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棗一年前便曾來過這座寺廟借宿,並承諾於此期間自己將無償為佛家子弟看診,住持讓人整理出這間小廳堂供她使用,讓用過早齋的葛棗兌現諾言。
只見她從行囊裡掏出一個小巧的軟墊,放在被方巾擦拭乾淨的桌上,提起毛筆沾了沾墨水擱上筆架,那雙杏仁般的眼兒笑盈盈地落在今日的第一位到訪者上。
看診的速度不快也不慢,聽聞消息的和尚們便紛至沓來,頓時小廳堂變得有些擁擠,所幸和尚們談話間都輕聲細語,倒也不嘈雜騰鬧。
被然了師兄拉來一起看診的永慈也排在隊伍之中,看著前方的僧人一個個減少,最後也輪到了他上前。
永慈看著葛棗有一瞬的恍神,便雙手合十朝著她欠身,低聲說道:「葛施主,麻煩了。」
「叫我葛大夫吧,這樣比較習慣。」葛棗揚起原本就略微上勾的嘴角,清脆如鈴的嗓音自嫩紅唇瓣吐出,捎著若有似無的淡淡果香。
——許是她偷偷藏在包裹裡的飯後零嘴,誰知道呢?
芊芊素手搭上那人腕脈,玫粉的玲瓏指尖與那人淡蜜色的剛硬手腕線條形成一柔一剛的對比。
「……?」葛棗秀眉微蹙,心底疑惑地咦了聲,水潤的靈動眼眸向永慈望去,不放過任何線索仔細端詳著,對上永慈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她心裡也沒什麼顧忌,便徑直貼上對方胸膛附耳傾聽,試圖捕捉那轉瞬即逝的条亂音律。
對方猝不及防的舉動讓永慈立刻皺起濃眉,絲毫不憐香惜玉的就將貼在胸膛上葛棗拉開,低沉嗓音帶著些許疑惑:「葛大夫,這是否有什麼問題?」
「是有些不尋常呀…」被拉開的葛棗瞇起骨碌碌地在人臉上幽轉的眸,她知道緊張的脈象長什麼樣子,但與眼前的情況有些不同——雖然秉持一張正經的臉色,心裡卻七上八下得緊的人會讓她興起幾分逗弄的興趣就是。
然而目前的葛棗無法判斷永慈的狀態,她便懷著半分探究的心思,仍搭在人胸上的手指輕點那隔著一層袈裟的肌膚,「永慈師父最近有沒有哪裡覺得不對勁,像是心浮氣躁,或是思慮過重之類的?」
「並無。」永慈垂著深色的眸子看著貼在身上的那隻纖手,睫毛輕顫,一股異樣感從葛棗碰觸的地方綻放,帶著灼燙的溫度緩慢蔓延開,最後彷彿春雪般融化至末入肌膚,一切都沒有發生似的。
他拉開對方的手,又退了幾吋,清冷的嗓音帶些沙啞:「請葛大夫自重。」
原本悠閒地打著呵欠路過河岸,卻冷不防地被一條魚兒砸中的野貓,想必說的就是此刻的葛棗,只見她那雙巧兮倩兮的眼睛瞬間一亮,饒富興致的笑容被微微上翹的嘴角好好地掩飾著,「你是大夫,還是我是大夫呀?總之我先幫永慈師父開帖藥,之後再觀察個幾次!」
風風火火地決定完一切,葛棗繼續開口:「而且端午節都過了多久,現在可不用製粽……啊、我這兒還有幾副藥膳方子,永慈師父會下廚嗎?晚點帶我去廚房轉轉唄。」
見人隱約露出推託之意,她勾起狡黠的笑容,「大師不是接下照應我的任務了嗎,可不能丟下我喔,出家人不打誑語的!」嬌滴滴的語氣像抹了蜜那般甜兒。
「是貧僧不對。」
語畢,一個若有似無的嘆息聲,「貧僧先謝過葛大夫的診察。」
忽視葛棗如貓兒般的狡黠強勢,永慈想了想,先是找了小沙彌交辦一番事項後,便走到她身後不遠處的椅凳上坐下,闔上眼,大拇指輕捻轉動手中的佛珠,假寐般的開始冥想,等待對方診察結束。
得了便宜又賣乖的葛棗頷首,「無礙!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嘛。」
