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有人真能在這裡談起戀愛？他不禁想起上星期周少卿的演講，如果這真是實驗的話，可真是場成功的實驗。
說起來，要是自己不要堅持，能成功穿上那奇怪的情趣護士服，現在就不用在這裡灌醉自己了吧。

其實他也不是多看重接吻這件事，以前氣氛不錯時也和許多人親吻過，可為了分數而親吻，這件事讓他有種被操控的感覺，總覺得特別不開心。

所以他還在掙扎，等著是自己先醉還是誰先出現。

這週快要結束了。
儘管已經獲得了基本的使用權，但累積起來的積分卻是少得可憐。克莉絲並不在乎離開需要多少分，但是她很在乎自己的分數看起來有點少。而且，如果這週的指令就已經要大家黏在一起36小時，難保下週不會更狠心，也許72小時之類的。

她不想跟人家膩在一起那麼久！

看著手機上的數字，她左思右想，最終還是覺得自己只能做指令八了。反正只是擁吻，一點都不難，反而是找到願意一起做的人比較難。總不可能拜託女孩子，但是這裡的男孩子好像也都挺純情，不然就是同志，她怎麼樣都沒辦法開口。

「啊，不然去酒吧好了。」煩惱之下，她想起曾經在酒吧碰過幾個看起來很會玩的男孩子。也許，去那裡可以找到毫不介意、願意一起做指令的人？

心動不如馬上行動，克莉絲穿上衣服，立刻就往酒吧出發。抵達二樓時，她還真的在酒吧看見一個在喝酒的人影。

還有啊……說這裡是聯誼活動，這裡的男女比也太不平均了吧？外面的夜店和酒吧至少還會靠免費之類的手段吸引女生，營造男女人數均等的假象，哪像這裡。

而且這裡還一堆男生是彎的……想起這兩星期以來遇到的男生們，依照這個比例，Dylan覺得就算他們明天全部人跟他出櫃，他也都不意外了。
思考著這些無用問題，Dylan又喝了一口酒，任憑酒味混雜著草莓味沁入喉嚨。

也許等等應該再去點更烈的調酒……
專注喝酒的Dylan完全沒注意到有個熟悉的身影出現。

──說是想找個不介意的人，但是醉鬼有包含在選擇裡面嗎？
克莉絲輕手輕腳的走到Dylan背後，偷偷的探頭觀察他在喝什麼。直到確認對方根本沒有發現自己，她才戳了戳他的肩膀。

「嗨？失戀啦？」喝酒喝的這麼醉，不是失戀就是失業。

你才失戀，你全家都失戀。要是來人是男生，Dylan肯定會這樣回應，但因為是熟悉的女孩子聲音，所以他笑笑地轉頭。

「克莉絲？」嗯，以這人的個性晚上單獨出現在這裡也不奇怪就是了。
「沒有對象哪來的失戀啊。」Dylan用抱怨的語氣說著。

「你……有在這裡找到不錯的對象嗎？」抱怨完才突然想到自己來這裡的目的，於是他試探地詢問。
以克莉絲的條件一定找得到吧？可能她想不想要才是個問題，還有遇到怎樣的對象也是問題。

好可憐，這麼哀怨一定是失戀了。
雖然沒有收到正面回答，但是克莉絲在心中默默認定了這個生氣的傢伙一定是被誰拒絕了。她想，這麼可憐的傢伙必須好好跟他相處才可以。

拿了一杯可樂，她直接在Dylan旁邊坐下，準備好好陪這個失戀人聊天。「沒有啊，我甚至沒有找對象？連指令都是剛好碰到就問問可不可以一起做。」
「你很努力在找對象嗎？」
感覺大家都是朋友，反正就跟在外面的時候差不多嘛。

Dylan想了想自己這週找的人，其實也就是上週有交換聯絡方式的幾個朋友而已，只有新認識一個同性戀……

「沒有……」對象？自己在尋求的是戀愛對象嗎？或者只是一個可以長期解指令的人？他分不太清楚，他只知道在進來之前，他也不是個渴望戀愛的人。
那種轉瞬即逝的東西，從一開始就不要碰才是最好的，自己也不是什麼好對象。

