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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𝗨𝗻𝗱𝗲𝗿𝗰𝘂𝗿𝗿𝗲𝗻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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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test #16

  啜飲一口即溶咖啡提神,糖分過量膩的他險些咬著自己的舌頭,更慘烈的是,那揮之不去的甜味從咽喉沖進鼻腔,將他大腦可使用的CPU佔去一半,新任秘書怕是這輩子沒見過糖,像不用錢似的拼命加進咖啡裡,以為在做過飽和溶液實驗嗎?札克指尖一顫、皺起眉頭,愣愣地將不久前提取出的加密文件丟入解碼破譯專用的電腦中,等待期間拿著咖啡到會長專屬休息室重新調製補救,硬生生地將一個咖啡杯的分量泡成能裝滿一個兒童用水壺的量,又從零食櫃中拿一些棉花糖莓果Q餅。

  回到辦公室,文件破譯完畢,是一個壓縮包,裡面有幾個錄音檔與備註用文件檔,資料夾標題寫道:「無國界旅行團與IRID──2121/09/17」

  文件來自與羽獅會長期合作的情報調查組織,論專業度與可信度,並不遜色於其他個人調查機構,並且與羽獅會的關係良好,不存在背叛抑或欺騙的疑慮,他們創立之初若沒有羽獅會扶持,遲早會因擋人財路、傷及他人利益而被處置、斬草除根。

  札克戴起耳機,選取全部錄音片段,開啟播放器後切換為自動按順序播放清單模式,聆聽電流轉化成的聲音講述遠在他處的事件,喝著咖啡、吃著點心,同時瀏覽各種文件,像極了辦公時偷閒聽廣播的普通上班族。

  他向來記性極好,繁重公事讓他訓練出過目不忘與迅速考量各種因素以下決策的本事,只是大概聽過一次錄音檔,他心裡便稍有個底了。

  事件本身只是一群人暗地裡的小衝突,但牽涉到兩個大組織,便不得不慎重處置,若矛盾持續升級,任何人的小舉動都可能擦槍走火,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

  平心而論,他認為這次是旅行團管得太過、行事也過於莽撞,他雖然不喜IRID為拓展商業向不明團體銷售武裝,但要與誰交易是他們的自由,商人重利天經地義,若有報應,也是他們自找的,而旅行團在資源上處於弱勢,沒有條件能與IRID多談,與IRID成為敵人百害而無一利,甚至若是札克想從中獲利,他大可以讓那些潛伏在旅行團裡的人刻意挑事,孤立旅行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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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熟絡地將文件與源頭郵件複製歸檔、銷毀原檔案後,札克昂起頭、陷入沉思,一顆心浮沉著,他貪婪地嗅著周遭縈繞的咖啡香,想藉此平復心緒。

  他可以置身事外,對紛爭冷眼旁觀,或者藉此機會對旅行團落井下石──反正在他的預想中,旅行團不會長久的,無論獻祭多少鮮血、灌溉多少淚水,都不可能喚醒已經死透的種子、讓它開出和平之花。

  但是……

  想著那張與自己相近的面孔,無論經過多少危難、絕望,依然能綻放出與他截然不同的、燦爛而純真的笑容,他想起曾經跌跌撞撞跟在自己後面的小毛頭,在成年禮時拉著他、鄭重地與他講述理想與憧憬,對方眼底的希冀與信任,是他此生見過最美好的事物。

  他想要守護這份美好。

  他不需要強的無人能敵、不貪求權勢地位,他只想擁有守護重要之人的力量、足夠扛起外界危難與責任的肩膀,讓他身邊的人知道,當他們在在外面的世界跌跌撞撞久了、累了,隨時都能回來,他願意成為他們的庇護,為他們分擔。

  「……把之前調查的關於IRID的資料調出來,現在、馬上,能找到多少算多少,急用。」腦中快速運轉出也許可行的辦法,札克透過組織內網下達指令,接收到命令的屬下們自然不明白自家老大的突發之舉,猜想著說不定老大是抓到能整蠱IRID的機會,正在找突破口。

  要直接與IRID槓上是不可能的,無國界旅行團扳不倒這龐然大物,再加上他們羽獅會勝算也不大,就算已在西南站穩腳跟,勢力相較於IRID數十年積累的產業還是太薄弱。

  倒不是他們不想對IRID動手,誰想看商業勁敵在自己的地盤上穩定發展?他們還沒找到能下手的理由,貿然下手不但不會成功,還會引起對方警惕,之後要得手機會就更渺茫了。

  電子郵件一封接著一封湧入,他將所有檔案統一放入一個資料夾排列好,憑著記憶挑出一部份、大略瀏覽後重新整理,做成新的檔案包,並加上一條現場錄好的語音,合併弄成壓縮包。

