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今天全部的蛋了。」艾斯特伸手比了比，隨後又朝伊得比出一個愛心，「這都是為了主人吃飽飽，健健康康的呀。」

……為什麼聽起來更像是餵肥我後要把我賣了？伊得感覺頸後涼涼的，像有冷風吹過。

「所以待會就要麻煩主人了。」艾斯特終於把主要目的抖出來，「主人加油唷，記得晚點去西邊的銀蘆湖岸撿蛋喔。

「嗯嗯嗯？等一下！」伊得差點被食物噎到，他匆匆嚥下，錯愕地嚷著，「啖天非吃蛋不可嗎？廚師大叔不能煮點其他料理嗎？明明他做的其他東西都很好吃啊。」

「喔，人類總是有固執的地方，我們廚師就堅持他晚上非再煮一桌豐盛的蛋料理不可。」艾斯特聳聳肩膀，表示不是他的問題。

伊得都不曉得該怎麼吐槽了。

明明人類也很善變，廚師大叔你今天也大可以善變一下嘛！

「那……一定得去那個什麼銀蘆湖岸嗎？不能去街上買嗎？」伊得困惑地問。

「不行、不行。」艾斯特搖著手指，「廚師堅持，主人懂嗎？就是專家的堅持啊，廚師表示他今天就想要用銀蘆小雞的蛋做全蛋宴！」

「我知道銀蘆小雞喔，雞肉跟雞蛋都很好吃、很好吃！」活潑天真的語調冷不防插入，布儡端著一盤布丁走進飯廳，「達令你看，有超好吃的水果黑酒醬布丁！」

「哇啊！看起來就很好吃！伊得決定先將銀蘆雞蛋放一邊，滿懷期待地看著布儡端上桌的甜點。

看起來扎實的布丁放置在玻璃高腳杯裡，繽紛的水果切片裝飾在周圍，布丁中央淋著像黑褐色的甜醬，梢一湊近就能聞到香醇的酒味。

「主人，吃完還是要拜託你去把蛋帶回來喔，不然啖天城主就不能享受到我們廚師的絕妙手藝，這樣廚師他會哭泣的。」艾斯特敲敲桌面，把伊得的注意力拉回來。

「嗯嗯嗯？為什麼廚師大叔要哭泣？」布儡納悶地問，「他剛剛在廚房裡還是笑呵呵的呀。」

「哎呀，因為啖天城主要來，但沒有蛋可以招待他了。」艾斯特做出簡單的結論。

「唔，所以氣噗噗城主沒有蛋了嗎？」布儡一臉天真地問著伊得。

不，人家還是有蛋……啊呸呸呸，此蛋非彼蛋！

伊得趕緊強制自己住腦，有一顆黃色廢料存太多的腦子就是很容易歪到錯誤的方向。

「啖天不是沒有蛋，他是……」伊得還沒來得及解釋，穩健的腳步聲伴隨著低沉的質問自外飄了進來。

「我怎樣？」

這熟悉不過的嗓音讓伊得的後頸豎起寒毛，他忙不迭地扭過頭，手上的叉子險些掉落盤中，雙眸映出一道高大強健的身影。

年輕的城主身著正式的華麗服飾，一頭扎綁成半馬尾的紅髮如烈燄張狂，充滿異國風情的容貌比他的穿著還要來得耀眼；小麥色肌膚令人想到日光下延展的沙漠，潔白的刺青圖紋攀繞在小臂以及頸項中央。