漾著一層水潤光澤的眸子在人身上轉了一圈,掠過一縷隱晦的幽光,朝隔了一段距離站著等待的另一名僧人道:「下一位。」
有條不亂地進行看診,杏仁般的眼兒不時落在身後人的臉上,猶似調皮的羽毛尖兒輕輕地撥撩對方的肌膚,先是悄悄地攀上永慈的臂膀,一路悠轉至筆挺的胸腰,最後則是那人握著佛珠的大手。
「葛大夫有何事?」
葛棗的目光還未收回,那被盯著軀體瞧上許久的主人發出低沉的嗓音,永慈的眼睫未開卻精準的捕獲到那似撩似撫的目光,如一滴濃墨落入清水之中,不論是渲染開的墨花還是激起的細小漣漪,都讓他從往常的冥想之中亂了心神,忍不住開口詢問。
「哼哼,被我抓到你不專心喔!永慈師父。」葛棗厚顏無恥地賊喊捉賊,語氣似乎有那麼點兒幸災樂禍,甚至作勢安撫道:「再等我一會兒唄,乖乖噠!」
語畢,葛棗回頭繼續診察,墨黑髮辮在她的腰際輕盪,宛如偷了腥的小貓驕傲地甩著尾巴。
進入工作狀態的葛棗將包括時間的一切拋之腦後,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最後一位僧人傾身道謝離開,她慵懶地向後一仰伸展背脊,倒立的俊秀面龐映入眼簾,她眨了眨眼,翻身用兩手抓著椅背,秀麗的下頷抵於其上,淬著點點星光的眼眸微彎,朝人勾起甜美的笑容,「永慈師父,咱們可以動身啦。」
眼前闔眼冥想的和尚並無回應,過了半晌,才慢慢睜開眼,一雙無波瀾的黑眸看了葛棗一眼,才起了身,單手掌立於胸前微微一欠:「葛大夫請隨貧僧前往。」語落,便轉身走去。
葛棗從善如流,乖巧得不可思議——除去用灼熱的目光注視永慈的背影。
「……永慈師父,你是不是不擅長和人聊天呀?」她瞇著眼問道。
「為何一問?」感受到背後的熱度,永慈視線仍直視著前方,保持著行走的速度,清冷的嗓音有些的飄渺。
「你看!就像這樣!」也不管對方看不看得到,她在人背後用手指來指去,「我想想、到目前為止永慈師父你一句話都不超過二十個字!」
葛棗向前邁了幾步,自永慈身側探出頭,「還是說永慈師父你討厭我?」視線朝人臉上瞄去,「看起來也不像啊,所以只剩永慈師父本就不善言詞的結果囉。」
「永慈師父想好辯解的話了嗎?」她閉上一隻眼,擺出洗耳恭聽的模樣。
「嗚嗚,永慈師父你這樣會把天聊死的。」葛棗摀著臉做出不忍直視的樣子,「多說幾個字兒不好嗎?我又不收你錢。」
她放下手,信誓旦旦地說著:「作為照應和被照應的關係,我覺得談心的過程是必要的,我這麼說……永慈師父懂得吧?」滴溜溜的眼珠子朝人瞥去,意味深長。
「午後未時的佛堂,貧僧也會在其誦經,倘若葛大夫有興趣可來前往。」步伐並沒因此亂了節奏,一個轉角,永慈停下腳步,這時才轉過身:「本寺的伙房已到,葛大夫,請。」
將這個情報記在腦中,葛棗心情甚是愉悅地輕哼著小調,然後差點撞進人懷裡,「唔姆、好。」
她摸摸鼻尖,一腳踏進庖廚,而後環顧四周,「永慈師父,那些鍋碗瓢盆和食材都放在哪兒?」來到陌生的新環境,葛棗好奇地東瞧瞧西看看,一邊動手拉開大大小小的櫃子與抽屜,掛在背後的兩條辮子則跟著她的動作隨之晃動。
隨後踏入房內的永慈快步走到了葛棗的前頭,帶領到各個放置廚具和食材的位置,講解一遍後便打算走到門口,「貧僧廚藝不佳就先行告辭,葛大夫請放心使用。」
見狀她立馬拉住人衣袖,「凡事都是熟能生巧嘛!」朝人露出友善的笑容,俏皮地眨眨眼,「況且除了醫術外,我第二拿手的便是廚藝了喔,我教你幾道簡單的藥膳吧!我相信咱們多做幾次後,永慈師父就能熟練起來了。」
——開玩笑嘛,到爪子上的魚豈有溜走的道理!
