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爾多🦉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交流主串後台接續此噗 with 筆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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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漂浮法術將以羊皮製成的地圖捲朝人傳去,起身拉開距離,不想與女性半精靈有太多的接觸。

「我想不至於會不喜歡,對方討厭吵雜,話太多就會被他斥罵。」此時對方的無法發聲反而成為某種優點。

「……對方是個壞脾氣的老精靈。」青年揚起嘴角,笑得燦爛。

交付給人的事情都是一些討人厭的苦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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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test #955
至於被交付的人是否感到討人厭?想必是不這麼認為。

歐索魯挑眉揚起半邊嘴角,彷彿告示著「那就沒什麼大礙了」,一手接下了對方傳來的地圖,親手拆開捲綁的繩帶查看。

至少先確認自己有沒有理解地圖,一口咬下了被添了脆瓜的麵包。

一旁的半精靈自然而然湊近一同查看地圖,咬著黃瓜拗斷,發出清脆的聲響。

「喔、對了,那隻大狗狗呢?他難道還沒醒?」問句同樣唐突,半精靈抬眼詢問站起身來的鳥獸人,彷彿跟對方很要好似的。
地圖詳細程度 (dice20)
「我不在乎他醒著還睡著。」鳥獸人蹙起稀疏的眉頭,面對那突兀的問句貌似不太耐煩。

地圖上普通的以黑色線條大略畫出黑市地景,能辨認出昨日路經的販奴小廣場,位於狹窄小路的情色行業區域。目的地以藍色墨印蓋上書本的圖案,距離昨日途徑的地點都有些距離,位於黑市偏遠一角。

「如果你對地圖灌輸一點魔力的話,會獲得更多細節標示,等你吃完早餐我們就出發去拿書。」逕自將正事交代清楚,雙手環胸,盯著人吃早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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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西忿忿看著似是有些不耐煩的鳥獸人,又看了一眼再熟悉不過的地圖,逕自堵上了嘴,拎著一片臘肉自討沒趣的晃去關上的那扇門後,暫時不打算打擾兩個人談正事,也沒打算提自己對那兒很熟,輕巧的去查看另一個還在睡覺的傢伙。

歐索魯默默咀嚼,感受到盯著自己的視線,他也回望了幾秒,接著低頭書寫。

『 友善的「多」鳥獸人吃飽了? 』他調皮的提起鬣狗經常差點脫口而出的音節,大口咬下,面不改色的微笑。


「那個白痴還真是一點都管不住嘴不是嗎?」皮笑肉不笑扯開唇角,冷漠語調裡隱隱夾雜不悅。半精靈離開後,他坐回沙發上,鳥足再度相疊交錯,不太耐煩抖了幾下,尖銳的鳥爪上有細小反光隨抖動來回移。

「……你就當作我吃飽了吧,我帶你去黑市後就要回去睡覺了。」他往後靠上椅背,維持雙手抱胸的姿勢哼了一聲。

實情則是,他的早餐時間打算和席德一同度過。睡覺則是那之後的事。
奇奇熟睡難叫醒程度 (dice20)
奇奇艾渾然不覺房子有其他人入侵,夾著棉被繼續呼呼大睡。

他依稀聞到煙燻臘腸的肉品氣味,於是在夢裡大快朵頤吃著。
睡得可真熟。南西坐到床邊小心翼翼的把臘肉拎到了尖鼻子前晃了晃,想看對方是會被香味燻醒還是她可以躺在旁邊給人個驚喜。

筆友一口口解決了手上的麵包,點點頭接收對方給予的訊息。
(dice20)
「肉!」

鬣狗獸人大叫著從床上彈起,一臉撞上肉,他滿臉迷茫,唇邊滴下口水。他揉揉惺忪睡眼,安靜嗅聞空氣,從昏暗房裡複雜的氣味判明了另外一個存在。

「……唔?是精靈姐姐!」甜甜語調因睡醒微微有些啞,但絲毫不掩其發自內心的欣喜。他望著半精靈女性傻笑,嘴裡散發口水臭味。

房裡傳來奇奇艾難以忽視的高調聲音,多爾多只朝房門斜了一眼,不動聲色收回視線。
「吃早餐啦。」南西笑著把肉塞進長長地嘴裏,揉了揉肉臉頰,最後拉扯了一把後離手,離開房間回到客廳。

麵包被解決之後,歐索魯起身將披風穿回身上,望著鳥獸人,無聲的傳遞著「隨時都可以出發」的意念。
等奇奇 (dice20) 直接走 (dice20)
高高翹起的淺棕鳥足輕巧翻落地面,雙足支起鳥獸人高瘦身軀。他伸手撣撣黑色披風,十分潔癖地拍落那些看不見的髒污。燦金鳥眼轉向蓄勢待發的人類筆友,接著微微笑彎起。

「哦,那麼我們就出、」話語隨半精靈女性的再度出現稍稍中斷,接著鬣狗獸人也跟在她後頭冒出。

「嗯?小小草跟ㄉㄨ、你們怎麼吃飯不叫我!太過分了!」他的注意力隨即被食物殘餘的氣味拉走,一面大聲尖叫抗議。

「你們有要一起去黑市嗎?」鳥獸人省略那聲抗議,淡淡問著半精靈與鬣狗獸人。
說要嗎 (lots)
「能順便回家當然好,謝謝友善的鳥先生。」半精靈淺笑,語調故作嬌柔溫和,一手拿起了黃瓜大口啃下,發出清脆的聲響。

歐索魯只是靜靜的站在原地,隨後找了根柱子靠好,打算靜待傳送者的動作並一同等待。
奇奇要跟嗎 (lots)
「好哇!我順便去吃早餐!」奇奇艾咧開狗嘴大大笑開,同樣打算跟去黑市。

使用空間法術於他而言是最輕鬆的,作為「工具」被培養的這些年裡,那是他最常使用的法術,他傳送那些滿懷惡意的人們,為各個地區的人們送來地獄。

多爾多只輕輕哼了一聲,舉起他的骷髏鳥首杖,尖銳鳥喙往地面一點。骷髏鳥空洞眼窩中發出藍光,眾人腳底浮現圓形魔法陣,每個符文都充盈亮藍光源,它們整齊排列成環形圍繞眾人腳邊。

在青年輕鬆綻開的笑靨中,藍光包圍他們,下一瞬他們便回到黑市的書攤。安喬與努加才剛就定位,蹲在被挖去一角的書櫃邊檢視昨日的損傷狀況。

「好了,你就出發吧,其他事情去問安喬。」說著便施法準備要離開。
『 路上小心 』

傳送沒有暈眩感,以技術而言確實跟昨日那人相比是很好的體驗。他寫了一小段文字告別,轉身朝著破角書櫃旁的兩人移動。

半精靈嘴邊還咬著半截瓜類,悠悠的朝多爾多揮了揮手。

『 早安,兩位 』他拍了拍努加的肩膀,舉起書寫行草的冊子與書店店員打了個招呼,一旁還有清脆的啃瓜聲。
鳥獸人的身影閃電般從書攤消失。

努加起初沒注意到身後動靜,蹲在地上撿拾破碎書頁,在被拍了拍肩頭後動作明顯停滯,接著緩慢轉過巨大的熊腦袋。

「山……早安。」表情不多的大棕熊臉上隱隱透出喜悅,他很高興見到對方。

「早安小花花熊,早安精靈姐姐!」不請自來的鬣狗獸人朝兩人打招呼。無論是誰,只要是有精靈尖耳的女性他都一律喊「精靈姐姐」。

「早安先生女士,吃過早餐了嗎?」銀灰長髮的半精靈逕自忽略奇奇艾那聲早安,一面從櫃檯取出一個小羊皮袋交給山,「這些是待修復的書籍。」若打開袋子,只會看見幾個只剩下書角殘頁的可憐書本。

「鳥先生有給您地圖了吧?您打算自己去還是找我們其中的誰一同前往呢?」
『 早餐吃過了。地圖有。除非你們認為有同行的必要,否則我可以自行前往,兩位就專心處理店內的毀損吧。 』

『 或是還有什麼事情需要交待的,我也可以幫忙。 』他分了兩趟寫完這些字,接著攤開袋子,確認了書頁的樣子。

南西蹲在努加側邊,驚呼一聲近距離盯著傷勢慘烈的書櫃。
「我還沒吃過!小小草自己吃飽了都不叫我起來!」鬣狗獸人尖聲抗議,渾然不覺自己被人討厭。

「啊,好的,感謝體諒!基本上只有書的事情要煩惱……相信山先生可以自行完成任務!」安喬的笑容顯示充分信任,畢竟對方連昨日那樣艱鉅的交易都順利完成,她不認為修書會難倒山。

「修書的工匠名為伊萊朗特,我們都稱呼他朗特先生或朗特爺爺,雖然他脾氣有些不圓滑的部分但不是什麼壞人!」至少她覺得喜歡書的都不壞。

半精靈以委婉措辭介紹接下來對方將遭遇的人,手邊仍緩慢搬動其他破損的書籍,將它們逐漸堆成高塔。

「修理的金額朗特爺爺會評估後報價,報價單要再請山先生帶回來給我們,這樣我們才能向對方正式求償。」接著她微笑,不知對方會不會提出其他疑問,於是等待。
一旁的努加安安靜靜不敢說話,沒有回應身旁驚呼的南西。
他點頭,一邊記住伊萊朗特這個名字,重新提筆書寫。

『 冒昧問一下 』

『 有沒有這間書店的介紹信,或是我該報什麼名號上去 在現場我可以解釋得少一點? 』

省點墨水也有助於迅速溝通,無論哪種形式都好。他不清楚修復師的習慣,或是會問些什麼問題(例如書本發生了什麼事),這點還是交由書店店員們間接轉達處理或許最恰當。
南西
(bzzz)
紅藍 盯著努加看了幾秒後微笑
綠黑 近距離盯著書櫃的毀緣
「啊,有的!」女性半精靈輕巧旋身,背後那條銀灰長卷馬尾甩出半圓的弧形。她從櫃檯抽屜繁雜的文件堆中抽出一紙信件,鉛灰信封以中央寶藍色蠟封密合,角落以精靈語書寫這家店的名稱——「安喬的腿」。

事實上這間店的名稱也一直以直立的雕字木板立在門口一角,但形式過於低調,而不太有人會記住。

「雖然朗特爺爺看到有書損壞就會熱心提供協助,不過的確還是這樣比較正式呢!感謝山先生提點!」安喬笑靨溫和,臉龐毫無心機。

而無論是這名半精靈女性、笨拙但心善的棕熊獸人還是使用高調空間魔法的這間書店,在號稱城市最黑暗的角落中都顯得格格不入。
他伸手接過了蠟封信封,微笑與人點點頭。他自是有感受到這裏頭的人全都不像是與外邊身處同一個世界的人們,他喜歡這些在汙濁凌亂裡頭微微發綻著微弱清流光芒的生靈。

『 出發 』道別簡短之餘,他再次確保自己妥妥將信封與裝好紙片的袋子都收進了披風下的腰包。轉身時,半精靈南西連忙起身,快步經過兩名獸人與另一位半精靈少女,無聲跟隨,轉向後方往所有人揮了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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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自行選擇要以D4還是D6前進(好
電腦版看圖很小請自己放大(爛
D4(rock-paper-scissors) (rock-paper-scissors)D6(怎麼連這個也要用骰
苦萊斯吉│歐索魯•▶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在上路,山攤著地圖閱讀幾秒後收起,確認了初始的方向後,踩踏著無聲的步伐移動。他身後跟著不必閱覽地圖就知道周遭環境的人,但她老實說,沒去過書本的修復店。

「山先生,您會遵守約定對吧?」半精靈在隔了一天之後重新發問,那天男人塞了張紙條給她,這也是為什麼她到現在都還跟著對方。

妳一定沒看過比黑市更有趣的事物,對吧?
現在聽我的話,我之後就帶妳去看。

山稍稍停下腳步,轉頭回望後裂起嘴角,在冊子上書寫了一行潦草卻又清晰的字。

『 當然 ,妳那麼容易相信我,我也感到很意外。』
D4(rock-paper-scissors) (rock-paper-scissors)D6
領在前頭的男子話說完後,四周顧盼一邊回想著地圖的走向。他想這裡應該有個轉角可以先轉,但下一刻便被半精靈拉著繼續走在稍微寬敞的道路上。

「這裡最好別想走捷徑,手腳不乾淨的人多得是。」她沒有接續剛才的話題,低頭對著稍矮一些的人解釋道。山不疑有他,順著女子拉扯的力道,一路往前進。
D4(rock-paper-scissors) (rock-paper-scissors)D6
苦萊斯吉│歐索魯•▶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遠方叫賣聲逐漸逼近,他們經過了正在拍賣的露天會場。暗潮洶湧的人口拍賣會才正開始,看熱鬧的、盤算著買賣的人潮一同向高台處擁靠,使得原先水洩不通的道路變得開闊明朗。

這小段路順暢,他們沒有遇到什麼太奇怪的事態。自剛才的引路之後,半精靈便一路半勾捧著歐索魯的手臂,使其變得更為融入黑市的街弄。

時而平坦,時而崎嶇陡峭。行經一段距離後,他停下來撇了一眼地圖。

再怎麼信任自己的聽覺,在黑市若不確保沒有任何幻覺作祟或是保護咒干擾移動路徑都是有風險的。
D4(rock-paper-scissors) (rock-paper-scissors)D6
oO(D6好廢喔一直輸耶(幹
(dice4)
6.

目前為止他們並沒有走錯方向。

他們行經兩側皆為窗門的坡道,早晨的光線被建築物的輪廓斜斜擋出了一塊鋪蓋地面的影子。夏日仍涼爽的大陸,歐索魯會用這樣的說法來形容他此刻親腳踏上的陸地。
D4(rock-paper-scissors) (rock-paper-scissors)D6
12.
地板清涼,街角賣花的乞丐都被斜陽照得暖烘烘的,寧靜的縮在角落歇息;路邊的脫衣舞孃眼看男子身邊攜著女性,都認定是被領走的客人,沒打算動他半點主意,興致缺缺的與路過者微笑後,繼續尋找其他目標。

「您該額外感謝我當個護身符。」半精靈南西笑著低語,富饒玩味的捧了捧佈滿鬍渣的臉頰,一部分也是裝成被外帶出遊的服務者,雖然還有一小部分是覺得看對方光用瞇起的視線看回來還挺有趣的。
D4(rock-paper-scissors) (rock-paper-scissors)D6
他時不時仍注意著四周的動靜。曾有一度盯著悄悄逼近的狐狸獸人。或許是對到眼了,心虛使然,披著斗篷帽的狐狸獸人迅速鑽進了巷子裡。

他自然沒多花心思去思考別人的意圖,別靠近就好,繼續沿路朝著目的地前進。
D4(rock-paper-scissors) (rock-paper-scissors)D6
至此,沿路無聲。

高臺的窗邊偶爾投來一些視線,但全都沒什麼惡意,又或是,即便有,也不知道為何並沒有動手。

『 妳之前來過這條巷子嗎? 』
「我的宿舍在這附近。」
南西平靜的說道,換來山先生一臉微乎其微的驚訝。

「哼哼,怎麼啦?要不要來我家玩?」

『 有機會的話 』他拿起筆笑著回答道。
D4(rock-paper-scissors) (rock-paper-scissors)D6
遵從南西的決定,他沿路都走在較大的路上。
「兩位請留步……!」紫灰身影從街邊以 (dice20) 的速度迫近,半遮臉的長帽兜上綴著碎水晶與黃銅飾品,快遮住眼睛的淺灰髮絲披散臉龐,陌生人整張臉幾乎貼到 (coin) (P小歐/I南西)手臂上。

他一手高舉打磨光滑的紫水晶球,以神秘兮兮的語氣開口。

「睿智的紫晶透露一線未來的預兆,你!」另一手指著黑髮人類。

「你正步向死亡的道路、讓死神所擁抱……是的、我能預見這一切……就讓我幫你改變死亡的命運吧?」路過的神棍故弄玄虛說了一大串話。
歐索魯滿面平靜的望著臉快貼上來的陌生人,鼻腔發出噗哧笑聲,並未急著趕人跟對方比出了稍等的手勢後,端好紙筆。

『 不如先告訴我我會怎麼死 我再考慮一下? 』
裝模作樣的神棍一手遮臉,一手高舉水晶球似乎在感應天機,接著彷彿觸電,整個人抖了一大下。

「呃啊!是的、雖然只有一些破碎的影像,但我看見了!」陌生人誇張瞪大眼,灰色眼珠彷彿要從眼眶滾出,紅色血管蛛網般滿佈。

「是女人……那美艷而致命的愛情陷阱、」他持續以故弄玄虛的口吻說著,沙啞嗓音有股催眠人的自然魅力在,或許真有些懵懂無知的人會上當。

「而且不只是女人……我看見了!巨大的尖石從天而降!將你刺成爛泥、唔!我不能再透露了!這一切或許違反死神的律法……但是!」乾枯指爪緊抓歐索魯手臂,末尾加重語氣。

「一切尚有轉機……我能幫您免除死亡的劫難……」聲音轉為輕柔,他信誓旦旦向人保證著。
苦萊斯吉│歐索魯•▶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而接收保證的人,下一刻顫抖著肩膀啞笑了起來。

須臾,他稍稍緩和呼吸。南西則在一旁蹙著眉頭,心想山先生是有什麼毛病。只見男人深呼吸後大吐了一口氣,一臉和徐的眨眨眼,臉湊得距離斗篷帽下的人臉很近,快速書寫並把字句逐一呈現。

『 請問女人跟巨大的尖石有讓我死透嗎?多久會來臨呢? 』
湊近便能看見蓋臉兜帽陰影下的臉,神棍額頭一角有著大片藍黑印記,一路蔓延至其中一隻眼,使得那眼瞳仁略帶藍色調。淡淡詛咒魔力自額角隱隱漫開,似乎被人下了惡咒。

神棍對於那聲啞笑似乎不是太理解,皺眉看著紙面的字句,不屈不撓接續推銷的話語。

「先生在說什麼呢,命只有一條……不,如果找到好的治療師的話的確可能可以有不只一條吧?」他舉起紫晶球,瞇眼彷彿又在感應什麼。

「三個月……可以逆轉命運的時間所剩不多了先生,噢,另外、」灰色視線轉向旁邊的半精靈,賊溜溜笑起。

「這位小姐未來一個月的愛情運勢不錯喔!可能有找到命定終身的伴侶的機會!」
『 那我會等三個月後來找你,謝囉。 』令人難以理解的下一行字句,退了幾步與人點點頭。一旁聽著的半精靈女性噗哧一聲,接著換她哈哈大笑了起來。

「山先生也太豁達了吧?!你可是要在三個月後死了耶!你是要用靈魂的形式來找人家喔?」他用力拍著對方的背部喘不過氣來,似乎對於對方額外提及的愛情運勢一點感想都沒有。

比起預言是不是胡說八道,有其他更令他在意的事情。

『 不好說,至少三個月後可以映證這位占卜師說的是不是真的 』與一旁的半精靈閒聊完後,他放下紙筆,突然朝著對方的臉部伸去,粗糙的指腹湊近,一撮如擦槍走火摩擦竄起的紅光沿著手掌走到了藍黑色的印記上。
試圖感知對方臉上的惡咒細節或是其解除難度(需不需要骰什麼(阿罵
惡咒
感知難度 (dice20)
解除難度 (dice20)
苦萊斯吉│歐索魯•▶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指尖竄回的消息讓他明確理解了對方身上惡咒的存在與結構,有好消息跟壞消息,但是壞消息對他來說,似乎不構成太大的問題。

瘋瘋癲癲的多管閒事是他一貫的作風,他不排除對方身上的咒印是出於任何目的,或是單純被人下了咒。這次他很乖,沒有悶不吭聲的替人解咒,紅色光點消竄,緊抓住斗篷帽下的臉頰,笑容可掬的以不同色調的眼瞳試圖注視對方的視線。

『 您身上有惡咒 而且我能替您處理。 』
『 需不需要幫您解決一下? 』他這下藏也不藏自己法師的身份用另一隻手在他的眼前懸空書寫了兩行潦草發著黑色墨光的魔法字跡。
「哈?」詐欺路人不成,聽了一堆顛倒莫名的話語已使他錯愕無比,眼前矮小的男子居然還想幫自己解咒?

