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天晚上不是在小木屋睡，而是在山上紮營。這對杜松來說已是家常便飯，即使在藏寶大會——找尋食材大會——成果悽慘，他還是十分適應地在山裡睡了個好覺，在啁啾鳥鳴中醒來。

雖然知道今天是對米斯翁島、對Vie來說相當重要的日子，不過因為慶典開始的時間是晚上，他在山上慢悠悠地晃到下午，才終於下山。也要給居民跟營隊人員一點佈置會場的時間，就不去打擾了，他想。

「哇，好熱鬧。」回小木屋放行李之後便走向沙灘，越接近沙灘，人潮就越多，不由得感嘆一句。島上原先有市集跟商店街，不過在活動場地居然搭起了夜市，充斥著食物的香氣跟喧鬧的人聲，讓好久沒逛夜市的他有點——好吧，是非常心動。

總覺得自己一個人逛夜市有些格格不入，於是他一邊想著「自己可以請客」，一邊隨機挑了一個曾經在營隊活動中見過的面孔搭話。

他的搭話順利嗎？

被搭話的是一個粉色頭髮，身形嬌小的女孩子。

「不好意思冒昧打擾……我叫杜松，因為自己逛夜市有點孤單，如果妳也沒有同伴的話，可以跟我一起逛嗎？妳請客！」

努力把組織好的話語說出來，但似乎哪裡出了錯。

台灣人的靈魂就是逛夜市，尹昭以前也喜歡拉著朋友到處閒逛。只是今天興沖沖地出來，身旁卻沒有個伴。

哦！伴不就來了嗎？

靜靜聽完對方說明來意，微妙的最後一句搭上杜松略顯侷促的神情，或許她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只是──

「哦，想讓我請客呀，那你得逗我開心才行呢。」現正上演的是金主包養paro，尹昭皮完很開心，「開玩笑的，杜松你好，我是尹昭。今天一起玩吧。」

「抱歉！我是說我請客……」出師不利，幸好對方幽默化解，不然他大概下一秒就要逃回小木屋了，「逗人開心我不太會，不過如果要提東西我可以幫忙！」

人只有兩隻手，但身為Vie的他還有鹿角可以掛東西，再適合到處吃吃喝喝的夜市不過了。

「謝謝妳！那我們走吧。」在夜市入口搭訕成功！

跟著尹昭擠進人群裡，兩人首先晃到了賣 的攤位。

「是童裝攤位呢。」小巧的衣服被陳列在架子上，在竿子上掛了一排，「滿可愛的，不過用不到就是了。」

看到許多家長在挑選衣服，或許是因為慶典的關係，童裝大多是動物款式的，從普通的圖案T恤到連體衣都有。

「說起來，尹昭是演化出哪種生物的特徵呢？」這幾天悄悄觀察過，不過猜不出來，「我的話是幫聖誕老人拉車的馴鹿！」

「那這樣的話我也請回去吧。」顯然已經打算互請了，「你力氣很大嗎？」沒想到鹿角還有額外功用，體型清瘦的杜松現在在她心裡就是個隱藏大力士，至於她自己的力氣大概有 這麼大。

同樣用不上童裝，不過可愛的事物總會吸引視線，況且店裡還開著冷氣，對她來說簡直是天堂，於是又多看了幾眼。

「我是鬥魚，」秀出臉頰上的魚鱗給對方看，同時看到頭上漂亮的鹿角也有點手癢，「你的倒是很好認，我可以摸看看嗎？一直很好奇手感。」

「那就我請食物，妳請飲料吧？」不好意思拒絕好意，於是產生禮尚往來的互請環節，不過飲料應該比較便宜，比較不會讓他良心不安。

當初就不該口誤的，可惡。

「我的力氣……應該還可以？」自認為力氣大約是 這麼大，雖然沒有實際測試過，不過能背著東西走山路，可以確定力氣不小。

「原來是鬥魚，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魚類的Vie呢。」不仔細看還以為是特殊妝容，沒想到是魚鱗，「請摸，是一年會換一次的鹿角喔，不過因此常常卡在奇怪的地方。」

主動歪頭把鹿角湊過去，剛剛在行走的時候也一直很注意上方的電線，如果勾到就慘了。

「好吧。」

「當魚很不好哦，腦袋小到不行。」感覺這幾年有越來越笨的趨勢……是錯覺吧？

「哦哦！居然還有換角週期，演化真神奇。」雖然手感很好但果然不似鹿茸柔軟，不知不覺摸了 秒，「你都怎麼處理脫落的鹿角？」

邊聊邊走到大排長龍的可麗餅攤，想見在當地應該很有口碑吧。

「你喜歡可麗餅嗎？不瞞你說，我上次吃到口感很差的，到現在還有陰影。」

「當魚感覺很辛苦呢。」聽說魚的記憶只有八秒鐘，想像了一下記憶不斷消失的場面，就覺得十分難以忍受。希望尹昭沒有記憶方面的問題，默默為她祈禱。

「冬天鹿角就會脫落，那時候是最舒服的時候。」畢竟頭上沒有多餘重量，十分清爽，「之前擺在家裡當裝飾，現在都拿去送人了。」

不知道為什麼，脫落的鹿角還滿受歡迎的，不過更受歡迎的是鹿茸，有時候頂著鹿茸出門都覺得路人的視線怪怪的，有點可怕。

「可麗餅我喜歡吃甜的。妳呢？」探頭看了看前面的隊伍，老闆手腳俐落，正在快速消化人龍，但人群聚集的速度也不慢，正好可以多聊幾句，「我也吃過口感很差的，沒什麼料，餅皮還溼溼的，想想就反胃。」

