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之下的迷途。
latest #18
  第二次公會團體出遊選址於殞星邊境,恰逢新副本開啟,當WaffleWaffle在F區登陸點吹著口哨觀星、Espilce勘查地形時,Anemone正抓著地圖皺眉吐槽。

  「搞什麼東西……連詳細地景路線都沒有,好歹來個放大版的圖,而且為什麼沒有E區?ABCDF,就排擠一個E?」
  「說不定是策劃忘記畫了?也可能是消失了?哈哈。」
  「也可能被怪吃了。」

  Anemone又一次被逼出白眼,懶得聽面前這對無藥可救的蠢情侶說相聲,與Phosphorus交換眼神後選擇沉默,避免自己又說錯話而被伴侶懲罰。
  「您帶路吧,會長。」
  「當然好,別那麼拘謹,叫我Waffle或鬆餅?待會會移動得很快,要跟緊喔。」

  不等Anemone質疑是能移動多快,公會會長與副會長便以實際行動證明──空間跳躍,雖說他們在現實中都是非人類生物,多少有些奇特能力,只是有強弱之別,瞬間移動算是全體都熟悉的基本能力。

  然而即使如此,要在現代社會偽裝成普通人類生存,Anemone早已習慣只靠雙手和頭腦、而不是不講道理的妖術或魔法解決問題。
  暈著經過刨冰店又穿過暗巷,都沒看清楚有什麼風景,轉眼間腳下失重、空間扭曲,直到視線再次清明,天依舊是黑的,如今卻像是傾倒的墨水,不見半顆星星,Anemone將手向身旁一探。

  Phosphorus還在,用冷漠銳利的眼神望向前方,WaffleWaffle與Espilce一前一後站在傾頹的永夜之地中,定睛一看,穿著漆黑墮天使裝的魔法師手中還捧著一碗完好無缺的刨冰。

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吃刨冰?Anemone內心吐槽不止,四處張望,試著釐清目前的境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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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覺得,活著是什麼啊?」

  Anemone白了忽然現身的黑影一眼,問兩個死人和兩個不老不死的怪物什麼是「活著」?真夠諷刺。他搖搖頭,不予回應,另一側的Espilce對之投以好似同情與憐憫的眼光,煞是入戲,死神裝扮的幽冥嘲弄似的地笑了笑,不發一語,只有WaffleWaffle給予回應。
  「那麼您覺得呢?什麼才是活著?」

  WaffleWaffle將那碗湯匙還好好地插在邊緣、一口都沒動過的刨冰遞給黑影,而後開口道:

  「隨心所欲為自己生活是活著、遵從使命為他人生活是活著、沒有任何目的地存在也是活著,您能在這裡與我們說話、享受這碗刨冰,也是活著……活著終究只是他人口中模糊的定義。」
  「如果沒有死亡活著又何必需要被定義?就像沒有白晝,黑夜便不須擁有名字,您說是吧?諾米先生。
  他們終究沒得到回答,而是被扭曲的空間帶向D區,繼續觀光之旅,對於Anemone而言,這不是趟愉快的旅程,殞星邊境在他心中已徹底被劃進黑名單,不會再來。

  在被捲進詭異時間線的插曲過後,暫且不論一路的快速移動弄得他頭昏,沿途那種彷彿被人窺視著的感覺便令他感到無比噁心,地圖中有意無意賣弄的未知恐怖感只讓他感到無趣與莫名,心中沒有恐懼,只有被冒犯的惱怒。
  相較之下,Espilce與Phosphorus反應平淡,只是比平時沉默,只有WaffleWaffle仍一副嘻皮笑臉的樣子,無所謂地俯視那些或許不該注意的角落,像個不會讀空氣的蠢蛋似的與隊友調笑,隊裡本來凝重的氣氛倒因此緩和些許。

