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他還拿出早上剩下一些的烤肉麵包來吃，一口兩口地毫不顧忌自己的形象。

艾利亞斯少有和他人這樣的約定。

並非約定本身是多麼稀有的事情，而且對他而言，與某人在僅僅見過一次面後就有了約定、有了所謂的偕伴，對於這位埋首在文學這種的詩人，反倒有點陌生的忐忑。

藝術家向來獨往。

並非他不想要朋友，而是對友情的意義太重，以致他與每個人相處前都思考許久，他接受我嗎？我接受他嗎？這是能交流的人嗎？這是會留下的人嗎？

但他知道的，艾利亞斯知道。

時間帶走了很多，也帶來了很多，他知道人與人就像海上浮舟，遇見了是萬幸、錯身則是必然。

而得以停駐的則是緣分，就算不是上天給予，約莫也是幸運女神給予的禮物。

他匆匆拿了自己的佩劍，再加上一件稍嫌厚重、但至少不會讓武器那麼顯眼的囂張的披風，等他到達鐘塔，一眼就看見了那日的醫生。

「羅溫醫生…………」
他正出口要叫對方，就發現男子正在津津有味的吃些什麼。

艾利亞斯眨眨眼，走的更靠近一些，這才打斷對方的動作。

「日安，羅溫醫生。」艾利亞斯笑著招呼到，一邊好奇的詢問。

「您還沒用過午餐嗎？」

專心在好吃食物和手上清單的羅溫在對方叫了兩次才回神。趕緊吞下嘴裡的肉排，擦去嘴角邊的醬汁才回應：「艾利亞斯先生！不好意思失態了，我早餐沒有吃完，想著等等應該沒時間用便打算在出發前解決。」

先是注意到披風再來才看到陰影內的武器，羅溫訝異於對方的用心。

「您竟然帶了劍，我本想著可能最多就是被敲竹槓而已。還是感謝您。」羅溫感激地說。

「啊…………」
本來以為是怕路上遇到危險，艾利亞斯這才帶了武器出門，結果聽聞對方擔心的事情後，反而有些啞然失笑。

「原來如此，是我誤會了。」艾利亞斯苦笑到。
「雖然我的口齒不算的上伶俐，但若遇到了欺詐您的賣家，我想兩個人或許還是比一個人更容易對付一些。」
怎麼對付並不重要，是吧？

「羅溫醫生要不要先用完餐再出發，我今日沒什麼事，您可以慢慢來。」
對自己來說，吃飽一向是無比重要的選項，如今艾利亞斯倒是設身處地的建議了對方。

聽艾利亞斯的解釋，羅溫擺擺手，道：「這是自然，兩個人的壓力定是比一個人大，而且您高，比我更有威嚇力。」

對方提到食物，雖然說著可以慢慢來，羅溫還是轉過身把最後兩口的麵包吃完。吞嚥下去才說：「走吧。雖然您說有時間，但商人也不等人。您也是免費陪同，這也不能多浪費呀。」

羅溫領著對方出城，他們走邊聊天到十幾分鐘後才到一處離城牆有一小段距離的小屋。敲門後一名青年探頭出來，朝著兩人看。見到羅溫臉上的胎記時表情有些驚訝，隨後開口：「你們是客人？」他問。

羅溫面對往他左臉飄的視線見怪不怪，平靜地回應：「是的，我前幾日與特蕾莎夫人通信，說要與她買些材料。」歪頭問候：「夫人她在嗎？」

對方的言語讓艾利亞斯感到很親切，雖然說他從前不太常與人在短暫時間內熟稔的交流，但是如今這自然又平常不過交談，反倒讓艾利亞斯感到一種意外的舒適。

一路上－－是的，他們斷斷續續的交談了不少，羅溫醫生的優雅、與讓他有些意外的幽默和氣讓對話自然而然的愉快了起來，兩人的身份與職業略有落差，艾利亞斯自然對這看起來便氣質高貴的醫生感到好奇，而羅溫倒也願意回應來自詩人好奇的詢問。

