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很多是無論到了什麼時候都不會習慣的事
一半一半。
開鎖的時候他總會猜想裡頭的燈光是暗著還是亮著，機率是一半一半。天色仍未暗下的機率則是萬中選一，赤葦將鑰匙順時鐘轉開，今天是暗著的日子。他把圍巾跟大衣掛在玄關，脫下的鞋既不整齊也不凌亂，是這樣尋常的一天。午間延遲的部門聚餐，後輩苦惱著遲遲收不到的稿件，他瞥向手機，螢幕亮起的時間正好。赤葦想他大概病得不輕，怎麼能看著預設字體都會響起震耳的聲音。
他得了某種自己都訝異的熱病，症狀難以察覺，意識到的瞬間已經太過嚴重。他遲疑著要怎麼告訴任何人，想了想又不是那麼誇張的事情。
然而嗡嗡地在耳內響起木兔的嗓音時，他還是會不由得皺起眉頭。是耳鳴嗎？木兔在晚餐桌上問，或許是吧，赤葦想了想，對面就無預警地伸出手附上他的額頭。
沒事，木兔咧著嘴笑了起來，沒有發燒。
開鎖的時候他總會猜想裡頭的燈光是暗著還是亮著，機率是一半一半。天色仍未暗下的機率則是萬中選一，赤葦將鑰匙順時鐘轉開，今天是暗著的日子。他把圍巾跟大衣掛在玄關，脫下的鞋既不整齊也不凌亂，是這樣尋常的一天。午間延遲的部門聚餐，後輩苦惱著遲遲收不到的稿件，他瞥向手機，螢幕亮起的時間正好。赤葦想他大概病得不輕，怎麼能看著預設字體都會響起震耳的聲音。
他得了某種自己都訝異的熱病，症狀難以察覺，意識到的瞬間已經太過嚴重。他遲疑著要怎麼告訴任何人，想了想又不是那麼誇張的事情。
然而嗡嗡地在耳內響起木兔的嗓音時，他還是會不由得皺起眉頭。是耳鳴嗎？木兔在晚餐桌上問，或許是吧，赤葦想了想，對面就無預警地伸出手附上他的額頭。
沒事，木兔咧著嘴笑了起來，沒有發燒。
僅僅是沒有發燒而已。
赤葦懶得據實以告，也有些難以理解，而隱約察覺了關於這些症狀的共同表徵。跟某個人有關，在任何時候，比方說此時。
他打開客廳的燈，在暖黃的光線充滿空間時，聽見了木兔喊著他的名字的聲音。
半是討價還價，半是開玩笑，木兔在他出門上班前泡了咖啡，問他更喜歡草莓還是哈密瓜。......有什麼不同？他沒能順利抵抗早晨的低血壓，狐疑地挑起眉來。木兔拿下他的眼鏡，用圍裙的邊緣抹了抹（他已經懶得抗議）再還到他的手中。我去買蛋糕，木兔說，不是生日嗎。
三十歲，好像是該好好慶祝的日子。赤葦看向門口的掛曆，才恍然地應聲。
哈密瓜吧，草莓有點......
他語帶模糊地說。
赤葦懶得據實以告，也有些難以理解，而隱約察覺了關於這些症狀的共同表徵。跟某個人有關，在任何時候，比方說此時。
他打開客廳的燈，在暖黃的光線充滿空間時，聽見了木兔喊著他的名字的聲音。
半是討價還價，半是開玩笑，木兔在他出門上班前泡了咖啡，問他更喜歡草莓還是哈密瓜。......有什麼不同？他沒能順利抵抗早晨的低血壓，狐疑地挑起眉來。木兔拿下他的眼鏡，用圍裙的邊緣抹了抹（他已經懶得抗議）再還到他的手中。我去買蛋糕，木兔說，不是生日嗎。
三十歲，好像是該好好慶祝的日子。赤葦看向門口的掛曆，才恍然地應聲。
哈密瓜吧，草莓有點......
他語帶模糊地說。
木兔三十歲的生日在賽程的正中間，不在這裡，可能在地球另外一頭的任何地方。並不是欠缺地理常識或者逐漸遺忘，只是打從一開始就從未放在心上。木兔會大聲嚷嚷要去某個地方，一邊在日曆上畫下記號，他在早晨一個人醒來，煮自己的咖啡，味道沒那麼好但也不致糟糕。打著呵欠確認日曆的時候赤葦從不計算日子，不在這裡的某個地方，可能是任何地方，而他沒有時間細想。
他的生活區分為畢業以前跟工作以來。工作以來，時間變得斷裂而細碎，剛開始的時候沒那麼快上路，也有某些時候過得昏天暗地。木兔跟他的進程很不一樣，固定的作息與練習時間，在大學時就一隻腳踏入職涯，於是當他還在焦頭爛額的求職階段時，木兔反而成了跌破眼鏡的照顧者。那得是一段困難的日子，滾動著，摔傷，撞在一起幾乎氣惱起來，但木兔只是在幾乎劍拔弩張的時候聳聳肩。
他的生活區分為畢業以前跟工作以來。工作以來，時間變得斷裂而細碎，剛開始的時候沒那麼快上路，也有某些時候過得昏天暗地。木兔跟他的進程很不一樣，固定的作息與練習時間，在大學時就一隻腳踏入職涯，於是當他還在焦頭爛額的求職階段時，木兔反而成了跌破眼鏡的照顧者。那得是一段困難的日子，滾動著，摔傷，撞在一起幾乎氣惱起來，但木兔只是在幾乎劍拔弩張的時候聳聳肩。
也有這樣的日子，習慣就好，木兔說。赤葦隱約察覺了自己陷入某種自己都不理解的膠著，他說有些事情無論什麼時候都不會習慣，比起惱怒更接近喪氣話。但木兔只是哈哈大笑。我也覺得很新奇，這樣的赤葦。
他說，好像這樣就可以全部抵消一樣。
木兔比他提早進入某些階段，顯而易見的年齡亦是，還有截然不同的人生經驗，但他選擇耐性等待。