  「把這些資料加油添醋散布到旅行團裡,半真半假就好,別做得太過,事成有賞。記得老規矩,違反者重罰。」

  無國界旅行團想知道的,他們羽獅會有能力查到,並且一直調查著,為的是抓到有效的證據,以免之後不得不交手時自己手上沒有籌碼,只能任人魚肉。

  他們不能表明立場幫助旅行團,直接把資料送給旅行團,那樣會造成太多不可收拾的後果,就像傻子想勸架結果自己衝進兩個人中間,被揍得半死後也不見情況有所緩和,那樣,羽獅會只會成為犧牲品。

  而他現在想做的,只是偷偷將刀子遞到無國界旅行團手裡,那些資訊,只要有點頭腦的人仔細一想,將互相矛盾的地方去掉,便能得到接近真相的結果。

  「就讓我看看……你們知道這些後打算怎麼做吧。」

  免費送資料已經仁至義盡,這還是看在他那位熱衷慈善事業的好弟弟的面子上,札克不知道、也懶得思考旅行團得知這些後能有什麼行動,他們若有底氣與IRID結束合作,那份加密文件恐怕還得添一條決裂的錄音。

  「小道消息──」三人落坐於工作室辦公處,各據一角,金髮青年專注於繪製電路設計草圖,一身漆黑的男人則反覆推著不倒翁擺飾,當棕髮男子打破沉默時,其他兩人齊齊向他望去。

  「無國界旅行團和IRID近日發生衝突……」帶著半臉面具的男人捧著平板,將郵件內容一字不漏地唸出來,像播報新聞那樣,郵件裡鉅細靡遺地提到衝突過程、前因後果,以及一些對於後續發展的推測。

  「消息可靠嗎?」向來沉默的萊恩問道,眼底寫著擔憂,布雷克倒是一臉平靜,林甚至能感受到,那張不苟言笑的表皮底下隱藏的是譏諷與嘲笑的情緒。

  「消息是羽獅會寄來的,按照我們和他們之間的合作關係,他們不會騙我們。」沒有直接回答是或否,而是以推測語氣說著肯定的結論,聞言,萊恩眉頭輕蹙,心裡浮出許多疑問,羽獅會為何能得知此消息?為何要告訴他們?IRID和不明團體來往是真的嗎?

  「這不關我們的事。」布雷克冷冷道,嗤笑的情緒更甚,林不反駁亦不認同,只淡淡道:「確實無關、暫時無關。」

  他聳肩,故作不在意,握起擱在桌上的玻璃杯,盛著藍色花茶,熱氣氤氳使杯壁一片霧白,另一手捻平桌上文件的折角,神色晦暗不明地問道:「你們可有任何想法?」

  「……旅行團的質疑不無道理。」萊恩甚至認為IRID以合作要挾太卑鄙,雖然合乎情理,不得不說,也是掐在對方的弱點上,他們有拿捏對方的本錢,「IRID這麼做……不就是作賊心虛?」

  要是清清白白不怕被查,何必特此一舉、意圖在事情有苗頭前掐滅?

  「誰知道呢?」是真是假,當事人以外的肯定看不見全貌,「萊恩,這世界上有太多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好,不能說得太明白。」

  看破不說破,留點餘地,還有商量的空間,況且有些事遠不如想像中那麼簡單,深入挖掘後才會知道,那是潭不該去涉的深水,一個線索背後可能代表眾多不該被公開的秘密。

  「呵……蠢。」布雷克再度認知到這位自己一直看不順眼的哨兵想法有多麼淺薄、無知,明眼人自然懂傳言是真,在別人的地盤上表明自己想查別人底細,那不就是赤裸裸的挑釁?

  「……你說誰蠢?」
  「你,還有那些理想主義者。」

  兩個哨兵的爭執一觸即發,林抬手揉了揉眉心,這場景太過熟悉……熟悉到他的反射神經都快有肌肉記憶了。

  「你──」

  「你們夠了!別老是為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吵架!成熟一點!」林以他所能達到的最大音量喝斥,大得空間中產生回音,兩個哨兵瞬間靜下來,乖得像鵪鶉,只怕眼前的嚮導真的動怒,林發起脾氣,他們兩個都不會有好果子吃。

  而後他們回歸沉默,各自做回各自的事,一次不甚愉快的對話便暫且落了幕。

        ᴇɴᴅ_
官方事件二相關劇情……局外人盡自己最大所能干涉局勢而不把自己拖進局裡

工作室三人組各有各的立場,而最關心這類議題的阿諾德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畢竟這不是溫室那類被大規模報導的事,札克也有意隱瞞

林認為IRID要和哪種團體交流都是他們的自由,後果也必須他們自己承擔,無國界旅行團這次的行為逾越了/萊恩認為IRID不該為商業利益罔顧道德,覺得無國界旅行團的質疑沒問題/布雷克的想法和林差不多,但更多的是認為這群人很蠢,為這種明擺著的事起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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