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點家中必需品的庫存發現已經到了該補貨的數量，諾亞將其整理統計列成清單，打算趁外頭天還亮著的時候趕緊把物資購買完畢。

看著列表上的其中一項物品，諾亞內心有些忐忑，因為今天經常去得商店公休，他不確定其他店家是否願意放行讓未成年的孩子購買酒類，但只要誠實告知就可以了吧！諾亞一如往常的天真的想著，但事與願違。

「未成年禁止購買！」

看著店家沈下臉怒斥自己，諾亞瞬間慌了手腳想要解釋，「您誤會了，這真的不是我要喝的，是－－」

「不用再說了，我就是不會賣！」

再多的解釋對方仍舊不願意售出，未成年這個檻是跨不了的。眼見店家把放在櫃台上的酒水全數收回，諾亞待在原地不該如何是好。

再次放下店裡的工作去散步，威廉伸手進大衣內袋裡拿出煙盒，習慣性的敲了敲才打開來，這才發現他剛才抽的已經是最後一根了，身邊沒有其他人在沒辦法直接拿別人的菸抽。

他捏皺盒子丟掉，找了最近自己的店家想買煙，然而在進去時先聽到老闆憤怒的吼了一聲，他正想開玩笑問怎麼不識相的不做生意前，注意到站在櫃檯前看起來手足無措的紫髮少年。

「諾亞？怎麼了？」他走近諾亞問道，這次是自上次修復通訊塔以來再見。

就如當時天降奇蹟，那抹紅色的他總是在自己需要幫助的時候出現。

聽見來者的問句，諾亞猛然回頭看著威廉的出現，慌張的神情緩了許多，為了平復剛才的情緒他調整呼吸，先對著威廉禮貌地問候才回覆問題：「您好，威廉先生⋯⋯我、我出來買一些必需品。」

「⋯⋯需要酒，但未成年不能購買。」雖是回答了，但語句顯得含蓄，但接著諾亞還是把話給說清楚，「茱莉亞小姐很喜歡這個牌子，所以家裡都會儲備一些，但現在庫存快沒了所以出來補貨⋯⋯。」

「之前購買的店家都很樂意販售的⋯⋯」語氣聽起來有些沮喪，但諾亞知道不能讓眼前店家聽到，他是走到威廉身邊才敢小小聲地說。

對方轉頭看向自己的表情像看見救世主一樣整個亮起來，威廉知道對方遇到些許麻煩了，見人湊過來悄悄的想說些什麼，他環著手臂彎下腰聽對方的回答，一邊點頭表示明白。

茱莉亞小姐應該是對方的監護人吧？他雖然不清楚諾亞的家庭背景，但一般家長不會讓小孩跑腿買菸酒吧？店家通常怕出事不肯賣，但當然也有聽完情況後願意賣的人。

「畢竟每家店都有他們的做法。」他低聲向對方回道，直起腰板往下看向諾亞微笑，「這次我來幫你買。要多少瓶？」

他簡直快感動到哭出來！

諾亞憋著嘴硬是把這份激烈的情感收回，沒想到對方願意協助自己，雖然對威廉的印象總是充滿善意的協助，可諾亞並不覺得這是必須的行為，對此只有無限的感謝，該如何答謝一時間也想不出來。

「威廉先生⋯⋯」可憐巴巴的孩子眼神比剛才更加閃爍，諾亞眨眨眼沒讓對方久等，「真的很謝謝您。」

「大概需要五瓶⋯⋯啊！十瓶好了。」諾亞點了一下身上的錢還夠，那就趁這次多購買一些，好前一陣子也買了這樣的數量，所以要搬回去他是辦得到的，「麻煩您了，威廉先生。」

怯怯地看了老闆一眼，希望不會害威廉先生被刁難。

沒想到對方露出比自己想像中還感動的眼神，他不由得笑了一聲，可聽到對方要十瓶的時候挑了挑眉，這麼小的孩子能把十瓶酒搬回家裡嗎？

「好。」他點點頭，直接走到老闆面前笑著說：「剛才這傢伙要買的酒給我來十瓶，順道給我一包煙。」把自己習慣抽的牌子也告訴老闆。

自然沒有忽略兩人的互動，在諾亞投射膽怯的眼神時，那道犀利眼神不約而同地瞪了過去。但生意人都不是傻子，有錢當然會收前提是合法的情況下，況且誰能知道未成年孩子是替誰買酒？買了酒之後又會發生什麼事情，這不是他可以承擔起的。

