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標之《賞你一個大餅！》


人 物 關 係


相關前置：《東方家的奇聞軼事》

「玹公子許未見，近來可好？」

　　文宇站在風華樓館前，手捧著暖袋，對著走來的白髮男子，歪了頭微微一笑。自上次的誤會之後，二哥帶著禮物上前道歉，本想著後頭應該沒有交集，但可沒想到二哥不但當了甩手掌櫃，還讓他跟玹公子好好致歉。

　　他怎麼可能致歉。

　　不過倒是可以交涉一番，畢竟玹公子也是風趣之人，不是嗎？

　　「念你第一回來風華樓，本公子刻意請小廝幫忙準備招待的客房，一會與你說明此樓的規矩。」

「甚好，多謝東方公子邀約。」自上回公事以來，這是兩人第二次會面，且此次前來並無惱人公事纏身，玹凝的神色比上回要來得輕鬆愉悅許多。

　　他先是微笑頷首招呼，隨後略顯驚嘆，如此周到的安排讓這風和日麗的下午感覺有趣了不少。

　　「勞煩東方公子了，玹某甚是期待。」笑眼微瞇，玹凝跟著東方文星一同進樓。

「無礙，跟本公子客氣什麼呢。」

　　文宇大方地伸手拍了拍玹采的背，本應該將人直接帶往紅倌之地開開眼界，不過玹公子的脾氣似乎沒有表面上的安好，恩……罷了，清倌也能給他瞧瞧，感興趣再介紹紅倌也不遲。

　　帶著玹采踏進樓的文宇因為時常光顧再加上早已有通知，一進門便被小廝帶往一樓包間，期間文宇的嘴也沒停下。

　　「玹公子可是第一回進類似如此的風雅之地？此處官員進出甚多，或多或少都有些好男風，創辦樓主似乎對自家小倌照顧有加，胡鬧之人驅之，所以可不能像是去青樓那般折騰喔？」

　　他沒有放低音量，雖說在實話實說的叮嚀卻隱約有些顛倒是非毀人清白。

「不是頭一回。」玹凝僅只簡略回應了一句，就對東方文星的後話感到有些無語，這聽在耳上怎麼好像哪裡不太對勁呢？

　　他是會玩，但從未有過對他人失禮之舉動。玹凝勾起嘴角，他倒要好好問一問對方嘴裡的折騰是什麼意思。

「東方公子所指的折騰像是哪些事呢，玹某不明白，能否舉例提點？」

不知不覺也在對話間走到了包廂，沿路玹凝不忘四處張望，欣賞風華樓的建築擺設，著實華麗，且有股好聞的檀香，聞著讓人舒心。

　　進包廂後，他們決定先等點臺的清倌到來，再決定要加點什麼品項，作為表演的助興。

「像是用繩子綁人啊，潑水玩濕身，大開窗戶在窗邊羞辱姑娘之類的吧，在這風華樓可不得使，不得使。」

　　文宇擺了擺手，說的一本正經內容卻十分勁爆，聽的帶路小廝面紅耳赤結結巴巴的說去找人便急忙退下。

「……。」這個人比他還會玩啊。「玹某大開眼界。」

原本這前去喚來被點名的小倌這應該是小廝該做的工作，但伶經過櫃檯時偶然聽到賴貳被點名了，而他也正巧閒著，索性就代替小廝前去叫人。

　　「賴貳——左廳廂房有客人點你喔。」因為已經很熟了，伶只簡單的敲兩下門也不等房內的主人回應就開門叫人。

「收到……」已經想下班的清倌有氣無力地回應，接著簡單整理了衣著，把侍奉客人的微笑掛回臉上後，便攜著月琴與伶一同前往廂房。

　　待門口致意並收到東方文宇的應允，賴貳便低著身子走入並在固定彈琴的位置落座，這才抬頭注意到經常來玩的少爺今日攜來的友人是個生面孔……

　　雖是未見過的人，那張臉卻令人熟悉的不得了。

　　對方生著與方才來喊他的伶極為相似的五官，儘管髮色有著極大的差異，仍讓賴貳愣了一會，才回神按樓內規矩詢問東方文宇是否還要請另一位小倌來服侍貴客。

「嗯哼？」

　　文宇其實在賴貳進門的時候就注意到，站在一旁長相極為相似玹采的人，世間有如此巧合？

　　好像挺有意思的。


　　「賴兒，方才與你一塊前來的可是清倌？怎麼未曾與本公子介紹過，可傷透了我的心扉，需要相擁才能好過一些。」不知道哪裡來的帕子，文宇正用帕子的一角壓在眼尾一副很委屈的姿態，卻也能看得出十分做作。