可能是這個問題太過關鍵，Dylan意外冷靜些了，開始探究起自己煩躁的起源。
「我好像突然懂了，如果身邊的人真的都在談戀愛，心裡真的會有種很複雜的感覺。」想了好一會才下了這個模糊的結論，果然喝酒不是想事情的好時機。
他又喝了一口酒，想藉此掩蓋散發出來的煩悶感。

複雜嗎？好像也還好，但的確會有一種被拋下的心情就是了。
她像個老人家似的拍了拍Dylan的肩膀表示理解，「看起來你是個很容易被環境影響的人呀，想談戀愛就說嘛，為什麼那麼堅持。」

克莉絲覺得自己可以明白其他人的求偶焦慮，大學裡的男孩子都這樣。而她想談戀愛的心情和他們不太相同，也許她才是來得最乾脆卻最無所謂的那個。

「你身邊很多情侶嗎？看到他們是什麼感覺？」她滑開自己的手機，奇怪的戀愛app裡面除了完成與未完成的指令以外別無他物，連一個聯絡人也沒有。「你看，誰都沒有，我甚至沒看見有人談戀愛，哈哈。」

那是因為她對周遭根本不關心。

「我看起來像想談戀愛？不，在這裡交太不實際了，我們連能不能出去都不知道。」Dylan一反上次輕浮的說詞，這次說的顯然才是真心話，這也是他來這裡後就睡不好的原因。

「雖然我實際認識的不多，但這裡明明到處都是在談戀愛的人，不是走在路上都會撞到的程度嗎？」Dylan看著克莉絲，非常困惑且誠摯地發問。
對上那雙純粹、毫無懷疑的眼神，他突然發現，不是他的感覺有問題，是克莉絲沒有感覺的能力。
他默默別開眼，總覺得再解釋對方也不會理解，但某種程度上，感覺不到也許是好事，就不會像他一樣總是在自尋煩惱。

看見克莉絲一個聯絡人都沒有的APP，Dylan拿出自己的手機：「不然你要加我嗎？但說真的，你要是想加別人的話，應該會有很多人排隊吧。」

不想的話才不會開口閉口都是戀愛。
克莉絲在腦袋裡對Dylan扮了無數個鬼臉，但表面上她還是個喝著可樂聽人糾結的乖女孩。她同樣盯著對方的眼睛，看起來有些模糊，「嗯……一定要實際？當作體驗也行吧，我看這裡也不是大家都那麼認真。」

而且走在路上會撞到的明明只有單身的還有玩團康的，他們真的在同一座設施裡面嗎。

「不會吧，我連朋友都不知道怎麼交。」雖然有人說一起玩過遊戲就是朋友，但她也不確定這樣到底是不是，「你到底是對我有什麼奇怪的受歡迎印象啊？這裡的男孩子也不會喜歡女生呀。」

聽到「當作體驗」這個詞，Dylan第一個聯想到的是為期一個月的固砲。
嗯……這麼說也是啦，的確有些人追求的是這樣的關係吧？可惜他不是，這種關係很難說斷就斷的，只要有一方放不下，最後就會變得跟戀愛一樣麻煩。

「是你沒有感受到吧？雖然這裡真的一堆gay，但你看起來就是會受人歡迎的類型啊，活潑開朗，人也挺好的，不然才不會坐在這裡聽我講這些。」他覺得克莉絲一定是很受異性戀男生歡迎的人，但把這些講出來似乎太冒犯了。
Dylan想了想又補充：「玩遊戲的時候也很會帶氣氛。」語氣平淡得像忘記自己在國王遊戲上做了哪些蠢事。

「雖然不知道你困惑的點在哪，但如果只是要交普通朋友，暫且不論深交的話……都是從聊天開始吧？就像現在這樣？」

「受人歡迎的人才不會一直被攻擊，你才沒有感受到咧，笨蛋。」喝了一大口可樂，克莉絲有點生氣，真的朝著Dylan吐舌頭扮起鬼臉來。對她來說聽人說話又不是什麼難事，不然在這裡還能有什麼事情做嗎？

