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的時候出發最合適——這是哈菲茲說的。

人家會算命的都這樣明言了，重也認命地等到那時候才離開家。就算他根本不知道那是不是哈菲茲算出來的，而那個時間他又老遇到麻煩的傢伙。

「嘿，今晚還有一艘，薇涅沙來的，聽說瓷器和珠寶都不少。」

又是你！想起昨晚被哈菲茲懷疑的眼神緊盯的感覺，重沉默地叫喊著。

他可不是甘願跟這種傢伙勾肩搭背，或是一起去偷那些外地來的寶物，但他拒絕的自由只在對方用飽滿的二頭肌和前臂肌夾住他脖子，把拳頭堵在他嘴邊之前。

他吃過那一拳，雖然是很久以前的事，但真的有夠痛。

「嘿，我知道那是個好機會……但今天可能～？不太方便……」他的音調忽高忽低，他看見對方的臉色些微改變。
「我爺爺派我出去辦事啦！有點趕著出發，你看我大包小包的，他叫我入夜之前要離開昆司丹堡。」

重的大腦裡正經歷著風暴，從口中說出每個字詞之前都要經過審查，如果直覺告訴他那很危險，那他就得趕快在凌亂中找到其他能順暢地接續對話的回覆。

「我會帶點好東西來給你啦，我盡量！你也要保重欸！幫我跟你媽打個招呼。」重鼓起勇氣拍了柏里斯壯碩的肩背，言詞用盡之後，他只剩肢體語言可以表示一下關心。

他牽著駱駝走進巷裡，瞧了眼對方昨天偷來的這貨是什麼玩意，發現它跟田裡用的鐮刀長得有那麼點像，便將刀的背帶重新扣好，再掛上自己肩頭。

「這種東西揹在他身上，就跟玩具沒兩樣。」

那身肌肉才是柏里斯真正的武器，只要是有長眼的應該都看得出來。在昆司丹堡蓋房屋需要磚，要找人燒磚的話他家就是其中之一，重跟哈菲茲當年就是為了這事才認識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