「我怕要是向少爺介紹了比我還多才多藝的伶，您就不要我了。」笑著將琴擱下，賴貳一仍舊貫地坐上東方文宇的腿，接過他手中乾淨的帕子，張手給予了擁抱。

　　偏頭傾靠在東方文宇的肩上時，朝外的目光亦落於門口守候的伶，他心想這兩人真的生的很像，彷彿親兄弟似的。

　　「伶，聽見了嗎？東方少爺讓你進來呢。」

怎麼表演還沒開始看就覺得眼睛有點兒疼呢？

　　玹凝看著一旁摟摟抱抱的兩人，撐著頭默想，悄悄地輕嘆一口氣。

「敝名為伶，今日還請兩位大人多關照了。」頷首一笑，伶自然樂意留下。

　　見賴貳已和那位東方大人膩在一塊，那麼自己的座位顯然是在另一位大人身邊。

　　「不知大人怎麼稱——」方才都只有看見玹凝的背影，此時坐到了人的身旁，對上眼的剎那卻是一楞。

　　一瞬間他還以為自己是照了面鏡子。

　　眼前這人除了髮色與自己有顯著的差異之外，無論是五官位置還是臉型角度幾乎與自己一模一樣。

「玹姓，隨意即……可……」本正怨嘆著難得來這麼盛大的青樓卻眼睛疼得險些沒了喝茶談天的興致，而在下一秒抬眼看向坐來自己身旁的清倌後，也跟著愣神了許久。

　　剎那，宛如星火綻開，他眨了眨眼，似是夢一般的不真實。眼前的這個人與自己的容顏相仿到不可思議的地步，令玹凝開闔的嘴一時半刻全忘了原先要說的話為何。

「……你可以賞我一巴掌嗎？」待他回過神來，脫口而出的第一句話就是這種莫名其妙的要求，玹凝十分正色地講出這句話，彷彿這是一個十分正常的問題。

　　這個要求很合理，不來點痛感讓人無法相信這是現實。

「欸、好的。」此時的伶正捏著自己的臉蛋確定自己不是在作夢。在這茫然的狀態下聽到玹凝的要求後甚至沒意識到兩人身分的不對等便答應了。

直到巴掌揮出才驚覺眼前的是客人，然而已經來不及。

　　儘管在手掌搧出後盡可能的收起力道，但仍在玹凝潔白的面頰上留下淡淡紅痕。

「……！」儘管是客人要求的，但當清脆的巴掌聲響起時，向來以客為尊的賴貳仍僵了一下。伶就這樣乾脆直接地打下去了？人家是客人欸？他就這麼討厭和自己長得相似的人啊？

　　小倌做久了，荒誕的事情見過不少，雖聽說一些客人有受虐之癖，但大白天的、如此近距離親眼見識還是第一次，未曾想過其中還有自己熟識的友人。

巴掌聲響起，文宇一副看好戲的模樣，但似乎察覺到懷中人的反應，他點了點賴貳的肩膀，低頭做出一個噤聲的動作，意味著他還想再瞧下去，讓對方不要輕舉妄動。

　　畢竟這怎麼看都很有戲的畫面，被輕易的打擾就太可惜了。

「失、失禮了，大人有沒有哪裡受傷？伶不是故意的。」此時的伶明顯手足無措。從他開始賣藝那麼多年以來還是第一次失手打客人……雖然被要求搧巴掌也是第一次。

臉頰上的痛感顯示了這不是夢。

不是夢……那這個人到底是？

　　「無礙，伶做得很好。」不怒反笑的玹凝非但沒有斥責對方的無禮，離不開的視線和閃爍起來的雙眸都在道出他對眼前的此人有了極高的興趣。

　　看看那線條姣好的腰線、脖子上帶有流蘇的雲肩，若有朝一日買其他款式的，他會戴上嗎？

吞嚥了口水，直到玹凝的那句無礙才讓伶鬆了口氣。「多謝玹大人寬恕。」

忍不住想得遠了，這期間手還不安份地往人臉蛋摸去，指尖先是勾勒臉頰的輪廓、順延往下輕撫圍領、挑起流蘇把玩了一會，再往下揉了一把那看上去手感極佳的腰。