氣歸氣，當她想起前陣子的那場國王遊戲時，又一下子消了氣。「啊，你是說那個為什麼你們三個人不能在一起是吧。那時候真的很好玩，雖然你們看起來很醉，跟你現在差不多醉。」

「有人跟我說過只要知道名字、一起玩過遊戲就是朋友，但我也不太知道朋友到底是什麼關係。跟朋友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了，牽手、擁抱、接吻，或是更多事情都做過.......哦，這樣不對，有人跟我說過了。」但是她不知道為什麼不對。

被攻擊？Dylan一瞬間愣了愣，可能是克莉絲表面上的笑容太燦爛，才會讓他下意識忘記對方也許只是裝出來的，或是背後有更多他看不到的悲傷過往。
接下來克莉絲的話也讓他愈發疑惑，跟朋友……接吻？做更多事情？為什麼會這樣認為啊？但要說不對，好像也沒有那麼絕對，每個人想追求的關係不一樣……

「通常不會和朋友做接吻以上的事情啦。」Dylan這次的用詞小心多了，就怕再戳到對方痛處。
「特別是如果想追求普通的戀愛關係，那些通常會等到交往後才做……朋友就是朋友，不會牽手擁抱親吻……」
「交情淺的就一起玩，再好一點的私下會聊天，再更上一層的會互相分享心事，甚至是說一些不會對戀人說的話。」

「但也許重點還是你們互相認為對方是什麼吧，畢竟人與人的關係就是這樣──我再講下去你是不是又要嘴我可以去當老師了？」

「是的沒錯，Dylan老師，你真的很適合去考一張教師證吧。」克莉絲笑著，坐成好學生正襟危坐的坐姿。她沒有完全聽懂Dylan在說什麼，但是這些年下來，她大概也知道那些事情好像是獨特的、只能跟特定的人做的。

「不過，如果現在認同這個想法的話，那以前做過的算什麼？這個老師能回答嗎？」還有現在在其他地方執行指令的人，他們又算什麼關係呢？克莉絲覺得自己的腦袋要爆炸了。

Dylan覺得自己不適合當老師，說到底他也就只談過戀愛一次而已，而且那次就讓他粉身碎骨。
他回想起這三年來一起過夜的無數面孔，有些人他已經忘得差不多了，甚至想不起當初為什麼選中她們。

可能只是……想要有人的溫暖。

「大概是，各取所需吧？」幾秒後下了這樣的結論：「互相從對方身上獲得想要的，不需要是朋友或情人，毫無關係的兩個人間也可能會這樣。」
「也沒什麼不好的，人本來就是透過這樣的模式互相交流的，所以如果是單方面讓自己感到痛苦的關係，就應該考慮脫離了。」

「前面的都不重要，只要記得最後一句就好了，只會帶給你痛苦的通常都不是好人。」講出這話的瞬間，腦海裡閃過她向他丟東西的片段。
他也不是什麼好人，憑什麼在這裡開導別人？想到這，Dylan臉色一沉，將剩下的調酒一飲而盡。

「喝這麼快容易醉喔，我應該抱得動你回你房間。」Dylan說的太複雜了，她也只聽懂了最後一句話，的確不開心的事物就該遠離。看來她果然不適合當學生，不管哪個老師講的話她都聽不懂。

克莉絲將自己的可樂罐子往Dylan面前推，手也伸到他面前，似乎是想拿走那個空杯子。「喝這個好多了，不會醉。醉了之後發生什麼事都不會記得，少了一部分記憶的感覺不會很差嗎？雖然你看起來就是一副想忘記什麼。」

「離喝醉還差得遠，這才第一杯而已。」但克莉絲都那麼說了，Dylan也不好丟下對方去續杯。

對於想要忘記誰的指控不置可否，如果可以他真想忘記那些東西，省得讓他每天跟自己過不去。
他瞪著眼前的可樂好幾秒，最後把可樂推回給克莉絲，自己走到冰箱拿了一瓶新的。
隨著冰涼的甜味滑入喉嚨，總覺得自己稍微好了一些，甜味果然是很有用的東西。

