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行者-歐索魯
7 months ago @Edit 7 months ago
【公開交流│1v1│接續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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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或許是你再熟悉不過的身影。
  舉止表現卻顯得有些陌生──
  倚著牆面,那名啞者當著面因虛弱或恍惚而不支倒地。

▼地點│銀鍛谷以北之所有帝國境內,地點森林│市區│酒館自選(入場須註明)。
▼時間│1565年,春初至春末(早中晚可自訂)。
▼出場角色│歐索魯

下收重要詳細說明

後台
latest #258
獨行者-歐索魯
7 months ago @Edit 7 months ago
▼入場時須註明【地點│森林、市區、酒館擇一】
此次闖入帶有條件。如因條件過於嚴苛無人闖交流,劇情仍會持續推進。
此交流優先開放給
  1.「考量地緣關係,角色須為帝國陣營/因故於帝國領地內(擇一即可),且認識歐索魯者。」
  2.「考量到時序與中之負荷量,優先開放給【】或【】階段之公開交流皆已收尾之角色入場。(無闖入者不在此限,中之會盡快把前面推完,但應該還是很慢(好)」
  3.以上兩點條件任一不符合者,如仍有意願闖入,請待10/29後,或符合條件者皆完成後再行闖入,至日期後闖入將無須符合上述之任何條件。
▼可使用NPC入場,但高機率無法獲得更多情報,歐索魯本質上面對陌生者不會隨意透露或採取弱勢。
▼交流形式不拘,中之沒有畫表符,會盡可能用清楚的文字描述。
▼此為1v1交流,角色之間交談內容與其他入場角色互不干涉。
▼創作或忙碌時回應速度緩慢,請斟酌自身狀態,不一定要對完,只要沒有意外我都會將交流完成。並且無論放置多久都可以繼續對。
獨行者-歐索魯
7 months ago @Edit 7 months ago
▼此交流起將局部影響部分章節之細節,但無法改變既定的劇情走向。
日後仍會有帶有條件之交流出現,這次無法優先闖的人請不用難過,因為下次可能就換別人苦惱 (當然前提也是還有人活著(好))
▼他很喪,如果受不了他很喪請自行退避此交流(……)
▼不行我太睏了如果有漏掉我之後再補。
立即下載
獨行者-歐索魯
7 months ago @Edit 4 months ago


不一定得用言語來交流。」✢▶
✢琴聲繚繞處,歌不絕於耳

再一樓
✢✢✢
(F5
銀鍛谷北境|市區

異變的發生只在轉瞬之間。

韓森眼下焦頭爛額,他本以為自己的職責十分單純,只需要遠遠地確保吟遊詩人們沒有招來任何人為的麻煩事。不接觸、不干涉、不探究——這是他的大人(lord)親口所述。

他跟著這群人有一段時間了,也知曉他們並不是無時無刻都聚在一塊,大家都是成年人,總有自己的事要做。

也因此在發現他們少了一人並進入城鎮的當下,韓森並未馬上示警,而是確認過他們下榻的處所後,懶散地找了個近處偷閒。

這本來沒什麼,那位大人老早就知道他的惡習,在交付任務時甚至這麼說道:

「你並不需要像個跟蹤狂一樣。保持距離,適當地做些『你喜歡的事』,他們或許會更自在一些。」
但就是這麼一個平凡無奇的轉瞬,這群人中的三名,竟就這麼硬生生從他眼皮子底下消失了,就像你口袋的硬幣。

在確定那三人是真的被自己看丟了後,韓森馬上掏出了懷中的機械鳥。

分明還是春日,後背竟無端滲出了汗液,韓森明白那位大人雖然能與自己玩笑,在關鍵時刻卻從來不留情面的。他本想再四處探查搜索另外幾人,但在瞧見街邊那步履蹣跚的男人後,又陷入了遲疑。

他若再把最後一人看丟了,藉時,估計腦袋也得一同搞丟。

長呼出一口氣,韓森扒拉了自己過長的前髮,在那名啞巴不支倒地的同時,一個箭步上前,撈住了對方的臂膀。
「啊!馬克你這傢伙,居然喝成這副德性,酒量真是夠差的。」他大聲嚷嚷著,一邊嘗試攙扶起狀似虛弱的男人。

「您還好嗎?發生什麼事了?」在湊近對方的當下,韓森低聲問道,可他瞬間想起這人是個啞巴,於是再次提高了嗓音:「天殺的你這傢伙,究竟喝了多少?」

他沒有再與男人對話,剛才的問話實際上已然逾越他的職責。韓森將對方的臂膀繞過自己後頸,試著將他挪到適合說話的地方。

酒館旁的陰影處站著另外一人,他與韓森遙遙對了個眼神,那人搖了搖頭,似乎帶來了壞消息。

毫無頭緒的恐慌自腳底板升起,韓森有預感這個差事是徹底搞砸。這下子可太好了,他們幾人準備倒大霉了。
mimimimi0124:
眼淚縱橫都會哭乾,但那並不會讓聽見的那些聲響確實進入腦子,或吸收、或明白把自己撈起來的人究竟嚷嚷了些馬克還什麼的。

他或許只記得自己正緊緊握著什麼,並且絕對不能放開。

他感受到排除自己的意識確實受到打擊之外,有些他不可控的因素使得他此刻連身體都快要動彈不得。他很累,累得連想著「好累」一詞恐怕都有些超出自己的能力。

於是被攙扶的人此刻宛如一個提線木偶,被扛著所以緩緩移動,也沒有心思去思考自己究竟會被扛至何處。
你身為一名沿路好歹有時不時關注著啞者動靜之人,卻並不一定十分熟悉啞者。請骰2digit判定,<=50視為判定成功。

成功結果 │ 失敗結果
憔悴的男人看起來精神不濟,但韓森並沒有在他身上聞到任何酒氣。年輕的騎士沒有想太多,畢竟眼下有另外一件事更十萬火急。

韓森不能確定另外那幾人的消失是否有什麼陰謀詭計在其中,他們為上位者辦事,向來無法得知事情的全貌,只知道「那位」很在乎他們的安危。

他攙著對方進了酒館,方才隱匿在暗處的男人也跟著入內,默契地與韓森換手。他帶著人上樓,粗魯地踢開一間房門,將人帶了進去。

那場面看起來,簡直就是在綁票。

哈比相較於韓森,更晚一些接觸到這群吟遊詩人,其中緣由暫不表述。他似乎對眼前的狀況更為焦急,還不等將男人安置好,便揪著他衣領,壓低嗓音問道:

「另外幾人去哪裡了?」
總有刁民想害我
7 months ago @Edit 7 months ago
韓森盯著二人消失在視線內,轉頭又掛回笑臉,豪爽地遞給酒館女主人幾枚燦金的硬幣。

「我們的朋友喝得有些醉了,您知道他的夥伴在哪嗎?他可能需要一點幫助。」

「以及,我們想要一點『安靜』的空間,您能明白嗎?」又是幾個響亮的聲音落在櫃上,韓森斂去笑意,但仍然抱持和善。
𓆰 賽西爾
7 months ago @Edit 7 months ago
地點│大陸北面,某森林

時光流逝,四季更迭往復循環。景色變換,死去的過往代謝凋零,枯葉落盡、霜雪冰封,水氣於大氣中紊亂翻湧,在混亂中新生秩序。
乾燥的土地起伏樹根,淺淺塵沙沾染行走的靴側,無法於許久不曾浸潤雨水的地面留下腳印,僅能輕輕印劃曾接觸的痕跡。

大部分時候,賽西爾都不認為鍛鍊體能有其急迫性與必要性。
他能夠驅使魔力,輔助魔法是他的長項,他了解自己的身體,知道多少比例的風屬性能讓自己取得最適切的加速,從起心動念到效果成形,只需要幾秒。
𓆰 賽西爾
7 months ago
穿過森林,就能抵達下個城鎮。

光禿禿的樹木新萌幾稍綠芽,點在環繞身周的褐間,林中按捺潛伏生機,沉靜包容而吞噬一切,什麼倒下的異音傳不出深深林中。

熟悉的紅斗篷如掉落的蘋果,頹然脫離樹梢、受到重力的牽引,回歸大地。

大部分時候,賽西爾都不認為鍛鍊身體機能有其急迫性與必要性。
所以有些時候,他會明白並責怪自己。
並不是所有形況下,都會容許他在展開行動前的幾秒。
𓆰 賽西爾
7 months ago
「喂?啞巴?」

憑著本身的身體機能奔至倒地的身影旁,撥開啞者因倒落而覆至臉上的側髮,確認意識。
他伸出右掌懸空置於對方胸前,觸碰耳墜,銀白閃現,沉降沒入顯然需要照顧的人體中。
施展治癒的手法理所當然,不需要經過思考,動作流暢就如施術者曾讓魔法幻化千百次而熟練,又彷彿僅是單純地從心驅使,所以毫無阻滯,等不及猶豫。

有誰路倒,是否救助,往日紛雜的思緒這次不再形成自問與困惑。他是出於主觀意願施行治療。

不知道是由於急速奔跑還是焦慮的急促呼吸,讓心臟在胸口下撲騰跳動。

冷靜。賽西爾,你要冷靜。
肉體沒有明確損傷,這種程度的踉蹌,或許連中等的治癒術都不用。
指尖發抖會影響魔力的輸送。

冬季見面時,這樣的治癒並沒有從根本解決異狀,治癒不是啞巴此刻真正需要的效果。
所以,冷靜,呼吸,好好看清楚。
𓆰 賽西爾
7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不是感嘆兩個隨處旅行的人,在沒有特意邀約的情況下怎麼在這廣袤大陸上又遇到的時候。
腦中逐漸隨心搏聲擴大的恐慌,逐漸轟然成惶恐迴響:

不是在哪個他不知道的時刻,不是在哪個他無法得知的地方。
沒有在他渾然不覺,依然故我過著自己日常的哪個瞬間。
至少是在他眼前,至少他看見了。

他在。

沒有收到回音,並不代表無事發生,不代表一切如常。
獨行者-歐索魯
7 months ago @Edit 7 months ago
mimimimi0124:
女主人平靜的看了眼拋出硬幣的人,一手用抹布將金幣全都囊括收起後,使眼色指示今日店員收工,能在顧客慘淡的日子裡遇上幾個辦事的客人估且算是個好事。

「別添麻煩。」女主人瞇眼笑著,接續說道:「您是說綠色高高個子的人?他們早些時候還來這要了三張床,現在連個人影都沒見著……我才正想他踏出去是想到哪去呢。」

硬扯的力道微微扯著遮掩喉傷的衣料,扯著由綠金色別針相扣的紅色披風,扯著微微遭問句與粗魯行徑喚回來的意識。

……喔、他還記得,只有瑪爾敢這樣扯他的領子。

他自己倒不曾這樣扯著苦萊斯吉、或法斯提斯。他的身高這麼扯人老實說並沒有什麼優勢。他比較適合……畢竟他是全團之中最矮小的人。

啞者並未有特別反應,只用那無神,淚眼早已剩下痕跡畫過臉龐的異色瞳,直直地盯著直問的雙眼。
Cecil0819:
不畏寒冷的伊芙流詩族,曾因那以心為中心的孤寂蔓延而受凍。

魔力通常有一些個性,能夠隱約辨識人與人之間魔力的差異,是身為一名伊芙流詩族特有的靈感。

  他只覺得熟悉,但並未思考。

混沌昏暗之中有些許明光流繞,將他於一度短暫的昏迷之中喚醒,細扁的視線中,那抹與魔力印象匹配的輪廓與色調、那總是有原則、又胡亂、總是十足令人操心餓不餓的藍,好像在上一刻又喊了他啞巴。

他們總是得意地炫耀著,團長即便是個啞巴,唱歌卻很好聽。
獨行者-歐索魯
7 months ago @Edit 7 months ago
他緊緊握住從未鬆手的物件,思緒被沉沉的寒冷打擊。幾個白天跟夜難以由他自身分辨。即便腹部以酸蝕的劇痛抗議著,他仍麻木地朝著某方移動。

流失組織且與受損的肉體因治療魔法獲得修復,但仍能感受到,此刻這副軀體以盛載的魔力量而言,就是個巨大的空殼。

你想起曾有人唐突過問紅色果實的蹤跡,你警戒過、你接收過由誰垂首祈願──

請骰2DIGIT<=70 靈感判定
成功判定 │ 失敗判定
男人的模樣令哈比鬱悶,對方臉頰殘留的痕跡昭示著這裡曾經發生過什麼,但這人卻一聲也不吭。他甚至無法對這個人刑求,只因為在他領受指派時,他們的大人那句輕巧的叮囑:

「替我注意一下他的身體。」

他想從對方無神采的雙眼窺見一點蛛絲馬跡,但那裡如同淵谷,朝下一望只令人頭皮發麻。

「喂!鬆開他,你不會想要惹上更多麻煩的。」一隻手搭上了哈比肩頭,不容置疑地將他掰開——是韓森。

「⋯⋯這傢伙像個木偶似的,看得人發毛。」哈比鬆開了手,眉心絞成了數條溝壑,他煩躁地爬梳起頭髮,無頭緒地一屁股坐上椅凳。
韓森沒有發話,他將疲憊的男人安置在床上,耳畔還迴盪著酒館女主人的那番話。這群人抵達酒館時,只剩下三個人,沒記錯的話,少了的是那名藍頭髮的青年。

但女主人只見過高個子的那位,所以,沒眼睛的那位並沒有進到酒館。

會是被人擄走了嗎?對方可能是個有「天賦」的傢伙,所以才能如此悄無聲息。

抑或是他們的跟隨已經被察覺,這只是一個掩人耳目的障眼法?

韓森將內心的猜測一一否決,他有預感,這件事已然超出了他們能力所及,貿然應變恐怕只會壞事。

「這位兄弟,對於這傢伙的魯莽我感到很抱歉,但請深信我們毫無惡意。」他抬手在男人眼前揮了揮,從懷中掏出了一只機械鳥,緩緩遞到對方面前,「我是『後方』的韓森,領受賽堤克斯大人的命令,負責確保你們的安危。」

仿造金絲雀所製的機械鳥通體黃銅,安靜地伏在他掌心。
「我已經與那位大人聯繫,她恰好返抵北方,此刻正在前來的路上。」他試著擺出最和善的表情,想讓眼前的人開口,「所以說,若是你們遭遇了什麼麻煩事,還請儘早知會我們⋯⋯」

想起不久前與「那位」的 對話,韓森不禁開始懷疑,這樣的小事真的值得那位親自前來嗎?
𓆰 賽西爾
7 months ago
(digit)(digit) <= 70 【靈感】
𓆰 賽西爾
7 months ago @Edit 7 months ago
已經成形的魔法帶有本身的功能與意義,降落時被以如飢似渴的瘋狂速度搶奪而去,彷彿在瀕臨極限的條件下,並不在意術法真正的效果為何,只管渴求與吸收,填補已經失去的一切。

就如在無垠絕望的荒漠中終於垂憐的一滴泉水,爭搶飲落之際,不會有人在意會不會有毒。

瀏海下他熟悉的那對眼睛神色渙散,迷茫的焦距顯示對魔力的異常爭搶不是出於啞者的主觀意志。

銀色的細粉漸漸喪失亮度,被他希望救助的對象全數吸收。他有意識地深吸幾口氣,盡量讓心跳平靜下來,盯著啞者,評估就地展開高階治療陣的可行度及可能發揮效用的程度。

和上次一樣,沒有被重傷過的跡象。問題不明,看不出還在作用中的創傷或詛咒痕跡,看不到明顯的傷口。
——但,這次明明看起來狀況更糟,效果卻比之前要好。
𓆰 賽西爾
7 months ago @Edit 7 months ago
他知道這不是對症下藥的治療,卻明確感知到他的魔法將會確實以他希望的方式起效。
那朦朧與迷霧,他上次竟沒有察覺……為什麼?

他捏起施術結束的掌,以他們為圓心,巨大的圓弧輪廓從地面浮起,銀冷色調漸漸透出亮度。
𓆰 賽西爾
7 months ago



——請幫他恢復魔力。


𓆰 賽西爾
7 months ago @Edit 7 months ago
他沒有能夠助人回復魔力的手段。

他的體質受到上天垂憐,天生就適合培養魔力,恢復魔力的速度也有比普通人更好一些,但這些天賦都僅限於他自身,無法惠及他人。
曾經的他也認為,這挺公平。否則他在戰鬥中把魔力用盡,唱唱回復,又能再度充盈魔力繼續攻擊,怎麼想都覺得太過受神偏袒。他捫心自問,並不該是受到這種偏愛的人。

直到有人在他自己都不確定正不正確的日子,將乘載著祝福的橄欖石塞進他手裡。
𓆰 賽西爾
7 months ago @Edit 7 months ago
成形的法陣發出強烈亮度,外圍的功能區塊生效,緩緩開始運轉。陣紋散發冷色銀芒,由地面向上飄散。
蹲跪在自己的治癒陣中,他向前稍稍挪動膝蓋,抓住啞者肩膀,單手按上自己胸口。

回家路上,他再度遇上墨藍色的雙瞳,從對方手中獲得一瓶對方所稱的「回魔藥水」。
敵友未辨,藥水未經檢驗,即使黑髮青年看起來並無危害,但啞巴現在的樣子再經不起任何一點風險。

所以這要有用。

扯開領口,對他來說功能恰好、可算是保命符的礦石拉出頸間。被他小心藏匿在袍中的礦石被他緊握掌心,舉至躺地的啞者上方。

手腕顫抖,不知道是因為過度發力而發顫,還是因為顫動本就已經難以自抑。

這必須有用。
𓆰 賽西爾
7 months ago @Edit 7 months ago
環繞著他們,屬於他的銀白之中,響起啞者不辨遠近的歌聲。

風聲止歇。
mimimimi0124:
被安置於床時,他的琴被擺在一旁,手仍緊緊握著何物。躺著的人無神望著自稱為後方的韓森,豪無意識或察覺相比下來的懸殊對待,但他聽到「賽堤克斯」一詞時,那一無改變的表面之下,漸漸湧起了悲思與擔憂。

無所謂,若早知如此,數字是多少都無所謂。

──我為什麼直到現在才想起來?

自責思緒湧起,眼角按耐不住劃過眼角,流至耳邊。淹沒思緒的無奈助長,他想起瑪爾說過的話。

倘若自己已經沒有辦法照顧自己了,請向任何你所認識的人求助。

崩塌的意念應著最後一絲「請求」被毫無靈魂的拼湊成勉強可以成形的模樣,他從床面上坐起,動也不動將近十餘秒後,才一步步想著該怎麼把破碎的字句重新組合。
啊、我需要筆。

他緩緩的從腰間抽出了一隻淺白色的羽筆,又停頓須臾。

……紙。

執意抓著掌中的物品,他用騰出的指尖把冊子從腰間抽出來,靜靜地放在大腿上。

『 賽堤克斯小姐,會過來? 』

凌亂之中只拼湊出一個再次確認的問句。他開始揣測自己目前所知的線索,寫出來會有多麼瘋癲。

他不能就這麼把些令人難以理解的真相轉達給任何一個人聽,但也不能牽連他人。

他看過小龍小姐眼睛眨都不眨的將一旁甚至沒有過錯的隨眾滅口,他必須避免某方面而言會受他牽連的人也遭到波及。

於是他必須攬下所有。

『 事情恐怕沒這麼簡單,先生。 』
『 但我確實需要幫助,跟願意相信我的人。 』
---

Cecil0819:

他不是歌者,卻也自心頭吟唱著最真誠的歌。

彷彿回應著誰,祈願意念如歌般一遍遍反覆。綻為曲調與歌聲飄散在四周的詩流留下微微發光的軌跡,於風聲止歇處,輕巧旋律陣陣旋起。

上一刻,誰又下意識以陣為突破口,熟悉的魔力被空殼般的軀體下意識汲取,之於本人只剩下「信任」卻無法認知魔力的源頭為何人,銀白色的光芒順著逐漸成形的流向與風勢填補空缺,暴食般的奪取供魔者大量的魔力。

而那人的視線逐漸清晰,正漸漸將一度抽離軀體的意識從無以挽回的虛弱隻中拉了回來。
……賽西爾?

