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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突然就變冷了,所以戒備變得放鬆。
#黑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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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onths ago
他站在公車亭,試圖把脖子更多一點縮進圍巾裡無果,山口一早傳來降溫的新聞,順道問他什麼時候回仙台。明天下午,他想了想,婚禮是中午,所以下午回去。他去銀座買了據說滿搶手的伴手禮,可能因為是平日沒什麼人,山口說那晚上吃個飯,約車站附近的火鍋店吧,一冷就想吃火鍋。好啊,他用露出袖口的手指輸入訊息,東京都這麼冷了。
忽然有人喊他。阿月,這樣喊他的人有幾個,總是用這種語調的不多。他往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就看到那個氣人的傢伙對他笑著揮了揮手。
他張嘴想了想,還是吐出無聊的問候。好久不見了,黑尾學長,月島點頭。黑尾走了過來,說竟然在這裡遇到阿月,好像上輩子的事。
不,我們上輩子絕對沒在東京街頭偶遇。
哈哈,說得也是。
黑尾不請自來地走向他,他只好退出公車的行列。怎麼來東京啊,黑尾問,月島如實回答了婚禮的事情,但省略掉回程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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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原來如此,黑尾說,阿月竟然也到了這種年紀(這種是哪種,他想問但覺得大概會變得很麻煩)。
黑尾學長倒是為什麼在這裡,還在勤務時間內吧,不用上班嗎?
跑外勤囉,黑尾擺了擺手,長大衣底下穿著整套西裝,說起來不是沒看過的模樣。月島看了看錶,他的公車來了一班,人群魚貫地上了車又開走。黑尾問要不要到哪裡喝杯咖啡,他就擺上百分之百客套的假笑說不用麻煩。
誒,可是很冷耶。黑尾說不趕時間的話還是去坐坐吧,前輩請客喔。
月島看著他,黑尾露出不解的表情,他像是輸了一樣嘆了口氣。那個,黑尾學長還記得吧,我們已經分手了。
⋯⋯是這樣沒錯。
我沒有跟前男友一起和和氣氣喝咖啡的興趣喔,就算是站在這裡聊了幾句,也是出於你是學長的禮貌才沒走掉。月島用乾冷的聲音說。
黑尾愣了愣,然後對他微笑。
雖然如此,但是能跟阿月這樣說上話,我倒是覺得很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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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哈,真是麻煩的人啊,月島還是說了出口。黑尾說就這樣囉,人好像到了一定年紀之後就不怎麼會改變了,這還是阿月你跟我說的。
確實是這樣。
月島說連幾年前的事情都記得這麼清楚還怪噁心的,黑尾沒有反駁,說那畢竟是很珍貴的記憶嘛。他想這個人總是言過其實,畢竟分手前的記憶很難算得上什麼好事。他們低聲地把傷害扔擲到地上,好像那樣就不會濺在彼此身上,但那比起侵蝕液體更像是慢慢滲入皮膚的毒素,親吻的嘴成為吐出利劍的嘴,擁抱的手變成推開愛人的手,走向彼此的腳只剩離開原地的作用。
月島緩慢地眨眼,可以的話他想全部忘掉。
但他只是低聲地應著黑尾的話,好像聽到了,又有些遙遠。他問還在協會嗎,是啊,黑尾說,人在一個地方久了就很難下定決心離開。不過運動選手不一樣吧,總是得一直走向下一個目標。
對了,忘了恭喜你們打進V1。
謝謝,月島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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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onths ago
他站在離隊列幾步遠的地方,有一搭沒一搭地跟黑尾說話。上一次這樣好像很久了,明明也不是沒見到面,但單獨的對話可能是分手後的第一次。黑尾問他山口過得如何,還有小谷地,你們不是經常見面嗎。大家都過得不錯,他想了想,也許這裡應該禮尚往來地詢問,但他忽然就不想那麼做。月島把手收進口袋,是因為太冷了,他想,所以無法離開原地,和他是否想和這個人多說幾句話也沒有關係。
他說我果然不是能跟分手後的對象好好聊天的那種人,是嗎,黑尾有些失笑,說我還以為我們正在好好聊天呢。
不是的,這只是徒勞。
月島說,這樣跟你說話的時候,我都會想起我的失敗。
我們的失敗才對。
黑尾說沒關係,我陪你等到下一班車來吧。他們走進隊列,月島想說你不要在意,但他還是放任沉默變得太過巨大。但不要緊,因為在戶外很容易就溢散掉了。
黑尾說,見到面還是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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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你剛剛說過了。
是嗎,沒關係啦,體諒一下老人家。黑尾說下次來東京的話還是聯絡一下吧,比你來了又走了,然後要從別人嘴裡聽到來得好。他想說你會在意這種事嗎,又覺得不要追問比較好。公車在下一個路口停紅燈,月島還是說好。他上了車,走到後段才望向窗外。黑尾在原地朝他揮了揮手。
但他其實已經刪掉他的聯絡方式了,黑尾不知道。
公車慢慢往路中間開,消失在下一個街口,月島找了個位子坐下。然後他從口袋裡找出手機,點開了折疊起來的未讀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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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onths ago
又,他在毫無睡意的反覆之間放棄了抵抗,坐起來戴上眼鏡。飯店的面板讓他很難一次找到對的按鍵,於是房間亮亮暗暗之後才順利打開床頭燈。他想總是有的,在刪掉號碼或通訊軟體之後,在不期而遇之後仍然有往那個人投向一個訊息的方式。
他點開了社交網頁,順利地從幾個人的跳躍之後找到了正確的顯示名稱與照片。
送出幾乎一次騰打完成的訊息之後月島扔開了手機,決定起來喝一杯水。他拿著熱水壺在浴室水龍頭下接水,耐心地等待燒開。
總是會變熱的,他想,即使他的手還是這麼冷。手機螢幕無聲地亮了起來,在飯店的暖燈地下把床單照得慘白,他看向床頭的電子鐘,數字精準地顯示03:41。
他爬上床尾抓起手機,才發現自己無意識地呼吸得很淺。這比站在面前的時候容易又更困難。在那個瞬間,數字又再疊加了一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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