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納悶為什麼參加校外活動會需要攜帶禮服，準備行李的時候天左思右想苦惱了好久，最終挑了一套黑色露背的長裙，但總覺得這樣還少了些什麼，翻翻衣櫃從裡頭掏出一條與禮服相當映襯的黑色披巾，天前將披巾掛在手上，看了看鏡子，這樣似乎比單穿禮服要來得好多了。

直到校外活動最後一天收到邀請函，才明白原來禮服是為了這個時候做準備的呀。天三兩下就將那一頭潔白的長髮盤起，接著換上禮服，黑色的禮服更加襯托出她那如同羊脂白玉般的肌膚。
裝扮好了抵達現場，氣氛果然相當歡快。稍微吃喝點東西後天來到城堡的陽台，倚靠在角落靜靜看著室內熱鬧的景象，對她來說看著大家如此開心的模樣就滿足了。

「⋯⋯」

利永樹身著西裝，取代領帶的是如他綠瞳般晶瑩剔透的寶石項鍊，為深色的西裝增添了一點層次。
他稍微遲了一些來到城堡，許多同學和老師們已經玩開了，有的在舞池中央隨著音樂翩翩起舞、有的在飲食區享受精緻美食，利永樹對兩者都不抱有很大的興趣，但也許只是沒有那個他願意一起享受休閒的對象。

他覺得待在人多的地方很不自在，於是轉身往陽台過去，一抬眼他便注意到了熟悉的人。她身穿黑色禮服，在月光下閃閃發光的白髮與肌膚讓他微微瞇起眼睛，躊躇了一會才往對方走去。
「天神原老師怎麼沒待在裡頭？」利永樹認為對方是處於人群中心位置的人，獨自站在陽台反而很突兀。

「⋯⋯久保田さん？」被這麼一喊才回過神，雖然距離之前碰面已是幾天前的事，自己同時也花了些時間冷靜，但實際上再度與利永樹見面還是使天有些小緊張。
「看著大家開心的樣子我就很滿足了，而且裡面人這麼多突然就有些想來這邊透透氣。」她捏緊身上的披巾，並試圖展現出落落大方的態度好隱蓋心中緊張的情緒。「那麼久保田さん呢？」

「跟妳一樣，」利永樹邊回答邊走到天神原身旁，「我待在這不會打擾妳吧？」他同樣地靠在陽台邊。
「那天回去身體好多了嗎？應該沒中暑吧？」

「不會的。」利永樹走向自己的同時，天將眼神從他的身上給移開。
「嗯！回去房間休息之後好蠻多的了，相當謝謝久保田さん的關心喲。」那天回房間後就這麼抱著枕頭在床上蜷曲成一團心煩意亂好一陣子，直到窗外天都黑了才知道該去吃飯。

「這樣啊⋯」簡單的噓寒問暖結束後，兩人有一段時間都沒有開口，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室內的師生們。雖然是夏季，然而夜晚的風卻一點也不悶熱，徐徐吹著相當涼快。
利永樹轉頭盯著天神原，似乎也沒有特別的話想說，只是稍微有點移不開目光。

這時天注意到來自身旁利永樹的視線。怎麼了，難道自己臉上又有東西嗎？還是打扮哪裡沒有用好，頭髮盤得很奇怪嗎？
諸多疑問在她的腦海裡無限增生。
「那個⋯⋯久保田さん？」眨了眨眼後輕輕轉頭，目光不偏不倚與對方交會。「怎麼了嗎？」

「要跳支舞嗎？」利永樹伸手指向室內，裏頭的燈光稍微變暗，氣氛也較緩和下來，音樂不再是稍早動感的舞曲，而是優柔的古典樂。他的意思當然不是要進去裡頭跳舞，在陽台也聽得到，應該說整個城堡都能聽到深沉的大提琴聲。

Mischa Maisky plays Bach Cello Suite No.1 in G (full...
「⋯⋯」然而利永樹說完後倒有點後悔，他甚至希望天神原不要答應。因為他跳舞跳得超爛，要是踩到對方就慘了。

「跳舞⋯嗎⋯⋯」雖然自己沒跳過，但能在這樣的場合與人共舞，對象甚至是眼前的久保田利永樹，似乎是相當難得的機會，試試看也無妨⋯⋯？
「雖然我沒跳過，但⋯⋯」
「總覺得在久保田さん的帶領下試著跳看看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向利永樹笑了笑。