無論什麼時候發現赤葦的另一面總是很有趣的，只有木兔會那麼說。他在三十歲的生日從日夜顛倒的時區撥電話來，用叨叨絮絮的方式告訴他哪個隊友教他打視訊電話，又是哪個隊友送了一瓶紅酒但是帶不回家。那是你們現在喝個酩酊大醉的藉口嗎，他努力板著臉，不記得自己究竟被逼著說了幾次生日快樂。
一年之後，木兔在這裡，不是其他任何地方，在清晨的咖啡焦香中攔住他，說要去買蛋糕回來。
他說，好像這樣就可以全部抵消一樣。
木兔比他提早進入某些階段，顯而易見的年齡亦是，還有截然不同的人生經驗，但他選擇耐性等待。
無論什麼時候發現赤葦的另一面總是很有趣的，只有木兔會那麼說。他在三十歲的生日從日夜顛倒的時區撥電話來，用叨叨絮絮的方式告訴他哪個隊友教他打視訊電話，又是哪個隊友送了一瓶紅酒但是帶不回家。那是你們現在喝個酩酊大醉的藉口嗎，他努力板著臉，不記得自己究竟被逼著說了幾次生日快樂。
一年之後，木兔在這裡，不是其他任何地方，在清晨的咖啡焦香中攔住他，說要去買蛋糕回來。
哈密瓜的比較好，他說。那並不是出於偏好或是經過思考的回答，像是在瞬間浮出腦中的念頭，哈密瓜更像排球一點，他在心裡想，然後因為荒誕差點笑了出來。不，就只是蛋糕的夾層，在他循規蹈矩的日復一日裡，木兔跳出來，說因為是你的生日。
就好像是一件相當重要的事。
就好像是一件相當重要的事。
他走向玄關放下鑰匙，幾秒之差門外響起了轉開門鎖的聲音。木兔推開門，在看見他的瞬間愣了愣。啊，赤葦回來了，他看著那張臉瞬間變成懊惱的表情，不禁有些荒唐。
我去買披薩跟蛋糕，木兔說，披薩在對的時間好了，但是蛋糕沒有。
為什麼？
因為哈密瓜太難找了。
草莓一上市就會把佔據整個蛋糕市場啊，太困難了，木兔把鼻子眼睛皺成一團。赤葦啊了一聲，說草莓的也可以。
不行啊，赤葦說了要哈密瓜的。
只是隨便說的。
那也是做了選擇。
就好像，木兔總是提供了選擇。哈密瓜或草莓，燻雞或臘腸，薄荷巧克力跟香草。
一起生活，或是不一起生活。
木兔說，我想要未來的日子裡能與赤葦同在。那是在十幾次的來往詰問之後，不屬於催促或者要求，僅只是平鋪直敘地告訴他：我已經做出選擇了。 所以，希望你也可以。赤葦想，大概是從那一刻開始，木兔就沒有離開過他的耳膜。
我去買披薩跟蛋糕，木兔說，披薩在對的時間好了，但是蛋糕沒有。
為什麼？
因為哈密瓜太難找了。
草莓一上市就會把佔據整個蛋糕市場啊，太困難了，木兔把鼻子眼睛皺成一團。赤葦啊了一聲，說草莓的也可以。
不行啊，赤葦說了要哈密瓜的。
只是隨便說的。
那也是做了選擇。
就好像，木兔總是提供了選擇。哈密瓜或草莓，燻雞或臘腸，薄荷巧克力跟香草。
一起生活，或是不一起生活。
木兔說，我想要未來的日子裡能與赤葦同在。那是在十幾次的來往詰問之後，不屬於催促或者要求，僅只是平鋪直敘地告訴他：我已經做出選擇了。 所以，希望你也可以。赤葦想，大概是從那一刻開始，木兔就沒有離開過他的耳膜。
赤葦總是想太多但說得太少，木兔大聲宣告，愉快地拆開披薩盒將最大的那塊拆下來遞給他。他還來不及說些什麼，披薩就直接被塞進嘴裡。
......那是因為學長都說完了，我沒有什麼要補充的。
喔，是這樣嗎。木兔笑瞇瞇地湊了過來，他皺起眉，還是忍住了笑意。
......那是因為學長都說完了，我沒有什麼要補充的。
喔，是這樣嗎。木兔笑瞇瞇地湊了過來，他皺起眉，還是忍住了笑意。
啊，不是說學長想得太少的意思。
赤葦！這個就不用說出來了！
赤葦！這個就不用說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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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記一下好了 本來想說今年就這樣過去了結果昨天躺下要睡著前覺得還是得寫點什麼啊 雖然這樣發散地只能想起一點是一點(並且完全遲到)但還是覺得好像跳不過去 最後一場比賽結束的時候那個模式很有趣所以想寫一點這樣的東西 雖然有點不知道最後寫到哪裡去了 然後 就覺得他們還是一起畫出了未來的藍圖 就很好
還是記一下好了 本來想說今年就這樣過去了結果昨天躺下要睡著前覺得還是得寫點什麼啊 雖然這樣發散地只能想起一點是一點(並且完全遲到)但還是覺得好像跳不過去 最後一場比賽結束的時候那個模式很有趣所以想寫一點這樣的東西 雖然有點不知道最後寫到哪裡去了 然後 就覺得他們還是一起畫出了未來的藍圖 就很好
今年寫排球的時候都有點心虛 希望沒有譁眾取寵 也很感謝大家來看(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看到這裡... 很訝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