  對此,Anemone頗為感謝,儘管他對公會長仍存著微妙的警惕心,他不曉得這份由本能而生的畏懼來自何處,畢竟那人在現實中分明沒有半分存在感。
  從許願碑一路滑行飛躍到B區管理所,精準踩上傳送點,復被轉往弄臣之家,像極了挑戰speedrun刻意撞進奇怪的地點、只為在傳送之後維持奇怪姿勢繼續滑行的玩家。

  Anemone沒有施捨給扮得像某速食連鎖店的小丑吉祥物的NPC半個眼神,轉身瀟灑離去,Phosphorus跟在其後,Espilce則以保護新人為名一起離開、投入課金轉盤的懷抱,留下WaffleWaffle獨自與弄臣應對,兩者倒是投緣,畢竟作為外來者的一方曾經也擔當過類似的職業。
  在WaffleWaffle悠閒地讀完偶然掉落的外星文書、獲贈數瓶顏色不明的液體,向弄臣道別並踏出門後,隊中其餘三人仍在與轉盤周旋,Espilce與Anemone為雙方誰運氣更好爭執不休,見WaffleWaffle歸隊,Espilce大步流星地奔向伴侶。

  「老公──」
  鬧劇在WaffleWaffle如常神奇的好手氣下落幕,沒有任何人受到傷害,本該履行賭約吞下宇宙湯瓶的Anemone也在隊長的一通勸導下歸還自殺用的道具,免於一次以身模擬宇宙大爆炸的體驗。

  下一次空間跳躍,他們落在一片雨幕中,放眼望去皆是迷濛,Anemone發現Phosphorus正被詭異的蝴蝶糾纏著,而Espilce與WaffleWaffle已經不見蹤影。
  Anemone覺得自己的理智正被一場荒誕的夢境考驗,夢中的所有事物彷彿都為激怒他而生,好不容易趕走眼睛動來動去的噁心蝴蝶,又跳出一頭強迫路人陪玩躲貓貓的鹿,消磨他所剩不多的耐心。

  「要學鬼嚇人,你還不夠格。」

  如劈斧般揮下琴的剎那,空間再度扭曲,黑底白角的鹿轉身向雨夜奔去,多眼的蝴蝶則隨著Phosphorus沒入連光都無法逃脫的深淵。
  一陣刺耳而喧囂的笑聲喚回Anemone的神智,而經過一次教訓,他很快地意識到,他們再度被拖進錯位的時空,被包圍在奇裝異服、雜亂而毫無統一感的遊行隊伍中,Phosphorus在他身旁,而Espilce與WaffleWaffle在相對較前方的位置,還牽著一頭色違版的躲貓貓手語鹿。

  正納悶著該如何脫離時,便聽見不遠處傳來的提問。

「你們……覺得,快樂是什麼啊?」
  Anemone拒絕在夢境裡探討人生的意義,並且與上個提問的情況相似,無人願意開口回應,除了WaffleWaffle。

  「快樂是什麼?有趣的問題──」魔法師望著漫天飛舞的彩帶,悠悠道:「快樂啊,那是一旦刻意去追求,就會越離越遠的事物,是一旦被定義,就失去它原先的意義的事物……」

  在喧嘩與歡呼聲中,WaffleWaffle的聲音猶如晨鐘般清晰響亮。
  永晝之境塌陷之際,魔法師平靜的低語迴響於Anemone耳際:

  「天上有億萬星辰、無限可能,它們都平等地存在著,沒有尊卑與對錯。」
─────
Anemone視角的殞星邊境探索記事,沒有爆點只有輕微的捏,大多時候都是WaffleWaffle在個人發揮(因為只有他的san值完全不受影響,其他人就是沒到san值大掉但有稍微感覺到氣場不對

不想淪於說教所以斟酌過篇幅沒有讓Waffle太長篇大論地表達他的想法(blush)要稍微解釋的點就……最後一段,Waffle的意思是如果太著眼於唯一的解答,就會錯過其他可能性,就像快樂,每個人都有自己主觀的快樂,並沒有誰的快樂比其他所有人的快樂更正確與絕對,如果將唯一一片星空定義成所有人的快樂,就失去了整片星空的可能性與包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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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個字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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