「每個人都過得不容易。」光是或多或少的審視目光就花了好一會時間適應。

也對！脫落的鹿角即是現成裝飾品，擺在家裡應該很氣派，稍微想像了牆面上一字排開全是鹿角的壯觀情景，聽完忍不住頻頻驚嘆。「好想見識看看。」

要是被尹昭看到頂著鹿茸的杜松她可能就移不開視線了……

「我是 （p甜i鹹）派的！你有推薦的口味嗎？」其實兩種都可以接受，但果然還是有所偏愛，「我懂！作為可麗餅卻沒有應有的酥脆口感，不及格。」

「那大概要再等幾年，讓我重新累積鹿角了。」開了個小玩笑。因為沒有拍照的習慣，所以很可惜沒辦法拿出照片，不然場景的確是很壯觀——不知道的人搞不好還會以為是屋子主人很會打獵呢。

「我喜歡吃巧克力奶油口味的……應該說有奶油就喜歡？不過奶油熱量很高而且很甜。」對甜食博愛黨來說要推薦口味實在有點難，綜合季節因素稍微思考了一下，「夏天的話，感覺水果總匯或是卡士達香蕉都好吃！」

「不過口味好不好吃倒還是其次，希望這個攤子的餅皮不會讓我們失望。」跟著隊伍往前的同時，雙手合十認真地祈禱了一下。

「既然這樣……」拿出手機，「要不要加個朋友？」

甜品真是神奇的東西，光是聽到名字就能頓生食欲。聽完杜松的介紹尹昭也一起陷入選擇困難。

他們來得不算晚，很快就輪到了，看板上的口味種類多樣到眼花撩亂，但後面還有很多客人，尹昭不想耽擱太久，秉持著數大就是美的原則，飛快掃過一遍後報出剛才甜點達人的推薦菜單：「我要一份水果總匯口味，杜松你呢？」

「等我之後有鹿角裝飾的照片再傳給妳。」他的角冬天就會掉了，大概再四、五個月？跟著掏出手機，成功跟尹昭加上好友，傳了張鹿的貼圖過去。

「我要一份巧克力鮮奶油。」忠於喜好地點了自己吃可麗餅必點的口味，正好攤販有提供電子支付，便順勢用還沒塞進口袋的手機付帳，因為動作很快，還有點沾沾自喜。

老闆的動作也很快，很快兩人就提著捲成圓錐狀的可麗餅匯入逛夜市的人流中。他的可麗餅放眼望去盡是一片白花花的鮮奶油，之後淋上去的巧克力醬看上去毫無存在感，比起買可麗餅，說是買鮮奶油附餅皮跟淋醬更為貼切。

「好甜。」吃到甜食開心得尾巴都要翹起來了。

走著走著，兩人在檸檬愛玉攤前面停了下來。黃澄澄的愛玉在桶子中載浮載沉，搭配切片檸檬與大量冰塊，可說是消暑聖品。

雖然可麗餅甜得很好吃，但一直吃甜的還是有點膩，正好可以買杯檸檬愛玉中和一下。為了不讓自己顯得很想喝，決定先發制人，詢問道，「尹昭，妳想喝檸檬愛玉嗎？」

親眼目睹杜松行雲流水完成付款，尹昭邊吃可麗餅邊暗自嘆為觀止。

「好好吃……」老闆豪邁地在可麗餅上堆滿水果片，獨有的清甜滋味搭配可麗餅簡直是絕配，和身旁的小鹿同時露出幸福的表情。

「你真的很愛吃鮮奶油耶。有這麼甜嗎？」怎麼印象裡沒那麼令人驚艷？但看他這麼滿足的樣子彷彿一切都美味起來了，尹昭默默欣賞了一會，杜松的吃相快速又乾淨，可惜沒能看到聖誕老公公版本的馴鹿先生。

「嗯……正好有點渴了。」掏出錢包，「請給我兩杯檸檬愛玉。」

「很甜喔，妳要試試嗎？」把還沒吃到的部分遞到她旁邊，看她想直接咬一口——雖然咬不咬得到餅皮他抱持著懷疑的態度——或是拿手指沾一點走都行，「鮮奶油吃太多還是會膩，不過久久吃一次，當然要一次吃個夠。」

吃到這陣子都不會想再吃的程度，就能有效阻止自己繼續攝取甜食了。算是一種健康小妙招？

說好飲料讓對方請，便心安理得地接過兩杯飲料，分一杯給尹昭。吸管戳出洞的聲音乾脆俐落，在攤位前就迫不及待地吸了一大口，愛玉順滑Q彈，而檸檬的味道 。

哇……超酸。

酸到五官皺成一團，想張開嘴巴說話，牙齒卻在打顫——這是提早體驗敏感性牙痛了嗎？被酸到之後，思維急需發散，於是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把五官擺回原本的位置。