「對了，你第二週指令解得怎麼樣？」經歷了長長的對談，Dylan終於想起自己來這裡的目的。

「做了兩個！剛好可以在這裡繼續住，剩下的都沒辦法了，找也不知道找誰。」兩手一攤，她看起來是非常傷心，「到底為什麼有人可以接受36小時形影不離啊？還有那個相合傘，怎麼看都很痛。」

打開了自己的積分頁面，她將手機擺在桌上給Dylan看。完成的只有指令九與十，大約是最簡單都那兩個。

「你呢？該不會六個都做完了？」

「你才解兩項喔？」Dylan一邊在心裡同情克莉絲，一邊打開指令頁面。
「我這週就剩接吻和換裝兩個指令還沒解。」其實他上一週也把天堂路以外的指令也全解了，但他還是很焦慮，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是積分狂魔。

「36小時隨便找個同性混過去就可以了吧？手銬還麻煩一點，我反而覺得指令九尷尬到不行。」想了想還是把自己抽到情趣護士裝這種話吞回去。
「指令十一的話，我是用原子筆畫的，但事前有先上麻醉藥膏，所以不會痛，而且力道有拿捏好的話也不會見血。」掀開左手臂上的袖子，相合傘的痕跡已經淡去許多了。

說完，Dylan突然沉默下來，對比他們的指令頁面，再加上現在的情境，能最快完成的就是指令八了吧，但經過剛才那番談話，還邀請對方親吻……

「你……現在會想解指令嗎？」說完，還拿起可樂罐喝了幾口以掩飾尷尬。

「只要是活人都很可怕，整整一天半都要待在一起耶。」無法理解為什麼會有人願意過這種日子，如果不限制距離還好說，三公尺的話根本是煉獄。

克莉絲看了Dylan手上的相合傘，眉頭皺得幾乎可以夾死一隻蚊子。她還是覺得很痛，在身上留下痕跡的任何事都很痛。

「什麼？你要穿情趣內衣給我看嗎？我會好好觀賞喔！」並沒有理解到Dylan在想什麼，克莉絲聽完前幾句後下意識地認為他是想做尷尬到不行的第九項。

「一天半都要待在一起很可怕嗎？同居情侶不是都那樣？」雖然Dylan沒有經驗，而且他覺得眼前人應該也沒有。
雖然他不怎麼喜歡黏在一起就是了，還是要有自己的空間比較好。

「誰會找異性做指令九啊？」Dylan完全無法理解克莉絲的腦迴路出了什麼問題，光想到那套情趣女裝，他眉頭就皺起來了。
「我說的是……」看著指令八的畫面，遲遲無法說出口，要是沒經過剛才的談話倒還好，剛才都講那麼多了，這時還向對方提出親吻的要求……

他們才見第三次面耶？
但他需要積分，她也需要，這樣是不是比較沒有那麼罪過？

「如果你需要積分的話，反正我也找不到別人。」心一橫將指令八的畫面秀給克莉絲看。

「住在一起也會有自己的空間吧。」不過她也沒有跟爸爸以外的人同住過，不知道實際上是什麼概念。

情趣內衣不就是給異性看的嗎？你又不敢穿給同性，明明很合理。克莉絲這次學乖了，沒有直接吐槽Dylan。
她瞇著眼睛，看了看手機螢幕，又看了看好像會害羞的Dylan，幾乎沒有考慮就點了點頭。

「好啊，我還在煩惱找不到人一起。」她來這裡也是打算找個不介意的男人一起做的，「雖然你單身我也單身，但是你要確定你不會後悔噢......如果我之後沒有理你也不可以哭鬧噢？」

想起那些跟自己上過床的朋友，明明是他們邀自己的，她只是答應而已，後來卻被他們說得忘恩負義處處留情。

哭鬧？聽到這個詞，Dylan覺得有點好笑，沒想到克莉絲真的把他當成會因為一個吻就以為兩人有什麼的人。

雖然對方比他先前想像的更不在意，但對他而言倒也正好。
「不會，不如說我也在找不會後悔的人。」Dylan無奈地笑了，接著點開同意合約。

他想起剛才的話題，結果最後兩人還是以朋友的關係執行這個指令嗎？似乎有些荒唐，不過克莉絲有沒有當他是朋友也很難說。
可能什麼關係的定義都是假的，在這裡，只有積分是真的……這樣的結論是合理的嗎？算了，反正對方大概也不在乎。