天神原太相信自己了，利永樹反而有些心虛，「其實我也沒怎麼跳過。」他還是老實說了自己的狀況。
「那請把妳的手給我。」利永樹站到天神原面前，伸出自己的雙手。

「沒關係我們可以慢慢來，不要緊的。」似乎察覺到利永樹有些慌張，她出聲安撫著。
「嗯，那我們走吧。」應聲後隨之將手搭上利永樹的手掌，他的體溫就這麼透過掌心傳了過來。

利永樹握著天神原的雙手，並將手微微舉起，雙腳張開步伐。
「仔細聽音樂，跟上就不容易錯過步調⋯⋯然後慢慢踏出去。」他首先跨出一步，要天神原也模仿自己。

「慢慢踏出去⋯⋯」怕會去踩到人，小心翼翼地跟著動作。

這時被後面的人撞了一下，一個踉蹌直接跌進利永樹的懷裡。
「！！？」原本還在狀況外，突然間意識這樣不太妙，整個人往後彈走。
「抱、抱歉⋯⋯」趕緊深呼吸試圖弭平緊張的感覺。

「沒事吧？」利永樹眨眨眼睛看了看她，停下的動作帶天神原來到人比較少的角落，「慢慢來吧。」他又再度搭上她的手。
「右腳、左腳⋯⋯對⋯⋯」他繼續隨著音樂帶領舞步。

「嗯，沒事喲。」搖搖頭要利永樹不用擔心。
來到人少的角落後少了他人的打擾，天慢慢地跟隨著利永樹的動作，同時頭低著注意自己的腳步望能好好對上節拍。
「像這樣⋯⋯」

「很好，就照現在這個步調。」慢慢進入佳境，儘管利永樹對自己帶領的如此安穩也感到有些意外。
「腳步熟悉了以後可以看著舞伴比較好。」他看了看兩人的腳，又將目光放回天神原臉上，繼續試著安穩的領舞。

「雖然剛才久保田さん說自己沒怎麼跳過，但實際上跳得蠻不錯的呢。」而且還相當留心狀況好讓自己能跟上。
「看著舞伴⋯嗎。」天抬頭望向利永樹那雙綠色的深邃雙眸。

「跳得⋯好⋯」天神原在自己的帶領下漂亮的轉身，將她接回來時，她仍聽著剛剛那句話盯著自己看。
「天神原老師也很有慧根，馬上就跟上了。」

「抱歉！」注意到自己用力過猛，讓天神原轉回來的時候似乎有些沒站穩，利永樹稍微停下了動作。

「哪裡，我才覺得是久保田さん教得好喲。」跟著音樂節奏順勢轉了一圈，這時利永樹用力拉了自己一把。

「啊！久保田さん對不起！」只見對方突然停下，還反應不及就這麼踩在他的腳上。「還好嗎，一定很痛吧？」

一般來說利永樹是不用擔心會被踩到腳的，但從開始跳舞起，他就沒有使用能力，也不打算用，天神原這一踩是他很久以來能夠感受到有點疼痛的時候了。
「我沒事，都怪我剛才拉太用力了。」他扭了扭腳，確認沒有受傷之後又繼續動作。
「繼續吧，好不容易跟上了。」

利永樹開始之後又馬上停了下來，連續兩次用力過猛自己到底在急什麼呢？
「剛才跳得好只是僥倖⋯」他有點氣餒。

「⋯⋯」注意到對方的樣子，天停下動作。
「久保田さん，沒事的喲。」她伸出自己的雙手，一上一下輕輕地將利永樹的手給合了起來。
「不要緊。」給看起來顯得喪氣的利永樹打氣。「不趕時間，我們可以慢慢來的，好嗎？」

⋯ 「明明是我要請妳一起跳舞的呢，讓妳看我出糗了，天神原老師。」他點點頭。
「好的，慢慢來。」他牽起她的手微微舉起，繼續試著穩穩的帶領。

「別這麼說喲。」不管跳得好不好，只要能與對方共度今晚這段時光，對天來說就相當開心以及滿足了。好希望時間能夠在這一刻稍微停留久一點啊，她是這麼想的。
「慢慢的，慢慢⋯⋯」重新來過之後依舊妥妥地跟著利永樹的步伐。

為了不要再出洋相，他可是花了很多心力投注在每一步伐上，難得跳得好也不輕易說出『太好了』這種話，只怕打臉自己。
看著天神原讓利永樹沒那麼緊張，她嘴角微微帶著笑容，讓他安心許多。天神原讓他很安心。

在利永樹的帶領下總覺得好像有抓到跳舞的訣竅了。
「久保田さん剛才說你沒怎麼跳過舞，那麼之前曾經在什麼場合跳過呢？」存粹有些好奇，提問的同時用她那對紫色的眼眸盯著利永樹。