「太太太酸了吧……」還沒辦法好好說話，自帶回音效果。趁還沒離開攤位，趕緊把飲料放到老闆面前，口齒不清的樣子看起來十分可憐，「可可可以調調淡嗎？」

好奇驅使下用手指沾走一些鮮奶油，覺得甜

「我倒覺得還好？」可能是螞蟻人，意外覺得沒怎麼甜。從包裡拿出濕紙巾擦乾淨手指。

剛才還沉浸於鮮奶油天堂的杜松一下子從掉入地獄，整張臉都皺在一起了。真有這麼酸？沒想到看似清涼消暑的飲品竟然如此深不可測。

懷揣著忐忑的心喝了一口，覺得酸

酸是酸，但還沒到不可接受的程度。只是看杜松這麼痛苦，她也不忍說什麼，也主動和老闆說：「或是我們再買一杯也可以，糖放多一些。麻煩了。」

「年輕人不能吃苦也不能吃酸吶？厚啦。」老闆似乎不覺得自己的比例有問題，但還是照需求調飲料去了。

「還好嗎？要不要先喝口水？還是直接等飲料？」她還有一瓶沒開的礦泉水。

「我沒事了……謝謝……」因為只喝了一口，在分泌完大量唾液過後狀況就緩和下來，推拒了對方的幫助。

好心的老闆也把重新調整濃度的飲料遞過來——這次就是能接受的酸度了。

「妳都不覺得酸嗎？」剛剛看她沾走鮮奶油也是雲淡風輕的樣子，不禁感到震驚。

自認為是味覺正常的人，遇到酸味實在是難以控制表情，不過她卻……難道這是水生動物跟陸地動物的差別嗎？

「淑女可不能輕易露出破綻。」吐了吐舌頭，「真的好酸哦。」

不知道杜松在奇怪的時機開啟了探究生物學的大門，尹昭的視線被精緻的糖葫蘆串吸引，眼睛都看直了。

「不知道有沒有草莓口味……」作為極端草莓派份子，非草莓口味的糖葫蘆都是異端邪說，她可是碰都不會碰。只是距離有點遠看不清，她回頭拉了拉未來的生物學家的袖子，「杜松，有糖葫蘆耶，要看看嗎？」

不仔細看真的看不出來，不愧是淑女。他點點頭，要維持淑女的儀態肯定是件辛苦的事，在逛夜市的時候多請她吃點東西好了。

「夏天不是草苺的季節，不過可以去碰碰運氣。」看尹昭被糖葫蘆吸引，一邊跟著她一邊用體型——主要還是靠那對有壓迫感的角——擠開人群，湊到攤位前。

各式各樣的水果被糖漿包裹著，陳列在架上，讓人眼花撩亂。

「老闆，有草苺糖葫蘆嗎？」看到了幾串番茄糖葫蘆，中間夾著深色的山楂，不過不確定有沒有草苺的。

有高個一起走就是不一樣，多虧有杜松，矮冬瓜一路上暢行無阻。

在杜松詢問的同時快速掃過一遍，有沒有草莓？ p有

在老闆回答之前精準找到心心念念的糖葫蘆，透亮表面在光下晶瑩閃爍，好像連那絲甜意都能具象化。

「我之前只吃過幾次糖葫蘆，草莓的特別好吃哦。」顯然沒想到能在這裡挖到寶，眼睛都在冒愛心了，「而且很稀有！」

「要試試嗎？」誠心推薦哦。

「真的有欸，妳好幸運。」在老闆的指引下才看見零星幾支串著草苺的糖葫蘆，看來這就是能吃就好派跟極端草苺派的區別了。

「聽起來不錯……老闆，兩支草苺的！」平常都是吃番茄山楂，聽到她的大力推薦，決定跟著她吃相同口味看看。

大概是怕我們把食物吃成在地美食，老闆把草苺糖葫蘆裝進塑膠袋之後才遞給我們。不過要吃的時候還是得整串拿出來才行，不免讓人覺得有種多此一舉之感。

「謝謝推薦，我要開動了——」

伴隨著脆響咬開糖衣，甜味跟草苺的酸甜滋味交織在一起，是番茄糖葫蘆沒辦法重現的口感跟味道。草苺的水分也很足夠，不會讓糖衣的味道專美於前，「好好吃喔，不愧是尹昭。」

不過沒吃多久，融化的糖漿就導致他的嘴跟手都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哇……還沒逛幾攤，這到底是第幾次出洋相了？他用手肘把頭髮撩開、掛到耳後，以免沾到糖漿，一邊心想。我沒有想靠這種事跟人快速變熟啊！