「這......」永慈頓了一下,看了一眼拉著自己衣袖的手,再看向葛棗朝著自己漾著燦爛的笑容,象徵無情之人的薄唇張了又闔,原要托出的拒絕之詞在舌尖輪轉了一圈又吞回喉裡,他魔征般的點了點頭,算是答應對方的挽留。
一旦答應,他便脫掉罩在外頭的素色袈裟,捲起寬大的袖口,把自己服裝整頓成能夠行動方便的樣式後,才看向葛棗,仍舊面無表情的清淡說道:「貧僧就獻醜了。」
葛棗墨色的眸彎成一對月牙兒,喉嚨深處發出貓兒般的呼嚕聲,又像是若有似無的輕笑,「安心吧,有我在吶。」
淨過手後,她先是找出一口碗並裝滿水,一面扔了把香菇進去一面說著:「先把這些香菇泡軟,接著再放入鍋裡,而之後的香菇水可大有用處喔!」
將豆腐、紅棗、枸杞、桂枝、白朮和白蘿蔔拿出來,前面幾樣洗淨備用,握著刀具的手朝碩大鮮美的白蘿蔔一切,分成數大塊,她把其中一塊分給永慈,「蘿蔔皮吃起來很澀,口感和味道都不怎麼好,所以一定得去掉,永慈師父仔細瞧我的動作。」
芊芊小手捧起白蘿蔔塊,捏著表皮的青蔥手指泛著一層淡淡的粉色,鋒利的刀刃抵上表皮的部分,熟稔地斜切出個開口,並順著另一隻手的轉動緩緩剝下粗糙的皮肉。
那是與先前大相逕庭的沉著姿態,落在那人身側的陽光柔和了所有的稜角與佻巧,細碎的光點於蒲扇般地長睫上跳躍,翻落姣好的白皙臉龐,直至那衣領間隱隱露出的精巧鎖骨線條。
永慈目不斜視的認真傾聽著葛棗的指導,因身高的差距他必須彎著腰,一道陰影打在對方纖細的身上,彷彿被蓋上了屬於自己的領域,與葛棗身上傳來的馨香融混在一起,他頓了頓,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說不出的感覺。
也許葛棗發覺了永慈的恍神,她笑著將手中削了一些皮的蘿蔔塊遞給了永慈,意示換他來嘗試看看。
立刻回過神的永慈接下了蘿蔔塊後便拿起另一把刀具,照著方才葛棗的示範,在上頭切出個開口慢慢滾動,事與願違,不一會兒一塊坑坑疤疤由大變小的蘿蔔出現在他的手中。
葛棗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那塊白蘿蔔綻放完它生命最後的光彩,「……」默默懷疑是不是自己的問題,接著搖搖頭將這個想法甩出腦海——不、這是不可能的,我可是放慢了所有的動作!她想。
於是她朝人手肘下方鑽去,唔地一聲擠到永慈懷中,背脊緊緊貼著對方結實的胸膛,抓起新的蘿蔔塊塞進那人手裡,柔荑接著覆上他的手背,「永慈師父,你可要好好記著這個手感呀!」
蔥白手指拂過蜜色的肌膚,指腹相互輕蹭,猶如撥撩心底的弓弦般,迴盪道道酥麻微癢。
手感?永慈不自覺的輕挑起一邊的眉,看著自然而然就鑽進懷中的葛棗,手貼著手,彷彿自己正環抱著對方,又是方才說不出的感覺升起,唰地猛然將葛棗拉離開到了一個彼此都安全的距離,清冷的嗓音越發的冷淡:「男女授受不親。」