「高中和大學都有畢業舞會⋯」被天神原這樣盯著不自覺得都回答出來了，利永樹眨眨眼睛。雖然也不是不能說的事。
「我比較意外天神原老師從來沒跳過舞。」他們邊跳舞邊閒聊，似乎都放鬆了許多。

「欸～原來嗎。」原本還以為會是在什麼比較重要的場合之類的，學生時代確實離現在來說是有些遙遠以前的事了。
「哈哈！久保田さん很意外嗎？」被利永樹這麼一說反倒覺得很有趣。這種社交活動天去了其實也都是在旁邊發呆，理所當然從沒實際進過舞池裡與他人共舞過。

似乎是聊得太開心了，跳著跳著不小心又去踩到利永樹的腳。
「啊！久保田さん對不起！」

「沒事的。」利永樹搖了搖頭，繼續帶領著舞步。
「是啊，剛才在陽台遇到妳也感到意外，」他繼續說，「妳都拒絕了別人的邀約嗎？天神原老師。」像利永樹就會拒絕。他也不覺得沒有人邀請天神原跳舞，所以不是問『沒有人找妳嗎？』類似這樣的提問。

「啊、抱歉。」一不小心又用力過猛了，利永樹整頓了一下舞步才繼續跟上音樂。

「正確來說應該是沒人來找我一起跳舞才對喲。」自己的個性本來就比較低調，總是靜靜地來再靜靜地離開。「看著大家開心的樣子對我來說就夠了。」
「久保田さん還是第一個在今晚向我提出邀約的人呢。」這時候天的好奇心油然而生。「久保田さん一直以來是這麼主動的人嗎？」
「啊，沒關係的。」待對方準備好了才又繼續動作。

天神原雖然說自己沒跳過，不過卻跳得非常好，甚至已經比利永樹還要流暢和協調。
「我是第一個？」他更意外了，再聽到她接下來的提問時，他顯得有點徬徨，並微微皺起眉頭。
「主動？不⋯⋯我想不是吧⋯⋯」他也納悶自己為什麼會主動邀請天神原呢，他不是那樣的人。不曉得為什麼他當時覺得邀請她是對的，而現在被點出來反而沒有頭緒了。

這個問題明顯擾亂了利永樹，被分心的他也亂了步調。
「⋯⋯」他沒有多說什麼，自己調整好再繼續動作。

「嗯，久保田さん是第一個沒錯喲。」點點頭。
「欸～是這樣嗎？」聽了利永樹的答覆後，打趣般地笑著回應著。
「不過⋯⋯久保田さん怎麼好像對於你是第一個邀請我跳舞的人這件事感到意外呢？」是啊，到底是為什麼呢？天的心中忍不住對利永樹的反應有些在意。

「因為天神原老師感覺是會收到很多邀請的那種人，難道我猜錯了？」
「我是說⋯妳像是得到很多喜愛的人。」天神原越跳越好，自己反而低著頭看著腳。

/笨死了怎麼這麼不會跳舞，奪喜歡綠色

/利可能太緊張了

「⋯」利永樹開始有點不耐煩了，但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覺得是自己邀請對方的，可不能在這裡說不要跳了的這種話。

/還好他還沒踩過小天（這樣說等等就踩到）

/我們就來看看等等會不會踩到

「嗯⋯⋯受到很多人喜愛這點或許是真的。」就算是下課或午休時間，仍會有不少學生到辦公室來找天尋求一些課業或生涯上的協助。
「沒收到邀請什麼的倒不是這麼在意，畢竟我覺得⋯⋯」這時候眼神稍微游移了一下。「我覺得⋯⋯這種場合大家一般都會想要邀請對自己來說相對特別的對象⋯⋯吧？」
「久保田さん？還好嗎，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注意到利永樹的狀態似乎有些不好。

「相對特別？」利永樹將目光放回天神原身上，他想著自己是覺得天神原『相對特別』才主動邀請她跳舞的嗎？
「⋯⋯」他搖了搖頭表示不用休息，接著開口繼續說，「那天神原老師為什麼要答應我的邀請呢？妳應該也想把這支舞留給『相對特別』的對象？」

/我要被氣死，就當他卡了一下又繼續跳吧（幹）

/救命⋯⋯他真的太緊張了！

/誰跟女神跳舞不緊張的！

是呢，既然這樣那應該也要把這支舞留給對自己來說相對『特別』的對象才是？
老實說在利永樹向天發問前她不曾想過這個問題，對自己來說相對特別的對象到底又是誰，還有為什麼自己這麼自然而然的就答應了對方的邀約？

