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xA|利里爾
1 years ago
forestyueyin8100

那天 過後,利里爾的生活並沒有多大的變化。

除了每晚做好晚餐,拍了充滿朦朧美感照片後不再有分享對象;除了沒再去過販賣酒精飲品的餐館或店家;除了照鏡子時,皎白耳垂上只剩細小傷口之外。

他的生活並沒有多大的變化。
latest #48
DxA|利里爾
1 years ago
門上風鈴脆響,眼見踏入的是就讀附近學校的常客,利里爾維持窩在櫃檯後方懶骨頭裡的姿勢,沒有馬上爬起來。女孩習以為常,挑挑揀揀了半天才踏著輕快腳步前往結帳。

盯著不久前突然冒出飾品,這幾天卻又只剩落下傷口的耳垂,女孩有點好奇,卻也沒多問,只掏出上週借的小說一併放在櫃檯,隨口道:「另一本還沒看完,過幾天再還你。」利里爾頷首,鏡片上是大於、小於符號:「呀……是不是太好看了?」

「那本真的太太太尷尬了你知道嗎?可是就越看越來勁!」收起找回的錢,人類女孩拎起袋子揮手離去。只是她甫出店門又馬上探了顆頭進來:「欸這男的是昏倒還是睡著了,店長你要不要來看一下?如果他昏倒了要趕快打救護車喔!我要去補習班了沒辦法幫你!」

聞言,利里爾忙踏出店門察看,映入眼簾的畫面卻讓他退了一步——那是不知道為什麼坐在門口長椅上打瞌睡的戈弗雷。
戈弗雷從床上起床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已到了該上班的時間,卻一點都不想動。感覺身體就像被什麼壓過似的,很重又不舒服,但戈弗雷仍然不在意則是認為自己昨晚睡不好才身體狀況不好。
戈弗雷拖著沉重的身體到了上班地方,隨著時間身體狀況似乎越來越差,硬撐到下班時間到。渾渾噩噩的拉著包準備回家,卻不知不覺來到了利里爾店外。
從那天過後時不時下班都會經過利里爾的店,明明不順路卻不自覺得往這走,他想一定是對方給他下了甚麼魔咒之類的。坐在店門口的長椅上透過櫥窗看著利里爾,忽然天旋地轉瞬間湧上來,直接暈到在長椅上。
DxA|利里爾
1 years ago
惡劣話語一刀刀造成的傷口終於要癒合之際,那名兇手卻又以這般無關緊要的姿態出現,薄薄的軟痂再次開裂,利里爾面上的關切笑容瞬間崩塌。

他抿著唇,不去揣測對方出現在此的用意,只怕越想會顯得自己越可悲,然而他依舊忍不住多望那張面容看了幾眼——線條俐落的下頷、緊閉的雙唇、高挺的鼻,與皺起的眉。

利里爾隱約察覺不對勁,咬咬牙往前站了幾步,猶豫不決的手徐緩拂開凌亂的暗金髮絲,輕觸上額頭。指尖剛點上,他旋即意識到傳來的體溫並不正常,遂搭上整個掌心確認,高溫自掌下迅速蔓上手心。利里爾燙傷般地撤手,一時忘了先前的不快,急急拍著戈弗雷肩頭:「快起來,你不能睡在這裡,我帶你去看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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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中的戈弗雷似乎聽見熟悉又懷念的聲音,想睜開眼睛瞧瞧那天使,但始終眼皮沉沉睜不開。小聲虛弱的叫著利里爾的名字,手抓住對方的手背緊緊不放著。
「利里爾......不要......」講著自己不要去看醫生,什麼都不要只想要對方在旁就好。
DxA|利里爾
1 years ago
低啞的嗓音讓他想起面前不是普通的病號,而是讓自己痛徹心扉了幾天的病號。

