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夜-心愛之物|櫻木谷 咲】
(NPC:今泉 直太郎)
假日午後的咖啡廳生意極佳,滿座的喧嘩及忙碌的服務生填滿這不大不小的空間。
「吶、你聽我說,我最近收到了一封信,上面寫著近日會來取走我的心愛之物,氣死我了!到底是哪個傢伙居然做這種低級的惡作劇?簡直莫名其妙。」男子說完,不禁激動地拍了桌面,杯中的茶水跟著灑出,引來旁桌其他客人的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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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像是什麼小偷的犯罪預告,你對信中指的『心愛之物』有什麼頭緒嗎?難道、是你家的傳家之寶之類的?」坐在對面的友人似乎早已習慣對方的脾氣,並未被拍桌的舉動嚇著,反倒是從容地拿起紙巾擦拭。
「嗯?你問我?我哪知道啊!我要是有那筆錢財,早就去逍遙享樂了。」
「那封信你帶著嗎?是否能借來瞧瞧?」對方似乎對那封信很感興趣。
「帶著啊,喏。」男子從懷裡取出剛才提到的那封信,紙張被揉成一團,只差沒撕成碎片。
對坐的友人正要接過,卻被一旁伸出的手從中攔截。
「嗯~我瞧瞧!」青年將接過的紙團攤平,依句唸著紙上書寫的文字,態度坦然,完全沒有為方才那失禮的行徑感到愧疚。
他有著一頭烟粉色長髮,兩側編著細辮綁至髮後,長相十分秀麗卻透著不可侵犯的氣勢。
「什麼?你誰啊!厄、厄除大人……?」信件被劫而氣憤起身的男子在看清來者身上穿著的軍服後,嚇得又坐回椅子上。
「櫻木谷前輩,這樣擅自拿別人的東西不太好啦!」跟在後頭的今泉來不及制止行動派的前輩,只好忙著向一旁的兩人賠不是。
「這紙墨上染著一股妖怪的氣息,你最近有得罪什麼人或經過什麼地方做了什麼事嗎?」那雙淺灰色眼眸映著玻璃彩窗的斑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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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嗅到淡淡花香,男子一瞬間失了神,隨後趕緊甩了甩頭。「沒、沒有,……應該,沒有?」男子被直勾勾地盯著,隨著櫻木谷一記挑眉,便跟著改口。
「嗯?」查覺到有什麼不對勁的今泉,看了看男子,又看了看自家前輩,有股說不上來的異樣感,但他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解釋。
「方便帶我們到你的住處看看嗎?」櫻木谷笑著說,表面上是問句,卻沒有讓人拒絕的餘地。
「可以、可以。」男子連忙點頭,喚來服務生結帳。這下似乎連他同行的友人也察覺不對勁,眨了眨眼望著男子欲言又止,最後決定別淌這灘渾水,十紋會出面處理的都不是什麼尋常事,像他這種普通人還是別湊熱鬧好。
與男子的友人在咖啡廳門口道別,今泉和櫻木谷則跟在男子身後,朝著對方住宅前進。
「我說、前輩,你該不會對他用了什麼能力吧?」今泉終於忍不住好奇,湊到櫻木谷耳邊小聲地問。
「我幹嘛對他下法?」他一臉不屑地給後輩一記白眼,看了男子一眼才對今泉說「對方只是太容易被妖異影響罷了,連我這種還沒動用能力的半妖都可以影響到他,只能說對方能活到現在,全靠他家神靈的守護及保佑。」撇了撇嘴,明明正朝向事發地點前進,櫻木谷卻難得沒露出期待的神色。
他們走了大概兩條街的距離,男子便停在種有桐樹的住宅前,一陣清風,片片雪白也跟著飄落。
「這棵千年桐種得真漂亮。」和每隔幾條街巷就能看見的櫻花不同,這種外來種很是罕見,只能是飄揚過海來的,先前巡邏時經過,櫻木谷偶爾也會促足。
見櫻木谷仰起頭,眼神柔和許多,今泉猜對方大概正在跟那些植物打招呼。
「是我祖父以前從商時帶回來的,說是經濟價值高、適應力極佳的物種,但因為是他十分要好的友人送的,所以也就只是種著觀賞。」
男子說著,一邊打開門扉,領著兩人入內,眼前的庭院雖然不大,卻整理得十分整潔,未見推積腐蝕的枯葉。
「您一個人住嗎?……佐藤先生?」今泉回想門口掛著的牌子上所寫的姓氏。
「啊、嗯……。」對方答得含糊不清,似乎不想談論這個話題。
櫻木谷跟在後頭左看右看地,突然在其中一個紙門前停下腳步「信是從這兒拿到的。」是完全的肯定句。
「……那裡是祖父以前使用的書房,您怎麼知道信是在這兒發現的?」雖然心裡大致有底,但總免不了好奇心驅使地發問。
「因為這裡殘留了跟那封信一樣的氣息,這間書房你每天都會進出嗎?」櫻木谷將手放在門上,看佐藤沒有阻止的反應,便把門拉開。
書房的窗戶緊關著,但打開門的同時卻迎來一陣風,他們在門口才見過的白色桐花此時落了一朵在佐藤腳邊,但他本人似乎沒發現。
「欸?我應該有好好關上才對啊?」他連忙入內撿起飄落在地的紙張及書信,今泉跟著走向窗邊確認,一邊將簾子拉開,讓外頭的陽光投入室內。
「這裡都是祖父留下來的書,我偶爾才會進來,有時一週兩三次、有時一個月一次。」佐藤邊說邊將撿好的東西放回書桌上用紙鎮壓住,「那天是因為庭院闖了隻野貓近來,才發現多了這封信。」
