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書生點了燭火，嚄，好傢伙！」醒木往案上一敲，「只見那新嫁娘嬌俏的臉蛋竟是少了半邊，手絹上抹著黑的白的紅的粉墨，畫中仙一般的容顏竟真是提筆描就，書生驚 得險些厥過去。曖曖火光下，半面女郎嫋嫋娉娉走向書生，見書生驚懼，登即掩面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

「卻聞那新婦啼哭不止，似有冤屈，書生緩過氣倒也生出不忍，連連勸慰。未知端底，且看下回分曉。」

語罷，說書先生醒木一丟，悠悠哉哉地翹著腿等待一旁看似徒兒的青年收拾家伙，茶客們不是打賞便是為先生總斷在精彩處笑罵上兩句。

少女撇嘴搖了搖頭才端起茶杯，髮上瑣碎小件與耳飾隨著她的動作微閃銀光，尚帶溫熱的清香茶水十分讓人舒心。

隨著劇情進展，說書先生的語氣起起伏伏，直到述說那女鬼模樣時，燕回跟著倒抽了一口氣，捏在手上的綠豆糕一個不小心太過用力，碎成粉末，她倒也不可惜，注意力仍陷在故事裡，台上的說書先生時緊時鬆的語調，擠眉弄眼的模樣，還有那書生跟新娘的後續，可比綠豆糕重要太多了。
直到醒木碰響了一地完結，燕回才如夢初醒般的回過神來，將要手放到嘴邊，才想起綠豆糕早已散在桌上，如隨著醒木一併散去的書生跟畫中仙一樣。
哎，就這樣結束了，燕回拍了拍滿是粉屑的手，也沒要收拾桌面的意思，為了聽故事而來的客人跟著說書先生離去了，與友人聚會的則繼續吃食，她替自己倒了杯也不知道是甚麼的茶，百無聊賴的托著腮，一雙圓眼掃著茶館剩下的人。

她隨楚秧來的，楚秧還在後台忙梳妝呢，她自然是在這乖乖等人，不過說書先生都走了，下一場戲之前，要替自己尋些好玩。
她來茶館既不能品茗，又不能滿足口腹之慾，但有著比食物和茶水更吸引她的──八卦、人、人只要張嘴，將東西吞吃入腹的同時，必有機會吐出些甚麼別的，不管是唾沫、情報、八卦、故事──一吞一吐之間，茶館便是消息匯聚之處，是個用眼耳也能好好消磨時光的好去處。

眼中是他人顰笑模樣，耳裡有笑語歡聲，在滿是人聲的環境，她聽見了細微的振翅聲。

是很熟悉的振翅聲，在極小的空間裡悶著，狂暴的撞著，像一有機會就會飛出來一樣，很像──楚秧家不允許她碰的罐子發出來的聲音。
聲音雖然很小，但在這滿是人的地方，特別的明顯。
燕回四處張望，最後將視線鎖定在右前方，彷彿穿上一襲嫩芽般新綠衣裳的人兒身上，從她的方向，看不到對方的臉兒，但背影或許是個姑娘，服飾和楚秧家有點相似。
振翅聲是從那兒來的。

那振翅聲的主人，是這姑娘的，又或者是被硬塞的──若是硬塞的，她會發現嗎？會做些甚麼嗎？
燕回傾倒了茶杯，用淡而無味的茶水潤了潤喉，視線動也不動的盯著那綠色的人兒，期待著對方的舉動。

桌上掌心大小的吉翠釉黑花小罐傳出細微的刮擦聲，符茆從香囊拿了顆丸藥塞到罐裡，幾不可聞的響聲便也靜了下去。罐子裡那孩子被她養得光彩照人，就是性子比較躁了些。

台前收拾得差不多時，小二端來了一盤梅子糕，磨得細膩的糯米粉混著鹽梅粉軋成梅花樣式，廚子還用心地在上頭綴了細碎的洛神花瓣，樣子甚是好看。符茆捻了塊放到唇邊，香氣似乎不太濃郁但也算清雅，咬下的齒感細緻，粉糕在口中化開……