不歡而散後僅數日不見,怒意理當還未消散,利里爾卻在手背覆上滾燙觸感,與聽見戈弗雷喊出自己名字那刻感受到懷念與……心動。眉頭緊鎖,他不免唾棄自己的愚昧和心軟。

不發一語任由對方捉著半晌,利里爾抽手而去,將吊牌翻至休息中後,才又回到戈弗雷身旁。彎下腰,將男子的手臂橫在自己頸後,一手拉著,一手則攙扶他的背脊,像隻揹著超出負荷的殼的蝸牛,一步一步往樓上踱。
內心深處就像有一個空洞似的,當握住利里爾的手那空洞逐漸被填滿,卻下一秒窩在手中的手抽離,那空洞比剛才要來的大。
全身無力只能依靠著利里爾纖瘦的身軀,行走時盡量想配合著對方,直到利里爾扶他進屋。
DxA|利里爾
1 years ago
熟悉的對象出現在熟悉的場所,利里爾無法克制地想起那齣令自己徹底放縱,也間接使他看清難堪現實的意外。

沉甸甸的肩頭與發燙的身軀彰顯天使此刻的狀況並不好,他在心底自嘲了句風水輪流轉,隨後便將戈弗雷安放在承載了兩次荒唐的大床上,過程因為力氣實在不足,不免有些艱難與顛簸。

持續了數百年的醫療與後勤軍旅生涯讓他完全清楚該如何照顧病患,加之天性使然,利里爾坐在床緣,暫且不計前嫌地將冰涼掌心搭上對方額頭,打算暫且降下溫度,看能不能讓戈弗雷清醒些。
被利里爾安置在床上,高溫額頭感受著冰涼掌心的舒緩,戈弗雷微微睜開雙眼。看到那熟悉的天使坐在床邊,戈弗雷露出了罕見的笑容問說著對方:「你也會施展冰的魔力?」
原以為利里爾見到會不理不睬,真沒想到對方卻直接揹進來,看樣子利里爾應該沒有很討厭......吧?
DxA|利里爾
1 years ago
還以為再也不會看見的可愛笑容在面前綻開,利里爾下意識地推了把鏡框,想讓鏡片多少掩去幾分刺目笑意。思緒卻飄回第一次見面時,戈弗雷將眼鏡摘去把玩,而後自己又急又氣地把那隻手給燙傷。

而眼鏡又令他憶起在咖啡廳那時,他一廂情願地摘下眼鏡,將對方視為能夠信任的好友與心儀對象,孰料……

片刻,他才垂下眼簾回覆:「只是能控制手掌溫度而已。」
戈弗雷並沒有說話而是一直盯著利里爾看著,手輕拉扯著天使的衣袖,暗示著不想讓對方離開繼續在身邊待著。
這種行為也只有這種時候才會做出,以往的自己根本不會將弱小的一方顯露出來,就算生病了也會硬撐到家裡......然而這次真的是意料外,自己也沒想過會跑來找利里爾,而且還被看到這一面。
「......待在這。」最終還是將自己希望的說出口。
DxA|利里爾
1 years ago
若在以往,他會乖順地聽從要求,並為對方此刻展現的依賴感到無比滿足與喜悅,甚至會臆想在這之中是否有幾分依戀,那麼就算他們之間暫時沒有雙向的愛慕,往後說不定也能如他所願。

但現實顯然不是那樣,有些話語已經狠狠扎進肉裡,不論拔出或推入都只會帶來更多苦痛。可能的話,利里爾並不想去觸碰那根刺,也不想再與戈弗雷有任何牽扯——然而,事與願違。