他將破碎的印象拼湊,想起剛才誰把他翻過身來,誰的手按著他的肩,又是誰短時間內予以了他足以支撐意識的魔力。

他吃力的撐起身子坐著,臉望著低處恍惚,飢餓感劇烈的侵蝕全身,這是他少數心理陰影被生理需求壓過的時刻,但仍未忘卻自己的手中還握著乘載思念之物。
沒有答覆第一個問題,畢竟那位只說了「會過去一趟」,從來沒有給出一個具體的時間與承諾。

倘若她願意,她或許馬上就會出現在門外。

若運氣差點,他們可能得和這個男人一同待在同間房,尬聊一整晚上。

「我必須坦白地告訴你,我們並沒有被賦予『相信』的權力。」韓森捻著唇邊的鬍鬚,想起這些人曾歌唱過的那首歌。

那是一首,但凡對領主稍有認識,便能察覺異樣的歌。

韓森的過人之處在於他的識時務。在理解歌詞的意涵後,他拚勁了全力不讓自己往下深思,然而旋律像是條咒語,每至夜深人靜,總要在他腦海迴盪。

後來他買下了一名歌姬,讓她每個夜晚在他耳畔歌唱,才略微消退了無以名狀的後怕。

「『他們』是被帶走了嗎?被誰?事前有任何預兆嗎?」久久無言的哈比在一旁插話,顯然還未意識到事情絕非如此單純。
沒等對方在紙上留下一筆一劃,韓森率先替他答了問題:「倘若他們是被帶走的,這位兄弟恐怕也不會乾坐在這。」

韓森心不在焉地看了眼緊閉的房門,感受手裡的機械鳥默默運轉時的金屬律動,他眼皮直跳,突然朝一旁退開,說道:「當然了,你需要一點幫助。但比起兩個大老粗,我想你會更願意和我們的主人談談。」

彷彿印證他的話一般,那扇稍顯老舊的木門後,沉沉地傳來兩聲叩擊,接著,有人將門推了開來。

後頭沒有出現預想中的那個人,只是一名侍女。她環顧了一圈室內,確保所有人都能盡收眼底,才向後退了一步,讓出一條通道,示意她的主人得以放心入內。
披著頭紗與金冠的女性走入了屋內,她無悲無喜,與先前見過的模樣相差無幾。

帶跟的鞋底在地面踏響,小龍的視線首先落在韓森唇邊那幾縷放肆的鬍鬚上,她挑了挑眉,從高處俯視著兩名單膝跪地的騎士,又瞟向了床上那比以往更加憔悴的男人。

噢,可憐的小鳥。

她不急著與對方招呼,只是佇立在原地,轉動著眼珠打量眾人,接著以過於平靜的語調,輕輕地問著兩名忠誠的部下:

「他說了什麼嗎?」或者,寫了什麼。

韓森感覺腹部像突然被人狠狠捏緊一般,差點令他喘不過氣來,簡短的一句話懸在頸子旁,他甚至能聽見耳中脈搏加速鼓動的聲音。

「⋯⋯我們過於無能,還沒有問出來龍去脈,懇求您寬恕。」他更加低下頭顱,一滴汗默默滑到鼻尖,但韓森不敢去擦。

賽堤克斯,正在估量他們的忠誠。
窒息的寂靜維持了良久,直到一隻手搭在了韓森低垂的腦門上。小龍伸出掌心,溫柔地按在了騎士的腦袋上。

「做得很好。」她說。

「你們可以出去了。」

韓森與哈比如獲大赦,他們盡量不表現出渴望逃離的迫切,但急切的步伐依舊出賣了他們,靴底在陳舊的木質地上踩出陣陣呻吟。儘管如此,騎士們臨走前仍沒忘記將門給關上。

直至腳步聲被掩於門後,小龍終於看向了剩下的那人。
總有刁民想害我
7 months ago @Edit 7 months ago
那個與她立下約定、聽她說故事、替她與爸爸唱歌,甚至曾經不顧一切擋在她身前的那個人——他看起來真的不太好。

「⋯⋯」小龍走到一旁的桌邊,掀開茶壺蓋子。裡頭有些已經涼透的茶水,她猶豫了一會,還是將它注進茶杯裡頭。

「我原本還在想,倘若被你們發現了我派人跟隨的事,我該如何向你們道歉才好。」她用雙手圈住茶杯,當然,並沒能將茶水捂熱。

她轉過身來到床邊,暫時沒將茶水遞出去。

「但我現在又覺得,連三個大男人都能看丟的廢物,似乎也不值得我道歉了。」

男人的眼角駐留了一道水痕,那是她從來不曾擁有過的東西。

「⋯⋯你在哭,為什麼?」
mimimimi0124:

他確實必須去那──但是為什麼?我已經知道真相了,我還必須去嗎?

瑪爾這麼說,是覺得我必須「親眼見證」才能接受,還是──?

思緒在此中斷,門聲、來者何人、誰又倉促離去,他虛弱地將整幕看在眼中,那熟悉的面孔走了進來,一如既往地不在臉上刻畫任何神情。

接著,小龍的問句彷彿具現了繩索,緊緊掐住了歐索魯擔憂的胸口。

他並非懼怕小龍之人,但他自始至終都不認為這一切「虛幻」會被人視為他的「真實」。

雙眼無神的忘向床面空白處,他深吸了一口氣。

他是最先因真實而蒙蔽自身,不接受,逃避真相之人,他很清楚有些事實需要多少時間去接受。他必須選擇述說的方式。

『 我接下來要說的事情可能有些難以接受或理解 』
『 相信 或不相信也無妨。 』
『 但小龍,我認為妳必須知道這件事。 』
𓆰 賽西爾
7 months ago @Edit 7 months ago
法陣由他的挹注魔力而運轉,依循他的願望生效。
本該單方面承受魔法效果的對象將法陣具有的能量徹底吞噬,銀光亮度驟減,出於生存本能般的強烈渴盼依循魔力的流向逆溯法陣的根源,主動將他的魔力抽離體內,強迫他將更多魔力注入陣中,再全數迫切貪婪食去。

怔愣、頓愕,他不曾遭遇這種情況。說到底,他原就很少主動為誰施展魔法,供給信賴與援助。

幾乎是奪取魔力的強制力從客觀角度而言無疑是種掠奪與侵占,若不即時遏止,軀體中循環支撐的魔力驟減,將同等地消耗他的體力與對於危急情況的應變能力,讓他曝於風險之中。
魔力以未曾預期的速率離開體內短時間內將對身體造成壓力,過高的負荷逼出額角碎汗。

這下好了,原本在還有些埋怨地怨嘆自身魔力的回復效率無法分給旁人,啞巴倒是直接從他身上取走魔力,直截了當解決問題。

啞巴拿他的魔力,還真不客氣。
𓆰 賽西爾
7 months ago
林間亮起不似自然的銀與藍,銀白的魔法中穿插藍色流光,光芒包圍他們、向上流溢,像不曾止歇的水流。
無法辨別來源的陌生曲調輕聲籠罩雙方耳側,輕淺嗓音似道安寧與萌發,鼓舞生命努力抽芽,奮力繼續掙扎,在靜謐一角勃發盎然生機。

他不會伊芙流詩語,無法使用歌魔法,仍明確感受到魔力之流掃略頰側,輕柔風乾他冒出的汗滴。
他停頓幾秒,望著啞者撐起軀體,沒有選擇強行切斷自身與法陣的連結,暫時放任對方由他身上取走更多得以支持自己的力氣,伸手再次搭住對方肩膀,提供穩定及支援。

「啞巴,聽得到嗎?」

低下頭配合低垂視線,意識恢復程度未知。
他傾身向前,舉起肩上的手以未刻意溫柔、不帶節制的力道幾下拍上人的頰側。
Cecil0819:

???——

臉頰拍擊過來的時候,他才用那憔悴的視線觀察起四周,接收資訊,腦子開始運轉。

我聽得到,臭小鬼。

賽西爾的聲音後方還有一股旋律,不由他唱、卻是他哥哥的嗓發出來的聲音——更正,由他的意念形成的聲嗓,正在發動熟悉的「灌溉曲」。

……啊、原來賽西爾還帶在身上啊,我送他的頸飾,倒沒看到他戴過,這可真意外。

他一手按著因拍擊有點微微發燙的臉頰,臉上無喜,盡是茫然,卻能隱隱感覺到暖流。他沒有停止從賽西爾身上汲取魔力,但顧及對方的安危,進食的速度顯然趨緩。他還累得提不起筆,想說好多話,難過或不安再次湧上心頭。他不能因為自己再度波及到更多人,但又因一句持續繚繞在意識裡的指引,要他別擅自抽離他人的幫助、要他別再想著獨自處理自身已經處理不來的崩塌——
但即便我做到了,又真有意義?

心中的疑惑蠶食著承諾遵守的意志,千言萬語濃縮成簡單的動作——他緩緩朝賽西爾的肩頭與頸窩靠去,只發出微弱但漫長的吐息,或細碎的鼻腔水滾聲,並將手中的繩或物體確確實實的抓牢著。

抱歉,讓我靠一下就好,我不會再添更多困擾的。
「哦?」

先前所問被忽略過去,所幸小龍並不是非得知道答案不可,否則無論如何,她都必須要對方先回答自己的問題才行。她勾了張椅子來到床邊,端正地坐在上頭。

視線掃過白紙上的黑字,不是「小龍小姐」,而是「小龍」。她莫名地被細微末節之處吸引去注意力,這很可能也是她對於自身自信的展現。

追根究底,她根本不覺得對方準備訴說的事有多麼駭俗,甚至可能絲毫也動搖不了她。

會是什麼事?某個極為強大的傢伙盯上了他們?

或是⋯⋯

「倘若你想告訴我,你與那三位起了爭執而不慎謀殺了他們——就請放心吧,我一定會相信你的。」
小龍一直就覺得這群人要好得過分,以她不多的經驗總結,只要是超過二人的團隊,勢必得經歷意見分歧與爭執,並且有一半以上的機率拆夥。

啊,但是,這些人要是真的拆夥了,困擾的就是她了。

思緒漫無目的地飄散,她眼下能如此泰然自若地玩笑,恐怕還是仗著自詡能解決任何疑難危機的自負。

手中捧著的茶杯微微沾染了體溫,但還維持著涼意,她繼續將它攏在手心。
𓆰 賽西爾
6 months ago
動作顯然脫於他平時與人相處的經驗,突如其來的傾靠引得他身形一頓,頓時僵愣住身軀,直挺挺地撐著肩背,沒有挪動一點。

該怎麼辦、能怎麼辦。

更多的時候,他思考的僅有「自己」需要什麼,「自己」該如何盡力施術,「自己」想如何行動。
而似乎,從來沒有主動考慮別人的需求。

他清楚不過,他不是能讓人放心依靠的人,不是完美的輔助。

反正,也不會有誰需要他。
𓆰 賽西爾
6 months ago
啞者靠在他的身上應是體力不足,無法憑自身的力量支住自我,但至少能夠起身。

下意識聯想過的最糟情況現在才於腦中逐漸清晰,又被排除可能,他自己也沒發現他的嘆息有多萬幸。
他此時才總算鬆開對呼吸節律的有意壓制,放任急促而混亂從吐息的邊緣露出,呼出的熱氣一下下散在啞者顱側,張縮的肺部讓胸腔起伏,漸漸穩定下來的心跳速率仍然偏快,透著生命的熱度與存在感。

細碎而壓抑的低啜是創傷於體膚之外的徵兆,彷彿要真正印證他與誰證言的一句「糟透了」,與冬日相遇時相比,啞者頹喪而羸弱,不僅是身體上的虛弱,更像是連心靈都被什麼擊潰。

他不是廚師,無法為人端上一碗撫慰心神的熱湯,無法溫暖人心。

啞巴的夥伴呢?又去哪了?
啞巴需要什麼?紙?筆?還是他單純安靜地待著?
𓆰 賽西爾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如同回應他胡思亂想的「不客氣」,被汲取的魔力流逝速度趨緩,他放下單手,伸至身側撫住地面,同時支撐著自己與啞者的重量,讓兩人不至於傾倒。

小鬼頭跟臭啞巴總是對著幹。

魔力從他與地面直接相觸的掌間以更高的效率灌入陣中,傳至需求卻克制的人體內。
復甦之曲繚繞,他鬆開握著墜飾的另一隻手,伸至啞者身後,輕貼背部,透進自己的魔力,以最直接的方式確認啞者體內的魔力存量。

一般而言,這過於直白而具刺探意味的行為會被解讀為窺伺與不懷好意,多半會引來強烈的反抗與敵意。

他沒由來地相信啞巴不會跟他計較。

他是總算想主動為人做些什麼,也是直到至此終於深刻地認知到自己在相處與應對技能上的貧弱。
他不擅長,不會。

——但他不會認輸。

這是他現在所能給予的所有支援。
mimimimi0124:

小龍身上散發著能夠承受的自信,但此刻又有什麼事物是能眼見為憑的呢?

倘若說出來,他人不一定會因而感到衝擊。
但倘若不先預設有同樣的傷害,他必後悔一輩子。

凌亂的臉龐上寫盡猶豫,而後才以那顫抖又不如以往俐落的字跡,試圖平穩的將必然告知的話語寫下。

他選擇慢慢地予以真實,可以的話,甚至不要把未確認過的衝擊交予對方。

『 您方才問我,為什麼哭。 』

『 小龍,因為我直至今日才想起來。 』
『 他們都是幻覺。 』
Cecil0819:

他感覺到來自背部的刺探,但正如小鬼頭所料,此刻的他不僅僅是沒有力氣介意,甚至是必須讓對方知道自己的情況。

觸碰,試探,讓你能清晰的感知到乾涸的軀體正於瀕臨死亡邊緣被你所灌注的魔力緊緊繫著,像是因漫長歲月的徒勞無功致使幾近被放棄的本能疲乏,連帶拖垮全身,此刻才總算是獲得補償。

長時間的摧殘,也讓復原力變得比一般人還來得無力。

疲憊的姿態倚靠於此一小段時間,久違的平靜與舒緩緩解了一絲虛弱,他死撐著睏倦的意識,試圖從腰間拿出紙筆,靠在自己的大腿上,心想賽西爾真的會一句不嘴的讓他倚著?搞不好這裡才是夢。
都是夢的話就好了。每當他這麼想的時候,腦子就會有一陣劇烈的疼痛。

『 賽西 』脆弱而散亂的文字沒能把對方的名字完整寫好,他又小心翼翼的抽啼了一下來自鼻腔的滾聲,一手持續緊握著什麼,與懸在外頭的木雕飾品。
她那雙過於幽黑的眼睛隨著文字挪動,一筆一劃地將內容納入眼底,小龍保持著禮儀,在對方撰寫完最後一個標點前,始終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幻覺」一詞印入她腦海,小龍牢牢盯著它許久,復又抬眼看向歐索魯。

這個人不會拿這種事與她開玩笑,也不會選在這種場合。

她依舊鎮定,甚至從容不迫。

可她確實相信對方不會欺騙她。

沈默已經維持太久了,在其中一方無法發聲的情況下,這樣膠著的場面只能由另一人打破。

於是她終於開口:

「啊,你一定是太累了。」
小龍輕輕地將對方手中的紙拽了出來,替換上她緊握已久的茶杯——很可惜,她並非什麼魔法師,裡頭冷澀依舊。

「這裡條件不好,你將就一點。」

「你餓了嗎?我讓外頭的人備餐,但可能比不上苦萊斯吉的手藝。」

視線來到對方攥緊的左手,一枚形狀熟悉的項墜纏在繩子另一頭,小龍頃刻間認出了它。

是「小啄木鳥」身上的配飾。

意識到這點後,幾乎是更鞏固了她自身對現況的猜想,小龍伸手按在了歐索魯肩上,如同對待一個傷患般輕聲細語。

「你需要睡一覺,然後,再告訴我具體發生了什麼。」

「我會幫你。」
獨行者-歐索魯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mimimimi0124:

他無法斷定小龍此刻是什麼心情或想法,她說他該先睡一會,或許他真該這麼做。

而他這才依稀想起自己似乎在早些時候曾失去意識。

他很虛弱是事實,人要睡飽、要吃好,苦萊斯吉不在這,沒有人能──

觸動情緒的開關簡單而複雜,被按著肩膀的人低頭,將手中的物品以單手緊捧住,靠在額前,止不住滾燙的淚水滑落,顯示著無處可去的壓抑,但渾然才想起,他本就是個啞巴,沒有半次痛苦的時候能夠哭出點聲。

他哭累了,他或許真的該好好睡一覺。說不定醒來之後,這一切才是一場夢。

他緩緩將顯然除了法斯提斯的墜飾之外還握著其他物品的手放下,順勢拭去眼角的濕氣,喝了點水後,將杯子放在矮小破舊的床頭櫃邊,才點了點頭,回應小龍所說的最後一句話後,靜靜地將後腦勺向後陷入了枕。

小龍說,她會幫他。
(F5
𓆰 賽西爾
6 months ago
怎麼會枯竭成這樣?

他看過啞者驅動魔力的樣子,親眼見識這副身體能夠呼喚大量歌粒子共鳴的魔法。
究竟是使用了什麼程度的術法,才會讓能夠具備魔法天賦的人違逆常識,就如有意般地去突破為保護身體而存在的本能機制,催動能夠驅使的所有力量,不惜壓榨自己、傷及根基,直到這樣的突破也成了無意識的常態?

「都缺乏魔力缺到這種程度了,還限縮傳輸速度是想死嗎?」

忘了幾秒前他還在感嘆驚訝於他的魔力被毫無預警抽取而去,他擰著眉心,以口吸了幾口氣才憤憤呼出不知是單純習慣的稱呼還是混雜著不滿與焦躁的一句評價。

「臭啞巴。」

「接好,好好轉化。」
𓆰 賽西爾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還在轉動的符文盡責的將他的魔力編織為具有治癒意義的魔法,消耗部分能量,治療卻不是啞者現在最需要的。
魔力流經運轉的法陣,異常的流速讓陣紋光芒黯淡,高階治癒陣的功能原不在此,作為暫時溝通他與啞者體內魔力流動的通道,還勉強可行。

或許之後該認真研發能夠將他的魔力以最小消耗方式與人共享的陣型。

他跪到自己腿上,消耗大量魔力會有短時間的虛弱。這點啞巴不可能不知道。
而即使如此,啞者還是選擇把自身的魔力耗乾到這種逼近危險的等級,到底是經歷什麼他無法想像的事態,才會選擇以如此絕望而不計後果的方式損耗自我,將一切更往無以挽回的毀滅推去?

……不會無以挽回。

他倏地強行擰斷思緒。
𓆰 賽西爾
6 months ago
他的視線掠過啞巴頭側,向下望著握著筆的手靠在紙面上,筆尖顫抖。
右手。

某種異樣的違和感在思路底層爬竄,他一時找不到源頭。
低垂的視線於兩人的相對位置下有些受阻,他在啞者兩手間檢視,倒是注意到另一掌中似乎握著什麼,手臂外垂下他不曾見過的木墜。

紙上是他的名字,字母在還未完成前就被鼻音中斷。

明顯的脆弱訊號崩毀他腦中誰會永遠立於前方,總是堅不可摧的想像。
經驗之中未有可以處理的相對策略,他一時手足無措,不知道什麼樣的話語才是此時最正確的、最能讓人感到安全放鬆與釋然的咒語,張開了嘴幾度開闔變化,無法立刻發出聲音。

「……我在。」
她見過許多人流淚或嚎啕,那些失去親人、摯愛、摯友與棲身之所的人們,或者因疼痛而悲鳴的傷患。那於戰亂而言,不過是最尋常的風景。

那些被她奪走孩子的父母,與被迫分離的稚子,無數次地在腿邊哭求,卻從來沒有動搖過偽龍的鐵石心腸。

小龍無法同理他人的情感。

滑落的淚水幾乎要連成一線,那感覺就像有人在歐索魯的眼角開了道口子,才令他無法止住眼淚。

他為什麼會那麼難過?

