。

「順便再給我那位人物的聯絡方式,現在羅莉塔莎病倒的話,就由我來接手處理那位海妖吧。」
「那你可能就保不住你娶老婆用的聘金了喔,而且你可能連牙齒都保不住,鯊魚牙好像也能用在巫術上面,不過鯊魚好像常常在換牙所以對你而言應該沒差。」儘管嘴上這樣說著,韓盧也是很乾脆的直接拿出手機,抄下了阿萊諾姆的號碼,交給梅格。

「我先去眯一會,煩你煩了半天了都有點睏了,睡醒我再去水母那瞧瞧。」將所有要處理的事情全都丟給梅格處理後,無事一身輕的韓盧就這樣打著哈欠回房去了。
以前有幸從羅莉塔莎口中得知那位暗精靈的貪財及小氣程度的梅格,對韓盧聽似恐嚇的話也有幾分心理準備。

請專人幫忙處理骯髒的手提箱以後,他先回到房間打開櫥櫃,拿出幾罐裝有滿滿鯊魚牙的玻璃罐,從懂事開始遵循要妥善保管掉落鯊魚牙的先祖諫言,梅格真沒想到會在這一天派上用場,心想事情結束得好好上香道謝。

再拿出一部分積蓄,所謂的「一部分」是能夠讓一戶普通人家不愁吃穿三十年的富裕程度,可見護衛隊的待遇之高,假如那位暗精靈不滿足於鯊魚牙,至少還有金錢能進行亡羊補牢。
準備報酬覺得差不多的梅格,想起從未見過的暗精靈喜歡毒物的這項情報,當然提供者還是他心愛的未婚妻,再從幾乎沒用過的櫥櫃深處拿出一罐被布膠包得緊實,裝盛黑色濃稠液體的密封罐。

這得回溯十三年前年輕氣盛的梅格,曾陷入一段沉迷調製化學毒物的癲狂時期,不過最後被王子媽媽訓話一頓,更被下達銷毀所有研究成果的狠令而草草結束。

正值叛逆期的他怎麼會乖乖照做,王子要他銷毀他偏不,於是決定嚴謹封存所有一時好玩調製出來的毒物,隨後藏匿櫥櫃深處,久而久之毒物的存在也隨著時間被本人徹底忘卻了。
「……以前的我啊。」被突來的黑歷史攻擊腦袋的梅格,頂著難看的臉色再從裡頭拿出一罐又一罐的毒物密封罐。

足足十二罐的黑暗時空膠囊無情佇立在已是成熟中年的巨齒鯊面前。

「……處理掉。」這次梅格真的要遵守王子的命令要進行徹底銷毀了,再也不想面對他的黑歷史。

真正準備妥當的梅格,拿出手機照著韓盧給的號碼,撥打給從未謀面的暗精靈了。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了,伴隨著樹葉的沙沙聲,對面的暗精靈率先開口,「誰?」
「初次向您問候,敝人是青海國皇室秘書——梅格,事出突然敝人需要您的力量,是有關無……阿萊妮莎的要事,她體內的魔力起了不正常的變化。」梅格拿出面對外人十分制式化的有禮態度,簡單進行自我介紹,再開門見山述說這次聯絡她的主要目的。

雖然是他的第六感,梅格覺得另一頭的暗精靈不是屬於喜歡拐彎抹角的類型,直接進入話題對她以及公務第一的他而言,是最好不過的處理方式。
「三樓的鹹魚出事了?那麻煩拖過來當肥料吧。」電話另一端的阿萊諾姆無情的吐出了話語,停頓片刻後才補上一句,「開玩笑的。」

「還是把她帶過來吧,能救我盡量救,救不來就直接埋了,你們青海國的應該有人知道怎麼找到我們。」

伴隨著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阿萊諾姆不等對方回答便掛斷了電話。
不論是電話那頭的精靈也好;還是發生異變的無禮海妖也罷,那邊世界盛產我行我素的物種嗎!?

梅格按下不斷跳動發疼的太陽穴,將無處發洩!的苦悶轉化動力,首先必須得知暗精靈的下落。

啟動尋人計劃的第一步——直接擾人清夢,把入睡的韓盧強制喚醒。

「起來!有事要問你。」來到韓盧房門前的梅格,用一種下秒要把門捶爛的力道不斷敲門。
產自青海國的門十分堅固,在梅格不間斷的轟擊下也沒有破碎,屹立在原處。

而房間內的韓盧睡前服下了過量死亡菇安眠藥,如今正陷入死一般的安眠,對梅格製造的那些噪音毫無反應,究竟是睡著還是假死也沒人說的清。

另一頭,沉寂號上,阿萊妮莎在船員們與青海國物資供給人員的共同努力下,總算因填飽肚子而找回了理智。
對於自己發生異變的身軀,阿萊妮莎沒有太過在意,反而面色凝重的看著周圍的船員們。

他們的臉上、手上、腳上,不同部位都長出了黑色的鱗片,和她手臂上的一樣,像是從她身上傳染給了他們。

「徒弟呢?」阿萊妮莎猛地想起了在她發生異變之前,同樣表現異常的羅莉塔莎,心急的推開聚集在周圍的船員們,沖向船長室。

「船、船長,羅莉塔莎小姐下船接受治療了,我們現在在青海國——」

「船長,等一下,您先別——」

暴力推開船長室的房門,仍不見徒弟身影的阿萊妮莎躍下船,向著青海國皇宮的方向匆忙趕去。

她沒有察覺到,在她體內流淌的那股具侵蝕性的魔力並未在這段期間沉穩下去,而是一波波的向體外擴散,試圖侵染接觸到的一切活物。

她成為了一個具傳染性的移動「疫病源頭」。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