因為他是病患,所以才不得不照顧他。

利里爾努力說服自己方才的心動僅是錯覺,被拉著的、與按在額上的手卻都沒有收回,順著對方的意思陪伴,一時生出了要不得的歲月靜好之感。
利里爾沒有將手抽離也沒有離開現場,猜想是看在他生病所以順著意思陪伴著,戈弗雷也沒繼續說話而是盯著身旁的天使。這幾天沒見,利里爾看起來還是跟之前一樣瘦瘦,臉部表情是唯一的變化,從笑容轉變為冷淡。對於這的改變他也無話可說,畢竟這改變終究是在於自己的身上。
戈弗雷側躺著微注意到利里爾的耳垂,那熟悉的耳釘不見蹤影,伸手摸著耳垂的地方,用著低沉的嗓音問著:「耳釘呢?」
DxA|利里爾
1 years ago
從那張嘴裡吐露出的所有字句都觸動著利里爾敏感的神經,即便他知道這就是個燒糊塗的天使,應當不會是刻意找碴戲耍,但「耳釘」二字無疑是在奮力想平靜的心湖上投下的巨岩。

「不想戴了。」要是能夠回到幾個月前,他說什麼也不會踏進那間飾品店,也不會讓戈弗雷在耳垂上落下短時間無法抹去的痕跡,每日整理儀容時都得看一次未免太過折磨。

一把抓起那隻不知分寸的手塞入被中,利里爾伸手按在床頭抽屜,遲疑了幾秒,終是沒有將裡頭的小巧飾物取出歸還。起身走向房門,踏出前問道:「想吃什麼我去弄,空腹不能吃藥。」
戈弗雷內心猜測到對方不想戴的意思,但還是想要問問,不過這時機似乎不太適合詢問。看向房門的利里爾一眼,隨後拉著身上的棉被蓋上頭部,並小聲地回應著:「牛肉麵。」
戈弗雷一向喜歡吃牛肉但不喜歡吃藥,更何況自己也沒想過會感冒,就算感冒了也不會吃著那奇怪形狀的藥丸。
DxA|利里爾
1 years ago
不怎麼適合病患的答案讓他猶豫一瞬,而後仍舊應了聲,往廚房踱去。如若是自己的朋友甚至是店內客人帶病這麼說,利里爾都一定會試著勸告兩聲生病時要吃些清淡的食物,但他們現在的關係到底該如何定義,又是否有立場或義務叮嚀——他自問是沒有的。

打開冰箱盛了碗昨晚用啤酒燉煮的牛肉,又切了兩顆番茄入鍋烹煮,鵝白菜則擺在手邊備用。

抬手輕揉方才被碰過的耳垂,利里爾無聲喟嘆,一時眼眶竟泛起久違的熱意,只是溫度來得急去得也快,彷彿不曾存在過。
不知道那天使在廚房內用著什麼心態準備著,一開始並沒有想讓利里爾發現,不過既然發現了就發現。
戈弗雷窩在不屬於自己棉被內,雖沒有潔癖但多少還是有點不太習慣,拉開棉被透透氣。手背貼在額頭稍微用能力讓自己體溫降溫,也乖巧的等著利里爾將餐點準備好。
DxA|利里爾
1 years ago
見番茄軟爛乃至將滾水染了色,利里爾將牛肉塊與碗內湯汁一併倒入,翻騰水面在溫度降下的同時趨於平靜——一如他不久前還劇烈起伏的心緒。

如果說想拿自己取樂,那也未免太過執著,誰會在大病時找這種樂子?而若只是想見自己一面,那又是基於什麼心態,才會在說了那種話肆意踐踏哪怕只是友誼的情感後,回過頭想看看對方?

坐在中島旁的高腳椅上,他盯著鍋蓋的玻璃部份逐漸蔓上水霧,腦中想的卻是戈弗雷拖著病體也要出現在店外的原因。半晌,他起身把麵條、鵝白菜與蔥花加入,又多倒了些水確保湯汁不會過鹹,隨後又縮回椅子上。
戈弗雷揉著太陽穴閉著眼睛,等著利里爾將牛肉麵準備好的途中不知不覺睡著。一向認床的他如今在別人的床上呼呼大睡著,也有可能出於身體狀況不佳的關係又或者戈弗雷已經對利里爾產生了信任感。
DxA|利里爾
1 years ago
沸騰湯水發出悅耳的咕嚕聲響,取來碟子試過味道後,盛了一大碗擺在托盤上,剩餘的份也挪近碗裡,留在桌面靜置放涼。