「哈哈,少騙人了。」瞪著漂浮於空中的魔法文字,神棍腳步踉蹌向後,拉開與黑髮男人的距離。

「六十幾年了……一堆人說可以幫我,問題卻從來都沒有解決!」他一手遮住藍黑印記,滿是憤恨的聲音微微顫抖。

能察覺到惡咒與他的靈魂有所牽連,一點點蠶食他的生命力,雖然能處理,但卻不知道會不會對他本人造成什麼負面影響。
『 5分鐘 』簡短的時間描述被他寫在紙上,等這行字確確實實的映入對方眼簾後,他才接續寫道:

『 時間內如果詛咒無法消除,她就給你50G 』

「哈?」妲南西發出了尖銳的質疑,指尖捅了捅山先生的胸口:「有趣的事情我當賭注是無所謂啦……你要確定餒?!」

他確定過了,對他來說要解除詛咒或是善後他應該都綽綽有餘,可能只是幾秒的事情,多個幾分鐘是避免發生一些出乎預料的事情,好讓他找到方法補救用的。
「哈哈,行啊,不是要我付出什麼代價就好。」神棍笑得猖狂,

接著他拉下遮住半臉的帽兜,將整顆灰色腦袋袒露出來,只見他後腦上有許多禿斑,狗啃般的難看髮型,光禿裸露出的皮膚部位都冒出青藍斑點,詛咒啃噬下的可怖痕跡。

半精靈膚色慘白得不似活物,薄透肌膚滿布青紫蛛網的血管,身體狀況明顯不佳。

「我就等著收下50G囉!」大笑中帶點慘然,他早已放棄被拯救,從裡到外憎恨著這世界。
單看術式本身並不會到難以解除,但在解咒過程,會漸漸發現解咒困難點不在惡咒本身。

這個人的靈魂並不屬於這具身體,硬是把靈魂與身軀結合在一起的惡咒本身反而成了不讓此「人」死亡的關鍵。

可骰D20靈感判定,大於等於(dice20)時,這個咒式使你聯想到昨日黑卡上的咒語劃記方式。
還沒有腦汁可以回應先來靈一下(dice20)(ㄟ
山伸出手,細膩絲線無數,於有形於行之間滲入了滄狂自暴自棄的神棍體內,魔力沿著臉部的藍斑竄流,他會形容每一次解咒都像是在解不同人習慣綁上的結。

然而直到實際將一根根細繩拆解之後,他才意識到縫在一起的兩樣東西是如此的強迫。

這個咒式使他想起昨天交易時所見的黑卡。

這一刻他多出了一份猶豫,在無法出聲提問的當下,他只能以最直接的語音傳達──然而對方能否接收到,那又會是與對方體質與魔力性質相關的另一回事。

「您是否遇過一位淺藍色頭髮的半身人?」
語音傳腦強度(dice20)
(滑倒(大笑(...
接收(dice20)
(骰爽的應該就是注定聽不到(對
縫合靈肉的咒術受細絲撥動,引得他整個人微微抽搐,臉上惡咒的斑瘡彷彿在燃燒發燙,他下意識伸手抱住自己的頭,隱約感到有些想吐──

來自深層兩者互相抗拒的反動。

「……你在幹嘛?下新的惡咒嗎?」與軀體相斥的靈魂無法順遂產生魔力波振幅,他能習得的咒語粗淺,才淪落至神棍的地步。

或許對方要加強強度至最大,他才能隱約接收到。
只能說他們之間的電波不合,他沒打算再嘗試用這樣的形式溝通。他收了手,以溫和涓流的形式讓自己的魔力離去,從腰包中抽出了本子。

『南西,我先欠妳50G』

一張小紙條撕下來地給了一旁的半精靈,待她喃喃著「就叫你想清楚」一邊從身上掏出閃亮亮的金幣教到歐索魯手中,他才接著寫了一大串給神棍的文字。

『冒昧一問,你被人換過身體嗎?』他問出了一個對這座大陸的人而言不知會不會太過前衛的發問。
記憶力(dice20)
看見金亮錢幣,半精靈神棍似乎明白是自己的勝利,咧開嘴貪婪笑起。但閱讀完下一串文字後,他整張臉有些緊繃起來。

「你在、說什麼奇怪的……」他看起來有些緊張與困惑,「這種東西是可以隨便換的嗎?哈!你感覺也很適合入我這一行啊?」

他似乎有想到什麼,但仍還在緩慢地將事實與那些記憶連結起來。接受現實的過程並不容易,而他暫時還無法反應過來。
『我之所以沒能繼續幫你解開詛咒,是因為』
『你的靈魂會沒有歸處、直接死亡』
『我並非本地的靈媒或死靈法師,或許你可以去冒險者公會裡尋求專業協助。』

低頭疾筆後將紙張連著金幣交至對方手中,微微欠身。南西在一旁瞇著眼,思忖著方才一連串的舉止,她猜測這名人類的魔力與魔法認知絕對比所謂的「普通人」已經強上不少。
態度強硬 (dice20)
「哇喔……那還真是……」他看著紙張,接著默默把紙條退還給陌生的無聲男子。

他依稀記得帶著惡咒甦醒時,那種對一切認知模糊的感受。

沒有人記得自己,他也不知自己從何而來,他無處可去,離開黑市卻發現自己被通緝著,指控他不記得的殺人罪名。他毫無謀生能力,只能弄些神叨叨的東西混日子。

「……我去不了冒險者公會。」他以乾乾聲音說著,夾雜嘆息。但他還是收下打賭贏下的金幣,緊緊攥在手裡,指節都微微泛出青白。這些錢能使他多苟延殘喘幾天,他不會輕易放手。

「無論如何,謝謝你,先生記得小心尖石與女人。」神棍笑了笑,轉身尋找下一個肥羊。
邁步離開,朝著原先要去往的地方邁進。南西跟上腳步,一臉狐疑地貼在山先生臉邊。

「你其實是法師對不對?」

『 會一點 』他在紙上大言不慚地寫著屁話,一邊思考著是否認識一些人能夠協助剛才那位占卜師先生。
「一點?雖然我會的把戲不多,但是我看得出來你剛剛做了一件很高深莫測的行為。」

『 我不就摸摸他 』
『 妳會什麼把戲? 』

他繼續邁步前進,書寫不被步伐擾亂,步伐也未被書寫延宕。
(格鬥賽那個突發狀況(好
遠處傳來人如野獸般的興奮嘶吼,有人高舉著滿是肌肉的雙臂,洋洋得意以狂暴叫喊張揚著自身勝利。一團人影佔據前方狹窄的巷道,在黑市常見的鐵鏽紅腥沿地面石磚縫隙蔓延開,流淌入兩側發黑的臭水溝。在眾多直立的人群中有人橫躺,動也不動俯臥。

「殺了那個廢物!」

「看你還敢不敢搶我們位置!狗娘養的!」此起彼落的叫囂並不友善,看來是因黑市的攤位而起了爭執。

「看看你現在的輸家模樣,隨便一個路人都能取走你垃圾一般的性命……」看似領頭的胡狼獸人,抖了抖土灰長耳,回頭看著黑髮男人與身旁的半精靈走來,朝人遞去一把匕首。

「老兄,最後一擊的機會讓給你如何?」他擅自認定遊走在黑市裡的人都會視之為一種崇高的榮耀與獎勵。
他喜歡熱鬧,但並不喜歡樹敵。

這種情況站在哪個立場都會有風險,尤其這人心皆為了存活不得不變得有些惡臭的暗影處,黑市,他很清楚這把匕首若婉拒,很有可能會被這些暴戾之氣正在興頭上的胡狼獸人們針對。

他在聽見鬧驣聲的下一刻就已經拉起了斗篷帽。妲南西倒是早已見怪不怪,不知於何時老早靈敏避開了那些喧囂者的視線。只見山接下匕首,跨步來到了臥倒者跟前,濕潤被裸足踩踏,那是他熟悉的景色與觸感。

行經之處赤花皆朵朵綻放,不分貴賤──他不斷試圖避免自己失去對生命重量的感覺,即便盡力了,但他仍不免俗地被消磨掉一些豐富的感受。

他們全是與自己無關之人。

男人蹲下,握舉著匕首。一道不太顯眼的紅光自地面竄流,在場能感受到這場爭執的人們全都感受到一陣耳鳴聲,看著身穿斗篷的人類毫不猶豫地將匕首捅入了奄奄一息者的腦門──
苦萊斯吉│歐索魯•▶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歐索魯 發動 火山女孩 效果[所見所聞皆成為自身美好,難以脫離] 請在場所有角色骰1D20
≦18者所見景象為上述,
≧19幻覺抵抗成功或本身並不期望事情如此發展。

將看見男人實際將俯臥在地的人捧起,檢查著生命跡象。
骰骰看妲南西(dice20)
人類(dice20) 精靈(dice20) 胡狼先生(dice20)
被打爛的精靈(dice20)
幻中虛實,難以分辨,人們喜於看見現實心想事成。

胡狼獸人高聲大笑,用力鼓掌替陌生路人漂亮的一刀喝采。同夥的精靈女子同樣咯咯笑起,毫不留情嘲笑地面逝去的生命。只有一名人類輕輕「咦」了一聲,滿臉緊張看了看大笑的同夥,又望了望救治傷患的黑髮人類,像是不解為什麼同夥沒有因此生氣。

地面身中數刀的綠髮精靈大半身軀都染上血色,他原本緊閉雙眼等待死亡降臨,但預期的嶄新疼痛卻並未到來。取而代之的是輕微的攙扶力道,他默默睜開細長的淺金雙眸,望著眼前戴著紅色兜帽的黑髮人類。
四目相接,一綠一棕的視線凝聚於淺金的雙眸上。他伸出手,安靜的將食指抵在唇間,從腰包拿出了一些應急用的繃帶,粗略的纏壓在多處傷口處。他無法在現場使用治療歌,能夠用的斷樂章還不多,大多因前陣子的安撫正在安眠,他不想躁動那些較為不平靜的同夥們,決定先把人帶離現場,到比較隱密的位置在替人處理傷勢。

全是與自己無關之人,但對他們而言,或許會有那麼一點意義。

他把傷患公主抱起,無聲回頭看了眼神情癡呆困惑的妲南西──她似乎有一瞬間看到了她認知中的黑市常態,直到方才,她才錯亂的看著山先生並非一刀捅下,而是用那矮小的身影將人輕輕抱起。

「剛剛發生什麼事?」在眾多人喧鬧之中,妲南西跟上了山先生的腳步,一邊低聲發問:「是你嗎?」
他安靜地微笑,任由假象持續在那些幻覺作祟的人眼裡發揮,與那群人一同吆喝的紅色斗篷人,實際上早已離開現場。
苦萊斯吉│歐索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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藉著聽聲辨位,他暫時避開了還有人潮的擺攤處,迅速蹲下,並將筆記本翻頁,迅速書寫給南西。

『 妳會治療術或是基本包紮嗎? 』
「啊?包紮我會──」金髮半精靈還沒來得及追問剛才的各種問題,胸前就被多塞了幾捲繃帶。

『 幫助他,我一個人沒辦法迅速止住血 』
「你看起來實際上法力很高強,怎麼不用魔法?」看出端倪與知曉對方根本不是一般人的妲南西發問道。

『 暫時沒魔了,沒辦法 』

寫完這句話之後,就把筆記暫時丟到地上,用最原始的方式處理起屍血中的精靈。他不能在這裡明目張膽地使用伊芙流詩的曲子,但他也還得試著喚醒某篇樂章,才能及時救治眼前奄奄一息的精靈族。
(F5
淺金眼眸倏忽又消失在薄透眼皮後,幾乎要喪命的精靈失去意識。原先整齊束在腦後的髮辮在拳腳鬥爭中被扯亂,幾縷染上深色的蜷曲髮絲遮掩著蒼白半臉,俊美的中性面容喪失幾乎生氣。

連感謝的話語或困惑的質問都無力發出,或許又是依稀感受到一絲善意,他才放鬆地昏厥。

躺在地面的精靈一動也不動,手裡緊緊攥著僅存的斷裂長槍槍頭,他的腰間有幾罐藥瓶。兩罐有著漆黑隱隱泛紫的詭譎色澤,一罐看起來是清水,身上貌似沒有半點能提供協助的治療藥劑。
正當生命逐漸在手中流逝之際,一旁咬緊牙關的人類正在腦中處於一段難以想像的複雜對談,難以注意到對方身上的物品或清水。

有些曲子跟曲子之間的溝通,比起語言交談,更像是兩隻惡獸在腦中搏鬥。

當兩個樂章要同時演出時,總有一方要擔當主旋律,極力爭奪主導權性格的斷樂章,談判中的每一刻都在試圖奪取歐索魯的意識。

直到他總算順利的壓制住以往也都兇狠難耐的侵略者兼合作者後,男人下意識的換一大口氣。彷彿被壓入水中,這才總算是呼吸到一口新鮮空氣般。

還沒等妲南西退開,他一手壓住了精靈身上傷勢最嚴重處,人類的背脊迅速處竄出整排長刺的脊椎刺穿了深紅色長袍,原地吐了一口源源不絕的鮮血。

妲南西忍不住發出一聲慘叫,睜大眼嚇得往後跌坐在地,眼睜睜看著詭異而獵奇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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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血灼熱宛如燙燒的岩漿,逕自竄動並滲入了每一處傷口,在那些刀傷處快速長出一朵朵紅色嫩芽,封止了出血。

他闔上了嘴,吞嚥著還餘留著的嘔吐感,身後巨大的脊刺上佈著血色,緩慢的縮回了人類的身體裡。

血芽失去了方才的灼熱,變得與植物一樣冰涼柔軟。妲南西緩緩爬向前,緊張的看著兩人。

歐索魯 發動 斷樂章 泵血疾獸 [獸之血得以以命換命],目標獲得治療效果,但身上會暫時留有一些植物痕跡,直到傷勢完全恢復。獸(即治療者)將吐血身亡。
醒來 (lots)
體液流失趨緩,直至完全停止。身軀上各處灼痛的破口冒出赤芽,接著痛苦與燒灼都徹底消失。他聽見自己的心跳聲,自胸腔深處緩緩鼓動,流失溫度的感覺退卻,感受新血再度注入四肢百骸。那種沉重又輕盈的怪異感受退卻,靈肉緊密縫合,對於死的恐懼瞬間消失殆盡。

他自眼皮底下看見星光,頭頂是紫灰天際與閃爍星星,灰白樹景自兩旁展開,眼前是一條黃土小徑。部族的信仰守護著他,一閃一閃。

往回走便能回去,指引他的溫柔星光這樣訴說。而他依稀看見穿出刺的赤色人影模糊在路的另一端。

緊閉雙眼的精靈微微抖動長耳,張開金色眼瞳,緩緩坐起身望著眼前救治自己的黑髮人類。

他安靜望著眼前衣服變得破爛的人類。
「雖然不知道您為什麼要拯救一名陌生精靈、」這在黑市不常發生,雖然有聽過類似的傳聞,但大多時候他們會做好死去的心理準備。

「但感謝您救了我一命。」
「哇、醒過來了!?」還沒等跪在精靈身旁變得有些失魂無力的人類發話,妲南西倒是忍不住讚嘆了起來。

她盯著精靈身上的紅色枝椏嫩葉,好奇心一度驅使他伸手觸摸,但礙於對方仍是個活人,她沒有真的這麼做。

「啊、對了,這位仁兄,救了你的這位人類本來就無法說話……他可能、呃,其實我也是第一次遇到這個情況。」南西在一旁替山先生先簡單說明了情況,轉頭盯著暫時一動也不動的人類納悶對方什麼時候才會有動靜。

他一時之間聽不見任何外界的聲音,雙手失去勁道,睜著一雙逐漸逝去光澤的異色瞳,嘴角的鮮血持續點滴地面。

「……山,你還好嗎?」妲南西開始感到有點擔心,雙手攀到了靠近人類的身邊看著對方的臉龐。
「我了解了。」幾乎沒有朝旁邊的半精靈頭去視線,淡漠的淺金眸子安靜凝視眼前似乎失去意識的人類。

綠髮精靈蹲著朝人類靠去,一手抓住人類臂膀,輕巧將人揹好後站起。他駝著身軀,盡量不讓人往下滑。精靈將剛剛手中緊握的槍頭收進大腿綁帶上的羊皮小袋中,利用空出的手從腰側拿起一罐紫黑藥水。

「我先帶他去安全的地方休息。」他說,「你要一起走嗎?」說完,他以牙咬住封住瓶口的軟木塞,拔出吐到一旁,似乎打算喝那罐顏色可怕的液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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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要,他打算去一個地方,我還得帶路。」妲南西似乎沒時間去注意精靈有些冷漠的語氣,這一刻只擔心面前這個神秘的傢伙剛才那一瞬間究竟做了什麼事情會把自己搞成這樣。

當你將他背在身後時,幾乎感受不到一絲起伏,手臂仍帶有溫度。

請先骰觀察1D6+角色補正數值(自行決定),大於4觀察判定成功(觀察結果後給)
謝囉翻車(
你或許在這時候才因為察覺到這些接觸上的細節,而發現「這個人或許已經死了」。