一如既往地按下同意合約。
「只要一分鐘，十分就到手了，比情趣內衣方便多了？」等待合約生效的期間，Dylan試圖讓氣氛輕鬆一點。

「你真的該體驗一下那個指令，可以找個男孩子呀，我就和一個可愛的女生一起做完了。」合約生效後，克莉絲笑著站起身。她在Dylan回話之前坐上了他的大腿，雙手圈著他的頸子，低頭吻上他的唇。

一分鐘沒有很長，應該意思意思就可以了。
克莉絲是這麼想的，她對接吻很熟練，也沒什麼感想。但她還是覺得對一個失戀的人這麼直接好像不太好，儘管他們剛剛已經談妥了誰都不會後悔。

Dylan原本預期是自己要站起來的，因此在克莉絲坐上來的瞬間有些猝不及防。
但反正他也很喜歡這個姿勢，所以沒關係。

他將手放在對方的背後，習慣性地再攬緊一點，一方面是怕人掉下去，另一方面是因為他喜歡擁抱，這樣能感受到人的溫度。

已經很久沒和人有如此親密的舉動了，但一切步驟彷彿刻在他的骨子裡一樣。
先是無意識地迎合、試探性的淺吻，一旦有機可乘時就進行更深層的掠奪。

不對，其實可以不用做到這種程度……這只是一個指令而已。
將原先相纏的柔軟收回，又退回最初的淺吻。
即使有了身上傳來的體溫，鼻息間也縈繞著對方身上傳來的髮香，他的思緒依然混沌。

真要說與人接觸的主導權的話，克莉絲能掌握的次數大概是一半。她通常不在乎，因為被人掌控的時候也很舒服，甚至還不用自己努力。
但是，這次的狀況好像不太對勁。一開始的確是一個很舒服的吻，她在Dylan的懷抱裡，唇齒間是酒味、可樂味還有他的味道。可隨著吻慢慢加深，她的舌頭與他的交纏，她開始感到些許的不安，身下的男人似乎和記憶裡的誰重疊了。

充滿掠奪性的吻與這麼溫暖的懷抱，不應該同時存在。

當Dylan退回、克莉絲還在猶豫是要回擊還是維持現狀時，桌上的手機正好響起了指令完成的聲音。於是她只在他的唇上輕輕咬了最後一下當作報復。她也沒有立刻起身，反倒是趴在人家肩膀上，在他耳邊低語。

「……好像有點失控哦？」指的是失戀的部分，可憐的情傷男子。

Dylan有察覺到自己的情緒不太對，他不知道是酒精還是指令的關係，但能肯定的是以達成指令為目的來說，剛才自己的舉動確實太超過了。

「抱歉，嚇到你了。」他的語氣比平時柔和許多，右手在克莉絲的背上輕拍一兩下作為安撫。
如果是以前的話，他大概會再哄更多句，甚或做些更親暱的舉動，但現在要是那樣，肯定又太多了。

既然是因為指令才產生的吻，就應該點到為止，否則又要重蹈覆轍了。

「可惜我想不到有什麼能作為賠罪……陪你游泳？做蛋糕給你吃？還是下次再去玩奇怪的團康？」講到最後一項時不自覺笑了出來。

在克莉絲的認知裡，人如果受了傷，在進行類似的行為的時候就很容易退縮或是失控。她有一套自己的說法，因此她認定了，Dylan也許比她想像中更難過。

怎麼可以佔難過的人的便宜呢。

她站起身，揉了揉Dylan的腦袋，像揉小孩的頭，「不用啦，又不是沒見過你這樣的人，嘿嘿。」
雖然覺得這樣的動作接下來應該會被罵，但她還是做了，她認為摸頭是最好的安慰方式。而後，她拿起手機，確認了積分入袋。「幫我拿到這個就不錯啦，不然……下週如果還有困難再找你幫忙？」