端著托盤踱回房裡,看見戈弗雷熟睡的模樣,利里爾一時不曉得是否該喚醒對方,駐足門前進退維谷,片刻才出聲將男子從夢鄉中拉出,語調輕緩卻平板:「起來,把麵吃了。」
聽見利里爾的呼喊聲,睜開了疲憊的雙眼,一時之間還沒反應過來利里爾怎麼會出現在自己面前,精神緩了緩回憶起剛才發生了一切。
戈弗雷緩慢爬起來,盯著利里爾手上端著的牛肉麵,打了聲哈欠用著軟弱的聲音說著:「餵我。」
DxA|利里爾
1 years ago
罕有的語氣中含著幾分隱晦的撒嬌賣乖,態度親暱得彷彿先前不曾發生過讓他倆關係破裂的插曲,利里爾復又升起的怒火與茫然交織片刻,終是在燒得紅潤的臉頰與不帶雜質的眼瞳中落敗。

挾起麵條放在湯匙中,他不發一語地將滾燙餐食送往戈弗雷唇邊,「很燙,吹涼了再吃。」
「幫我吹。」既然利里爾在場就想要求對方替他吹涼,以外人來看這是無理取鬧的撒嬌方式,完全沒想到之前發生那樣的事,仗著自己生病盡情撒嬌。
「我想要利里爾吹、餵我,啊。」說完便張開嘴等著利里爾。
DxA|利里爾
1 years ago
捏著湯匙的手驟然攥緊,無限的酸楚打心底油然而生,他覺得自己就是個笑話。自顧自地喜歡上對方;自顧自地受傷;自顧自地憤怒,現在甚至還自顧自地失落,而對方卻不把這一切當一回事,無論是態度還是距離感都與之前沒有差別。

破碎的心灑落在冰窖之中,利里爾這下才明白戈弗雷的抗拒或厭惡都稱不上傷害,毫不在意自己的感受,依然故我才是。

無力地放鬆手指,他依言吹涼了麵條送進男子口中,想快點結束這頓飯,然後把對方請離。
看著利里爾將麵條吹涼,對方似乎一臉不願意但還是很乖巧地聽著吹涼,也許從利里爾耳邊聽起來很像命令......所以眼前這天使大概是遵從而已。
戈弗雷也沒說什麼,靜靜地將送進口中的麵條咀嚼著,並將它嚥下。對於利里爾會廚藝挺意外,明明是男性卻喜歡糖果又會下廚,還真奇特,「你煮的牛肉麵很不錯吃。」
DxA|利里爾
1 years ago
沒有誰會討厭自己的手藝被讚美,利里爾一向熱愛獲得肯定與讚賞,因此即便在這種情況下,心情仍好上了幾分。但也僅止於幾分。

「謝謝。」他這回挾了塊牛肉,放在唇前吹拂。昨晚熬煮得酒精完全揮發,今天只在番茄湯中浸煮片刻,酸甜湯汁與肉類本身的鮮美滋味便結合在一塊,隔著餐具接觸都能感受到肉質的柔軟。

不知道戈弗雷會不會再稱讚一次,像剛剛,或是以前與他分享手作餐點照片——動作一滯,他收起不該有的期盼,垂眼慶幸眼鏡能遮蔽自己的眼神,隨後將大小適中的牛肉塊往對方嘴裡塞。
繼續品嚐著利里爾遞過來的牛肉塊,仔細地咀嚼細心嚐著,質嫩爽口比外面賣的要好吃。
「牛肉處理得很好,比五星級廚師煮得還要好。」此話不是客套話,單純是從內心深處真正的想法,而戈弗雷也不會因為要讓利里爾開心才說,「你開牛肉店說不定會大賣。」
DxA|利里爾
1 years ago
如願以償聽見更多讚揚,他剛感到高興之際,便想起結識至今的種種被面前的傢伙幾句話就全盤否定,不免因而懷疑起這些誇讚的真偽,方勾起的唇角馬上又壓得平直。