若進一步檢查,會發現他的脈搏停止、失去呼吸心跳,宛如交換了本該成死者的身份,一具屍體一動也不動的靠在背上。
(可以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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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images.plurk.com/3C5541GrMhd0ipGGZXDGJz.jpg ((補個驚悚的示意圖雖然現在已經縮回去了但是衣服上有兩排洞(不需要
kulesji: (摸摸劍龍(不是
oO(可愛劍龍
https://images.plurk.com/3QWf5Kh8UWx3hAjSsKhBNN.png
人類的呼吸聲再也沒有傳入長耳中,胸腔的起伏也消失。

即使察覺身後人類已經喪失性命,精靈仍冷靜地肩負著對方,並未向眼前的半精靈老實交代自身發現。

「是麼,那妳牽好他不要放手,我待會兒要在暗影中潛行避開那些人,妳可能會跟不上。」精靈冷聲解釋,仰頭灌下手裡的紫黑藥劑。

紫黑血管清楚浮凸在肌膚表面,精靈整個人劇烈顫抖,闇元素的魔力瞬間充斥對方身周。綠髮精靈臉上的族紋從淡紫轉黑,延伸出更多紋路。淡色瞳仁發出幽幽冷光,螢火般的光點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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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一個個都很任意妄為耶!」妲南西碎碎念著,但沒忘了連忙握住山先生的手。

「先生!先說我只是個普通的弱女子,我可不擅長潛行!」深怕自己會被遠遠甩在後頭的半精靈女子嚴正聲明,而她也沒有敏銳道能夠感知山先生此刻毫無脈搏心跳。

短時間失去生命跡象的人類,意識正在某個熟悉的空白處坐著。

他全裸著身子,仰頭逕自嘆了口氣,隨後起身。他想他該盡快復活,避免身旁兩者被嚇著。

背部被自身骨頭穿刺的傷口開始被紅絲線來回交織,緩慢的修復了起來,發出了一點類似耳鳴的嗡嗡聲響。
「我、看得出來。」精靈的語氣已經無法維持平淡冷漠,字字都咬牙切齒地說。

藥劑的毒性使他渾身疼得發顫,怵目驚心的紫黑血管蛛網般遍布薄透的精靈肌膚。

「所以──要妳抓好他,鬆手──就會掉在半路。」話語不受克制拖長,幾道不同的聲音與之重合,雜音爆裂,逐漸形成難以辨明的話語。

似乎有什麼正低聲呢喃,古老難解的精靈語不請自來,在所有人耳畔響起。
闇黑的魔力粒子形成煙霧,圍繞著精靈。在半精靈牽好人類後,她同樣被納入那片黑煙的包圍。忍耐到極限的精靈雙眼放光,邁開步伐向前,遁入暗影中潛行。

視野轉為深紫色調,街上所有行人變成白色半透明的模糊輪廓,他們宛如穿越街道的風,無人看見也無人有辦法攔阻,他們以超出常人的速度不斷向前。即使不擅長運動,四肢也變得輕飄飄,每一步都毫不費力,一路暢行彎出這帶的巷道。
可以自己骰會不會不小心鬆手之類ㄉ
+(dice4)抱歉我重增值一下上面那ㄍ(意義
友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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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半精靈只是安靜地跟著,聽了對方的說明,她緊緊抓住人類的手不放,就怕真要鬆了手,就會失去山先生的下落。

背部組織自行修復完畢,內臟與骨髓逐漸歸位。自胸口迸出了一股湧脈,人類的心跳在一瞬間恢復了正常的頻率。他突然道抽了一口氣,雙眼睜開,正巧未錯過那交疊的耳畔喋語。

他很快試圖理解狀況──他正被可以行動的精靈揹著、感受到掌心有一股冰涼,緊緊握著他。
背上人類的生命徵象突地回歸,精靈意識到,但並未停下如風迅速的腳步。

跑到黑市另一處街區,精靈這才停下腳步,圍繞三人的闇黑魔力緩緩散去,晦暗單色的視野也頓時恢復色彩。精靈放下背上的人類,隨人與半精靈手牽手,單薄身軀搖搖晃晃一手支撐在旁邊屋舍的柱子上默默喘息。

面前的店舖貌似是家裁縫鋪,能從玻璃櫥窗內看見各色布料與穿著長裙的假人模特兒。

受藥劑汙染的血液自精靈口裡湧出,紫黑色伴隨稀疏水聲落在地面。精靈一臉沒事人地回頭,黑色血管消退,面容恢復正常。他招招手,示意要這兩位陌生人進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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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仁兄真的沒事吧?」妲南西幾乎直接問出了歐索魯想問的問題,礙於無法發言,他拿好紙筆的速度慢了一步。

應該說,妲南西似乎剛才替他拿起了被暫時拋在地上的紙筆,直至這句問句問出時,才被塞回了歐索魯手中。

歐索魯此刻感受到背脊一陣透風涼,哀怨地嘆了一口氣。衣服可真是跟著自己就隨時隨地都會壞掉的東西。擦了擦嘴角微乾的血跡,跟隨著無聲招呼他們入內的精靈移動。
「沒事,那是我的生存方式。」精靈語氣很冷靜,伸手揩去嘴角殘餘的黑色。在弱肉強食的世界生存,要是來得及逃跑就遁入陰影潛行。

今日他只是特別不幸,但卻也格外幸運。

他推開木門,踏入看似無人看顧的裁縫店舖。一隻帶著闇魔法的蛇型使魔默默從後方小階梯竄出,妖異的紫晶雙眼閃爍光芒,一看見是熟悉的人,它便隨即回到後頭。過不久,輕輕的腳步聲靠近,一名精靈走出。

長髮的女性精靈一邊戴著藤蔓飾紋的眼罩,與精靈同樣的深綠長髮披散至腰際,髮尾同樣浸染湖水藍色澤。

「歡迎回來……」她僅存的視線挪至對方身後的兩位陌生人,朝他們優雅微笑,「你們好,我是店主斐緹絲,該怎麼稱呼你們?」

斐緹絲聲音輕柔空靈,淡黃眼瞳透出柔和感受,整體帶來一股毫無威脅感的氣質。她看見紅衣陌生人一身衣物破爛,默默投去好奇而專注的視線。
山靜靜的回頭看著妲南西,似乎打算請她直接幫忙簡略的說明。

「……您好,斐緹絲小姐,我是妲南西,這位是山先生,不好意思打擾了,剛才山先生失去意識……這位、」他正想提到那位男性精靈把他們帶到此處,但指不出名道不出姓,話語停頓。
「順序不是這樣的。」尚且不知名字的精靈出聲,淡漠眼瞳掃過自己帶來的兩位客人,接著定定瞧著斐緹絲。

「狄洛那個王八蛋帶了人對付我,在我要回歸星光眷顧之地的時候,這位……山先生救了我。」一直擺出冷臉的精靈對「死亡」的說法自有一套詞彙,而斐緹絲只是輕輕倒抽一口氣。

「噢,天啊,謝謝你們救了雷林諾……」斐緹絲在感激之餘給出解答,她滿臉感動握住山先生的手。比起一旁冷冰冰的雷林諾,她顯得情緒豐富且毫不保留展現它們。
他算是習慣接收人們的感激之情,很反射性地給予一抹慈祥的微笑作為回應。

「啊、另外,山先生無法用說話來溝通。」妲南西愣愣地補充了一句,五指併攏指著山。人類安靜的點了點頭,緩慢將自己的收從對方手裡抽出,重新拾起紙筆。

『 沒什麼 順手之緣 』他停頓了半晌,將披風拉起,低著頭看了眼身後的破孔。

『 這裡看上去像是間裁縫店,希望我沒有理解錯誤。 』放下披風,下一行字明白的表達進來後這間店給他的感受。展示了五秒,他又寫了下一行字。

『 請問能否借我一塊布? 』(幹
僅存單眼的精靈女性認真盯著那些手寫字讀,安靜微笑。

「我了解了,謝謝妲南西小姐解說。」她有禮朝半精靈致謝,同樣笑得親切。

「請先到後面的客廳坐下來休息吧!三個都是,一路奔波辛苦你們了!」精靈女性走向大門口,將寫著「營業中」的木牌翻面,轉為「已打烊」,一面拉下木簾遮住店內光景。

「……不開店了嗎?」名為雷林諾的精靈男性悶聲發問。

「我想還有比開店更重要的事得做。」斐緹絲微微一笑,領著眾人前往後方的客廳落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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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太會過度要求,但也不會拒絕收取好意。他是這麼一路走來,也不打算做那些麻煩的推託或客氣。

畢竟對方顯然是為了報答。他看了眼身上還有血芽的雷林諾,心想幸好這次也成功了,但短時間內無法再使用疾獸,因為這位兇猛的朋友會沉睡很久。

他轉身,跟著引領移動。妲南西尾隨在後,雙眼不經意的掃視著櫥窗服裝。

『感謝您,還真是麻煩了。』他沒忘記此趟前來目的是修復書頁。但這可不會阻止他花點時間體驗當地文化。他脫去長袍,掛在手上,背後露出好幾孔破洞。
「我正好在泡茶,請用。」斐緹絲走向自己的魔晶石爐,舉起上頭冒著炙熱水氣的銀白色茶壺替三個人都倒了茶。隨著淺色茶水倒入銀製茶杯,花草舒緩的香氣散開。

「不麻煩,小事情而已……外型幫您做一樣的款式好嗎?還是有哪裡想調整的呢?」她望著人脫去長袍,看著裡衣也同樣被穿刺出窟窿,大片血跡怵目驚心。

「經歷這樣可怕的攻擊,您沒事真是太好了……」斐緹絲若有所思,也幫自己倒了一杯熱茶喝。

「……他可是死過一次了。」雷林諾冷冷說著,端起茶喝,「不知道這位神奇的山先生能不能說明一下是怎麼回事?」淺色視線尖銳望向對方。


他才在紙上寫了『款式相似其餘自由發揮即可』,就被對方的問句給問住了。他停頓的筆尖停在原地,不小心在紙上暈出了一小團墨。
『 我心臟不太好。 』

正經的寫下說服力好像很低的理由——沒有人心臟病發的時候會滿身流血又恢復原狀的,他也很清楚這點。

但他還是得硬著頭皮掰起了故事。

『開玩笑的,其實那是我家傳的一種黑魔法儀式。』

『我雖然可以藉由儀式把自己的生命分一些給別人,不過偶爾會有心跳永遠停止的風險。』
斐緹絲與雷林諾交換眼神,不知是哪個關鍵字引起他們注意。

「這樣危險的魔法山先生最好還是不要隨便使用呢,畢竟命只有一條。」斐緹絲淡淡笑了笑,拿出點心罐,在大盤子裡倒了些餅乾給客人。

「……那為什麼要救我?還特意用上這樣危險的法術,我明明和你非親非故的。」雷林諾的問題很不客氣,直白得毫無修飾。自他身上看不出太多歲月洗鍊的痕跡,明顯防衛心與毫不圓滑的對話方式像個血氣方剛的小夥子。

斐緹絲表情有些無奈望望板起臉的雷林諾,兩手悄悄合十向兩位客人陪不是。
『 其實我沒想那麼多,直覺直覺告訴我,非救他不可 』

『 就當作是我在積陰德吧。 』

其實說穿了就只是通常運轉的任意妄為罷了,在不危害自身安危的前提之下,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當然,自身死亡多半情況不被他當作是危險的選項。

你也太危險了吧!?這種事情可以『沒有想這麼多』的喔?
妲南西前半段都半張著嘴,驚訝的瞪著山先生,而後驚恐使她的聲線變得尖銳高昂,為之顫抖。

……
『抱歉,似乎嚇到您了,妲南西小姐。』

他寫完這句話之後面對南西展示著字跡,一手輕輕撫在半精靈的手背上。

「我當然嚇得不輕,想說你那麼毫不猶豫的使用了什麼奇怪的魔法,還以為你很有把握……看起來又超像是被什麼攻擊的樣子。」
「……我很同意妲南西小姐的話哦,讓身邊重要的人這樣擔心可不好。」斐緹絲點點頭。似乎是被那手掌交疊的動作誤導,她認為兩人關係匪淺。

「話說狄洛那傢伙什麼時候有這樣可怕的同夥了,能把人刺成這樣?」她一手托腮思考山先生衣物上那誇張的破洞與血跡。

雷林諾用力搖搖頭,「那是山先生自己弄的、那個家傳黑魔法,身體穿出很多刺。」

這下斐緹絲這才稍微了解這件整事多麼怪異,有些訝異盯著山先生。

「……方便了解一下您的家系出於何處嗎?」似乎對於對方的來歷有些好奇起來。
https://images.plurk.com/6uhkeNOfgqR5Gw89FqMNBH.jpg

『 我的家系生於吉西墨里大陸 』這回他如實道出某個無人知曉的地名,但他實際存在。

這裡的科技還沒有發達到能夠大老遠探索不同區域的大陸,更別說他當初是用傳送陣過來的。

『 您若沒聽過其實很正常,我算是因意外迷失於此,連我也不太熟悉此地。黑市以往從沒來過,又有人交代了委託,所以才請妲南西小姐幫忙引路。 』
🦉多爾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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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西墨里?」女性饒富興致的暖色眸子微微瞇起,蛇蠍瞳孔細細凝成一線。

……其他的大陸。

「我幻想過有著不同的世界存在,聽見這件事被證實很讓人感到愉快……那裡是怎樣的世界?有魔王嗎?有精靈嗎?有黑市嗎?」她雙手托腮,表情看起來對此很著迷,她接連發問下去。

「您回不去了嗎?我們也可以過去那裡嗎?」

一旁的雷林諾滿臉不信任,完全把山先生的話當作胡言亂語。對於一旁斐緹絲貌似很感興趣的模樣,他內心感到萬分唾棄。
『有容納百人的空中列車、有懲罰殺人犯的法條、還有只要有心人人都可以學習的礦石魔法。』他寫了一些這座大陸不存在的東西,妲南西的手就此鬆開,也一臉好奇的看著字跡寫出來的其他世界。

或許山先生真的有本事讓他看看新奇的事物。

『 我暫時沒辦法回去,我得找到從這裡回到那邊的方法。 』

『 那邊沒有魔王、沒有黑市,精靈族群在那裡很稀有,不過也有各式各樣的種族在那。我相信妳只要想去,也是去的了得 』看著百般興致的精靈,他笑了笑,在最後一行,換他提出簡短的發問。

『 會這麼問,您不喜歡現況嗎?又或是 您也喜歡旅行呢? 』

他一手端起茶杯,等待回答,用茶的熱氣與香氣包覆鼻尖。
「沒有魔王也沒有黑市……聽起來像是夢境一樣美麗。」斐緹絲輕聲喟歎,光是試著想像那樣完美的地方真實存在便露出心滿意足的笑臉。

「要是我有傳送法術,我是真的很想去去看呢。」她微微笑,眼周彎出細細的皺紋。茶水白煙瀰漫之際,綠髮精靈伸指點了點紙面最後的問句

「兩者皆是哦……話說怎麼會有人喜歡有魔王與黑市的地方呢?啊哈、我想黑市的人們應該很喜歡……」藉魔物獲得新的商機,散播恐慌發點戰爭財。

居住於此,卻一點都不喜歡黑市。
『我很意外,氛圍不像是黑市卻身處黑市的店家,你們是第二個。』

第一個當然是指筆友帶他去的書店,裡頭全是與黑市格格不入的人們——也包含妲南西這種幾乎置身事外的人也存在著。

『如果哪天找到傳送回去的方法,我會跟您說一聲,吉西墨里是個很漂亮的地方,擁有此地沒有的氣候與地形。』他以旅行者的身份表達了自身的心得,也大方表示自己不會私藏這份情報。
讀完了紙面上的所有字句後,斐緹絲仍是那張著迷於新大陸的微笑表情。

「約好了喔,等你找到回去的方法,你可要記得來帶我去觀光……」微微有些下垂眼的女性再度彎起眼笑,甜甜嗓音微微帶些撒嬌感。在暖黃燈光照映下,精靈姣好面容美得很夢幻。

她稍停片刻,微瞇起眼,話鋒一轉,針對對方前頭散發出的安心信任感做出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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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發言有這麼點令人不寒而慄,像暗示食物飲料裡有毒一般。
他楞了幾秒,往一旁的妲南西看。她似乎比較謹慎,並沒有像他一樣毫不猶豫地端起茶杯。

『 如果真的會出什麼事的話真希望等我辦完差事再毒發 』

他故作正經地寫著豪不在乎,讓人自最初的舉止便看得出來,是個從頭到腳都不太在乎自身生命安危的人。

『 至於觀光的約定 當然是沒有問題 』
『 其實我也跟妲南西小姐說好了,要帶他去見見有趣的事物 雖然不僅僅是指這個。 』

倒是不太確定這些精靈或半精靈能不能撐到自己找到回去的方式為止就是了。他暗自心想著,又抿了口茶。
「欸嘿,那我想可能等到辦完差事或甚至是帶我去吉西墨里回來後都不會毒發了。」她俏皮一笑,晃晃杯裡實則無毒的花草茶啜了一口。

若真要幹些什麼,這樣無端秀出底牌自然是毫無意義的。她並未下毒,就只是想和誤入的外地人開開玩笑,順帶警告人不要這麼輕易接受陌生人給予的東西。

「差事又是怎麼回事呢?因為是外地人沒有這裡的貨幣所以必須努力賺錢溫飽嗎?」斐緹絲眼神有些同情地看向山先生。

「如果想找兼職的話,這裡也可以提供一些工作的缺哦?包吃包住有下午茶。」
苦萊斯吉│歐索魯•▶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 因為他人有恩於我,我只是報答,順便賺些外快 』

這部分他簡略而誠實的回答,聽聞對方願意予以施捨,他溫和的笑了笑。對方不僅承諾替自己換件衣服,還給予了這麼多幫助。

『 謝謝 斐緹絲小姐,我很樂意偶爾來此地走訪並吃吃下午茶 』
『 以後若有缺錢或是缺住的地方,我都能向您詢問嗎? 』
(F5
她願意如此友善待人的原因無他,只因對方拯救雷林諾。有恩於她者,她勢必湧泉以報。

仔細讀完每個句讀後,一頭綠林色澤的金眸女性抬眸嬌媚一笑。

「當然囉,這裡隨時歡迎您。」說著她從暗袋拿出一個半徑1.5公分左右的玻璃球交給山,透明玻璃裡有一根紫晶尖簇懸浮中央,似乎是一個指引方向的魔晶石羅盤。

「我們家附近有設屏蔽的法術結界,除了我跟雷林諾以外,其他人不容易找到路,有了這個就能找到我們囉。」她們店裡每個熟客都有一顆這樣的引路球,除非熟客介紹,她基本上不接生客。

一旁雷林諾仍是擺出冷臉,似乎覺得斐緹絲太過信任這個陌生人而滿心不滿。

「那如果您待會兒休息夠了,我們再去前面挑新衣服顏色吧。」女子笑盈盈托腮,自顧自拿起大盤子上的餅乾放進嘴裡。
他將內有紫晶的玻璃球收下,收入與紙筆同處,微笑點頭。他全程只有飲茶,並未伸手觸及餅乾,起身準備與人隨行至前挑選布料。

