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地就來到了春天的季節，因為是在潟湖上的城市，有了水的調節，對於四季分明感受也變得更容易。

克勞斯也回到了廣場上進行表演，多虧冬季時在家裡不斷地練習，他的表演技巧總算是沒有生疏。

「嘉年華就要開始了，會有很多外地的觀眾來到威尼斯呢！」趁著開場前幾分鐘的空檔，一邊架設著道具，克勞斯向著被自己邀來看表演的拉伊希搭話。

「瞧你開心的，到時候這裡肯定會變得吵鬧又人擠人吧？」拉伊希仍舊穿著冬季時期，他那件淺棕色的大衣，並將雙手衩在衣擺的口袋中。

「話是這麼說，但你不也早就準備好扮裝用的禮服了嗎？」熟練地將交疊在一起的卡片側切著洗牌，克勞斯自然地在同時回應道。

「哼哼~路德他啊，跟我打賭輸掉了，說好得幫我出扮裝的服裝錢，那當然是要搞一件全新的訂製品來呀！」拉伊希邊興致高昂地解釋著，邊像是想炫耀一樣的挺起胸來。

「你們立了什麼樣的賭約？」他好奇地詢問。

「這個嘛…是秘密。」然而，拉伊希卻沒有打算告訴他的意思。

「你還真是個神秘主義者。」於是，克勞斯只好說出他的感想。並不是褒獎，也不是貶抑，就僅僅只是將腦袋裏的想法給供出。

「怎麼說？」拉伊希反問向他。

「關於你，我一無所知，不是嗎？」比這異鄉的威尼斯更甚，他想。

「那麼，你想更加認識我？」拉伊希的語氣叫人有些難以捉摸，像是邀請，像是拒絕，像是挑逗。

「可以這麼說。」克勞斯則是真摯的，誠實的回答。

「即使你叔叔可能會氣到跳腳的大喊：離我們克勞斯遠一點？」拉伊希警告般地開著玩笑。

「路德叔叔可沒有這麼老古板，拉伊希。」克勞斯搖了搖頭這麼說。

「那好吧！我的內衣罩杯是D。」眨了眨眼睛，拉伊希假裝委屈無奈地說。

「你…什…我不是說那個意思，拉伊希！」在聽到拉伊希的暴走發言後，克勞斯因為受到驚嚇，而不小心將手中的部分卡牌給扔了出去。

「你的紙牌飛走咯！呵呵，看來今天是不用表演了，我們來去哪裡逛逛吧！」露出一副計謀得逞的表情，拉伊希勾起克勞斯那想要抓回卡牌所伸出的手。

「糟糕了…我得去把它們撿回來，不然會罰100歐的，拉伊希。」不料，克勞斯卻這麼回答。

「該死的，你怎麼不早說？」為了100歐。拉伊希，果斷地放下他抓住的手。

於是，他們奔向卡牌，力挽狂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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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唉…這些就是全部了嗎？」稍微有些疲累地喘著氣，拉伊希向克勞斯詢問。

「好像還少兩張…」克勞斯才數過一次手中握有的卡牌，又謹慎地算起了第二次。

「一張50歐…早知道就不要去撿了，真不划算。」拉伊希抱怨道。

「還是得嘗試著去撿啦…」但願不會因為失去就那麼兩張卡牌而被罰，他在心中暗想。

不過，反正找牌都找到都快天黑了，今天就早點回去吧…

「話說回來…你知道雷佐尼科宮嗎？拉伊希。」在打算回家之前，克勞斯向拉伊希這麼提起。

「知道啊？在大運河和聖巴拿巴河這個那個的那個那個。」拉伊希既抽象又模糊的敘述著他所知道的地理位置。

「呃…對，就是，那個這個的那個那個。」雖然其實並聽沒有聽懂拉伊希的敘述，克勞斯還是點了點頭回應。

「怎麼啦？突然提起雷佐尼科宮的事。」拉伊希瞥了瞥他塗著指甲油的指尖，漫不經心地問，顯然對於這個地標沒有太大的興趣。

「那裡的負責人，最近要舉辦一場晚會，想邀請我過去表演，看看能不能替他們增加點募款機會。」收拾著除了手上撲克牌以外的道具，克勞斯一邊向拉伊希解釋自己收到的邀請。

「齁？那不是挺不錯的嗎？」拉伊希抬起頭，用溫柔的微笑回答他。

「你要來看我表演嗎？」故意偽裝成不在乎的樣子，克勞斯以平淡地語調提起。

「用少兩張的這副牌嗎？」拉伊希像是想要確認一般，蹲在往箱子裡放道具的克勞斯身旁這麼問。

「我應該會再買過一副新的。」畢竟是要去宴會上表演的，他心想。

「如果你用舊的這副牌表演，我就去。」拉伊希將頭輕輕靠放在克勞斯的側臂上，毫無理由的要求道。

「……」靠上手臂的那份熱度與觸感，動搖了他原先的決定。

「那麼，你的回答是？」

若即若離的聲音，優雅卻顯得有著一絲狡猾地，傳入克勞斯的耳中。

「好的，我知道了，我答應你。」他只能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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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面，比我想像中的還要有錢欸？」
充滿淨白的巴洛克浮雕、繽紛的陶瓷古董與金箔繪制而成的藝術壁掛，就連家具也是一流木製的藝術品。拉伊希嘴巴張開得大大的驚嘆。

