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僅有派里多斯會把萬聖過成清明，現在他不只肉痛還皮痛。

「所以我說，這是什麼口味的巧克力阿？」一起發糖果的工作人員憋笑般地問道，遞給他一罐冰涼的可樂。

「辣椒、芥茉、杏仁、栗子、南瓜、洋蔥、花生、堅果、棉花糖、酒心，其實我也不清楚。」派里多斯用可樂敷在臉頰上，讓腫起來的左臉降溫：「我怎麼知道小孩子這麼不經逗，小玩笑而已我就被揍了。」

「你是真的很欠揍。」男性工作人員再也忍不住地爆笑出來，拍著派里多斯的背：「能想出這麼給糖搗蛋的方法，我想你是頭一個。」

「就是嘛，青椒很好吃阿。」派里多斯聳聳肩，流露出一個鬼靈精怪的神情，但牽扯到痛處讓他的笑容有那麼一些些扭曲：「我可是花了一整個早上才研究出怎麼讓人猜不到內容物呢。」

「所以你該揍。」工作人員很無聊地做總結：「都已經夠討厭了，還在沒有心理準備下吃進口裡，絕對會成為陰影的。」

「說不定會覺得很好吃，然後跨越那巨大的厭惡感。」派里多斯隨意地唬爛道，一點也沒有心理壓力。

「你認真？」

「開玩笑的。」想也知道派里多斯一定是隨便說說，他穿著整套的野狼布偶裝，從肉掌到毛茸茸的耳朵，也不知道人們怎麼這麼自虐，明明他的惡搞糖果居心不良，他都做了剩下的全扔了的準備，結果反而全部發光光。

那個不能只有我被耍的扭曲人類劣根性嗎？

派里多斯這樣想著，在又一個準備來領糖果的孩子面前展示他已經沒有糖果了，聯合主辦的活動者挺貼心，事先宣導不能「搗蛋」的太過，僅最初的那拳讓派里多斯措手不及，後來被他發糖果「搗蛋」的孩子們即使再憋屈，也只敢在派里多斯臉上或衣服上塗鴉算作報復一下，或是保守點轉送了他給的俄羅斯轉盤糖果。

派里多斯想著吃下他糖果的鬼怪們那精采多姿的表情，不禁笑出了聲，那真是特別有趣的景色，尤其看在旁觀者眼中，而那掙扎著要不要放入口中的糾結，也讓他津津有味，不枉他花了大筆時間和金錢製作出這些搗蛋糖。

「對了，你訂購的萬壽菊到了，要順便帶回去嗎？」笑歸笑，正事還是不能忘，這是來自花店的打工仔的話語。

「當然，其實比起萬聖，我比較喜歡亡靈節。」派里多斯拍拍膝蓋的灰塵起身：「要幫你把糖果發完，還是直接過去花店？」

「如果能幫我發完糖果當然是大感謝，不過也不勉強，店裡店長在，可以直接找她。」科學怪人打工仔這麼說著，苦哈哈地繼續他的發糖業務。

「幫你發啦，我還要去烘焙屋拿訂購的麵包，順便過去。」狼人向科學怪人伸出手，拿走了傳單糖包裹的糖果，這是個有商機的節日，當然商人們會想盡辦法賺錢。

畢竟不是打工仔，派里多斯沒有包袱，他隨意地給了幾個裝扮具有特色的小朋友們，就把手上的糖果發完了。

甜圓麵包和萬壽菊是最重要的，至於其他桌布什麼的用家裡的東西當替代就可以了，派里多斯沒有特別要祭拜的人，對於祭臺佈置不過不失即可，他只是覺得，沒有人的犧牲是所謂的理所當然，總該有人記得他們，哪怕派里多斯並不知道牠們的名字。

捧著訂購的物品們回到家，派里多斯在陽台用紅色的桌巾佈置了亡靈祭壇，點起蠟燭後，他坐在瓷磚地板上看著小小的火光。

「敬生者。」

手邊放著執行長給的袋子，他拉開啤酒拉環，對著天際說道。

夜空中，星子彷彿墜落般劃過，熠熠生輝地映照在派里...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