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睡眠,蓄意永遠那樣
沉入極端遙遠的水滴、沒有名字的光
超商,微波食品溫柔容納一切
充滿零碎的咀嚼
吞嚥之間,感受意識與輪廓分離
日子,如此輕薄的刺
在挪動的片刻
沒有任何意義,卻更加靠近死亡
偶爾以指尖,蒼白的手勢觀測
火焰、身體的碎片
人與人──緊挨著彼此而生的地獄
太過遙遠,因此幾乎難以存在
他模仿嘆息卻吐出碎紙
惶惶撿拾那些自己
卻仍不明白愛以外的傷感
是無人知曉的水溝坑洞一樣
被長久地傾倒
成群腐朽的花園、極高樓的少女
緩慢粗礪,將他打磨成如此易碎的殼
終究沒有成為任何理由
但他還繼續磨損下去
他像一具易腐的蟲
日夜注射著愛
「啊這就是最近乎於死的」
他蜷縮,以詛咒的姿態
去遺忘所有的詛咒
是這樣的末日
匍匐著吸食自我的碎屑
等待真實的飢餓降臨
看艷麗不已的諸神
咬去自己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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