直到玹凝的手撫上腰際的瞬間才確切的將伶給拉回工作的情緒之中。是啊，即便長得像好了，眼前的這人依然是客人。

　　在玹凝的手再次撫上面頰時，伸手覆在人的手背上與之交握，就這麼微微歪著頭以撫媚之姿試圖讓人更加動心——雖然眼神對上的那張臉與自己幾乎一模一樣而多了幾分微妙感。

「玹凝。」那聲玹大人是多麼地悅耳，但他想要更得寸進尺一些。心情大好的玹凝喜上眉梢，毫不避諱地報出真名，連字號都省去了。「別稱我姓，喊我的名吧，不用這麼拘謹沒關係的，伶。」

　　扣著的雙手不知為何有種熟悉的溫暖，但眼下的他喜悅到沒能想得那麼多。

　　「那麼今日兩位有何精彩的演出？」咫尺的呼氣顯得有些曖昧，上揚的尾語展示了他的期待。

話語剛落，四人都還維持著微妙的狀態，包廂門卻被人用力的打開，兩個身穿輕甲的青年走進包廂，神情嚴肅但卻無禮至極。

　　『打擾幾位興致，朝廷有令請各位多加配合。』

　　講著公務卻看著在場疑似小倌的兩位眼神有些輕蔑，畢竟對大部分的人來說兔爺可比妓女下流多了，兵官一向粗人出生，也大喇喇的沒什麼好隱瞞眼神不妥之事。

　　但這倒是讓身為文人且紈絝的文宇注意，文武之人向來不合。

　　「您說，朝廷有令可有證據？」

　　東方少爺沒有鬆開抱著賴貳的手，反倒是作態給門口的兩人瞧著，低下頭輕蹭在賴貳肩上一副懶散的姿態，引的門口兩人眉頭深鎖。

『公子何必為難，樓主已經同意配合搜查，朝廷要事不可延誤，若公子不甚配合僅能捉查歸案。』

　　「意思是——不配合你們就可以顛倒是非抓取無辜人民？朝廷是這樣辦事的？」

　　一瞬間氣氛變得十分緊張，文宇依舊保持著笑意，說話卻帶刺，被打擾興致，這個任性的大少爺開始不樂意配合了。

「有何需要配合之處？」興致著實被打散讓玹凝眉頭微皺，但為了緩頰倒是以淡笑提問來意，他決定先聽看看是什麼要緊事，再考慮要不要配合。

　　而期間他也不甘示弱地直摟著伶的肩，吃豆腐的手沒停下來過。

兵官們毫不掩飾的輕蔑，想來多半也不怎麼情願聽小倌們說話吧，加上在場還有兩位驕矜自負的紈褲少爺，賴貳倒也樂得當個觀眾安靜吃瓜。

　　不過在職清倌也沒有想得罪來人的意思，賴貳刻意縮了縮身子讓自己與東方文宇更貼近些，望向他的眼神挾帶不安，卻分不清楚究竟是擔憂對方遭官兵刁難、還是害怕自己無故遭殃——總地來說大概還是希望對方能配合調查，讓這場鬧劇趕緊結束。

無禮的客人伶也是見過了不少，對於輕蔑的眼神也早已習慣性地去忽略。

　　對於配合調查這一事伶倒是無所謂，只覺得這突如其來的鬧劇要是壞了兩位客人的心情就不好了。

　　「嗯，凝少爺有什麼需要，伶也都能配合喔。」順應著玹凝的話，在人耳邊輕聲調情。

勾著嘴角未作回應，他現在需要的是來上一壺酒，欣賞佳人的表演——無奈那兩位礙事的兵官還佇在這裡不走。

文宇的態度讓官兵差點起了衝突，好在有其他人出言緩和了氣氛，來人總算可以說出目的。

　　『朝廷有令，還請如實稟報，從右手邊的先生開始。』

　　說著就指著玹采的位置，恐怕是因為這邊比較配合。

　　『姓名、年齡、職業，前陣子是否有前往西北處的山區。』

　　『若有瞧見可疑人物也麻煩，如實稟報。』
　 　　說的咬牙切齒，甚至看了一眼一開始找麻煩的文宇，幾乎是把人當第一頭號嫌疑犯，畢竟犯人身形高大，他看這家伙應當也算高個子了。