目的地很快便到了，而應門的似乎並不是羅溫醫生要找的人－－
但卻讓艾利亞斯看到了那種目光。

人啊，人總對和自己不同的人投以目光。

龐大的、瘦小的；
豔麗的、醜陋的；
吵雜的、沉默的。

就算並無冒犯，那目光卻以把人們分配在了不同的位置，儘管那陌生青年並無多說什麼，艾利亞斯卻不自覺的微微皺起了眉頭，在羅溫醫生和對方對話的過程中盯著青年。

似乎是知道自己行為失禮，青年收斂起深黑的眼眸，朝著外頭看一下沒有其他人後將門打開道：「請近吧，母親在裡頭。」

屋子內是普通人家的擺設，木製或石製家具、一個烤火爐子，光線略昏暗，不多的光從窗簾中透出，整個屋子停留在了冬季般。羅溫不在乎裡頭如何，但他看到牆上掛著一束束的藥草桿子和罐子時眼睛發亮。

「艾草、甜草辮、遠海草……竟然有聖巴拉草跟聖木條！」羅溫像是進入寶藏堆的探險家，每一步都會發現驚奇，彷彿忘記自己是客人一般在草藥間穿梭。

艾利亞斯閉了閉眼，在某個瞬間，突然覺得自己或許還是太過孩子氣了。

或許在一般的相遇之中，人的好奇心不應被道德完全的束縛，有些不過是出於本能的難以掩飾罷了。

他跟著羅溫走進屋內，室內有著些許陽光與火爐的溫暖，倒是彷如還能看見適才在爐邊讀書的某人、或是一些在四周趁著溫暖而嬉戲的孩子。

但此處沒有，有的只是琳琅滿目的藥草。

就算因為父親調製香瓶的那個時候，曾經一起學習了少許草藥知識，但是當羅溫醫生興致勃勃地觀看、挑撿時，艾利亞斯仍然對那些自然而然蹦出的名詞感到略有陌生。

艾利亞斯也走進擺放草藥的某處，撲鼻的新鮮草藥味讓人的腦袋為之清醒，艾利亞斯也忍不住揚起了微笑。

「這裡種類真豐富……」詩人轉頭看向正忘我的挑選的醫生。
「這些都是上個秋季採收、並曬乾留存到現在的植物嗎？」
艾利亞斯問到。

青年叫做哈利Harley，對於進來屋子後就興奮得把要見自己母親這件事忘了的醫生沒太大反應，他甚至有些習慣。雖然來客數不多，但不管是不是懂藥草的人來到這邊都會好奇地逛，當琳瑯滿目的藥草是種擺設時確實吸引眼球。

面對高大的詩人（他去鎮上看過他的演出）一開始不太友善的皺眉，隨後又在藥草中笑了，詢問自己草藥的製作時間。他不自在又有些怕他更兇，在背後的右手抓著衣角，盡量不讓自己情緒外露地回應：「掛著的是上季採收曬乾的沒錯，更老些的母親收在櫃子或罐子裡防潮。」

「噢…………」
雖然並不懂得藥草，但是青年的解釋讓他更為驚嘆，植物本身的香氣縈繞著屋子，而這些秋日採收的成果讓詩人更覺奇妙，彷彿上個季節的氣息被封存在了這些罐子和乾燥的植物表層之中，是一種彷彿魔法一般的瞬間。
「有機會跟羅溫醫生到訪這麼珍貴的地方，真是榮幸。」艾利亞斯直起身，笑著看向哈利，又接著想到什麼似的詢問。
「啊，那羅溫醫生是需要哪一些草藥呢？」

這個人不生氣了嗎？哈利觀察著對方的表情，見他不再嚴肅生氣便放鬆下來。

此時沉浸在藥草世界的羅溫因艾莉亞斯的詢問抬頭，興奮地道：「我要全部！這邊真的是寶藏庫，我真的都好想要。我並不常來諾鄔利，對此處實在不熟，藥草只能靠著附近採摘跟用買的，但採摘的我路不熟，買的品質也不好控制，我煩惱好一陣子了。而且這邊還有比較稀有的品種，這機會可遇不可求。」

「甚麼……」哈利倒吸口氣，為眼前財大氣粗的發言驚訝也為自家庫存擔心。

這時一個年邁的婦女從另一間房走出，用小圍裙擦淨雙手，笑道：「唉呀，我都還沒過來就已經賣這樣多了嗎？看來我兒子還是有些銷售能力的。」

「啊…………」
艾利亞斯小小驚訝了一下，雖然藥草本身並非珍貴到買不起的物品，但是像羅溫醫生這樣一口氣包下全部種類的，倒是也有點讓艾利亞斯這個唱一場吃一頓的詩人有點汗顏。

「如果您要買很多的話，我還能一併幫您搬回去的。」但艾利亞斯一向對事情的接受度頗高，他頓了一下，就開口提議到。
「雖然我們沒有帶板車過來，但是如果能用麻袋裝起來的話，我可以多拎一些。」