太乏味了吧，梅子酸味太淡，鹽味又多了一點，外表跟口感倒是不錯，可惜了。

這梅子糕竟只是外表好看，口味單薄，還不如從前婆婆做的各類糕餅，樸實無華卻是實在好吃的！

小葉般的眉毛輕蹙，盤中剩餘的梅子糕被收進一旁她準備帶去給友人的食盒，權當個新鮮給他捎去嚐嚐。

又飲了口香茶清口，她往四周望去，正對上了一名少女的直勾勾的眼神。眨眨眼確定了對方是望著自己的，她朝著少女點了點頭。

好像是拿出了些甚麼，然後處理處理了那聲響，從她這角度實在不知道這姑娘做了甚麼，她托著腮，看著對方也開始吃起桌上的餐點，但──看起來這兒的糕點也不合她胃口，她也是拿起後就放回盤子上──不過，最後放進食盒的舉動可真是妙極了……
燕回抿了抿唇，壓下差點發出來的笑聲，觀察對方的小動作看得津津有味，可能是視線太露骨，發現對方朝著自己看了過來，對上了眼之後，還點了點頭。
唔，真的是個姑娘，還是位可愛的姑娘。
還以為會被白眼呢。
燕回輕輕地揮了揮手，漾開了笑，比了比自己，又比了比對方身旁的空位，慢慢地，逐字用氣音唸著：「我──可──以──坐──妳──旁──邊──嗎？」

呀，竟是這麼活潑的姑娘？

相逢即是緣分，能結締善緣的話當然便更好了。她屈手輕敲桌面，又朝人招了招手表示歡迎。

得到了允許的答覆，燕回收拾收拾了自己的桌面，將還有一半茶水的茶壺和茶杯放上托盤，連帶著一起挪到對方左方的位置。

「多謝多謝，那我就打擾了。」她將托盤放得遠遠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反正裡面的茶她也喝不出個甚麼滋味，只是放著口渴時能喝而已，「我在等人，有點無聊哪，剛好看到姑娘也一個人，想想這定是甚麼緣分的吧，姑娘介不介意聊個天打發打發時間呀？」

她雙手托著腮，瞇著眼看著她桌上的小罐，又將視線轉回姑娘身上，眨了眨眼。「例如……這兒有甚麼好吃的？」

不知道對方底細，符茆伸手把綠釉小罐推遠些，她略做思索，這間茶館的點心好像漂亮些的味道都不怎麼樣。

「漂亮一點的幾樣點心好像都有點乏味，簡單些的式樣倒還不錯，茶水也還行。」把只剩一塊鹽梅糕的小盤推到對人面前，擺擺手示意對方隨意享用。

「只是……姑娘看著也不像品茗之人，那些貴的茶水就不用嚐了。」也知道不能擋人財路，她手掌放在嘴邊小聲說道。

那罐子看起來是不想讓她多問的事物。
而那姑娘可以隨意控制裡頭『生物』的動靜，看起來也不像會有危險。
哎，若裡面是蛐蛐那還有趣些。

眨了眨眼，燕回低頭，將注意力放在桌上小盤裡像梅花一樣綻放的茶點，就著盤子舉起湊到自己面前，聞了一下，又拿起咬了一口，皺起眉頭，糕餅化成粉之後她沒注意，嗆得她咳了起來，趕緊替自己倒了杯茶，緩了緩呼吸。

想起那姑娘也神神秘秘的說這茶不用嚐貴的，想到了些可能是偷工減料、茶水混著其他東西的可能性，趕緊跟著對方的動作也低下聲音。

「這兒的茶是哪不好呀？」

「還－行－啦。只是姑娘的動作看著不像有品茗的愛好？」倒是像當作水在喝，只為止渴。

「既分了我的點心，可以知道姑娘要怎麼稱呼嗎。」

燕回抿了抿嘴，忍住想拍手大笑的衝動。

「姑娘說的沒錯，這兒的所有東西我都吃不出味道。」她小聲補了一句，「那，應該怎麼喝看起來才像懂的呀？應該喝了之後，在嘴裡停久一點？還是我應該笑彎起嘴？」

她上茶館就只問一句『茶和點心都給我一道你們這兒最多人點的』，也試著模仿了別人吃東西的樣貌，是故桌上的菜餚總看起來有模有樣，但看起來縱然動作能學，表情、舉止，離騙得過人還是有一大段距離。