她猶記得這個人以往的面貌,時而嚴肅,時而表露各種笑意,無奈的、帶痞氣的、溫和的⋯⋯從來不曾如此刻一般。
對方應要求躺在了枕上,小龍看了看他身上的披肩,最終沒選擇替他解開。

她拿出了一方手帕,緩緩地按上了對方的眼角,一點一點地擦去淚跡。手帕上繡著複雜的金色紋路,落在眼中勾起了某些回憶。

「真巧。我在很久以前,也是拿了這條手帕給苦萊斯吉包紮的。」她自己也差點要忘記這件事了,前不久對方才將它還了回來,還順帶附上一塊鹹派。

後來她把東西全部拿給侍女處理了,這種生活上的瑣碎小事她從不關心,沒想到兜兜轉轉又回到了她身上。

也有可能這只是同款式的另一條,但眼下已經不重要了。
「我似乎沒有說過『百靈鳥』的由來⋯⋯其實並沒有什麼深意,當時聽說森林裡有罕見的『百靈鳥』,所以才一個人到了森林裡。沒想到鳥沒抓到,倒是撿回了一個人。」她替躺著的人擦乾了面頰,兀自絮叨著過往。

那語氣毫無起伏又低緩,就像條伏流的河。

「老實說,以此來要脅人情實在有點狡猾,畢竟倘若情況有點不對,我那時是不會救他的。」

「但現在好了,反而是我欠下一大筆人情債。」她拉起疊在床腳處的被褥,抖開後小心地嗅聞,在確定沒有奇怪的氣味後,覆在對方胸口以下。

「我是不是沒有對你們說過感謝?上次⋯⋯情況比較緊急,我沒能好好和你們說,但我很喜歡『那首歌』。」

「雖然我不是什麼小蜥蜴。」
她並非本來就那麼多話,只不過是覺得,這個人此時或許難以入眠。

一如她小時候,總不甘願乖乖闔上眼睛,於是她那大塊頭的父親便會守在她身邊,從年歲的長河裡網出一個個故事,然後告訴她:

「我就在這裡,哪裡也不去,危險也進不來。」
Cecil0819:

上一刻還在想著「怎麼不嘴人」的人,此刻被喊了句臭啞巴,還被孩子的臭臉訓話。

明明重逢之時的對戰,他才暗自譴責過對方使用魔力的方式魯莽——他當時……甚至並未意識到自己才是魯莽之人。

這個情況究竟多久了?他知道。

他很清楚。

於是當一切都揭曉,他又用了多少力氣察覺身邊還有人,用多大的心思去體會一個如此簡單卻難以掌握的詞。

他在……他在。

鼻酸致使他下意識深吸了一口氣,試著把那紊亂的情緒撫平,試圖讓流入體內的魔力用最不浪費的程度吸收。他知道他還是好累,他知道他沒辦法很快就恢復狀態,他知道賽西爾其實並不是會棄啞巴於不顧的人,他知道他是個善良的孩子。

啊、你見到那老傢伙了嗎?
『 這裡,是哪? 』

不平穩的筆尖輕輕地寫下文字輪廓,魔力時而穩穩的流入,時而因恍惚微微有流速上的落差。他是第一次從一個人身上汲取大量的魔力,但賽西爾並未抗拒此事,原先佔據心思局部的愧疚便因對方的主動而煙消雲散,垂著髮,神情依舊疲憊而無神,但毫無防備的倚著承接他的手臂或肩頭。
mimimimi0124:

話語像是進了歐索魯的耳裡,又像是什麼都沒有進去,他微微暗眸,隨後閉上眼。

他勢必是沒辦法回話,但他只能相信小龍不會因為自己沒什麼實質回饋而感到難過。

他喜歡聽故事,他作為傾聽者的時間永遠比闡述自身的時間還來得長。他習慣了,應該也並未因此感到惋惜過。

百靈鳥的由來他當然知道,而且,他其實知道他為什麼會知道
被褥裹住溫度,他轉身側躺,手握著、捧著。他的雙眼不再視著外頭,在內心默念著「太好了,法斯提斯,你寫的歌小龍很喜歡」,一邊在混亂的腦子裡思考那這究竟是法斯提斯寫的,還是我寫的?

唯有一點明確,若是法斯提斯,他肯定會那麼寫。

誰若能在這就好,誰若又能哪也不去也挺好。他由衷希望,危險或危害不曾出現過。

他在言語的寬恕之下短暫卸下不安,規律起伏微弱,浮沉,他太久沒能平穩的入睡,糟糕的睡眠品質對於一個已經強制自己清醒太久的人來說,也得來不易。
𓆰 賽西爾
6 months ago
歌聲漸息,無風的樹林裡回歸沉靜。
啞者與他交談時多半使用傳音魔法,即使是以紙筆傳達意念,大多也能見到那討厭的笑意抹在留著鬍渣的嘴角,為無聲的文字傳達情緒與揚抑。

他靜靜讀著那行字寂聲片刻。
正是在啞者停止書寫,他也停止說話的時刻,他才意識到他時常掛在嘴上,卻從未認真覺察其意義的「啞巴」兩個字。

很安靜。

他現在看不見啞者的表情。

所以抽泣聲變得無可忽視。
𓆰 賽西爾
6 months ago
「森林。」

他猶豫了一會,在他的認知中這個答案實在是過於直白,不管是特意詢問或回答都多餘而異樣,又補充。

「拜曼守望與銀鍛谷交界,北側林地。」

今夕何夕。
所在何處。
你我何人。

熟悉的問句重合既視感,型態各異而沉默的靈魂向他發問。
那些該被袪除的魂魄遊蕩過久,藉由他的除靈法陣終於取得足夠的能量得以凝聚意識,找回跟世界的一點接點。

你已徘徊多遠。

他站在陣前,看著與己無關的靈體消逝,迴避傾聽,沒有一次回應祂們,沒有道別。

不需要有更多相似點了,幸好啞巴還記得自己是誰。
𓆰 賽西爾
6 months ago
他收回掌間刺探的魔力,碰著他人的掌心觸感溫熱,鮮活而屬於生者。
不至於讓他錯置兩方,也幸虧不至於讓他需要費力去分辨。

什麼人的精神與性命確實繫於自己手中的踏實,帶來某種程度的安心感。
他如想起什麼那般驚惶抬首張望,陽光自新覆綠意的針葉樹梢穿落。
幸好,還是上午,還有餘裕。
入夜後的林中風險不可計,幸運的是他暫時無須擔心這樣的緊迫。

他最近在森林裡實在遭遇太多。
𓆰 賽西爾
6 months ago
最好的作法是什麼都別做。
好好吃飯、好好休息,維持正常作息或是乾脆長時間陷入沉眠,休養幾個月。
時間,這人人皆有、人人皆妄想掌握、人人皆無法違逆的,最珍貴的魔法素材會發揮效力,撫平一切。

除了給予這點魔力,他什麼忙也幫不上。

沉重的鼻息很近,泣音滾在清朗又孤寂的春季林中。

所以他決定傾聽。
即使他不明白。
即使對方是無法言語的人。

這是少數不以自己的意志判斷為先的時刻,他想聽聽身邊的人需要什麼。

無論是那是就此睡去,奮力起身,還是待在這裡。

告訴我。
筆直的聲線一階階地下墜,直至感覺到床上的人呼吸愈漸平穩,小龍才停下了嘴邊輸出的話語。

她將掌心虛懸在歐索魯面前,感受微弱的呼氣一縷縷打上手心,就這麼維持了好長一段時間。

側臥的男人握著手中的事物,閉目無聲,如信者祈禱般牢牢抓緊。小龍無從得知他究竟「祈禱」了什麼,也不明白所謂的「幻覺」一詞從何而來。

她身邊淨是一些陰險詭詐或強大到令人髮指的傢伙,是以,除了她那位暫時遭遇了點麻煩的父親之外,從來沒有人需要她擔憂。

沒什麼事是解決不了的。
小龍如此深信。

靜靜等待眼前憔悴的男人陷入深眠,小龍細細端詳了他消瘦的面頰,輕輕呼喚了一聲:

「歐索魯。」
那聲音極小,幾乎不比風聲更大。

對方沒有應答,也不可能應答。

這像是個信號,小龍又靜待了許久,隨後伸手探向了對方緊握的手心,以指尖慢慢地、輕輕地,勾出了裡頭的東西。
獨行者-歐索魯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Cecil0819: 銀鍛谷……還有一大段距離。

明確接收所在位置的歐索魯愣怔半晌,內心油然而生一股無奈與想繼續移動的焦慮。

冷靜,好好想想,賽西爾在這裡。如果把事情解釋給他聽,他不確定對方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永遠行動大於告知的啞者,這次並未提前行動,而是將滿腦子的思緒寫下來,寫給此刻能夠明白與接收的人得知。

『 我必須去北方。 』歐索魯的筆觸有些倉促,而他此刻總算提起臉龐,用那雙如林如木的視線看著賽西爾的葉綠。

至少先簡短提及自身目的地,至於賽西爾想問什麼,他會回答。
獨行者-歐索魯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mimimimi0124:

你在勾出物品時察覺到,人在睡得安穩時,手握得並不緊實,只要輕輕一扳便能看見掌心中間的物體。
那或許是你所熟悉的色調,但一時之間是否將之聯繫,又取決於誰

以上資訊角色是否能聯想皆可自行決定。
(F5
鬆開的掌心裡藏著另外兩件事物,湖水藍與淺色的白、剝落而分明的稜角。與那枚木質掛墜一樣,繫在了繩索上。

倘若只是單獨看見其中一枚碎片,小龍或許什麼也不會去想。但「它們」與法斯提斯的項墜擱在了一塊,那一切便明朗了起來。

賽堤克斯剝落的棘角也被她隨身攜帶著,打了個洞,繫在了頸子——小龍很清楚,這代表了什麼。

但不應該的。

她前不久才見過他們,甚至與每個人都說了話。

壓迫胸口的窒息愈發暴漲,小龍回過神,恍然發覺自己竟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她提起了那三件事物,將因緊握而交纏在一塊的繩索梳理分明。小龍拾起倒三角的掛墜,放在了掌心最左。
法斯提斯。

然後是淺白色的,隱約滲著龍族氣息的碎片——她曾覬覦的寶貝——放在了掛墜的右邊。

苦萊斯吉。

最後,是曾撥動著,流瀉出那首「萊恩之歌」的湖藍——放在了最右側。

瑪隆尼爾斯。

她在一瞬間寒毛倒豎,並排的三件事物躺在手心裡,一個念頭開始衝擊了她引以為傲的直覺。

「⋯⋯」
「抱歉,就借我一會。」唯恐驚擾,小龍湊近了歐索魯耳畔,以氣音說道。

她果斷起身推開房門,邁大步走在了酒館陰暗的廊道,侍女見她出來緊隨其後。

「熱水、熱茶、好入口的食物,他醒來前不要打擾。」小龍提著裙襬下樓,簡潔地吩咐一切。

儘管皮囊底下驚濤駭浪,但那張臉孔依然不動如山。她推開了酒館大門來到屋外,兩頭蹲坐的地龍隨動靜而抬首,機警地起身上前。

不願浪費一點時間,她撫摸著兩頭地龍的腦袋,低聲窸窣說了什麼,一面將手裡的事物湊近牠們鼻前。

地龍噴吐的熱氣打在手心,「左邊」嗅聞著木質掛墜,小小的瞳孔擴張又收縮;「右邊」反覆確認著氣味,卻只想朝酒館裡探索。

小龍勒住了牠們,眼底晦暗不明。

折返的路途被她走得漫長,粗糙打磨過的碎片依舊鋒利,小龍以指腹在上頭摩挲,她開始回憶過往,帶著紛亂思緒與滿腹疑問回到了房內。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熟睡的人,以全新的角度審視著,另一手緩緩接近了對方脖頸。

他一定還隱瞞了什麼。

局勢脫離掌控,這令她想抓住些什麼來緩解,可最後,她選擇收回了手,只是這麼佇立著。
𓆰 賽西爾
6 months ago
一如回應他的心念,啞者繼續書寫自己的目標。

必須,這是個具備強制性的詞。
可能代表某種迫切,或不得不的違反意願,或明確深知自己糟糕的處境,卻比起顧及自身,更害怕憂慮他人會以「顧及自身」為由,要人強制休息、禁止移動——讓人真正受困於此,違逆本心。

他什麼都還沒開口,首先被覆蓋上這一層懇切強硬,不知是否為哀號的聲明,不知道從哪裡發出來的泣訴,他現在反倒不確定自己原本是不是真的打算阻止。

北方。

冬季他們相遇時,他們說冬天過後會朝北方移動。
時節由冬入春,他在大陸北面幾處探訪採集素材,最終到達黑堡,與幾年未見的老師同住兩週,回程中途還又發生了些事……

如今他在短短期間內二度北上,啞者又提及向北,是跟他一樣因故再度啟程,還是根本還沒到達?發生什麼耽擱了?
𓆰 賽西爾
6 months ago
漫漫冬雪,那日雪片冷冷落下,碰在他的指間消散。他見到啞者與他的同伴為戰爭災民煮食,以暖熱炊煙攬住還在溫熱跳動的心。
他還記得他們約好等他們返程,他要再去與白髮的廚師討碗熱湯。

想想他一個人的旅途雖然如隨意穿行、路線曲折,但總歸還是隱隱朝北而上;啞者他們沿途撫慰流離失所的民眾,可能演奏、可能分送食物,花的時間也不比他少,也算合理。
𓆰 賽西爾
6 months ago
爬竄的異樣感回來,這次他扼住了違和的源頭——冬日他目睹啞者的異狀,最後還是放心離開,是因為啞者和他不同、和他老師不同,啞者有他的徒弟相伴,一起前行。

如若真與人同行,即使啞者的狀態再怎麼糟糕,同伴也會在身邊互相照顧提醒才對。
怎麼可能放任啞巴如同那些遊蕩許久、喪失自我而不願離世的遊魂一般,在被他喚住時還恍惚呆愣,茫然問他一句:這裡是哪?

他將視線提起,蹙著眉對上啞者的目光。

「苦萊斯吉呢?你們走散了?」
獨行者-歐索魯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mimimimi0124:
他以為當他清醒時,同樣的夢境不會繼續蠶食他的意識。

然而同一首歌還在播送,像跳針般的反覆強調著他已經想起的詞句。

那首每每讓他驚醒的歌總繞著火、冰、蝴蝶繞轉,歐索魯全身一顫,猛然睜大眼倒抽一口氣,手緊握住時卻抓不住該有的實物。

他的額間冒出了一層薄汗,吐息聲顫抖,視覺於幾秒平息之後緩緩帶上了杵在原地,手拿著上一刻所尋之物的小龍,呼吸這才漸漸平緩。

……

啞巴並不是用欲言又止,但他此刻的神情告示著這樣的情境。他緩緩將自己側躺的身姿推起,一手撐著床面,凝視著小龍深色的眼眸。

她或許已經察覺了。

這是他第一個自腦中浮現的想法,並未氣憤或是不滿對方擅自拾走手邊的物品。若真要怪罪,那就是他從來就不該陷入沉睡。
獨行者-歐索魯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Cecil0819:
即便魔力持續輸送,他仍感到昏昏欲睡。但此刻目光聚焦,深埋於內心的恐懼被彰顯至瞳孔的縮放。

他睜大眼看著擰眉的賽西爾,只是這麼看著,意識心裡頭抗拒,抗拒說出任何能夠框定事實的詞句──

瑪爾,你是想告訴我,不能再這麼逃避下去了嗎?

異色垂眸望著紙面,將混亂又疲憊的思緒整頓,數十餘秒感受著胸口的躁動,思考著揭示什麼對於身旁的人來說傷害最小、痛得最短。

他相信瑪爾不會要他做些徒勞無功的事情,即便對他說了那句話的瑪爾也可能僅僅是自己的妄想。

拜託,這得有意義。

他知道淚水快要潰堤,於是雙掌掩著面容,須臾,才將虛弱的字跡書寫在凝視已久的紙面上。

『 我們 走散了 』
『 走散 很久很久了 』
『 我得去北方,但我不確定自己究竟能否撐到那,賽西爾 』
𓆰 賽西爾
6 months ago
捂臉,走散,很久。
儘管再怎麼不會體察人心,他也能知道絕不會僅是走散,肯定還發生過什麼。
普通的分離失散,不會是這種壓抑崩潰的前兆反應。

落筆的字跡輕柔,用字疏淡,彷彿多用些力氣就要剜進自己的血肉之中,所以不敢再多加施力,又或是那持筆的手臂早已沒剩多少氣力。

他以淡淡的審視目光從筆尖、勾著筆身的手指一路而上,手腕、臂肌、手肘、肩部,至透著虛頹靡萎氣息的軀體,到啞者垂下的睫稍,燃起一股不明所以的無名怒火,自己都分不清楚是針對誰的遷怒。

狀況很糟。
𓆰 賽西爾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苦萊斯吉應該要在這。

他應該要在這。

應該要在重要的人身邊。

他冬季時就不該離開。

如果他沒有在生命之索即將燃斷的前一瞬間恰巧及時在場——

沒有回音,不看不顧,只是逃避面對,親手揮去還能把握的一切。

直至隨時都要消逝的不安氣味,在魔力灌注下漸漸褪去,他才注意到後知後覺的恐懼。

他不會放著啞巴這個樣子,再去見老師。
𓆰 賽西爾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無關有沒有臉面對老師的問題,而如此單純地只是他必須要在這

「不是說了我在嗎。」

平淡的語句沒有增加強調意味,並非強制要人接受,平常如陳述事實。
不是為了回應誰話語底端的絕望與幾不可察的求助,表達自己的狀態與思緒,以態度表明「很快也會離去、讓啞者變回一個人」從一開始就不在預計採取的可能行動之中。

「你撐不撐得到我說了算。」

「所以首先,得要確認你站得起來。」
與前些片刻幾乎相同的冰涼視線再度落在人的身上,不帶一點溫柔通融,只要哪項體徵反應未達標準,就要無情落下不可違逆的決斷。

「告訴我,你要去北方,哪裡?」
Cecil0819:
他原本預設賽西爾還有別的事情得忙,預設只是接收一個短暫的關懷,剩下他得靠自己努力撐到最後。

所以當他聽說了,他會在、他會問要去北方何處、他會說出好比「我會在這讓你有辦法撐下去」的時候,他愣住了。

他不自覺深吸了一口氣,在紙上寫下了他要前往的地點後,一手撐著地面迅速起身,卻搖搖欲墜伸手撐住目前與自己距離最近的人避免摔落。

他仍緊緊握著那疊紙,緊緊握著三角形飾品與何物,因此抽不出自己的另一隻手按住暈眩的腦門,茫然的望著忽明忽暗的視野。
從他人身上汲取的魔力一度被噬得倉促,顯示即便是多走一步路都對於好不容易被灌注能量才得以恢復意識的人是一件極度困難的事。

他覺得他相比魔力注入之前好多了,所以他以為自己肯定走得穩。

若能睜開眼,他又怎麼可能有心情逗留於此?
克里斯.都.賽居爾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屠戮灣│酒館】

 「哎呀?」

銀眸因驚訝而瞪大,他不過剛走到酒館想推開門,怎麼就見著一個人倒在眼前了?是我害的嗎?還是新的詐騙手法?

 跌倒在地,這可以說是雨果再熟悉不過的景象了。
並不是說煉金術士時常暈倒或醉倒,只是他比常人更容易穩不住身子、只是他的肉體跟不太上腦袋、只是長年缺乏單邊視野的結果……他就是容易跌倒,這又怎麼了嗎?
克里斯.都.賽居爾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些許是同病相憐的而起的憐憫,青年沒有選擇逕自跨過橫躺在門口的人體,而是伸出指尖空書著簡單的咒文。筆畫落完,彈指,簡單的飄浮咒語甚至不需要咒語;輕輕鬆鬆將自己沒法子處理的成年人給抬至半空,現在他身邊沒跟著可靠的騎士小姐,只能倚靠魔法了。

青年彎著腰,想湊近身子想看看到底這個倒楣鬼是誰:「您好?沒事嗎?需不需要喝個藥水什──噢!」

儘管看起來有些憔悴,但能見到故人總是愉快的,笑意輕易染上了獨眼研究者的嘴角。

「小歐索魯,你在這做什麼?難道是來替我慶生的?」

他的話音宛若裹上蜜衣,既輕柔又溫潤。
Segur:
溫和平潤的語調隱隱於混沌意識裡傳來,腦門那股劇烈的疼痛才接續著將他真實喚醒,卻也沒能讓他完全睜開眼。

疲憊早已拖垮了全身最後一絲讓人站穩的力氣,歐索魯記得這聲線,久違的、輕快的、散漫卻又真誠。

……雨果?

他記得在那悠久記憶裏頭特別的曲子,準確來說是聲線。會喊他小歐索魯的這輩子大概只有兩個人,一個是漆黑的煙,一個是粉紫的雨果。

慶生,他從來都不習慣慶生,但卻不知道為什麼,總有人記得。

而總是會替自己記得的那群人此刻也不在這。

啞著看上去毫無反應,垂著眼簾用幾乎快要消逝的綠棕色調,望著雨果,又像是不知究竟望著何處。長髮凌亂的遮蓋住他的大半張無神無思的面容,雙眼又隨著他所延續的沉默逐漸闔上。

……我好像輕飄飄的,難不成我是死了嗎?
「小歐索魯原本是想在路上睡覺嗎?這也算是一種傾聽大地之聲?」
見對方沒有說話,雨果便自顧自地延續了話題:「太久沒收到信,我還以為你是不是被抓去哪裡的監獄裡了。」

他還正愁著旅途中沒人可以和他一同慶祝明天的生日,這下不只有人陪還能一起唱生日歌了、嗯、唱歌?

他親愛的友人是隻被剪舌的歌唱小鳥,他怎麼就忘了?