正在跟羅溫討論著搬回去的問題，踏進這個房間的婦女吸引了艾利亞斯的視線，詩人看過去，向對方點頭致意。
「莫非這些香草皆是夫人的手筆？」艾利亞斯微笑著詢問到。
「這真是讓人驚嘆，夫人。您保存植物的技術讓這些秋日的香氣得以留存至今。」

「都是小興趣，採野菜的時候也摘些草。」婦人道，轉向羅溫：「全部可不行呢，也得給我們留點使用。」她溫柔款款地微笑，像是在跟一個想要店裡所有糖果的孩子說話。

「噢……」羅溫一下子嘴角便掉下來。要是他是動物的話肯定原本高聳的耳朵尾巴都垂下，「那都來一些可以嗎？然後這幾個需要多一些。」又指出幾個比較常使用的藥草。

「這樣的話自然是沒問題。哈利來裝一下，需要些時間兩位就過來喝喝茶吧，我剛泡好的。」婦人將熱水倒入茶壺，清涼的茶香在屋裡舒展，將屋子的冬意帶去。

哈利也搬來小桌子與幾張椅子，兩人雙雙落座。

羅溫道謝後將鼻子湊近茶水聞香，又好奇地打開茶壺看裡頭有哪些藥草。小動作被婦人看在眼裡，她解釋道：「裡頭是香草跟薄荷，我還加了些小雛菊。」

「難怪我聞到總有一絲絲甜味，夫人您平時也泡花茶嗎？」羅溫問。

「這是自然，身邊都一堆草再來些花也不占空間，都拿來用。」婦人笑，也幫忙起哈利包裝。

「說得也是，可惜我沒有小花園，不然也種了。」羅溫啜飲一口，也跟艾利亞斯說：「很香呢，你有喝花茶的習慣嗎？」

「我很喜歡薰衣草茶……」艾利亞斯接著話回應了下去，他也下意識往茶壺裡看了下，笑著補充到。
「我也很喜歡薄荷呢，有時候寫東西寫累了，一些涼涼的味道總是很提神。」
艾利亞斯看著忙進忙出包裝藥草的哈利，又憶起剛剛兩人的談話，忍不住開口問到。

「羅溫醫生平時藥草都是在這裡購買的嗎？」詩人想了想，又想想到什麼似的喃喃到。
「啊……但是也不是每一樣植物，四季都有呢。」

諸多的香草讓艾利亞斯回憶起了家鄉，他又抿了一口茶，順口向對方提到。

「我的家鄉也很多香草呢，我父親也對這些花花草草頗有興趣…………」

「……當然，絕對不及醫生您專業便是了。」他笑著補充到，此刻卻突然有點懷念起了家鄉的花團錦簇。

「我是喜歡各種花茶，就像您說的各種花草在不同時刻都有用處。我在看診過後也常會泡一壺比較舒緩的——就像玫瑰花、茉莉花，需要清醒時會使用迷迭香，泡茶或薰香燒都很好用。」羅溫舉例幾款自己身邊常備的款式。

「這是我第一次來這邊呢。冬季時我朋友沒辦法幫我帶我常用的藥草，我只好自己想辦法了。也是因為有一天我出外逛的時候居民跟我推薦的我才知道這，讓我找到寶藏了呢。」羅溫說，要不是他過沒多久就得回主城，不然他肯定會常來。

聽到艾利亞斯說自己的家鄉，羅溫倒是有些好奇。

「您說您的家鄉嗎？我以為您是諾鄔利本地人。」

「我其實是……算是南方人吧？」
艾利亞斯想了一下該怎麼解釋，但好像又沒有真的那麼複雜。
「我母親是洛林那附近的人。」他粗略的提到「而我父親的家族在迪爾泰開了一間頗有規模的鐵匠舖－－但我父親後來和我母親結婚後，是一起住在洛林那邊的。」
「那兒的接骨木、玫瑰和各式各樣花草常常被製作成糖漿，來泡製成飲料呢。」
艾利亞斯彷彿回憶起了那夏日的味道，有點懷念的說著。

「況且那邊在南方算得上繁花似錦，我想對羅溫醫生來說，或許也是個有趣的地方呢。」

聽聞艾利亞斯的家園鄉景，對於瓦艾克特土生土張、近些年又常待在主城的羅溫來說是新鮮的。

「繁花似錦，那您曾經看過一整片的花海嗎？瓦艾特克雖然也有但不常見，我去過其他國家曾看過，那景象美麗得止語——雖然昆蟲也挺多的。不知道您那邊是不是有相同的勝景呢？」他說。

