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及靈魂的距離

01
鬼魂是一種很神奇的存在。

在這個科技發達的年代，就科學的角度來看，世界上大半的靈異現象都能被合理的解釋過。

而他的毛邦羽就是那個誰也解釋不來的奇蹟。

毛邦羽很愛穿牆、也很愛飄在半空中讓他抬頭仰望。大部分沒被供過的物品都會被他穿透過去，但又能自然地貴妃躺在櫃子上拿著線香當煙斗抽。

噢對，當時在碼頭的練歌房時還能虛弱地撐著櫃檯爬起來呢。

誰都碰不到毛邦羽。但第二次假投胎aka第二次欺騙他感情後，毛邦羽飄在他身邊時卻會刻意地避過迎面而來的路人。

剛開始吳明翰會吐槽對方幹嘛躲，又不會真的被撞到？然後他會接收到他的鬼老公優雅的大白眼兩枚。

毛邦羽不再主動接觸任何活生生的人，甚至面對小毛也只是隔著一段距離看著。

或許他是在逃避自己真的死掉變成鬼的事實吧？吳明翰想。

有一次吳明翰帶小毛出門散步，毛邦羽就飄在他面前碎碎念一些事。在念些什麼吳明翰記不清了，他只記得自己一直在抱怨毛邦羽擋住了視線，深怕等一下就會平地摔或撞到牆。

也因此，誰也沒發現在路口出現的阿嬤，看見吳明翰就興奮地衝過來，穿透過了毛邦羽。

他怎麼也忘不了當時毛邦羽的表情。

02
吳明翰是毛邦羽唯一碰觸的到的生命。

他們沒有特別約定過，也沒有誰特別允許誰什麼。或許也只是習慣成了自然，吳明翰從來沒拒絕過毛邦羽突如其來的勾手擁抱。

就連那天一起窩在沙發上看電影時，毛邦羽一時起勁，扳過他的臉就朝著那雙有溫度的唇瓣吻上——

吳明翰也只是嚇得罵了聲髒話，然後猶豫地環上毛邦羽的腰，僵硬地奉上人生第二次的親吻。

沒有人知道吳明翰是從什麼時候被一個男鬼掰彎的，連那男鬼本鬼都不太確定，吳明翰到底是怎麼看待的他。

但好像不問就能知道，問了會得到什麼答案。

03
親吻很自然地融入了他們的日常。

如果養小毛需要給牠飼料、帶牠散步的話，養毛邦羽的方式可能就是給他燒香、給他那些他其實很喜歡的肢體接觸吧。

畢竟他在這世界上也只能碰觸他這一位臭直男了。

沙發是他們最常相擁接吻的地方。畢竟吳明翰挑電影真的太容易挑到爛片，毛邦羽看一半無聊失去興致了也無事可做，乾脆直接把身邊還在大啖爆米花的老公推倒然後親上去。

吳明翰每次被他主動親吻時都會被嚇到，但很快就會進入狀況。毛邦羽也能從對方在自己腰上逐漸加重的手勁感覺到，吳明翰其實也挺享受的。

這段冥婚關係就像一條纜繩，將毛邦羽這本該虛無縹緲地在廣大的海洋中遊蕩的這艘獨木舟，緊緊繫在以吳明翰為名的港邊。

在被吻得呼吸急促時，毛邦羽能感覺到，全部靈魂的重量都賴在那男人身上時，真的就像在港邊隨著水流晃動的船隻一樣。

沒有呼吸的鬼也有了和對方同款不平穩的氣息。在觸碰這個男人時，毛邦羽總會貪戀著，這種彷彿還活著的錯覺。

他摸不到小毛，無法擁抱他的家人……除了吳明翰。

也許吳明翰也察覺到了吧，他的鴕鳥心態。

又一次意外點燃火花的相擁中，毛邦羽欣然接受了男人對鬼來說過於炙熱的體溫，在他的靈魂烙下痕跡。

04
毛邦羽不用睡覺，但吳明翰還是會特意空出一半的單人床給他，理由是哪有人在讓自己老公去睡沙發的。

「難道以前那個姓陳的都讓你睡沙發喔？」

「吳明翰你現在是想吵架嗎？」

「拎杯現在是想跟我老公睡覺啦。」吳明翰拒絕接收炮火，擒抱住毛邦羽的腰，直直往床上摔去。

床板嘎吱嘎吱晃了幾下，毛邦羽嗯嗯啊啊地從吳明翰的懷中掙脫出來，但很快就被牢牢地栓回去了。

冷氣開在毛邦羽規定的溫度，對吳明翰這個有血有肉的人類來說簡直不人道了極點，所以他只好抱著毛邦羽冰涼的魂體才能睡得香甜了。

照理說鬼魂不會有任何感覺啊，但他為什麼現在會感覺這麼熱？毛邦羽靠在吳明翰的胸前，青年強健有力的心跳聲很吵，好像全世界只剩下這個聲音了。

過了一會兒，毛邦羽會感覺到腰間的禁錮著他的手臂逐漸鬆脫，那邋遢的大男人開始打起呼嚕，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但毛邦羽不會離開，而是選擇繼續躺著。畢竟是吳明翰自己說這一半的床是他的，他當然享有權利。

好幾個睡不著的夜晚，毛邦羽只能側躺著觀察入眠後的吳明翰，老實說倒也滿有趣的。

他看著不知道又在做些什麼怪夢的吳明翰，有時會緊鎖著眉頭，發出一些意義不明的呻吟。這時毛邦羽就會用冰涼的手指，去推平那眉間的紋路，用低沉好聽的嗓音抱怨：「一直皺眉頭，難怪活得那麼衰……」