此刻那雙異色眼瞳正微微瞇細，若有所思地打量著疑似在說他壞話的褐髮青年。

「啖、啖天！」

靠，說人壞話結果正主出現了！

也不對，他明明是好心要幫忙解釋的……

伊得將莫名浮上的心虛感拍掉，反射性先朝太陽城的城主揚起一抹笑容。

「笑那麼殷勤，你在背後說我壞話了？」啖天冷哼一聲，扯出皮笑肉不笑的弧度。

伊得的笑容馬上垮下，「誰說你壞話，我這叫歡迎客人上門。」

「你那樣子擺明就是心虛吧。」啖天嘴上不饒人地說道。

布儡立即替自己的達令說話，「達令為什麼要心虛，達令剛剛是在說……」

「啊，布儡，這個麻煩幫我拿給廚師！」艾斯特迅速攔截話語，以免話題變得更混亂。

送走了魔人偶，艾斯特的目光在伊得和啖天之間來來回回，最末他彎起一個大大的微笑。

就是那種如果墨菲在場，會大叫著「啊！臭吸血鬼又要打什麼壞主意」的笑容。

「城主大人。」艾斯特用甜甜蜜蜜的語調說，「我們主人為了歡迎你的到來，準備親自到銀蘆湖岸收集銀蘆小雞的蛋。」

「銀蘆……小雞？」啖天的眉毛挑得高高的，顯然他沒聽過這種動物。

「一種長得跟雞很像的魔物，溫馴、沒有危險性，羽毛上有著銀色斑點。」艾斯特解釋著，同時也是讓伊得知道晚點將會面對什麼樣的存在，「母雞會把生不出小雞的蛋當成廢棄蛋，隨意拋棄在銀蘆湖岸上，只要沒有母雞守著，就表示那是廢棄蛋，可以撿回來。」

「聽起來是不算難……」伊得看著自己面前豐盛的蛋料理，想著自己也該為廚師大叔盡一份心力。

「然後呢？」啖天嫌屋內悶熱，將大衣脫下。

守在一邊的青年管家恭敬上前，將那件大衣接了過去。

「然後啊……」艾斯特笑得更甜了，「雖然我們主人很熱情，堅持一定要為城主大人您盡一份心力。」

我不是，我沒有！伊得在心中狂翻白眼。

「但您也知道主人的戰鬥力有那麼……」艾斯特伸出大姆指和食指，捏出一小條的縫隙，「嗯，一點弱。」

啖天用嗤笑聲來表示對艾斯特的認同。

伊得雖然很想再對啖天翻白眼，可艾斯特說的也沒錯，他的戰鬥力大概還比不上一隻鵝吧。他乾脆低下頭，繼續吃著他的全蛋早餐。

艾斯特終於把他真正的意圖曝露出來，「所以可以拜託可靠強大的城主大人，陪我們主人去一趟銀蘆湖岸嗎？」

「啥？等等！」伊得這下顧不得吃早餐了，他猛然抬起頭，「不用他陪也可以的吧！我自己一人也沒問題的，才不要跟這傢伙！」

啖天原本是打算拒絕的，他大老遠來光之區域，可是專程為了跟艾斯特談生意——沒錯，絕對跟這個大魔法師繼承者一點關係也沒有，才不是想要順便看他幾眼。

然而一瞧見伊得猛烈的抗拒，啖天登時不爽起來，來到嘴邊的字句也即刻轉了個彎。

「既然你的主人都拿出這份心意了，那我就勉為其難地答應吧。」年輕的太陽城城主扯扯嘴角，然後被伊得震驚的表情大大地取悅。

雖然答應要陪同伊得前往西邊的銀蘆湖岸一趟，但是當啖天看見對方換了一身衣服出現在他面前時，他差點要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你……你這是什麼打扮！」啖天色厲內荏地指責，「收集雞蛋有必須穿成……穿成這種德性嗎？」

