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猜怎麼樣？FUCK YOU！」

⠀⠀「FUCK YOU我不想再像隻愚蠢的狗畜生一樣繞著你轉，我受夠了！你也不准再靠近我們，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你！」

不是人人都喜歡，但就是有些人愛這味。離開以後，總有人會懷念這一切，而回來後又開始嫌棄，周而復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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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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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永遠過不上正常生活，臭婊子！你一輩子只能在這他媽的爛泥裡打滾！」

女子漸漸帶上哭腔的尖銳吼聲來到了最高潮，地鐵車門這時戲劇性地打開了，目送她跺著高跟鞋奪門而出，簡直像算好時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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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節車廂的乘客毫無反應，順便看看隔壁能聽到一點聲音的車廂……當然更沒有反應。

地鐵最不缺的就是乞丐、瘋子和爭吵，這也不會是他們見過最離譜的狀況。
但久違的安靜，是疲憊夜晚中的一點慶幸。吵雜源頭哭跑了，大家心裡繃緊的拳頭也終於稍微鬆開了。

隨著模糊男聲廣播，車門關上，地鐵緩慢駛動了。
轟隆聲再度響起，車廂沒再有其他聲音。
側臀靠著車廂中央的鐵柱，長長的青色美甲撫上右臉頰，黑勒斯揉揉被打巴掌的部位。

「Honey今天真粗魯……」
裝可憐般的嘆息。頭靠到柱子上，輕輕鏘地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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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大多的座位都空著，除了黑勒斯，其他人都坐著、或著躺在椅上。

閉上眼，撇著八字眉，靠著柱子晃著腦袋。

列車行駛過彎，尋常人習慣的重心變化，卻讓他一時沒握好鐵柱。如今人肉支柱不在，他身子一傾，似乎就要這麼滾到車廂最後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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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ps.」真糟。

