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已經有許多人從獵人那裡接下幫助的差事，堆積於原處的獸皮依然不少。為了自己的旅費著想，洛伊特也加入處理皮革的一份子，但他毫無經驗。

但他認識一個可靠的姊姊。

「莉莉、可以教我怎麼弄嗎？」少年尋得他的恩人、他的姊姊、他的家人——莉莉，來協助他完成這項工作。

「嗯？真拿你沒辦法！」莉莉笑著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有種被依賴的感覺還不賴，「來吧！先來看看你拿到什麼皮！」她用圍裙擦乾手重新調整了下頭巾跟著男孩。

刮酯工作做得雖然比較慢但莉莉自認她處理的還是很細緻的。

「謝謝。」少年先是道謝，露出一抹安心的笑容。「我拿到。」

洛伊特拖出自己需要處理的那張皮，小心翼翼的拽著，第一次處理總是不知所措，只好先展示全貌。

「看起來…是一隻羊？」已被劃開的臉部不好判別，但腦海裡拼湊而成的模樣告訴他這是一隻羊，也許是山羊？

「第一次看到皮被取下來的樣子…」

「羊皮啊……要不給你找一塊布遮臉？」上次和露露一起製作的經驗告訴她羊皮的味道可能會很難以忍受。

「等等我先做一遍然後你在來試試看！」莉莉捲起袖子開始準備工作。

「什麼、需要嗎？」顯然是還未受過摧殘的少年不理解，不過既然莉莉說需要那就需要，肯定不會有錯。「好，那我應該要…去哪裡找布？」

「嗯！我會認真學！」洛伊特蓄勢待發，希望自己每一次的任務都能好好完成。

「我覺得需要……我是感覺還好，但是怕你不習慣！」莉莉又開始翻口袋，這次口袋裡

P、 Yes I、No

繼上次的教訓她終於記得在口袋裡塞手帕的美德，當那條潔白的帕子被自己遞出去的瞬間莉莉有種自己的成長的莫名驕傲感。

「噹噹！這次我記得帶了，是乾淨的喔！」

「謝謝！」少年接過乾淨的手帕並綁在臉上遮住口鼻，聲音被布料蓋住有些悶悶的。「接下來要做什麼呢？」

洛伊特盯著那張皮，就算說要動手…確實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只好等待莉莉告訴他步驟。

「首先！」莉莉走到了水池邊，「我們要先來清洗一下，把上面的雜質洗掉。」莉莉指著皮上的一些泥土和沙粒應該是屠夫宰殺時沾黏上去的。

「好！」洛伊特浩浩蕩蕩地把皮革泡進水中，還不小心濺起水花沾濕了自己的披風。「哇阿對不起、莉莉有沒有被噴到？」

洛伊特在水中甩動皮革，試圖把上面的沙子、小石子都抖落。

「這樣搓一搓…應該可以吧？」少年持續搓洗的過程，有些砂礫黏得太緊，在搬運過程中簡直和皮革融為一體，需要花更多力氣清洗。

「哇嗚！」她被濺起的水花嚇了一下，「沒事，沒有用到我。」莉莉搖頭說道。

「對、對！就是這樣，可以再稍微用點力！」看著洛伊特的動作女孩給予更多的建議，「它有點難洗。」

「好…！用力！」剛開始還有些擔憂的男孩加大搓洗力道，上頭的砂礫頑固抵抗，小少年恨不得直接拿洗鍋子的用具來刷洗。

不知道能不能行？

「這樣夠了嗎？」男孩把皮革從水裡舉起，看起來比剛入水時乾淨太多了，「應該…沒有沙子了吧？」

洛伊特左翻右翻的確認，打工這件事情從來不馬虎。

「你洗的真好！這樣就沒問題了。」莉莉被洛伊特的速度和清潔力驚訝到了，不過男孩好像很擅長這種精細活。

「做的很好，接下來要小心一點，皮耶爾那邊拿到的工具注意不要划到自己了。」雖然那把刮酯刀並不太鋒利但是依舊危險。

「好…！」洛伊特先是拿著刀端詳一番，確認施力的方向和拿法後才小心翼翼的把刀放置在皮革上，並試著沿著皮革紋理向下刮除上面的皮脂。

「嗚！」隨著大量的皮脂被刮除，原本藏在裏頭的異味大量漂出，洛伊特終於理解為何需要帶著一條布在臉上，如果沒帶搞不好他就要吐出來了。「太、太可怕了…莉莉沒事嗎？」

「味道真的好重……」莉莉微微皺起眉頭道，「我沒事感覺還可以。」平時已經很習慣處理各種髒東西的女孩只是走到不會被漸到的另一邊說道，拿起水瓢把刮起了的油質洗掉。

「嗯……咳咳，這樣應該好一點？」她看著男孩問道。

「好像…好一些了，謝謝。」此時的洛伊特不曉得究竟是沖水帶來的效果還是鼻子已經爛掉了，總之味道好像沒有一開始來的衝擊。

「那我就繼續了…」少年試圖先深吸一口氣…然後閉氣。

「等差不多的時候就會好一點了。」莉莉點頭繼續在洛伊特刮完後潑水。

「刮到你覺得差不多的時候就要輕一點喔，不然很容易刮破。」

「好。」洛伊特為了多吸點氣，臉頰脹的鼓鼓的像隻小倉鼠，只是裡面沒有堅果食物。

有了女孩的幫助異味減少許多，少年拿著刀具繼續努力，記得女孩說的要輕一些…

「好像還剩下一些些…再刮一下好了？」少年不是很擅長判斷皮革上的油脂是否都被清除乾淨，畢竟自己不是做這行的，是個妥妥的門外漢。

「啊啊！可以了接下來小心——！」莉莉的話才剛說完羊皮上就出現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洞。

女孩沉默了下。

「沒關係的洛伊特，皮耶爾是個好人。」不管甚麼樣的皮革對方都會付工錢並收下的，雖然臉色會稍微不太好看。

看著皮革上的洞，洛伊特也跟著沉默了。
…如果用其他東西補起來還有救嗎？

「…嗯、」男孩看著那個洞，拿著刀的手頓時有點不知所措。「先、先道歉就沒問題…吧。」

「總之我先去把皮革和刀具還給皮耶爾先生，謝謝莉莉來幫我的忙！」該道謝還是要道謝的，畢竟要是沒有莉莉少年連第一步該怎麼做都不確定。

「洞沒有很大，我覺得應該沒問題的。」莉莉繼續安慰道，「要我跟你一起去嗎？」雖然她還需要做市集的準備但這點時間還是抽得出來的。

「好呀，謝謝莉莉。」洛伊特把皮革摺好，並把刀具收回盒子內。「希望皮耶爾先生不太會介意…」

少年刻意把洞折在不會第一眼就能看見的位置。

「那走吧。」洛伊特抱著所有器具和女孩一起往回程的地方前進，今天又是努力完成打工的一天。

如果不看皮革上的洞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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