哎哎，原來她在別人眼裡是這模樣的。

她托著腮，笑的甜甜，「我姓燕，比較小的那種鳥兒的燕；單名一字回，雙口回，我師父那兒的病人都叫我阿回，那姑娘怎麼稱呼呢？」

「阿回名字很好哇！我姓符，單名茆，符節印信的符，卯兔加個草蓋的茆。阿回也叫茆茆吧。」拿過小罐給對方看了看底下刻的茆字，待看清又把它放到一邊。

小瓷罐裡頭的東西像是要表達不滿，猛然發出一陣急促刮擦聲，又在符茆輕敲之後復歸平靜。

「阿回吃不出味道，怎麼還要讓自己像是吃得懂呢？」對方言下之意嚐不出味道並不能或不想治？

兔子。
燕回看了看字形，又想了想，低聲念了幾回，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桌上描了幾下，最後畫了一隻胖胖的小兔子，頭上長了三根草。
「茆茆，茆茆，我記得了。」她點了點頭，對方的名字好寫，她有自信記得住。
至於吃東西，她想了一下。
「自己一個人吃，或和親人吃倒還好，畢竟多少知道的，但有時總有、和他人上館子，又或者請去作客的時候，吃的……不妥當，總是有點失禮的。」
「況且，一提到我吃不出甚麼味道，大家總會一臉歉意，這多煞風景。」
畢竟也不是甚麼大事兒，她也活得好好的，就是少了一點樂趣，實在不想讓大家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阿回這樣是體貼，只是……被拆穿的話，在意的人會更內疚，陌生人恐怕還要多加揣測。」且想想就累，「想要分享吃食感受，除了味道應該也能從口感切入？」

吃不出味道這事，隨便說出口好像挺危險的，吃不出還是會吃壞身子的。

「這個肯定就可以去感受並講述分享了？茶水可能不行，吃食還是可以的。」

對燕回來說，所謂的好吃和不好吃，都是沒有差別的。
說好吃，沒有甚麼可比較的，是好吃沒錯；說難吃，也確實是索然無味，難吃也沒甚麼問題。
難吃和好吃，對她來說是同一個概念的。

她笑了笑。

「茆茆姑娘說的沒錯，不過，吃東西對我來說就是圖個飽、打發時間，有人願意請我吃飯呢，我已心懷感恩了，花點力氣讓對方也開心是挺好的。」她小小聲的補充了句，「口感，有些危險哪，有時候，吃起來脆、軟，也不知道是那菜餚本來的味兒呢，還是煮壞了呢，我是挺喜歡吃口感彈牙的事物，但我師父有次煮得過頭的豬皮就是那個嚼勁的。」

她促狹地笑了笑，「那豬皮若煮得恰當，應該是軟中帶彈，而那次……我師父真是尷尬得不得了。」

「我要是阿回的家人，定是要叮囑妳隻身在外別接受別人給的吃食，還得隨身帶些強健脾胃的丸藥。」

稍微掀開一旁的食盒，拿了個六瓣花模樣的酥餅。層層疊疊擀過的酥油皮裡頭包著糖漬藤蘿花作餡兒，香甜的花醬還有未化開的糖粒，酥皮面上還刷了點花汁，看上去相當好看，又解了酥餅的油味兒。