伊得本來是擺著一副厭世表情出來的。

他不討厭女僕裝，相反的還很喜歡，也覺得黑白色調的連身長裙女僕裝才是正統王道。

但是……這不代表他會希望這套服裝是穿在自己身上啊！

就像啖天說的，哪有人去外地收集雞蛋會穿成這模樣。

偏偏艾斯特說穿這件特殊服可以讓他的敏捷和幸運加十。

伊得打從心裡覺得自己的使魔在唬爛，不過對方都擺出「主人你是不是不愛我，愛我就要答應我」的委屈表情，他只好認命地穿上。

可如今一發現啖天漲紅了臉，甚至連耳朵都全紅了，壞心眼瞬間像一成串泡泡，啵啵啵地在伊得的心中冒起。

「怎樣？城主大人覺得不好看嗎？」伊得提起兩側裙角，還故意讓裙擺的高度往上縮一些，讓人隱隱約約可以窺見裡頭的吊帶襪一角。

啖天飛快別過臉，彷彿瞧見什麼不堪入目的東西——當然，只要他的臉沒有紅得像能煎蛋就更有說服力了。

伊得這下是心情愉快起來，覺得自己還能哼個歌，吹個口哨之類的。

銀蘆湖岸位在光之區域的西邊，離伊得他們住的大宅有一段距離。

如果光是想靠徒步走的話，那肯定會花上半天時間的，因此得先乘坐馬車前往，再下車靠雙腳深入湖岸。

沿途上伊得都是維持著好心情。

有時看看路上風光，有時調戲一下坐在身側的啖天，看著對方面紅耳赤又渾身僵硬的模樣真的太快樂了。

讓伊得來說就是——調戲城主一時爽，一直調戲一直爽。

等到馬車停下，伊得神清氣爽地從車上跳下來。後頭是臭著一張臉，短外套改從肩膀位置移綁到腰前的啖天。

「城主大人，你慢慢來沒關係，我先去找雞蛋也可以的。」伊得意有所指的目光往啖天的腰以下瞄了瞄，「或者……」

伊得露出小惡魔的笑容，舌尖曖昧地舔舔嘴唇，彷彿一切盡在不言中。

啖天的回應是強硬地哼了一聲，看也不看伊得一眼，大步往前方的銀蘆叢前進。

他邊走邊磨著牙，惡狠狠地在心裡想：晚上絕對要讓這小子哭著求自己！

咳嗯，還要穿著那套女僕裝才行……吊帶襪當然也不能脫掉，要脫也得由他……

似乎是想到什麼兒童不宜的畫面，啖天的面皮溫度又升高了幾度。

好在他是走在最前方，也不用擔心被伊得看到，否則鐵定又會引來一番不客氣的嘲笑。

這還是伊得頭一回來到銀蘆湖岸。

銀蘆他倒是知道，一種像蘆葦的植物。葉子就如其名，是銀灰色的，葉片上還散佈著白色斑點，遠看倒像是一叢叢的羽毛倒插在泥土地裡。

銀蘆的高度普遍都比人還要高，一旦進入銀蘆叢中，就像誤入一座容易讓人迷路的密林裡。

伊得對自己身高平時還算挺有自信的，放在一般日本男性當中也不算矮。但望著面前高聳的銀蘆叢，他覺得自己一踏進去，馬上就會連腦袋都被淹沒在裡面了。

「還傻著不動做什麼？」啖天瞥了一眼身邊的伊得，總算找到機會嘲諷回去，「該不會是腿軟走不動了吧。」

「誰走不動！」伊得才不想被一個年紀比自己小的傢伙看不起，他提起裙擺，就打算要一馬當先地走進銀蘆叢。

「你等一下！」啖天嘲弄完才又意識到伊得如今是穿著裙子，他咂下舌，像勉為其難地說，「算了，你穿這德性怎麼看都不好行動，我去撿蛋就好，你乖乖在外面等，別惹麻煩。」

「別看不起裙子，艾斯特說這會讓人敏捷跟幸運都加十呢！」伊得回嘴，才不想照著啖天的指揮行動。

他果斷往前邁出幾大步，隨後驚訝地發現即使是踩在溼地上，他的步伐也格外輕盈，一點也沒感覺到凝滯。

哇賽，真的是敏捷加十啊！他還以為艾斯特之前是單純唬爛他耶！

「嘖，隨便你吧。」啖天語氣透出不悅，但還是緊跟在伊得的身後，預防這人突然出了什麼意外。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低頭搜尋著銀蘆雞蛋的蹤影。