　　東方文宇將其視而不見，反手將暖包塞進賴爾手裡，側過頭蹭了過去，像是懶得理人的貓作為卻讓人覺得十分挑釁。

「南邊長瀤鎮玹家，小字采，弱冠，近日初訪此鎮，並無前往西北處山區。」玹凝神色自若地如實交代，他可不想惹事上身，美好的下午還等著和佳人們喝茶呢。

　　「不過——倒是有聽聞在西北方某布坊的孟掌櫃似乎有些不對勁，不知這情報有沒有派上用場呢？」顯然是沒有，但玹凝眼珠子轉了一圈就是想皮一下，索性就把上次聽來的八卦隨口道出了。

　　回答完後擺了擺手，只求這盤查能快一些。

『孟掌櫃？好，下一位。』

　　發言的軍兵讓另一個軍兵紀錄下來，其實他很想跳過小倌，畢竟聽說口風緊的跟什麼似的完全沒有什麼可以查的。

　　『奇怪的客人也可以告知我們。』雖然有說應該跟沒說一樣。

聽到身邊的玹凝年紀與自己相仿，一瞬間思索起兩人是否有同為親戚的可能性……畢竟長得如此相像、年齡相仿，而自己又不知道親生父母……

　　直到官員開口，才將伶腦中的思緒給打斷。

　　「……敝名為伶，弱冠之年，職業想必大人們也很清楚了。近日別說山區了，敝甚至連這樓都沒踏出過一步。」

　　「至於奇怪的客人——在敝眼中，每位光顧伶的客人都是貴人，怎麼會奇怪呢。」說著這話的同時又蹭了蹭玹凝。

待與對面的二人問答完後，官兵不悅的目光重新指向東方文宇和他懷裡的賴貳，後者知曉把他當作暖爐使的少爺脾氣仍舊倔著，他便先開口答覆：「回大人，小倌名為賴貳，今年十八，職業如您所見……近期皆在樓內活動，並未前往西北處山區。」

　　握了握手裡的暖包，回答完問題的賴貳將視線轉向東方文宇，卻不忘偷聽另一頭的對話。

　　面對宛如鏡中倒映般的五官，一個能向對方使力巴掌，另一個則不掩心頭鍾情，著實讓人懷疑是否有某種自戀傾向……這兩人外貌雖相似，性格卻相差十萬八千里，今日可真是開了眼界。

「伶跟我同年？」略顯驚訝地問道，而那人貼上來一蹭，玹凝甚至有了要不明天就把人帶出場的念頭，喜孜孜地摟緊懷裡的可人兒。

「真的很巧呢，看來和凝少爺的相遇是命中注定吧。」玹凝一開口，喜愛之情表露無遺——雖然伶不懂怎麼會有人能在初次見面就這麼喜歡一位與自己長相相仿之人。不過無妨，反正他自己也對眼前這人也充滿興趣。

　　因此伶也順著說了些曖昧的話，只望玹凝日後也能多來找找他了。

在場的人只剩下東方文宇沒有回覆，即便軍兵們覺得玹采跟伶的長相如此相似，但其一竟是兔爺？事有蹊蹺，或許有說謊瞞罪的嫌疑，先紀錄下來，反正這兔爺似乎也跑不掉。

　　「嗯？到本公子了？」文宇抬眼看了一下嚴肅盤問的兩人，接著低頭晃晃晃，幾乎是在跟懷裡的賴貳鬧著玩。

　　「嗯……從哪裡說起呢，前陣子本公子確實有到西北山區——」故弄玄虛的拉長音，弄得軍兵不耐煩，心浮氣躁的瞪著文宇，彷彿要把人揪出去就地正法。

　　『前面的問題還沒回答，照順序回。』

「好吧，小生敝姓東方，字文彥，而立之年，職位嘛、你聽過東方明珠嗎？我可是那間的東家。」東方明珠，是鎮上專門進各式珠寶首飾的店面，為了上供討好皇室倒是經常有官人出入選購。

　　文宇說的信誓旦旦，毫不留情地把大哥的名諱給賣了出去，反正造謠負面消息也不是一兩天了，他相信大哥會原諒他的。

　　「那我可繼續說到山區的事情了吧？本公子還以為你們最想知道的消息是這個呢。」

　　聽到有可能有用的消息，兩位軍兵立即擺正姿態，認認真真的等文宇回應。

「就是那個、前陣子去山區郊遊狩獵，本公子望見高大的身影晃過，似人似物，畢竟正與兄弟攀比，遇到如此龐大的獵物怎麼能放過呢？就算是人，鬼鬼祟祟不似正經人，給點教訓替天行道也行，於是本公子就跟了上去。