有時吳明翰也會突然講幾句夢話，害毛邦羽以為他吵醒了對方。但知道只是在講夢話後，毛邦羽會開始和他對話。

要是有手機就好了，這樣吳明翰要是哪天突然喊了其他女人的名字，他就能保有證據然後修理他一頓。

但這麼多夜晚算下來，幾乎都只有叫過毛邦羽的名字，他都要懷疑吳明翰是在裝睡了。

冷氣在凌晨四點準時關機，等待室內殘留的涼爽漸漸消退，吳明翰會下意識地重新找起毛邦羽。然後毛邦羽會就這樣乖乖地，在男人的懷裡直到天明。

05
他們之間從沒談過任何情愛，就像越過了那層什麼都要確認的關係，直接到了對彼此都全然信任的狀態。

吳明翰是個守信用的人，但毛邦羽感到幸福的同時，也擔心起了自己是不是就這樣耽誤了吳明翰的一生了。

和自己不同，吳明翰是個活生生的人。他可以餵小毛飼料、帶小毛去散步，更可以在阿嬤忙碌時，去幫忙洗菜切菜端盤子之類的，代替他盡著乖孫的本份。

還可以陪著爸爸聊一些他小時候的事。

彷彿當初那一句「我想更了解我老公」並不是謊言。

正是活生生的人，他才更應該去和另一個活生生的人，去過一段正常的生活——

但毛邦羽放不了手，也許自私的是自己才對。

06
但事到如今，吳明翰也不會輕易鬆手。

07
吳明翰確認了一下懷裡的溫度還在，才放心地睜開了雙眼，眼皮開闔了好幾次才適應了一夜不見的光明。

他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雖然懷裡的體溫很冰涼，但心頭卻暖暖的。

不用著急地喊著對方的名字、深怕對方其實已經在世界的一隅魂飛魄散，因為他的所愛就緊緊地在他的懷裡。

啊，對了。想到這裡，吳明翰才發現了某件很重要的事，似乎從來沒有說過。

像是察覺了那一點小動靜，毛邦羽在吳明翰懷裡抬起頭，對上後者還有些迷濛想睡的雙眼，嘴角還掛著一點口水痕，不知道在可愛幾點的。

「醒了？今天這麼早啊？吵到你了嗎？」

「沒啊，咳嗯！」吳明翰清了清有些乾澀的喉嚨，撥開了毛邦羽捲捲的瀏海，往對方光潔的額頭上一吻。

毛邦羽閉上雙眼，感受到那片唇瓣在臉上烙下的溫度，從額間到額角、到有些顫抖期待的眼皮、沿著高挺的鼻樑而下……

卻在即將觸及唇瓣前拉開了距離。

他疑惑地睜開眼，看著抿著唇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的吳明翰，問：「怎麼了？」

吳明翰沒有馬上回答。

粗糙的指腹撫過了毛邦羽的臉頰。觸感很好，白皙中泛著一點紅潤，顯示出了男人生前精心保養過的成果。

但手裡的溫度怎麼也熱不起來。

若此刻在場有第三人在，吳明翰就是在撫摸著空氣傻笑，手指劃過的痕跡似乎真的能描繪出一張人臉。

他捏住了那手感極佳的臉頰肉，惹來那鬼小小的抗議，他只好再次獻上親吻來安撫。

明明唇邊的溫柔廝磨是如此的真實，手裡揉捏的身體曲線也像極了真實的人類，凡是被觸碰到了敏感的肌膚和其他部位，就會癢得不停扭動，或是發出一些甜甜的呻吟。

這樣的毛邦羽，只有他摸得到、看得到，滿足了的他曾經失而復得的佔有慾。

「欸毛邦羽。」玩夠了的警察先生終於願意開了金口。

「嗯？」

「啊就……我有跟你說過我喜歡你嗎？」

「蛤！？」毛邦羽嚇得瞬間漲紅了臉，空蕩蕩的胸口好像找回了久違的搏動似的，震得嚇人，「你、你沒有啊……」

「是喔，那拎杯剛剛說過了。」

「什麼？」

沒等毛邦羽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吳明翰就連滾帶爬地逃下床了，還一度手速跟不上腳速，房門都還沒完全拉開就直接衝出去，肩膀撞到了門框。