或許是女僕裝真的也有幸運值加乘的功效，伊得他們沒找上太久，就在其中一簇銀蘆的底部發現了幾顆巴掌大的蛋。

蛋殼上有著醒目的銀色斑點，有如小星星烙印在上面，就和艾斯特提到的特徵相同。

「是銀蘆雞蛋！」伊得的眼神發光，正要三步併作兩步地上前，就被啖天一把扯住。

「先觀察完畢再動手。」啖天神色沉著，雙眸銳利地掃射四周，以防銀蘆中藏有銀蘆小雞的身影。

伊得也想起艾斯特的提醒。

如果周圍有銀蘆小雞在，就表示這些蛋不是棄蛋，是不能撿的，否則會被銀蘆小雞一路追著不放。

經過一番詳細的檢查，確定沒有發現銀蘆小雞在場後，啖天這才鬆了手。

伊得趕緊把地面上的幾枚雞蛋撿起來，塞進女僕裝的大口袋裡。

「這些應該還不夠吧，再多撿一些吧……」伊得想著大宅裡的人員，雙腳又往更前方邁去。

他撥開前方的一束銀蘆叢，然後就和一雙大大的眼睛撞在一塊。

伊得的身體瞬間僵住，就像有人對他按下了暫停鍵。

「怎麼了？找到蛋了嗎？還是你的腳陷進土裡拔不起來了？」落後幾步的啖天只見到伊得忽地停住。

伊得沒有給出回應，只是一隻手瘋狂地在背後做著揮搧的手勢。

伊得是想叫啖天後退別過來，可惜啖天顯然沒有理解正確，反而大步上前。

「喂。」啖天見到伊得怪異的舉動，還以為對方發生什麼意外，腳下的速度登時加快，一箭步就伸手按住了伊得的肩膀，「你……」

後面的追問在看清伊得面前的景象時，霎時間都卡在嘴邊。

要不是修養夠好，啖天都想當面罵句髒話了。

兩人的前方是一小塊被銀蘆圍繞的空地，空地上正盤踞著一隻雞。外觀和普通雞隻有幾分相似，但尾羽特別長，上面還有銀色斑點分佈。

就和艾斯特介紹的一樣。

除了體型。

察覺有兩位陌生入侵者出現，銀蘆小雞警戒地發出咕咕叫，姿勢也從原本的蹲姿變成站姿，兩隻翅膀更是恫嚇性地伸展開。

隨著銀蘆小雞的站起，被它藏在身下的雞蛋也曝露出來。

但伊得壓根沒心思去多看那些蛋，他的頭顱隨著銀蘆小雞站直身體而慢慢仰高，嘴巴也控制不住地張成O字型。

艾斯特你騙我……

這哪裡是什麼小雞，這他媽的分明是巨雞！

比人還高出一截的銀蘆小雞犀利地瞪著伊得和啖天，嘴裡不停發出咕咕的叫聲，從它擺出了預備攻擊姿勢來看，就知道它把伊得他們當成了敵人。

「那個，我們沒惡意……」伊得下意識舉高雙手，試探性地往後退了一步。

可沒想到就是這一步，似乎觸動了銀蘆小雞的警戒神經。它尖銳地啼叫一聲，翅膀一拍，竟是朝著伊得他們所在的方向衝刺而來。

「哇啊啊啊——」伊得也跟著爆出慘叫。

啖天猛地扯過伊得，拉著人就往來時的方向跑。

他可不像伊得還傻呼呼地以為能和魔物講道理，更不用說正在敷蛋的魔物是最受不了丁點刺激的，任何動作都只會被它視作圖謀不軌。

雖然來到卡萊茵大陸後有努力地接受訓練，體能也比在日本時期好上許多，但要跑贏一隻巨雞，對伊得來說還是有些難度。

啖天留意到身後人的腳步踉蹌，加上周圍盡是高大的銀蘆阻擋去路，在速度上想要勝過生活此地的銀蘆小雞只怕頗有難度。

啖天瞬間就有了決斷，他的手臂驟然施力，把伊得一把拽扯過來，讓他跌撞至身後，自己則是抽出佩刀，擋在前方，和銀蘆小雞直接面對面。

或許啖天身上散發出的氣勢太過迫人，竟是讓銀蘆小雞猛地煞住身勢，戒備地直盯著他不放。

伊得被啖天猛力一拉拽，整個人是失去重心地跌撲跌在地上，白色圍裙自然也染上污泥。好在溼地較為柔軟，他這一跌也沒受到什麼傷害。

伊得連忙爬起，沒有冒失地插進啖天與魔物的對峙，他對自己的實力有幾兩斤重一向具備著清楚的認知。

這時候只要不拖啖天的後腿，就是對他最大的幫忙了。