　　「怎知，此人十分狡猾，龐大身軀卻溜的比猴子快。

　　「所以本公子對他射了一箭，當時可真佩服了本公子的功力，一箭命中！」

　　軍兵聽的認真，雖懷疑東方公子是否有力拉弓，但畢竟有可能是他們要找的罪人，便耐心聽下去。

　　「結果是隻熊呢，好大一個熊，賴兒你說本公子厲不厲害啊？」

「少爺好厲害，真想親眼見識呢。」順著東方文宇的動作跟著晃了晃，賴貳對於問題露出一副欽佩和羨慕的樣子。

『……所以人呢？』

　　在文宇自賣自誇的時候，軍兵忍不住插了嘴。

　　「什麼人？沒看到人啊，就只有熊而已，我還是兄弟間狩獵到最大獵物的呢。」

　　『……。』

　　幾人見軍兵差點將佩刀給抽出，但文宇倒是完全不怕的姿態，吊兒郎當的模樣，氣得人牙癢癢。

隨後文宇想到了什麼，大喊著：

　　「啊呀，軍兵草菅人命囉~人家真的好怕怕~」

　　說著又往小倌身上蹭，門沒關好引起外頭的其他軍兵注意，在包廂的兩個軍兵深呼吸口氣後，奮力地轉身離開並且將包廂門給甩上。

　　「哈……好不好玩呀？」完美氣走別人的文宇沒心沒肺的問著在場另外三人這戲有不有趣。

「玹某甘拜下風，這故事太精采了，怎麼這兒就說完了？」忍不住鼓起掌來，吹了個口哨讚賞。

　　聽這人講故事果真樂趣無窮。

「少爺的故事說得好聽，但若繼續，怕那兩位官兵是要留下來和我們一同喝茶了。」跟著發笑的胸口把倚著賴貳的人振得一顛一顛的。

「這倒是。」附和著賴貳的話，方才在故事中途聽到獵到的是頭熊時就忍不住嘴角的笑意。

　　見軍兵就這麼被氣走了，心裡直覺得東方少爺真是個有趣的人。

「過獎了，這可是本公子的真人真事，明明是他們先問起有沒有遇到可疑的人，對我來說那隻熊是挺可疑的啦。」文宇擺了擺手，把過錯全都怪到軍兵身上，對於耍了人並沒有放在心上，因為對方並不能拿自己怎麼辦。

　　「說起來，兩位倒是有緣的－－讓我覺得有可以說上三天三夜的故事呢，你們要不要談談看啊？」

　　若不是他將軍兵氣走，想必對方下一秒也會針對玹采和這個小倌伶做更深的問話，畢竟，很可疑不是嗎？

　　但這樣玹采被誤抓進去他就不能跟二哥交代了，怎麼能把合作夥伴坑進牢房。

「談心之前，先來上幾壺美酒，喝個茶配個小點吃一會？我還有表演沒看呢。」雖然已經有幾道小菜早已送了上來，但方才被官兵打擾沒來得及好好享用，玹凝索性再翻看菜單加點幾壺想喝的酒。

　　「伶和賴貳在這兒擅長的是什麼？玹某好奇。」

「伶沒有別的專長，論跳舞稍微擅長些。——不過方才那樣一折騰，凝少爺應該也餓了吧？這道開胃菜是我們樓裡的招牌之一，還請凝少爺嚐嚐。」取了筷子夾起些小菜，親自送到玹凝的嘴前餵食。

