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德華、艾布納、愛麗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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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定交流——缺席】
with kulesji符軾德

。時序:4/5
。地點:符軾德家
latest #95
愛德華、艾布納、愛麗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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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找到的遊記翻到下一頁,無瞄向沙漏,雖然沒有明確約定時刻,但她仍習慣替青年計時。

手中遊記是她打算跟符軾德分享的情報,裡頭片面提及,在分裂大陸東南方有另一塊文化相左的陸地,然而遊記作者因天候影響並未親自上岸,只是聽船員轉述傳言,內容與國家體制有關。

國家體制跟魔法運用沒有直接關聯。
但她想青年或許有興趣瞭解原生故鄉,所以仍認真閱讀統整。
三十分鐘的沙漏剩不到一半,她開始擔心學生是不是在路上遇到危險,又或者遭遇困難無法前來。

伊莫拉斯的闇屬小精靈還在櫃臺軟布上睡得安穩,被她刻意支開的男人今天要到傍晚才會回來。銀髮女性抬頭,在學生到來前小蜥蜴不會成形,但她或許得出門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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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克,我們要出門了。」她用指尖推推小精靈柔軟臉龐,與迷濛睜開的暗色雙瞳對上,純屬性精靈打個哈欠,飛上她的肩膀,然後再被她塞進斗篷暗袋裡。

要記憶一個人的魔力波紋不容易,但兩次教學足夠她回憶符軾德的魔力波動;每個人的波紋皆不相同,與指紋一樣,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而這是她現在唯一能找到符軾德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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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德華、艾布納、愛麗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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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髮精靈披上兜帽,掩蓋精靈外表,先是走入小屋附近的林地感受。
魔力波紋雖然獨特,在搜尋時卻難免受其他生命體的存在影響,包含大氣魔力;即便是她,只見過三次的人要尋找也需要時間,還有專注。

如果是伊莫拉斯的話,她倒有把握馬上定位對方的位置——先不論男人身邊就帶著她培育的光屬性精靈,那相當於直接告知方位。

閉起眼,放開感官感受周遭氣息,確認完林地附近沒有後,她傳送至大路上,再度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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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此方式走走停停,直到東門外才明確捕捉到一絲熟悉的冰冷魔力,無略微困惑。

還在城裡……?
而且方向不是往下,所以不是黑市。

進入城後她只傳送一次,讓自己現身於無人暗巷,接著以徒步方式追尋。
魔力波紋越接近會越明確,邊走邊修正方向,加上符軾德曾說過自己家在城的東南方。

……在家裡?為什麼?
疑問伴隨擔心冒出,無臆測也可能是在家裡遭遇危險。
她尋線來到可能的住家之前。
身披暗色斗篷的精靈沒有冒然進入,在門外尋找門鈴。
魔力痕跡顯示本人位於一棟兩層樓高的灰藍色坡頂建築內,牆面是米白色的石牆、以深棕色的木頭支撐、結構。這棟屋子高度相對此區的其他建築矮了一小截,木窗緊閉,除了巷弄邊的水龍頭沒有關緊的水滴分秒不差的滴著規律外,聽不見也感受不到裡頭有人的動靜。

不過那絲寒氣鮮明的痕跡確實在裡頭。

木門上沒有任何拉鈴或鮮明的裝飾,樸素而低調,對於臨時的來訪者可說是一點心絲都沒用上,令人不知該從何下手,彷彿沒考慮過會有訪客似的。金屬色的門把帶有長年手握褪色的痕跡,除此之外,似乎能感受到門板內側掛著某種咒印製成的掛物。

凡人難以查悉的咒式持續運作,那跟小教堂的隱密與安全是類似的用意——若抱持著惡意前來,這扇門是打不開的。

再怎麼想都不像是符軾德的魔法認知水準能夠弄出來的東西,至少,光是魔法風格便不符了。
她能感覺到防護術式的運作,在判讀其中原理後,銀髮精靈理所當然地上前敲門,同時呼喊青年的名字:「符軾德?」

如果有防護,理應不會遭遇危險,但就像小教堂的結界其實是可逆轉破解的,難保沒有外人入侵。

「符軾德。」她又喊一次,等待回應。
無人回應喊聲與敲門聲,門板被敲響時,往後推了兩公分後又因重量回到了原處。

門似乎沒有上鎖,但是也不會因為風壓長時間敞開。八成是衝著這裡沒什麼人會經過,就連內側的鎖扣都沒有卡下去。
精靈又喊了兩聲,等兩分鐘都仍無回應時,她推開門,走入屋內。

失禮了。
說在心底,抬頭張望擺設,她掀開斗篷卻戒備著,以防敵襲。
屋內處處是生活的痕跡,客廳與廚房一室,兩張椅子、一張小圓凳,桌上疊滿了半桌的文件雜物,家主恐怕有一陣子沒有在餐桌上吃飯。木製餐具碗盤整齊的立於檯面都蒙上了一層灰、中午的陽光照不進這棟建築,但仍透過窗框烘托了一絲暖意,微小粒子飄忽不定,全都很有默契地避開了陰暗而相對寒冷的房門。

左側有個往上的階梯,但魔力並不在那之上。

穿越客廳,正前方是兩扇門。其中一扇雙開的門扇上,肉眼可見的冰霜遍布,連門的附近地面都被鋪上了一層薄而光滑的冰層。

就此刻的警戒,你並未感受到一人以上的活人。然而透過門扉,卻感受到一股微妙的視線正穿透關注著來者。

請骰2digit判定目前對你而言視線強烈程度
冰霜與過去在符軾德身上看見的魔力波動一致,然而那足以察覺的視線感令她在意,尤其視線來源與魔力混合,像是存在於符軾德身上。

作為教授符軾德魔法基礎的人,她很肯定這不會是出於青年個人意識,恐怕青年自身也未察覺異狀。

從視線感中能感受到強烈的告誡,以及對周遭下達遠離的暗示,再者那混於其中的魔力感,令她想起曾經見過、高高在上的某種存在。

還真是不想與這些打交道。
但這是冰族特色嗎?會啟動的自我保護意識?