不過身為店主的他沒有打算干涉，面對威廉他一反剛才刻薄態度，換上和善熱情的笑容招待，快速地結帳甚至裝袋，只希望這兩人能夠趕緊離開這裡。

「錢在這邊。」在老闆裝袋期間諾亞趕緊向前把錢給付清，就怕威廉連自己的東西也一起結清，同時對眼前老闆道謝，即使對方前一秒態度惡劣也保持原有的禮貌，「謝謝您。」

語畢，諾亞奮力的拿起裝袋完成的物品，順道從裡頭拿出被老闆一同放入的菸盒。

「威廉先生，這是您的。」將購物袋掛勾在手肘關節處，菸盒雙手奉上，發顫的指尖透出施力過大而不穩的情況，「⋯⋯非常謝謝您的幫助！」

威廉看著老闆利索到隱隱透露出想趕客的動作，儘管剛才態度強勢，一旦付錢了還是會保持禮貌，他覺得這個人還是挺會做生意的，一邊跟著諾亞走出店舖，見人傾盡敬意的遞上菸盒，他彎腰接過煙盒收起。

「不用謝，只是大不了的事而已。」他微笑著回應對方，順勢伸手直接拿起掛在對方手肘上的袋子，「一個人拿十瓶酒很重吧？我還想再散步一下，一起走吧。」對方真誠的態度讓他很是滿意，看似若無其事的話句裡，沒給對方任何拒絕的餘地。

沉重瞬間變得輕盈，諾亞明白對方好意但內心多少有些難為情，卻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絕，總覺得硬是婉拒反而讓畫面變得難堪。

「謝謝您，威廉先生。」他再次道謝，「等等累的話，就換我拿吧，威廉先生。」避免讓威廉拿一整路的酒，諾亞說著。

一大一小的身影並排而行，諾亞小心地看著威廉的側臉，正確來說是俐落的下顎線，充滿男子氣概令人羨慕的高壯體魄，不特別做甚麼都讓人安心。

「我也想成為像您一樣的人……」或許是看著恍神了，內心話也跟著毫無遮掩的說出。

「這點程度走10公里也不會累呢。」不知道他是認真還是說笑的，臉上還是那張遊刃有餘的微笑，不過光是走10公里就很累了這點他倒是沒有自己先破題。

對視線很敏感的威廉很快就注意到對方小心翼翼的目光，他故意沒有迎向對方問怎麼了，安靜的跟著男孩往對方回家的路上走，此時如同嘆息般的輕語飄進威廉的耳裡，金色的眼睛這才看向對方，黃色的圓眸裡閃爍著欣羨的光。威廉不由得上揚嘴角，這句喃喃自語不能當作沒聽到了。

「為什麼想變成像我這樣的人？」他像普通的對話般，用輕鬆的口吻詢問。

問句打亂了諾亞的思緒，他沒料到自己會如此失態，愕然地掩住口不知該道歉還是做其他反應，然而對方卻用著聊天愜意地方式詢問，撫平驚亂豎起的神經。

「唔……」視線來到路面，害羞地想直接鑽洞把自己藏起來，諾亞感到耳根一陣灼熱不用猜想他的臉已經紅的像什麼了，「威、威廉先生很、很高大……」

「充滿力量、那個……」到底在說什麼東西啊諾亞！也沒這麼赤裸地稱讚他人過，腦袋鬧哄哄的，諾亞的肩膀越縮越緊。

「威廉先生願意向我伸出援手，或許您不認為這是什麼大事情，但對我來說這是難得可貴的……我也想像您一樣，有能力協助別人讓人信賴。在威廉先生身邊會讓人覺得安心……我想成為像這樣的人。」幾乎快把整個頭埋進肩頸，含糊的字語讓諾亞稍微有勇氣把話給說出來。

「但！」突然地猛然抬起頭，眼裡閃爍似乎害怕被誤會，「但我、我並不認為威廉先生有必要一直照顧我，所以每一次的幫助我都很感謝您……很、很抱歉突然講這些。」頭又默默地縮回去。

在對方卷翹的淡紫色髮間，能清楚看見白晢的耳朵紅透了，細看之下那被頭髮掩蓋住的臉頰也漫開一片羞紅，慌亂的尋找著適合的話語想回答，這副不得要領的樣子逗樂了威廉，但他沒有笑出聲免得令對方更難堪。

少年低著頭、用有些含糊的語句認真的說完後，又猛地抬頭看向自己解釋，緊接又低下頭去道歉，威廉稍微思索一下後忍不住蹲下身來，酒瓶全都擱在大腿上，他勾起嘴角近距離看著對方。