顧不得享受糖葫蘆，便三下五除二地把東西吃光，拿出隨身攜帶的溼紙巾擦嘴擦手。

難道這就是老闆特地拿塑膠袋裝糖葫蘆的原因？總之絕對不是自己的問題。

試圖捏著塑膠袋，一顆顆擠出來吃，但黏答答的糖葫蘆緊貼著塑膠袋，她只好整串拿出來吃，很快就和杜松一起陷入甜蜜的困擾當中。

才剛說自己是淑女就遭到糖葫蘆背叛，花了 秒解決剩下的食物，抽幾張濕紙巾打理自己。

「好吃是好吃，但好像不適合在外面享用就是了……」下次一定不會再出糗了。

「沒想到糖葫蘆這麼容易讓人出糗……」看來真的不適合在外享用，不過還是很美味的。

解決掉黏糊糊的糖葫蘆，兩人正好路過垃圾桶，趕緊把吃完的袋子扔進去。

繼續往前走，發現了一攤受小孩子青睞的攤子，大型的水盆裡是各種顏色的金魚在裡頭悠游。

一旁的小朋友拿著紙做的網子在比劃角度，看要如何才能撈到金魚；也有情侶檔緊緊靠在一起，一邊撈金魚，一邊打情罵俏。

「是撈金魚耶。」不知道尹昭想不想玩？鬥魚撈金魚的場面好像滿有趣的。

「玩嗎？」雖然是詢問語氣，但顯然躍躍欲試。

看著盆裡的魚，不知道會不會同類相吸，「要不要比賽？看誰撈得比較多。」

「既然妳就這麼說了，就恭敬不如從命啦。」不過在夜市撈金魚還是第一次，成績大概不怎麼好看。紙做的網子看起來一下水就破了，真的撈得起金魚嗎？

跟老闆要了水盆跟紙網，像是剛才坐著的小孩子一樣尋找著合適的角度。

嗯……記得水會折射所以金魚實際上在更深的位置。望著慢悠悠擺動尾巴的黑色金魚，在 秒之後閃電出手。

撈到金魚了嗎？

「啊，逃走了。」看來入水的位置太深了，不過幸好網子還沒破。先停下手邊的動作，側頭看向同類撈同類的尹昭，看能不能偷學到什麼小撇步。

同樣專注地凝視水裡大搖大擺的金魚，牠們似乎完全不擔心被紙網撈起，個個都是身經百戰的老手。

傾斜的紙網緩緩浸入水面下，接著打平，游移到游動的魚視線之下，輕輕撈起網在範圍裡的獵物。為了不打草驚蛇，她把每個動作都放慢，好似這麼做能減少擾動水波。

就是現在！

這番努力的結果是？

/直接偷一波杜松中的好好用表符

因為速度太慢反而讓魚跑了！

既然是在比賽當中，一回合結束後她立即看向對方那邊，兩方戰況持平，這點讓她鬆了一口氣，「老闆，能不能傳授給我們一些秘訣呀？」雖然不太甘心，但顯然金魚沒有要和她相見歡的意思，既然如此臨時抱佛腳也好過雙手空空上陣吧。

「行吧！看好囉！」老闆隨手抽了支先前客人弄破、不過還有很多殘紙的紙網，放到水裡掏了掏，便撈起一隻不斷甩動尾鰭的金魚，放牠回到水箱裡時順口問道，「看清楚了嗎？」

原來網子已經破了還能撈嗎……？

很明顯地，杜松選手並沒有看懂，腦袋上的問號都快實體化了，連問問題都不知該從何問起，最後像食草動物一般，嘴巴一動一動地把話語咀嚼、吞回肚子裡。

不愧是老闆，這就是高手風範啊……景仰之情湧上心頭，但眼神仍舊茫然。

「沒看懂？那我再示範一遍。」老闆拿著比剛才又更破了一些的紙網下水，「挑接近水面的魚，斜斜地進到水裡，然後網子跟水面平行……最後用網子邊邊把魚勾起來，斜斜地出水，順便把水濾掉。」

話音落下，又是一隻金魚到手。老闆將破網扔到一旁，鼓勵兩人，「很簡單的，加油加油。」

說完，老闆就起身去招待其他客人了。他握著紙網沉思，總覺得有聽沒有懂，但又似乎抓住了什麼訣竅。

正巧看見水面附近有隻自在悠游的紅色金魚，回想剛才的示範，照老闆的步驟試探著用網子邊框托住對紙而言過重的身體。

這次抓到了嗎&網子破了沒
/表符是從布栗中那邊偷來的，超好用喔（？）

哎呀，還是被溜走了，不過網子還能再戰！

像是童心未泯的孩子般沉迷在撈金魚的樂趣中，只要是離水面近的金魚，他都會試著去撈撈看，也不管金魚身上是純色還是花色、好看還是不好看。購買的紙網很快就被用光光了，最後收穫金魚隻。

要帶回家嗎？家裡是有地方可以養，不過金魚如果死了，感覺他會哭得很慘。

和杜松雙雙露出沒有慧根的表情，這一回老闆許是為了照顧麻瓜，特意開了金口傳授秘訣。

原來要斜斜地出水，才不會讓快要到手的魚逃走，久違當了回勤學的學生，把老闆的提示記在心裡，一邊嘗試嘴裡一邊唸唸有詞，「斜斜地……平行……就是現在！」

這次總該釣上了吧？

/忘了丟bz我是笨笨>⁠<重整一下

直到最後都沒撈上一條魚，她很可能是被討厭了。

「咕嚕嚕……你好嗎？」湊到杜松的盆邊和小金魚對話，「撈上來應該就是給我們的了吧？你要帶回家養嗎？」

「對了，贏家有獎賞，你有想要的東西嗎？什麼都可以哦。」

兩人的紙網變得破破爛爛，比賽結束時驚訝地發現尹昭的小水盆裡半條金魚也沒有。看來勝負已分。

把盛裝著四條小生命的盆子拿給老闆，老闆熟練地將金魚跟水倒入塑膠袋中，再打入空氣使袋子鼓脹，最後用橡皮擦綁起來。手感有點像氣球，不過是冰涼、有重量的氣球。

「也可以不帶走，不過讓牠們繼續被撈來撈去的好像有點可憐。」所以還是請老闆打包了，望著無憂無慮的金魚們嘆氣，「我有點擔心會養不好牠們……妳想養嗎？如果妳願意的話，金魚就送妳了。」