察覺了動靜的小毛搖起了尾巴，本想跟著吳明翰進去浴室，卻在某道鬼影瞬間閃過面前時，識相地回到自己的小窩去了。

誰說當狗容易的，牠可覺得難了。

毛邦羽仗著鬼魂的優勢，馬上就拉住了吳明翰，臉紅得不像話，「吳明翰！你這個老二不到三公分的給我站住！」

「拎杯十九公分不含頭啦！啊昨天不是才見識過！」

「你、你事到如今才在講什麼喜歡我幹嘛啦！」

吳明翰被那鬼逼到了牆角，黝黑的膚色掩蓋不住也逐漸通紅的臉頰。

一切都失了秩序，從命運讓他手賤撿紅包的那刻起，他就註定了要和這個缺愛男鬼共度一生。

是從什麼時候對他有那種感覺的？吳明翰也說不上來。

也許是失去了他又重新獲得了他好幾次了，再也不想再有放開手的機會。

「欸幹而且明明就是你先親我的欸！」吳明翰抱怨大喊：「難道你還想賴皮嗎？你他媽才老二三公分啦！」

「我……可是……」

「三小啊難道你當拎杯願意每天跟不喜歡的人喇舌逆？」

面對氣急敗壞的男人的指控，毛邦羽啞口無言。

「就算你願意好了，反正拎杯是不願意的啦！」吳明翰蹲下身繞過了毛邦羽，撓著肚皮走去刷牙了。

那平常總是一早就開始嘰嘰喳喳停不下來的男鬼難得的沉默了。

他其實好開心，心跳急得好像要從胸口跳出來了。

08
毛邦羽也覺得鬼魂是個很神奇的存在。

先不論到底存不存在死後的世界，他死到至今從未見過其他他，想去認識也沒得認識。

死後的世界仍在運轉，阿嬤和爸爸帶著傷痛度著餘生，他們再也見不到那個活生生的毛邦羽，死到剩一縷魂魄的毛邦羽更是見不著。

他碰不到任何他想碰觸的東西，感覺不到溫度，空虛感好幾度要淹沒了他。

偏偏這個世界還留了一個吳明翰給他。

而吳明翰早就成為了他的全世界。

但吳明翰的全世界並不是只有他一隻鬼，有小毛、有阿嬤跟爸爸、有警局的同事們、有他所追求的夢想……

吳明翰吐掉了口中的泡沫，抬起頭就被鏡子中突然冒出的鬼影嚇到，嘴角還帶著一點牙膏回頭喊著：「靠北喔要嚇死誰啊！」

「欸吳明翰。」毛邦羽頭低低的，好像做錯了什麼壞事的孩子似的，「我不想害你欸……」

「不想害我那麼喜歡你喔？」

「不敢相信！又在亂講些什麼……」

正想反駁對方的玩笑話，毛邦羽就被堵上了嘴，清新的薄荷味混著日積月累的檀香傳入了鼻腔，不老實的話語消散在彼此追逐的舌尖上。

太晚說出真心話，吳明翰也自知理虧，他早該知道自己喜歡上的是一位有多麻煩就有多麻煩的死gay。

但那些麻煩也沒什麼不好，那也是毛邦羽還存在這個世界上的證明吧。