「以前的我也像你一樣想趕快獨當一面，自己能做的事全都做好，我覺得光是這樣就很令人信賴又安心了，因為你很努力。但你還在慢慢成長，有些事需要大人幫忙是很正常的，而我是個大人，像你說的是令你感到安心的人，所以才自然而然的想幫你而已，如果你這麼說的話那下次就在你開口時我才幫你好了。」

他沒將對方當成小孩子而隨便打發，柔聲的向對方說出自己的想法，他在家族裡遇過很多像對方這樣的孩子所以能明白，因此沒有過度干涉對方的意願，畢竟對方不是自己家裡的人。

他彎起金色的眼睛，抬手輕撫對方柔軟的髮，「能好好表達自己的想法，是很了不起的事，不用道歉的。」

威廉先生不知道照亮了多少人。諾亞沉浸在對方溫柔的安慰邊這麼想著，用太陽似乎不夠強烈，但不管用甚麼來形容，對他來說威廉就是充滿正面能量的存在。

「威廉先生真的好溫柔……」喃喃自語，諾亞收下這份溫暖。

「謝謝您，威廉先生。」抬起頭和那雙金色眼眸對視，諾亞也跟著微笑，「謝謝您。」

除了幫助，諾亞自然也能感受到對方並非敷衍了事的回應自己，該怎麼說呢？表達這件事情也是他需要學習的。

「能和您認識，我覺得很榮幸。」剛才的真情流露使得現在的言語不會感到難為情，就像對方說的能夠好好闡述內心想法是件了不起的事情。

不曉得是不是把想告訴對方的話一字一句不漏的傳達，讓諾亞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輕鬆甚至喜悅，這是陌生卻不讓人害怕的情緒，非常美妙。

如果被其他「認識自己」的人聽到對方的稱讚，大概都會暗自搖頭吧，但這也證明了自己偽裝得有多麼徹底。

「不用謝。」看到對方豁然開朗的樣子，威廉覺得自己積累的善行應該可以在下地獄時當成跟撒旦談判的材料，「我也很高興能認識你，你像個乖巧的弟弟一樣可愛。」而且「很好說話」。

「說起來，我可以問一些問題嗎？如果不方便答的話可以直說。」

男孩似乎不再不安於表達自己，威廉便順勢將好奇的事問出口：「你剛才提到的茱莉亞小姐是你的監護人對嗎？她喝醉後會不會對你做什麼不好的事？」一下子買十瓶酒當庫存似乎已經是對方的日常了，他的雙眼浮現出擔憂的情緒。

「監護人嗎？嗯……我不確定和茱莉亞小姐在法定有沒有這個關係，但算是同住的室友。」諾亞不敢輕易肯定自己和茱莉亞的關係，因為他知道對方不想和自己扯上任何關係。

不知道為什麼威廉會這樣提起，或許是和大量的酒精有關，諾亞以為每個大人都有酗酒問題所以沒有聯想到酒後暴力的問題，又或者說諾亞壓根兒不認為那是「有問題」的。

「茱莉亞小姐喝醉之後會變得比平常健談，情緒也會比較亢奮一點……大概就是常見的酒醉行為？」眨眨眼，諾亞自己也沒喝醉過所以不清楚這樣說是否正確，「不好的事情……我想是沒有。」

茱莉亞小姐只會在家裡失控，沒有到大街上遇上危險。諾亞這麼想著，點了點頭。

只不過沒想到威廉先生會從酒觀察到關心茱莉亞小姐的情況，這細心的一面也是值得自己學習的！

聞言，他頓了頓，試著繼續提問：「你現在是一個人？我指家庭上的。」不知道對方一個人跟其口中的室友到底過得好不好，就這樣看起來對方身上沒傷，衣袖下是如何他不打算直接過問。

「這樣啊，沒有借醉打罵你的話就好，如果有什麼事可以來找我幫忙，一個人生活很辛苦吧。」他又摸了摸對方的頭，說完便站直身體，「不過這麼說來，你可吃多點東西，太瘦了，還有多休息些。」

「一個人？」偏著頭，看來不是很理解威廉的意思，但思考了會就明白對方含義，「啊！威廉先生是指我的其他家人嗎？」對這個話題並不牴觸，諾亞笑了笑搖頭。

「他們都不在了。」

不過有記憶以來他都是和媽媽相處，直到媽媽死後出現的照護人仍舊是沒有血緣關係的茱莉亞，到底在這世上是否還存在其他家人，諾亞永遠不會知道。

「威廉先生請放心，我習慣了！況且一個人的話可以學習到更多，我想這不是壞事。」也因為這樣，諾亞鮮少求助於他人，他明白依賴不是件好事，「唔……我、我會努力的！」

看起來有些心虛的眼神飄移，這不是第一次被人這麼提醒，但身上的物資幾乎有一半諾亞都會拿去協助居住在廢棄區域的住民，以至於分配在自己身上的糧食等等大幅減少，甚至有一餐沒一餐的。