罷了，先吃點東西也行。玹凝略顯惋惜地乖乖張嘴咬下送至嘴邊的食物，望著伶的雙眸除了一點點的失落以外，其餘是被服侍的欣喜。

「別聽伶胡謅，他練習得緊，跳得可好了，許多客人來這就是為了瞧上一眼他的舞姿。」

　　賴貳看著對面宛如孿生雙子的兩人上演一齣甜膩膩的餵食劇，他舒適地窩在另一位少爺懷裡悠哉自謙：「賴貳不如伶，只會彈唱些簡單的曲子。」

「這不是正好嗎？一彈一唱一舞，表演會更歡慶吧？你說是不，玹公子？」

　　沒有人餵食的可憐東方少爺用手去撥弄賴貳的掌心，有了暖袋的作用，對方的手心火熱熱的，對他來說十分舒適，趁著還沒把人推出去彈唱之前拉起人的手掌貼在冰涼的臉頰上。

　　「若跳錯了本公子也不會怪罪。」

　　老實說看著兩個長的一樣的人在搞餵食秀，他都覺得有些怪異，還是盡早分開他倆吧。

「若有失誤，到時還請少爺們多擔待了。」雖然待在玹凝懷中不用做事的感覺很舒服，但說到跳舞那可是他的得意技能，不亮個一手給兩位初見的客人總有些說不過去。

也幸好兩位小倌平時私下交好，彼此為對方伴奏伴舞嬉鬧玩著、認真練著的次數亦不少，於是二人在東方文宇的要求下默契地開始了表演。

隨著賴貳的琴聲奏起，伶動作妖嬈，以扇於空中輕點劃撥、時開時合。身子隨著樂曲或是旋轉或是點踏。身上半透的披帛一同飄逸，如金魚於池中般華麗。

『渭城朝雨浥輕塵，客舍青青柳色新。

勸君更進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

月琴聲響起，樸實單調，沒有華麗的技巧，轉折也屬中等，而賴貳的歌聲文宇早已習慣因此他將視線轉移到舞曲之人，舞蹈的男人再頂著與旁人相似的面孔，起初他是覺得挺……令人發笑的。

琴聲悠悠，取扇劃點的伶舞姿妖嬈，透著膚色的粉色薄紗隨著動作飄逸、雲肩的墜飾和流蘇的伴著律動搖擺，視線離不開那曲線堪稱完美的腰際，天倫享樂般的美景看得玹凝撐著頭，一時半刻連舉著酒杯的手都停滯，忘了啜飲。　

　　而一旁賴貳的歌聲清脆嘹亮，不到天籟但屬實順耳，一搭一唱之下，玹凝默默在心底評比，對於眼前的表演可以給到挺不錯的評價。

『依依顧戀不忍離，淚滴沾巾，無復相輔仁。

感懷，感懷，思君十二時辰。』

柔韌的舞步，劃出懸空的浪花，扇子翩翩起舞雌雄莫辨的舞姿－－

　　不予置評。

樂曲終盡，伶以舞扇垂下的絲帛化作布簾遮面，並以另隻手輕輕撩起，露出的半邊臉向著兩位便是一笑。

「甚好、甚好。」待舞曲結束，玹凝只差沒有拍案叫絕了。

旁人的反應像極了看到絕世美女的神色，果真有自戀的癖好嗎？導致整場下來他都在看玹采跟伶之間的眉來眼去，直到玹采說出甚好之時，伸出手爪托著酒杯往上一拱。

強行給人灌下酒。

「咳咳咳、咳……！」倏地灌進嘴裡的酒在毫無預料的情況下直接滑進喉間，冰涼帶著刺辣的液體激起反射性的咳嗽，完完全全地被酒嗆到不行。



　　「……東方公子、下回邀酒……咳、能否知會一聲？」被嗆出淚來的玹凝非常哀怨地看著東方文星。



　　趕忙拿起手帕擦拭嘴邊的狼藉，咳了好一陣子才停歇。

「凝少爺沒事吧？」見人嗆到趕緊上前替人輕輕拍背。

「知會就沒有驚喜感了，您說是吧？」不管看幾次都覺得很新鮮，就算是雙子出生長大，在同一個環境也會有不同之處，而這兩人像是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一旁的賴貳將琴擱於原地，默默地移動回東方文宇身旁，並向前替玹凝和玲斟滿了兩杯酒，自己和正戲弄著人的大少爺則是平時喝的茶。