尹昭感覺很瞭解魚，在所有選項中，讓她帶回家養應該是最好的選擇。反正兩人已經加上通訊軟體好友了，想看金魚們還能請她傳幾張照片。

「原來還有獎賞嗎？」彎起眉毛，對獎賞很感興趣，「那就……下一攤食物由妳請客！」

夜市看起來才走到一半而已，肚子還不是很飽，兩人又進行了一場比賽，比賽過後就該繼續吃吃喝喝！

告別撈金魚攤位，人流又開始擁擠起來。

前方看似沒有動彈的跡象，被卡在人群間，就順勢停下來看看一旁的攤位，是一個販賣許多小飾品的攤子。髮夾、項鍊、手環、戒指……看起來什麼飾品都有，材質也是各式各樣。

「尹昭有想買什麼嗎？」她好像有耳洞的樣子，會對這裡的耳環感興趣嗎？

他對這個攤位興趣平平，畢竟身上已經穿戴不少飾品，感覺沒什麼東西可買的了。

「好呀，我會盡力顧好他們的。」裡頭的小傢伙不知道在這攤待了多久，看上去懨懨的沒什麼精神，等回去得好生照料才行，「到時我再傳給你照片。」

「沒有問題，就等你來榨乾我的錢包。」今天的目標是吃垮夜市攤。

晚會熱鬧非凡，夜市於是湧入比平時還要大批的人潮，把不算寬敞的道路擠得水泄不通。兩人可說是避難似地來到這裡，卻誤打誤撞進入了女孩的天地。

飾品從來不嫌多，反正一時半刻也沒法從滯塞的人流中脫身，來都來了就逛一會吧。

「我還沒看到屬意的呢，倒是你，很適合這個哦。」挖寶似地從五花八門的髮飾中挑出淺金色的桂冠髮箍，不同於普通髮箍會卡在鹿角的位置，恰好能夠環頭頂一圈。「要不要試戴看看？」

「好啊，我試試看。」隨著少女的話音，將視線落在她手裡的髮箍。反正兩人現在被困在這個攤子，進退不得，挑一些飾品試戴看看，正好可以殺殺時間。

一看見模仿桂冠造型的髮箍，就明白該如何戴在頭上了——手臂上還有同造型的臂環呢，真是剛好，金色也是很不錯的顏色——從她手中接過之後，便熟門熟路地套上，喬了喬位置。

因為覺得自己去找鏡子來看的模樣好像有點自戀，於是將臉對著提案者，「怎麼樣？」

他自己覺得滿分十分，大概是分的程度，不過有點好奇旁人的評價。

他不確定戴起來效果如何，但就舒適度而言，髮箍的位置其實不是很妙。戴在角跟頭頂之間，感覺好像隨時都會掉一樣，太鬆了；但如果戴在角跟耳朵之間，好像又會太緊。

不過桂冠的造型真的很好看……尹昭到底是從哪裡翻出來的？懷揣著這樣的疑問，把手悄悄伸進飾品堆中，想看能不能再翻出好看的飾品。

原本一副興趣平平的樣子，這時候反倒來了興致。

/評審請給分

來回打量的同時將主意打到那對存在感十足的鹿角上……不知道掛在上面的效果如何？

「嗯……杜松本人很好看，但髮箍有點微妙。」誠實點評，雖然不會壓迫到耳朵和角，視覺效果卻沒有想像中合適，「……後戴式或細一些的珍珠頭鏈應該會比較好。」

聊天之餘也不忘仔細篩選陳列出來的商品。她挑了一副魚鱗造型的夾式耳環，透明的表面閃爍著光澤，在光下映出湖畔般的淺藍，上頭還綴著兩顆小珍珠，「好看嗎？」

「哦，或許你也可以試試看耳夾。」展示給杜松看的時候視線剛好掃過對方乾淨的耳朵，那裡還沒有任何裝飾。

/救命分數也太低，中之哭出來

「謝謝誇獎。」把髮箍摘下來放回飾品堆裡，雖然造型微妙但至少人被稱讚了，開心地抖抖耳朵，「聽起來也是不錯的選擇，畢竟角還是滿礙手礙腳的，不會卡到最好。」

突然想起自己被卡在各種地方的黑歷史——尤其每年長出來的鹿角形狀、大小都不太一樣，去年過得去的地方，今年就不一定過得去了，實在很麻煩——趕緊甩甩頭把記憶丟回腦海深處。