「不過瘦歸瘦，我還是很有力氣的！」這算是沒有因為營養不良而被剝奪的能力，諾亞的力氣比不上成年人，但也不至於虛弱到無法做事。

看著站姿挺拔的男人，結實緊緻的體魄讓人羨慕，諾亞好奇地開口問道。

「威廉先生，您平常都是靠什麼在訓練的呢？」

這場疫情令許多人默默的失去性命，當然也不僅只有這個原因，在病毒擴散而瀕臨毀滅的地區裡感到絕望而自我了斷的人也不少。無論是出於哪種原因，在這裡還是拿非林都有不少人失去了重要的人，並帶著那些死去的人的意志繼續活下去，至少威廉一直都是這麼走過來的，不只在因病毒而死，還有更多在鬥爭中死去的同伴。

大人也未必能完全振作，對於笑著說習慣了的對方，威廉微微的點了點頭，「但也可能會遇到瓶頸，適時求助也是必要的。」除此之外，他沒說更多安慰的話。

「有力氣歸有力氣，不好好吸收營養的話，你會一直都是個豆丁！」

他拍了拍對方的頭、向人開了個小玩笑，隨即聽到對方的提問他思考了一下，然後自豪的抱臂說道：「靠驚人的意志力！」這也不算謊話。

「有份量的運動當然不能少，我以前還有練格鬥術，飲食方面也會特別注意，像是吸引多點蛋白質跟適量的碳水化合物。」說著，他彎腰看著對方、瞇起雙眼笑道：「想變得像我一樣好看嗎？」

再次對著威廉釋出的溫柔道謝，大概一句「謝謝」都沒辦法好好完整的詮釋諾亞內心的感謝，只能不斷反覆地說出。

隨著男子幽默的小玩笑展開新的話題，諾亞意識過來後忍不住笑出聲，他已經很久沒這麼放鬆了。

「意志力的話……或許我也可以辦到！」堅持運動或是飲食控管諾亞認為這都是小事，但該如何執行還需要對方提點，「格鬥術？那聽起來好帥氣，是一種武術嗎？」明顯感到有興趣，諾亞詢問著。

蛋白質、碳水化合物－－在心中重複幾次後記牢，眼前的道路似乎更加明顯，找到方向的諾亞看起來有些興奮。

他期待自己變成威廉的那一天。

「當然想！威廉先生。」大咧咧的笑容浮現，是最純粹的喜悅，「我也想變得和威廉先生一樣好看！」

「很不錯，一開始有這個心去做是最重要的！」看到對方露出堅定的眼神，威廉一副已經當上對方的老師的樣子般點點頭，「可以說是一種武術，不過一般學這個是用來防身的，我學的格鬥術以攻擊要害為主，也包括對各種器械和情況的應對，用最有效快速的方法將人擊倒。」

「它的應用技術不難，沒學過的人也能輕鬆上手，只是必須反覆練習，達到在實戰中能靠肌肉記憶反射動作，不然就起不了防衛和快攻的特性了。」很少有人問格鬥術的事，雖然習得很久了，但威廉忘不了以前練習的艱辛，有機會給人說明意外的挺有趣。

緊接，對方興沖沖的揚起笑容說想變成自己一樣，威廉微笑著又摸了摸對方的頭。

「你現在也很好看了，不過想變得更好看我也能幫忙，不過肌肉量也有講究喔，你想變成像我一樣的，還是比較精瘦型的呢？因為運動量跟飲食習慣會不同，先問清楚再定目標比較好。」

原來這就是格鬥術！吸收新知識的諾亞因為新奇而全神貫注的聆聽，一字不漏的記在腦海裡。

可以輕鬆上手！

那麼代表自己也做得到，對嗎？只是簡單的描述也能讓聽者產生自信，諾亞點了點頭。

「威廉先生知道哪邊有在開相關課程嗎？」回頭想自己初次聽見這個，該開始從哪裡開始感覺要好好問清楚才行，「或者是推薦的老師－－」啊！課程應該會很昂貴吧？是不是要多找一份打工呢？一想到費用的問題剛才的熱情似乎受到動搖，但還是熊熊燃燒著。