「我要進去了。」精靈開口宣達意圖,無視滿地冰冷寒氣,上前推開門。
映入眼簾的,是床面上如不規則網狀般繞著青年的冰刺,好端端地避開了他的一切,意圖阻隔所有試圖靠近的事物或人。穿插的樹枝尾端長著一團團小小的橢圓冰球,近看能意識到,那全都是一朵朵未開的花苞。

符軾德累極了。以至於沒能在這次約定的上課時間出現,經連幾次呼喊都沒有清醒,半夜清道夫因人手不足的臨時召集帶給他巨大的疲憊。

視線仍舊凝視著入門的無,意識到有人進到了此處,四周的冰寒霜氣變得更加囂張跋扈,簾幕們都發出了因冰凍而緊縮的咯咯聲響。

冰冷不能使她退卻,寒冷於她一樣是舒適合宜的溫度,視線本身的警告讓她有些不爽。
但她看得出來對方在保護符軾德,這點讓她對存在本身稍微增加好感。

精靈在探問真實與叫醒符軾德間猶豫,幾經思量後選擇前者,以稍嫌失禮的方式證明自己能耐,以及毫無敵意。

冰霜自腳下延伸,回應結凍似地代替枝椏於窗戶上綻放白霜,無注視著那些冰冷晶枝,借住周圍豐沛冰元素,形塑單株至她腰高得玫瑰作為招呼。
「我無意傷害,若您有意招呼,大可現身。」
枝展蔓延迅速,將整間房間都布滿了冰結成的不規則網狀。寒氣衝著提案的女性吹起一陣風勁,門板被吹得一震一震,將桌上的木杯吹落地面,發出落於冰面的聲響。

隱隱約約有什麼視覺難以見得的巨大能量在空中游移、逼近,端倪精靈的臉龐、意圖或靈魂。

為何打擾?』一抹中性莊嚴的嗓音迴盪入耳,妳分辨不出這偏向既定認知的男或女,抑或是認知上的多大年紀。既無表明身分,單方面以憤怒而平靜的語調提出質詢,似乎對於有人來到此處干擾青年的睡眠感到不滿。
無視於近乎威嚇的寒風,精靈輕吐口氣,回望難以用肉眼看見,卻又能確實看到的存在。
「他遲到了,約好的時間沒有出現。」直白解釋緣由,語氣淡漠。
「不過看起來沒有安全問題。」她抬手將受到魔力波動影響而醒來的小精靈壓回口袋,表明自己沒有生命危險。
「還是說,您是讓他遲到的原因?」雖然狀態看起來是在保護青年,避免受到打擾,但成因不明、對象未知,她有些壞心眼的反問。
苦萊斯吉│歐索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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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由尚未比吾主休息來得急迫。』他並不接受什麼遲到或約定的事情,也沒有反饋打趣的說詞。一雙銀雪白色的視線張開,狂瀾不止的咆哮,卻沒有驚動身下的孩子。

隨著凝視前方的能量,逐漸能夠有四個帶有爪子的曲足攀扶在床面護著軾德。

現在離開,或是等待吾主清醒。
所以說,她真的不喜歡類似神靈的存在
沒有反省可能是說話態度的問題,銀髮精靈單手插腰,任銀絲隨烈風飛揚。
「如果他很累,他是該好好休息。」畢竟她最初是擔心符軾德來藥鋪的路上出事,既然現在人實際沒事,那當然挺好的。

但這件事不該由個不知道人類規矩的傢伙對她說嘴。

「您不在乎不表示無所謂,符軾德無故未到是造成別人困擾。」誰曉得他是不是真的陷入危險。
「建議您還是多少理解一下人類世界的規矩。」
海藍目光移回床鋪,藍髮青年看起來睡得很沉,她輕輕瞥向四角出現的曲足白爪,然後加大音量開口。
符軾德,你遲到了。」
側躺在床的青年彷彿與世隔絕般的沉睡,究竟是風遮蓋了呼喊,還是誰替他製造了一個不會受到侵擾的領域,暫時無人知曉——又說不定,因此安穩的破壞了與導師之間的約定時間,確實如無所說的,是因為這股存在刻意所為。

祂沒有太深刻的時間觀念,唯有宿主的身心靈狀態被祂掌握得一清二楚。

——人族,既世界規矩之多,那為何背叛僅能加諸於吾主,而吾主無權加諸於他人?』存在的堅持依舊明確而直白,全都繞著符軾德著想。言語之中透露了,因某些理由對人族感到不信任與不滿。唯有擔心這孩子的心情一致,但喊人醒來的舉動在這位眼中又看似矛盾——冰枝逐漸增加、開始以威脅的型態趨近大喊一聲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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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在汝強大的份上提出了選項,而非直接將汝驅逐。汝用什麼證明這份仁慈無誤?』未知的存在似乎考慮直接把人趕出去——既然這位屬性相似的人族不打算接受祂的提案。
愛德華、艾布納、愛麗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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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除非上前觸碰,否則青年暫時無法醒來。到底是因為什麼事而如此疲倦,也只能等對方清醒再詢問,包含訓話也是。

要說背叛,現在是符軾德背叛約定才是。
不過這份說詞似乎又別有所指。

她收回身邊打招呼的玫瑰,改為雙手抱胸,觀看枝椏增長、威脅地靠近。
「仁慈與否是您的獨斷,沒有真的將對象視為對等存在,你只是在恐嚇。」
「既然他暫時被您強迫休息,我也剛好有事想問您。」
「你是誰?」
恐嚇又何妨?無禮之徒。吾乃與主同生共死之神靈,汝又為誰?