聽見尹昭尋求意見的聲音，將目光放在她手裡魚鱗造型的耳環，還有小珍珠作點綴。滿分十分的話大概可以給個分。

「還、還可以？」認真地看了半晌，決定照台灣人講話的方式，委婉地回覆，「顏色很好看，不過感覺珍珠可以放一顆就好，兩顆好像有點多……」

希望她聽得懂暗示……如果這算暗示的話。

「啊，耳夾嗎？」耳朵自己像是著了迷一般，豎了起來，「但我之前試過，普通耳夾夾不太上去。」

畢竟耳朵已經演化成毛茸茸的鹿耳朵，跟普通人比起來，不只毛還厚實，耳夾很容易滑落。因為怕痛的緣故，耳釘、耳鉤那類需要有耳洞的飾品就不考慮了。

/分數真的好低 其實是因為飾品攤的商品都很普通吧

「唉，我懂了。」從對方斟酌的口吻明白了一切，她摘下耳夾，遺憾地放回原位，「單看都很不錯，就是不太好搭配。」

「嗯……有些的確不太好夾，我也是因為這樣才打耳洞的，痛得要死。」撥了撥自己的舊耳環，那些心酸往事說多都是淚，「找找看吧，要是再沒有命中紅心就算了，是我們配不上這間店。」

「不過你身上已經有不少裝飾了，也不差這一個。」

「感覺打耳洞除了痛之外，之後的保養也好麻煩……」但某些耳環真的特別好看，是耳夾無法複製的美麗，只能說耳洞是想戴美麗耳環所必須付出的代價了。

「那就再翻一下下。」一邊用大拇指跟食指比出一個不仔細看很難看出來的空隙，一邊附和道。明明攤子上的飾品種類很多，但怎麼看都沒有特別吸引人的款式，不過大家圍著一籮筐飾品挑揀的氛圍真的很夜市，是段有趣的體驗。

「這倒是真的，感覺再多戴幾個飾品，就要變成聖誕樹了。」甩甩手環發出叮噹聲響，開了個玩笑。

「哦，我看到一個有趣的東西了，杜松來看鏡頭！一、二、三！」把馴鹿造型髮夾別在杜松頭上，自己頭上也拿了一個鯛魚燒髮箍戴上，手機鏡頭對準後按下快門。「不過為什麼只有沙丁魚和鯛魚燒……？」

雖然沒有稱心的飾品，但仍有幾個趣味十足的款式，尹昭也就拉著對方陪自己拍了好幾張照片留作紀念。

在兩人試戴的時候，來往的人潮也散了些許，總算沒有剛才擁擠了。

「聖誕樹呀，那還得掛好幾個禮物在上面才行呢。」馴鹿變成聖誕樹算翹班嗎？聖誕老人會哭倒在煙囪吧。

「那為了給我們的聖誕樹選禮物，下一攤走起！」走著走著，和杜松一起停在 攤前。

「來吧，請客時間到。」指著紅豆餅攤，她還記得要兌現獎賞。

一瞧見鏡頭，反射性地舉起手比耶。看尹昭低頭確認照片的效果，才發現頭上被她眼疾手快地夾了個馴鹿造型髮夾，而她自己則是戴了個鯛魚燒髮箍——這個樣子的髮箍算是飾品嗎？他有點懷疑。

「可能因為其他造型的都被買走了……」其實鯛魚燒造型也滿可愛的，不過顏色看起來好像沒烤好的樣子，如果拿真的鯛魚燒來比喻，大概是溼溼軟軟的成品，所以才被留下來吧。

「變成聖誕樹的話，禮物正好可以掛在鹿角上呢。」本來想說提不動的袋子也可以掛上來，不過因為剛路過擺在路中央垃圾桶沒多久，手上東西不多，便也沒有說的必要。

配合對方多拍了幾張照片，終於等到人潮被疏通，把商品放回去之後，再度踏上夜市美食之旅。但或許是因為待在飾品攤太久，總覺得方向有哪裡怪怪的。

「尹昭，我們好像往回走了？」往紅豆餅攤左右瞥了瞥，最終得出結論。

不過對不挑嘴的他來說紅豆餅也不錯吃，看少女想往前，還是停在這攤都可以。

「咦！真的嗎？」因為左右兩邊都同樣熱鬧，完全沒意識到走錯方向，直到看見兩人不久前停留的撈金魚攤才後知後覺地感到臉熱。

「可能是習慣性左轉了……」揉了揉發燙的耳朵，解釋起來連自己都覺得荒謬，聲音小到幾乎聽不見。「我們掉頭吧。」

兩人最終停在地瓜球攤前，或許是為了緩解尷尬，她主動開啟長久以來爭論不休的話題，「你是地瓜球派還是QQ蛋派啊？」

/ 打完就陷入昏迷ㄌ沒有注意到哪裡怪怪……英年早瞎

覺得少女窘迫的樣子很有趣，不過忍住了沒有笑出聲，掉頭之後來到地瓜球的攤位。

「我？地瓜球派吧。」因為很少吃地瓜球，所以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爭論。感到好笑之餘，一邊說一邊點頭說服自己，「可以理解QQ蛋這個名字是怎麼產生的，不過地瓜球才是能表達產品內容的名稱。」

在等地瓜球出鍋的人零零散散地站在攤位前，閃過這些人之後，順利點了餐。正好有一批地瓜球被炸好瀝乾，老闆分裝的速度飛快，點完餐跟領到餐點的時間竟然沒隔多久。

「感謝請客！」舉著熱騰騰的紙袋向她道謝，迫不及待地戳一顆來吃，「哇……不愧是剛炸好的，好香又好酥脆。」

「聽說黃色的地瓜球比紫色的好吃，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過看大家點的都是雙色地瓜球，所以也可能沒什麼差別？兩種顏色對他來說都同樣美味，邊走邊吃很快就嗑光了。