「不了,我……很滿意現在的生活。」一口氣在湯匙中堆了麵條與燉肉,利里爾表面上駁回了轉換跑道的話題,暗裡示意自己在那天過後依舊活得好好的。心知語氣中的停頓可能會讓戈弗雷察覺異常,乾脆舉起湯匙就往他停下咀嚼的嘴裡送,「快點吃完,藥吃了就睡一覺。」

然後等你醒來,就馬上離開這裡。
「吃完可以,但可以不吃藥嗎?」一邊咀嚼著口中麵條與肉說著,用著撒嬌的神情盯向利里爾看去,戈弗雷真的很排斥著吃藥。畢竟苦又沒有什麼作用,「吃飽睡一覺就會好起來的。」說完繼續吃著牛肉麵,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行為多像小孩子。
DxA|利里爾
1 years ago
目光交會,又聽了這番話的瞬間,利里爾被難得一見的撒嬌神態弄得氣都消了不少,他只聽過喝醉會耍孩子氣的,沒見過有誰病了會轉成這種可愛又可惡的小孩心性。話雖如此,在這種情況下答應餵他用餐,也的確是縱容過頭了。

將最後一匙放入戈弗雷口中,同時道:「戈弗雷,你是六百多歲,不是六歲。」嘆息著,原先絞起的眉心卻舒解了不少,語氣亦和緩許多:「吃藥才能快點退燒,燒退了你才能趕快離開這裡。」
「六百歲還是小孩子。」雖不情願吃藥還是乖巧的吃下最後一匙,從利里爾的話語......不明白是關心還是厭惡,唯一肯定的事眼前這天使不希望他繼續逗留在這。
「知道了,我會把藥吃下。」口中的最後一口麵嚥下,便伸手向利里爾要藥,「等退燒我會離開。」
DxA|利里爾
1 years ago
端著托盤起身,暫且將碗盤擱置在水槽中後,利里爾才站在廚房裡愣神——他根本沒生過病,家裡自然不會有備用藥品,剛才僅是順著以往的經驗勸告病患應該用藥才能早日康復。

盯著緊閉的水龍頭,他無法否認自己現在的心思矛盾過頭了,一面想把對方趕出去,一面又還想再共處片刻。因此當聽見戈弗雷不再撒嬌,而是詢問退燒藥時,難以言喻的落寞漸漸湧上,隨之而來的還有對自己矯情念想的厭惡。

旋開水龍頭掬了捧清水,透心涼的溫度很好地阻斷現下的鬱結,利里爾用軟布拭乾掌上水滴走回房前,「我去附近買藥,你睏了就先睡一下。」
盯著利里爾將碗盤端去廚房後,伸手摸著額頭,多虧了自身冰能力讓身體降溫了一點。雖比剛才好許多,但仍然還是昏昏沉沉。
等利里爾回來並說要出門買藥,顯然對方家中不常放退燒藥,哥弗雷也沒多說什麼,點頭說著:「嗯。」
回應完又躺回床上再次將棉被拉上,內心多少希望自己能在利里爾家多待一會。
DxA|利里爾
1 years ago
在加快腳步與緩慢移動之間舉棋不定,但藥局與糖果店當中隔的不是天塹,只是幾百公尺內,十分鐘就能來回的路程,猶豫再久也要不了多少時間。

捏著藥盒又倒了杯水,利里爾輕輕推開房門,只見戈弗雷安穩而乖巧地躺在床上休息,便放緩腳步,坐在床邊的椅子上。
等待著時間戈弗雷躺在床上閉著眼睛休息,腦海內回憶著利里爾剛才對待他的總總行為。
聽到房門推動的聲響,並沒有張開眼而是繼續閉著眼,一旦睜開眼那麼就必須離開這......戈弗雷不懂自己為何要裝睡,大概是覺得待在這而安心不想離去。
DxA|利里爾
1 years ago
沉靜的睡顏磨去面容上的薄情,平和的呼吸聲訴說著對環境的放心,利里爾有那麼一瞬間覺得這樣還挺好的,就算只被當成玩物也無妨。