「!?」沒有料到這齣的葛棗陷入短暫的怔愣,甚至差點被滑落的刀鋒劃破手指,回神後的她壓下內心的蠢蠢欲動,瞇起那雙俏麗的杏仁眼兒,上挑的唇角勾著淺淺的弧度,「不過就是切個蘿蔔,永慈師父想到哪去了呀?」
三兩步跳到永慈身前,踮著腳尖傾身湊近,稀奇地左右打量那顆光頭,「原來和尚的腦子裡還存有男女之別?」目光對上那人猶如冷冽雪山砌成的瞳眸,試圖撬出冰層崩裂的痕跡,她朝他嫣然一笑,「吶--永慈師父……」她含詞未吐,氣若幽蘭。
「這裡的反應……可絕不是驚愕所致吶。」玉筍般的手指抵上他的左胸,與那一字一句同時洩出唇瓣的,是一抹極淡的桂馥蘭香,捎著沁人心脾的柔媚,「方才真是粗暴呢……不過我原諒你喔。」
她抽回身子,雙手揹在背後,狡黠地微一側身,兩條長長的髮辮搖曳出秀美線條,丰姿綽約,「畢竟我是個好女人呀。」
「葛大夫若想找個打趣的對象,貧僧恕不奉陪,佛門之地端莊肅穆,還望葛大夫慎言慎行。」說完便上前回到原本的位置,拿起菜刀繼續認真的削著皮,清冷的彷彿方才的嚴肅都沒發生過。
她轉過身子壓低了聲線緩緩道:「你說…打趣?」
「看看這個!」葛棗湊到永慈身旁,伸出左手指腹,將那條淺淡的白色痕跡放在人眼前,「再深一點兒就劃出一道口子了呢!」
「永慈師父可知女孩子的肌膚有多麼嬌嫩寶貴嗎?」嬌滴滴地哼了一聲,她捧起剩下的白蘿蔔塊。
要是逼得太緊讓人跑了可就得不償失了——小貓暫時收起爪子,以退為進。
有事找大師兄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瞥了一眼葛棗所嚷著的指腹,在白皙的皮膚倒也不甚明顯,不曉得是出自於好奇還是贊同葛棗那番話的心態,永慈又不禁看向那彷彿如玉般瑩潤的肌膚幾半晌。
最後,他慢慢閉上眼壓下心中的荒唐,再次睜開,已是平常的淡漠。
「是貧僧不對,請葛大夫見諒。」永慈低聲說完後,便湊到她的身邊抽走她手上的蘿蔔塊,「貧僧雖笨拙,但請交給貧僧處理吧,葛大夫請繼續料理,莫耽誤時辰。」
「比起道歉,你倒說些我會負責到底之類的話呀,呆和尚。」故態復萌的葛棗咕噥了一句,接著道:「剩下就是把所有的材料丟進大鍋裡熬煮,夠簡單了吧?」
等待水滾熟的時間裡,她倚著台子用那雙秋水明眸直直注視永慈,目光如滑溜溜的水蛇從人頭頂緩慢爬下,行經稜角分明的冷峻面龐,在微抿的薄唇徘迴,後滑向線條緊繃的脖頸與喉結,輕輕舔拭那裸露在外的肌膚,眸色越加暗沉,挑起嫵媚的波光,吐出嬌語:「輕些……永慈師父,你太大力了…啊、要壞了,輕點嘛……」
握著刀柄的大手頓了頓,一塊薄厚不一的蘿蔔皮落了下來。
他瞥了一眼聲音的來源,一閃即逝的晦暗劃過眼底,目光一收,視若無睹的繼續削著那逐漸變小的蘿蔔塊,剛毅端正的五官下如同一張面具般,絲毫沒有一絲慌亂的破綻。
葛棗看著那人一臉肅然正氣,手上的動作卻加快不少,眼裡的笑意便淬了幾分戲謔,用那吳儂軟語驚呼道:「太快了!永慈師父、慢點兒…」
