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職外快-貓抓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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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貓抓老鼠的把戲、是螳螂捕蟬的陷阱。

亡命之徒未必窮兇惡極,但誰能不為了活命而奔走、誰能不為了一口麵包而掙扎。

但人人皆有可能擱淺,如同一尾近海的游魚,渴望陸地、卻遠離了那安全而賴以維生的湛藍。

但艾利亞斯不認識他,無法知曉陌生之人所尋求的理想國
latest #35
詩人站在教堂的大門前,還有些茫然。
他一大早便發現了路上驚聲四起、刀刃相接的聲音與吆喝充斥著清晨 ,行走在道路之上時,才知道時治安官一直以來視為敵仇的某位犯人逃脫了,那亡命之人聰明的很,他尋求了聖子與聖母的庇護,躲進了鎏金的神壇之下,教士與修女惶惶不安、治安官恨之入骨,只能氣急敗壞的守著教堂的門窗,連運送食物的木窗子都不放過,許多附近看來擅長勞動的年輕人都被抓來當了臨時守衛。
艾利亞斯也不意外。

不知道是他今天一時興起、帶了父親所贈的刺劍出門所致,還是一名詩人看起來格外適合與遊晃街頭的違法之人打交道,艾利亞斯被命令看守了教堂那宏偉的大門,他微微皺著眉頭,站在門前,一時間倒是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抑或就這樣呆站著。
犯人先生?

正對著門發呆的艾利亞斯瞬間回過神來,他下意識的握緊的劍柄轉身,以為那個短短的、自己出神了的一瞬間,自己應當看守的“犯人”就從教堂內脫逃到了街上。

但是沒有。

映入眼簾的不是再度慌亂的街道、也不是奔逃的亡命之人,只是一位有著白金色頭髮的少年站在身後,那略顯過長的瀏海遮住了眼睛,以至於無法辨認對方的神色,但從那躊躇的舉動和停頓看來--

或許他誤會了什麼,又意識到了某些錯誤。

艾利亞斯是擅長臆測的,詩人的習慣讓他善於去編想任何畫面的因果。
他想,眼前的少年既然無異議的是在看著他,那那聲犯人先生,約莫也是一場未及細思的誤會。
【SA】艾利亞斯成長中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日安,先生。不過我想,我應該不是您所稱的犯人先生。」
艾利亞斯看出了對方的猶豫,所以便盡可能輕鬆的開口,讓這句台詞只像是一個開解誤會的台階。

「目前犯人還沒跑出來,請您放心。」艾利亞斯微笑著說到,一邊出聲詢問。
「您也是被吩咐來看守教堂的嗎?我也才剛剛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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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到對方的視線在自己腰間的佩劍停留了一下,接著便是一聲不太明顯、卻的確感到沮喪的嘆息。

艾利亞斯總覺得對方是不是誤會了什麼,但眼前的青年卻什麼也沒說,一時之間倒也不知道該從何處解釋起。

「那個…………這只是我自己興趣使然才帶著的,今天應該不是什麼危險的任務……」

艾利亞斯猜想著,或許對方看著自己攜帶了武器,料想今日或許會有什麼惡戰,這才連連感到無措,所以便解下佩劍,向對方解釋到。

「我剛剛在這裡站了一會,似乎教堂內也沒什麼動靜,只要沒出什麼差錯,應該不會有事的,先生。」

艾利亞斯想了想,補充到。

「如果有什麼犯人跑出來,我也會盡全力阻止他的,先生。如果是我們兩人一組進行今天的守衛,一定不會有問題。」
像是安慰、像是讓對方放心,艾利亞斯擅自說了一大堆,就為了讓那看起來有些惶惶不安的年輕人放鬆一些。

他指了指大門旁提供守衛休息的矮木凳,一邊向金髮青年開口。

「在出什麼事之前,讓我們先好好休息一下吧?」他眨眨眼,像是開一個玩笑。

「我叫艾利亞斯,請問我可以怎麼稱呼您呢?」
眼前的少年--或著應該稱呼他為伊凡斯。
這有著白金色頭髮的少年讓他想到綿羊、或是那種毛髮卷而蓬鬆的小狗,面對一切都展現出了不確定、懼怕、緊張。