當然,他的自尊心很快遏止了荒唐的想法——卻也縱容他在罪魁禍首安睡之時,將心底的控訴輕聲宣之於口:「你不知道我下了多大的決心,才在你面前拿下眼鏡。」垂首盯著紙盒上的藥品說明,向來不愛傾訴心跡的嘴卻繼續訴說委屈,「騙子,你這個……可惡的騙子。」

盛怒之時都吐不出多少惡言惡語,沉澱後近乎自暴自棄的現在自然也說不出什麼難聽的話。利里爾擱下退燒藥,氣餒地捂著臉不再說話,無聲後悔自己白費的唇舌。
正在假裝沉睡的戈弗雷第一次聽到利里爾訴苦著,不知道對方所說的決心是什麼意思,利里爾拿下眼鏡的意義又是什麼......完全不曉得。
戈弗雷微睜開雙眼,盯著那天使,「決心?什麼意思。」想知道利里爾拿下眼鏡的原因還有口中的決心,才不打算繼續裝睡,便出聲問著。
DxA|利里爾
1 years ago
猝不及防的疑問從以為熟睡的天使口中傳來,利里爾嚇得肩頭一顫,強烈的心虛與不安排山倒海而來,只得維持將臉埋在掌中的姿勢,短暫逃避尷尬的現實。

事到如今這麼問又有什麼意義,那天不也沒發現自己耍了幾個月的眼鏡傢伙忽然拿下眼鏡嗎……又或是發現了,但不覺得那有什麼值得注意的,現在就是隨口一問。利里爾想。

然而,無論是哪種心態,都只會讓自己的解釋顯得很可笑,即便如此,他還是悶聲回應:「因為戰爭中發生了一些事,我沒有辦法直接與其他天魔或人類的雙眼對視,除非戴著眼鏡,或者對方是我能夠完全信任的。」

說罷,他不疾不徐拆了藥盒,將裡頭裝著藥丸的泡殼放在水杯旁,「行了,你可以笑了,笑完之後把藥吃了睡一覺。」
戈弗雷瞄向水杯旁的藥丸,對於這種時候要回應什麼又該做什麼才能緩和利里爾的心情。但唯一該說的事還是該說,「不會笑,還有對不起。」,對不起破壞了他的信任。
戈弗雷拿取水杯及藥丸直接往嘴內丟,乖巧地將藥丸吞進。現在待著也許會讓利里爾感到難堪,自私的他仍想在這個家多待一會。
「就讓我......睡一下,待會會離開的。」說完就躺下背對著利里爾閉上眼沉睡。
DxA|利里爾
1 years ago
誠懇過頭的反應出乎意料,他能猜到戈弗雷不至於在接受照顧的過程中肆意嘲笑,卻沒想到竟然會道歉,似乎還隱約表現出脆弱。

垂在一旁的五指收緊,復又鬆開,旋即再次緊握,縱使利里爾理性上不願意對這個寬厚的背影再次交付真心,仍無法克制思緒往那日至今的諸多疑點飄去,試圖找到一個讓自己能夠坐在床旁陪伴男子的理由——那日決絕又惡毒的話語若是真話,為何今日要拖著病體上門?若是謊言,用意何在?

饒是他絞盡腦汁也無法得出合理的結論,但身體很快違背意志,逕直坐了下來,擅自凝視曾趴伏過的溫暖脊背。

「嗯。」利里爾用極輕的鼻音,以及搭上熱燙後背輕拍的冰涼掌心回覆。
聽到利里爾說的那些往事更加睡不著,多虧那往事使他睡意消失殆盡。
戈弗雷閉著雙眼沈思著,一開始只是對身旁同族感到新鮮感才接觸,也如計畫般的讓利里爾陷入所下的局,而自己又如往常破局⋯⋯但內心深處卻怎樣都開心不了,做什麼事都會聯想到利里爾,看樣子這次是自己陷入了。
戈弗雷等待著時機,等利里爾走出房間才能離開,比起醒來離開更想神不知鬼不覺消失。
DxA|利里爾
1 years ago
掌下傳來的體溫似乎不再炙熱,利里爾方才停下搭在對方背上協助降溫的舉止。