「瞧我忘的,你需要紙筆。」帶著些許歉意的表情出現在他的臉龐;可雨果並沒有選擇解除飄浮魔法或是遞出紙筆。伸手拉著啞者的斗篷一角就準備往酒館裡走去,輕鬆地彷彿牽著一具人體氣球,那頭深色長髮甚至同樣在半空中飄浮。
「小歐索魯你聽我說哦,其實明天就是我的生日⋯⋯」他推開酒館的雙開門,很快就挑了張座位走去,回眸瞧見那幾乎已經完全閉上的異色雙眸。

「所以我要請你吃蛋糕哦,過來這邊──嗯!」

又一聲響指,他終於把失魂落魄大娃娃放回了座位上。
每當她自旁人手中不問自取時,在之後,總會迎來一陣激烈的爭奪或是叫囂怒罵。然而理應出現的反應並未如期出現,這令她見對方轉醒後挪開的那隻手白費了點工夫。

她竟與那雙異色的眼瞳陷入無聲對視,床頭的櫃上被水盆、茶壺與湯碗擠得滿滿當當,像三名無聲的看客,就連熱氣蒸騰的白煙也繞不進他們之間。

小龍將三枚事物拉回了眼皮子底下,就在對方眼前,以拇指撥弄起了那些碎片與掛墜,像在忖度著它們背後深埋的不可告人。

已然有底的問題無須再詢問,可有些事,得不到確切的解答便只會始終懸在那裡。

是以,她終於率先打破了沈默。

「他們現在,在哪裡?」

「請不要嘗試欺瞞或愚弄我。」儘管她至今只相信自己的所見與所聞。

小龍舉起了手中事物,接著驟然鬆開手——繩索依然被她緊緊牢握,只餘三枚各異的物件在半空中晃蕩。
Segur:

他連「睡在路上對吟遊詩人可說是件稀鬆平常的事情」這句玩笑話都稀有的沒能夠自腦中浮現,鬆散的接收著一些關鍵字。

信、監獄、生日、蛋糕──上一刻我還飄著,此時我已經回到了座位上。所以這些肯定是夢吧?我該怎麼醒來?當我睜開眼的時候,苦萊斯吉應當喊他起來吃頓早餐──

也沒有了吧,嚴格來說,這麼長一段時間,根本都是我自己煮的。

所以,為什麼雨果在這?

歐索魯的意思反覆於虛實之間拉扯,仍如泥沼,卻像是強制被注入了一點水源,趁著還能攪動的時候使盡的拌起那連轉個半圈都好吃力的棍子。店員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但仍時刻注意著入座的兩人有什麼需要。
mimimimi0124:
三個陌生而熟悉的墜飾經擺盪需於後受地心引力拉扯,垂停映照於那雙異色的瞳孔之中。他熟悉,是基於他知道那些是他珍視者之物,他陌生,則是因他幾乎沒什麼機會正眼好好看著那些飾物。

無論怎麼隱瞞都瞞不過小龍的,他或許知道。

床邊的啞者在短暫昏睡後稍微有多些體力,他伸出虛弱的手,拿起了床邊的紙與筆,盤膝而坐,讓靠在腿上的紙張再次發出不如以往迅速的沙沙聲響。

而後,他抬頭看著質問的小龍,僅抽出那張紙寫好文字的紙,要人端著好好閱讀。

『 他們在北方,小龍。 』
『 在他們消失之前,他們要我去北方。 』
克里斯.都.賽居爾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研究者的銀眸將友人不尋常的模樣全映入了眼裡,然而他依然自我;絲毫不在意人的恍惚狀態,提著自己的衣袍同樣入座。

「這是我從同盟的騎士那裡聽說的哦,這裡的巧克力蛋糕非常特別,所以我才在回程特地繞過來品嚐的,啊!我記得小歐索魯也喜歡巧克力、對吧?」

他甚至還替人拿出了自己慣用的紙筆擺放在桌上,淺淺地笑意掛在唇邊。

「上次和小塞居爾經過的時侯,我有看到你們的表演哦⋯⋯想想既然通信了這麼久,還從沒見過其他人真奇怪,對了對了、你覺得我想在長橋養隻大蜥蜴有沒有可能?雖然要在城鎮養隻龍還是太顯眼了點。」閒話家常了幾句,他這才招手請了店員過來準備點餐。

你們現在還在一塊嗎?

有意或是無意,但他確實是直到現在才真正直視著自己的友人。
「不曉得要多大塊的蛋糕才夠所有人分。」
「消失。」她將那個詞唸了出來。

一個人去了某個地方,稱之為「離開」。而所謂的「消失」,泛指一切不在預期中,且不曾留下任何痕跡的不知所蹤。

這正好佐證了歐索魯睡前寫下的那個詞彙。

小龍忽然扔開了那張紙,她扯過男人披肩的前襟,將對方猛然拉近自己面前。

爾後,與粗暴舉止不符地,冷靜地說道:

「一五六一年,我十五歲,且剛繼承了我父的一切。同年,我撿到了苦萊斯吉。」

「一五六四年秋,我十八歲,仗著苦萊斯吉欠下的人情,讓四名吟遊詩人替我的復仇頌唱。」

「同年,我又遇見了他們。以賽萬提斯的故事交換熱茶,那只茶杯在返程時摔得粉碎,我的僕役因此劃傷了手。後來,我親眼見證、親耳聆聽他們歌唱。『黑堡』盯上了我,那首歌確確實實於北境蔓延。」
「一五六五年,我的侍女背叛了我,在我即將殺死她的那刻,替我歌唱的小鳥們壞了我的計畫。法斯提斯替我修復了座駕,甚至可能又做了什麼,讓『左邊』對他念念不忘。」

她逐條陳述記憶裡的一切,話語如沾水的布料,漸漸被情緒浸透。

「現在你告訴我,這些都是『幻覺』。你說,我是不是應該爽快地接受這一切?」

她被愚弄了嗎?

意識到這一點,令她無端被陌生的情緒主宰,並渾然忘卻曾經的好感與承諾。

手心傳來一陣陣刺痛,小龍雙手握得太緊,擱在之中的碎片就那麼刺在掌心,迫使她不得不鬆開了手。
𓆰 賽西爾
6 months ago
焦急的人受到心中的渴望驅動,起身倉促直接又稱得上莽撞,固執以為乾涸已久的大地只要些許泉露就能立刻恢復如初。
急切無法混亂術師的判斷,回傳的體端感受告知他一切,他抬首望著搭在肩上的人,感知由己而出的紊流,清楚啞者或許自身都無法察覺或下意識不去思考的不穩。

啞者起身,倒映在草綠瞳底的身影僅有搖晃虛弱的一人。

正因只有一人,所以那就是他唯一需要傾注關注考慮的所有。
𓆰 賽西爾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連接兩者的泉流挹入法陣,灌入啞者體內,修補所能觸及的損傷與疲倦,疲乏已經反覆摩擦太深太久,他的魔力即使足以讓人站起,要人能立刻就此前行卻還不足夠。

光是離開森林,這段路已然過於漫長。

高階治癒法陣無法移動,一旦走出這個範圍,啞者將無法再從他這裡接收到治癒的能量,更別說將其拆解,以他的魔力循環自身。

即使把他現在身上的全部魔力一點不剩地灌給啞巴——不行,啞巴站都站不穩,旅途中風險不明,若是遭遇什麼危險,若連他都失去自立能力,無法保證啞巴的安全。

所以至少要讓啞巴在他的陣裡再留久一點。
𓆰 賽西爾
6 months ago
他沉下臉色,坐在原地,手腕繞轉轉為抓握,不管會不會收到抗議的神色,扯著啞巴示意再度坐下。

「對於魔法,當下的精神力比身體狀態重要。」短短一句過分明確地表達聽眾狀態不佳的直白判斷,又直接道出對於聽者內心所想的刺探,他不留情面。
「我不會強制要你什麼都別管,只准休息。」

「交代你的魔力都去哪了,之前攏在你身上的薄霧又是怎麼回事。」

「避免接下來的路途還有意外,以你的情況而言,這段路不會太快,我不能在資訊不足的情況下做出判斷。」

時間、金錢、體力、精力。這些是旅行的必要條件,在開始漫長旅途中必定需要提前預估,並時時對當前狀態進行評估調整。

——他是個輔助。

啞巴沒有足夠的心力思考,那就由他來。

「你必須告訴我。」

「然後相信我。」
mimimimi0124:
扯著衣襟的力道真實而猛烈的把歐索魯的雙眼也給扯近並睜大,他半啟著唇,一度在胸口躁動的心跳聲佔據了短暫停止思考的思緒,反覆播送著。

是我自以為是的將我所認定的真實呈現給周遭的人。
是我不該覺得這會一如往常下去。
是我導致的幻覺。
是我──

眼角的溼熱迅速的從凹陷的臉龐劃下,他並未表現激動,而如死透般的用沾滿水氣的眼眶,直直看著將掌心再度甩開的少女。

沒有人需要接受這一切,且沒有人有必要予以信任。

他明白小龍此刻的感受,誰又有辦法爽快的接受?至少當年的他並沒有辦到這件事,於是才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指尖再怎麼無力都必須把接下來的文字好好傳達,再怎麼無力,都不能讓其他人承擔這份遺憾。

幻覺跟問題都出自他,所以要由他來收拾殘局。
獨行者-歐索魯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 小龍,我願意在我意識清楚的情況下告訴妳我所知的一切,當然前提是妳還願去聽這故事 』

他不確定自己的字句還能否被人看進眼裡。而即便如此,他仍低頭寫起了字。

『 若妳認為這是一種背信 』
『 妳大可讓我付出代價 』

『 但那些 對我而言都是真實。 』
|銀鍛谷北境|市區|1565年春初

  市民們不時都會瞥一眼街上的這群人。
  他們本該低調的白斗篷、在本該是同盟屬地的銀鍛谷、本該是稀鬆平常的存在,可在市民眼中彷彿閃著刺眼的光。

  他們正是近期人人傳頌的醫院騎士,剛從圓桌廳南下巡迴各鎮準備接送志願者前往鷹谷的樣子。

  黃、黑、紅、白,隊列裡皆是來自兩邊陣營的人,領頭的是穿著帝國軍裝的長髮中年男人和另一位少女。
⁤⛨⁤|里優維嘉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維陶塔斯團長!有個人倒在後頭了!」其中一個年老的白衣騎士對著領隊喝道。

小不點百無聊賴地看了眼後頭,嗯,我們剛經過了一家酒館,酒館最不缺倒在路上自甘墮落的醉鬼。
「…你是不是搞錯什麼了?我們沒那個閒工夫關心每個醉漢……喂!」
中年男人則二話不說往隊伍的後方衝去,跪下身攙扶起啞者。

首先,沒有酒氣,然後這也不是什麼隨便一位醉漢
⁤⛨⁤|里優維嘉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歐索魯,歐索魯!」
聽見維陶塔斯的呼喚,小不點才急忙掉頭。

「喂,你怎麼會倒在這——老頭,你不是會治療嗎?」
「我已經在做了!」
碎片並未真的扎入掌心,銳利的邊緣只是抵著皮肉,挑動著神經末梢。

小龍看著它們,停下差點表露的情緒,依舊將繩索握在手中。抓了小的,就不怕大的不說實話了。

如同解剖一隻雀鳥,她開始分割內心不需要的部分,那些剛才被悉數羅列的記憶,被肢解後強行歸類至一旁。

賽堤克斯們總是自命不凡,而同時具備龍族與人類惡習的她更甚。這感覺就像一回過神來,你發覺自己由始至終,都只是參與了戲台上的一齣木偶戲,你甚至還漸漸對那些木偶抱有好感。

賽堤克斯痛恨被戲耍。

「動筆吧,我的雙眼正看著。」她回敬了對方曾給予的話。

「順道讓我知曉,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如何做到僅憑一人之力,便能蒙蔽所有人的感官。」

說來可笑,倘若沒有「那些」,此刻的她想必會興致勃勃,甚至盤算著利用這個力量。但一切「倘若」,都只是聊表安慰的假想罷了。
Cecil0819:

拉扯的力道、語言。他感受到賽西爾希望他稍微停下來,希望讓他理解此刻的情況,希望他「相信他」。

原先試圖移動的啞者花了點時間沉澱思緒,最後,他選擇留在原地,順著拉扯的力道坐了下來。

『 我相信你,賽西爾 』

就像相信那天遞來的藥水並不是為了害他那樣,就像每次添入食物裡的香料是出於什麼用意般。他能夠全心全意的製造出那些「他想相信」的,便也能無償相信他身邊任何一個他所認識的人。
他想要相信,並且相信這樣的相信不是徒勞。
獨行者-歐索魯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他想,對方裡裡外外都有足夠的理由讓自己停下腳步,那他就停下來好好解釋。

他總算意識到自己的身體在發出哀嚎,腹部傳來的隱隱疼痛用治療術只能恢復酸性所致的傷害,但並不能消除飢餓。

『 在那之前, 』

他誠實的寫下不用語言或聲音難以得知的需求,失去痞氣笑容的字句裡頭,似乎仍能看出啞者以往習慣的用字風格。

他一如既往的喜歡善用矛盾、風趣、不失焦點。

『 我好像餓極了。 』
Segur: 蜥蜴、賽居爾、巧克力蛋糕、表演,萊恩之歌──

啊,所以他們當時有路過啊。

他多想忽略那句「你們現在還在一塊嗎?」的問句,多想繼續告訴身邊的人「一切會如往常」──事實是,他尚未釐清前陣子的自己究竟是如何辦到的,用什麼來交換,才得到了得以實現到那個地步的某種約定。

好累……

明明已經停止了,但身心的疲憊自那之後便從來沒有消退過。

啞者垂眼看著對方擺在桌上的紙與筆,不動聲色了好一會,才將一隻手擺上了桌,緩緩的、無神的提起筆,只為了動用他此刻唯一能夠做作為交談手段的工具。

『 不在。 』

文字簡短得不如以往嘮叨的風格,他深吸了一口氣,為了抑止更多湧動的情緒,疲憊的人蹙起了眉頭,視線於凌亂髮絲的遮掩之下,不經意的盯著滴於紙面的深色圓點。

他竟一時勾不起自己最引以為傲的招牌笑容。
獨行者-歐索魯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基於你曾親眼看過他們的演奏,聊起這話題並直視著你所認識的歐索魯時,你隱隱回憶起那日的景色。請骰2digit判定,<=50視為判定成功。

成功結果失敗結果

我回頭檢查才發現爆字數結果我只貼了一半,我以為我有發到 不好意思讓我重貼補一下線索(……)
luvk_0216:
遙遠喊聲漸漸逼近。

他在朦朧之中聽見了有點印象的聲音,但並不是他所期望的歌。

……於是,這下來喊他醒的,再也不會是他們。

啞者的意識並未被喚醒,而是在聲響傳來之際發出最後一絲掙扎,在那副憔悴的面容上,只剩失去靈魂、半睜著且幾乎要闔上的異色眸子。

基於你發揮了你的治療體質,以及看著面前這位時不時出現於何處的吟遊詩人,你意識到了些什麼。請骰2digit判定,<=50視為判定成功。

成功判定失敗判定
克里斯.都.賽居爾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不過、就算只有我一個人,也完全可以吃掉一大個蛋糕哦!」
青年充滿信心地閉上單眸,只差沒有拿起刀叉大聲宣揚。
酒館店員此時剛靠近桌邊,已經決定要請客的煉金術士很快便作主地點單了他嘴裡說的餐點與飲品,他看著歐索魯比往常緩慢的書寫,耐心地等著啞者點單。

寫這麼久、是在思考其他人的份嗎?他還記得那些成堆的書信裡有屬於嗜酒之徒的字跡,還有暗號謎語的回答紙卷,當然也不忘那些隨信寄來的小點心。

四人份肯定是得寫上一陣子。
直到紙面上被遞回的兩字,他好像這才明白,為何歐索魯看上去會這麼地不開心。

雨果最後還是先替人點了自己記憶中偏愛的食物,作為歉意多塞了枚硬幣給看上去有些尷尬的店員。

「怎麼了?你們吵架了嗎?」
不再輕快的語氣包裹著真誠的關心,在他移動身子向人靠攏時,能夠嗅見淡淡的薄荷香。
(digit)(digit) <= 50
mimimimi0124:
如何做到的、為何這麼做──為了蒙蔽自己,那最初單純只是這麼想的。

那日揭開的真相令他痛心疾首,令他不顧一切。

而此刻這些真相不得不揭示,在被他硬拖進水裡的人們眼前。

誰要聽,誰要離去。誰要看,誰要逃避。

誰置身那些用真實刻畫的虛假,什麼時空為真,又於何時起偽造──

『 妳或許會需要一張椅子,小龍。 』他動起筆,開頭顯示的並非故事的開端,而是出於清晰思緒的提醒。他並未因內心的一份恐懼而變得畏縮,一如既往地,他把一個吟遊詩人面對的「小龍」的態度端上檯面──那位曾給予他一張寄託「願望」的紙條的孩子,而非對著一位「領主」。

『 這個故事有點漫長。 』
推進先在這裡拉線,等對應章節釋出時會有接續的提示。
謝謝小龍中帶小龍進入他們的故事,深刻感受到小龍面對此事的衝擊,她年紀好小、一路上好孤寂,此刻不得不先處理自身的情緒。事件破壞了、毀滅了一路走來的認知,一切崩塌的錯愕轉為憤怒,卻也是基於她那麼喜歡四隻小鳥
  單就魔法而言,維陶塔斯還不是個出色的治療者。

「……………」
一群白衣騎士屏住氣息,看向維陶塔斯懸在啞者雙眸的手掌。
老騎士則是在一旁靜靜看著,他能感受到團長腳下散發的魔力拓展到好幾碼外,連酒館邊的石板路之間都開出了花。
可治癒魔力再強,若沒有把施法的面集中在一個點也是有力氣無處使。

「夠了。」小不點手一揮,也湊上前看著啞者的傷勢。
「雙眼無神、顴骨線條明顯、腳掌處則有零星割傷,天知道他自己一個人走了多久。」
「沒辦法,我們兩個先帶他吃點東西休息一會,請您帶領剩下的人南下回到營地去。」
老騎士只是微微頷首,便帶著剩下的人繼續趕路。
⁤⛨⁤|里優維嘉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安提柯,我的魔法不管用嗎?」維陶塔斯垂著頭無助地說道。
「對免疫系統低落的人,即使激起他的自癒能力也不會好多快。」小不點回應,一邊翻開醫藥包幫啞者的腳包紮。

喂歐索魯!
有聽到我說話嗎,喂!
突然間,少女深吸一口氣看著啞者半闔著的眼高聲喝著,就差沒有用手拍啞者的臉頰了。
跟叫醒昏昏欲睡的人差不多。

「…啊?!安提柯你喊那麼大聲做什麼?」
「而且他不是需要紙筆才能溝通嗎?」
Segur:
我們吵架了嗎?

『 不,我們沒有吵架。 』簡短的單字寫在紙張上,鼻腔傳來微微薄荷香氣,他意識到對方往這靠來,他用一手抹過自己的眼窩,掩住、抹去剛才濕熱不顯眼的軌跡。

關心的語氣傳來讓他下意識做出掩蓋的反應。但虛弱顯然撐不住任何他引以為傲的演技,語氣的轉變已經告示著「對方已經察覺,並試探著自身的不對勁」。

距離上次寄信給雨果是多久以前的事情──我竟繁忙到忘了維持聯繫?

他不確定對方對於自身所做的一切會是什麼感受,但也只有發問才得以獲得答案。

回到問題的起點,這件事情是雨果有必要得知的嗎?
他以緩慢的思緒反覆思忖,正當讓人覺得沒有要接續語言的時候,他手中的筆再次動了起來。

『 雨果,若, 』
『 你發現你無意間製造假象給周遭的人,並且那從來不是你的本意 』
『 你會怎麼跟人們解釋? 』
luvk_0216:

吆喝聲呼喊著他的名字。

說來奇怪,這聲音很耳熟……是安提柯女士?