「……那我在這等囉,還是雷林諾先生想陪我聊聊天?」妲南西倒是自顧自的翹起二郎腿,一手撐著下顎與剛才為止都表現冷漠的精靈搭起了話來,笑瞇瞇的發問兼做自言自語:「先生平常擺攤都賣些什麼?剛才是因為攤位爭吵吧?」
雷林諾依然板著臉。他沒有講半句話也沒往半精靈投去視線,認定自己不用繼續待在這裡之後便轉身離開客廳,遠遠還能聽見他一階階登上木質階梯的聲響。

「……啊?抱歉,雷林諾不太會交朋友。」獨眼女子代為道了歉,但也半寵溺的無出言攔阻,讓雷林諾離去。

「還是妲南西小姐也一起來挑選布料嗎?幫另一半挑選之後要穿的衣服顏色也不錯吧?」她仍對兩人的關係有所誤會,心直口快坦言道。

見山先生好像不打算多休息,斐緹絲跟著起身。她吹了聲口哨,起初顧店的那條蛇形使魔自她的影子爬出,攀爬纏繞女子的身軀,一頭往長髮裡頭栽。接著宛若一條漆黑髮帶般,自動將長至腰際的髮絲纏成整齊的包頭。
「喔,好吧!」妲南西也不怎麼在意,起身前抓了兩三塊餅乾捧在手裏,跟隨兩人移動。

『 很遺憾,我們不是一對的,我並沒有這份殊榮。 』

紙上輕描淡寫的撇清事實,還自帶了長時間下來有點改不掉的紳士語調。

「我是妓女喔,就只是看著他可以看到一些挺有趣的事情罷了。」

妲南西大方承認,優雅的啃著餅乾。她的幸運跟一部分謹慎總是讓她避開黑市的不幸或災難——撇除討人厭的隔壁街同行半身人,其餘不幸的景色幾乎都與她無關。身為一個平常度日不做死過度干涉一切的人,這份神奇的運氣又有點太過乏味無趣了。

『 可以的話顏色暗一點,我喜歡低調 』

他隨後又補充了一句,暫且不打算考慮亮色系的服裝。
「嗯?原來是我誤會了,真是抱歉,覺得兩位互動很溫馨,相互關懷的感覺也很棒就擅自將你們看成一對了……」斐緹絲咯咯嬌笑,長耳上的金耳飾隨腳步搖晃,發出金屬敲擊的細碎聲響。

至於看著對方能看見有趣的事這點,她剛剛的確是稍稍體會到了。

「喜歡什麼顏色自己挑,這樣就不用擔心挑到高調的顏色囉,來,給你看看布樣色卡……先挑顏色再挑材質,我再拿出樣品給你實際摸摸看。」精靈自裁縫大桌抽屜取出大木框,框內米白硬質襯底上裁出一個個葉子形狀,分別填上不同的繽紛色彩,娟秀字體以精靈語書寫顏色名稱。

「先選披風的吧?喜歡紅色的話可以看看這區……」各種形式的紅被框在葉形框框,遠遠望去像是什麼乾燥紅葉收藏。帶紫帶橘,或暗或亮,眾多紅色調呈現於眼前。
https://images.plurk.com/6Ty88ewSrahyAN8mfBuqrh.png (補廢圖
『 沒事 』
他在對方的道歉之後他補上一段字跡,隨後盯著木框裡的各色葉子,隨意伸手摸了一片暗紅色微帶著漸層的布料。

他不喜歡絨材,也不喜歡絹柔,他想他的披風會需要硬質棉布或牛仔布材質,這種耐磨的類型。

他把其中一片摸起來認為合適的葉片放到了斐提絲手中,在紙上寫著『 行動方便又通風的披風 』
「要這個顏色嗎?好……」精靈提起一旁羽毛筆,在紙卷寫下需要的色號。

「行動方便又通風,嗯嗯,許多冒險者都會有這樣的需求……」斐緹絲笑著走至一旁的布料架子,提起三卷上臂長度的米色布料給人試摸。

「大家最常選用的是這款……啊?您會排斥魔物毛料嗎?就是、有那種倡導素食主義的宗教人士會拒絕使用動物毛……」她興沖沖拿起其中一塊布料正要介紹材質,隨即又顧慮到了什麼而停下。
男人笑著搖搖頭,在紙上寫了「不容易破都好」。

雖然他方才的行徑,似乎任何布料要不破都很難。他伸手等待接過,觸摸質感,小心翼翼的舉止,深怕自己不小心弄壞了店家的布樣。

妲南西解決了手上的餅乾,自顧自地環繞四周觀看著。
「那就好。」她笑盈盈將第一塊布料擺至山先生其中一隻手上。

「這塊料選用了魔物雪兔的毛皮,柔軟輕盈,料子很保暖,同時混紡了百果樹樹皮纖維增加硬度並改善透氣性。」米白色厚實布料捧起來比想像中輕一些。她接著又拉住山先生另一隻手,拿起第二塊布放進對方掌間,此塊相較起來就比較沉重了一些。

「這塊則是將雪兔換為寒鹿毛,除了保暖外會更加防風,另外混合一些蜘蛛絲線增加韌性……布質很硬挺很好看,也有很多冒險者會選擇這款,但會比較有重量感一些……不過、」這時斐緹絲走至一旁拿起兩件灰綠斗篷,各披在自己兩側肩頭上,原地輕巧旋了一圈。

旋動布料翻飛起,低低劃出美麗圓弧曲線,歸於靜態時毫無皺摺,直挺線條順勢而下。

「您可以感受一下兩件布料的重量感……有些冒險者會喜歡第二款,覺得飄動起來更有氣勢……」這部分倒是關於個人美感堅持不同。
………



看呆了又回過神來的神情全都顯於無聲之中,他在認真地看完展示、親手觸摸跟披上,跟著嘗試旋轉之後,身上披著第一款以雪兔毛皮為主體的披風,低頭回到紙筆交談之上。

『 這件 』

他並沒有猶豫太久,好好感受之後,很快就在兩者之間做出了決定。
「呵呵,您還真是可愛。」斐緹絲瞇起獨眼,笑盯那無聲而鮮明的表情變化。

「那款式我就照您原本的去參考設計囉?還是有需要調整什麼地方嗎?長度?披風的繩扣有想要什麼顏色嗎?」她一手指向另一側櫥櫃,邊走過去打開玻璃木框門,裡頭一根根木桿串起各色各樣不同粗細、材質的繩捲,隔出層層繩架。

笑盈盈的精靈提起筆,在色號底下寫上要使用的布料。
『 沒問題,我不懂服裝,剩下都交給專業的處理吧。 』

他很乾脆的,並未提出其他條件。他本來就覺得光是有一塊布扣著都足了。對方提出願意做件新的給他,根本別無所求。

『 順便一問 』他慢了許久才想起自己臉邊乾涸的血印。

『 是否能讓我簡單清潔一下? 』
「在這裡洗個澡也不是問題喲,那您先挑一件暫時穿去活動的衣服去後頭梳洗一下順便換下舊衣服吧?我看看……」女性嗓音慵懶,沒有緊急差事要辦的人從容悠哉展示其餘裕。

斐緹絲舉起皮尺湊向山先生,連同身上淡淡花朵甜香一同靠近。只是拉近距離,她並未碰觸到對方,以銳利的獨眼細看,比劃簡單動作以丈量大致身形。接著伸手指向展示穿在一排木製模型身上的五件男裝。

「你的話大概可以穿第三尊往左數的那幾套……前面兩尊如果有看順眼的話,我也可以找找看有沒有你的尺寸。」身高相仿的精靈抬眼朝人甜甜一笑,接著輕巧旋身,讓路給人自行去挑選衣裝。

「有些是帶有魔法效果的,您可以先挑順眼的,我再講解功用。」對她而言自是美觀先於功用,雖然她也很明白許多人是相反過來的務實取向。

第一套│大而厚實的米白布甲,綴以棕色點綴,耐磨厚重的棕色大手套長至手肘,底下是棕灰長褲。看起來比較適合身材魁武的男性穿著。

第二套│偏寬的比例看起來似乎是矮人的版型,草綠披風底下是多層次的布衣,磚紅棕色搭配白灰的設計。

第三套│常見的精靈草木飾紋的服裝,青藍底色搭上精緻的白金刺繡,邊角有著葉形剪裁,長度剛好遮住臀部,下身是同樣有著鉑色滾邊的白七分褲。

第四套│純白寬五分袖上衣搭上紅棕長褲,寬鬆的V字形領口中間有條金鍊繫住兩側領口,領口上有著紅寶石扣飾,貴氣又慵懶十足。

第五套│貌似樸素的深灰長袍搭上皮帶,仔細看會發現袖口衣領都有細細繡製的美麗紋線,低調而不失質感。
他點點頭,暫且放下紙筆,走向五套服裝前,來回看不到五秒,便指著第五套服裝,以眼神詢問這件衣服的細節。

「山先生不選這件嗎?我覺得這件挺好看的。」妲南西指著第三套嘟嚷著,也朝著斐緹絲投以藍眸視線。

山只是看了眼妲南西聳聳肩,又回頭無聲看向設計師,點點頭,似乎想確認這兩件是否有其他功能。
「呵呵,你們真是會挑,這兩件剛好都沒有特殊的魔法功用。」斐緹絲抿唇輕笑,伸指點點第一套。

「像是這套,在有人攻擊你的時候會製造薄薄的魔法盾……不過是依個人魔力含量多寡影響防護成效,但即使連基礎火球術都放不出來,只要有一點魔力,也可以稍微減少攻擊帶來的傷害。」精靈以輕柔聲線介紹她自豪的作品們。

「山先生也可以兩件都去試穿看看,搭配上您的帥臉,我想無論怎樣都會很好看的哦。」她伸手取下兩套新衣交進山的手裡,臉龐透露些微期待。
先穿灰(dice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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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上示意圖
雙手抱著兩件對方塞進懷裡的衣服,他打趣的笑了。真可惜沒有選到有魔法屬性的服裝,即便少玩了點有趣的,還是捧著服飾,確認該去的方向後暫時離開現場。

「……好厲害,斐緹絲小姐,這些魔法都是您自己上的嗎?」留在原處的妲南西雙手擺在後頭,富饒興致的問起了關於衣服的問題。

須臾,人類把身上的血跡全部清除後,就再兩者談話之餘安靜地從更換衣服的地方走了出來。他身穿深灰色服裝,袍衣令他有點那麼懷念,這讓他想起了久遠的僧服。服飾上的低調點綴高雅而別緻,他還挺相信自己的眼光與習性,提起手腕來回看了花紋幾遍。
淡黃視線安靜目送客人走進後頭的更衣間。精靈回眸,嘴角朝人優雅彎起弧。

「對呀,畢竟生命太過漫長了,只是單純紡織製衣已經不能滿足我了,將所學的魔法結合起來,一切就又變得有趣了。」她淺淺笑著回話。

而結合魔法後,她一套衣服就有可能賣上萬元,比起普通衣服實在是趟划算的交易。至於後來為了滿足某種好奇心,逾越禁忌界線去取得嶄新製衣素材又是另一回事了。

因此她想,自己並不需要解釋為何身在此處。

裸足腳步聲細碎,但躲不過精靈靈敏的長耳,她回頭看著著裝完畢的山滿是驚嘆。

「好看,您真適合這套衣服,很有氣質呢。」斐緹絲很滿意,臉上笑容燦爛。
……

無聲神情表達著感謝並接收了稱讚,他略略聽到他們方才交談的內容,但還沒拿起紙筆,妲南西便三步併作兩步的走到歐索魯前方,細看抓起人的手腕、衣角與綁在腰際的繩結。

「好難以形容,應該說,好不習慣」她似乎看著覺得很不習慣,一手抱胸,另一手抵著下顎:「實際上看山先生穿這種風格的服裝總覺得就該再配雙好看的鞋。」
斐緹絲笑著以獨眼仔細打量,繞山先生轉了一圈,身上淡香若有似無圍繞。

「哦?那麼兩位需要鞋店的推薦嗎?」精靈挑起細眉反問。

縱使沒有太同意這件提案她也無意反駁什麼,盡可能提供客戶所需才是她習慣的營業形式。

「山先生覺得呢?」她指向一旁整面的大鏡子,想等人仔細端詳後表達想法。
山轉身,朝紙筆移動,認真的寫著大大的『我不要。』

『我討厭穿鞋!』如是說,妲南西惋惜的喔了一聲,接著又雀雀的勾起嘴角。

「好吧,那也沒辦法──山先生,我還想看你穿另一件!」她笑咪咪地搭著山的雙肩,推著茫然的人類回到更換衣物的位置。

『 妲南西 不順便逛逛衣服嗎? 』
他在換上下一套之前,趁著紙筆還沒放下,反問了妲南西一句。

「我不用,我又不是他們的恩人?我身上現金不夠喔。」她一臉泰然自若地回答後,替人拉起簾子,又默默晃了回來。

「那斐緹絲擅於將紡織物組合魔法,還是飾品類也可以上魔法呢?」
望著那放大字體的嚴正拒絕,斐緹絲掩嘴咯咯笑起,目送人類去換上下一套。

「哎,別這麼說,相逢也是種緣分……」精靈臉龐盈著溫和笑意,走去一旁拉開抽屜取出珠寶盒打開。

紫絨外盒裡頭精緻手環飾品一字排開,有白銀細鍊搭上粉色水晶礦,風格簡約的款式,也有黃銅三角片配綠松環珠的民族風細鍊。精靈笑盈盈拉起妲南西的手,將其中一條手鍊擺在上頭比對。

「這條給您如何?我覺得女孩子有條這樣的手鍊也很不錯……也是我自己簡單附魔的、」親切的精靈如好姊妹拉著人手,熱情推薦的話語停頓片刻。

「……妲南西小姐會使用魔法嗎?」她想自己或許得知道這點才好替人挑選可以使用的魔法飾品。
面對精靈的問句,妲南西愣著,從上一刻欣賞那些水晶與珠組成飾品的情緒中回神,不難看出她有所猶豫。

精靈血緣她有是有,但她們家是系屬於一個默默無聞的朵莉夏祝福——上一代僅憑著治療與祝福兩大魔法在戰中奔馳,但對於正好不嚮往冒險者,也安逸得沒必要的妲南西而言,衡量興趣與比其他人少了點魔法資質的她,最後只選擇學一點簡單的祝福儀式。

不懂的人並不清楚這種魔法需要長期施展,效果也無法在短期見其顯著,朵莉夏家族的人更是不習慣彰顯招搖說明自身族系魔法,於是有些人便覺得那稱不上是魔法,也有人說他們是騙子。

「嗯……算不上會,只是很擅長祈禱而已。」她此刻從無形色的神情中掛起笑容,否定性的回答了聽上去也不像是魔法的說法。
🦉多爾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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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祝福祈禱嗎?啊……那也是很美的事物呢。」她微微笑,纖長眼睫半掩那枚溫潤暖黃。

聽見否定說詞,精靈完全沒有半絲動搖或猶豫為難神色,在這個魔法普及的時代,即使不會魔法也能藉助魔晶石的力量施展奇蹟。

「那給妳這條……」漆著紫黑的指甲小心捏起盒裡一條白銀細手鍊,一顆帶著似海波紋的淡藍礦石作為主石,旁邊各綴著細碎的靛藍摻金小珠子。

「我覺得這條和妳的白皮膚與藍眼睛很搭……然後啊,上頭的魔法效用是『視線混淆』,也就是讓別人暫時看不見妳,大概可以維持5分鐘功效……像妳這樣的年輕小姐在黑市走跳要小心自身安全。」她動作輕柔替人戴上手鍊,兩手慎重拉著對方的手訴說,很是擔憂晚輩安危的模樣。
「這是消耗型的飾品,用約七十次之後礦石會變成黑色的,到時候再來找我更換就好囉。然後,使用的時候只要在內心大喊『你看不見我』,就能發動囉,要不要現在試試看然後去嚇換衣服的山先生呢?」斐緹絲俏皮眨眼。
F5
望著俏皮的神情,妲南西憋笑的嘴拉長成一直線,興高采烈的想要照著斐緹絲小姐所說的執行,開心的帶上手鍊,心裡頭默念著『你看不見我』,一路來到了更衣者的附近。

……糟糕,我都聽到了啦。

穿換好下一套服裝的人猶豫著自己現在要不要走出去,聽上去有股莫名喜悅的歌。

他打算假裝不知道,一路演戲到底。

拉開門簾,他穿著藍白色調的精靈紋樣褲裝走了出來,刻意不去觀看他聽到的妲南西所在位置,故裝平常的走向斐緹絲,雙手微微抬起展示這件衣服穿在自己身上的樣子。

他左右看了看,看起來像是在尋找妲南西的身影。
戴上手鍊的半精靈成功隱身於現場,但她仍能聽見細細隱形腳步朝向更衣間前進。

「哦?總覺得格外有種不同的氣質呢?」知情者若無其事,瞇眼笑著迎向山先生,她伸手替人細心整理衣領,涼涼指尖無意間擦過肌膚,這回她同時也清楚看見對方喉間的恐怖傷疤。

她並未特別表示些其他什麼,獨眼瞇瞇笑起,不動聲色等待嚇人的橋段上演。
他此刻並未遮掩喉前的傷疤,微微抬眼看著整理領子的精靈。就在一切寂靜之時,妲南西抓緊時機,一把從身後抱住早有防備但並未表現出來的人類。

山用上全身的戲精細胞詮釋了精闢的演技,驚恐的抖了一下、向前踏了一兩步,隨後又收斂驚恐一表從容無奈,伸手拍了拍妲南西的手臂,似乎非常清楚嚇人的人最想看到的反應是什麼。

