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M △ Sokan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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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限定交流】【with VANCLEEF】【已拉線】

黑馬與騎士在那塊寧靜的土地前停下,淺藍色眼睛略略掃過附近樹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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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M △ Sokanon
1 years ago
水滴不斷從樹梢落下,彷彿陣雨還未停歇,奧利佛拉上斗篷的兜帽,肉桂捲又踩過一個泥水坑,濺得水花紛飛、後頭的小拖車危險地一拐,青年伸手輕拍牠的脖子,要黑馬收起突然的玩心認真趕路。
SoM △ Sokanon
1 years ago
⋯⋯牧民看見鐘樓遭到雷擊,樹上渡鴉像是一片黑重的陰雲聚集過去,從那天起墓園的守墓人就消失無蹤。

在這個時期可是大災難兄弟,那些於夏雨中回歸主懷的可憐人還多未有安眠之地,我日夜掘土也趕不上它們腐敗的速度,在此主的憐憫只涵蓋街巷相加的範圍,我祈禱祂能給我更多的賜福。
SoM △ Sokanon
1 years ago
幾天前柯因的瓦倫丁送來了信,如往常一樣那位修士灌注滿滿抱怨在脆弱的羊皮紙上,奧利佛能透過紙背不規則突起感受他的憤世嫉俗,但也敏銳抓到零星的重點。

包括梵克里家墓園似乎出了大事。

稍微往前推算事發約已經過了一個星期,他只能依靠經驗匆匆湊足堪用的物品,便驅馬越過幾里遠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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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M △ Sokanon
1 years ago
黑馬與騎士在那塊寧靜的土地前停下,淺藍色眼睛略略掃過附近樹梢,幾隻渡鴉正停在上頭,牠們或整理羽毛或嬉戲打鬧,但都沒將目光遠離來客身上,奧利佛清了清嗓子:「請問尼古拉在哪裡?」

其中一隻大聲鳴叫朝遠方飛去,青年對樹的方向微微欠身,牽著黑馬跟了上去。
SA|尼古拉
1 years ago
渡鴉捎來鳴聲,說有訪客前來。尼古拉本不想應門,這時機並不合適。他已經連續幾天在家裡裝死,對那些喚聲來信不聞不問,他實在沒有氣力去應付。唯有在他頻死之刻,他才驚覺自己竟是活著,而原來活著竟是如此勞累的事情。那倒不如躺進棺材閉上眼,一覺長眠。
活著是勞苦之事,而他竟然是活著的。在這之前,他竟從沒注意到如此簡單的道理。這實在諷刺。他站在生死的交界上,凝視這些一去不回的人啊,卻忘了自己是屬於哪邊。
SA|尼古拉
1 years ago
已經足足七天了。要是他沒算錯的話,他已經七天沒見到他的墓園了,沒動手訂製一副棺材,沒看見他那些可愛可親的朋友們流出屍水與蛆蟲,而是獨自躲在這狹小陰暗的房裡,什麼也不做,僅是咀嚼著自己的生。孤獨是乾枯無味的嗎?他問渡鴉,接下渡鴉帶回的秋葉,放入嘴中品嘗。
而渡鴉沒有回答,孤獨亦是沉默。
SA|尼古拉
1 years ago
渡鴉嘎嘎催促。最終,尼古拉滑下麥稈床,伸手拉起斗篷披上,時隔七日再度回到大地的懷抱。他站在屋前,遠遠看見一名駝背的男人牽著匹黑馬朝這走來。他看過這人。尼古拉搜尋混沌的記憶,肯定見過。
SoM △ Sokanon
1 years ago
守墓的男孩站在家門口,拉著披風的模樣像是比他實際的體型還小上許多,神態也看起來像個生了大病的患者,奧利佛牽著馬走近微微行禮後說:「瓦倫丁說上星期這邊的鐘樓遭雷擊,之後都沒看見你,尼古拉你還好嗎?」