就算惡意總是在很好的偽裝之下散布於整個世界,但身為詩人那對於物品、對於生靈近乎正確的直覺卻告訴他,眼前的少年不是壞人,至少並非他今日所需看守的惡人。

而人類在緊張下總會語無倫次,那些該說的、不該說的話語都像是雨水一樣輕易而不經意的落下,艾利亞斯看著一旁的少年,苦笑了起來。

「如果您有可能是犯人,那我於您來說,不也同樣有這個可能嗎?」
「但是您相信了我,伊凡斯先生。」艾利亞斯說到,眉眼間鬆開一個善意的弧度。
「所以我也有相信您的理由。就算我們兩人都可能是亡命之徒,那在這裡偷閒個一下午,或許也是逃命的旅程中,不錯的消遣?」

艾利亞斯開玩笑到,而當然的,他同時也察覺到了對方幾乎無法為人所發掘的顫抖。

那不是一種生理上的懼怕,而是一種侷促,像是握緊拳頭後無法控制的輕顫。

「容我多事,伊凡斯先生。」艾利亞斯問到,竟然對方先提出了某個困擾他以久的“夢境”,他此時反問回去,大抵也不會太過失禮。
「您是……夢到了什麼讓您惴惴不安的場景嗎?」

夢到喜歡之人不是什麼惡事,但是讓人不安的就在於--
夢境是調皮的,它總是把各種讓人猜疑、讓人不安的情緒加入其中,讓人質疑自身、質疑他人。
「況且何謂不該呢?」
艾利亞斯微微低頭,就算他對愛情不甚熟悉,但擅長情歌愛曲的詩人怎能對愛置之不理。

「如果欣喜已存、愛意滋長,無論是否終究能夠抓在手心,但那都不會是錯誤的情感吧?」
欸?

是的,艾利亞斯、一位稱職的遊唱詩人、一個忠實的記錄者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去聆聽一個或淒美、或躊躇的愛情心事,但是對方口中說出的內容卻也讓他懷疑了一下自己是否也在做夢

兔子、醫生、屍體…………

像是一個不夠夢幻的童話故事被縫在一起,眼前青年的神情卻無比認真,並且也實在的困擾著,艾利亞斯的嘴張了又闔,一時間詩人聰慧的腦袋竟然是有點停滯。

「伊凡斯先生,我想……」
但幸好,詩人向來最不缺乏的便是同理與接受,艾利亞斯長抒一口氣,不過就是愛戀、不過就是對象物種有所不同,沒有生物生來便知道自己該些什麼,這不過是上帝造人的創意,一種對於生存最純粹的考驗。

「我想那代表您很在意他,在意不是什麼壞事,人們有心有魂,為的就是在世間為了自己、為了某事而停留。」
【SA】艾利亞斯成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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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利亞斯露出一個微笑,如果換個角度想,那就只會是伊凡斯先生深深寵愛著他的寵物,而非作為食糧,不是嗎?

「況且是有血肉的對象,伊凡斯先生。愛有分很多種,或許您愛著他是因為他的存在,他陪伴在您身邊的時光,不作為食材又怎樣?」

艾利亞斯苦笑「如果這樣就被稱為異教徒,那許多更艱澀的情感都該被打入地獄了。」

詩人停頓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麼,便又開口補充到。

「前陣子獵人小舖很熱賣的盲眼小狗,不知道您有沒有注意到。」艾利亞斯又揚起一個柔軟的、甚至是一種充滿喜悅的微笑。
「大家或拿來燒烤吃食、或拿來燉煮入藥,但我認識的一位修士……」
「一位朋友,他現在還好好養著那小狗呢,那這也是您口中異質的愛嗎?」

「都不是的,伊凡斯先生。」

詩人看向遠處的天空,回應到。

「那只是再正常不過的而已。」
「啊…………那、那就好……」
對方心情轉變之快讓艾利亞斯一時啞然失笑,雖然不確定對方理解了什麼,但是如若能說出心頭鬱積之事,無論得到的結局為何,應該都是一樁好事吧。

「冰上王者…………」隨著對方話題的轉變,艾利亞斯也思考起了冬日那場盛大的比賽,這才發現眼前的少年之所以讓人感到親切,約莫是那個時候曾經在參賽者中匆匆一瞥而過吧。

「啊,是的,那些號角是我做的。」
艾利亞斯有點難為情的笑了起來「大家好像蠻喜歡這些小東西的,但是似乎也讓比賽場吵鬧了不少…………倒是有點對不起喜歡安靜的人了呢。」
「啊,如果伊凡斯先生喜歡號角的話……」
艾利亞斯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停頓了一下,才接著說到。
「我家裡還有很多,下次有機會,讓我送一個給您吧。」
詩人苦笑到。
--是的,不務正業的詩人一天到晚在家裡生產一些小玩意,就算實用度實在是不高,但是偶爾在某些場合能夠讓大夥感到開心、或是營造熱鬧的氣氛,那就再好不過了。