「恰巧我帶了點藤蘿花餅，嚼起來應是挺豐富的，勻一塊給阿回嚐嚐？」伸手就把酥餅放到碟子裡。

淡粉色的花餅在盤中綻放。
縱然聞不出味道、也定是吃不出味道，可外表已十足賞心悅目，彷彿要將已過數月的春景盛裝上桌。

「我們交換了名字，就當不是『別人』，茆茆姑娘好手藝，那我就不客氣了。」

她咬下了一片花瓣，餅在口中果然是沒有味道的。但糖粒的脆，還有酥餅層疊如羽片的纏，在唇齒和舌尖上繞出了有趣的滋味。

況且，因為對方知道自己情況，不需要思考該如何誇讚這小片餅食，也不需要再注意表情，便吃的更自在，心理的放鬆，讓她不自覺的彎起嘴角。

「有趣。」她點了點頭，「我吃到了一粒一粒的東西，這是甜的麼？還是鹹的？」

「那個是糖粒，應該可以讓裡頭酸甜味的花醬增加口感。」看到對方在不知味的狀況下還能享受自製的點心，不免有些得意。

「不油膩或乾澀的話，應該還算做得成功？」

「味道我不敢保證，但茆茆姑娘的餅，外觀賞心悅目，口感也豐富，能吃到這餅真有口福呢。」
她拎起了被放在一旁的茶壺，替自己斟了一杯茶，潤了潤喉，視線望向前方，「茆茆姑娘是為說書先生而來訪的麼？」

「一半是吧，本想去給友人送點心跟藥，但還不到時辰，順路繞過來試試這兒新上的茉莉香片和話本子。」

「結果又斷在這要緊關頭！說書先生好像都是把人釣起來就晾在那兒，讓人心裡像有小螞蟻在爬似的。」也不知道那話本子賣不。

「可不是嘛！就放著那新婦在那兒哭的，又不解釋，莫非要哭到下一次故事才能停歇，可把我們的心吊的高高的，這段落可真是下的好極了又壞極了！」她往茆茆的位置又靠近了點，低聲說，「妳覺得那新嫁娘的冤屈，是來自那書生的呢，又或是來自那畫呢？」

「要說那新嫁娘，說不定是被奪了臉去，也說不定她就是畫仙才那麼漂亮得不似人。」愈講是愈來了興致，「不過我要是她，心愛之人不能接受自己真實的一面，就算真的很恐怖，那也是得哭一哭的。」

「皮囊一副，總歸會老會醜，那人定不是真心喜……哎，好像也不好那麼說，醜便醜罷，但若我醒來見著枕邊人臉爛了一半，我定會擔心，可第一時間會先嚇的暈厥過去。」

似乎是這麼說著就能想像那畫面，燕回抖了一下，餘悸猶存的拍了拍胸，但又想了想茆茆說的可能性，面色鐵青，「嘿，若真有人搶了那臉皮，那……那是不是就一輩子不能洗臉啦？」

搶了人臉，臉皮總是黏在臉上的，碰水就要擔心掉，手搓了可能就會皺，她捧住了自己的臉，用力的搖了搖頭。
不，她就算醜，也不想一輩子不能洗臉。

「所以說這些說書先生盡是些不厚道的壞東西，把看客當魚兒哩！也不知新嫁娘怎麼沒了臉，不過若那臉當真是畫的，只要書生愛的是紅顏之下的那個心，天天給新婦描眉畫臉應也沒什麼關係。」

這故事才開了頭，郎君和姑娘暫且看起來都是好的，她還是蠻希望兩人能有個好結果的。

「若真如茆茆姑娘所說，那真是讓人心生嚮往！要是後續那書生呀，會在見著對方真實樣貌後還重新愛上人家，我就甘願被這說書先生釣上，下次定要來聽一聽這後續呢。」

「呀，要是日後有機會，我也想跟阿回再聊聊呢。」伸手指了指食盒，「也可以再給阿回帶些嚼著有趣的小食。」

「我也是，我就住這灕水鎮呢，不知茆茆姑娘家住何方。」燕回眨了眨眼，替自己添了杯茶，剩餘的茶水正好將杯子裝滿了，她小心翼翼地端起湊近嘴邊，喝了一口，才放回桌上，「若住的近就好了呀，才能相約來這兒看上一看這話本的後續。」
聽人說故事好，有點心茶水常伴左右也好，但甚麼都比不上可愛的姑娘相伴，極好極好，她托著下巴，楚秧或許還在替別人梳妝，還要好一陣子才能出來陪陪她，等待的時光卻也過得愜意萬分。