沒想到會突然被摸頭，不曉得多久沒被人這樣對待了，Dylan一時間有些愣住，比剛才克莉絲坐上他的腿還要令他心驚。

「你幹嘛？」一手擋著自己的臉，一手試著揮開克莉絲的手，卻沒有平常的力道，語調也軟軟的，驚慌的成分更多。
下一秒Dylan就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轉過頭喝了幾口可樂，可惜手中的可樂只讓他更像小孩子。

「也謝謝你幫我，還聽我講那些有的沒的。」嘴上說著道謝，卻完全沒看克莉絲一眼，只是一個勁兒地喝著可樂。
「如果下週還有什麼麻煩指令的話，可以再來找我……」希望下週的指令不會比今天的更超過，但應該不太可能。

Dylan接著想到他們其實沒有聯絡管道，前兩次的見面也只是巧遇，所以再度拿起手機：「你真的不換個聯絡方式？我不會沒事傳訊息吵你，只是方便聯絡而已。」

啊，害羞了害羞了。
不計較Dylan的無禮，克莉絲反而對他這樣的反應感到有趣。彷彿Dylan從一個滿嘴大道理的老師忽然變成了一個普通且可愛的大學生。比起嚴肅的討論，她果然還是比較喜歡看這種可愛的人害羞。

可愛的人說什麼她都會答應，況且如果真的需要幫忙，那的確還是留個聯絡方式比較好。於是她滑開聯絡人欄位，將手機遞給Dylan。

「喏，我不知道怎麼用這個app加人。吵我也是可以，雖然我應該也聽不到啦，哈哈。」

Dylan接過手機，見對方的訊息欄真的空無一人，覺得相當神奇，和自己常態有99+群組未讀訊息的帳號截然不同。

「我也覺得。」感覺克莉絲就是會忘記回訊息的人，他可不想把自己弄得像廣告訊息在騷擾人一樣。
三兩下交換了聯絡方式，將手機再還給對方。

「你接下來要去哪？回去睡覺？」見可樂也被自己喝得差不多了，Dylan搖搖空罐子時隨口一問。

現在才幾點？克莉絲差點把這句話吐出口，但她忍住了，而且她的確也沒想過接下來要做什麼。

太久沒有曬過太陽，她在這裡的作息逐漸混亂，睡覺的時間也沒有以前固定了。雖然每天還是會靠著鬧鐘起床去游泳，但結束後還是會回去睡覺。

「不知道，可能做點運動，然後在每層樓走走？」不過這麼晚了她也不會去游泳就是了，還要再洗一次澡有點麻煩。「你呢？酒醒了嗎，沒醒的話我陪你回去？」

「從一開始就沒醉，我可以自己回去。」Dylan更正克莉絲的說法，畢竟也才喝一杯酒而已。

而且他才不會讓女生送他回去呢。

Dylan起身將酒杯歸還，再把可樂罐拿去丟。
「沒事的話，我要先走了。」雖然也只是回去睡覺，可能是今晚發生太多事情，Dylan總覺得腦袋有點昏昏沉沉的。

「有事的話可以傳訊息找我。」Dylan想了想覺得這句話有點奇怪，又補充了一句：「像是刻相合傘刻到血流不止之類的？」
似乎完全沒意識到後面這句話更怪。

What ?
克莉絲一時之間分不出他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幾秒後，她決定把這歸咎在Dylan喝醉了上面。她向Dylan揮揮手，示意性的告別。

「我會的，雖然我應該不會害自己流血。」打死她都不會去做那種東西，「那就晚安啦，Dylan！」

「晚安。」Dylan也和克莉絲揮了揮手，接著慢慢地往電梯的方向走去。

回去得先好好睡一覺才行……這是他的最後一個想法。

好ㄟ積分獲得，謝謝老師(??????)

謝謝克莉絲中一起玩臉紅心跳(?)ㄉ指令八 雖然角色們好像都沒在害羞
最後根本變成只會喝可樂的弟弟ㄌ

克莉絲要害羞可能要很久很久以後ㄌ，腦子裡可能沒有安裝這種功能 ………

我也想像不出來克莉絲怎樣會害羞
但我在骰摸頭殺之前也以為Dylan不會因為這種事情害羞(????
害羞的反應還直接20完全不藏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