「無事，有伶替我順背便好上許多了。」待緩下，玹凝嘆了口氣，啜了幾口酒好潤掉咳啞的嗓子。

「本公子到有個提議，既然歌舞欣賞完畢，那麼玹公子是否要為伶公子做詩句當作友善的回禮啊？」

　　文人之間這是基本的技能，正好讓他繼續搞事……試探這兩人的關係是否先前早已認識。

「這個提議真是太棒了呢。」他怎麼沒有想到。


　　斂起神色思索一番，玹凝將平時帶在身上的小冊子拿出，捲起握在手上，深呼一口氣後輕吟起詩句。

「羅袖動香香不已，

紅蕖裊裊秋煙裡。

輕雲嶺上乍搖風，

嫩柳池邊初拂水。」

「提一首楊玉環的《贈張雲容舞》，當作今日微不足道的見面禮。」吟畢，垂眸淺笑，收起冊子再替自己酌上一杯酒。

「玹公子果然多才多藝，伶也滿意嗎？」文宇輕輕拍手給予讚許，不愧是將視線黏在人家身上的玹采公子，看的也算是十分仔細，讓人想多做逗弄。

　　一會還要再讓他兩人玩些什麼呢？

「凝少爺過譽了。」在樓裡待了八年，不能說是飽讀詩書但仍學了些皮毛，對於此詩的意涵略知一二。

　　「伶無以回報，僅能敬凝少爺一杯。」拾起添了八分滿的酒杯一飲而盡。

「少爺，請用茶。」一旁的賴貳將茶杯遞到東方文宇的手中，接著抬頭以不打擾到伶回應的音量問道：「玹少爺為伶的舞提了首詩，那、我也有機會聽聽少爺對我的感想嗎？」

　　興許是氣氛使然，身旁的清倌難得對他提出了一回請求，那雙淺灰色的眼眸裡似乎真有一絲期待。

「嗯？我不過一介草民，可不會吟詩作對，若你想知曉我倒是能試著提幾句。」

　　畢竟紈绔子弟的肚子裡能有多少墨水。

　　文宇接過遞過來的熱茶輕抿了一口，茶水的溫潤捲在舌尖搖曳，他閉著眼像是在思考。

　　「這樣吧，中庸之道好壞摻半，盡心而為可謂心靈之美－－有待加強。」沒一句好話，非常直觀的評語。

半响後，他將賴貳拉到腿上摟抱著，低下頭湊在人耳旁。

　　「那歌聲是樸素，卻又那樣的婉轉，如溪流河下涓涓細流，如山間微風輕撫難以忘懷。」

　　如情話般的低嗓輕訴，帶有調戲意味的將手指穿過人的指縫間輕蹭，隨後抬眼看向玹采和伶。

　　「本公子的詩句如何？啊……不學無術倒是詞不逮理呢，可真是為難本公子了呢，賴兒。」

「賴貳學識淺陋，艱深的詞彙也不一定懂，少爺願意這樣與我說真實想法，心裡就很高興了。」

　　自知歌藝程度如何，大概不管被給予什麼樣的評價內心都能平靜無波地接受，賴貳面帶微笑，一如往常溫順地回握了對方的五指，才將目光投回那相似的二人。

側耳略聽對面兩人談話的內容，確認大概也是些自己不適合聽的調情內容後便將注意力移回自己身旁的玹凝身上。

　　「下次若能再來找伶，想約凝少爺前去花園的涼亭處賞花，屆時伶還能跳支劍舞給凝少爺欣賞欣賞。」

「東方公子太謙遜了，明明是挺不錯的題詞。」雖是咬耳朵的悄悄話，但聽力向來不錯的玹凝自然是不會錯過，畢竟聽故事永遠不嫌無聊。他笑裡帶了一絲邪佞，用酒杯輕碰對方的茶杯，算是記下方才灌酒的帳。

　　「伶這般邀請，玹某必定按時赴約。」樓後的涼亭賞花、配上伶的劍舞，想必又是如畫般的美景。「我很期待。」玹凝也湊近伶的耳邊輕聲說道，語畢，淺笑了聲，繼續輕啜杯裡的美酒。