她伸手按住那人的手背,指尖若有似無地於對方肌膚摩娑了下,「慢工才能出細活呀……」手腕翻轉,將永慈的刀奪至自己手心,巧兮倩兮地微微一笑,「這個步驟還是讓我來吧,永慈師父的技巧不行吶,離出師還有一段距離呢。」
「麻煩永慈師父幫忙照看水滾了沒有,滾沸了的話把食材通通扔進去就行。」葛棗朝人露出柔和的笑靨,彷彿方才刻意用言語調戲人的傢伙不是她般。
有事找大師兄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是。」沒有多餘的語句,永慈應了聲便走到大鍋前,裏頭逐漸翻騰的熱水就如同方才被觸碰的手背,滾燙難忍。
阿彌陀佛。
他在心中唸了一遍,垂在身側的右手不著痕跡地輕蹭著衣袍,想把上頭灼熱的麻癢感給抹去。
不一會兒,鍋內的水翻滾起,他將放在旁的食材全扔入鍋中,拿起大杓在裏頭拌勻,再次看向葛棗,用著眼神意示著那堆大小形狀不一的蘿蔔塊。
葛棗麻利地處理完白蘿蔔,末了朝人一瞥,對上永慈的目光,她了然地將砧板上的蘿蔔塊撥進湯裡,拉近距離的當下,那條俏麗的長辮輕輕拍了下永慈的手臂,盪起的髮梢掠過他的手指——像足貓兒柔軟的鬚毛。
「接著不時攪拌它,等白蘿蔔熟透就成了。」葛棗插腰說著,又豎起食指道:「至於判斷的方式,拿一根木筷戳戳看,戳得進去就代表能吃啦!」
「以上,便是葛棗的藥膳小學堂。」她揚起得意洋洋的笑容,「永慈師父有任何要提的疑問嗎?」
永慈搖搖頭,與平日無常的嗓音中竟聽出一絲淡淡的委屈:「貧僧感心葛大夫的教導,但貧僧資質愚鈍,不適合伙房工作,往後葛大夫若有傳授藥膳菜譜,還望找個精通之人,也不耽誤葛大夫的時間。」
語畢,伙房外傳來一陣騷動,幾位僧人陸續地走了進來,雙方對上眼後便都愣了一瞬,永慈才意識到已快接近午時,伙房的當值僧人已準備開伙煮食,他上前與其中一位僧人講解以及那鍋藥膳湯的處置後,帶著葛棗離開了伙房來到了外頭廊下。
「葛大夫,離午時還有段時間,時間到寺裡會敲響鐘聲,葛大夫便到與早晨用餐那廳堂用餐,貧僧還有事必須處理,先行告退。」他單手掌立於胸前朝著葛棗欠身,便頭也不回地離去。
饒富興致地盯著人略顯狼狽的匆忙背影,葛棗的丁香小舌舔了舔上唇,模樣恰似發現新奇獵物的狡猾貓兒。
有事找大師兄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小貓真的很辣
怕敘述會怪怪的,永慈這邊是一見鍾情>//<(這裡是兩人第二次見面的部分
也謝謝小貓中ww終於來了
jafima: 我剛才翻了下紀錄,這是我們四年前對的內容

現在看起來大師也還是超級辣啊
&我也好喜歡一見鍾情

非常浪漫!!
四年前有夠久的啦

慶祝四周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