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

你們有所不知，這世界是顛倒的，夏日會飄下在冬日來遲的雪花，寒冬會高掛酷夏遺漏的艷陽，白即是黑，藍等於紅，人們的臉上全是塗黑的，所謂語言在我耳裡全是雜訊，在我的眸中，無法感受一切的你們才是「異類」。

你們將我定義為不一樣的存在，有些人喊我「瘋子」，或者是「神經病」，身穿白衣的人們喚我為「病患」，這些稱呼對我而言並不怎麼重要——反正這就是我，無論是瘋子或精神病患也好，這一切我都欣然接受。但在我眼中，其實你們與我並無差別，大家都是所謂的神經病，而你們口中的治療，對我也只是產生下一位患者的方法，醫院是批量製造的工廠，大家全是流水線中產生的消耗品，不懂世上美好之物的你們，只是隨處可得的備胎。

——到底誰是所謂的「精神病」呢？

下墜

於夢中驚醒，他猛然起身，大口喘著粗氣。

這是第幾次夢到自己正在下墜了？從懸崖旁、從海邊、從空中、從頂樓，他連續夢著無數次由上下墜的夢，彷若連沉落後的疼痛都是現實，骨裂、溺斃、被異物貫穿、腦袋著地等，猩紅液體自體內汩汩流出，空氣中蔓延著鐵鏽味，還混著一點腥臭。

他不相信、他不相信這一切都是個夢境，畢竟鋪天蓋地的鈍痛是多麼的鮮明，胸口那片被冷汗浸濕的汗漬似乎也成了最佳證明。但再次眨眼，他只是平穩的躺在床上，方才的疼痛已經全然消失，所謂的汗漬或冷汗也不見蹤影，這就像……一場夢一樣。

頭痛

頭痛、好痛啊。

強烈的鈍痛刺著後腦勺，那磨人的苦痛與煩躁的心態無法壓抑，想要撕毀什麼、想要破壞什麼的衝動在體內無從發洩，顫抖的雙手拿起鎮定情緒的藥丸，還差一點、差一點就可以平靜下來了啊——！！

．

指針的敲擊聲迴盪在安靜的房內，那安心的頻率使人不自覺地沈溺其中，除去空氣中瀰漫著使人作嘔的腐爛氣息，與眼前那片凝固成褐色的詭異結晶體，似乎與普通房間無疑。

嘎茲嘎茲⋯⋯詭異且不合時宜的聲音打破了天秤的和諧。

「頭好痛⋯⋯好痛啊⋯⋯」

呼吸

從啼哭的一瞬，來到世上的那一刻開始，人們就擁有呼吸的本能，吸與吐的結合，似乎奠定了我們存在對本質與意義。

但又從什麼時候，我們連呼吸都會感到困難？與心臟的跳動成為反比，胸口越是激烈的跳動著，能呼吸到但空氣卻隨之減少，取而代之的是勒緊喉頭般的窒息，連活在世上的初始之步都無法踏出。

模擬回憶的自己，學習著過往的樣子，試著再次吸入氧氣，吐出濁氣，但仍是徒勞無終。但諷刺的是，透過猛烈的咳嗽與乾嘔，我的身體久違的感受到「活著」。

（沒想法了下次繼續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