腦中聯繫起那記憶中四個熟悉的身影,冬日才巧遇的獨眼團長與修士,不知他們是否也在附近。

那麼剛才質問著魔法不管用的人,肯定就是維陶塔斯先生了。

幾乎要停滯的大腦緩慢的轉動著,啞者重新撐起眼,依稀想起方才似乎有人提到了「南下」。

——不行、不能。

以為會被帶往反方向的歐索魯下意識蹙起眉頭,他勾起一隻被包紮過的腳,極其吃力的想要把自己從地面撐起,一副還想朝著某處持續移動的模樣。

他直直望著北方,一手按住了身旁的男人的肩膀,一手緊抓著一條項鍊與其他的什麼,就想朝著那個方向去。
但想當然爾,他已經連起身的力氣都快要用盡,沒可能真的雙腳直立於地面,脫力的坐在地面。治療者的效果隱隱約約將他從最危急的瀕死狀態拉起,卻不可能修復這巨大的破損。

至少就你們所知,上一次看到他的時候,他並未看上去如此落魄或憔悴。
維陶塔斯還是維持著單膝跪姿,雙手握住了啞者搭載自己肩上的手。

自己的治療魔法真的有傳達給他嗎?
他擅長的魔法僅僅是給對方原有的自癒能力增幅,假設歐索魯真有恢復活力,看現在的痊癒速度他身上的魔法或許不多。
他骨瘦如柴,可是從沒有像現在這樣虛弱。

「放心,我們哪都不去,也不會帶你走。」

他們的確能帶歐索魯到南方城郊的營地,但他的體態早已沒法扛著年齡相近的大漢一路出城了。

「後面有間酒館,我跟安提柯先在這幫你治療傷勢,讓你能恢復到能走的程度再說,好嗎?」
「儘管你多急著趕路,放任那樣的腳傷說不准會感染甚至截肢。」
「硬撐只會讓你走得更慢,你沒有選擇,朋友。」

小不點站起身,用跟維陶塔斯幾乎相反的語氣冷冽地補上一句。

少了其他三位,小孩子也看得出來他想找什麼。
但歐索魯是跟其他人失聯嗎?被俘?甚至……

小不點沉吟半晌,隨後從腰包拿出一組鑲金的沾水筆跟記帳本,大半頁數都被整齊的字跡填滿。

「這隻上等的筆是我的寶貝,有了它再沒力氣也能順暢地寫出字吧。」
「…不強迫,你方便說多少就說多少。」
克里斯.都.賽居爾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是嗎?吵架的話一定要好好和好哦。」
再怎麼忘我的研究者,在人情世故前偶爾也會選擇不過度探究的,他以單手撐頰的姿態輕鬆的倚在桌面。

至少今天應該是見不著那些書信上的朋友了,說不失望是騙人的,原本想著的慶生大會也宣告無緣⋯⋯至少他還會有大蛋糕。

本以為已經結束的對話藉由又一段文字而延續。

「嗯⋯⋯無意的假象嗎?」宛若硫酸銅液般鮮豔的藍色晶柱體耳飾,在雨果微微偏過頭時,折射著破碎的光點。
「就算行為是無意的,並不代表影響也同樣沒有惡意⋯⋯可是會造成影響,同樣是觀察者自己得出的結論,今天是要討論哲學嗎?」這不是他擅長的方面啊,雨果有些苦惱地閉上眼。

「假設你的問題是解釋有無必要?我覺得不是必要⋯⋯不過,對自己誠實向來是比較輕鬆的。」

他特意模仿著年幼的口吻,雙手合十擺在頰邊,並且掛上了輕快的笑容:「我不是故意的!原諒我!這樣裝模作樣裝可憐的話,就算是有意的我也會原諒他哦。」

「小歐索魯也沒對我做什麼壞事嘛。」
擅自當作人在談論他自己。
𓆰 賽西爾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他低頭讀著那行字,一個字一個字緩慢往後推進,直到在句末讀到自己的名字,又反覆,再從第一個字看起。像沒讀懂字面的意思,又像是從沒想過會收到紙面上的答案而過度訝異、喪失真實感,雖然那明明只是對於他的要求所給予的回應。

眨、眨。視線在紙上先是緩緩地眨了兩下,接著連同抬起的下巴,薄薄的眼皮連續飛快搧過幾次,本能截斷掩蓋他從未預期的情緒跟想法突破眼眶與思緒,他看著啞者。

「我身上沒有食物。」他老實地說。

要是他有養成在隨身的囊袋裡放幾塊乾糧的習慣,也不至於在旅行中途常常稍微因為沒抓好定點與定點間的距離,而捱著飢餓感趕路。

「所以,你盡快恢復,別亂動。最快吃到東西的方法就是你的狀態回到能夠走動的程度,我們到下一個城鎮去。」
𓆰 賽西爾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是了,糧食飽含能量,進食能補充體力,進而轉化為魔力。
啞巴在某個被他從下午刨根問柢追究魔法到晚間的一天,曾對他說過伊芙流詩的體質特性,他推測補充營養恢復體力,對他們而言也是直接培養魔力的手段之一。

會覺得餓是件好事。
代表這副過度運作已久的軀體中,求生的機制開始回復運作,以直白的感受向身體的主人表達需求,讓人自動做出足以讓生命存續的舉動。

身為一個早餐只習慣喝蜂蜜牛奶的人,在體力隨魔力大量消耗的現在,他或許也該吃點什麼補充熱量。
𓆰 賽西爾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沒有真正的食物可以止飢,挨餓而空虛的痛苦卻不是沒辦法解決。

不去感覺就行了。

揚起單手,不源於地面的另一股銀白憑空具現,在他的掌中指尖構建麻木覺知的魔法。在施展大型法陣的當下,分流部分魔力組成小小的感官更改術法不須詠唱,魔法成形,他在將奇異的氣息揮向啞者的前一瞬間突然停下動作,在空中舉著手腕。

「我能暫時混亂你的知覺。」

「抽掉你的感知,製造飽足的假象,暫時欺騙你的身體正常運轉,這樣直到你真正吃到東西前,至少不會那麼難受。」

說明自己要做的事,解釋自己的目的,徵詢受術者的意願。
他問,問啞者需不需要一場幻覺。

「你想要嗎?」
luvk_0216: 原先想要起身的啞者停下舉動,他望著地面,看著自己緊握著最後線索的手,在幾聲沉沉的吐息之後,他的臉湊成了一團,緊咬著牙,將臉龐全埋入凌亂的髮下。

一本端莊整齊的冊子與沾水筆遞到了他的面前,面前的人詢問著理由,過問他此刻的狀況,事出必有因,而那因對他而言是難以啟齒。

換作是平常,他的大腦肯定會回他一句「不,我是個啞巴,我本來就無法啟齒」之類的啞巴爛笑話。

面前的兩人不在他的戒備範圍內,但他們相不相信自己寫出來的字句,也會是另一回事。那隻沾水筆被緩慢的拾握,鼻腔裡吸著淺淺噪音,掩蓋住因筆而能輕而易舉書寫出來的摩擦紙聲。

他用同一隻手接過冊子,將冊子放在自己勾起的大腿上。
『 我察覺得太晚了 我一直以為他們還在我身邊 』

與平整字跡差別在顫抖,紊亂。看過歐索魯寫字的人,都會記得他交談的俐落。

『 直到他們真的消失了。 』
Segur:
吵架的話。

他們從來都是大腦之後還會好好交談的朋友,事情鬧大了,有人會試圖回來溝通,可遇不可求的平衡,因為一個無人能預期的事情成了畢生的遺憾。

要是還能真的好好大吵一架該有多好。

雨果的話語作為旁觀視角,最客觀的闡述一件事情、一個行為的執行與結果是否帶有惡意的論述。硬要說的話,執行者有一層惡意的評斷標準,而接收者也有一層。

他自身會想替自己解釋嗎?他肯定會,但並不求接收的人都得諒解。

自他成為了無法言語的人以來,他是難得這麼渴望將自己的思緒轉告給熟悉的人斷定自己的過錯。而在那之後,他還是得循著幻影給予的最後線索,去北方,去驗證他們究竟是想要我見證什麼。
獨行者-歐索魯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面對真實之後真的會輕鬆一些嗎?

『 雨果,他們已經不在我身邊很久了。 』歐索魯緩慢的書寫出事實,補充了一句道破真相的字句,端看對方的反應:『 那天你路過所看到的他們是我所導致的幻象。 』
Cecil0819:

我想要嗎?

他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注意到賽西爾那不如以往的神情,他或許並未注意到,自己習以為常付出的相信,在此刻竟能從人身上獲得回報。

他很少介意自己付出的信任有沒有與他人對等。

抽掉感知、製造飽足的假象、欺騙身體、欺騙人群。

欺騙自己。

那聽起來像是他前些日子幹的蠢事,啞巴總算是按耐不住苦笑,抽了抽嘴角,閉眼搖搖頭。

欺騙自己的日子該結束了。你是想要這麼告訴我嗎?瑪爾?

即便是幻覺,你卻仍有你的作風。我知道,那就是你會做的事情——
獨行者-歐索魯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腹部的抗議聲再度傳來,他緊緊握著自己手上的物品,深吸了一口氣。

於是他在寫下下一段文字之後,自行攤開手掌暗眸看了一眼,也同時將手中的物品揭示於賽西爾的視線之中,打算在魔力仍在注入體內的同時,先娓娓道來那些終能攤開於誰面前的真相——

『 我不需要更多幻象了,賽西爾。 』

這邊也先到這裡拉個暫時線,等進度到了接續的交流會做提醒! 謝謝賽西爾中你他媽真是太會問了哎呦那個小朋友也有成長真是不好意思給臭啞巴狂吃魔力他好餓啊 (斷句?
何況,對自己說謊太累了。
越是完美的騙局就需要花費更多的心力來維持,對此雨果已經有過第一手的體驗⋯⋯若是不斷訴說謊言,是否最後那就會成為真實?

他仍然在觀察這個命題的解答。

「原來是這樣,所以才會看起來霧濛濛的!」眨眼,啞者吐露出的事實並沒有嚇到他,比起情緒的波瀾,更多是對於未解之謎的感嘆。

他擺出了思考的神情:「我居然沒看出來,那也是伊芙流詩的魔⋯⋯啊、不用回答我哦!應該說我還是想知道,但下次再說!」話到一半便沒了下文,意識到自己的話實在是太沒人性,他便自行截斷。
克里斯.都.賽居爾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總之呢、謝謝你願意告訴我。」

彷彿是在安慰年幼的孩子般,青年伸手輕拍著人的頭頂,如同在碰觸易碎物時呵護有加,溫儒的嗓音柔聲開口著道謝。

不必過問太多,只需傾聽便可。
如果很難過的話,那就吃些甜蜜又美味的食物──這也是煉金術士以他人身上習得的,安撫心靈的魔法。

「至少我知道自己是真的哦,因為小歐索魯一定不知道我今天想喝什麼飲料又點了什麼。」

他又是往日那般說著玩笑。
Segur:
輕摸頭頂的力道釋以道謝或安慰,那是他熟悉的雨果,他甚至開始擔心自己會不會還營造了一個「假象」只為了予以自己慰藉。

他說自己是真的。

他總是選擇相信自己眼前的人事物,所以,如果雨果說他是真的,他不想質疑,也寧可將因這份信任而吃虧的結果交給自己承擔。

但這次顯然不用。

肚子不爭氣的發出抗議聲。所以,他總算是意識到自己真的該吃點什麼。歐索魯的眉頭隨著飢餓的低吼聲蹙了幾秒,抬頭看著說要請客的壽星,隱約哭喪著臉,寫出了拋開「接下來該如何是好」之外,最深刻該解決的問題——

『 我好餓,雨果。 』
直到他覺得已經足夠為止,煉金術士才收回了手。他同樣聽見友人從肚裡傳來的聲響,忍不住輕笑出聲,他幾乎不用去看紙張也能猜到人想說什麼。

「放心吧,我可是點了特大份蛋糕!還有其他東西。」信誓旦旦地半舉起自己握拳的手,雖然理由其實大部分是他自己想吃。

話落不過幾秒,便眼見店員端著下單的餐點至席位,除了點心類以外也有不少正餐類的料理。
Segur:
於是他將一手緊攬的物品繼續被握著,他看著於他恍惚糾結之際對方所點豐盛餐點,緩緩將額頭輕靠在那緊握的拳上,如祈禱般的姿態延續半晌後,他才總算是將頭抬起,用鬆開筆的那隻手抹拭自己無聲浸濕的臉龐。

……他得去北方,但至少是在填飽肚子之後。

他以憔悴神色轉頭望著身旁的人,那一如既往如沁涼泉水,能夠平復又活絡思緒與精神的煉金術士青年,用不過度憐憫的態度面對著自己。

於是關於該怎麼前進的話題先暫緩,對方實際一度好奇的問句後來有沒有被問出來,也都是後話。他再度拾起的筆尖下,寫了他自認老早就該寫下的一句畫──

『 對了, 』
『 生日快樂。 』

煉金術士用甜點治療人心天經地義……(煉金術士:????
謝謝雨果進來玩 這個階段先在這裡拉線,等劇情推到一個進度的時候若有接續會有提醒
「還是別進去吧,我去酒館買點吃的就來。」
兩人將啞者帶到酒館門口的階梯上坐下,之後維陶塔斯一人進去買點簡單的食物。
先不說歐索魯的腳能不能進酒館,他現在可能連買醉的心情都沒有。

戰役都還沒開始呢。維陶塔斯心想,難道雪融之前他們遭遇了什麼天災人禍?

小不點蹲下身看了一眼啞者的字跡,又繼續幫雙腳的大小傷口抹藥。
「你要等真的事情發生才有辦法判斷自己察覺的太早還是太晚,歐索魯。」少女仍然用嚴厲的語調說道,「變故是不會等你有沒有做好準備的。」
儘管還是不清楚發生在啞者身上的變故到底是什麼,但治療者兩人有著微妙的默契,不急著繼續往下問其他三人的下落。

「別太自責。」
⁤⛨⁤|里優維嘉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熱湯的味道一如往常。

裡頭燉爛的蔬菜應該也是圓桌廳產的,維陶塔斯將湯端向啞者和小不點,然後三人就這麼坐在階梯上休息。

「剛剛跟我們走的都是要下去支援的志願者,里優維嘉跟狄奧多拉人還在南方,而我們負責北方。」
「休息一會之後我們也要走了,這時節大家似乎都要趕路呢。」

「我說歐索魯,你的魔力比上次見面還要少很多。
怎麼講……就好像你真的斷了隻腳一樣。」

維陶塔斯擔憂地說,小不點在一旁收拾著繃帶,聽到他的形容也點了點頭。

「嗯,不是虛弱無力這麼簡單,更像是某個部分被削去一塊。」
luvk_0216:

變故是不會等你有沒有做好準備的。

如映證那日心情的語句,理所當然且不容質疑。戰爭之下,那從來無法歸咎於誰,但接續在後的行動,勢必有歸咎的對象。

他是因為自責而鑄成接下來所發生的一切嗎?他不曉得。

但他很自責自己陷入沉淪與幻象之中,將周遭的人全都拖入假想的泥沼。

他是可以獨自面對這些的,獨自沉浸其中,獨自在最後的美好之中掙扎,然後獨自的,或許不一定有機會清醒,或是清醒之後無人傾訴。

然而,既然身為吟遊詩人,就從來不會閉門不暢談那些他所執意展現的歌謠。

他對熱湯的味道有印象。
圓桌廳的特產,他們曾經一同行經此處,肯定不是喝了湯而已,還吃了這裡的奶油燉菜,看誰喝了一杯又一杯的麥酒,吃著從高地送來的乳酪。

但身邊的人不再是他們。

啞者聽聞維陶塔斯的憂心詞句,捧著碗的手仍緊握著被他握燙的物品,暗垂視線,望著那雙被包紮起來的雙足,試圖動了動僵硬的腳趾。

他怎麼失去大地的?

魔力一詞讓他重新證實了那份願望確實蠶食著他的全身,現在身體虛弱是因為魔力已經見底,不再有魔力支撐願望的軀體開始將芯抽出來做為燃料,做為持續讓柴火延燒的原料。

所以冬天的顯著不適,是基於此。

他將垂低的視線抬起,望著擔心的面容,他緩緩將暫時還不知是否究竟有心情吞入肚的湯碗放在與自己同高的階梯上。

這些以他而言的真實即便寫出來,對他人來說會不會只是荒唐?
『 你們會相信我嗎? 』

並未直接闡述他知道的理由,紙上率先流露的,是本人面對無辜受牽連者的顧慮。

當他們知道他幾乎以欺騙的形式行走於世間,他們還能平靜的關注製造假象的他嗎?
「幹嘛這麼陰陽怪氣,你四位難道是去哪個貴族的寶庫打劫了不成?還是偷了什麼猛料被全中古大陸通緝?」
小不點皺著眉反問。這些吟遊詩人在印象中總是樂於向人分享自己的故事跟歌聲,是怎樣的事會讓他畏首畏尾的?

「…哈?」

「怎樣?除了陰謀論還是商業機密之外,這種不方便講的事我想不到其他的可能。」

「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樣,小不點安提柯。」

老兵把拳頭壓在少女的頭上,直呼稱號跟在少女頭頂來回轉動的拳頭都是對多年老友的挖苦。
⁤⛨⁤|里優維嘉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雖說如此維陶塔斯也能理解,若啞者遲遲不開口的話我們就會用我們各自的常識去瞎猜了。
歐索魯這麼問,說不準代表他也想要放開心胸說出口。

「我很想對你說『這不是理所當然嗎!』,坦白講我不確定。」
「然而我唯一確定的是我印象中的歐索魯不會是個欺瞞朋友的人。」
「耿直可是北方男兒的特質,絕對錯不了!」

語畢,維陶塔斯大力拍了拍歐索魯的肩。
這麼做是為了讓歐索魯對他們放心,但他顯然沒控制力道。
luvk_0216: 身子被拍得往前傾顫了一下,歐索魯看著他自己所寫的筆跡,聽著他們述說對自身的認知。

在親自見證之前,誰也無法斷定,是吧……

更別說是已經顯示在眼前的。

寫好的字句直接攤示在兩人眼下,啞者深吸一口氣,在稍微放下思慮的情況下,寫出對映著這份信任該道出的真相。
⁤⛨⁤|里優維嘉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原本他們只會用各自的常識來臆測。

對維陶塔斯而言,吟遊詩人們最常被無主的傭兵洗劫綁票、甚至是因為諷刺歌跟當地的公爵結怨,被安上冤罪打入大牢…才剛說安提柯的猜測荒謬,坦白講自己也半斤八兩。

「你的意思是指,我們見到的也是所謂的假象嗎?」

維陶塔斯低沉的嗓聽得出比方才更加謹慎。
他不想要因此怨恨這位好酒友,其他人怎麼想才是他最擔心的。好比說盲眼藥師、啞者跟藥師之間的所有朋友、又或是正跟他比肩而坐的少女

「我們到過的幾乎每個關口都會有一兩個人提到『那四位吟遊詩人』,你是要怎麼做到把這麼多人都…」
「…而且喂、他們在你身邊有多少年了?要是其他人知道這件事的話天知道他們會對你怎樣?」

老兵終於能夠理解啞者的顧慮,結識的人好幾年累積下來幾乎可以當作是欺騙全世界了。

「呵,我很遺憾。」
「你的詐術的確很強,強到連自己都被自己騙得團團轉。」

在幾聲鼻息之後,與說出口的截然不同,小不點的嘴角卻上揚起來。
配上古怪的笑意,旁人很難辨別出小不點到底是在安慰還是在可憐對方。

不久之前我還稍微有看到瑪隆尼爾斯先生的影子,那時商隊卡在某個關口,他有下來向我們的人打聲招呼過。」

「那麼問題來了,我最好奇的是:」

那時大家見到的瑪隆尼爾斯先生,是你的發條玩具還是提線木偶?
luvk_0216:

至少以最近才認識這幾個人來說,他們所見到的確實都是所謂的假象。

多少年了?──至少他知道一個循環將至之際,他醒了。

他們的疑惑如歐索魯所想的接連而來,他看著維陶塔斯,接著朝勾起嘴角的少女看去。

他最好奇的事情,也正是他總算是釐清的真實。

大腦盡可能在混亂之中抽絲剝繭,是這樣嗎?有些或許還只是他的猜測,但他決定將自己的感受與認知告訴他們。

紙上寫著花了點時間寫出來的字句,待兩人閱讀完畢,他才補上結論。

『 這是我目前為止的推測。 』
『 所以,你所看到的也許 』
『 兩者皆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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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onths ago
地點│圓桌廳北境
時間│傍晚

當春末鳥鳴尚未迎接蟬響,而陽光恰恰追及夜色的時長,越臨近北地,日輝告晚的昏色總較南陸要早些蓋覆芎域,山脈林蔭蔽遮的小徑倏忽間便似遭妄物抽離色彩,葉綠與枝褐混淆,僅餘無日闇藍的天色受遠方樹身切割,仿若引領旅者離徑的迷障。

伊姆亞努翻越一處橫躺小徑的倒木時,抽空去瞧了一眼根部。那樹徑足比他的身長,並無人為截斷的痕跡,鬆散黑土似曾經雨澇刷蝕,碎壤攀不穩根系,幾番來回就令軸根暴露於地面,吃不了養份、飲不了水、撐不住這一身枝繁葉茂,最終傾頹向死,來不及枯盡,就被十數年後再度路經的傢伙咋舌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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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onths ago
「老東西,你倒是死得比我早,也死得滿擋路的。」自顧自地開口,伊姆亞努自倒木拔下一截約半環前臂粗的長枝,去除雜莖碎葉,成了一根起不了作用的魔杖,「我也不想看到你,噢,我根本不想來這個除了溫度很低之外毫無優點的地方,或是你可以去跟另一個更該死的老東西聊一下,別每隔十幾年就要逼迫我來一趟,看龍睡到打呼,連酒都沒有。」