「我是諾鄔利的奧利佛。」見他琥珀色的眼睛依然恍惚且帶著疑惑,他又彎低了身體用少見的自稱補充道:「克勒門斯的『綠鴨』奧莉薇亞醫生之子。你還記得嗎?大概一年前冬天,我把小鎮上因為風寒而死的死者分過來了一些。」
SA|尼古拉
1 years ago
啊,是的。克勒門斯的『綠鴨』奧莉薇亞醫生之子,奧利佛。確實存在他記憶中的某一角。
還好嗎。人們總是會這樣問,今天好嗎,最近還好嗎。
尼古拉輕瞇了瞇眼,以點頭回應對方。
「還好,感謝先生關心。」他答,「只不過受了點小傷,所以決定休息一陣子。沒想到先生大老遠來訪,有疏款待,還請見諒。」
「請問先生有何要事?」
尼古拉問道,一面從對方的話裡努力蒐集情報。瓦倫丁,確實是有些耳熟的名字。想必又是哪個喋喋不休甚愛誇大的修士。尼古拉發現自己很難記得幾個活人,活人之間總那麼相像,辨識度不高。光是墓園同行,每個人又灰又土,不仔細聞對方身上的泥土是出自哪兒還真分不出對方。遑論那些不是同行的人,有些人乾淨得不帶氣味。實在難以記憶辨識。
SoM △ Sokanon
1 years ago
「夏日暴雨讓瓦倫丁無法應付柯因鎮上更多客戶,所以我來看看你這邊可不可以幫忙。」小傷嗎?與他同年的孩子還在鎮上自由奔跑,為了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與同伴打鬧,然後他竟然將那樣可怕的意外說成「小傷」。奧利佛忍不住微微皺眉。「當然這是有償的。」他指了指馬匹後的板車。
「我過來時看見你有些客戶也在門口待久了。」他想了想盡量委婉地說。「你⋯⋯抱歉我早上太早出門,如果你容我先借用地方準備一下午餐,吃完後我可以跟你一起處理?兩個人一起做應該不用花很多時間。」
SA|尼古拉
1 years ago
尼古拉盡力地捕捉奧利佛的隻字片語。幫忙,有償,客戶,午餐……他努力地拼湊前因後果,總而言之,因為他這幾天不告而假以致工作怠慢,客人們已經等不及了。儘管尼古拉從不認為客人們急著去哪,他們哪都不會去。急的是那些活著的人。
他終是點頭。
「感謝先生,先生千里跋涉,休息亦是必須……」
顯然不是所有的同行都跟他一樣選在深夜工作。對方畢竟苦心一片,也不好此時拒絕。那麼不如坐下來先吃頓飯。然而他的屋內凌亂不說,除了他的床之外,其餘的地方全成了渡鴉的巢穴,連能坐的椅子都沒有。
他思索了半刻。
SA|尼古拉
1 years ago
「由於家裡沒有適合進餐的地方,不知道先生會不會介意席地用餐?墓園裡的任何一個地方都行──或是附近有條溪,在溪邊用餐也方便些。」
話才出口,尼古拉才想起多數人並不認為墓園是適合野餐的地方。然而話說了便是說了,與生命死去後便不再復生是同個道理。
SoM △ Sokanon
1 years ago
「有地方吃飯即可。」奧利佛隨意地點頭。「稍等我一下,先把這些東西拿進去吧。」
他將肉桂捲拴在附近一棵樹旁,配置好屬於黑馬的草料與水,接著依序卸下車上的其他東西。
較輕的羊毛毯、包紮繃帶、一些基本藥材包與果乾他遞給尼古拉,讓他自己拿進屋;陶罐裝燕麥片、幾包豆子、醃肉、雞蛋與蔬菜⋯⋯等等,較重的東西則由他扛進小屋旁的儲藏間,最後奧利佛挑選一些午餐需要的東西便讓守墓的男孩帶路走往溪邊。
SoM △ Sokanon
1 years ago
路上他盡量放慢腳步配合病人的速度,尼古拉的腳步仍有些虛浮,琥珀色的眼睛也像覆蓋一片輕薄霧氣一般迷茫,但始終沒有因為不平的路面倒下。幾隻渡鴉亦跟著他們前進,從一棵樹跳到另一棵樹上。
小溪邊的草地豐美,因大雨其之上與之下的泥地都還帶有濃厚的濕氣,奧利佛在年輕的守墓人就要隨地坐下前先一步攤開帶來的油布,確定對方乖乖坐在上面才拿起斧頭到附近的樹邊砍下一些能用的枝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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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即使離開軍隊許久,有些習慣與技藝仍深入骨髓,守墓人沒有花太多時間就架好柴、成功升起足夠煮食的小火堆。
「燕麥片用熱水或奶泡開就能吃。」他在吊掛於簡易支架上的小鍋中加入食材時說。「對你目前來說應該能自己做到。」
奧利佛在燕麥粥中打了兩顆蛋,又將帶來的肉與蔬菜盡量切小塊使它們能夠更快煮熟,接著不時拿起木匙往鍋中攪拌以免燒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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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恕我多嘴,我不會說自己很明白梵克里家的信念,但不畏死亡與過於逞強⋯⋯我建議你有時可以想想其中的區別。」奧利佛稍微試了味道,確認食材都熟透才將粥分成兩碗,與餐具一起遞給尼古拉時他用平靜的語氣說。「畢竟你現在『還活著』,尼古拉。」
SA|尼古拉
1 years ago
尼古拉嘴裡邊嚼著熱粥,心裡不禁升起一絲絲罪惡感。自己與對方不過一面之緣,對方卻願意千里迢迢來到這窮鄉僻壤之地找他,亦不嫌棄自己連像樣的招待都沒有,甚至主動提供熱食給他。
而他,甚至毫不知恥地坐在他面前享用。他上樓敲鐘根本不是為了他人,而是自私地想丟去自己的命。然而渡鴉則認為他命不該絕。他從不明白渡鴉的用意。
「感謝先生。」他垂著眼,視線落在碗裡,目光沒有聚焦。
「我明白先生的道理。生命確實不該是簡單丟去的東西。」
SA|尼古拉
1 years ago
他從不明白自己的存活有何用意,從不明白。因此,「自己」在他眼裡亦是能輕易捨棄。他爬上鐘樓,卻發現生是如此沉重,不是說丟即丟的東西。
「對於您的周到,我致上無盡的感激。」
熱粥在他嘴裡化開,食材的滋味一點一滴地蔓延。然而他為什麼要活著。事到如今,他除了渡鴉之外,還剩什麼?
尼古拉吞嚥,軟爛的熱食滾落腹部,隨著他的眼淚滑落臉頰,滴入熱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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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我說過是有償的。」奧利佛輕哼幾聲,他吹涼碗中的燕麥粥才一口一口送進嘴裡。
所有人都在差不多的年紀有過那樣的想法,覺得自己足夠聰明、足夠勇敢,也對自身足夠慘忍。他於荒蕪的戰場、於敵人和朋友的屍骸間,學會幼時母親話中的真理與世界運作法則最原始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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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聖書上所言:「生與死皆為祂給予的禮物。」,其來有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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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我認識一隻來自王國北方的渡鴉。」小鍋子能煮的食物份量對成年男性來說並不多,更不用說還分了一半給別人,當他碗裡已經見底,尼古拉仍安靜地咀嚼食物。奧利佛看了眼他的表情,淺藍色眼睛轉向不遠處樹上聚集的鳥群,邊拿起帶來的水袋往嘴裡灌水、漱口。「他被絕望與愚勇困在北方森林裡許久,甚至除掉林中惡魔後還想不起自己原本的樣子,也看不清前路通往何處。」
「直到有天他心血來潮踏出林蔭的範圍,翅膀上的飛羽才終於長回來。」他站起來,拿起煮食的用具到河邊清洗,接著用鍋子反覆裝水澆熄火堆邊說。「N現在是施奈貝爾協會的醫生,前陣子還在貝森附近的村莊看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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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有些事情如果一個人想不通,那你應該問問其他人。」奧利佛將東西收進背包,坐回油布上等待尼古拉吃完並帶他進行接下來的工作。
SA|尼古拉
1 years ago
尼古拉默默聽著奧利佛的話,心底不禁感佩於對方的親切。
「謝謝先生。」他答,「您是仁慈之人,望渡鴉降福於您。」
興許父親亦是如此,因此遺族才會落下寬慰的淚水。