「⋯⋯」她什麼都沒說，就這麼沈默地看著利永樹。

「啊！抱歉！」不小心踩到對方的腳才回神。

/你⋯⋯我⋯⋯＠＠（也跟著不知道要說什麼）

⋯ 「我們⋯休息一下吧？」其實利永樹老早想休息了，藉由天神原這一踩，他覺得現在是最佳的時機。其實有點狡猾。
利永樹很自然地拉著天神原，先去拿了兩杯香檳後，帶著她到剛才的陽台透透氣，並把其中一杯遞給她。

「⋯⋯啊！好、好的。」隨之就這麼被帶去陽台。戶外涼風迎面吹拂，就算這樣也還是無法讓天思考出剛剛那個問題的答案。
「謝謝久保田さん。」從利永樹手中接過香檳後拿在手上，看著玻璃杯中的氣泡，潔白纖細的手指不安份地輕撫著杯身。

「不會。」利永樹靠在天神原旁的陽台矮牆邊，輕輕搖著瓶中的液體，也沒有馬上品嚐。
「天神原老師，妳在想什麼？」他的視線慢慢挪到天神原上，她明顯的與稍早不太一樣，剛才的提問也還沒有回答。其實利永樹沒有要逼問她的意思，他只是⋯⋯真的有點好奇天神原這個人，跟他原本想像的，不太一樣罷了。

「⋯⋯」被這麼一問她停下手中的動作，過了約莫三秒後才側過臉，淺淺笑著並回答利永樹：「久保田さん想知道答案嗎？」
「⋯⋯剛剛久保田さん問我的問題⋯⋯我一直在想著這個問題的答案。」覺得這種事實說也無妨。

「啊恩⋯沒想到是讓妳苦惱的事？」其實利永樹覺得天神原只是隨口答應的，就像自己那天也答應她一起逛萬聖地區一樣。

「倒不說得上是苦惱，只是⋯」話說到這邊輕抿了一口杯子裡的香檳。
「只是我覺得這個問題該好好回答，可惜目前的我好像想不出個能好好回覆的答案呢。」她的目光游移，最後就這麼落在身旁的利永樹身上。

「是嗎⋯」利永樹輕輕皺了眉頭，就把眼神移開。他沒預料到天神原無法給出一個答案，難道對方有試著把自己當作『特別』的對象？他其實有點不敢想下去。
「我知道了，不急。」他最後只這麼說，就帶過了這個話題。

「嗯。」聽見利永樹的回答後點點頭，隨後將目光從對方身上移開。
「不曉得等我想出個答案後，久保田さん還會不會想知道呢？」天看著高掛於天空中的一輪明月。「⋯⋯今晚的月色真美呀。」說完將手中的那杯香檳一飲而盡。

/我要死了

/你振作！

「⋯⋯⋯⋯」聽到這句話，利永樹睜大了眼睛，他沒有看著月亮，而是將目光放在天神原身上。在月光下的天神原微微發光著，也許是她的潔白秀髮、也許是她如玉般的肌膚。對利永樹來說，似乎比月色更吸引人。

——今晚的月色真美。
他試著尋找適合回應的話。

「⋯⋯」最後他什麼也沒說。

/天國的大門在我眼前

/哇勒你給我下來（抓住

「⋯⋯久保田さん？」注意到對方沒有反應，她轉頭看向利永樹。
「⋯⋯」不知道對方的沈默是自己無意識之間脫口而出的那句話所造成的，就這麼看著一語不發的利永樹。

/連字都打不好我真的死透

「⋯⋯⋯妳這不是有答案了嗎？」利永樹移開了視線，雖然被告白的是他，但不曉得該如何反應的也是他。

「答案？」仔細回憶剛剛所說的任何語句，好像沒有說出所謂的答案？利永樹此時的回答讓天相當不解。在月光照映下她注意到對方的臉有些泛紅。
「久、久保田さん，你喝醉了嗎？臉好紅喲，還好嗎？」怪的是剛剛自己一飲而盡到現在還什麼感覺都沒有。
「還是你⋯⋯被風吹到發燒了？」說完往一旁拉近距離，想仔細觀察利永樹的狀態。

利永樹可從拿到香檳到現在一口都沒喝呢，他很清楚是為什麼臉紅，他倒是想反問天神原是在裝傻嗎？
「沒有，沒事。」他有些鬱悶的將脖子往另一邊伸，試圖讓自己冷靜一點。
「天神原老師是在鬧我嗎？」他深吸了一口氣才又轉過來，很難得的露出有些孩子氣的一面，「剛才那句話？」