「嗯……肌肉量……」這是一個大難題，對諾亞來說。他只希望能夠更有力氣和強壯，對這個沒有任何觀念，「這方面我不太清楚，應該說沒有想過。」有些難為情的乾笑。

「但主要是希望能夠更有力量……看起來是強大的！」說的很抽象，腦中的畫面十分模糊，「這樣該朝著怎樣的方向比較好呢？」

「這裡有沒有開課程嗎？嗯——」他沒聽說過有人在教格鬥術，就算有教也得給錢才行，如果是在拿非林的話應該遍地都是武術人材吧，「可惜了，在這裡我不認識比我還厲害的傢伙。」

他聳聳肩搖了搖頭，確實他沒在這種專注科研的地方裡見識過同樣會格鬥術的人，更沒有人不識相到對高大健壯的他發起挑戰，所以他這句是像玩笑般的實話。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是可以教教你。」反正他很閒，雜貨店都能交給別人打理，連場地都能輕鬆找到。

接著他打量了對方一下後說：「你的話不要太壯比較好、不太適合。」

「現在的你開始重訓難度可能高了點，照著自己的能力逐點開始每週堅持運動，再加上吸收多點營養長高長胖，這兩點能讓你看起來更有力量。」說著，他捏了捏對方在袖子下的手臂，「讓你這兩條瘦弱的手臂多長點肉吧。」

充滿自信的話語凸顯著威廉個人特質，在諾亞眼裡對方確實是強大無人匹敵的存在，腦中閃過對方一打十的畫面相當熱血或者是在擂台上成為那舉高冠軍腰帶的模樣－－

非常帥氣！

幻想幾乎在一秒時間快速播放，爾後那雙眼睛又是閃閃發亮。

「當然不介意，威廉先生！」驚喜又吃驚的說著，他沒想到對方願意成為自己的老師，「應該說我非常願意！這是我的榮幸，威廉先生。」

不打算現在就與對方討論學費，預計回家計算存款與薪水狀況還有查詢類似課程的費用等等。費用高昂不是諾亞擔心的事，就怕威廉因為兩人相識而算便宜。

「這樣嗎……」但是滿身肌肉很帥氣吧！像超人一樣。諾亞在心裏這麼想著，不過想像自己渾身肌肉確實有微妙的違和感。

「我明白了，威廉先生。」任由對方捏著自己彷彿只剩支架的手臂，諾亞點點頭。看來回家不只要計算學費問題也該整理好訓練的流程表，一有新的目標就讓人感到興奮，「我會努力的！」

信心喊話後諾亞深呼吸調整節奏，稍微讓維持在高昂的情緒緩解下來。

「呼！總覺得非常期待呢，威廉先生。」

「平時想靠工作上的搬運鍛鍊體力和力氣，但總覺得沒什麼效果還很容易痠痛……」然後受傷，就被老闆認為偷懶被辭退，想想非常不值得。

「今天可以和威廉先生聊到這些真是太好了！」周遭認識的人幾乎都是比自己年紀更小的小朋友，就算是大人好像也沒幾個可以詢問這方面的事情。

啊、或者是說這個隔離區基本上都是醫療相關人員，似乎在另個區域才比較多像威廉先生有在訓練的人……？大概吧，諾亞不是很清楚隔壁的情況，只有很模糊的聽過鄰居說那邊的狀況。

看著對方再露出閃亮的眼神，這小傢伙比自己想像中還期待，讓威廉想到他也曾經急著成為不受任何人控制的存在，但現在看來是事與願違。

「有大志很好！但我不會放水的，到時做好心理準備。」他提醒對方在教學時自己會變得比現在嚴肅得多，雖然對方不是那種軟弱到哭的傢伙，但因為碰撞而受傷是免不了的。

少年的信心喊話在自己眼裡彷彿一隻幼犬搖著尾巴吠了一聲，這讓威廉歪歪嘴角笑了笑。

「靠工作來鍛鍊也得先有個基礎才行，一個搞不好造成身體勞損的話，治療起來麻煩又花錢。」語畢，他向對方點點頭，雙手拍了拍對方的手臂，「我也覺得很高興，你決定了時間後再通知我吧，我會安排場地。」

說著，他重新站起來、用姆指指了一下他們面對的方向，「繼續走吧。」

得到對方的回應諾亞就如剛才一樣充滿期待的點著頭，爾後朝著威廉指的方向前進。

回頭想想今天即使在一開始面臨了難題，卻因為威廉的到來而快速地解決，而現在又在新的領域需要對方的教導，讓兩人更有話題，這一連串下來不知道該說是巧合抑或者是緣分。

但不論答案是什麼，諾亞只感到自己非常幸運。就算對未來感到迷茫也不用膽心，因為前方會有個人願意伸出手成為自己的明燈，這就是……貴人的意思吧？

一想到這笑意不禁加深，今天的他－－

真的很幸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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