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不知道。」這也太難回答了。
「你不是讀生死系的嗎？」
是了，我還記得第一堂課，教授跟同學一起討論生命的意義。那個時候把幾個朋友的友情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的我，根本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
「我們這行早就看太多生離死別了，很難回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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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個月，哥哥出了嚴重車禍，重傷到進急診室，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記憶卻再也回不來了。
那時我才知道，我們下的結論，根本是狗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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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飛逝，曾經我在乎得要死要活的朋友們，其中一個傢伙跑去犯罪，6年的交情，就這樣完結。
此後，這問題開始困擾我，到底生活的意義是什麼。
有人說這樣的煩惱太過奢侈，大部分的人困擾的問題是下一餐、貸款、房租之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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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只是不快樂而已；畢竟你不會問跟朋友愉快的聚餐、出去旅遊的意義在哪，但你一旦覺得不開心，就會開始無止境的思考這麼做的意義。
然而快樂也不簡單。
向來我都覺得生與死之間不過只是一條薄薄的線，明天被死亡選上，最多就是覺得有點可惜；遺書放在我的Google帳號裡面、FB帳號設定好我過世後刪除、東西給誰我都分配好了。沒錯，只是有點可惜而已。
但有時，漸漸的有了主動尋求它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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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那條線而已，像小飛俠一樣，短暫而甘美的飛翔，然後我的身軀落地，頭顱內的物事會如何飛濺、噴灑，早就親眼看過了，那不過也是久了就能習慣的一件事情，不是嗎。
夢中我閉上雙眼，下墜的風中感覺一切就要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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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面死亡吧，躺棺材、寫遺書、看遺體早就撼動不了我半分了，從小我就不怕黑、也不畏高，所以乾脆就跟它靠得再近些。
自由落體時，我認真地望了一眼腳下，終於感受到本能的害怕。一腳踩空，我沒有閉上眼，全心感受失重感給全身帶來的負擔。
生與死，其實只是一條線而已，輕易的能跨出去，也輕易的會縮回來。
不害怕，但不再有走過去的勇氣，不如說被抽乾了力氣，沒有人生跑馬燈也沒看到上帝。
依舊是沒有答案也沒有意義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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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助理哥哥，有些事情就算練習過無數次，臨頭時還是難以瀟灑，就像生命這種莫名沉重的事物。
跨不過去了。
我跌坐在地。
那這次就算了吧。

說不定哪一天在天堂或是地獄之類的地方，會覺得自己的結論是狗屁，所以，這次，就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