「原來久保田さん覺得我是那樣的人？哈哈！」第一次被說會鬧人忍不住讓她輕笑出聲。
「你是說月亮嗎？真的很美喲，你看——」說完抬頭並伸手指向天上灑落皎潔月光的月亮。
「很漂亮吧？」真的沒意識到自己剛剛到底說了什麼。

「⋯」利永樹跟著看向月亮，忽然覺得剛才慌張的自己簡直像個笨蛋。天神原是真的只是在說月色很美，難道抱有什麼期待的那個人是自己？利永樹了無欣賞月亮的心情。
「這種話請別隨便說了，會讓人誤會。」

「⋯⋯」原本只是想告訴利永樹月亮很漂亮而已，沒想到得到的反應是這樣的。天的心頭微微揪了一下，臉上露出難得會有的些許落寞表情。
「嗯。」就只是這樣簡短的回應對方。

注意到對方了落寞

⋯ 「剛才那句話相當於是喜歡的意思，」看天神原一臉不明白，他解釋道，「通常用在含蓄的告白。」
「⋯⋯妳該不會很常說吧？」

「⋯⋯⋯⋯⋯⋯⋯⋯⋯⋯⋯⋯⋯⋯⋯⋯」
「⋯⋯⋯⋯⋯⋯欸！？」聽利永樹這麼一說，落寞的神情馬上消失，隨之襲來的是無比的慌亂。
「是⋯⋯是這樣的嗎⋯⋯⋯⋯」天伸手拉起身上的披巾，一點一點往上拉高，試圖遮掩能清楚察覺到正在發熱的臉頰。「原⋯原來是這樣的嗎⋯⋯！抱、抱歉，沒、沒有⋯我沒有⋯⋯沒有很常說⋯⋯⋯⋯沒有⋯」她差不多快用披巾把整個人都給包起來了。

「⋯⋯⋯⋯⋯⋯並不是隨便都能有機會可以跟別人一起看月亮的⋯⋯久保田さん⋯」
「⋯⋯⋯⋯⋯⋯⋯⋯⋯⋯⋯⋯⋯⋯⋯⋯⋯⋯第、第一次⋯」好不容易用著顫抖的聲音小小聲地說完想說的話。

利永樹看到了天神原慌張的反應，她還真是一點也不曉得呢，這也難怪剛才那麼淡定了。同時他心裡也鬆了一口氣，天神原並沒有喜歡自己，不然這段還算親近的關係可能會因為自己拒絕而停在這裡吧，利永樹不希望事情變成那樣。
「以後知道就好。」這時他才品嚐手中的那杯香檳，過了一段時間，液體裡的氣泡都快消了。他看著天神原用披巾把自己包住，有些笨拙的樣子讓利永樹笑了出來。
「沒事，我不在意，妳也別放在心上。」

「真的嗎⋯⋯⋯⋯」將披巾稍微往下拉，露出像小動物一般無辜的眼神看著利永樹。
「久保田さん，會因為這樣討厭我嗎⋯⋯？」此時，天有些訝異自己居然會說出這番話。
為什麼會害怕被討厭？是因為這樣就不能跟利永樹繼續相處嗎？那麼為什麼不能跟他繼續相處這件事會讓自己害怕呢⋯⋯她再次陷入疑惑。

「討厭？為什麼要？」這下利永樹也疑惑了，天神原天這個人可沒有一處會讓他討厭的。
「我不是說我不在意了嗎，我不會討厭妳的，天神原老師。」

「真的？」利永樹一說完，她便將披巾給拉下。
「那⋯⋯這樣以後還能有機會邀請久保田さん跟我一起賞月嗎？」

「嗯、嘛⋯倒也不是不行⋯⋯」
⋯ 「我是說，好。」他把回答改成更加肯定的。

「嘿嘿！」聽聞回答她笑得像個孩子一樣。
「那——」伸出右手的小指。「打勾勾？」

「呵、打什麼勾勾啊⋯⋯」
⋯⋯
「妳是認真的嗎？天神原老師？」利永樹感到有點荒唐，可是他看她笑得那麼真誠，反倒覺得自己是奇怪的那個人了。

「那當然！」右手還伸著，不見有任何想放下的跡象。

「⋯」要不是對象是天神原，利永樹壓根才不會考慮，馬上就回絕掉了。不知怎麼地他很縱容天神原做這些事，他瞇起眼睛看著她的右手。
「⋯⋯」他躊躇了一會，也舉起右手來勾住她的小拇指。

「那就——」
「切手指、打勾勾，說謊的人要吞一千根針喲！」就這樣，她勾著利永樹的小指，在潔白的月光下做了一個關於未來的約定。



—— 今晚的月色真美啊。

今晚的月色⋯跟你們一樣美

kukuri0229: 這位觀眾您過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