伊姆亞努討厭北地,各方面而言皆全無好感,卻仍屢屢以十多年的間隔自南灣北徙,穿圓桌廳、臨荒石鎮、沿山勢進入無主之地,一路滿懷厭膩,步伐拖延,尋棵朽木自言自語,在林間駐足夜宿,忽視腦殼中的虛影直至再也無法無視為止,才又三進兩退地到處尋樂逗留。

「對你要求太多嗎?哈,說的也是。」拿著長杖敲擊倒木,伊姆亞努扯起了笑,「畢竟你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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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onths ago
驀地,有物體墜地的鈍音響自幾步遠處,伊姆亞努一瞬瞥去,僅捕捉紅色的殘片短暫浮空,後便蓋覆上倒地的物。紅黑交雜遮掩春末的北地,似一具無聲息墜落的屍身,不知自何而來--是森林最不缺少的東西。

伊姆亞努挑眉,邁開腳步湊近那團看不清全貌的東西,手中長杖在應是頭顱接近臉部的位置撥弄,掀開倒地時層層交纏的髮流,最終瞧見了一張相當熟悉的面孔,「嘿--我親愛的兄弟,」持著長杖將黑髮掀高的荒謬狀態,魔法師蹲身看向許久不見的吟遊詩人,歡快的語調堪比唱歌,「哪首曲子把你騙來這個鬼地方?這個時間點還沒出森林注定只能露宿,需要個人小天地,還是兄弟陪你抓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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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onths ago
一連串提問拋擲而出,伊姆亞努轉動眼睛,向著遠木切割的闇藍天色看去一眼,便又覷向倒地的男人,扯起了愉悅過度的笑意,「有個前提,你還活著?兄弟。學松鼠吱個一聲來聽聽,不說話就準備被藥水洗頭唷。」

松鼠的叫聲到底是吱還是嘰一點都不重要,至少伊姆亞努獲得了再度拖延的理由,此刻的男人便是如此地不可或缺。
sndy710126:

於混沌,於朦朧交界。逐漸遠去的風與葉聲幾乎要成為他闔上眼前最後的一點旋律。他或許是這麼難得的將世間萬物聲響置若罔聞,意識裡只反覆一個指示,拖著沉重的步伐渴求著真實之後還能有什麼出乎預料的聲響能夠傳入他的耳裡。

正當一切都安靜了下來,正當自己內心有一股聲音告訴自己「其實再怎麼努力或許都指示徒然」時,秋季曾時不時繚繞於酒館、跋扈與耳際、吹拂於臉畔的聲響強制侵入了逐步空蕩的腦子裡。

於是寧靜之中唯一的聲響迴盪,一字一句朦朧卻令人難以忽視,異色眸子用盡最後的力氣想要睜開,僅有一隻手緊緊握著一條不屬於他的倒三角木製項鍊與何物。

此外,他已經動不了任何一根手指,想當然爾,他不可能發出松鼠的叫聲或是反駁一名渾沌人士提出的洗頭提案。
你曾於歡鬧中凝視過那雙再熟悉不過的面孔或身軀,你能感受到,似乎有什麼不太一樣──

請骰2digit<=50判定成功
成功結果失敗結果,每次行動回合皆可判定直到成功為止。
春末,正午,圓桌廳 || 市區 || 入場角色:艾布納
—————

到底是誰先嗅到一絲怪異,艾布納說不上來。可能是將軍長年征戰沙場的直覺、可能是他受神祝福的天賦,也可能都是。
他們早昏王先一步撤退,前腳方離、後腳捷報即到,昏王歸來;愛波頓的大門矗立眼前,第三支旗自遠海而來,猛地深插大陸土壤,隔開最後一道致命傷。

艾布納不覺得可惜,為心所屬、身曾效忠的雀鳥能夠繼續喘息感到一絲安慰。即便如此,此刻他還是身處帝國境內,隨將軍歸返領地。

酒館安排落腳處時,已注意到搖晃紅袍。
大白日喝得醉醺醺令人不敢苟同,但湖藍視線晃過,憔悴臉龐沒有酒精蒸騰的赤紅。

……?
治療者直覺一絲困惑。
主君看穿他的心思,接過鑰匙、下達指示,「去,別空手而回。」
「……是。」

艾布納轉身跟上那抹搖搖欲墜的人影。

酒氣、似乎沒有。
或許一個治療便能結束,然後他會去探聽關於戰爭的情報與傳聞。

亦步亦趨,他在對方不支倒地時才快步向前,蹲於身側,扳過昏厥男人臉龐,檢視狀態。

是餓昏的流浪漢嗎?
他進酒館時,對方已準備離去,沒錢付餐所以空手離開不是沒可能。
Orga_2: 昏厥倒地的男人雙眼介於半睜與幾乎闔上之間,尚存餘留的吐息細微得只剩細微起伏。面容說是慘烈且虛弱地也不為過,他對於你搬過自身的舉止一點反應都沒有。

撇除幾乎快要消逝的生命存在感,或許能注意到對方行囊簡便,令人注目的則是他身後揹著的一把琴,間接顯示了他或許的身分。

你不曾見過他,於是根據治療師的判斷,請骰2digit<=50視為成功。
成功判定失敗判定
林間暗影🌿
6 months ago
外帶申請
https://images.plurk.com/3ysvHcJtfSKl5bW9sie2TI.png
未曾想過的身影出現在視野,他朝兩人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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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onths ago
--接近根源的造物,總更易於看清,遑論意願與否。正如此刻這般。

光線遭闇色湮沒的速度早於覺知本身,春末薄暉漸趨褪離林隙,自倒地者殷紅斗篷的一角爬撓遠去,似抽去餘溫,剝掀向光的皮相,往昔笑容嬉鬧撐舉的偽態在記憶的邊陲被鮮明地倒出,灘作一地稜角尖銳的塊屑再凹凸嵌合地拼組成型--霧幔掩遮的男人,渾沌異色的眼睛--有什麼曾攔擋在赤足邁行之前,直至諸如燦爛溫存的夢境消弭,俯臥大地的人類才終於通透而清晰地歸返人間。

「看來你無法學松鼠叫,如此可惜。」伴隨唯一人聲的是近夜漸起的蟲鳴,以及不合時宜的空氣夾縮響音,「可是吶,兄弟,」那軟塞脫離瓶口,啵地一聲輕響,似發話者悶在喉腔的笑意,「我雖然是個騙子,但一點都不喜歡被蒙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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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onths ago
毫無羞恥地昭告惡行,伊姆亞努舉起被強迫隨身攜帶的治療藥劑,瓶身傾斜、液體灑落,高昂藥水就這麼淋上男人散落的髮隙,自顱頂漫淌過瘦凹面部,浸濕薄頸與上身,螢磷似的水液甫觸及膚表便滲浸而入,如薄雨落至荒沙大地,意圖填淹潤漫空落的狹縫,僅餘髮流眼睫綴著薄螢的液,遭雨濕淋。

主要為澆淋大範圍創口的藥劑被毫無節制且錯誤地濫用,魔法師毫不可惜地將空瓶隨手一扔,放下無用長杖,再度伸手捏掐住昏迷者的顎頷,另一瓶藥劑頃刻便朝那被迫微張的唇口倒入,絲毫不在乎對方是否能吞嚥的結果便是大部分的液體溢流而出,浸濕男人的鬍髯與頷,滴落林壤、透出稀微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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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onths ago
「聽說魔力過度補充會有嘔吐衝動,我只剩這些沒用的藥水,兄弟你先將就著用,將就著嘔吐清醒吧。」無法施行治療,也無魔力補充需求的魔法師,轉手又將空瓶外拋,碰巧砸暈了一隻自洞口探頭的野兔,他邊吹著口哨邊說今晚加菜了兄弟,手也不停歇地再度撬開另一瓶無法確知效期的回魔藥劑,而預備二次灌藥的動作尚未履行,倒地者異常牢握的拳掌便引去了伊姆亞努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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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onths ago
一枚倒三角項鍊垂落在掌心之外,些許沾惹著壤土。他未曾於啞者身上見過這類飾品,但不代表不曾在其他人身上見過,無法遺忘總歸是個糟糕透頂的體質。「單獨行動卻拿著其他詩人的東西,拆夥?吵架?誰睡著了 (go to sleep)?兄弟,你真的該醒來和我分享些故事。」肆無忌憚、口無遮攔,伊姆亞努擱下藥劑瓶,抬手去撥弄那只牢握的手,想趁著對方可能嘔吐著清醒前,瞧清裡頭還藏了些什麼。
這把琴、獨特異色瞳,以及黑髮……他好像冬天時曾經見過。他沒能一次看透原因,但可以判斷對方極其需要休息與補充營養;褐髮男人乾脆翻過整個人,一手按上胸口確認心跳。

掌心傳來幾乎要消失的微弱鼓動,他暗眸無聲吟唱,暖黃光點自身周飄搖、匯聚、形塑成陣,迷你小巧,編織於男人胸口,運轉。

——短效持續恢復體力的術。
他的魔法派系將他的天賦稱之為聖光,說穿了是與光元素天生相性良好,尤其是治療系法術。
旅行者-奧爾迦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艾布納將琴從背後移至男人懷中,他估量過,比他矮小不少的枯瘦身體,是足以負荷的重量;雙手穿過膝後與背部,輕易打橫抱起。
對方已失去自行立足行走的力氣,環肩只是拖曳前進,重量依然全數由他承擔。

確認提琴妥善落於男人腰腹凹陷,他邁步走回下榻旅店。和店主要來一間樸素單人房,與一壺乾淨飲水、一份好入口的熱食,艾布納將人放置於床。

全程未搭話,安靜執行,甚至沒有解釋。
他站在床邊凝視那雙將闔未闔的眸,皺眉確認治癒魔法的效果是否如實作用。
sndy710126:

澆灌的液體沁流於髮與臉龐,冷冽使無力反抗者一度被賦予驚嚇式的清醒,卻敵不過拖垮意識的困倦再次想要回到昏暗之中。然而接續而來入口的液體,唐突堵塞微弱呼吸的節奏,仍於存的生理機制轉換為咳聲,藥水味嗆入鼻腔,試圖將侵入氣管的異物驅逐。

他終於在這粗暴且可謂是毫不間斷的對待之下有了動靜,即便那聽上去絕對不能形容為「舒適」,至少他總算是意識到身邊有個熟悉又混亂的身影。

伊姆亞努。每每相遇時總為嬉鬧的場面,唯有一次的傾吐,一場惡夢。

思緒還在回顧,他感覺到指掌所剩不多的力量被輕易的扳開,彷彿應證著一路徒勞的掙扎,終將像攤開的掌心暴露在不願接觸的空氣之中。

內心燃起的響聲,他或許還有點在意,自己究竟有沒有必要繼續緊抓著,或是前往北方。
那是在往日記憶裡頭不難翻閱的色調,卻以從未見過的姿態展現在誰面前。經過打磨的飾品,殘有魔力的痕跡,但也只是殘留。
Orga_2:

背脊不知何時被人的體溫或是柔軟的床面包覆,意識到自己懷裡放著琴,自腳底懸空起,意識彌留使視覺忽明忽暗,從天空轉為建築物的頂部、木質深色的木條一段段橫過去、最後又迎過了幾扇門框。

治療在對方身上起了些效用,但你發現最根本的問題恐怕不是單純的治療能解決的。

彷彿何處有破口,持續注入的水流仍緩緩的在留下何處填補空洞般。或許持續治療他終究會復原,但那樣的速率緩慢得並不正常。

陌生男子手中緊握著琴以外的事物,那是他撇除輕輕抱住琴身的手臂之外,全身唯一看得出在出力的位置。

好累。

他不知道把他帶到這裡的人是誰,但反正不會是自己的夥伴,他甚至沒力氣道聲感謝。

連用腦子想一句啞巴笑話的力氣都沒有。
異常,無比鮮明。

不論是長年累積的經驗、還是治療者的直覺,那份違和感都赤裸地如同白紙上的污點。
對自身治癒魔法的掌握必須精準,是作為治癒術師的基本,何種等級的治療術該有何種回饋,正常值為何,無需思考。

方才壓上的短效治療陣,倘若真有外傷,那應是已喚醒意識。
那雙眸並沒有看著他。

說起來,當時看到的是四人團體演出,其他三人原來只是恰巧合夥嗎?
思緒一度飄散,又強行匯於現狀,陌生他者的悲歡離合與己無關,拯救眼前垂危者的性命,才是治療者應當著重。

亡者不能復生,他可不能讓已經決定救助的生者成為死者,至少在盡力之前。
詩人唱了《萊恩之歌》,他對於背後故事可有點興趣,說不定是他的將軍會感興趣的情報。
艾布納坐於床畔,掌心再度撫上男人胸口,以魔力探察虛弱身軀究竟狀態為何。

「失禮了。」
清淺溫和的男音,他至此吐露的第一句話。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少女的聲線顫抖著,看似是推理漸漸有了眉目的控制不住的雀躍。
「這麼長時間、這麼多人、這麼多地方,這到底需要多強大的…」

老兵往頭上又是一記重搥。
「失禮了,他就是這樣不管分寸。」

「安提柯,你給我克制點。
我知道你這傢伙就夠缺德了,怎麼連對著人家也能笑得出來?」

「為什麼呢…大概是因為找到同夥了。」
⁤⛨⁤|里優維嘉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安提柯咳了兩身,慢悠悠繞了半圈之後蹲在歐索魯面前。
舉手投足猶然稚氣,只是沉穩的神情反而有股不協調的割裂感。

「不好意思,剛剛失禮了。」
「不過彼此也應該差不多年歲,應該用不著管那麼多。」

過去在酒局把酒言歡時聊了多少胡話已經不記得了。
而自己面對的歌者們到底是四位還是一位…比起這個安提柯還有更在意的事。

「跟剛剛老頭說的,曾經認識你們的人大概也很難諒解你。」

安提柯垂著眼,一手拿出帶有薄荷味的菸斗把玩著。
自欺欺人可憎,可連自己也被蒙在鼓裡還算是騙人嗎?
「發現自己體驗到的全是謊言不管是誰都會不好受,只是我猜你或許也有同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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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onths ago
某類片狀殘塊攤現於男人的掌心,在暗光林影中竟似溪底漣漪碎閃的石物,淺色與湖藍交疊,混著倒地者生理性的嗆咳,夜雀啼鳴如曲,而伊姆亞努探出指尖在壤地劃出扭曲圓弧,一叢焰火便自其中竄生,斑駁火光無柴薪支撐,兀自吸吞著魔力與大氣,橙紅明光灼燃暖意,映上男人凹瘦的頰側有幾度豐盈的錯覺。

人類趨近暖源,如蛾子飛撲向火的本能,而北地春末不比南陸,入夜驟降的溫度足以令人體一夕失溫。伊姆亞努撐膝站起,拾回那遭逢厄運的野兔,折斷頸椎、動手切剖,魔力催生的流水將腥液臟器包裹,拋扔入遠處深林,剝下的皮毛投進火堆焚燒,純粹火源頃刻逸散出乾焦灰霾。而森林亂源的製造者莫名哼起了歌,與此地處境毫無干係的輕快節奏,幾個詞彙混在沙響的動作間,早餐、廚房、友伴--那處理乾淨的肉塊旋飄在唯一光源之上,自顧自地打轉,緩慢逸散油脂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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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onths ago
處置完基礎露宿需求,魔法師再度蹲至昏迷者一旁,肆無忌憚拍了拍後者的臉頰,「我親愛的兄弟,你打算和其他詩人一起睡著嗎?」戰爭頻仍,善終是場奢求,昨日打過招呼的鄰居轉瞬便成一捧枯骨,又有什麼值得意外。刺探的話語間,他拿起擱躺掌心的兩枚碎片與墜飾,火光輝映下,更加顯露出殘片色澤與紋路確實曾短暫現身於某場酒館拚酒的舞台,「或許這是你的希望,但是、嘿--怎麼可以有人說故事說到一半的呢?

伊姆亞努百無聊賴地將魔力探入兩枚碎片,想尋得些被緊握至今的緣由,存封回憶?隱藏秘密?噢,吟遊詩人的秘密太多,直接認定另外三人已經永遠離開,也不算太過份的預判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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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onths ago
「--所以,起床吃早餐,接著把故事說完啊,吟遊詩人。」

原先被擱至的藥劑瓶被一把抓起,再度灌入男人方緩過嗆咳的口中。燒燃逸香肉塊的火源距離極近,近得足以灼燙些什麼。
Orga_2: 這魔力十分陌生,於是魔力探測並未被誰下意識給奪去。

探知的魔力掏著容器的空虛,陌生男子體內的魔力痕跡顯示著他曾擁有一個匹敵正統或強大術士該有的魔力存量。

但此刻是見底得猶如胃穿孔般,容器內部的表面宛如空槽後仍被強硬地受到侵蝕,掏蝕。

無論是什麼原因,你能斷定對方正缺乏魔力。
luvk_0216: 少女所言簡短,卻提供了大量資訊,即便是有點難以分神的歐索魯此刻都微微抬起了眼,用那憔悴的視線注視著兩人。

算同夥、年歲差不多、即便他不太明白對方實際上哪幾個點同夥或差不多了,不過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對方在表現上,似乎一點都不介意。

並且,確實的,他知道誰都不好受。
他知道自己消耗了過多的魔力去執行了這件事情。
他們沒有不相信。

『 然而,還有不明白的地方。 』啞著將視線落回了紙面,在少女與男人一搭一唱之下,他反而能夠放心地寫出接續的話。

『 上了發條的假人 執意要我去北方。 』
獨行者-歐索魯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sndy710126:
魔力探入碎片,上頭留有大量的,作為載體的痕跡。曾有大量的魔力凝聚在那些碎片之上。

至於魔力供應的源頭為誰?──魔法師或許正在替一個見底的容器重新填補乾涸的源頭。

若那日能與他們一同進入冰冷的永眠,他或許還比較高興。

字字句句椎心刺骨令他由不得控制的倒抽了一口氣,才正想從地面將身軀撐起的歐索魯難得感受到自己的唇齒被忙擾得有夠淋漓盡致,火烤暖臉龐,卻也映照出那副難以抹滅的火形。

蝴蝶形狀的火焰繚繞飛舞,夢裏頭之所以不曾完整、不曾憶起,也是因為幻象有意圖「矇蔽」主體。
努力轉用鼻子換氣的啞者這才被半強迫式的吞入了大量帶有藥水味的液體,濕氣沿著瀏海滴落於撐地的手背,異色的視線茫然望著黑色佔據大半的藍瞳,一手虛弱的攀附在抓著藥劑瓶罐的手,像是要表達「緩緩」,亦或只是下意識抓住任何位於周遭,仍存在的事物。

與臉龐液體混雜在一塊的溼氣斗大滑落,離開空罐的唇邊交織著難以掩飾的吐息,再也經不住遮攔地落在沙土上落為深色的印記,隨後緩緩地被一旁的熱焰烤乾。只有書寫能作為交談手段的人鼻與口腔被劇烈而濕潤的聲響佔據,卻發不出半點必須由空氣振動才能發出的嗚咽聲。

當想起故事的終結或許早已是鐵錚錚的事實時,無論還得重新意識到幾次,他或許都無法控制這份以淚洗面的衝動。
千瘡百孔的容器還有修補必要嗎?

收回探測魔力,治療者皺眉。

救得活嗎?勉強。
有方法治嗎?有。
能負擔嗎?可以。

但有必要嗎?