「可惜上次大賽沒能跟伊凡斯先生當一場對手,不然一定很有意思的。」
艾利亞斯笑著說到,上次自己很快就被淘汰了,如果有機會,倒也很期待再參加一次這樣的大型活動。

「如果您有知道什麼有趣的活動,請務必再告知我吧!」

艾利亞斯眨眨眼,像是開玩笑似的跟對方提到。
「當然好!」
第一次聽見有人希望能跟自己學習製作藝品,艾利亞斯瞬間眼睛都亮了起來。
不管怎麼說,雖然自己的父親便是藝品店的經營者,但是艾利亞斯自己一直以來還是以詩歌創作以及演出為主要職業,藝品創作不過算是種興趣罷了。
但是如今卻有人願意跟他學習製作某樣東西,對他來說,卻是一種莫大的肯定。

「下次我挑幾塊好的木頭去找伊凡斯先生吧,號角很簡單的,不用什麼複雜的工具。」
艾利亞斯都笑彎了眼,一邊接著說到。

「原來他叫麥芽,真是可愛的名字。」
艾利亞斯自己沒什麼養過寵物,但是卻意外的頗受小動物歡迎,兔子在夏季時可是炙手可熱的獵物,如今能看見某隻兔子被好好的飼養了,倒是有種奇妙的期待。
或許是氣氛使然,感覺在解決了所謂的情感問題後,伊凡斯的談話一句比一句歡快,艾利亞斯也不禁跟著雀躍了起來,明明應該是一場劍拔弩張的對峙戰,結果教堂裡竟是寂靜無聲,彷彿所謂犯人已然安住其中,倒是可憐了那些擔驚受怕的修女和教士。

「…………那或許,麥芽也很像此時的我們吧。」
艾利亞斯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笑著回應到。
「明明應該警戒著罪犯,卻坐在這裡談天呢,難保我們是不是也是警戒心過於放鬆了。」

他眨眼,開了個無傷大雅的玩笑。
對方在描述時露出了一種不可置信的責難,艾利亞斯不禁失笑,雖然小動物總是看來和藹可親,但是此時在伊凡斯的腦中,或許跟那十惡不赦的犯人、挑菜挑肉的小孩一樣猙獰吧。

「嘛他…………麥芽可能喜歡比較適口的食物嘛,人各有所好。」
艾利亞斯笑著解釋到,竟然更想看看那傳說中的麥芽了。

「我沒有什麼真的養過寵物,但是小時候曾經短暫的跟一隻烏龜相處過。」
艾利亞斯順著對方的話題講了下去,表情看起來有些好氣又好笑。

「他只吃新鮮的小蝦米,但是大陸上哪有那麼容易買到。」
艾利亞斯笑著回憶。
「那個時候我就去溪邊抓,小時候不懂得分辨物種,有幾次還抓了河蟹跟螺回來呢。」
「那是因為……時間還不夠長吧。」
艾利亞斯聽聞對方的反應,有點驚訝啊的眨了眨眼,才露出一種帶著了然的微笑。
「因為那是往事了,對我來說,那便是曾經。就算在養的時候有什麼不愉快,但是在記憶之中,就變成了值得回憶的事情吧。」
「當下--或許就像您與麥芽一樣,當下總是有很多麻煩、很多不太愉快的事情,但是快樂與相處卻也是當下的。」

「或許還是此刻更珍貴一點吧,不論當下的情緒為何。」

曾經已然過去,當下就是此刻,就算有多少的五味雜陳,那都是可以抓在手中的事物。

艾利亞斯看著逐漸西下的太陽,輕聲向對方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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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艾利亞斯似乎有點意識到自己扯了太遠,他搖搖頭,這才把自己的思緒又拉回眼前的世界。
聽聞對方的疑問,艾利亞斯下意識的看向教堂門口,也露出了苦笑。
「或許是因為,在教堂中……有所謂庇護吧。」
艾利亞斯不擅長隨口說出神的庇護這樣的話語,但是不論是實際面上--待在教堂就不會被抓捕這件事,還是犯人真也有虔誠信仰,對神祇的護佑格外忠誠,教堂就是那麼一個空間,讓犯人得以暫時安神。

「雖然我並不知道這位犯人做了什麼,但是如果他出來了,等待他的即是囚禁或死亡…………」

艾利亞斯突然停頓了一下,像是想到什麼似的。
「……不知道是自己選擇的庇護所比較好、還是冰冷的監牢比較好。」

但那名為宗教的庇護又能持續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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