只有他感覺得到的冰涼體溫、只有他能輕易地抱起的重量、只有他還能反覆廝磨的微涼唇瓣……即使毛邦羽的過去他來不及參與，但接下來直到自己的心跳也停歇了的那刻，他都要毛邦羽在場。死了也要一起去喝孟婆湯然後去投胎。

「拎杯才沒有亂講話。」吳明翰貼著毛邦羽的唇瓣說，有點含糊，但一字一句都讓後者乖乖的聽進去了，「而且我還想要你一直害我。」

「……你這個白癡。」

「就像我害你那樣，嗯？」

科學不能解釋的事多著了，包括鬼流的眼淚，居然也會鹹鹹的這種事。

還有他和鬼居然能變成家人的那種事。

毛邦羽笑了，扳過吳明翰的下頜，打斷了對方像隻大狗舔著自己的動作。

雖然他的肉體早就物理上的支離破碎了，但似乎拜此所賜，他的靈魂才得以這麼近得直接碰觸吳明翰吧。

此刻觸及靈魂的距離，早已是負值。

沒ㄌ

先婚先親親先愛愛再來愛(????

我永遠喜歡一ㄗㄗ(忽然告白

好喜歡這種又暖又甜甜的戀愛
慢慢變成彼此喜歡的模樣、溶進彼此的生活裡
變成一種無法分離的習慣
是愛情理想中的樣子

齁真的謝謝伊茲寶

雖然伊茲寶貝給的定義是流水帳，但我好喜歡這樣細水長流的愛情
阿嬤穿過毛毛那邊我也好難過嗚嗚
我也蠻喜歡先親親再告白的，畢竟他們是先婚後愛（？）哈哈哈

satsuki0530: \\我也喜歡你ㄛ//
a87156918: 翰毛真的是給我一輩子生生世世都在一起欸
變成彼此的習慣的這種老夫老夫感真的是我的心頭好 我也要謝謝叶羽大源源不絕的🚓
ariel_10_07: 謝謝喜歡 睡前寫的寫到腦袋很不清楚
ㄞ就突然覺得毛毛只碰得到吳明翰這點有點惆悵但又挺浪漫的
明明多害臊的事都做過了還是那麼純情的感覺 真香

齁唷好喜歡喔！！
感謝伊茲寶療癒了老師的周一症候群和暑假兼行政的厭世感
真的好愛這種無意識間滲透彼此生活的感情

哎唷，這兩個是在純情什麼啦
都經過大風大浪的老夫老夫了
先婚後愛真的是乓共共 共共乓
吳明翰真的是彎到不能再彎 變臭歪男了

先婚後愛真的超香欸齁唷
這哪有流水帳根本就談戀愛全紀錄啊XD
吳明翰偷告白好讓人心動喔他怎麼變這麼會講話
毛毛也好可愛喔毛毛一直都是個可愛的小天使QQ

Ting940209: 老師週二也要加油ㄛ（ㄟ
一回過神來，生活已經不能沒有彼此ㄌ
iamryo: ㄞ就喜歡這種打ㄆ打得那麼猛烈，牽個手收說情話還會臉紅的劇情 毛毛要把臭歪男洗得香香ㄉ
byebye0606: 明明親那麼多打那麼多ㄌ，多少也有隱約察覺對彼此的心意，但被告白的那刻還是會嚇到不敢相信 我都覺得我的吳明翰的情話不夠直男好OOC

好甜好甜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