「哈哈哈哈!好好笑!」妲南西開懷大笑了起來,結束看不見我的念頭繼續靠在人身上笑著。

「斐緹絲小姐做的手鍊真棒……我真的可以擁有它嗎?」
那樣十足具有說服力的表演同樣說服了精靈店主,只見她掩嘴而笑試圖不要過度失態,但整個人還是笑到微微彎下腰。

她好不容易直起腰桿,伸手揩去眼角笑出的淚水,迎向年輕同族的藍眼,「為什麼不行呢?我也希望妳擁有它。」

無論成為娼妓的理由為何,若不會魔法又無足夠防身方式對她而言是有些危險的事。她對女孩子是有些偏心的,希望那些年輕的靈魂受到好好的對待。

「忘記給妳這個了,差點害妳找不到我維修手鍊。」她從暗袋裡取出同樣的小玻璃羅盤交給妲南西。

「……那麼,剛剛被嚇到的山先生打算穿哪一套去辦差事呢?」她朝身著新衣的人類發問。
他伸長手拿起擺在一旁的紙筆,這下他得寫些文字才有辦法傳達自己的意思了。

『 雖然對妲南西小姐有點不好意思,不過我認為灰色那套穿起來對我而言比較舒適。 』和平而遺憾的表情寫在臉上,妲南西悶著嘴偷笑,雙手總算是將對方鬆開。

「說什麼,當然是依你喜歡的選,又不是穿在我身上。」她雀躍地繞道山先生的正前方,一手抵著唇:「雖然我還是覺得您這樣穿帥多了。」

『 總之謝謝斐緹絲小姐借的衣服,方便了解長袍多久可以回來領呢? 』
(dice4)ㄍ小時
「大概……」精靈快速掃了一眼破爛的長袍、外衣與褲子。

「四個小時可以嗎?」有些布材她剛好沒有,或許還得從紡織開始順便將咒語一同織入紋理夾層。

「如果你們太早回來了,就坐在旁邊吃下午茶陪我聊天製衣吧。」斐緹絲和善微笑。

反正她今日打烊了,不會有其他人來干擾。
『 好。 』四小時算很快,他只希望這一路上不會超過這個時間。

重新將腰包繫回腰間,山先生抬眼看了看雷林諾方才遠去的階梯。

『 還要麻煩您稍微照顧一下雷林諾先生,如果有牛奶或蛋白質類的東西能讓他多吃一些最好 只要身上還有紅色的葉子就代表他尚未完全復原,千萬在家好好休息。 』不知道這兩位精靈吃的是素還薰,總之他做了概略的交代,就此移步至門口。

妲南西喜孜孜的捧著紫色晶石在中央的小水晶球,塞入口袋後,走向斐緹絲身旁,一手捧著對方的臉,以妓者的習性在精靈的臉上俏皮的輕啄小吻,隨後唸唸有詞,輕聲唸了一串無人問津的族語。

「願斐緹絲小姐製作過程順利,祈求蒼湖予以祈福與滋養。」
「哈哈,好癢……」淺吻落在臉頰上,逗得她發癢。精靈咯咯笑個不停,隨後伸手摸摸半精靈孩子的淺色腦袋。

「我會看好雷林諾的,謝謝山先生的提醒與妲南西小姐的祝福……出去往外走隨便彎進一條巷子都可以走回大路上,真的不會走的話再回來問我吧。」她走向門口替兩人打開大門。

「願伽諾耶的星光與你們同行。」那是她們族裡慣用的祝福話語。
與人道別,兩人皆帶著隨身物出了店門,準備繼續出發前往原先的目的地。
[斐提斯的裁縫鋪]
(dice)
『那就是你說的會一點魔法嗎?妲南西』

在走出店面後三十公尺處,他隨筆提問道。久違的沒有穿戴長袍在路上,他些許感到不習慣。

『 我是指,妳剛才跟斐緹絲小姐道謝的時候。』
「嗯?你怎麼知道的?」妲南西楞楞的反問著,一邊擅自將對方的手臂勾起。山重新拾起幸好沒有被沾染鮮血的地圖,確保這個方向正確。


『直覺』

他笑著回應,倒沒說出真相。

她的祝福魔法跟伊芙流詩族的「喚來」性質很像,當她親吻臉頰唸唸有詞時,四周的魔力流動改變了——一些不錯的魔力往斐緹絲那邊聚集,溫和的附著在她的臉頰上。
那些魔力本來就四散在空氣之中,只是平常並不會被人察覺。祭祀跟祝福系特性的人往往更加容易察覺並運用他們。當然——那是指較有悟性與直感的人能感受到的。

也就是說,伊芙流詩族都被予以了這樣的天賦,並且稱那些呼應曲子而來的魔力為萬物的歌。

「……是沒錯。」妲南西一手指尖纏繞髮尾說道,視線望著前方的街道磚地。

「那是我們朵莉夏家的魔法,跟山先生您一樣,是家傳魔法。」
(bzzz)
紅藍妹妹
綠黑器官
青苔石磚砌成的道路上總帶點刷洗不去的深黑汙漬,巷弄蜿蜒,盡頭有株乾枯的苦楝樹。羽狀綠葉間夾雜乾癟青黃果實,低矮枝枒垂頭迎接所有走出巷子的人,無意間以葉片細枝挑起路人頭頂髮絲。

他們走回與方才一致的寬敞大路上,周遭已無吵鬧鬥毆的人群。

一名神色緊張的半身人女性迎上,手裡拿著一張傳單,另一手握拳攥得死緊,不知拿著些什麼。

「不好意思……請問一下,你們有看到這個小女孩嗎?」她吃力抬頭,向人展開握拳手掌,掌心躺著一枚記憶水晶,裏頭有著一名容貌與之相似的孩子正大大綻開笑。

「她三天前出門玩耍就再也沒回來了。」半身人有著與男子類似的厚重黑眼圈,微微泛青的臉色憔悴無比。
妲南西 (dice20)
歐索魯 (dice20)
妲南西瞇眼,低頭細盯著水晶中的人像。她不太記住黑市裡瞥眼見著的事物,但歐索魯不一樣。

他明確的記得水晶中相同長相的孩子,頓時,他的臉色嚴變,遺憾參雜其中。沒想到是遭綁架的孩子,遇到這個人之前他恐怕不會往哪個方向去推敲,將那些景色視為落後社會上的正常買賣。

他一腳蹲下,讓對方文字閱讀方便。

『這位女士,請您先冷靜的看我說』
『我看過這孩子,一模一樣。』
『她出現在附近的拍賣市集上』

『請問是否有任何幫得上忙?』這個提問風險對他來說很大,但他不喜歡在得知有人有困難時不伸出援手。
女性震驚失語,有那麼一瞬間彷彿靈魂出竅,被衝擊事實撞得意識幾乎要喪失的空白表情。

在說得出話前,斗大淚珠已潸然滾落,落在陌生人給予的紙面答地響得清脆。她幾乎站不住,一跤癱坐在地。

親人被拐賣至拍賣市集這樣的真相讓她完全無法冷靜。

「……為什麼?怎麼會?他們為什麼可以隨便帶走活生生的一個人、拍賣?怎麼辦……我沒有錢……」無力話語控訴之餘,她仍傻傻想順著惡人們的買賣規則帶回家人。

無助的半身人掩面痛哭起來。
歐索魯認真考量事情的順序,腦中迅速得出一個結論——

修書店不會跑掉,但是人會被買走。拍賣會老實說有點距離,看上去書店距離此地已經不遠。他在細心衡量之後,將地圖、殘破頁面跟介紹信件都交給妲南西。


『妲南西小姐,要麻煩您繼續往修書店移動。』隨後,他點了點中指,從中指指尖拉出了一條比髮絲還細的紅線。

『妳對黑市比較熟,我相信妳不太會迷路』
『等我處理完事情,我會循著這條線來找妳』
『但是妳要抓好別放。』

妲南西漫不經心的接過所有物品,若有所思之餘點頭答應。

住在此地這麼久,我卻都遇不到這些情況,例如看著因攤位爭執剛好被打得奄奄一息的精靈,例如正好被綁架的人的親屬遇見——

渾然沒意識到自己的祝福魔法長時間下來替他避免了這類爭端的妲南西,默默心想山先生是不是正是所謂的「不幸體質」。
苦萊斯吉│歐索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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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對她而言反倒是一種幸運。

「好,我們在修書店匯合。」妲南西點點頭:「但是如果您太久沒有過來,我會去找您。」以防萬一。

『妳自己保重』山書寫最後一段回應,轉身繼續看著因蹲著視線不遠的半身人女性。

『請不用擔心錢的事情,我會替您把被帶走的孩子買回來。』
『我們還是趕緊出發吧,免得拍賣會拖得太久』
情勢貌似變化迅速,半身人抬起淚花花的臉,望著兩人的交談在翻動紙張間快速進行。

「好、好的!謝謝先生……之後的債務我做牛做馬也會努力償還的……」或許是那套新衣服帶來一股低調富豪的感受,半身人毫不猶豫點點頭,相信對方能替自己買回親人。

修書?她是知道有個壞脾氣的老精靈開著修書店,所以要是不小心鬆手她想自己或許可以盡點微薄的力量替人引路。

微微發顫的唇堅忍拉直成一線,她伸手以袖子粗魯揩去淚水,準備好一同出發。
(dice20)
[妲南西] (dice4)
為了加緊腳步,歐索魯原先領著小半身人,移動到見不著妲南西身影處後,他停下腳步,寫著『失禮了』的紙張展示於半身人面前,他猛然蹲下身子,一把將人抱在手臂上,一手輕點腳踝某處,身上竄出零碎紅光,地面推起冰砌的平台,瞬間將人推向高處。

他很清楚拍賣會的位置,便沒理由慢慢欣賞路上的風景。凌駕高空三十尺高度,就在整個人逐漸下降、頭髮乘著風勢逐漸飄起的同時,腳底再次冒出了作為支點的冰柱,隨著迅速的步伐凝聚後融化,墜落至黑市深處。

他以拋起的弧度迅速跳躍並往下墜落,就在快要與附近的建築物同高時,他一腳踩回磚地,直徑內五公尺的地面被薄薄冰層覆蓋,又隨即融化剩下了水灘。

他這才停下所有動作,稍微確認了一下臂膀裡抱著的半身人是否安然無恙。
小半身人嚇得一把抱緊友善路人的脖子,驚恐望著地面越來越遠,狂風掀動她的裙襬,搔上人類乾淨的下顎。隨高度急遽下降,她的衣袖灌風而圓滾滾澎起,凌亂的滑稽模樣搭上一張過於驚恐的表情使一切看起來都很微妙。

透明冰粒碎解,化作綿綿細雨,洗刷不去這個市集的汙濁黑暗。街道人們無動於衷浴著水霧與日光,邁步朝各自的目的地前行。

落地時小半身人僅是緊緊抱著陌生人脖子,整個人縮成一團,看上去大致是沒事。

「你、你好厲害!」她僅是睜大深棕的眼睛給出一句讚嘆。

冰層蔓延,在觸及鞋尖之前便融化,默默滲入石磚縫隙。一旁有路人駐足望著使用魔法高調降落的兩人。

綠白髮絲的精靈靜靜望著昨日才見過的人類,一手安靜整理被風吹亂的髮絲,紫晶雙瞳霧濛濛,不若昨日清澈,今日若有似無蒙上一層淡藍。

「你好,人類。」他以淡漠嗓音中規中矩向人打招呼。
還真巧,降落在昨日交易時遇見的治療師精靈面前。

他降落時並未注意到空地旁的行人,只有確保自己不會一股腦衝撞到人群裡,想當然,他是轉身抬頭才與精靈對上眼。

他愣了兩秒,在昨日算是還蠻就事論事的精靈面前露出燦爛的微笑。
請骰2digit 暗骰判定,魔法擅長者可加成1D20
1∼30 你什麼都沒有感覺到
31∼99『您好,抱歉我在趕路』一行只能由擁有光或植物性質魔力的人感知到的文字整齊的漂浮在空中,『這個方向通往人口拍賣場所沒錯吧?』
71∼99 除了文字之外,你感受到一股不祥的暗物質隨著他身邊隱隱竄起的紅光聚集。
「……您要去人口拍賣場做什麼?」中高嗓音咬字清晰。

冷若寒霜的藍紫眼眸朝對方懷裡的小半身人投去,見女子滿臉信任抱著對方脖子,沒有半點要逃的意圖。即使知道要前往那樣的場所也毫無動搖,這使他很困惑。

關於男人的提問,要不要提供指引取決於對方接下來的回答,儘管他的回答或許也不重要,對方跳高一些便找得到路。

精靈的表情微微有些警戒,或許夾雜一絲擔憂。他並未跟著使用魔力交談,目前說話對他而言是最為簡便的溝通形式。
貌似沒料到精靈會反問,歐索魯楞楞的盯著開口發問的人,抬起頭來看了半身人一眼,將人放下來,用正常的形式書寫。

繼續用魔力溝通的話會對她而言很詭異的。

『精靈先生,這位女士的孩子被綁架』
『我正好有在拍賣會上看見,打算幫助她』

『這位精靈與我有一面之緣』他接著將紙轉向半身人解釋『不好意思,我還不知道您該怎麼稱呼?』
「是我的最小的妹妹啦……我的名字是裘莉安,我又該怎麼稱呼先生呢?」小半身人看著紙面的問句,搔了搔有著蓬鬆捲棕髮的腦袋瓜後禮貌地回問。

「我明白了。」眼前兩人互動自然,他想他會暫時選擇相信事情真如此發展。

精靈雙掌交握,掌心合起瞬間中間依稀透出一絲綠光,溫和魔力流自人身上竄出。腳底有發亮綠藤蔓延伸展,朝拍賣場延展出一條亮晃晃的道路指引。

「沿著走就會到,請趕快出發吧。」他並不想耽擱別人的救人任務。

他打算隨後緩緩散步跟上,去旁觀順利與否,但他想這點無須跟對方報備。
點點頭,打算就此與兩面之緣的精靈告別,再次收起紙筆,蹲下來用一樣的姿勢抱起名為裘莉安的女性,打算剩下的路就循著對方給出的指引前進。

若在野外,他大可用他最擅長的戰曲加速移動,但現在這個狀況,他最好先不要用上伊芙流詩族血統予以他的天賦。
就在前往拍賣會的人趕路時,妲南西老早就抵達了地圖中所指示的修書店門口。

她方才也聽聞了店主脾氣不是很好的說法,深吸一口氣,戰戰兢兢的先觀察起店面,準備尋找門鈴或是敲門後入內。
書籍修繕的店面位於四樓,老舊窄小的樓梯幾乎僅容一人通過,樓梯間被貼著密密麻麻的紙張傳單,更稍微縮限了行走空間。

小而不起眼的木製招牌略高於一樓店鋪,上以精靈文寫著「書籍製本」幾字,底下搭配木雕書頁圖案,讓人依稀了解是與書相關的產業,但究竟是做些什麼或許要懂門路才知道。

一樓是小吃店,油膩膩炸物氣味夾雜香料味飄散,一名矮人正忙碌翻動油鍋裡滋滋作響的炸物,另一名人類店員則招呼著路人。

他朝穿著裸露的陌生半精靈多看了幾眼,舉高手裡紙包炸肉餅,「漂亮的小姐要不要來塊炸肉餅啊?一塊1G!」
「謝謝您,但我吃素。」妲南西露出優雅的笑容,伸手勾了勾人類的下巴。

「不過偶爾也喜歡來一點葷食。」不知何時,妲南西將名片塞進了人類的領口。瀟灑的拋了個飛吻後,邁步朝應該是通往樓上的狹窄樓梯移動。她側著身子,盡可能不觸碰到兩側牆面或張貼的物品。
精靈繼續慢慢走(dice)
(dice10) 繼續衝
沒有,沒事,沒有衝(……
乞丐伸手抓袍子速度(dice20)
年輕人類感到心跳加快了幾分,在看不見半精靈後,他抽出名片,悄悄將紙片湊近鼻尖試圖聞聞有無殘餘女子香氣。

每踏一階木質樓梯便微微下陷,發出老舊嘎吱聲響,步步都令人膽戰心驚。在通往二樓的轉角有張巨大海報闖入視野,海報上畫的是一張憤怒扭曲的大臉在嘶吼,以炭筆混合暗紅顏料的繪畫筆觸凌亂,展現情緒力道強烈。若是膽子不大的人,或許會被突如其來的衝擊畫像嚇一跳。

──

「好心人請幫幫忙吧!」嘶啞蒼老的嗓音喊著,枯瘦指爪一把攫住華貴的灰色衣袍。

一名斷腿的人類老乞丐手裡抓著乾枯花束,死氣沉沉的雛菊軟趴趴順著指節垂下,潔白花瓣泛黃萎縮,奄奄一息的大波斯菊低垂粉色腦袋,毫無半點生氣。老乞丐手裡花卉半死不活,沒有絲毫賣相可言。

「可憐可憐我這老人家吧?一束花50G,足夠我活上一個月……」坐在地面爬的老人不要臉索討著。
被抓住衣角的人迅速停下了腳步,急停讓他差一點跌一跤,但仍穩穩的踩踏站定。他低頭看向奄奄一息的花,與斷了腿的人類對上眼,暫時放下半身人,在紙上寫了『稍等』

若自身的存在有意義,那麼,或許他遇到的一切或許都在冥冥之中引導他前去。

他是靠著這份意志成為如今的樣貌。

這也是為什麼雖然他平常不會刻意行善,但只要被他遇到了,他多半會義不容辭的出手相助。

50G對他而言去了又來,來了又去。現在給出去的,總有一天會用其他形式回來。如果能夠讓生命短暫的人類留有一絲希望,他不會覺得這錢很坑——當然,如果可憐只是一場騙局,他也會用自己的手段把那筆錢給討回來。

他從錢袋裡撈出5枚10G硬幣,蹲下身子交至乞丐手中,一手攤開等對方把花交給自己。
——

妲南西盯著張力十足的畫風看得有些出神,對面前的這張巨型海報感到……說得直白一些,就是怦然心動。

她搖搖頭回神,沒忘記自己來此地的目的是先交代店家修復書籍的委託,繼續朝著樓上移動。
精靈繼續慢慢走(dice)
(扶老公公RY(傑珂:我還年輕
🦉多爾多🦉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壞狐狸還在嗎 (bobei)
「謝謝、謝謝……您會有好報的……」老乞丐激動接下硬幣,將花束交予對方。他掏出破爛的錢袋裝錢,從破洞中能看見裡頭只有一些貝殼和石頭,半點值錢的東西也無。

老人拖著瘦弱身體爬進巷弄深處,長年拖在地面磨的雙腿早已磨出厚繭,爛瘡膿包隨爬行動作再度浸入污水爛泥拖行。無法請來高級治癒師的窮人,斷肢便是一輩子的事,苟且偷生也是。

面對毫不猶豫給與高額金幣的陌生人,裘莉安驚訝張大眼,更加深信對方富有得能夠幫助自己帶回妹妹。

──

在半精靈正要走至二樓時,二樓住戶的門突地打開,一名女性蜥蜴獸人抱著寶寶正要走出。

注意到距離自己不到一公尺內有陌生人,她嚇得再度關上門,狹長的棕橘眼睛在紗窗門後警戒窺探,似乎打算等人走開再出門。
他平靜地注視著巷弄深處,長吁一口氣。若下次有機會再遇到這位老先生,希望有機會聽聽他的故事,例如為什麼在此地苟且偷生,或是為什麼腳會被砍斷。

『抱歉,久等了。』
男人悄悄將平時控制用來顯示文字的魔力注入枯萎的花中,枯垂的植物花瓣逐漸起了點亮明,中央的亮黃朝氣,他抽出其中一朵花,原先奄奄一息的植物僅剩一絲生氣,在一瞬間恢復了氣色,小心翼翼插在裘利安的左耳邊。