他不明白戈弗雷真正的想法是什麼,也聽不出那聲「對不起」之中究竟有沒有半分真誠,為什麼非得在自己幾乎要走出來時,又晃到面前來,袒露出令自己無法撒手不管,甚至心生憐惜的脆弱?

手肘靠著窗邊矮櫃,恢復溫暖的掌心探入眼鏡覆在臉上,利里爾不再往使自己心煩意亂的兇手看去,只是闔著眼,努力放空腦袋。
背部不在有冰涼感內心失落感湧入而出,戈弗雷察覺身後沒有動靜,稍微轉過頭睜開眼睛看像利里爾,對方似乎累得閉著眼休息。對於自己忽然來這找利里爾的行動有點太過於衝動,要是感冒傳染給那天使不就糟糕。卻又出自於丟臉感,不想在對方清醒時離開並說再見。
『再見』這詞也說不出口,他們下次還會再見面嗎?
DxA|利里爾
1 years ago
刻意清空思緒的成效好極了,儘管體力並未消耗太多,但身處屬於自己的熟悉環境中,總是特別容易放鬆,利里爾有那麼一瞬間忘了戈弗雷正躺在旁側床上,就這麼安穩地陷入淺眠。

數秒後當他回過神,睏倦與男子當然都還在,難以言喻的情感蔓上心頭。

將歪斜的鏡框扶正,小心翼翼捉起滾到床緣的大型抱枕後離開房間,隨後躺臥在客廳沙發上,逕直把臉埋進長條貓型軟枕裡。
戈弗雷看了一眼對方就轉回頭等著離開的時機,不久後身後利里爾終於有動靜,對方的腳步聲越靠越近戈弗雷趕緊閉上眼。好奇利里爾到底要做什麼,感覺到對方拿了一個東西後就離開房。
戈弗雷睜開雙眼看向房門,撐起上半身抓了一下頭髮嘆口氣,待了幾分鐘後便起身從床上起身,打開房門探頭左右看著。似乎沒有任何聲響,戈弗雷緩慢地走到客廳看到利里爾躺在沙發上歇著。
「直接趕走我不就好。」放輕腳步走到沙發,看向利里爾的睡臉,看了許久,似乎想要將對方的睡臉刻印在腦內。
「再見。」輕聲說著便離開這充滿點點滴滴回憶的家。
DxA|利里爾
1 years ago
行人熙來攘往於街上,不遠處的馬路另一側有個熟悉的挺拔背影。利里爾張嘴大聲想喊住對方,卻發現自己像是啞了,什麼聲音也沒發出來,於是,他連忙撥開人群,焦急地邁著從未有過的大大步伐朝目標過去。

距離不斷縮短,直至觸手可及之時,利里爾伸長手,迫切想要捉住對方——卻在指尖碰上的那一刻,裂紋如同漣漪般自那點向外擴散,化成滿地透著寒氣的碎片,落了滿地,還扎得他滿手鮮血。

猛地從床上坐起,利里爾不顧眼鏡與布偶在自己的倉促中被掃到地面,疾步往房間走去。忐忑指尖按在門上,尚未做好揭曉的心理準備,也不清楚自己想看見的到底是哪種畫面,就從門縫中瞧見空蕩蕩的床鋪。

倚著門框,漸漸失去力氣的雙腿支撐不住身軀,他緩緩蹲坐在地,雙掌緊握,指甲陷進肉裡而不自知。
DxA|利里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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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xA|利里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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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restyueyin8100: 生病撒嬌渣渣有夠可愛……
nearbylake: 趁著自己生病盡情的撒嬌的喳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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