眼看對方收起了綻放的冰束,祂也同樣將咄咄逼人的樹枝尖刺收回,暫時回升空氣溫度,稍微收斂的氣勢減緩後,隱隱約約能感覺到那方巨大能量體正盤繞在青年四周。
愛德華、艾布納、愛麗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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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那句自我介紹,無哼笑一聲。
「自稱與他共生死,卻未處理他的魔力暴走之苦。即便他睡得再多,他仍不曉如何操控魔力,難不成他失去控制時你有幫上忙?」
「還是,他的暴走與你無關?或對你來說,這是他的試煉?」
不論有何隱因,當符軾德來到她面前時,就是為無法控制的魔法困擾,否則不會後續找到她的藥鋪,詢問魔法。
「我是符軾德的導師,教授魔法基礎。」她說得理所當然,寒風稍退,原本對她微涼的溫度回升,是舒適的冰冷。
「冰之海精靈,無。」報上名諱,如海洋深邃的藍鳳眼掃過環繞青年的存在
「提供點關於冰族魔力操控的技巧,你的主人會很感謝您的。」
吾沒能以正確的形式覺醒,無論是吾或主都對沒能循序漸進的成長束手無策。』聲音平鋪直敘的陳述著既定的事實,並未表現出無奈,更像是因為沒有手段而接受了目前時不時暴走或是難以控制的狀況。

守護乃現階段唯能實踐之事,無禮的冰之海精靈。即便是吾主的請求,但受切割之事,吾尚未與汝算帳。
正確的形式覺醒
言下之意,符軾德的魔法是在非冰族常規下甦醒?
這點她可以等本人清醒時再詢問詳細,或許對瞭解冰族有所幫助。

「也就是他的腦袋跟不上他的身體。」暴走式的成長加上缺乏引導,導致失控成為常態?
聽對方提起切割之事,在知道魔力內含精神體的狀況下,她多少有歉意,但毫無愧疚。
畢竟方法是符軾德提的,當下沒有人知道原來魔力裡有其他存在。

「這點我能向您道歉,切割魔力造成您的不適。」
「然而那是讓他明白魔力與他無法完全分割的直接手段,之後也不會再有。」畢竟根本上是危險且毫無助益的事,最初那次算是種示範。
「高階元素魔法未必適合他,我暫時能做的是引導他學會控制魔力。」
「你們一族的特色於我是未知,如果你沒有其他有用情報,我也只能帶領他摸索了。」意即要是符軾德提出其他可能性,具有可行性的話她仍會替對方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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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身警戒的意識沉默了半晌,若有所思的將銀白色的雙眼閉上。視線感因而暫時消隱無蹤。

算是有點誠意,祂對對方的說法也總算是滿意。

若能有所幫助,吾不介意汝作為主的引領,解開吾主疑惑。

吾接受汝的道歉,但唯有等待吾主自行清醒這點不會退讓,膽敢靠近一步,吾便要了汝的腦袋。』語畢,那伴隨著冰晶聲響的中性嗓音消失在腦中。冰枝苞葉圍繞著青年,靜靜的將其包覆得緊實,卻又不壓迫本人休息的空間。
……………………傲嬌?
她從某本新潮小說上看過這個詞彙,好像是形容人有話不能直說,彆扭又彎繞的個性?
實際是什麼意思她不確定,但對方的反應令她聯想。

銀髮精靈聳肩,又瞥一眼確認青年只是安穩沉睡後,回到樓下。

她擅自從廚房裡找來茶壺與木杯,替自己與待會清醒的青年煮了壺舒緩神經的藥茶,安穩入座餐桌,翻開遊記,邊等待邊繼續閱讀。
時間流逝,半個時辰過去。在四周不受噪音侵擾的情況下,符軾德從昏睡中一瞬間清醒,嚇得從床上彈了起來。

他並不知道自己在清醒之前曾被一團荊棘般的樹枝冰葉纏繞,也不知道在他睜開眼的那一瞬間,那些環繞他的冰會以什麼樣驚人的速度收束回體內。

他一直知道自己今天與導師有約,但是身體卻不可抗的失去意識超過了他本該出發的時間點。

怎麼可以犯如此低級的錯誤……即便是打工坐了這麼久都很少有違約或遲到的紀錄。

符軾德在下床時差點腳步不穩摔落,踉蹌幾步迅速推開雙開木門的一瞬間,他看見客廳坐著無的當下又忍不住唉出了聲來,昏昏沉沉的腦袋裡理不清現況。


無、無、無小姐?!——我很抱歉!!」兵荒馬亂的青年用力的捏了一把自己的臉頰,蹙著眉頭感受痛覺,閉眼倒抽了一口氣,清晰明瞭自己現在不是作夢的時候、此刻也不是一場夢。他下意識的跪地磕頭,深怕自己犯錯會讓對方決定不再教授魔法。
看藍髮青年一連串嚇到彷彿魂都沒的舉止,無忍不住笑一聲。
這段時間她讀完遊記,也將重點謄寫,並且將剛剛與存在交談的內容整理成簡單易懂的情報,打算與青年分享。