「目前安家在奚子林，不過我家現在就我一人，也很常不歸家。」想了想才又道，「我也蠻常過來這裡或明夷鎮給友人送藥，以後也想跟阿回會面，定要談天說地一番。」
若是性子真是契合，為了朋友跋涉她也是願意，晚些給友人送去丸藥與點心時，或許可以請對方把一間客房租予她。

「還能再見茆茆姑娘真是棒極了，我呀雖然不能下廚，但還是挺能喝的呢，下次見面帶帶師父釀的桂花酒──唉呀，誰──」
才說得正起勁呢，便被人從身後摸了摸頭，燕回皺起眉，轉過身才想好好的教訓這無禮之徒一番，便被來人輕輕的捏了捏鼻子，又點了點額頭，見著對方的臉，她便毫無脾氣了。
『無禮之徒』似乎是聽見了剛剛自己說的所有話語，無奈的笑了笑。
「倒是敢說自己能喝。」
「啊──沒聽見沒聽見！別拆我台啊。」
燕回拉了拉少年的袖子，要他在自己身旁落座，但後者只是掛著笑，輕輕地搖了搖頭，「我這邊結束了，要玩可以，但別忘了當離先生還在等我們採買回去。」

「對對對，你不提我差點忘了，唉呀──」
燕回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轉頭看向茆茆，「茆茆姑娘，我得先離開啦。」
燕回站起了身，看了少年一眼，附耳在對方耳邊低咕幾聲，後者點了點頭，她在茆茆面前微微彎下腰，將手放在唇邊，小聲說：「我們在灕水畔的方氏醫館，沿著灕水往東走一小段路就到了，若茆茆姑娘尋不著路，便在路上問問方大夫在哪，也許有人能會知道呢。」
她直起身，眨了眨眼，「那我便先走啦。」

來人一襲醬紫衣料，又佩戴不少銀飾，相當吸引符茆的矚目。手邊深綠的小罐又發出急促的喀噠喀噠聲，晃得她差點沒按住，險些摔了砸了，似是碰見同類引起好鬥本性，許是同為承襲醫蠱之道的人？

「下次再會啦，慢走。」她揮揮手笑看兩人親暱的樣子。

或許帶點自釀的甜米酒，搭著說書先生的話本和茶點，大抵是沒那麼容易醉人的。

也不知阿回同那少年是什麼關係，仔細端詳，兩人衣衫揮動間的氣息幾近相同，大概是一屋子生活的人兒。兩人親近之舉不似手足，少年額上又飾著和阿回同樣的花鈿……

要做點心的話，備個一對的樣式吧。

謝謝燕回跟茆茆對交流，少女茶話會的氛圍就是乓貢貢，燕回個性跟心裡活動超可愛，燕回中很會寫

最後小小心意不成敬意還請笑納

甚麼太可愛了吧！！！！我有交流可以約又有像素可以拿這是合理的嗎 ！！！！！！！

我才要謝謝茆茆中願意和燕回交流 ！
燕回吃甚麼都沒有味道，茆茆還有小點心可以分她吃，幸福幸福
企劃末還可以讓燕回認識新朋友太開心了～ 小姑娘們湊一起就是香香

看兩個可愛妹子交流真的太讓人心情愉快了！
燕回跟茆茆的性情太適合結交為友，期待他們在故事裡的以後也有機會成金蘭姊妹

ninswallow: 小姑娘必須要有同款點點，這麼可愛怎麼可以不來個點點！！

TurquoiseGold: 有機想再提一下兩人互動，茆茆的性子真的很好交流，控起來相當愉快 親生的也覺得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