『麻煩替我拿著這束花,應該快到了。』他把花束放置半身人手中,再次蹲低讓人自行靠坐進懷裡,望著前方的路徑持續前進。
──

妲南西相對冷靜,只是稍微後退了幾步,避免對方出現任何攻擊行為。她並沒有打算盯著紗門看太久,只是撇眼見著小寶寶,便忍不住自嘴角透露一句「好可愛……」

……不能一直分心呢,繼續往上走吧。

妲南西只是笑著點點頭,轉身遠離沙門,繼續朝三樓移動。
精靈繼續慢慢走(dice)
小半身人因此舉羞紅了臉,微微有些肉感的雙頰像是兩顆小紅蘋果,笑靨如耳邊花朵同樣綻放,她乖巧依偎進陌生男子懷裡。

過不久,眼前迎來露天拍賣場。只見人如牲畜關於鐵籠柵欄裡,脖頸有枷鎖緊鐐,拖著沉甸甸鐵鍊與腳步被粗魯推搡著。金屬尖銳敲擊聲響、低俗吆喝此起彼落,夾雜野獸般的歡呼聲。淡淡鐵鏽腥氣飄散,危險氣息揮之不去。

「851G三次!成交!」戴著高帽的犀牛獸人高聲呼喊,引起另一波狂暴歡呼。

一個長得與裘莉安相似的嬌小半身人滿臉恐懼被拖著脖子扯出鐵籠,交進一名肥胖矮人手裡,只見那老頭笑得滿臉猥瑣,以滿手貴氣的金戒指掐了少女臀部一把。

「啊!」裘莉安滿臉既憤慨又恐懼的神情,小手不自覺抓緊好心人類的領口。
精靈緩緩邁步,一面回收鋪於地面的魔力。有些混濁的藍紫眼瞳只見發亮綠藤,林光指引與魔力粒子如螢火飄起的虛幻景象。

路邊的脫衣舞孃賣力拋了幾個媚眼,脫下外衣露出香肩,賣力擠著高聳胸部卻毫無成效後,氣呼呼穿好衣服走了。

──

蜥蜴女性抱著孩子隔門禮貌性微笑,在這個地方她不敢相信任何陌生人的話語,就怕一絲鬆懈引來奈落的眷顧。

傳單紙條一路未有減少的趨勢,依然滿佈任何空白牆面。三樓的住戶門口被粗大木板與鐵釘整個封死,牆角的天花板有蜘蛛結網,垂掛塵埃棉絮。或許是仗著沒人,猖狂的傳單紙張同樣擴散至此。

而通往四樓的樓梯堆起書籍,使得空間顯得更為狹窄。雜亂堆疊的高聳書牆搖搖欲墜,令人害怕書堆倒塌。
髒亂的景色使妲南西一路上都躡手躡腳的,深怕衣角或髮尾沾到蜘蛛絲沒注意到,就這麼一路避開傳單,來到了堆滿書籍的最後一段階梯。她吞了吞口水,緊抱住山先生交付的東西,一臉嚴肅地尋找地面的空白處踩踏。

希望這些書不要塌下來才好。

──

歐索魯睜大眼盯著正好剛成交的拍賣現場,一股力道緊抓著自己的頸子,看上去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高昂的金額卻也不符合身為一個人該有的價值,商品在那一瞬間有了主人──但對歐索魯而言,買家還沒走遠都不一定。

視線鎖定了帶走商品的老矮人,繼續一手抱著裘莉安,遠遠的,他沒有邁入人潮壅擠之處,而是稍微分割了方才無形連接著妲南西的紅魔線,悄然而迅速地綁在淪落為商品的半身人手上,魔力隱匿得無隱無蹤。

他打算繞到買主前頭再決定該怎麼做,但現在至少不能將裘莉安放下。這裡太危險了,對她來說、對他來說。
精靈慢慢走(dice)
老矮人 向左走還是向右走~
(dice20)
老矮人往右走(dice4)
老矮人在身旁矮人護衛攙扶下,爬上符合身高的迷你馬,棕紅馬匹長長的淺金鬃毛被綁成與矮人鬍子一致的大辮子,綴著貴氣的寶石髮飾。黃銅鎧甲包覆部分馬身,看上去很威風凜凜離開露天拍賣會。

他們牽狗般遛著小半身人,讓她徒步跟隨馬匹緩慢的步調,身著重甲的護衛跟在一旁,一手抓著孩子瘦弱的肩頭,另一手抓著長矛。

怎麼辦,他們成交了,成交之後還可以再買回來嗎?」裘莉安惶恐朝人低語,水汪汪大眼很是迷茫。她仍太年輕,年輕得不知世間常理運作。
──

四樓門板則是與二三樓風格迥異,明顯有經改裝過,硬是在狹窄門口安上一扇頂部有著圓弧造型的大門,門框緊緊卡住牆壁邊角,不留一分空白。

棕色門框有著繁複雕塑與金漆流線裝飾,底部是沿著環形框框向上伸展的大樹,枝椏末端轉為書頁,接著如鳥飛行的書本聚在頂部,看起來自由自在。中間是漆上橄欖綠色調的大門,門上嵌著刻上店名的金屬門牌。一旁有著布穀鳥造型的門鈴,門鈴拉繩旁貼了張疑似來自店主的字條。

紙條上以潦草的精靈文寫著門鈴的使用方式,若是看不懂或沒有好好閱讀使用說明,大概會被店主臭罵一頓。

收寄包裹拉一下,修書拉兩下,其他事務就不用拉了直接滾回去。」老精靈的說明文十分不客氣。
她得感謝父親完善的教導了她精靈語言,即便這時候派不上用場,她也正朝著多族語言精通。

精靈語被寫得這麼直言不諱可真是少見,她學過的精靈語不離高貴莊嚴。所以她看到石,愣了幾秒,欣賞完整扇門的裝潢後,她小心翼翼地拉了門鈴兩下。
──

歐索魯只是摸了摸半身人了頭頂,轉頭微笑,不多解釋,單純以明確的肢體語言告訴她「不用擔心」。

他疾步超越一行人,從高處落下,看好一行人會經過的轉角,將裘莉安放下。

『 找地方躲著,別冒出頭來看,也別被看到,我跟他們談談。 』他把這張紙條塞進裘莉安手裡後,坦蕩蕩地從一行人行徑的道路上走了出來。
精靈慢慢走(dice)
🦉多爾多🦉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綠色門板幾乎是馬上拉開,但門前空蕩蕩並無人影,僅有一隻黑色斷手飄在空中,在刻上魔法咒文的金色手環下是飄散的黑色煙霧。

眼前是淹沒整個家的龐大書堆,彎彎繞繞如迷宮令人眼花撩亂,但不若樓梯間堆滿灰塵的破敗景象,雖然堆放隨興卻都一塵不染,想必有人細心每天整理。

細碎腳步聲傳來,一名淺金髮絲的青年自比他還高的書山後輕巧繞出,微微抬首好奇盯著眼前的半精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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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語方落,另一端傳來震耳欲聾的憤怒咆嘯:「不要沒經過我的允許隨便幫人開門啦!臭人類!」微微有些年紀的聲音有些嘶啞,但中氣十足且直白展現其暴怒。

「哈哈?也沒關係吧?畢竟是來修書的客……」人類還沒說完,老精靈氣急敗壞的身影便自書山後繞出。
老精靈也矮了妲南西一截,但仍略略高出人類青年一些。一頭近乎純白的淡藍長髮綁成一束馬尾,臉上掛著厚重眼鏡,鏡片後是一雙銳利的海藍雙眼,他來回掃視眼前半精靈,眉頭越皺越深。

「妳是來修書還是來賣的?我們沒有需要後者的服務。」似乎認定娼妓身分來者不善,老精靈高傲口吻帶有歧視意味質問。

畢竟也是會有推銷的人會故意拉兩下騙他們開門,通常他會把人攔在門口以魔法鏡好好檢視才放人。但這個來打工的人類實在是太沒心機了,隨隨便便就幫人開門。朗特爺爺腹誹著滿心不滿。

──

「幹什麼?退下!」矮人護衛舉起長矛迎向攔路的陌生人類,一面把半身人往後推。

騎馬的老矮人則是一把將女孩子硬扯上馬,讓人坐在自己前頭,以長袍底下興奮不已硬物默默抵著女孩。
即便不確定這一行人有沒有看他寫字的意願,原本打算二話不說直接開打的人念頭一轉,腳步並未停下,笑盈盈的邊走邊托著紙筆書寫,打算走得夠近再開始對付長矛護衛。
速度(dice20)
輸給對方時(bzzz)
紅藍 手掌中心被穿透,紅血飛濺,但也因而抓住了對方的長矛,一手緊抓著長矛一側將人翻轉摔地。
黑綠 沒有躲過,對方攻擊處刺穿。
贏對方時(bzzz)
紅藍 憑藉著武器破壞狂的美名(?)直接凹斷了對方的武器。
綠黑 一躍避開護衛來到身後以手刀迅速攻擊後腦勺。
(修書店等架打完再回去對)
精靈慢慢走(dice)
長矛矮人使用暴力解決(dice20)
不 我再問問他要幹嘛(dice20)
---
使用暴力的話,速度(dice20)
🦉多爾多🦉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注意到人類姑且帶著笑臉靠近,手裡正寫著什麼,矮人仍舉著武器一臉警戒,但並未出手將人刺出血窟窿。

「看你的樣子也不像是乞丐流浪漢……有什麼事嗎?」似乎是新衣裳帶來了出身高貴的感受,矮人傭兵耐住性子等人寫字完。

──

精靈維持緩慢優雅行走步調,輕盈足音沒有敲響半塊街道石磚。

行經一旁小巷時,他看見漆黑防火巷口有隻枯瘦的手癱在日光下,空空掌心向上,無聲乞討路人的注目。

他稍稍走近,發現是一名人類陳屍於巷弄。皺巴巴的古銅肌膚與蒼白髮絲顯示其年事已高,詭異彎曲變形的四肢明顯骨折,喉頭與身上衣物被利刃劃開。深紅與鐵鏽腥臭肆無忌憚蔓延於地面,死者另一隻手裡緊攥破碎的布袋,裡頭早已沒有半毛錢,貝殼四散點綴紅腥。

已無法救治的對象。

何況這裡不是地下城,他無計可施。精靈僅平靜祝禱幾聲,以溫柔綠意暫時覆蓋住死者。
他得去看看那些還能救的,晚點再回來替人下葬。精靈繼續往前,看見了與矮人們對峙的人類,也看見一旁瑟縮的小半身人。

精靈緩緩走至那小半身人身旁站定,「有我在的話,妳就不會死去。」

以自身治癒法術為傲的精靈口氣平淡表示,毫無誇耀與過分驕傲,而是對自身能力的絕對信任。
『 貴安 我看您的鬍子帥氣 挺有潛力,有沒有興趣成為鬍子偶像? 』

友善的將寫好的字平舉展示,幹話的目的只是讓人分心盯著用的,既然對方沒打算動武驅趕,那麼他就要先出手解決了。
再PK一次速度(dice20)
速度(dice20)
他蹲低了身姿,掌心朝上,打算試圖避開長矛,直接朝著對方的下顎予以衝擊。
回擊速度(dice20)
(阿公來了
那些輕浮話語讓矮人護衛完全認定來者不善,早有防備的矮人穩健退開一步,閃過對方襲來的手掌。

他兩手舉起長矛往前猛力一推,想以武器長柄將人的牙齒打落一整排。
反擊速度(dice20)
速度(dice20)
閃躲不及的他一口咬住了長槍的尖端,伸手將長槍抓個正著,手勁一出,一把(bzzz)
紅藍 凹斷了長槍
綠黑 把人甩向後方(請判定與傑珂距離)
長槍應聲斷裂。
他隨後把斷裂的長槍抓穩,迅速拋向了騎在馬上的矮人。
速度(dice20)
速度(dice20)
矮人 逃(dice20)(dice20)
武器被摧毀的護衛來不及奪回長矛,便眼睜睜看著長矛飛出去。他迅速伸手碰到桿身,稍稍將射擊軌道弄偏,斷裂長矛敲到馬身上的鎧甲,沒有攻擊到他的主子。

馬上的矮人則是抓著身前的小半身人,打算以對方做為肉盾。他暫時沒有策馬逃逸,安靜看著護衛戰鬥狀況。

護衛赤手空拳朝敵人揮拳,速度(dice20)
不想把衣服弄壞指數(dice20)
這個高度的拳頭正中腹部,他向後踏了一步站穩,冷靜地盯著一行人警戒。

至少沒有東西能夠穿透這件衣物了。他看了眼馬匹上被當作人質的半身人,此刻一動也不動。

他沒有將方才作為移動手段的冰霜意志拿去攻擊人,在此期間,他讓所有人的集中力都在對付自己之上,實際上他早已默默讓腳底的低溫蔓延到矮人與馬的後方,逐漸凝結築起高大的冰牆。

寒氣此刻由地面、由後方蔓延,氣溫越發低下,連著巷弄的牆面也開始出現了白花紋樣,連接、綻放──再過幾秒,四周便要連帶陽光一同壟去。

而這範圍並不包含轉角躲藏的裘莉安,抑或是不知何時出現在一旁的精靈氣息。

他怎麼來了?

他暗自納悶著,但也沒放太多質疑。他雙手舉高,故作可憐的笑了笑,假裝投降順便等整個空間轉為封閉。
再過(dice10)秒冰牆完成
「你沒事、」侍衛向後退到馬兒身旁,同時注意到周遭凝結的冰霜,表情頓時驚慌失措。

「跑!」他朝騎馬矮人吆喝,老矮人策馬前行,試圖逃脫冰霜的牢籠。

逃跑速度 (dice20)
「……我還以為有錢的先生會用買的,沒想到是個大魔法師。」裘莉安滿臉天真無邪,毫不怕生向身旁高冷精靈搭話。

「我想,順著那些犯罪者的規則走是沒有必要的。」精靈冷靜答話,安靜望著遠處僅有一面之緣的人類施展出多元而大範圍的魔法。

裘莉安滿臉恍然大悟,用力點點頭,「對吔……他們也沒有付我錢就帶走妹妹……」
冰牆來不及封鎖完全,他這一側不得不最後再補上,以免對方過早發現。馬匹隨著吆喝聲迅速從他的身旁穿越,他所操控的冰霜不需要繼續維持低調,陷阱計畫失敗後,大量紅光自他身上竄起,人類嘴邊迅速的喃喃自語些什麼,一邊將身後的護衛直接用地面的冰柱冰了起來,一邊使身後逃亡者結冰的牆上猛烈的凸起大量尖刺。

他沒有時間慢慢瞄準奔逃的人,也不能傷及馬背上的人質。他最終取捨的是馬匹,冰柱橫穿過馬腿高度,試圖讓馬跌倒──或是說,只要能讓人停下來就好。

請馬骰18個BZ
18個自牆面而來的冰錐突襲,紅穿透 藍綠劃傷 黑躲過
紅大於3被刺住動彈不得,藍綠大於12跌倒,不符合條件繼續逃跑。

請護衛骰速度,大於15閃躲過地面湧起的冰凍。
護衛速度(dice20)
(bzzz)(bzzz)(bzzz)(bzzz)(bzzz)(bzzz)(bzzz)(bzzz)(bzzz)(bzzz)(bzzz)(bzzz)(bzzz)(bzzz)(bzzz)(bzzz)(bzzz)(bzzz)
紅3藍綠12黑3(沒有大於怎麼辦
包含等於(dice20)不包含等於
繼續往傑珂他們的方向逃
雖然受到大量穿刺傷與劃傷,馬匹仍努力奔出重圍。馬上的矮人則毫不留情將小半身人推下馬,讓她往冰柱堆裡撞去。為了減輕馬匹身上的重量方便自身脫逃,犧牲區區一個便宜買來的女奴並不算什麼,他家養的狗都比她值錢。

看見妹妹摔馬,裘莉安倒抽一口氣,正按捺不住要衝出去之前,精靈一把拉住她的臂膀。

「不要去。」加入戰鬥並不在精靈的考量內,何況要是現在出去反而被矮人擄走就糟糕了。

急著查看親人狀況的小半身人用力推了精靈一把。

裘莉安力氣(dice20)
傑珂力氣對抗(dice20)
小半身人力氣雖大,但精靈仍仗著身高帶來的優勢制住她,以免場面變得更為混亂。

憤怒的小半身人奮力掙扎、矮人策馬狂奔、被凍得動彈不得的守衛。暫時無人注意到亮綠苔癬般的植物悄悄自石磚街道縫隙蔓延,朝著墜馬的小半身人方向靠近。

這番大型的魔法戰鬥也引來了黑市人們的騷動,有人默默在暗中觀察著一切,想知道是哪方勢力引發這樣的狀況。
放著人逃跑不知是好是壞,他還沒熟悉此地的黑市,如果人的脈絡與幫派很明確他恐怕不希望黑市裡出現任何死人。

至少要搶的人終歸是沒有繼續被帶著逃亡,他放著被冰凍的人不管,留他一口呼吸的餘地,讓幾乎要塞滿整個像弄得天頂冰霜融化成水,浪花沿著地磚潮來又退推至牆,水花四濺,潑溼了人們的衣角。

歐索魯迅速趕至嬌小的半身人身旁,捧著肩頭確認對方的意識與生命跡象。他意識到四周開始有眼神聚集,便讓導致寒凍的斷樂章叫回去休眠,點點臉頰喚醒另一位效果狀態截然不同的朋友。

再請個幻覺出來幫忙吧……不過這次他們需要私人一點的空間。

斷樂章的切換並沒有辦法如十三天前那般順利,他想,或許是大家都睡得正熟,這是好事,但也有缺點。
畫裡畫外 發動效果(digit)(digit)
發動效果範圍外與範圍內形成互不干涉、兩個看似位於同處的景象,畫裡頭發生的才是真實,而畫外的人只能看到營照的平靜景象。畫外者將忽略或遺忘畫中者們的重要性,讓他們看上去一切正常、合乎發動前一秒的氛圍持續進行(意味著路人將在此刻忽略他們原本關注的內容);畫中的人除了感受到一點異樣外,難以察覺自己身陷「畫中」。 

被關進畫裡的人包含 傑珂 裘莉安 裘莉安妹妹 跟警衛,若擅自嘗試行走出這條巷弄,會撞到一面無形的方牆。
妹妹受傷程度 (dice20)
被猛地拋下馬的小半身人雖然還有氣息,但整個人有些慘不忍睹。猛然撞擊地面的小臉血肉模糊,幾乎磨去一層皮肉,一側手腳因骨折彎成駭人角度,除了大大小小的新擦傷,也有之前關籠受虐的紫色瘀青。