四人在包廂內談笑風生，聊了不少奇聞軼事，有了美酒好茶與佳餚、讓時間在這次的聚會在歡笑與喜樂中過得飛快。



　　直到夕陽西下，夜幕漸漸暈染天色，才依依不捨地道別離去。


　　——他似乎找到了，找到了一個似乎能夠舒心待著的地方。

【各種中之崩潰的後台】
伶中本次最大感想：


說好的大家都用白話文，結果我一點開文件，兩位少爺前面那一段精美的文體
伶中+賴中：挖靠直接從披薩被捲成花壽司

客人跟小倌的交流，該來的表演環節終究還是要來：

所以我說，那個標題到底要叫什麼：

少爺只是想看表演，少爺委屈
幸災樂禍太久結果吟詩直接火葬場RRR
感謝東方中救場幫題詩...... ㄟ算是叫我吟詩的好像也4你

歌詞也是東方少爺中提供的，感謝少爺！！

我不行我要再來曬大家在任務回報的連結名稱

不客氣兩位，畢竟我是少爺，任性點沒有什麼問題吧直接性攻擊到中之

好快樂ㄛ謝謝大家如此快速又完整地一起跑主線！

在文件跟DC聽兩位小倌的哀嚎真的是雙重享受
真的好快樂...... 感謝三位大手一同共構，寫得太快樂ㄌ！！ （雖然腦袋燒掉ㄉ差不多ㄌ

ㄚㄚㄚ忘記說><
首圖是玹凝中跟賴貳中畫的！感謝兩位精心繪製的美圖

恭喜對完交流！！看你們對交流有夠療癒（？）
感覺大部分都在DC刷過了，但還是要再刷一次東方公子超亂源，我愛死他跟玹凝舉例的折騰 玹凝你前世真的有玩過ㄚ 真的到哪都專業抱賴貳看戲
然後這個清倌伶和賴貳都好撩，後者好安份好不習慣（？）而且伶終於會對玹凝講好聽話了，雙子阿嬤好感動
ㄛ我也好喜歡灌酒那段ㄛ，玹凝嗆到泛淚超可愛 真的是粉
最後期待伶的劍舞ㄟ伶中加油

a96547c1: 你真的是最佳觀眾，內心充滿感動之情
東方公子真的是來這邊亂的www還順便為難了在坐的各位我真的很抱歉
他這次真的是交往前首次感受到如此安分的賴爾wwww身份真的很重要（

a96547c1: 感謝大股東ㄉ賣力支持！！！ （太近
那個折騰真的是笑死我 那時候打完回應
東方中：「不是文宇會玩，是前世的你會玩 」
對真的ㄟ怎麼會這樣好好笑
終於會對玹凝講好聽話這點怎麼這麼欣慰

謝謝玹凝阿嬤ㄉ愛戴ㄟ！ 雖然嗆到飆淚4他情非得已（？？？

我也好期待劍舞ㄟ耶比
剛好踩了100樓，快樂

a96547c1: 好好笑謝謝你聽我ㄉ鬼哭神號(?)
然後我要反駁!!!前世玹伶明明也有跟玹凝說過好聽話!!!!!!!至少在喝醉的時候有說過吧!!!!!!!!!!!

不要期待啦我努力啦可惡前世的我怎麼不多努力一點(ㄟ

a96547c1: 好好笑三次團康有兩次賴都被少爺抱好好www
後者好安分我也好不習慣(?)，要是能蠕動(?)的話早就加入鬧劇了，沒辦法太認命接受這個低人一等的身分了

伶真的好撩，手掌撫臉那段香翻阿嬤......希望雙子中不會辜負股東們的期待......

你們任務回報好歡樂XDDDD
賴兒聽起來好賴爾是故意的嗎wwwww
玹凝看到玹伶真是挪不動腿(？？)
東方少爺好像把全場都當樂子跟寵物看蠻有趣
賴貳看到官兵進來縮一下的感覺真是有點可愛
&此刻的玹伶還不知道自己遇見了畢生大敵，覬覦貞操的雙胞胎兄弟，好單純^^(好

HSbing: 謝謝賓中！！！ 有東方少爺在歡樂多更多啊！！
挪不動腿 好像真的是這樣（#
好喜歡賓中說的最後兩句wwww 畢生大敵這個詞我喜歡

HSbing: 謝謝賓中XDDDDD
我也覺得喊賴兒諧音賴爾這點真的超讚的！！！
玹伶⋯⋯也時候無知也是種幸福ㄋ

HSbing: 只有少爺喊他賴兒ww不知從何開始故意的，賴貳問少爺他還會裝傻w
雙子的部分想必日後玹伶想跑玹凝會用腿夾住他(???)，不是說好要抱嗎
謝謝賓中覺得賴縮縮可愛，雖然他只是在假仙

阿嬤姍姍來遲考古總算看完這篇劇作了，伶毫不猶豫的一巴掌好響阿嬤都感覺到臉頰疼了 你們好棒，不管是打鬧看戲的，還是急速發糖的都好好，最喜歡看玹伶調情，真的讓人dokidoki，少爺跟賴貳也是不惶多讓的曖昧受盡調皮唉可可愛愛

orsky_program: 阿黍中太有愛了 (感到拍謝
伶那一巴掌真的很棒
賴貳跟少爺已認識兩年，所以賴貳服侍起來很老鳥，雖然互動曖昧但心情上平靜無瀾(。

orsky_program: 供迎黍中大駕光臨（鋪滿坐墊
難得想玩的劇情剛好能跟上時事趕緊跟風一波
能讓你感到dokidoki是伶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