那傢伙好意思讓他睡到現在?
慌張成這樣,肯定什麼都沒有解釋,說不定符軾德連本尊都沒見到。
「不完全是你的錯,起來,先坐好。」她指指對面空位,同時給對方斟一杯溫茶。茶壺被她以魔法保溫,是不燙舌又剛好暖胃的溫度。
「會不會餓?」不確定青年從幾點開始睡,但現在已過中午,她猜多少會餓。
苦萊斯吉│歐索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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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有屯點麵包、稍等我一下。」他快速起身,有些答非所問的宣明餓的話有東西可以吃。他不懂對方所說的「不完全是自己的錯意指為何」,低著頭走到了儲存糧食的箱前掀蓋,拿起長橢圓形穀物麵包打算切片。

「……無小姐為什麼會知道我住在這裡?」這是他看到無的時候腦中第二個冒出的問句——第一句當然是懷疑自己究竟是不是在作夢,夢到因為遲到老師直接殺過來找他。

他迅速的切了四五片麵包,不拖泥帶水的抓著幾罐家裡僅有的果泥醬、大蒜跟奶油罐與湯匙,頂著一頭風中凌亂的藍髮乖巧的坐到了對面。他把盤裝的麵包片擺在無的面前,似乎誤會了對方那樣詢問的意思。
雖然不懂為什麼是把麵包放在她這,但精靈還是將之推回青年面前;出門前已經用過午餐,剛剛也有喝茶,無並沒有什麼飢餓感。

「魔力追蹤。」簡單四個字解釋一切。
「先吃,或先去梳洗也行。」她不趕時間,藥鋪一天不營業也不影響,反正她的客戶幾乎是訂製取貨,現場客人極少。
「……好的。」正襟危坐的青年還在想著等等是不是會被懲罰,這一系列友善的對待或許是為了讓他放下戒備,他才不敢就這麼浪費對方的時間。

他寧可相信身邊的人對待他友善有其他目的,即使無至今也以觀察之名沒有多收學費,已經替他上了兩次課。

「……魔力追蹤可以追得這麼遠嗎?」即便如此,他還是不禁好奇起有關魔法的任何事情。他仍舊沒有進食的動作,執意再觀察一會再決定自己的一舉一動。
沒有察覺青年的緊張懷疑,悠閒品茗的精靈輕輕嗯一聲。
「有鍊金道具輔助的話可以,沒有的話其實範圍有限。」
「你說過你住在城的東南,所以我從藥鋪沿路找來。」言下之意她的找尋不單是仰賴魔力,也包含邏輯推測。
當然,如果找到這裡時仍沒有魔力蹤跡,她自然有辦法擴大感知,繼續深追。
「每個人的魔力都是獨特的,所以才能這麼做。」順帶解釋為何能夠的原因。
「……原來如此。」魔法可以輔助生活,而非完全依靠魔法。這是他自身在平日與課堂上的感悟,伸手將垂落的頭髮拎回耳際,才意識到自己的頭髮凌亂。



默默的將髮流徒手順好,青年陷入一陣寂靜尷尬,視線望著浴室,心想要是現在去洗把臉究竟妥不妥當,又回頭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導師。

「……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抱歉失陪一下,我去洗把臉。」戰戰兢兢的再次聲明確認,一邊等人回答再動作。
「嗯,去吧。」又啜了口茶,顯然不在意學生離席,她也希望是吃飽狀態再來接續的情報交換。

不過今天是在對方家中,上課得改為理論探討為主。
剛好那傢伙給了不錯的情報……

將方才整理的筆記放上桌,她毫不急躁地繼續沉思資訊。
苦萊斯吉│歐索魯•▶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好,謝謝。」青年畢恭畢敬的起身,迅速的跑進了同樓層的浴室裡頭。

他將臉以水洗淨,擦拭乾淨之後將頭髮俐落綁起代替整理頭髮所需花費的時間。他把清晨昏睡時還穿著的外出服換了一件相對乾淨舒適的寬版日常服,總算是以清醒收斂恍神的臉龐重新回到無的對面。

醒了幾分鐘後他也總算是感到飢餓,這才好不容易說服自己對方都說可以吃了,就該好好相信對方沒有別的意思,拿起麵包切片轉開罐子,小心翼翼的抹上一半果醬與一半奶油,咬了一口,便將溫度適中的茶端起。
愛德華、艾布納、愛麗絲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青年離開又回來,這段時間陷入半冥想狀態的女性,視線聚集在眼前茶杯,雙手環胸,於腦中梳理情報。

她不喜歡吃飯時進行討論,用餐就該專心,這對消化才好。
青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面前的幾片麵包配著醬料解決,忙著填飽肚子的他持有同樣的一股默契,認為吃飯就不用特別說話去填補那些空白。

茶韻使他從方才那陣慌亂之中放鬆了下來,自小便難以掩飾的好奇心正促使著青年偷瞄筆記,心想接下來不知道是會在這裡繼續課程還是會被傳送回城外。

「……我、吃飽了,久等了。」他將空碗挪至一旁桌面擺著,打算等晚點再處理盤子上的碎屑。
抽回思緒,無將筆記連同遊記本身推到對方面前,上面條列重點。

1.極東大陸是由四個皇族與一個領皇組成的國家。
2.魔法盛行。
3.聽說陸塊面積很大。

對於國家概念,她想肯迪分裂大陸現今不算是統一狀態,更像各種族單純為了一致目的聚集,不是穩定政體。一旦魔王死去,美食公會不再具有必要性,單靠三條律法維持穩定實在是痴人說夢。