他不曉得陌生男人是怎麼把自己搞得如此七零八落,倘若這是認識的人,他肯定會先把對方臭罵一頓,再好好療傷,至少治療到能夠行走、進食的程度。

但眼前的人他認識嗎?
不認識。
不如這樣放著?他有嘗試過、
猶豫讓敲門聲打斷,沒等他應門,那人擅自打開。
「如何?」

艾布納回頭迎上一雙祖母綠,約莫是看見他帶人回來的侍衛向將軍稟告,金髮男人已換下盔甲,衣著樸素,但氣勢未減;治療者眉頭無意間蹙得更皺,彷彿被鷹似的眸看穿心思,令他下意識繃緊神經。

「可以救,但、」「同盟的博愛原來你已經捨棄了?」
「……」不快隨話語積累,褐髮男人止聲,吞回原本預想,視線重新滑回病者面容,「……但需要點時間。」
「《萊恩之歌》是首好歌。」言下之意,即是允許他救治。

既然發下命令,他沒有不遵從的選擇。
「我知道了。」
艾布納坐回床邊。
龐大魔力消耗得一乾二淨,甚至刨挖容器本身,造成破損,此時填入魔力不是辦法。
何況眼下立即填補魔力的手段只有幾瓶魔力藥水,治癒術師暗眸,撤下胸口仍積極運轉的魔法陣,提氣。

先修補破損、鞏固容器。
男人掌心覆蓋那隻用盡僅存力氣掌握何物的手背,無聲吟詠。柔光應聲匯聚,無形魔力染上暖黃,如墨,而他的詠唱為筆,筆尖於手背落下第一個字,撰寫。

符文單字即成義,詞彙組成長句,給予元素指示。泛光字碼環繞肌膚一圈又一圈,自手臂延伸至肩、纏繞脖頸到另一隻手,而後鑽入衣擺,貼著微弱起伏的胸口、至腰,竄出左腿、於左腳指尖收束,右腳亦同。

房內隱約有低且柔和的歌聲,藉由唱將魔力注入法陣驅動,同時聚精會神書寫每一個字詞,結束最後一撇時,治癒者吐出長氣。
旅行者-奧爾迦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將術法編織於人身失禮且費力,但直接接觸能增加效果,他編寫的陣概念極其簡單,與恢復魔力說不上相關、卻也是根本。

——體力恢復。
簡單,但層層疊加後,效果卻不會輸給繁複而縝密的大型魔法陣。

只期望這能確實將漏洞先行填補,如此一來,魔力藥水吸收效果會更好吧。

金髮男人雙手抱胸,全程安靜旁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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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onths ago
那是空氣噓喘的嘶聲透穿無以震動的喉咽,輕易便遭夜蟲鼓鳴蓋去,殘存光火飄搖顫散的長影於林間惶然無措,試圖撐地而起的男人睜張著異色的眼,似自虛無與惡夢底層打撈自身,四目相交的視線惘然失序,連同探伸的指掌都虛弱無力,攫抓抑或攀附,失足於大地之上,若尋不得浮木終將淹溺於世間。

「噢,接收這麼多魔力補充卻沒有吐出來--你當真一點也不剩,兄弟。」

伊姆亞努饒富興致地注視著那些液體自男人細生淺紋的眼眶滾落,與濕淋的藥劑一起混雜為更加狼狽的姿態,張口、吞嚥、呼息,唾沫稠生,喪失過往輕快愜意的人類落著淚,彎弓脊背令本就瘦削的肢體更加蜷縮,燃火搖曳,那虛顫遠影似再不堪負荷的嬰胎,費盡尋求斷絕的連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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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onths ago
「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拖著這個身體單獨跑到這種鬼地方,噢、我絕對讚許你的創意,把自己唱成歌是個不錯的點子--但少了你,日子會很無聊。」空去瓶身脫離手掌跌入柔軟壤土,濺出些許未送入男人口中的藥劑,點點螢輝綴於淚痕之上,似殘雨偶臨乾涸的井口。伊姆亞努任由男人抓握掌腕,轉而把三枚飾物塞入右掌,空餘左手自魔火焦烤的野物撕下一片酥熟皮肉,他意思性揮甩數下,下一刻便將熟肉擠填入對方張闔的口中,「你聽懂我的意思,兄弟?別再轉動你太靈活的腦子,把肉吃下去,吃飽了就準備說故事慰勞我,還有--這個地方很安全。」

--這個地方很安全,如此合宜將秘密安放。

驀地,冰凝的薄面兀自晶結成型,魔法師在男人視線高度處以指尖隨意於冰層畫上一個笑臉,約莫也是不期待對方此刻會有紙筆隨身攜帶。
Orga_2: 朦朧意識之中,身上有一股暖流自手部、自臂膀、自全身流經。

時間流逝,不知過了幾分幾刻,或許二十分鐘左右,床上的男子睜開了眼,頭痛欲裂,望著木質的天花板。

他一度聽聞何處而來的歌聲,又在恍惚之際想起四人一同齊聚才能換來的樂器和聲。意識到那些事物僅存留於記憶的感覺太過強烈,他抱著空虛,抱著琴身與弓弦,倒抽了一口氣。

男人的視線緩緩往一旁瞧,看著陌生的人,遲遲未開口說話。

但以總算是情形而言,或許編佈在他身上的術式是有好好的發揮效果。
sndy710126:
啞者的手不曾緊握到誰不能主動抽開的程度。當藥水的味道仍殘留於口腔,另一個帶著油脂的味道強行鑽入唇齒,讓指尖微微施了點力以示無謂的抗議。剛離火的燙源被那幾甩揮成了暖溫,塞滿反正嘴也不是用來說話的人的口裡。

被難過佔據過久的大腦應著話語暫時切斷了不安,安份的停止流速過快的靈敏思緒,將僅剩的集中力放在咀嚼,即便他不確定自己究竟餓不餓——

或許是很餓吧,餓到疼、疼到不再疼,然後再也不覺得自己飢餓。
無論冰層上繪製的笑容以什麼樣的心情聚集而成,那都不是他該顧慮的。

他稍稍將自己從地面挪正坐姿,一邊咀嚼著味道寡淡、本來就很難料理得美味的乾柴兔肉,卻覺得這已經是近期最好吃的食物。

上一次好好進食是什麼時候?在那之後他好好喝過水嗎?

思考回歸至最基本的生理層面,飢餓像是被香氣勾起了存在感般逐漸成了要項。他朝伊姆亞努點點頭,用空著的那隻手不斷的拭去顏面的濕濡,手指被凌亂的髮絲勾纏,但他沒有心思將脫隊的線條順回臉邊,在最後一次擦拭淚痕紅框後,好好的將嚼爛的肉吞嚥,緩緩的提起了指尖,在對方所製造的冰層上、於笑臉旁緩慢寫下指甲畫印出來的字跡。

『 我想起來了。(I remembe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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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onths ago
「什麼?想起你還欠我一個早安吻?」

伊姆亞努捲著笑,再度撕下一片熟肉擠塞入男人的口中。啞巴的優勢便是進食與溝通互不衝突,只要有人在一旁充當餵食者,歐索魯便無需停下指尖,能持續撰寫翻飛連篇的字跡,如此契合他執意弄醒男人的目的,原地逗留、故事延續、趣味橫生,過往混濁迷霧盡散的清朗刻鑿出如今狼狽困頓的男人,虯纏墨髮是夜林咿啞的枝枒,異色的眼掩在裏頭,似突破褐籽的新芽,費勁瞧清世間的全貌。

--所以你終於看清了什麼?我親愛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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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onths ago
「若要問我的意願,嘴唇太乾對接吻的感受可不太好。」連番強制餵食的舉動,促使那唇肉乾澀死皮擦過指尖,於是魔法師旋繞手腕,攪動大氣潮潤匯聚,細碎水珠交溶形成球體,懸於男人視線前方,在近將觸及之刻又猛地退縮,「噢、這形狀不太好咬?讓我想想,什麼形狀比較有食慾,這個鬼地方在春天也很少見到的生物--」伴隨若有所思的語調,渾圓水體向內坍縮,自上下與兩側中線切剖般,中心相連,尾端狹收,如四瓣、如四鱗、如南陸春季搧動撲騰的翼,映透那簇焚灼光火,焰輝似蝶。

「這個形狀比較好咬了,喝過水後就來履行你積欠的承諾--嘿,我開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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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onths ago
不著調的聲討一瞬沉埋入夜,異物梭巡的沙響吟鳴自同一付喉咽滾出,伊姆亞努扯起了笑,湊近歐索魯俯垂的頭顱,逆瞳的目與異色的眼視線交會,他翻轉仍被男人輕力搭覆的手腕,將掌中三物按入啞者乾燥粗糙的手心,指握掌背、掌根施力,那物品稜角浮凸,不致劃傷卻引得些許鈍疼,如此仿似胸腔呼息的哽咽於皮肉之下震顫尋不得出口。

而歐索魯說:他想起來了

自那方適於安放秘密的房室之內,男人敞開門扉,赤足邁行至此,恍若終自渾沌底層憶得那藏掩於焰夢水晶鱗蝶的真實。

你的出口在哪裡?(Where does your journey lead?)
「你想起了什麼、隱藏了什麼又要去什麼地方呢?我親愛的兄弟。」
艾布納安靜看回去,再度以魔力試探容器修補狀態。

對方的沉默有些異樣,但他不確定是因為男人仍處於失神狀態、還是有別的原因。

治癒術師從隨身包裡摸出一根試管,填滿深藍液體的透明玻璃隱約帶有魔力流動,這是他向同盟舊識訂購的濃縮魔力藥水,以備不時之需。

「你得喝一點,失禮了。」
伸手穿過男人後頸,施力讓人仰首,將玻璃瓶湊到對方嘴邊。

身後傳來椅子拉動的細微聲響,他猜想另一個人乾脆坐下來,看他如何救治。

艾布納一口氣嘆在心底,維持餵食動作,淡淡開口。
「大人,如果您能替我向店員要來熱水跟毛巾,我會感受到帝國還有一絲溫暖。」
回應的哼笑同樣細微,但伴隨走路足音,他知道待會會有能夠擦拭髒污的工具回到這個房間。
sndy710126:

舉止操作俐落的魔法師彷彿拿著玩具劍一遍一遍戳在他的開放性傷口上,疼痛卻將他戳得更清醒。那日早晨於隱密的房間內的景色映入腦中,接續被此刻強硬的餵食給清晰得打亂。食物送入半張的嘴時,歐索魯的眉頭不可控的微微蹙起,又不自覺鬆下。話題繞至乾裂不具有飲食與嬉鬧以外用途的唇口,水球轉化為散開的翼,足足表現了伊姆亞努那強烈的好奇心,一遍遍的用一舉一動,一個轉握將物品交還,敲著試探的門。

他下意識預設眼前那些靈活的水很可能會隨時竄入自己的嘴裡,於是他在把肉吞嚥之後,將呼吸的頻率壓得很輕微,避免嗆咳之災再度迎來——即便當他看到蝶翼時他幾乎快要停住了呼吸。

一個無傷大雅的承諾,跟一個至關重要的真相。
啞者吸了吸滾著水聲的鼻腔,提起視線。他若有心情,或許早已順著玩心咬住狂妄、話說得比他十分之一輩子都還來得多的嘴,抗議的撕咬一番作為一系列埋怨與報復。

吟遊詩人疲憊的沒有太多心情玩耍,但並不阻攔對方尋求娛樂。

隱藏了什麼?想起了什麼?一切都指向同一個地方——紙上寫著循跡之處,因與果皆於何處靜待著。

『 一切終始之地。(Where beginning ends, and end begins.) 』

『 然而我還有什麼預料之外的事情能夠見證?(But how much left for me to see?) 』
獨行者-歐索魯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捫心自問的話語刻寫在紙張,這個問題伊姆亞努恐怕沒有辦法給他答案。他認為瑪爾幻影最後的提示或許只是在告訴他:面對吧,我們已經獲得的結果。

腹部渴求著更多填補,甚至開始能感受到自身渴求著大量的魔力。那些味道他甚至能合理懷疑都快過期的藥水確實有讓他好受一些,但也很快的消耗在最緊急的自癒機能之上。

至少,能好好寫字。

吃飽了就準備說故事,慰勞之餘,那是約定。

筆尖下並未撰寫對方期待的的故事,而是生理上最基本的求助。他難得主動尋求熟悉的人事物一點幫助,或是、大量的幫助──

『 我好餓。 』
(F5
Orga_2: 救治者任由對方提起頸部,似有若無的傾聽著兩者陌生的交談,藥劑味流入口腔、過喉嚥下。

……是誰?為什麼要幫助我?

待在巨大的幻覺之中過久,他甚至無法從觸覺上斷定這裡是現實。他感覺到自己的指尖觸碰著琴,於是他下意識撥了下琴弦,發出輕微晃蕩於空間的音符。

……

這聲音應該也是真的吧?
琴音隨指尖掠過滑出,於空間迴盪。
艾布納目光移向那把提琴,由男人抱於懷中,和手裡的什麼成為最後浮木。

……?
詩人是不論何時都會想高歌一首的職業嗎?
重傷、神智不清的時候也?

小小疑問冒泡,再度被外來聲音打斷;湖藍轉開,侍者端來熱水,而將軍沒有跟著進門。
起身擰一條溫熱毛巾,回到床邊,「稍微擦個臉,你會比較好睡。」

不知道對方會不會聽進去。
從方才起,話語未曾得到回應,不過沒有反抗或排斥,艾布納不打算追究。
至少是個乖巧聽話的病人。

現在他知道這個就夠了。

溫熱毛巾覆上枯槁面容,以輕柔力道抹去淚痕與摔倒時沾染的塵土。視情況而定,他或許會連手腳都一併擦洗乾淨。
Orga_2:

擦個臉會比較好睡——

他從來不需要別人替自己打理這種芝麻小事,更別說是讓陌生人無微不至的照顧。就在對方內心以「乖巧」下完評論的同時,他伸手抓住了對方的手制止溫熱的毛巾持續動作。

然而制止的力道十分輕微,更像是毫無懸念的被擦拭的手拉著移動。

……我不能睡,我得趕緊去那裡。

應著這個思緒,如開關,他吃力的將自己從床面上撐起,企圖離開柔軟的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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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onths ago
大森近夜,密林樹影層遮擋去弦月稀輝,嵾天枝幹圍攏的此方靜處,火炎飄搖映照紙面字跡,尚餘些許潮潤的墨水折著光,像那些未乾透的東西,竄流人類四肢百骸,供給續存向死的液態,而總有些時刻,那些經心臟泵動的液體擠出了眼眶、從皮肉創口推湧而出,再無法被封閉於同一具肉身,於是人類或哭或笑,懷抱著終結與起始的殘物,試圖填塞進自己空蕩的體腔。

人類的壽命如此短暫,又總試圖攬緊些雙臂無從負擔的愛憎,最終願望成就咒詛,百來夢迴--火光經林風吹顫,他忽地想起了瓦西里,那些拖累最終成了柴薪將曾經的男人燒滅,而諸如此般的場景他看得過多,膩煩地引人發笑,卻未曾有誰在夢境的歧路返歸現實,於是傭兵團的瓦西里滿懷豐熠地死了,而吟遊詩人的歐索魯空蕩凋敗地活著。

--苟延殘喘的存續抑或脫離泥淖的求生,他喜歡這些活著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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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onths ago
「這裡可沒太多預料之外的東西能填飽你的肚子。(There's not much left for you to eat.)」

伊姆亞努哼出了笑,共鳴似吟響隱入喉咽腹腔深處,隨他後撤退離的行動一起,短暫返還適宜呼吸的距離。魔法師伸手朝火堆上的肉塊一指,示意男人隨請自便,並二度從行囊中撈出占空間的回魔藥劑,大小不一的瓶身羅列在地,顯示出來源與年份的差異且已遭持有者長期遺忘;伊姆亞努隨手拿起一瓶翻看,最後放棄地推至歐索魯手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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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還能喝的就全部喝掉,我們總得先把你篩子似的身體補起來--而你最好聽話,兄弟,在你安心當個睡啞巴的時候,你的身體可是『什麼都說了』。」或是你想暫時當個大寶寶,兄弟一場,我也是能再多餵你幾瓶。聊勝於無地補充,伊姆亞努歪著腦袋發笑,操作著蝶形水體湊近歐索魯的臉側,接續幾個動作示意男人只需將唇口貼覆液體表層即可飲用,「嘿、你的表情怎麼回事?我可沒有把弄醒的人再嗆死的興趣,你也不會期待樹上能長出一個杯子?這裡可不是樹上能長出人的克魯森嶺。」

拋扔著笑語間,伊姆亞努撐膝起身,焰堆拉展長影,他朝暗無光源的夜林看去,並未試圖遮掩自身對此地的熟稔,「或許,我能弄些方便吃的東西--噢,等等,好傢伙。兄弟你必須把那傢伙給吃了!」發話主語不明的魔法師咧開了笑,似是於黯森覷見了什麼,一瞬邁開腳步遁入無光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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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onths ago
不稍片刻,率先砸回營地的是數枚熟透的果實與沾土的塊莖,人類手掌張開的尺寸,前者剝開後可直接食用,後者尚須火堆悶烤,而那自顧自失去蹤影的魔法師隨食物短暫濺起的土塵脫離了林影再度邁入光中。

「親愛的兄弟,見過北地魔獸,雪鹿。」

一只鹿獸以冰封之姿形現,通體雪白、身長不足吟遊詩人席地時的身高,一對鹿角似冰結自顱頂繁生。伊姆亞努樂得敲了敲外層的冰封,邀賞似地扯著笑。「長橋鍊金術士最愛的原料,幾乎整身都有作用,噢、現在唯一的用處是牠的肉具備高濃度的魔力--但你還是得把那堆藥水喝完,兄弟,我不想再帶在身上。」

於是熟果懸飛至飢餓者跟前,塊莖被挪移至火堆上烘烤,以投食換取故事的魔法師在預備料理魔獸前,哼著怪腔怪調地開口:你可以一邊吃飯,一邊考慮從哪個故事開始唱了,吟遊詩人。
艾布納沒有理會制止,直到擦完臉才將手拿開,任由對方撐起身體,再按住肩膀壓回床鋪。

「雖然不知道您是誰、想去哪裡,但您還記得您剛剛昏倒了嗎?」
治癒術師平靜重述所見所聞,「您若想離開,您得先有力氣。連區區一個治療師柔弱的力道都無法掙脫,不論您想去哪裡,現在光離開這個房間都辦不到。」

要是將軍在場,約莫會對「柔弱」一詞嗤之以鼻,但現在男人不在,褐髮治者理所當然地將自己定位成弱小的一方。

「您的魔力過度枯竭,連帶耗損作為『容器』的身體,我的治癒魔法嘗試修補身體疲勞的部分。您若想早點啟程,我身為路過的陌生治療師,誠心建議您睡一會、或吃點什麼,好加速修復。」
男人語氣真誠,坐在床邊由上往下,凝視未曾回話的旅者。
sndy710126:

於是他再次被獨自留下,只不過這次沒這麼漫長。(He was left behind for a long time once, but not this time.)

當伊姆亞努回到營火前時,啞者身旁的瓶罐已經被喝掉了幾罐,而幾口難以下嚥的兔肉似乎暫時是他的極限。他一併想起這多少日子以來他以為的料理,都僅僅是他自己所記得,卻也早就忘記的,出自何人的料理。

誰持有著這些記憶?誰執意維持碎型完整?(Who holds the memories? Who insists on maintaining the pieces?)

思緒被熟門熟路的法師打斷,被樹枝般的雪鹿角穿透。冰封的模樣像極了誰的悔不當初。
暖火烤活了無力的指尖、進食驅散了暈眩。那並不能完全將他從瀕死之際拉離,卻也讓他遠離了一些。

他能盤膝坐著、能有意識的握著筆與維持腿上紙張的平衡、或暫時停止哭泣,都多虧了這胡來的瘋子。

死氣沉沉的綠與棕瞳被火光映照,黑眼圈因垂髮的陰影庇護而顯得更為深邃。淋在他身上的藥水被烘乾了,但理所當然的結成了狼狽的條塊狀。

他看著對方放到火堆上烘烤的植物,把手邊的藥水微微傾斜,似有若無的灌入嘴邊,一併傾斜著抓握住的筆尖。

他這次,好好的看著伊姆亞努,好好的看著真的在身邊的存在也好、人也好、混沌也罷。

他想,或許只要再也不是虛假的都好。騙子此刻竟比他一路而來的行動還來得真實。
獨行者-歐索魯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 即便我努力吃,我也不可能唱(Even if I try hard to eat, I still cannot sing.) 』

這句話在誰的記憶之中,肯定搭著誰所熟悉的、吟遊詩人的自嘲微笑。營火前的誰都知道,唯有生者還有機會。

『 但至少你能閱讀?(But at least you can read?) 』

無論如何,在說故事之前,他得好好把這頭鹿跟剩下的兔子,或是什麼給吃了。
幫我f5 (……)
到這裡伊姆中看想要再回一段收尾或是要直接接另一邊都可以,請隨意 看你的手感跟腦感怎麼接會比較順(好

謝謝伊姆中讓伊姆亞努潑溼跟塞食,在場沒有任何一個人打算阻止他……肯定沒有。(幹
Orga_2: 難得被壓制的人臉揪成一團,顯然還想掙脫卻又因對方說詞與行為證明極其合理而放棄了掙扎,卻又難掩他臉上的難過。

他也就不說半句話,卻也沒想過究竟該寫什麼字。

根本沒有任何有辦法解釋、或有必要對陌生人解釋的內容。

他又怎麼忍受得了等自己「好一些」再持續前進——他覺得自己的情況再怎麼糟也沒有比他們還糟。

他用手臂掩住了自己的眼窩,長吁了一口不成聲的氣息。

你注意到他腰間的腰包尚未撤下,那或許會影響一個需要並躺在床的人的睡眠或睡姿,目測能見羽筆尾側顯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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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onths ago
「噢、兄弟,我是否說過我喜歡看你寫字勝過於聽你唱歌?有時候。(Oh, bro, have I ever told you that I enjoy your writing more than singing? Sometimes.)」

佇立的青年垂頸凝視,火光凝在那珠目,是烙刻片瞬便恆久藏儲的載體,只經細細一掀,晨光之下、羊皮紙捲潦草狂書的字跡便輕易浮現,與此刻筆跡截然相異。

--曾經的吟遊詩人說:我可唱不了伊芙流詩語以外的語言。
⤛ ⬘ ⤜
5 months ago
於是過去的語彙吟唱,現今的詞語撰譜,發不了聲的喉咽用以往昔鳴謳,探伸指掌書寫此瞬剎那的自身。

「伊芙流詩語無法歌唱的、現在的你才能訴說的故事。(The stories that cannot be sung in Iflost, only you can write at this moment.)」

人形的異物說:我可是非常期待。(I am truly looking forward to them.)
湖藍確實映入影響入眠的腰包與尾羽,褐髮男人微微偏頭,他不傾向親自動手,基於尊重與禮貌。

「您會想卸下行囊休息嗎?」他感覺得到對方急著行動,為了某個目的。
不過,他判斷眼前男人高機率在踏出旅店後,因虛弱再度昏厥。

「《萊恩之歌》,當時您有參與演出吧?我們希望這首歌會繼續唱。」
艾布納平靜凝視難過緊皺的臉,橫過手臂遮擋雙眸,他思考一會,斟酌開口,「如果您對受陌生人幫助感到難為情,大可當作是各取所需。」
Orga_2: 他將手臂下移,靜靜的看著天花板。或許治療師說得對,他需要卸下行囊好好休息,但他很難如此說服自己。

你會想卸下行囊嗎?