但那些恐怖的創口瞬間被綠意包覆,溫和光屬藤蔓纏繞,優雅展葉,遮蔽傷口默默進行治療工作。

精靈鬆開箝制裘莉安的手,任人踏著響亮足音朝街道另一端狂奔。他以同樣輕緩的行走速度朝人靠攏,得以更加良好掌控治癒法術的運作。

在裘莉安奔向妹妹身邊時,女孩已完全康復。她睜開眼看見陌生人仍忍不住嚇得輕呼一聲,來不及做更多反應便被姊姊緊緊抱緊懷中。

「謝謝先生!謝謝!我還不知道您的名字!請問我該如何報答您呢!」裘莉安激動地對人類表達滿心感激。

精靈則是站在團圓人們三公尺外的地方默默看著,懷抱滿心複雜情緒,他一聲不響離去,卻意外碰著無形的牆。
他才在苦惱著某個昏睡的斷樂章遲遲沒給他回應,視線就被綠意佔據,懷中的女子被恢復得毫髮無傷。

這省了他一些事,為此,他鬆了一口氣。姊妹重逢之餘,他搖搖頭微笑表示不需要報答,也沒有給予名字。他指著精靈,紙上寫著『 妳們該感謝他 』。他抬頭正向精靈看去,正好看到他正面對著空間的邊緣。


『 真巧,您本來就要來這附近辦事? 』他一手勾著半身人的肩膀,示意提醒別太靠近一旁被凍得動彈不得的護衛,接著大步走向前,踩踏著因冰霜融化而製造的大量水灘,平舉起筆記本攀談了起來。

『 不好意思 每次見面都受您出手幫助 』
「喔!好……謝謝……精靈小姐,抱歉剛剛、推了妳一把。」被領過去的裘莉安回想起自己剛剛激烈粗魯的舉動,有些不好意思向人道歉。她此時才有些後怕起來,默默揪著人類的深灰衣角,怯怯半躲在身後。

精靈正閱讀人類的筆記本,無暇反駁什麼只搖搖頭表示不需在意。

「……這個牆是您施法製造的嗎?」不知有無回答對方的打算,閱讀完文字後精靈只直白反問這一句。
苦萊斯吉│歐索魯•▶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 不是喔,是我的朋友 』他寫著意義不明,聽起來像是在胡扯,又或是其實附近確實有同夥。

『 太多人盯著看了,我想說現在需要一點私人空間 』

言下之意是,他對這面牆是知情的,而且他有意為之。雖然他沒有明確說明隔絕的用途,但就在場的人所見,牆外的視線似乎減少了,只有少少的人因為效果的延遲替自身的感受有些質疑,而持續觀測著此處。

『 等我處理完那傢伙 就會請朋友放了你們 』他指著後方的護衛表示,一邊伸手揉了揉矮小的肩頭,安撫著感到緊張的半身人。
被揉了把的裘莉安喜孜孜抱住人類大腿,她妹妹則是靜靜抱住人類另一隻大腿。

精靈平靜挪開藍紫視線,沒有打算接著詢問對方的「處理方式」。這個黑市裡對人的處理方式既寥寥可數,卻又可稱上是「多樣」。

身為治療師,他並無離開此地的手段,只能被動等著人解除法術。

「……您有任何土屬性相關的法術嗎?」精靈沒頭沒尾拋出一個新問句。
他有股這幾天好像被人們抱了好幾次的錯覺,他隨意的瞥了眼大腿兩旁的女子,重新抬頭,眨眨眼納悶其目的書寫反問。


『 有是有, 』……嚴格來說是闇混土屬性:『 怎麼了嗎? 』

他想先確認用途,如果幫得上忙,他不介意幫這位治療師一把。
(dice20)
「……」

「……算了,沒事,您去『處理』您想處理的人吧。」精靈突然又退縮,彷彿寄居蟹因風吹草動躲回殼裡。

他想自己並不是不能自行處理。

畢竟,去期待誰願意來幫忙自己是很奇怪的事。即使眼前的人一直以來都展現莫大善意、對生命的尊重。

他仍掛心那具巷內被搶劫殺害的無名屍體。若是死在攤商前,清道夫必定很快便前來「處理」掉,死在那樣偏僻的位置他或許還有機會安葬對方。

儘管他也覺得自己這樣的人掛心這些事很虛偽。
『 好,若有什麼需要 我願意奉陪 』

他救助過努加,現在又替他解決無法流暢使喚他們的問題,他認為這名精靈日後若有什麼需要協助,他會記得的。

他拍了拍位於兩側的半身人,寫字告訴他們暫時離自己遠一點。

…… 『 女士們,請稍等我一會,晚點我再把你們帶到安全一點的地方? 』他看不出來這兩個半身人的年齡,姑且不把他們當小孩子看待。

——

妲南西低頭看著神情溫和的人類,下一秒因老頭的嘶吼聲整個人彈了一下。

皺著眉頭的眼神明白的展現出煩躁或厭惡。她稍稍深吸一口氣,拋開娼妓的肢體動作或習慣,擺出平常正經的微笑,從懷裡拿出了裝著書頁碎片的皮紙袋。

「先生您好,不好意思打擾了,我是來修書的,」隨後遞上另一份介紹書信:「依人所託。」
🦉多爾多🦉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兩個小半身人乖巧點點頭,鬆開人類大腿退到一旁,和精靈保持了一段距離不敢更靠近。

精靈則是很習慣這樣的距離感,面無表情站在原地等待。

──

見人正式以待,朗特先生也稍微收斂態度,他沒伸手接過,只是臭著臉用手肘撞了人類一把。人類會意過來,嘻皮笑臉接下袋子與介紹書信。

老精靈一語不發,拖著腳步轉身回去忙。

「妳先坐著休息一下吧……噢,那裡有沙發,如果妳找得到的話。」友善的人類指向房間另一端,能在暴量的書堆中依稀看見暗紅色沙發椅。

不要再拖拖拉拉了!說明!」老精靈暴怒的聲音再度自書堆後傳來。

「好好好……」赤眼人類以慵懶嗓音應付老精靈,一面拆開信與確認書況。
漂浮的兩隻黑手自替半精靈小姐送來空茶杯與一小盤餅乾,舉著冒煙茶壺的黑手緩緩飄來,往茶杯注入剛泡好的熱茶。

「是安喬他們送來的……七本狀況SS級的書。」人類高聲回報狀況,一面朝朗特先生挪動腳步。
妲南西認真嚴謹站在原地,好奇地盯著一旁友善的人類看。黑手遞來的茶杯裡多了暈染鼻尖的茶香,他今天到處都有下午茶可以品嘗。

「……抱歉或許有點失禮,但是這餅乾裡應該沒有加奇怪的肉類吧?」他湊到人類耳邊,輕聲細語的發問。

──

兩人乖乖後退幫了大忙,他走向被冰起來的守衛,讓冰溶化到能夠露出手臂的程度。護衛的臉並沒有整個被凍起來,但或許,光是如此,沒有任何施力點的情況下,也足以讓他動彈不得。

他緊揪住對方的手臂,紅光縈繞著掌竄出。他讓護衛從此刻到抵達拍賣會的記憶全部抹除,而護衛會因而陷入短暫的昏迷。

他鬆開右手,讓冰霜融化。他以袖子藏匿著右手,轉身書寫告知全員『 好了 』。
請角色骰2digit觀察,觀察技能6以上的角色可+1D20
(digit) (digit) + (dice20)
裘莉安 (digit) (digit)
妹妹 (digit) (digit)
🦉多爾多🦉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啊?」人類挑眉,彎起腥紅蛇瞳燦爛笑開臉。

「吃吃看不就知道了?」他壞心眼說著,漫不經心的笑臉看上去很可惡,「……不過朗特爺爺不吃肉就是了。」他輕輕拋下一句,算是回答了半精靈的問題。

只是想捉弄一下客人,他沒有真的要讓人吃不下點心。

「SS級?安喬那丫頭又招惹了什麼妖魔鬼怪?拿書來給我看看,人類。」遠處老精靈大吼,被呼喚的人類則笑瞇瞇依言走去。

──
另一側等偵查結果。
人類微笑站在原地,沒有往一行人靠近,低頭持續書寫著。他似乎掩飾什麼,只有觀察力足夠的傑珂有機會意識到——若往衣服沒有遮蓋的或手看去,灰暗的肌膚正在蔓延,並且變得老皺。

斷樂章 年輪失修
 將記憶的片段時間軸抹去,不可逆,無人操控時會隨機抹去片段。老化的跡象指定部位與對象由發動者決定,但抹去越多老化的範圍越廣。

『你們家在哪個方向?』提起筆記的手微微顫抖,他一時之間無法阻止「逐漸老去」指令般的副作用持續發生,他想晚點再處理。

若對人使用治療,或本身就有相關的認知,會知道若不擅長非肉體層面的治療術,恐怕是無法阻止老化的。

——
妲南西安份的吃起了餅乾,喝著茶,視線持續觀察著那名被使喚的溫和人類以及大吼的精靈,盡量不打擾人工作。
「我們家在薩奇拉爾城的東市場附近。」裘莉安天真無邪告知住所,蹦蹦跳跳小步朝人類靠近,再度張開雙臂抱住人類一邊大腿。

她們本來並不屬於黑市。若不是先遇到眼前友善的人類,或許裘莉安過不久也會成為籠裡販賣的拐賣人口,步上與妹妹同樣的路。

霧藍視線安靜盯著,沒有打算介入人類身體上的變異,除非對方自動提起需要協助之事。
🦉多爾多🦉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

人類從布袋裡取出破碎的書角,交給戴上厚重鏡片的老精靈檢查。

朗特先生將其中一塊被裁切得如藝術品的書角擺上刻滿咒文的魔法板,他朝版面灌輸魔力,泛紫亮球瞬間包覆書角,讓書本殘骸離開桌面飄起。老精靈兩手隔著光球操作,掌心撫過球面時,書本殘骸便順著自動翻頁,紙張裡隱隱冒出密密麻麻發光咒語。

老精靈仔細檢視原先附加的保護咒語殘片,一手憑空輕柔撥動空氣,動作輕柔謹慎,一反剛剛暴躁粗魯的吵鬧形象,安靜無比。指尖聚攏,一小搓藍光抽絲般自書頁斷面邊緣引出。

他將亮藍光絲聚成一小團,捧在一手掌心仔細檢視,他另一手撥動單眼金屬鏡框。清脆的金屬喀嚓聲響接連響起,多層鏡片切換至藍眼前,仔細過濾魔力屬性。

「哈啊?這什麼?你們惹上空間法術的魔法師嗎?半精靈?」他高聲朝遠處的半精靈大喊。
F5
「這我就不清楚了,我也只是受託來修復書本……」無論知不知情,她都不打算作為旁觀者而說多餘的話。他不介意對方喊自己為半精靈,在黑市裡,本來就沒必要得知所有人的稱呼,更何況,或許朗特爺爺也不在乎。

不知道另一邊處理狀況如何,但願山先生一切平安……

——

畫裡畫外的空間被解除,四周再也沒有焦距他們的眼線。還沒來得及思索該怎麼將人帶去東市場那一區,大腿又再次被擁抱牽制住。

他有些無奈的蹙起眉頭,笑著抬頭看了眼精靈。

『 我想您應該不會正好會使用傳送術吧? 』其中一隻手肯定無法抱起另一位半身人,或許他只能徒步帶著兩人移動。枯老的手臂越險乾枯,但他本人卻仍面不改色。

前往東市集正好會經過方才的屍體,至少那樣會是順路的。
「我並沒有這樣的能力。」精靈斷然表示,若他有這樣的法術無須在原地乖乖等待人解除法術。

「後會無期,人類。」注意到牆面消失,精靈自顧自緩慢離去,無論人類先生打算帶半身人姊妹走去哪都不干他的事。

他要去完成路上因匆忙而未能完成的事。
——

「安喬那丫頭真該小心點……怎麼不讓那隻熊顧攤就好了呢?她真該躲去安全一點的地方!」語氣暴躁的長者碎碎唸著,再度陷入沉默檢視下一本受損的書籍。

一隻黑手悠哉橫過半精靈眼前,從旁邊書堆裡抽出一本書,整座書塔晃了幾把,勉強維持在危險平衡。黑手飄回人類身邊,將書交給對方,人類則坐上其中一座低矮書堆,悠閒翻起書,一面向朗特爺爺搭話。

「啊哈哈,可能是因為那隻熊先生不太會招攬客人吧?我上次、」

閉嘴!我在工作!」似乎是工作時連自己的呼吸聲都無法忍受的類型,老精靈氣呼呼大喊,「不要看白書了!快寫報價單!」

「有喔,您請繼續吧。」人類指指一旁小桌,一隻黑手握著羽毛筆在羊皮卷軸上振筆疾書。
精靈往前走(dice4)
……總之先把她們帶到東市場吧。

『裘莉安,能幫我牽著您的妹妹嗎?然後兩人走在我的前側,我會保護你們的安全。』抱腿實在是太難前行,若要說話,他沒辦法牽著兩人。他仍未明白那名精靈出現在此地的理由,但或許是本來就有別的事情要辦才會剛好出現在此吧。

就在沿著原路回去時,他因巷子裡的騷動停下了腳步,停在原地,也讓兩個半身人稍微暫停一下,靜靜聆聽跟觀察這早他們一步離去的熟悉聲音,似乎仍在這裡。

他默不作聲上前查探。

——

看來人類是習慣了這一切,南西戰戰兢兢的喝著茶,一邊看著神奇的手四處飄動,分工處理著大小事。

「……您還真是心平氣和。」她跟一旁的人類稍稍搭話,也深怕自己多講句話會干擾到一次多工的人做事,但她就是忍不住嘮叨一句。

想必是在這裡熟悉好一陣子了吧?
「好!」裘莉安很有活力回應一聲,緊緊牽好妹妹走到前頭,一同走經向乞丐購花的街邊,再順著救命先生的指示停下腳步。

她們雙雙仰首回望黑髮人類,似乎想問對方怎麼回事。

前往查探的人類甫踏入巷內便能聞到滿滿血腥氣味,死去的賣花乞丐被亮綠藤蔓纏繞,前方是精靈使勁卻也拖不動的奮力身影。

細微腳步聲也讓精靈長耳捕獲,精靈迅速回頭,注意到是熟悉面孔便收起警戒的架勢。

「……他被搶劫死在路邊。」他為拖移死屍的怪異行為辯解一句,人類要不要相信或加入幫忙都與他無關。精靈張著混濁的灰藍眼瞳,繼續徒勞無功拖動屍體。

那是他問起土屬魔法的原因,只是因為那樣或許有機會使掩埋工作順利許多。
──

嗯?算是吧!三個月了。」人類和善微笑,壓低音量以免再度被撻伐。

而那樣的時長便是這個地方的長壽代表了。

不要碎碎念!吵死了!第一本9828G,記好了!人類!」即使如此仍是逃不過精靈長耳。朗特先生大吼,在這個空間只有他能大小聲。

人類微笑點點頭,黑手掌握下的羽毛筆流利書寫正確數字。修書費用不少,雖然不清楚追討賠償是否能成功,但要自己吃下這些損失真的是不能忍受。
苦萊斯吉│歐索魯•▶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她聽見高額數字時冷靜的喝了口茶,即便數字驚人,但她是理解書本價值的人,並未因此感到驚訝。能夠修復書籍的人,對她來說也同樣值得尊敬。

她默默在一旁咬餅乾,暫且不打擾人類與精靈幹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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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萊斯吉│歐索魯•▶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歐索魯沉眼望著死者,在對方解釋的同時,他已經舉起唯一還有力氣的手,微微動了動唇,掌心竄出紅光,柔軟絲帶般的流光迅速竄入地面,地表顫抖傳至腳邊,鱗片狀的土塊失去重力的牽引懸空浮起,在地面留下了兩個凹痕,逐漸聚集成鏤空的型——兩隻蛇身紅眼的羊角生物以銳利的眼神注視著前方的精靈與屍體,湊向精靈臉邊張開獠牙嗅了嗅。

不是他。

兩隻蛇形生物呼應著其他人聽不見的聲音回頭看向人類,彷彿聽到了明確的指示般,轉身繞向精靈身後,嗅起了乞丐的屍體。

生死有命,若這一切都只是因果之中注定的,那他便不該感到悲傷。

『 帶去哪?埋起來嗎? 』這就是問土屬性的用意吧。他想確認對方想要將這位死者帶去哪裡處理,或是哪邊有空地。
面對異形巨蛇,精靈只是毫無反應,與其說是毫無畏懼,更像是放棄防衛的消極態度。

「後面……有一處開滿花的空地。」綠藤自屍身退去,精靈垂眸平靜道語,轉身領路。

穿過漆黑巷弄,在與建築物與森林交界處後面有一處草地,草原上盛開細碎小白花。微風揚起細碎白花瓣,如夢似幻的唯美風景。

小半身人們驚喜大叫,悄悄話一陣後跑至一旁摘花。

──

四位數的金額不斷報出,直至最後一本報價大聲喊出,那支忙碌的羽毛筆默默停下。另外兩隻手飛過去拿起羊皮紙卷,朝老精靈的大桌飛去。

「嗯?我的印章呢?」朗特先生有些迷糊盯著桌面滿滿雜物,一手搔搔花白腦袋。

「應該在右手邊那本『與世界溝通心法』下面,被廢料紙蓋住了。」人類沒有抬眼,悠哉繼續讀著手裡的書。

老精靈的確在那底下挖出印章,但他拒絕道謝,頑固反駁:「在你說出來之前我有想到!」
這麼大量的書籍光是一個人要搬下去剛剛那條走廊感覺難度還頗高的,這便是她腦中冒出的第一份思辨。

他又聯想到身形巨大的努加熊先生要穿過樓梯來到此處也頗為辛苦,空間窄小、可能不小心弄倒擠在走廊上的書堆,又或是身上沾滿了牆上的傳單。

漫不經心的思考內容,她的視線持續觀察著老精靈與人類的一舉一動——
——

他點點頭,讓兩隻巨獸盤繞起屍體,以半潛藏地面匍匐的形式開始移動。揚起的白瓣在陽光下微微泛出光暈,綠伴隨著風響,彷彿無人煩擾之境地。

歐索魯緩緩尾隨在後,趁著半身人興高采烈的跑去欣賞花兒時,他開始思考現在是不是靠自己截斷那隻蒼老逐漸擴散的手臂的最好時機。

他得讓手被認定為「死亡」,蒼老的詛咒才會停止蔓延,也才能藉著斷樂章的特性讓手臂復原。即使老到最後終將死去,但那太耗時了,他可不想等到連臉都變得蒼老的階段。

除了一隻龍被喚去搬運屍體,並開始在地上鑿洞、又吸了幾塊鱗片狀的泥土但上面帶有草與花瓣,另一隻龍被他叫到了身邊,等他挽起袖子、保護好衣物之後,才讓他一口咬去手臂。
乾枯之井,這是這些孩子的名字。他們並不是時時刻刻都聽話,如果有吃的他們會乖一些,但他們的牙齒可一點都不銳利,比起俐落的切割,更像是藉著拉扯撕咬。

他用領路的精靈、上前採花的半身人有一段距離,身處陰暗處,無人目睹之處進行著對自己殘暴的修復手段。
創口的產生引起地面翠綠光藤的輕微騷動,彷彿獵犬嗅到獵物氣味。精靈長耳抖了抖,輕微晃動底下紫晶耳飾。他聽見拉扯撕咬的聲音。聲音與傷口都來自同處,於是他邁步朝人類靠近。

「手來、」未待人類答應他便伸手碰觸斷臂,常春綠藤輕柔纏繞,溫暖光屬魔力沁入身心,兩人身處的陰暗頓時被林光照亮。

斷臂在肉眼追不上的速度再生,用時不過2秒,一切如新。

「……是需要提供祭品的類型嗎?」精靈輕聲問。那是他的簡單推論,以為除了魔力外是需要提供血肉祭品的使魔類型。

他果然還是在意對方怪異的自傷舉動。

遠處的半身人們在花叢裡歡笑,手裡滿是鮮花。
──

沉甸甸的落印聲砸響桌面,那對黑手小心翼翼拿起羊皮紙捲,飄回人類面前。

人類悠哉放下手裡的書,指尖冒出淡藍光球,他以指劃寫符咒,迅速寫好一個魔法陣。陣式帶著漸強的光暈悄悄往下沉,隱沒紙面中。人類則是將紙捲捲好,以他喜歡的赤色綁帶在上頭打了個蝴蝶結。

「報價單好囉,對價格和修復時程都沒有問題的話,蓋章回傳就好。」和善的人類將報價單交給半精靈小姐。

想再坐著休息一下吃下午茶也可以,和我一樣保持安靜就好。」他說著,聽起來像是很妄為任性的擅自決定,但這回老精靈並沒有大聲斥罵。

朗特先生揉揉眼,緩慢站起身朝房間後頭移動。

現在是朗特先生的午睡時間。
收下報價單的妲南西盯著輕聲細語的人點點頭,想起了山先生的交談方式。他用手模擬出手寫字在紙上的比手畫腳,安靜詢問人類有沒有紙筆可以書寫。

——

綠光猝不及防的修復了身為人類的「肉體」,歐索魯略微驚愕的睜大眼,他以為精靈應該把焦點專注在埋屍之上,無心注意一個他毫不關心的路人正在進行凡人難以理解的過程。
他緩緩翻轉被龍嘶咬斷裂的手臂接縫,一旁的巨獸低頭啃噬著他獻出去的手臂,濺出的血滴肉糜被土泥吸收得一乾二淨。



他安靜的點點頭,獻出一點「水源」給枯井便是喚醒他們的代價,雖然不一定要是自己,但既然自己某種層面上算是無盡的水源,那麼何樂而不為?