一陣天旋地轉，他手肘撐著地面，睜開眼，眼前的卻不是地板。

「哇——好痛。」

毫無起伏得很虛假的喊痛聲在對方身下傳出來，聲音悶悶的。

一個穿雨衣的孩子就仰躺在對方倒下的地方，整個人呈現出大字型。

「噢……抱歉，親愛的——」撐起身體。
「哪裡撞到啦？」牽起孩子的雙手，將對方拉起身。

他沒注意到這車廂還有個小孩，也許他剛剛真的很專心在聽那女人講話。

「頭。」聽起來不太妙。
把落在地上的紅傘撿起後，他看著對方，認出了幾天前有在公園裡跟這個人玩吊死鬼。「噢，之前在公園裡一起玩的人。」

「天啊~」伸手輕輕摸了摸孩子的頭後方。
他就這麼側坐在地上，抬頭望著對方的小臉蛋，「嗨甜心~真巧啊。」

「很痛嗎？」

「還好。」他仍維持在公園那時一貫的笑臉，也許真的沒什麼大礙。
「你受傷了。」注意到對方臉頰上的傷痕，從雨衣口袋拿出傷布─跟他自己臉上用的同款─給對方。

笑了笑。

「我有嗎？」

看看自己的手，原來已經沾上少許血跡。
「Wow，美甲的殺傷力真大。」難怪她男友背上的傷總是好不了。

「謝謝，親愛的。還好遇到你。」
接過傷布，抓著鐵柱搖晃地站起來。

歪斜地走到門邊座位一屁股坐下。

穿雨衣的孩子先是站在原地，接著四處張望了下，車廂的燈光有陳腐的色彩。
幾秒後他才走到對方身旁的位置坐了下來。

頭上的那盞日光燈閃爍了一下。也難怪它會閃，畢竟看起來許久沒換了。

翹起左腳，高跟鞋尖偏向孩子那方。
將傷布放到臉頰上，用兩隻食指調整下位子……

「有蓋到嗎？」微微彎腰，將右臉湊近對方。
傷布的位置有些歪了，沒完全覆蓋到抓痕。

燈光閃爍時，他仍然笑著，稍縱即逝光亮似乎沒有進到純黑的眼底。

「有點歪了。」孩子的頭也跟著歪向一邊，「我幫你？」

側眼看到小孩的動作，他笑咪咪地。
「好啊。」
隻手撐著椅面，湊得更近了一點。

小小的雙手湊了過去，撕下傷布又貼回去的動作是小孩子獨有的、笨拙的細心。
他又看了看，說：「嗯，好了。」

閉起眼，接受孩子的幫助。臉頰微微的刺痛，但那已經輕柔得令人彎起嘴角。

聞聲，碰碰已經貼好的應急處理。
睜開眼，白嫩的小臉蛋近在眼前，他順勢就親了一口。「幫了我大忙喔，甜心。」

「不客氣。」就像那句老話一樣，助人為快樂之本。
「你要去哪裡？」

「我要回、噢——」表情恍然，「本來該回家的。」
慢慢退回去，手掛在孩子後方的椅背。
「但今天得找別的地方待著，不然又要多幾個傷口包紮了~」手指點著唇，看似苦惱。

想了一會，頭靠往自己肩上，抬眼看向對面門上的各個站名……

又到了一站。
車門開啟，而門前空無一人，也沒人下車。
這一站只有比車內更老舊的空間，和幾個靜止不動的人寥寥佇立其中。
氛圍安靜了數秒，門又關上了。

「……」
那孩子站了起來，打開了那把兒童雨傘，伴隨塑膠被撐開的聲響，鮮豔的紅色在陳舊的車廂裡綻放。
「好像要下雨了。」他低聲呢喃，然後轉向對方：「要下車嗎？」

紅花綻開，好似在阻塞的空氣中打破一個洞。

眼神轉往小孩喃喃的側影。

跟對方相視，他揚起笑：「好啊。」

放下腳傾身向前，雙手撐著頰，歪著頭面向身旁的孩子。
「我沒帶傘耶甜心，一起撐好不好？」

「嗯。」他答應了，手舉高了點，小小的紅傘勉強能籠著兩個人。

時黑時白的掠影掃過車窗外，然後慢慢減速，化為燈管以及隧道壁面等具體的模樣。

車到站了。

傘的反光，在兩人頭頂帶上些許赤色，也將他桃紅色的眼映成鮮紅。
彎著背，笑瞇瞇地和對方一起待在小傘底下。

一陣放氣聲，車門打開。
他逕自向孩子伸出雙手，抱過小小的軀體站起身。輕敲著高跟快速步出車廂，門也很快關上。

出了鐵門，他乾脆不放下小孩了，搖晃著歪曲的步伐慢慢逛離月台黃線，只有手倒是很穩。
「這是哪~■■■站嗎？」下車才尋找站名。

腳步轉了半圈，視線也轉了半圈，邊轉邊前進。
正好轉回去那台列車，找找哪裡有站名時，車廂剛好有一部分被孩子的紅傘擋住了。
只能透過車窗撇到一點點，兩人剛才一起坐的位置附近。

他頭暈習慣了，天生的老毛病，看哪都是天旋地轉的。有時跟身邊的人聊天，他們看起來也是東倒西歪的。
不過那種上下顛倒的，應該就跟他的毛病無關了吧。

列車啟動時刮著鐵軌的聲響，尖銳得像是某種異常的尖叫聲。

「——噢、是■■站~」終於看到了。

被放到地上的孩子面不改色的目送列車離開，直到列車的燈光消失在隧道盡頭，他轉過身來說：「走吧。」

——微微笑，順著孩子的話語，握著扶手踏上鐵樓梯。
「看來是適合下車的站點。來看看，這裡有什麼呢~」
抬頭望著樓梯上，首先該想想要去哪裡。

出了地鐵站，外頭有著夜深寧靜的空氣，但地板上還殘留著雨後的積水。
黑髮的孩子佇在原地，看起來不曉得要往哪去。

「剛剛真的下雨了耶。」踏上水漥前進，抬頭望著黑壓壓的天空。水氣讓室外氣溫變得更涼了。

小小的身影沒跟上，他回頭望。
「怎麼啦，親愛的？」

停在一盞路邊燈下，昏沉但明亮。日光從他的側後方照來。
「不一起走嗎？」

他望向對方，路燈的光輝讓對方看起來像是背後有光環一樣。
「好。」孩子踏著小小的腳步跟了過去。

待小孩走近光亮，他輕笑兩聲。伸出手，像上次一樣扶著孩子的肩，一大一小走在夜裡的人行道上。

「我想想~噢，對，這附近有間好吃的！」
「喜歡吃披薩嗎？」

「披薩，耶！」雙手舉得高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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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感謝張中陪我一起交流!!! 覺得對出了很棒的氛圍超讚的!
然後一起去吃好吃ㄉ好可愛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