他們聽過萊恩之歌,表示他們看過他的夥伴們,他所製造的。

他搖頭,卻意識到搖頭十分難以解釋他想傳達的意思。於是他這才伸手從腰間抽出一疊紙與筆,再次試圖將疲憊但又相對獲得什麼支撐的身子撐起。
這次治療師沒有強硬阻止他起身,過於異常的沉默的確導出幾個猜測,而男人現在的舉止只是在映證其中一個。

褐髮男人已將毛巾浸泡回熱水,他安靜注視紙與筆的取出,同時拿出另一瓶濃縮魔力藥水,輕輕放於床邊。
「您願意的話,這能幫助您恢復更多行動的力氣。要不要也吃點什麼?」
Orga_2:
順利坐起於床面的黑長髮男性虛弱的握住筆,不出所料,他連寫字都變得比以往緩慢。

但這會是棕髮男性第一次看他寫字,於是便不會清楚這字跡不如以往的俐落,或不如以往的平整中帶著瀟灑。

『 為了一首歌幫助我?為什麼? 』
無法言語,他姑且這麼結論,但不打算映證。

為什麼?
說穿了是因為愛德華想要他活著,所以他出手,因為這是將軍的命令。

為了一首歌?
吟遊詩人不可能不知道謠言與傳聞,能對戰局帶來多大影響,明顯隱喻帝國曾做過壞事、將要遭受報復的歌在北域傳唱,他知道將軍想要什麼。
不論這首歌背後敘述的真偽,他知道愛德華需要混亂,讓獅子心家族有點警戒。
艾布納注視虛弱無力的身軀、憔悴無神的異色瞳,開口的嗓依然溫和:「我是指,您若不想單方接受幫助,將之作為交換條件即可。畢竟於我而言,看到一名虛弱傷者倒在地上,作為治癒師,救助弱者不需要理由。」

而男人不會曉得,這是個顯而易見的謊言
他再一次慶幸下達指示的金髮將軍不在現場,雖然男人並不會因此戳破他的謊。
Orga_2: 陌生人提出的提案實際上對他沒有任何壞處,然而對方並不知道,這裡只剩一個不能唱的。

他此刻才注意到自己身上隱隱約約有著魔印,不具威脅,似乎在默默替他支撐著體力。也就是說,對方已經實質上幫助了他,而他既然受助,他就得予以相對應的回報。

『 很抱歉,這首歌是我跟另一個人的約定。 』
『 然而這裡已經沒有人可以唱,所以,這條件並不成立。 』
筆跡淡淡的寫著,靜靜的於何處滴出著深色大小不一的圈子。重新認知到他們實際上並不在自己身邊,那無以挽回且無以咆嘯的悲痛從中而來,從這僅有一人自言自語的空間裡逐漸自心頭擴散。

他從來都自認救助弱者不需要理由,且並不包含他自身。

定義上,他不是弱者。
認知上,他不是弱者。
──那或許只剩無助這點與弱者掛勾。

『 若實際得不到回報也要幫助我的話,請隨意。 』
『 但我有義務告訴你們,我對你們沒有任何益處。 』
旅行者-奧爾迦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我知道了。」褐髮男人頷首,行動上表達接受對方的告知。「如果這不會讓您有接受幫助的壓力的話。」
他只要如實轉述眼前吟遊詩人是個啞巴,應當算完成階段性任務。

艾布納暗眸注視持續流動運行的紋印,在撤除或維持間猶豫了幾秒。
「您會想吃點什麼嗎?我的治癒術雖然能提供一定程度的幫助,但進食會更快恢復體力,讓您能盡快啟程。」
「您看起來很急迫。」
獨行者-歐索魯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Orga_2:
他低調的將臉邊的濕氣拭去,掩住紙面上的深色圈印。他點了點頭,表示自身急迫之外,也表達了進食的需求。

大腦逐漸清晰,他得想辦法撐到目的地。

他緩慢的寫,緩慢的將思緒組成,形成問句、形成吟遊詩人一如既往,對不相干之人的好奇。

『 你們是誰?會希望萊恩之歌繼續唱誦的人,不是想替蜥蜴打抱不平,便是跟戰局相關之人。 』
(f5
艾布納抬手示意暫停,走往門邊與外頭侍衛交代,請旅館準備易於吸收入口的食物。

說謊?好像沒有必要,他們不屬於前者,所以是後者。
實話?好像也沒必要,吟遊詩人不需要參與他們的戰爭,只要繼續歌唱那些看似無關緊要的曲就好,不論是慰問受戰火波及的平民、還是唱出足以撼動人心的傳聞。
褐髮男人走回床邊,幾個步伐間得出結論。
愛德華無緣置喙他的決定,何況若不是信任他不敢、……哈、他們之間真的有信任嗎

無關眼前男人的自嘲訕笑於心底浮現,反應於好看面容上僅是友善地微勾嘴角,「我們姑且是與戰場相關之人,但如今戰火一度延燒北抵銀鍛谷、南至鷹谷,又有誰是與這場戰役無關?」民心動盪,不論士兵或百姓,都受影響。
「若這首歌是您與他人之約,我們僅是碰巧稍微能受惠罷了。」於他而言,真偽不重要,影響效果才是重點。

「如果您不認為這個問題冒昧,我可否知曉您想趕往何處?」
Orga_2:

對於不知情者,其實這也沒有所謂冒昧。啞者暗眸,於紙面上寫下了他自認必須前往的目的地,將紙條交給對方。

就只是自認,因為瑪爾這麼說了。

面容憔悴的男子低頭看著自己手握的何物與空白紙面,便未進一步解釋自己去此處的理由。
北地之名落入眼底,艾布納收好紙條。
急切前往窮鄉僻壤,是要避難嗎?還是有誰在那裡等待?

秋末,圓桌廳不少居民因銀鍛谷失守,趁雪降前北撤;如今雪融,若要與誰會合,的確是個好時機。
但他不懂是什麼原因將一個人傷至如此,幾乎瀕死。

那勾起治療者的好奇心,基於任何病例個案都會成為未來的經驗談。

湖藍移向握著何物的手,與尚未填入聲音的空白紙面。

「請問,您會騎馬嗎?」突兀地,他的嗓再度成為靜默空間中的唯一。
Orga_2:

他確實會騎馬,雪地中,族裡偶爾仰賴馬匹在雪原間移動。但他不確定對方問這個問題的目的,於是啞者茫然的點頭。

異色視線望著湖藍,等待對方進行下一步解釋。
……

得到正面回應,艾布納跟著沉默點頭,思量眼前男人能否單獨騎馬。腳步穩健、速度平緩的馬種或許還行?

不知道會不會騎到一半墜馬,受到更嚴重的傷。

「您若想趕路,考慮騎馬嗎?」
他的確有辦法弄來一匹適合傷患的馬,這裡離領地已不遠;但他不確定需不需要幫忙至此。
一個非親非故的傷患,也無法歌唱將軍想要的歌,他是仁至義盡。
Orga_2: 如果可以盡快抵達的話,他確實該選擇較快的途徑。

即便騎馬並非他平常熟悉的移動方式。

啞者一時之間並未點頭,也沒有果斷拒絕這個提案。沉思的時間過長,他果然對於借助陌生人的幫助感到有些不自在。

但也不覺得該把這問題拋給對方去困擾。

騎馬仍需要體力,好處是縮短了移動的時間。那麼他就得確保自己不摔馬。

『 能夠盡快是好事 』

他最後只寫出了這句話。
漫長沉默是另一種回答,遲遲未等到的沙沙書寫,良久刻下短促回應。

確實從中感受到猶豫,但不確定是針對騎馬提案、還是單純對接受陌生幫助感到排斥。不過依照長期擔任治療者的直覺,他判斷是前者。

照顧傷患心情也是治療師的責任。
坦白說,非親非故,他無需在意對方是否因善意而備感壓力,但愛德華提起的同盟博愛繚繞不去,像根針,扎得他煩躁。

他終究是以治癒術師為己任者。
艾布納將回覆視為正面回應,正要開口,敲門聲同時響起。褐髮男人起身應門,按照吩咐的餐點交到治療師手裡,而他乾脆順勢交代侍衛去準備適合傷患的馬。

「那我會備好馬,就在這裡的馬棚。」餐盤放置於床側,方便對方自行取用,連同先前一併放置的濃縮魔力藥水;木盤內備有易吸收消化的瘦肉米粥、蒸蛋、蔬菜燉肉湯,及一杯新鮮柳橙汁。

「……」
這次男人沒有直接坐在床沿,而是拉過椅子,曲指抵唇,低頭沉思片刻。鏡片遮掩眸光,思緒流轉其中,他最後向自身妥協。
「您看起來仍然很介意。」湖藍看向綠棕,「我的確不需要您的回報,誠如您所述,您的狀態暫且也無法給予。」
「不過,倘若施予援手會讓您坐立難安,那也並非我的本意。」

「所以,我有個提議。」
他雙手置於膝,放鬆肢體,淺淺勾起微笑,「或許您可以在處理完急迫要事後,再來償還這份來自陌生治療師的救助。」
Orga_2: 打破漫長沉默的餐點映入眼簾,床側飄來肉湯的香氣,啞者的視線從食物上,挪向微笑的發話者。

他想起凡事都遵守等價原則的苦萊斯吉,無論他給苦萊斯吉什麼東西,他都一定會用自認等價的物質予以回報。

『 好。 』他用書面上的文字允諾,他抬著頭瞇眼看著對方,暗自納悶「自身還有什麼除了錢財以外的價值」。

包含治療,包含馬匹,包含這頓餐——對方會求什麼他不確定,他確實跟這名治療師不熟。
允諾字詞落入眼底,坦白說,他還沒想好要求的代價。何況,男人有可能不會來。

不來又如何?
打從一開始,這就不是公平交易。不是誰的委託、不是誰的請求,而是不想受助者背負愧疚與遲疑;再者,眼前男人可是挑明自己沒有任何能夠給予。

現在思索這些沒有意義,直到對方前來,他才需要考慮。到那個時候,總會有答案。

「我名為艾迪。」
他說出用於情報調查與處理委託的假名,「等您想要償還時,到圓桌廳東部城市『艾登伊華』,向城南酒館表明您是前來償還我的救助,自然會有人接待您。」
Orga_2: 他點了點頭,將對方提及的城市以文字的形式寫在筆記本的後半部,與所有密密麻麻的紀錄文字,一同被刻寫。

他停下書寫的動作,伸手拿起了只被他擱置一會的食物。眼下要處理的,是自己的飢餓、困倦、別被過多的情緒牽動。

他必須用任何方式抵達北方,即便得取用一些不知情者的資源。
艾布納注視自身書寫的魔紋於男人身上運轉,密密麻麻如螞蟻攀爬,需以魔力仔細觀測才能讀透;然而,究竟要恢復到何種程度,他想至少該是對方不會落馬。

但長期掏空的容器一時半刻難以填滿,完整恢復需要時間靜養,顯然不是眼下黑髮男人會做的選擇。

「您繼續慢慢吃,不用提筆。我想還是得簡單說明,施展於您身上的治癒有何作用。」
層層疊加的效果全為恢復體力,他不光以自身魔力為引,同時借用大氣魔力填充,減緩施術者的消耗。

「法陣運轉期間,能持續修復您過度耗損的體力。」正確而言是縫補破洞,讓容器完整,能夠開始積累本該存儲的事物。
「所以我想向您確認,您認為自身需要這個法陣輔助您多久?基於您或許稍作休息後,便打算上路。」

「等您吃飽喝足後再告訴我即可。」
Orga_2: 他端起木碗湯匙,撈起蒸蛋送入嘴中,安份的聽著解釋。

借助外力施展魔法這點與伊芙流詩族的魔法運用概念很相似,只不過呼喚的媒介不一樣罷了。呼喚需要最基本的魔力,他此刻唱不了——他意識到自己竟然連那一點點微薄的魔力都提供不出來,全數被飢餓的身體給吞噬。

他花了些時間把湯跟粥吞肚,對啞巴來說沉默永遠不是會令人感到尷尬的事情,但他仍不時在意在此期間,對方的目光或是在這段沉默之中,名為艾迪的人會做些什麼。

多久?

他沉思半晌,放下解決了湯底的餐具,拿起筆寫下「至少一個月」。
習於獨自沉思的人不在意沉默,目光亦收於身前,避免凝視造成的壓迫。治療者應當明白如何運用自身成為治療的一部分,這是源於熟識醫者的教誨。

何況他確實聽見木製品互相碰撞的沉悶,以及吞嚥無法避免的細微聲響。湯或許有些燙,吹涼的呼吸輕吐,在無人交談的房內清晰響亮。

直到進食暫緩,筆尖沙沙摩擦,艾布納才抬眸,預備接下答案。

——至少一個月。

……啞巴獅子大開口?
沒忍住吐槽,他微微挑起單邊眉,很快又收斂表情。
辦不到?不,辦得到。
無法達到現在這種程度的高效率運轉填補,但若降低魔力消耗至大氣魔力足夠補充的程度,維持特定時間的自體運轉或許可行。
考慮載體——傷患本人——的承受力,也不適合在無人輔助時強度過高。

腦中飛快構築可行方案,艾布納無意識皺眉。

但他要幫到這種程度嗎?
這個人明明剛才還很排斥接受幫助,現在好意思直接說一個不短的時間?

圓桌廳離荒石鎮不遠,若要騎馬,法陣持續的確能確保對方不容易墜馬。
「……可以,不過強度不會跟現在相同,您得更加注意安全,而且一樣得直接施展於您身上。」示意地攤開手掌,暗指此刻仍運作的魔紋。

若不是方才緊急,一般不會直接將魔法書寫於人體,寫於地面更能與大氣魔力共鳴,何況魔力本身即是術者的延伸,編寫於他人肌膚某方面是種侵入。

「我盡量確保它能維持一個月。」
獨行者-歐索魯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Orga_2:
通常不以言語交談的人習慣觀察陌生人的神情,舉止,語調。

「盡量」、眉頭深鎖、沉默時間。

他從瞬間的眉梢、用詞感受到對方或許有一絲詫異或為難。

『 那是我認為 』

吟遊詩人很清楚移動整個大陸需要多久時間,但他不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能不能維持馬不停蹄,於是一個月是帶有彈性的時間。

凡任何觀察到的細節都是他保留與退卻的選擇點。

『 目前為止您已經幫我不少,若感到為難,年完全可以拒絕。 』
為難嗎?
與其說為難,不如說他更詫異對方態度轉變如此迅速。還是說,這個人真的因為未來會償還,而感到安心?

奇怪的人。

艾布納朝對方搖搖頭。
「是我向您詢問預估時間,一個月沒問題。」
「但我不會給出無謂的保證,只能確保若因任何意外停止,不會波及到您自身。」他有自信,跟是否會遭遇非預期事件,完全是兩回事。

男人掌心朝上,向對方伸手。
「若您覺得沒問題,那麼我替您重新編寫吧。」
Orga_2:

啞者看著對方伸出的手,遲疑的手提起,輕輕的,不施予過多重量的,按在艾迪先生的掌心中。

他最終仍用行動表達同意,思緒在必須去執行以及不該太麻煩陌生人之間遊走。
艾布納握住那隻體溫偏高的手,長年持琴弓的細繭、練武者應有的厚實,隨輕放一同落入掌心。
這不是個孱弱的身體,卻在此時無比虛弱。

男人沉眸,抹去無需在意的疑問。
他難不成還真的要追問到底?對方沒有義務交代。

撤除與編寫一樣需要高度專注,瞬間拔除不在選擇內,未聞其名的傷者承擔不起更多耗損;於是他挑開結尾針織,一勾一劃,逐一解開運轉的陣,從收尾的腳底開始,回到最初的手背。
陣式收束、消散,化為原本型態的柔和微光,似夏螢、似晨塵,飄散。

於是術者長吐口氣,已然成形於腦中的新法陣藉由他的魔力,再度書寫。
這次從指尖開始,第一滴墨一樣的暖黃;壓低耗魔率、提高與大氣共鳴程度、抽取與轉換的平衡,持續不斷填補體力,不能高於男人原本所能承受、不能低於昏厥下限,一絲一線精準勾勒。

不是圓卻也是圓,如藤、如蔓、如蛇攀附、纏繞,順著手腕畫出圓弧型狀,一層一層疊加、延伸。貼伏於肌膚的魔法紋如先前相同,先是抵達脖頸、再是另一隻手,接續返回以胸口為中心向下開枝散葉。

空間迴盪男人的低聲吟唱,毫不間斷注入魔力,作為魔法陣啟動的引子。

歌聲細微模糊,難以辨明語言,又或者那可能不是通用語,隨呼吸停頓,帶著特定節奏。元素回應符文,暖黃在最後結尾時明滅,接著散去。

不同於方才明顯可見的魔紋攀附,添上保護字義後,肉眼已不可視。
除此之外,他加入命危時會觸發的追蹤式;終究是他幫助過的人,左思右想,放個保險不為過。

「……好了,您感受看看。」艾布納鬆手,放鬆肢體,瞇眼審視自己的成果。他已經切斷魔力供給,評估運轉效率是否合格,有無隨時間明顯衰退。
「有任何不適,現在都能調整。」

「術式在最後十天會開始衰退、減弱,最後化為魔力、回歸周遭;另外我編寫了保險,命危時才會作用,會告知我您所在位置。」不過去到現場是救人或收屍則不好說。
Orga_2:

他將自己的手臂縮回抓握了幾下,感受魔力攀繞於身,就像他以往唱歌那樣,對方用細微的歌聲,以紋路呼喚著魔力,汲取於身。

那是不屬於伊芙流詩系統的歌曲。

對方出於貼心、出於保險多追加的術式於他而言沒有什麼大礙。他不是個需要隱藏行蹤的人──只要對方並非不懷好意。

他低著頭以示道謝,好一陣子才將頭抬起。狀態稍微好了些,進食驅散了早些的暈眩與無力感,再好好休息一會或許便能踏上路程。
截至現在,的確是個乖巧的病患。
艾布納默默再次做出結論,起身整整長袍衣擺。

「那我不打擾您休息了,吃飽後再睡一會,祝您一路順風。您要出發時,向櫃檯告知艾迪所需的那匹馬,侍者自然會帶您去馬棚。」
而他有其他任務,愛德華交代的事項可不是只有照顧傷患。

褐髮男人重新審視一次魔法運行順暢,微微欠身行禮後,便將寧靜歸還這個房間。
Orga_2: 啞者最後與人視線交會,目送著人離開。他在床上發愣了一會,才緩緩的倒躺在柔軟的枕頭之上。

他暫且不再思考,任由思緒放空,闔上眼,聽見最遠最遠的風聲被隔絕在這個空間之外,聽見一般人不該聽見的鞋跟聲遠去。

聽著久違聽見的呼吸聲,隨自己的一吸、一吐,逐漸變得遙遠——

剩下的等醒來再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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