不過那不是她在乎的事,總會有渴望權力的人終結混亂,重塑秩序。
「這是我從這本遊記裡看到的,關於你故鄉的情報。」
「對理解冰族體質沒什麼幫助,但你可能有興趣。」
攤開書頁讓青年閱讀,無則繼續提問。
「以及我想知道,你的血緣魔法是什麼時候、在什麼情況下覺醒的?」
既然那傢伙提到是非常規的甦醒,或許是遭受衝擊或被強硬引發?
「……覺醒……?」他不確定無小姐為何要問這個問題,伸手把對方遞來的筆記挪近,沉眸半晌。

既然很盛行魔法,那麼就表示可以找到很多有關自身血緣魔法的資訊吧。他內心抱持著這樣的期待,卻面露消沉。

「……好像是六歲還七歲、有點記不得年紀了。」他以雙手捧著茶杯抿口茶潤潤喉舌,看著無所條列的重點。

「當時父親失蹤,我跟妹妹被困在屋子裡……房間的出入口被不知道怎麼出現的冰塊給冰住,光憑我們的力量完全無法打開或破壞門的冰、」

「……我們餓了幾天、就是那個時候覺醒的。那些冰被我用不明的方式打碎之後,據妹妹所說我好像昏迷了幾天。清醒的時候,就開始可以簡單的使用魔法——」
「……雖然也是從那時候開始會把不該冰的東西冰起來就是了,我想這應該就是首次覺醒的情形吧。」

「這件事情有助於理解狀況嗎?」輕描淡寫的講述聽似平靜的過程後,他面帶疑惑的反問道。
為了求生而激發潛能嗎?
如果能找到冰族是怎麼正常覺醒,或許有助於釐清現狀。
「有。」收回思緒,她乾脆回答提問。
「在你清醒前,我遇到了有點討厭的傢伙。」
自稱是與你同生共死的神靈,在你睡著時以冰霜保護你的安全。」
「你無法順利清醒多半是祂的功勞。」
「但你看起來很累,我想祂只是希望你好好休息。」
「祂說你的魔力失控與非常規覺醒有關,意即普通冰族應該能循序漸進地學會控制。」說出推測與方才得到的情報,無短暫停頓,觀察對方的反應。
苦萊斯吉│歐索魯•▶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神靈?

符軾德睜大眼呆楞,手邊的杯子緩緩擺回桌面,他當然是第一次聽說這種事情,什麼同生共死的神靈——光是聽著還好,但是發生在自己身上就覺得有些荒繆。

保護我?是因為無的魔法比較強的才能聽到嗎?否則他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不曾遇見無口中的那位神靈。

「……那祂現在在哪裡?」
現在沒有凝視感,符軾德的魔力裡也無異狀,一如她初見青年時的普通。

理論上應該是存在於魔力中,畢竟中午時是如此感受到的。
…… 「不知道。」不對未知妄下評斷是她的準則,就現狀而言她的確是真的不知道

「中午我來找你時,祂是和你的魔力混合;但現在你身上並沒有祂的氣息,我不曉得實際情形。」
「或許是冰族的特色之一。」
苦萊斯吉│歐索魯•▶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這件事情遠遠出乎我的想像,不過還算是可以接收的程度。」至於現在觀測不到的話那也沒有辦法,他本來也想再藉著冥想感受看看是否有那東西……那不知道是什麼的保護體的存在,無說的他都相信,只不過他還缺了許多證據去證實或體驗這件事情。

不過有了些新的線索總是讓人高興的,沒有進入工作模式的時候,他很不擅長隱藏自己的喜悅,整張臉都舒坦了許多。

又或許是平常的臉太過緊繃了,顯得那些真誠的表情特別容易露餡,連語調都聽得出一絲差異。

「……那,下次要是祂出現的時候我也想看看,希望您可以告訴我。」

「不過為什麼說祂討厭?您認為祂的存在究竟對我而言是好的還是壞的?聽起來祂好像讓我睡過頭了……」
看著學生表情放鬆,她心情因此不錯。不是因為覺得自己做了善事,而是作為曾追尋血緣的過來人,能理解任何蛛絲馬跡都會讓人愉快。

「如果祂出現時,我能夠告訴你的話。」她還沒有足夠證據證明猜測,目前這一次顯然符軾德清醒時,那傢伙就消失無蹤。
是因為覺醒方式錯誤才無法共生?還是本來就這麼運作?
精靈抱持疑問,待未來查明真相。

「對你來說是好的,祂會保護你。」而且吾主、吾主的喊,不論是否宣誓忠誠,同生死一事應當不假。
「但就我個人,我不喜歡講話拐彎抹角的傢伙。」
「……拐彎抹角的守護者?聽起來有點難以想像。」當然,畢竟他不清楚對方講話的風格,不過整體而言,受到保護確實是好事。

「不能即時告訴我的話用轉述的也可以啦……祂還有跟您説其他的事情嗎?」軾德緩慢翻開無所提供的遊記,一頁又一頁,接續緩慢説著:「另外,魔法盛行的意思應該是指,幾乎所有人都會魔法吧?」
「唯有守護是祂現在能做的。」重複那傢伙的申明,無暗眸思考幾秒又續道:「因為覺醒非常規,所以才有所受限吧。」這次即便沒有直接證據,精靈仍說出猜測。