在他們閒聊期間，另一邊桌上已經擺上好幾個小麻袋，藥草被一束一束地綁好，看量分裝在袋子中，其中幾個類別相近的袋子上又將繩子都綁在一起成更大一束。本來用罐子裝的乾燥草藥則用布袋裝起來，盡量地分門別類，顯得乾淨又清楚。

哈利見兩位客人一邊喝茶一邊分享，耳朵豎起來聆聽，眼神時不時往那飄去。他從小就生活在這了，因為個性平常少出門，出遠門更是可以用手指扳出來的數量。他對於廣大的世界有嚮往，只是要出去不容易，限制多以外他又沒有能力。

收拾好後，婦人招呼兩個青年人。

「唉呀，這麼大數量還真是頭一次。」她說，並跟羅溫報價。羅溫見價格合理，不拖磨拿出比價格稍高的硬幣。

「謝謝您，這麼多藥草夠我用很長一段時間了。」羅溫笑道。

「因為我父母不喜歡太城鎮的地方，所以我父親的藝品店後方，就有一大片的花園。」
艾利亞斯回憶到，微笑著向羅溫說著。
「雖然並不是我家裡的花園，但是那裡除了冬季以外，每季都有不同的花朵和果實…………」

「當然，諾鄔利這裡的花也相當美麗。」詩人補充到，露出了一個苦笑。
「但是家鄉的景色總是特別讓人懷念跟喜愛吧。」

艾利亞斯看著桌上瓶瓶罐罐、以及捆綁好的藥草，他看向羅溫，順口詢問到。

「啊，羅溫醫生，那您這些藥草…………」
艾利亞斯眨了眨眼，稍微估算了一下。
「雖然並不重，但是擠在一起搬的話可能會弄壞草藥本身。」

詩人看向剛剛就不時往他們這裡飄來眼神的哈利，笑著點了點頭。

「不知道方不方便也請這位先生幫我們一程，搬回羅溫先生家裡呢？」

「我想不管哪裡的花朵都是美麗的。」羅溫說，再一次跟艾利亞斯講對於擁有小花園的羨慕，依照自己的個性不會堅持多久就是。

藥草包裝好後，羅溫與婦人道謝。當艾利亞斯提起讓少年幫忙將收穫提回羅溫住的地方，婦人也爽快地點頭，「您說的沒錯。」

她還是先詢問意見，對自家兒子說：「哈利，如何？等等也沒甚麼事情，順便散個步吧。」

突然被點到名的少年看屋內幾個人，心裡道：『我好像沒甚麼拒絕空間。』隨後點頭答應，「請兩位先生領路了。」

離開後作為客人的羅溫領路，路上他好奇地道：「哈利先生跟著夫人一定也懂很多藥草知識吧？您這邊有許多藥草，作為小賣鋪貨量相當充足，沒有想過出去販售嗎？」

哈利搖頭：「母親說那只是興趣。」他頓了頓，「母親不是像您這樣的醫者，擺弄藥草會惹來很多麻煩。」

艾利亞斯在路上聽聞了醫生和那位男孩－－名叫哈利的少年的對話，這才想起來了草藥這件本應浪漫而美好的事情，在多少人眼中可能是個巫術的象徵、可能是招致禍患的根源。

「如果是挑撿一些常見的草藥作為香氛、裝飾到集市上販售，應當不會有太大問題的。」
詩人忍不住開口提議到。
「雖然作為興趣的喜好未必要是得以維生的手段，但是也總會有想和他人分享的時候……吧？」

畢竟像羅溫醫生這樣會親自探訪而購買的熱忱之人或許並不多，雖然作為興趣並無利益牽扯之處，但是如果只能是關起門來的自我陶醉，或許有時候也會感到單調吧。

哈利搖頭，「母親說不用，兩位剛進來的時候也看到，家裡藥草真的很多，太過招搖，她就說：『與其讓人懷疑之後解釋不清，不如好好生活。』從以前就喜歡自己泡茶搗藥，偶爾做個小餅乾，做成看起來正常的東西才會與人分享。」他說，語氣可惜，想來也是曾經詢問過婦人意見。