此時他們也來到。

粉漿在煎盤上滋滋作響，金黃蛋液、翠綠的菜葉跟蚵仔隨後被鋪在粉漿上頭，定型後再翻面煎熟，盛出來淋上醬汁，便是一盤完美的蚵仔煎。滋滋響聲吸引了不少人前去，明明已經吃過不少東西，但看到蚵仔煎，就覺得肚子又開始叫了起來，像是被迷惑一般往前一步。

「尹昭，妳吃蚵仔煎嗎？」聽說有些人不吃蚵仔，如果她不吃的話，希望菜單上還有別的食材可以替代，「我有點想吃。」

「我也是地瓜球派，但對顏色沒有執著。而且聽說現在好像還推出其他顏色了。」包覆在酥脆表皮下的香甜氣味在嘴裡擴散開來，充滿嚼勁的口感更是讓人停不下來一個接一個吃下肚，「嗯——好久沒吃，真是懷念。」

提到夜市經典美食便一定榜上有名的蚵仔煎，也是她的心頭好。但一份的量不少，她摸了摸肚子掂量自己目前的食力，大概已經 分飽了。

「要吃！」雖然已經嚐過不少食物，但少女有兩個無底洞似的胃，此時此刻仍然狀態滿點。

兩人等了一會才拿到餐，尹昭一手捧著熱燙的紙餐盒，另一手拿叉子戳起蚵仔煎，吹了幾下後吃了一口嚐嚐味道。

「好燙！嘶……」沒想到已經吹過幾下還會這麼燙，她伸出痛得發麻的舌頭，短促地抽著氣，雙眼疼得冒出了淚花。「這個很燙，要小心。」總覺得舌頭已經麻木，說話都變得有些含糊不清。

「沒事吧？喝點水降溫。」攤位上沒有免費飲料，不過她好像有自己帶水，趕緊說道。少女的淚花在夜市的燈光下閃閃發亮，看來剛出鍋的蚵仔煎真的超級燙。

怕跟尹昭一樣被蚵仔煎偷襲，特地放桌上等了等，才熟練地分出一小塊，沾醬之後塞進嘴裡。

入口的溫度適中，雖然犧牲了一點蚵仔煎的脆度，但至少舌頭不會被折磨，真是太好了。加入蛋跟蔬菜的粉漿Q彈有嚼勁，搭配甜鹹適中的醬汁，以及飽滿的蚵仔，真的是夜市食物一絕。

採用分開擊破的方式，每次吃只夾一小片，很快就消滅了好吃的蚵仔煎，也順便坐下來休息。摸摸肚子，感覺還可以再裝一些食物——畢竟夜市是米斯翁島慶典的一大亮點，應該還會有好吃的東西在後頭等著他們。

含一口水在嘴裡降溫，尹昭擺擺手，含糊的說了一句沒事。

畢竟被傷害過，吃的時候帶了點戒備，但蚵仔煎絕佳的口感和美味仍輕易征服了她的味蕾。我原諒你了，一邊這麼想著，一邊心滿意足地將盒中食物解決乾淨。

一路嚐了不少小吃，還沒好好吃頓正餐呢。

畢竟是夜市，攤位不會大到哪去，不知道需不需要等候。

現場除了坐定用餐的客人外，旁邊還有排隊等候的人，尹昭拿不定主意，她對牛排不太執著，不曉得杜松是怎麼想的。

「看來還要等好一會，我們要再等等，還是直接逛下一攤？」

隔壁攤是平價牛排，主打的是大份量跟便宜的價格，可惜裡頭的座位都坐滿了，甚至有人在排隊。掃視過桌上的餐點，大多是剛送上沒多久、沒吃幾口的樣子，想到如果要吃上牛排不知道要等多久，便也沒什麼興致了。

「繼續往下逛好了……」雖然牛排看起來很誘人，但他不喜歡像是看不到盡頭的等待。

走著走著，他們被章魚燒的攤子吸引目光。攤位上掛著五顏六色、標示口味的牌子，而老闆正在全速製作章魚燒——倒麵糊、塞入食材、把章魚燒戳圓。看起來沒什麼人排隊，也可能是老闆動作太快了，來不及累積人龍，總之是個填肚子的好機會。

「我要一盒海苔口味的。」走過去的時候攤子正好消化完上一輪人潮，點餐時有一批章魚燒正在塑型中。在章魚燒變成一顆看不出內心的球之後，老闆飛快地把它們挑進盒子裡，撒上柴魚片跟其他調味料，然後就被交到手上了。