「再怎麼說，這也是一座宮殿喔？拉伊希。雖然現在是作為博物館。」不知為何地感到有趣，克勞斯輕聲地笑。

「居然能在這種地方表演…難怪路德會那麼驕傲，他總是一天到晚提起你的魔術。」像是有些領悟或是佩服，同時又帶有一些不服輸地，拉伊希這麼說著。

「不，這沒什麼，只能算是小小的報答而已，要不是叔叔幫忙，恐怕這會我還得在黑森林裡面砍柴顧火呢…」想到家鄉從前往事，克勞斯又沉默了一會。

「…雖然說謙虛是種美德，不過，這種時候，你還是再多顯得自大一點比較好，接下來，還要上台表演吧？記得多賺點錢喔！」順應他的沉默沒有多久，拉伊希提醒道。

「呵，我就當作是你在幫我加油咯？」切換回原來的表情，隨後克勞斯便帶著信心走入了交誼廳，在主持人的介紹後準備開始表演。

在交誼廳的房間裡，中央放置了一張桌子，他拿出和拉伊希約定好的卡牌，擺在桌面之上，升起左手腕然後放下，又再次舉起左手，吸引著眾人的視線，並邀請自告奮勇的來賓上前幫助切牌。

一位年邁的老紳士動作緩慢地，抽出幾張覆蓋在上層的卡牌，克勞斯向示意他可以多抽幾次牌，並要求他把卡牌放在桌上，讓那些卡牌疊在原來的位置的下方，繼續，接著又邀請了一位高挑的淑女前來幫忙。那戴著黑色蕾絲手套的纖手，倒是豪氣地拿起了它們的大半，同樣地，在指示下卡牌被放置、堆疊，又以不同的形式再次回到了克勞斯手中。

他以左手食指撥開牌堆混入，翻轉卡牌再此將其中一些撥出，重複幾次動作後，加入右手交錯切牌。左右左右上下上下，左右上下左右，卡牌如彈簧般在他手上，自左手開始掉落，穩穩跌落下方右手中。

然後再次回到桌上交錯卡牌，搭橋收起，推平展開，如現金鈔票般堆疊的卡牌轉眼間又被拿回他手中，僅靠右邊單手旋轉著切牌，直到他像是覺得洗夠了牌，再把所有卡牌推播成一個扇面展示。他雙手垂下，手心向上維持了幾秒後，指向幾張卡牌輕點著，然後收起，重新朝左側面推出一個小型的圓弧，要求紳士拿走一張卡牌，並在他重新洗牌後放回中央。

幾次切牌後，他又從中抽出那張卡牌，放置在桌子的邊緣，離他身體最遙遠的那端。克勞斯攤平著卡牌，讓它們維持著扇形狀，以左手尾指推開第一張卡牌讓它翻到背面，而後，其他卡牌居然像是骨牌一樣地自動開始翻面了。

坐席上人們驚嘆不已。

克勞斯請戴著黑手套的淑女，將那張紳士之前抽出的卡牌，隨意放進這些牌堆之中，縱切兩次牌後，以有花色圖形的那面朝上翻起一一推出，當卡牌背面紅白交錯菱格紋散落在空中的美麗，有如極東之島的春櫻飄來一般，令人唏噓。

最後，停留在手上的卡牌，只證明堅毅與努力引領他得到了勝利。

歡天雷動的鼓掌應聲而起，人們讚許與崇拜的眼神朝向少年呼喊…但少年卻並不一如往常那般在意。

是啊，現在他在意的是…

「拉伊希！你覺得我今晚的表現還可以嗎？」在表演與酬謝觀眾的活動結束之後，他急忙找到拉伊希，並這麼詢問。

「還算是勉勉強強可以吧…以約會來說。」拉伊希顯然並不是很開心地回答。

「什麼！？？約會？」克勞斯被拉伊希口中的「約會」給嚇了一跳，他從來就不知道自己竟然有個約會，而且對象還是拉伊希?