儘管奧利佛一無所知,儘管他只見到一名小男孩不畏風雨爬上鐘樓敲鐘,但又有什麼不同?關切一個人的心並不會因為這些枝微末節的差異而有所改變。一如渡鴉,有了負傷的同伴便照護牠,有逝去族人便為牠服喪。龐然無盡的鴉群即是因如此基礎而得以存活於這世上。
興許人與鴉之間從未有任何不同。
SA|尼古拉
1 years ago
尼古拉吃下最後一口熱粥,蹲在河邊將器皿洗淨了才還給奧利佛。期間他的眼淚卻怎樣都停不下來,他甚至已然放棄去阻止這一切的發生。淚水是他的活,他的生。所以他呼吸,他吞下那些溫熱的食物。
SA|尼古拉
1 years ago
他領著奧利佛回到墓園,為尚未入住的客人們挖坑,填土,造墳。連帶一併修整了這一周來因怠慢而生出的雜草,那些被摧殘的野花,因大雨而積淤的水坑,腐爛蟲蛀的柵欄。最後,尼古拉站在那些新住客的家門前,為這些住客一一點上蠟燭,雙手合十為住客們祝禱。
過去,那些祝禱詞於他而言只是語言,如今卻意外地鬆開他的肩,像是無形的擁抱,像是兩條手臂從後抱擁他。
尼古拉發覺自己又能聞到空氣中的青草味了。

由於雙手泥濘,他最終只得傾下半身,對著男人略略鞠躬以示自己的謝意。
SoM △ Sokanon
1 years ago
奧利佛也彎腰向尼古拉行禮。
「過幾天瓦倫丁會帶他的客戶來,再請你協助他工作。」他脫掉沾滿髒物的手套與斗篷,從板車上拿起另外準備的一套重新穿好,才解開肉桂捲綁在樹上的韁繩。吃飽喝足、甚至小睡了一會的黑馬精神抖擻地踏了幾下蹄子。「再見了尼古拉,好好照顧自己。」

奧利佛跨上馬、對年輕的守墓人揮揮手,肉桂捲如來時一般踏著穩重的步伐帶著他重新走進樹林中,一人一馬於太陽的餘暉消逝於山谷下前,成功抵達柯因分部的修道院大門前。
SoM △ Sokanon
1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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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尼古拉
1 years ago
感謝伊恩中感謝奧利佛,大家對阿尼都好好,謝謝謝謝 覺得阿尼終於有點變回人的感覺,中之寫著寫著也蠻開心的,謝謝伊恩中的邀約&奧利佛的貼心
SoM △ Sokanon
1 years ago
謝謝尼古拉和尼古拉中的交流!
可以餵飽尼古拉真的好開心
SA|尼古拉
1 years ago
阿尼認識奧利佛是阿尼的福 之後市集有機會一起玩
SoM △ Sokanon
1 years ago
在市集塞給尼古拉滿滿的餡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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