「那種存在總是認為自己比較高等,多少態度會傲慢。」沒有反省自己也是傲慢的一員。
「不過不會傷害你是絕對的。」

目光移到對方手裡的遊記,她點頭。
「可以照字面上解讀,但實際比例需要更多資料。」
「喔……了解。」目不轉睛地翻閱,他沒想過這麼快就能找到關於家園或冰族的線索,更別說沒想到是藏在了某人的遊記裡……果然單純以關鍵字去尋找書籍還是太困難了。

「……無小姐是怎麼找到的?」
怎麼找到的?
她覺得這個問題有點蠢,但精靈還是照實回答。
「鎖定個大範圍後速讀。」原本是想從魔法領域下手,但想起青年說過是遠東來的民族,才改以遊記或民族誌等搜尋,她打算之後連同傳說軼聞都一併閱讀。
……聽起來很理所當然,但是實際上執行起來不是這麼容易的事情吧。

就他而言,閱讀時間是很寶貴的。他連抽出時間睡眠都有問題,於是對無而言理所當然的形式,對軾德而言或許比爬山登頂還難。

……領皇、所以我的家鄉應該是君王制的國家?我的妹妹也會有魔法嗎?或許實際上覺醒的時間點很晚、又或是我妹妹跟我不一樣?……」他喃喃拋出腦中的問題,雖然他並不期望無能夠回答他任何一句話。薩奇拉爾沒有國王或皇室,他也搞不太清楚除了公會以外由什麼來運作,這點看起來就跟他的家鄉不太一樣?

雖然那也是很重要的突破口,但他其實此刻不太把看不到的存在放在心上,著重在自己能夠眼見為憑的文字。
她不討厭會吸收並認真思考的學生。
正因為每個人的觀點不同,思考才具有意義,能看見不同方向的問題。

「或許她也有,只是還沒覺醒?」無接續那些喃喃自語,陪同對方一起思考。
「也可能冰族有特殊覺醒方式,你需要引導她?或者她真的沒有魔法天賦?」
他們缺乏太多關鍵情報,必須用時間與實驗驗證推測。
而且她不認識符軾德的妹妹,沒有見過本人,無從判斷對方是否擁有資質。

對於政治體系,無倒沒有跟著猜測。畢竟她毫無興趣,誰當王、誰為寇都與她無關。
青年看了一眼一同思考的導師,下意識因感到慶幸而露出了稍微放鬆的神情。

「……或許下次跟妹妹見面的時候我可以跟她確認一下。」他說,一邊用手夾著紀錄闔上遊記,看著封面沉默半晌。

「……這本書有需要還去哪裡嗎?」
「看完時還我就行了。」
書是一次好幾本跟圖書館借閱,她習慣一次還,而且到時也能向符軾德詢問感想。

「所以,你為什麼這麼累?」撇開那傢伙的影響,依照說詞,聽起來是眼前青年需要休息,那傢伙才會強制他完整休息。

「……昨天晚上臨時加班,大概清晨五點才回到家——」

「原本只打算睡一會就出門,睡著之前我並不認為自己有這麼疲憊。」大量的搬運人體、清掃……果然在這個時間點加入勞力活工作還是太吃力了。但是偏偏這個時段可以獲得的薪資非常的……令他難以抗拒。

「……我下次不會睡過頭的……我很抱歉還讓妳找到這裡來。」

凌晨五點才到家,難怪那傢伙會想要這孩子好好休息。

她沒有完全怪罪學生,畢竟她應該要給對方聯絡方式,但不確定青年有沒有通訊型魔法道具。
「你有通訊魔法道具嗎?」
沒有的話,她可以現場留幾張寫有傳訊魔法的紙張,回去和伊莫討論做個簡易型通訊道具,單純一對一型的印象中不難製作。
「通訊蠟燭可以嗎?」一種以魔法蠟與魔法紙搭配使用的傳信工具。雖然無法即時通訊,但作為捎信與工作通知用的裝置,對他而言綽綽有餘。

缺點是需要使用對應的蠟油,青年心想,若無小姐有需要,他可以從櫃子裡拿給她一些能夠與自己互通的。

「……還是這種太古老?我沒有可以即時對談的工具。」
「可以。」魔法沒有古不古老,在她的概念裡,任何魔法都有適合發揮的場合。
何況她只是需要被青年通知,信紙足矣。

「你下次臨時加班或有其他事,記得提前告知。」
「該休息就好好休息,疲憊上課沒有任何意義。」
她不認為疲倦腦袋能吸收多少知識,整體是有害無益。
她並沒有強制課堂就需要嚴守時間,而是予以彈性告誡自己疲憊的時候不應該逞強。這點有些出乎他的預料,不如說,他原本可是以為自己會遭到懲罰的。

他起身從一旁的高架櫃拿出了一根銀紫色花紋相間的蠟燭,將之遞給導師。

「……只有點燃的時候會接收燒過來的信紙,如果另一邊沒有點燃時,信的灰會保存直到另一邊點燃再聚集……不說妳或許也知道。」
「我不知道。」大方承認沒有這方面的經驗知識,不過聽上去不難,接過蠟燭時銀髮精靈已經忍不住研究起裡頭的魔法術式,想著回去時或許自己能嘗試做看看。
「要搭配特殊信紙?」
「啊、對,稍等……」他忘了連同紙一起拿來,又回到了櫃子前抽了一疊出來,以牛皮紙包捆成包。