「又是貓啊……」櫻木谷小聲碎唸。
「既然能在我沒發現的情況下將這封信好好地放在桌上,表示自由出入這間屋子對對方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吧?既然如此,為何特地留下這封信,而不直接取走呢?」
和在咖啡廳給人的感覺不同,男子脾氣似乎沒想像中那般差。
「你對信中所提的『心愛之物』完全沒頭緒嗎?」櫻木谷沒回答佐藤,反問了對方。
「心愛之物……該說沒有、還是太多了呢?」這正是男子困惑的地方。「如果單指某一樣物品的話,確實是沒有,我在前幾年自己創業從商時,因為經營不慎,把手上值錢的東西都拿去當舖換成錢了,慶幸的是沒把這房子也賠上,後來只做些小買賣過日。」大概是因為不認識厄除們,佐藤在述說這些過去時,反而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沉在心中的苦水,終於能傾倒出來。
他們在中途離開書房,移到主廳坐下來,聽著佐藤講起自己的過去。
這間房子其實是佐藤的祖父在晚年時獨自搬出來的居所,因為祖母很早就離世,祖父將屋子蓋得十分簡便,不像從商之人常見的那般富麗,但佐藤他卻相當喜歡,小時候父親工作忙碌,在此和祖父一起住了段時間。
說到一半,佐藤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臉頰,說他老家其實不在這兒,之所以一個人住在這裡,只是因為跟父親賭氣,誇了海口要靠自己做出一番事業。
靜靜聆聽許久的櫻木谷終於開口:「外面的庭園,整理的很漂亮呢。」
「小時候常跟著祖父照顧庭院裡的那些花草,所以對他們也生出了感情……抱歉讓大人們聽我說了這麼久的無聊事,不過這些、跟這封信有什麼關係嗎?」
「是有這麼一點~不過最大的重點,其實是在文字的理解上。」櫻木谷將那封信放在桌上,指著上面的字『取●心愛之物』。
「欸?原來只寫著這麼一句話嗎?」今泉直到現在才親眼看到信裡寫了什麼。
「第一時間看到這行字確實會以為是誰要來拿走你的東西啦,畢竟這裡只有住你一個人嘛!而這封信又是突然出現的,所以理解成誰想來取走也是自然的。」
「前輩你的意思是,留下這句話的人,其實沒有要拿走什麼東西的意思嗎?」今泉仔細端詳著那幾個字「不過這字、寫得也太醜了吧?這黑黑的圓又是怎麼回事?」
「大概是不會寫的字吧。」這答案聽起來相當可笑,卻又有幾分說服力。
「你的意思是說,這封信不是犯罪預告?那麼這封信究竟是……?」從櫻木谷口中得到意外的答案,佐藤重新回想的發現信件當時的經過。
「取回心愛之物,其實該寫作『尋』回比較洽當?大概是看到你最近因為一些不順遂的事,逐漸偏離初心,而想提醒你吧,我只能說這麼多了。」
今天的風其實不大,但今泉卻清晰的聽見門口那顆千年桐搖曳的樹葉聲。
「你相信神靈嗎?」櫻木谷突然對佐藤問這麼一句。
「啊、嗯。」佐藤點點頭。
「那就夠了,他們一直與你同在。」櫻木谷站起身,將配刀重新掛回腰間,「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不過你最近的生意應該會有所起色,加油吧!還不到放棄的時候。」
今泉覺得只是到了佐藤先生的家裡泡茶聊天,事件就這麼結束了。然而他們踏出佐藤家門口的那刻,不只白桐花落到他的肩上,耳邊甚至還聽見了一聲貓叫。
「我都不知道,櫻木谷前輩還會兼算命?」今泉無法理解櫻木谷最後為何能如此肯定的跟對方說生意上會好轉這件事。
「因為福神到他家作客了,沒出意外便能招財。」是隻三花公貓。
「但有件事我還是不太明白,這次事件這麼平淡無奇,前輩你怎麼願意插手呢?」說好聽是平淡無奇,說難聽就是無聊,而櫻木谷一向對無聊事不感興趣,「或是說,你看到信時還沒猜到?」但後來好好把佐藤的故事聽完的櫻木谷還是讓今泉感到嘖嘖稱奇,要知道對方可是在長官發布任務時都會打哈欠的人。
「你知道嗎?千年桐雖然叫千年桐,但他並不像我們口中的千年櫻是真正活過千年的樹木。甚至沒有供奉的祠堂,只是幾年下來的細心灌溉就能成靈,這是很難得少見的。」
「欸?喔…?」雖然話題明顯被轉移,但今泉也沒打算繼續深究「總之,可喜可賀,今天不用寫反省報告了!」今泉簡直感動到要流淚,在咖啡廳看到前輩衝過去搶走別人信件時,他腦中都已經自動擬好報告的五百字大綱了。
「我看你還這麼有精神,要不等等巡邏結束回去時再和我練一會兒?」
「請放過我吧,前輩!」
無視今泉的哀嚎,櫻木谷回過頭,朝著桐樹下的身影淺淺一笑。
耳邊傳來的那句『謝謝』,逐漸被嘈雜的人群聲掩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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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這篇明明沒什麼高潮迭起的打鬥畫面,只是平鋪平述的文字描述,但是我卻寫了三千多字。

算是接受了花花草草們的請求而前去幫忙的小故事吧,如果看不出來的話,我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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