伊得東張西望，當他看見溼地上長著不少更為低矮的銀蘆時，一個計畫油然而生。

等到伊得忙碌完畢，他忙不迭對著前方的啖天高喊，「啖天！啖天！把那隻雞往這邊引過來，拜託了！」

啖天閃躲過魔物的啄擊，趁隙一回頭，當下就明白了伊得的用意。

他先是虛晃一招，接著轉身朝伊得指定的方向奔跑，銀蘆小雞果然在他的身後窮追不捨。

啖天估算著雙方的距離，在即將接近伊得的「傑作」之際，他敏捷地一個躍起，避開了底下不顯的陷阱。

緊追在後的銀蘆小雞就沒那麼幸運了。

它壓根沒發現前方的銀蘆被纏綁在一起，形成了一條簡單但足以絆倒它的繩子。

下一剎那——

銀蘆小雞的龐大身軀驟失平衡，只能朝著地面重重撲倒，發出沉重的悶響，濺起了泥濘的水花。

「唔哇！」伊得閃避不及，整個人成了小花貓，臉上、頭髮、衣服盡是泥斑點點。

相較之下，啖天依然是一身乾爽。

年輕的太陽城城主沒有給銀蘆小雞掙扎再起的機會，俐落地用刀背將它直接擊暈。

不得不說，這次的最大功臣就是伊得靈機一動弄出來的繩子。

雖然粗糙，但效果實在。

「你的腦子偶爾還是能派上用場的嘛。」啖天將佩刀插回刀鞘內，一轉頭卻看見伊得成了小花貓，或者說小灰貓的窘狀。

他先是一怔，緊接著抑制不住的笑意自喉頭湧出。

肆意大笑的啖天就像褪去用威嚴和嚴厲製成的盔甲，流露出符合他這年紀的蓬勃朝氣。

「啊啊，笑笑笑，隨便你笑吧……」伊得自暴自棄地說道。就算不用照鏡子，也猜得出自己現在的模樣有多狼狽。

「噗哧。」啖天還是忍不住笑，他都不知道自己臉部的線條此刻有多放鬆，眼瞳裡盛綻的光芒又有多溫柔，「你真該看看你的樣子。」

「要你管！」伊得氣鼓鼓地怒視啖天一眼，可一觸及對方的眼神，心跳不由得快了好幾拍，剩下的抱怨也說不出來了。

「我不管的話，難道你還想頂著這張臉回去？」啖天拿出攜帶在身上的手帕，替伊得擦去了臉上的泥點，「手帕洗乾淨再還給我，要親手洗才可以……跟你說話你有沒有在聽？」

「知道啦，城主大人真囉嗦。」伊得把手帕接了過來，隨意塞進口袋，「會洗會洗，還會順便替你的手帕注入女僕之力，這樣行了吧。」

「女僕之力……那又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啖天狐疑地問道。

伊得上下打量啖天一番，確定對方真的不知道後，他倏地露出一抹惡作劇般的微笑。

「女僕之力就是像這樣……」伊得的雙手在胸前比出一個愛心，朝啖天拋了一記媚眼，「萌萌心動！愛你喔，城主大人！」

「什、什麼？」啖天不曉得萌萌心動是什麼東西，但他可是聽得懂最後的那幾字，整張臉當下染成赤紅。

別說是耳朵，就連脖子也是遍佈潮紅，甚至還能瞧見青筋賁起。

這下開心的人換成伊得了。

「哈哈哈哈！」他毫不掩飾他的快樂，在啖天要惱羞成怒之前，猝不及防地抱住啖天的手臂，身子往前傾，湊近啖天的耳朵說：

「晚上……給你驚喜喔。」

啖天臉上的潮紅沒有要退下的跡象，整個人看上去也像是僵直住了。

可就在伊得即將退開的前一秒，那隻褐色的大掌飛快地牢牢反扣住他不放。

啖天還是別過頭，沒有直視伊得，但半晌後，繃得緊緊的語調流洩進伊得的耳中。

「……你要是敢違背承諾，我可饒不了你。」

伊得舔舔嘴角，心頭也忍不住火熱起來，迫不及待黑夜的到來。

雖然身上的這套已經髒兮兮了……

但晚上再跟艾斯特要一套新的、充滿情趣的，想必也不是問題啦！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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