因為怕燙的關係，他吃章魚燒都是半顆半顆吃，略顯笨拙地拿竹籤戳開章魚燒，吹涼之後送入口中。

果然還是經典的海苔好吃……！

不太能想像其他口味是怎麼樣的，所以點的是最保守的口味，不過有點好奇尹昭點了什麼口味，看向少女手裡的紙盒。

「要一盒泰式酸辣，謝謝。」排在杜松後面，選了之前沒吃過的口味。

新開盒蓋，香味頓時逸散開來，淋滿醬汁的章魚燒還冒著熱氣，柴魚片和碎海苔零零落落撒在上頭，賣相一絕。

她用牙籤戳起一顆，溜圓的章魚燒掛在上頭晃了晃，每當她轉動牙籤試圖矯正位置，章魚燒便調皮地往下滾，只好用嘴銜住，再慢慢分次吃掉。

酥脆的柴魚片和充滿嚼勁的章魚燒相輔相成，好吃極了。

她用牙籤推了推盒裡的一顆章魚燒，等它黏上更多柴魚片後再戳起來吃掉。

「我是泰式酸辣口味，不過沒有很辣，你要試試嗎？」一盒六顆，她不介意分給小夥伴一些。

「好啊，謝謝。」把紙盒移到對方的紙盒旁邊，謹慎地把章魚燒移到自己的盒子，再推一顆自己的過去做交換。

跟尹昭一樣，將沾滿泰式酸辣醬的丸子在柴魚片中滾了兩圈，但因為這顆章魚燒比較緊密的關係，戳不太開，於是挑了個中心點戳下，努力不讓它滑走，淺淺咬了一口。

「泰式酸辣也很好吃呢。」耳朵翹了起來，似乎很驚訝的樣子。

「不知道為什麼，只要冠上泰式酸辣幾個字，有八成不會踩雷。」這也是她敢大膽嘗試的原因。

「唔，海苔的也很美味。」甫一入口就露出驚艷的表情，加快咀嚼的速度，等嚥下食物才再開口稱讚。

逼仄的空間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髮箍，因為經過整理所以並不顯凌亂，與方才駐足一會的飾品店的唯一差異是，這裡似乎只賣髮箍。

「……剛才逛過類似的店了呢，怎麼樣，要停留嗎？」

/要跟杜松中道歉，我太拖延了TT！

「原來如此！那我下次也要試試。」認真地記了下來。

難道泰式酸辣有什麼魔力嗎？不踩雷的品項正好都以泰式酸辣當名字，算是一種心有戚戚焉？

邊走邊吃，再次路過一間賣著裝飾品店。攤位裡賣著各式各樣的髮箍，但也只有髮箍。

「對耶，逛過類似的了。」頭上也沒有地方放東西，只好跟髮箍道別，「那就直接下一攤吧！」

離開髮箍專賣店之後，差不多也到了夜市的盡頭。吃完章魚燒之後似乎還有一點胃可以放甜食，於是佇足在粉圓豆花的攤位前。

攤位旁邊的鐵桶裡是米白色的豆花，櫥窗裡有好幾種料可以選擇，最後再淋上糖水，便是一碗可口清涼的豆花了。

「走到底了……做為收尾的最後一攤，吃豆花嗎？」

/沒關係的！剛好前幾天也比較忙，沒有空接

「當然吃！」

豆花她曉得，該怎麼搭配卻是一概不知，尹昭左看看右看看，謹慎地選中圓潤剔透的粉圓——畢竟招牌上招搖粉圓豆花四個大字，選這個總不會錯。

總覺得還不夠豐富，她把目光移向看起來很懂的杜松。

「你打算搭什麼料呀？」

琳瑯滿目的配料看得人眼花，有看起來色素加爆的紅黃綠紫色配料，也有看起來很正常——叫得出名字的配料。

兩人站在櫥窗前選料，幸虧後面沒人排隊，得以讓他們糾結。在聽見尹昭的問句時，回答自己百吃不厭的搭配，「我嗎？我應該會加粉圓、花生、布丁跟椰果。」

「如果妳怕胖的話可以加綠豆、大豆、薏仁之類的配料，要嚼感的話除了粉圓還可以選芋圓或是椰果。」感覺對方有些無措，於是多說兩句，「顏色看起來很螢光的大部分都很甜，偶爾吃一次倒是沒關係。」

藉著身高優勢瞥了瞥攤子，意外發現兩桶湯汁，「哇，最後還可以選要加糖水或是無糖豆漿，滿貼心的。」

印象中豆花本尊的味道並不太甜，聽完杜松介紹，這次沒怎麼猶豫就選了綠豆、椰果，還額外加了仙草……這樣熱量會太高嗎？可是一路逛過來也吃了不少東西，好像不差這一碗。

跟著看過去，什麼都沒看見，「無糖好了，謝謝老闆。」

「呼……這趟真的吃得好飽，幸好有來。」等待的過程揉了揉腹部，毫無顧慮地敞開肚皮吃甜食炸物的感覺太好，口腹之慾得到極大的滿足。

「真的是幸好有來，不來肯定會後悔。」一路走走停停地逛了不少攤位，真不愧是米斯翁島的慶典，規模真是盛大。

也幸好夜市的地點離小木屋很近，若是走累了想休息，馬上就能回去。

坐在攤位後的座位上，老闆很快端來兩碗豆花，一碗是琥珀色的，另一碗則是米白色，上頭還加了一點冰塊，沁涼消暑。

「這樣坐下來吃，感覺身體都涼快起來了。」把加了豆漿的推給尹昭，舀一匙豆花，再撈上一點配件送進嘴裡，享受豆花的時候，覺得人群的喧囂瞬間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