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蠻人已經退向掩蔽處，此刻像個走投無路的野獸站在那兒、背靠著燈塔牆，用說不出口的驚恐輪流瞪每個人的臉，彷彿喪失了理智。一包瞄得正準的口香糖砸在他臉頰上，使他立刻從麻木中驚醒回現實。這股疼痛嚇了他一跳——他瞬間完全清醒，清醒且暴跳如雷。
——阿道斯．赫胥黎 《美麗新世界》

「這些威脅嚇不倒我，」耶瑞米亞說：「你根本就不想要我當你的助手，你其實害怕我當你的助手，你壓根就是害怕助手，你打了善良的阿爾圖就只是出於害怕。」「也許是吧，」 K說：「難道因為這樣，打起來就比較不痛嗎？也許我還會更常用這種方式來顯示我對你的害怕。我若是看出你並不喜歡當助手，那就反而讓我忘了一切害怕，以強迫你當助手為莫大的樂趣。而且這一次，我會設法只要你一個人，不要阿爾圖，這樣我就能把更多注意力放在你身上。」
——法蘭茲．卡夫卡 《審判》

「我在哈里頓身上找到樂趣，」他把心裡的想法大聲說出來。「他已經符合我的期望。如果他天生就笨，我還不會這麼得意。但他不笨，我可以了解他的感受，因為我以前也有這樣的感受。舉例來說，我完全知道他痛苦的地方所在：但這還只是開始而已，以後他還有更多苦頭呢。他將永遠無法超越自己的粗鄙和無知。他那惡棍父親對我所做的，比不上我對哈里頓所做的，而且我把他貶得更低,，讓他以自己的粗鄙為傲。我告訴他所有人類的感情都是愚蠢軟弱的。你想興德里要是能見到兒子，會不會覺得很驕傲，幾乎跟我以我兒子為傲一樣。不過兩者不同：一個是把金子拿來鋪地，一個是把錫器磨亮了，充當銀器。我兒子毫無價值，但我還是要盡可能利用他，到不能用為止；他兒子是一流的，卻被我糟蹋，比庸才更糟，我一點也不後悔，興德里才要後悔，而且除了我以外誰也不知道。

我最得意的是，哈里頓天殺地喜歡我！妳可以說我贏過興德里了。如果那死鬼從墳墓裡爬起來，指責我對他兒子不好，他兒子會把他打回去，說父親怎麼可以罵他世界上唯一的朋友！真是大快人心啊！」
希斯克利夫想到這裡，得意洋洋地笑了，像個魔鬼似的。我沒有接話，我想他也沒指望我說什麼。
——艾蜜莉．布朗忒 《嘯風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