「不然你以為，我們是為了什麼約定？」拉伊希一臉感到無趣地擺了擺手。

「抱歉…我沒想到你可能對魔術不感興趣，拉伊希。」克勞斯只好壓抑著失望，向拉伊希道歉，他本以為自己在今晚展現地足夠完美，卻實在沒想到除了表演之外的事情，都被他給搞砸了。

「不，我並不是對魔術不感興趣，你的表演很好，但那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今天的晚會…」看著克勞斯一臉消沉的樣子，拉伊希慢慢地向他解釋自己的想法。

「真的？你認為我的表演很好嗎？沒騙我？」克勞斯一聽到拉伊希說，並不是討厭他的表演，馬上又恢復起了精神。

「是真的，沒騙你。」拉伊希閉著眼睛，高傲地撇過了頭。

「那麼，下次我會為了你表演，只為你一個人表演。」克勞斯抓起拉伊希的雙手，充滿熱情地向他發誓。

「我會期待…」拉伊希睜開眼睛，對視著克勞斯，露出微笑並回握住他的手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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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就在克勞斯的表演結束沒多久後，雷佐尼科宮的負責人就公佈了他們最新的收藏品-雷佐尼科之春。

那是以白銀製成的骨架，並鑲有穆拉諾島上鮮豔色彩玻璃製成的水晶吊燈，赤紅、深藍以及金黃花朵造型，再加上不規則排列出現的水綠色枝葉，就好像是收藏了眾多藝術品的雷佐尼科宮的縮影一般，美得奇異。

最後，負責人還公佈了希望來賓能夠慷慨捐贈，成立文物保存用途基金的消息。

「瞧，他們打算拿你表演募捐來的錢，去照顧那塊玻璃欸？」不知道是打算感嘆還是調侃，拉伊希對著克勞斯這麼說。

「……」克勞斯表情有些複雜的默默聽著他說。

「你覺得心情如何？」由於無法判斷出克勞斯的心情，拉伊希直接地詢問道。

「老實說…我也把今晚的報酬全部捐出去了。」

「蛤！！！你說什麼！？？」拉伊希不顧形象地大聲叫了出來。

「在剛才表演結束的時候，我就跟他們談好了。」克勞斯向拉伊希解釋道。

「談•好•了•什麼！？」拉伊希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

「…我讓他們在感謝捐贈者的牆上，留下你的名字。」在拉伊希咄咄逼人的氣勢迫近之下，克勞斯慢慢地說出真相。

「80分…你的約會成績刷新了。」在聽見他的回答之後，拉伊希的怒火就像是遭遇到西伯利亞的冰雪般，一瞬間全凍結了。

「這樣以後你來這裡，就可以看到牆上寫著自己的名字了。我想你大概會喜歡這種感覺。」克勞斯有些害羞地說。

雖然他也不太清楚，自己為什麼會認為這樣能使拉伊希開心。

「老實說超級爽，做得好。一般來說，想要把名字刻上去的話，得要花上蠻嚇人的金額才行的吧？」拉伊希一邊向克勞斯詢問道，一邊頻頻點頭肯定著。

「似乎是因為今天的募捐似乎很順利，或許他們是打算賣個人情，讓我之後再來多表演個幾次吧？啊哈哈…」不知道要做幾次的義工，才能還上那份人情，克勞斯心想。

「克勞斯。」突然地，拉伊希呼喚著他。

「哼？」克勞斯狐疑的發出了一聲。

「接住。」說完，拉伊希就向克勞斯拋去了某樣物品。

「喔喔！？這是什麼？」即使腦袋還沒反應過來，他的身體卻先行一步抓住了拉伊希丟過來的東西。

「這是我跟路德的賭約--杜卡特，差不多是3.5克的99.47%純金…這是中世紀能達到最高純度的金幣。」稀鬆平常地解釋著，拉伊希用手梳過他那長長的白銀秀髮。

「賭約…那麼，這是真貨？」看著手上的金幣，克勞斯感受得到其淀沉沉的重量，卻無法肯定它是否為純金。

「那當然，不然路德怎麼可能肯花那麼多錢在我的禮服上。」像是埋怨一般，拉伊希跺腳踩了好幾下的地板。

「這麼貴重的東西，給我真的好嗎？」克勞斯雙手捧著那枚閃亮的金幣問。

「嗯…老實說我還有很多，所以你就收下吧？」給你的就是給你的，拉伊希的表情像是這麼說著。

「謝謝你，拉伊希。」克勞斯將那枚杜卡特以左手舉起，對照著月亮。

「回去吧？已經夠晚了，路德會擔心你的。」看著克勞斯拿著金幣，一臉雀躍的樣子，拉伊希出聲提醒道。

「嗯，我們回去吧！」克勞斯將金幣收起，跟著拉伊希的腳步，他們開始往家裡的方向走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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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拉伊希的謎題，終於是解開了一道-禮服究竟是怎麼來的？不過，現在又多了一道-金幣究竟是怎麼來的？

或許…這只是個預感，拉伊希可能是要我用盡一生，才能解開的謎題吧？

就像是春天的驚喜，我對拉伊希著上了迷。

-----------------------------------------------------------------待續

寫了這麼久才只有4793字…我恨魔術師 當初是哪個天才說他想要魔術師角的，最好出來，我要揍他（x
魔術表現有夠難寫的，超級痛苦…
不過沒想到這篇居然比靜寂的主線早寫完，本來預定是排在後面的說。

雷佐尼科宮 &雷佐尼科之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