「能夠有些顧客也是因為曾經有交集的人推薦來的，不過母親為此還是相當小心。若我可以替她出去賣也好，但她總不答應……」瘦小的青年嘆氣。

羅溫在一旁，臉上看不出情緒。他這種情況看多了，就算是能以貴族特權幫助，對方不接受的話不提也罷。

「這也就沒辦法了，我以後推廣對象定會好好挑揀過。」羅溫道。

艾利亞斯聞言，也不禁嘆了口氣，他看著三人手上所搬運的草藥，又想到哈利所提及的狀況，雖然事實便是如此，但－－
有時候卻仍然為這種綁手綁腳的所謂迷信而感到無力。

或許偏安一隅，還能夠在屬於自己的天地裡做著喜愛之事，本身就已經足夠使人欣慰了吧。

「不過，多虧羅溫醫生，今日有幸能參觀夫人與哈利先生這琳琅的收藏，實在是榮幸。」

詩人朝向哈利露出微笑，接著補充到。

「我雖並不擅長，但是對藥草也頗有興趣，或許有機會，還能再多多和夫人請教呢。」

詩人的笑容把哈利打得措手不及，他低下頭用頭頭髮掩飾不知道該如何擺出的表情。

「也是多虧兩位不忌諱。」他說。

羅溫在一旁說：「也得謝謝介紹我來的朋友呢。只可惜他跟我說的時間有些晚，不然我能在諾鄔利用上這些。」他笑，轉向一旁艾利亞斯：「若我下次再來此地，我們再一起去吧？」

「當然好。」艾利亞斯也用微笑回應了羅溫。
「單純喜愛，跟對於這些草藥從根本上理解－－果然不太相同，有機會跟羅溫醫生……還有夫人以及哈利認識，確確是我的榮幸。」

對於艾利亞斯來說，香氣與外觀或許是對於植物最初的記憶，光是那來自自然的贈禮、含有各式寓意的花瓣，便已然足夠浪漫。

但或許在醫者心中，花草又更有一體兩面的治療之用罷。

「我也期待能聽羅溫醫生介紹更多草藥。」
詩人說到，算是替今日的出行預期了下一次的會面。

「不不不，我也沒特別懂。我們不如一起去特蕾莎夫人那邊求教吧。」羅溫苦笑，他確實是只懂一些常用藥草。

走一段時幾人到了紅雀酒館，羅溫請他們將東西放下後致謝。

「謝謝兩位的幫忙多跑一趟，艾利亞斯先生也是，本來是陪我買而已也幫我帶回來了。」羅溫說，看天色後提議，「不如兩位在酒館內吃一下東西吧，我出錢，感謝兩位幫忙。」

「好。」
艾利亞斯對羅溫醫生點點頭，也看了一眼幫忙搬運草藥回來的哈利。
「我還想跟醫生多聊聊關於草藥的事情呢，當然也想請教對於這肯定同樣熟悉的哈利先生。」

「今天很愉快。」詩人帶著微笑，很明顯今日的出行恰巧成為了一個新奇而難以忘卻的記憶。
「真的是多謝羅溫醫生的邀約了。」

哈利面對熱情邀約，像隻被嚇著的鹿一樣瞪大眼，隨後才點頭。

「謝謝，我……還得回去幫忙，可能不能待太久。」他說。

「可以的，我們不會讓夫人擔心。」羅溫道，邀請兩人坐下後找來酒館前台點上幾道菜，一人一杯酒後坐下。

春日之際，喝點酒交朋友。

至於哈利喝醉後花了多久回到城外的家，這又是後話了。

謝謝亞斯特中交流！！中間斷斷續續被我拖了好幾次
羅溫面對藥草好可愛好興奮 ！！！ 這次剛好有機會跟羅溫醫生互動超開心，結果突然出場的哈利也好可愛不要不小心被艾利的笑容迷惑啦！！！

感謝艾利中在結企之後陪著我一起把這個對完!!!艾利真的天使!!好喜歡他的反應!!

會加入哈利也算是一個臨場發揮XD這邊丟一下哈利的介紹!!

哈利的名字在英國意思是「到處是野兔的草原或小樹林。」我覺得意象式符合就用了～
他是個臉臭但膽子也沒很大的青年，加上母親收集藥草很像魔女，所以對外人有一些警戒心但膽子不夠大

羅溫面對藥草：\錢錢之力/

哈利面對艾利： oO（J個人怎麼有點好看）

那個表情太傳神ㄌwwwwwwww救命wwwwwwww
不要被詩人漂漂的外表拐騙ㄌ（幹嘛這樣

沒辦法 漂亮的外表是一大利器
加上哈利鄉下老實小孩，禁不住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