「……這樣應該足夠,都是從信紙店買的。」

若要分析或是習得製作,可骰2digit≥35判定,理解材料與原理,日後即可自行製作。
不是她熟悉的原理構成,銀髮精靈沒能現場看破結構,這點反倒勾起好學的本性。

回去也給伊莫看看,說不定另一個眼鏡仔也有興趣。
但想到後者,她覺得拿這種小事給對方看只會招來隱藏式嘲諷,無姑且作罷。
還是給伊莫玩就好。

收下信紙,無點點頭。
「這兩周有沒有什麼魔法相關疑問?」
回歸今天主要目的,她開口詢問。
「有的,無小姐,」符軾德回到原位,停頓了幾秒,將喝至剩下一口的茶解決。

「雖然是剛剛才想起,不過、」因為回想過往而間接好奇的事情,而把自己跟妹妹困住的冰,應該是他目前最好奇的事情了。
「我想知道在通常狀態下『不會融化的冰』這件事情在魔法運行上是可行的嗎?通常又是用什麼方式去實踐?」
不會融化的冰?
暗眸思考,她想到半精靈友人的編陣、也想到元素魔法的可行,又或是兩者結合後效率更高更穩定。
「單純『不會融化』當然可以,但要維持多久、硬度多少、大小、形狀,每項差別都會影響實際效果。」

她微偏頭,指尖輕點桌面,利用魔力凝聚冰元素創造一朵冰晶玫瑰,約莫五公分高。
「這種大小的冰,可以額外撰寫魔法陣使其不斷吸收大氣魔力維持、也可以於創造時增強冰的硬度、或以風隔絕外界接觸維持周遭溫度……」
她能說出不少方法,但不認為全部說出來對方都理解。
「……總之,是可行的。但依照目的有不同達成難度。」

「……我只知道水與其內涵礦物質的成分比例會影響冰的硬度,不過、果然靠著魔法讓冰難以融化,以原理而言是可行的。」他若有所思地看著無小姐弄出的冰玫瑰,喃喃映證自己的疑惑。他伸出一隻手指輕觸著玫瑰花瓣,暗眸點頭。

「……父親消失的那一天,封住門的冰塊上也留了幾朵冰玫瑰。」
花瓣冰冷,與一般冰塊觸感無異,無看著對方舉止,淡淡應一聲:「嗯。」

她不確定是玫瑰花勾起青年的思緒,又或是其他原因,銀髮精靈沒有多作安慰,反倒是好奇起關聯。
「所以你才想知道『不會融化的冰』?」
「……嗯,雖然不知道有何用途,不過稍微了解一下好像也不錯。」青年搔著頭,顯然發問的理由很單純,也不具有什麼明確的目的性。他在桌上也凝聚出一朵冰玫瑰,緩慢成形的玫瑰說不上精緻,也不算粗糙。

「還有一點我不太明白──為什麼是玫瑰。」
「什麼意思?」
她凝聚玫瑰單純是她的男人形容過她像玫瑰,美麗卻帶刺,她挺喜歡這個形容詞,而且玫瑰好看又有用途,不是純粹的觀賞花。
「……其他植物應該也可以,你嘗試看看?」
精靈指尖再度觸碰桌面,這次凝聚的是蒲公英。
「喔、抱歉……我在喃喃自語。」他猛然意識的這個問題無論是問誰都不會有答案的範疇,抬眼搖了搖頭。

「……我只是不知道父親留下的冰層上為什麼有冰玫瑰罷了……是要傳達什麼?還是不經意為之?……」他盯著桌上的蒲公英,乾脆跟著無小姐也在桌上凝結出一朵小小的蒲公英花。透明的花與葉,不過毛茸茸的種子倒沒那麼細緻,被他弄成了一顆帶有外刺的小冰球。
她不知道。
可能是刻意、可能是偶然,可能有某種血緣關聯,也可能純粹是喜好,現在她無法判斷。
「都有可能。」她說,不否認任何可能性。

「你也喜歡玫瑰嗎?」她突兀地問。
「我還好,除了我剛才提過的記憶之外,我對玫瑰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

「……玫瑰用尖刺保護自己,避免有心人士因其美麗將其摘去欣賞。但有心人士排除萬難都不會被尖刺干擾,如此一來尖刺也形同虛設——」

「……啊、抱歉,我有在自言自語了……」

符軾德在十分專注時經常將自己的思緒講出來,這點或許在相處過兩三次的無眼中是很容易觀察出來的。他將自己拉回來,看著空杯碗與茶壺起了身。

「……我稍微收拾一下。」順便回沖茶壺。他將盤子端到餐桌附近的洗手槽,扭開水流,一邊自腦中統整著目前為止接收到的資訊。
愛德華、艾布納、愛麗絲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隨意把話說出口,很容易被偷聽吧。
銀髮精靈看著青年背影,思考方才那段喃語。

「但你不能否認,尖刺確實有嚇阻作用。」她選擇回答那段話。
不論多強大的魔法都必定有弱點,完美從未存在,然而正因為如此,如何讓一切運行得近似完美,是足夠她窮盡漫長生命追尋的目標。

「你可以盡量說,我不介意知道你的想法。」畢竟是學生的考量,說不定能從中得到更多資訊。
「……」

這點他不可否認,何況他成為清道夫遊走在黑市,其實某部分也是為了嚇阻。他知道那邊很危險,於是去獲得了那樣的防衛手段。

水聲輕打在盤子上,溼海綿刷去麵包與果醬殘屑,最後被沖刷殆盡。

「這麼久以來,我難得跟別人聊關於我自己的事情。」

「……雖然還認識不久,但我很高興有個願意跟我聊天又願意教導我的導師。」
放任這孩子獨自長大,所以說,那傢伙憑什麼好意思對她指指點點。
想到早些時候被無故威嚇,無仍然覺得不快。

長年以來都是自己摸索……
能到這個程度勉強能說不錯,但真的是可惜。
忍不住又感嘆一次。

「……你身邊沒有其他大人?朋友?」
對方這話聽起來似乎她是難得願意傾聽的對象,但這年紀的孩子有這麼孤僻嗎?

「你想說的話都可以說,我在聽。」

「有一些,但是有沒有聊過天是另一回事。」比起同年齡的同儕,其實他身邊有更多大人。只是正因為他們不會過問自己的事情,他才會安心的待在那些人身邊。

「……確實是有個認識比較久的朋友……最近才重逢。」

「不過實際上他也把我忘得差不多了。」他頓了幾秒,接續說道:「……更何況他也很忙,我不想讓他過於擔心我的事情。」意味深長的解釋著自己聽上去有些孤獨的人際關係,將餐具晾在一旁,回到了座位。

倒不是真的想探人隱私,只是順著話題提出疑問,眼前青年在她眼裡相當年輕,年紀連她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這約莫是人類青春期的煩惱?

「他知道你的事?」
要說朋友,她自己擁有的朋友也不多,先不論種族壽命造成的必然性,她的個性淡漠,願意花時間與她相處的人自然少了。
但她覺得這樣挺好的。
人多嘴雜,現在還有往來的朋友都是經過時間粹煉,值得信任的親友。
「……稍微……知道。」

能夠加入清道夫也是多虧他,畢竟他的職業特殊——禮賓師家族,他是重逢之後才正式得知此事。

「我想基於得知冰族似乎有些稀有,我應該不能跟太多人說這件事?」

「……無小姐曾因血統的事情困擾過嗎?」話鋒一轉從信任來到了經驗談,既然如她所言,他能夠很放心暢言於此。
「嗯,目前看來不是有些,是非常稀有。」刻意強調稀有性,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學生傻傻把腦袋往別人設置好的網子上撞。

…… 「當然。」
「隨情緒不受控制的冰,無法理解的血緣魔法,」她幾乎經歷過對方曾經的困擾,「不知從何查起的血統。」
「你想知道哪方面的?」
苦萊斯吉│歐索魯•▶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她強調冰族的稀有性,這點會深深烙印在他的腦子裡。他本來就不怎麼信任他人,他會謹慎,畢竟要是自己出了什麼意外,就沒有人可以照顧妹妹了。

「……無小姐願意……從頭到尾跟我分享妳的故事嗎?」他怯怯的提出了有點廣泛的要求,似乎不僅止於滿足單方面,而是想要全盤得知類似處境的人如何面對。

「……或是、從妳得知血統的時候開始說起?」
無暗眸回憶。
她的故事很長,可以說是她前半輩子的人生,銀髮精靈在腦海中整理記憶,將之簡化,最後濃縮成簡短的故事。

「我在十歲左右覺醒。」她從最一開始說起。
愛德華、艾布納、愛麗絲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十歲覺醒是在和雙親一起旅行的途中。
那時候的大陸與現在不同,尚未分裂,她在旅程時和當地孩子起衝突,強烈情緒造就血緣甦醒,她使周遭氣溫降到冰點,將周圍人們嚇一大跳。

父親若有所思地看著她,而母親不畏懼霜雪安撫她,他們最後提早離開落腳處。
她是那時候初次知道,這份血緣名為「冰之海」。

但她其實不是純種冰之海,在漫長時間河流中,純種冰之海已融入其他精靈族群,像父親僅是半血,而她更是只有四分之一。
——返祖。

她逐漸長大並理解這個事實,父親毫無魔法天賦,而她像是奪走半血失去的祝福,成為魔法天才。
雖然相對於此,她在體力方面完全不行。

成年後踏上尋找文獻書籍的旅行,包括反覆對自己實驗,嘗試各類魔法,在無法預料的失敗中摸索理解血緣的實際意義。

她的前半生便是如此。
當然感受過惶恐無助,雙親能給她的只有精神支持,更不用說後來還遇上魔王與勇者的老套故事。

戰事並未波及到她,她亦無興趣,慶幸在戰事發生前她已對血緣理解甚深,即便典籍燒毀於戰火中也對她影響不大。

「……大致如此?」
無微微偏頭,不大確定簡短敘述的故事足不足夠讓對方得到答案。
他靜聞女子述說漫長歲月裡的碰撞與奔波,心有一股慶幸這裡有個長輩能夠引導自身。他也度過了夠多沒有指引的生活,跌跌撞撞的跟妹妹努力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聽著聽著,他感受到緊繃許久的內心比以往都還來得輕鬆許多。

好厲害……無小姐還經歷了戰亂——
「……謝謝、雖然這樣說不知道好不好,不過能夠知道有人曾與我有類似的苦惱或遭遇,我好像覺得踏實多了。」他雙手交疊,沉眼望著自己的指骨低聲道謝。如果無能夠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他想,或許會艱辛,但應該最終會沒問題的吧。
符軾德的道謝讓無淺淺彎起嘴角。
「你的生命不如我漫長,我的道路能讓你少走點彎路是好事。」雖然還有諸多謎題未解,例如方才的那傢伙。
「有什麼問題都盡量問,你越願意思考,離真相就會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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