就是很痛罷了。

他用回歸的手拾起剛剛拋在一旁的紙筆,輕輕吐了一口氣便開始書寫。

『 感謝您 』
『 即使氣色看上去不是很好,您仍幫助了我 』
挖坑的深度 (dice20)
另一側的土龍貌似有點會錯意,把掩埋屍體的坑挖成了一口淺井。
「……」混濁眼瞳安靜凝望人類片刻,精靈以有些疲倦的神情伸指按了按額角。

「下次就不要使用這個魔法了,不要這樣隨意毀損身體……我們都還有手的話一起用手挖土也可以。」精靈認真說著,話語裡有一絲擔心。

他明白治癒術方便,也明白對方或許是有所打算才這樣做。但要是有什麼差錯,來不及治療,這樣的殘疾可是會跟著人一輩子的。而這些種種經歷也讓他開始明白,對方不壞,擁有溫柔心靈與強大力量。

精靈冷硬的表情線條稍微有些軟化,望向與自己差不多高的人類,自我吐槽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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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交易時意外認識、街道上偶遇、一同見識黑市的黑暗面與光明、埋葬死人……這些契機如此珍貴,恍若奇蹟般。
遠處的小半身人們則踏著雀躍的步伐朝他們靠近,「這個給你們!」裘莉安手裡捧著兩個剛編好的花圈,「謝謝你們幫忙我們!」

小臉上的笑靨真摯熱情,她滿臉興奮,等著想幫人戴上花圈。妹妹則是害羞地躲在裘莉安身後窺伺兩人的反應。

──

人類點點頭,從一旁取來廢紙與羽毛筆給半精靈。

能聽見朗特先生躺下時,老舊床板吱嘎響著,些許衣料摩擦的翻身聲響後,均勻的鼾聲傳出。
妲南西安靜接過廢紙與筆,看了眼鼾聲平穩的精靈,低頭於平面商書寫著端雅的字跡。

『那麼我就這樣聊天吧,』她寫著,『晚點還會有個人過來這,想確認一下修復好的書籍通常會怎麼處理?』沒有參與委託對談,更不知道信裡寫些什麼的妲南西問著,在寫完問句之後,提手輕柔將紙張遞給了人類。
苦萊斯吉│歐索魯•▶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歐索魯盯著神情顯得相對溫和的精靈愣了半晌,方才的憔悴儀容早已被這抹笑容取代。

他神情自若泰然的輕笑幾聲氣音,點點頭,表示理解對方聲指的「太難得」。

『 讓我趕緊把死者埋了吧。 』他笑著換以回歸的右手書寫道,也就在這時,半身人帶著花環來到跟前。他彎腰低頭,默默地接收花環。

而方才吃了一整隻手臂的巨獸,在完成了掩埋屍體的任務之後,雙雙飄向坑口,伴隨著無數土塊剝落的聲響墜地,消失得無影無蹤。

掩埋處形成一座光禿禿的小山丘,塵歸塵、土歸土。
(F5
眼前高高人類彎下身,裘莉安興高采烈將花圈輕輕放上那顆黑色腦袋瓜。以小白花為主體編成的花圈在人類頭頂襯得明顯,兩個半身人高興繞著人類轉了一圈,連連笑聲環繞,營造一角溫馨。

精靈這次同樣接受那份感謝,他安靜蹲下來,好讓半身人替他加冕花冠,仍有些疲憊的面容恬靜彎著笑意。

注意到乞丐被掩埋,裘莉安很驚訝,「咦?那個人不能復活了嗎?」

或許是聽過許多冒險者死而復生的故事,她以為所有死亡都有幾乎復甦。意識到那名乞丐再無機會張開眼,她的表情頓時有些後知後覺的悲傷同情起來。

──

人類接過紙看了一下,提起筆沙沙疾書回應,過了一會兒才將紙還回去。

『什麼怎麼處理?』

起初顯然不太確定這個問題的意思,但他以自身理解接著書寫幾行。
『報價單上有修復所需的工時,和你們應該來領取的日子,妳回去打開就可以看到了。到時候若沒有在依定日子來取的話,它們就會成為這房間眾多書山的其中一員😋』

末尾他畫了一個調皮的臉。這房間滿滿書堆砌成牆,淹沒所有家具。

『畢竟是SS級的損傷,修復需要一點時間,如果安喬不滿意,想改急件的話就要請她再加價了』

剛才老精靈只是仔細檢視書籍缺損情況與評估修復所要耗費的心力資源,並將其換算成金錢。
『原來如此,我理解了』
『畢竟是第一次替人跑腿修書,但我總算是知道為什麼這裡這麼多書籍了。』秀娟的字體寫在圖像符號之下,補充了『不需急件』之外,也多寫了句提問。

『先生是喜歡看書才來這工作的嗎?』

——
苦萊斯吉│歐索魯•▶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歐索魯面對半身人的提問搖搖頭,淺笑著,以無聲回應著前五秒的空氣。

『 人死不能復生,這才是常態。 』

他把血淋淋的事實寫在紙上,轉身看了眼一旁的治療師。他不知道對方經歷了什麼憔悴,於是他趁著這次對方沒有轉身離去,重新提問釐清狀況。

『 精靈先生,如果有需要任何精神上的協助 』他用同一張紙書寫針對精靈的提案:『 儘管不一定有用,但我能做點什麼緩解疲勞 』
『 正如我所說的,您看上去精神不是很好 』
『 是熬夜看書了,還是有東西找不到呢? 』
裘莉安的表情很震驚,那些血淋淋的事實讓她默默有些悲傷,她拉著妹妹跑去土堆前,祝禱般靜靜合十。

「……」精靈愣了愣,在讀至找不到東西的那行時,他忍不住又笑起來。

「……您是黑市的萬事通嗎?」他打趣說著,輕輕呼出一口氣。

他遺失的是再也回不來的海德。他很難相信一個不見幾十年的骨骸能輕易被找到。

「我只是……忘記吃藥了,等等如果可以買齊材料回去調藥就沒事了,謝謝您。」

弄丟筆記本後,他不記得自己該吃藥的時間,不小心便把自己弄成這樣。

──

人類饒富趣味再度提筆,以潦草書寫迅速回應。老精靈均勻的鼾聲充斥房間,午後斜陽暖暖透進窗戶。

『喜歡嘗試有趣的事』

『那麼小姐也是喜歡書才來幫忙跑腿的嗎?』
『我本來只是替人帶路,途中出了一些狀況,所以我代受託之人的託付跑了這一趟。』
她據實以告有點難說明的情形,伸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

『那些手是您的魔法嗎?我很少見到這種形式的法術。』

——

『 那就好,能吃藥解決的確實算是小事。 』他瞇眼盯著兩名半身人,結束與精靈的交談,上前拍拍兩人的肩膀表示該繼續移動了。

他動了動無形的紅色魔力絲線牽動遙遠於修書攤的妲南西,彷彿在提醒她差不多就要過去了。

『 我就不打擾您買藥材,下次若還能再見面,我們就坐下來好好喝杯茶吧 』

在繼續替半身人領路之前,他寫下了最後一句話。

『 您是打算往哪個方向移動? 』
若有那樣的機會的話……」精靈淺笑,話語夾雜輕輕嘆息,眼瞳晦暗不明。

他能自由活動的時間有限,有時還會受到祖諾司帶來的意外縮限時長。但魔王戰後有些材料取得不易,他找了好幾天都撲空才使身體惡化至此。他希望自己今日可以順利採買到材料。

「我要朝南方前行,您呢?」他所要去的地點在修書處以南的街區。

小半身人們蹦蹦跳跳,維持封印人類大腿的架勢,溫暖而柔軟的臉蛋與小手貼上腿部。

──

『黑市的狀況的確很多呢,小姐的同伴遇到什麼?需要幫忙嗎?』人類漫不經心表示可以提供協助。

老精靈重重咳幾聲,翻身繼續把床軋出嘎吱聲,不久再度傳出均勻鼾聲。人類暫時停筆側聽,一面翻出自己的懷錶確認時間。停滯的黑手又忙碌起來,飛向被書牆遮擋而看不見的另一端。

『您過譽了,只是普通的使魔』他把紙遞回去。
『使魔?』她才剛寫完反問句,一條紅色的魔力絲線如呼吸般隱隱浮現於妲南西的手臂,如電流般流動後消失,而她也注意到這個細微的變化。

……是求救嗎?還是事情處理完的意思?她很難判斷這條紅線能給她多少訊息,她能做的事情不多,他不認為山先生會需要她抵達現場。

『路上的朋友遇到了一些拍賣上的問題,他們剛才往拍賣會場移動。如果順利的話,事情八成已經順利解決,除非剛才的紅光是求救。』

——

『看來我們還會同行一會。我要去南側的修書店與方才暫時分離的嚮導會合。』他再次拍了拍無論幾次都會黏到自己腿上的半身人的肩膀,重新讓他們走在前頭,開始邁開步伐,一邊頂著花環閒聊了起來。

『 先生不是請人調製配方,而是自行購買材料,看來不僅是治療術,您還擅長製造? 』
精靈認真盯著拋來的問句,面容有些困惑,彷彿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這件事於他太過理所當然。

「以前、」

「……習慣自己處理後就沒想過拜託人了。」仔細思考後的結論聽起來有些不知變通。

「先生學習的魔法種類很多呢,您是冒險者嗎?」

身高相仿的兩人一同頂著白花圈走在街上,前方是腳步雀躍的小半身人。貌似純真無邪的景象與黑市有些格格不入。

街旁一名狐狸獸人正以破布擦拭雙刀上的血漬,他沒想過真的會有凱子掏出那麼多錢給那個老乞丐,50G就這樣輕易入手令他笑得合不攏嘴。那雙不懷好意的眼睛綠幽幽盯著走來的一行人,認出是剛剛那名有錢人,他舔舔嘴角再度隱身黑暗。

殺掉人類之後,把精靈和兩個小半身人拐去賣。那是他目前的計劃,獸人腳步疾如風,衝向四人旋起他的刀。
──

『什麼紅光?我也要看。』人類只回了這句,眨眨好奇的赤色蛇瞳湊向半精靈小姐。

壞狐狸 速度 (dice20) 力量 (dice20)
速度輸則被砍中,力量輸則被推倒在地。
速度(dice20)力量(dice20)
(dice20) (dice20)
裘莉安 (dice20) (dice20)
妹妹 (dice20) (dice20)
大量血花自眼前綻開,幾乎晃花眾人的眼。精靈迅速閃過襲來的攻擊,一把扶住眼前失血癱軟的裘莉安。白光緊接赤色亮起,精靈抱起裘莉安退開至一旁,小半身人表情痛苦不過半秒頓時恢復安詳。

摔在一旁的妹妹嚇壞了,邁開擦傷的雙腿朝裘莉安狂奔,確認姊姊胸前的巨大刀傷還在不在。染紅的衣裳底下僅有光裸無瑕的肌膚,而裘莉安靜靜闔眼休息。
衝擊力道(dice20)
妲南西舉起手臂,無聲展示著方才亮了點紅的細線。但是光線不過幾秒就不再如方才那般一顯眼,妲南西抬頭看了眼人類,聳聳肩。

『 我們說好事情處理完,讓他用這線會合,對方打算沿著這條線找到這。 』

──

方才的交談被暫時擱置,閃躲之後,他用快人一些的手揪住了獸人握著刀的手,手刀往對方的脖子敲去。

對方身上有一股血味。

他不應該如此鬆懈,導致現場出現傷患,或是使搶劫者趁虛而入。所幸一旁有一位治療術高超的精靈,半身人才倖免於此災。

他自認那一擊手刀敲得算很輕,沒有要人昏迷的意思,單純是想讓人暫時喪失呼吸的權利。他將狐狸脖子掐至地面,限制住對方的行動。他非常意外自己此刻的心境竟格外平靜,沒有動任何一絲殺念。趁著這股平靜,他慢條斯理地翻起了對方身上的每一處口袋。
紅棕狐狸毛隨遭到攻擊的動作翻飛,高大的獸人掙扎的動作不一會兒便隨著窒息感停滯。

對方口袋裡有一塊沾滿血跡的破布,那是自老乞丐錢袋割下的料子,他隨手取來擦拭凶器上的腥紅。除了59G之外,他身上還有一塊吃一半的火腿三明治、一張粉紅色的月票票證和一封信。

兩個半身人隨即都讓精靈治療好了,她們乖巧縮在精靈旁邊,似乎真切理解了這裡能確保性命安全。

──

一對黑手飄過去,試圖撈取那抹一閃即逝的赤色光線。
苦萊斯吉│歐索魯•▶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紅線彷若只認知妲南西般,被撈取的黑手給穿透。而你也會在這時候發現,那條線是穿透了所有牆面,是不受物品阻擾的存在,但卻能盤繞在半精靈的皮膚上。

「……噢、」妲南西似乎太過驚訝,差點要不小心把想說的話說出口。她戰戰兢兢看了老精靈一眼,又小心的拿起了筆。

『這東西我也是第一次接觸,您是法師,有點頭緒嗎?』

表面所見的細微紅光所表現出的魔力屬性為闇,卻沒有任何顯著的傷害,說不上來的陌生感。

總之能夠確認的是,這種形式的黑暗屬性魔法,你恐怕是第一次看到,甚至難以察覺。

——
苦萊斯吉│歐索魯•▶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錢……武器……
這是什麼——食物跟一些書信?

他把三明治塞回狐狸的口袋裡,打量著從中找到的粉紅色票券與一封信。他坐在獸人的身上認真觀察這些東西上面的資訊,試圖確認那些是幹嘛用的。
亮綠光藤自狐狸獸人手邊冒出,但不為治療,而是奪走對方手裡的兩把武器迫人繳械。藤蔓斜斜舉著刀,而精靈揚足一腳踩上刀身,利索折斷兩把雙刀。

兩個小半身人怯生生湊向人類身旁,想仔細看看襲擊者的真面目。她們剛剛被嚇壞了,完全不知道是什麼偷襲她們。

「狐狸好可怕……」裘莉安似乎對此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她皺皺眉,小手拉好自己胸前被割開的衣裳以免裸露膚色。

──

老精靈再度翻身,以吱嘎吵鬧的床架抗議那些差點脫口而出的話語。

『看起來像是條件式的咒語』人類提筆愉快回應。

『真有趣,我可能不在條件內所以碰不到』

他以黑手再度好奇嘗試撈取。
『您是冒險者嗎?』妲南西聽了對方的見解之後,提筆接續提問。

紅線仍舊無動於衷,黑手撈取總能穿透。她現在更好奇這個被稱作使魔的東西是什麼樣的存在,手似乎很想握住其中一隻。

——

粉紅色的好像是妓院的包月票,至於信封裡的東西,估計是奴隸拍賣會邀請函。
『精靈先生會需要這些嗎?』姑且先問了問偶然同行的人,半身人們涉事未深,他很乾脆的避開詢問他們。

他從獸人身上起身,心想這些東西如果精靈不需要,他或許可以拿去轉賣或是充當財力證明。
「……這裡並不確定那些物件具體的用途,不過我想並不會需要,您自己收著吧。」偏高聲線輕柔,平穩而無一絲慌張。

他只是身在此處,而非在此生活,所知片面,不想知道的則是完全拒絕去碰,除非被迫同行。

「……或許可以剝掉狐狸的背心外套給小半身人?」若是祖諾司大概會提議直接剝掉狐狸毛皮,他只是有些恍神聯想到。

裘莉安遭受的刀傷自鎖骨向下劃至肚臍,胸前衣物通通向外敞開,若非小手固定好上端,大概要袒胸露背。半身人妹妹身上也只有一件單薄連身裙,她僅能環抱姊姊,以肉身避免她走光。

──

『姑且算是,但不是那麼熱衷於地下城』

『您的同伴是魔法師的冒險者嗎?好想知道這個是怎麼使用的』黑手拎著寫好回答的紙飄回半精靈身旁,並再度試圖撈取碰不到的紅色光線,笨拙的短短圓指頭看起來有些可愛。
『您待會可以親自問問他。』妲南西苦蹙眉笑著,她很遺憾自己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姑且算是擅長魔法的人吧,其實我跟他才認識兩天左右。』

『那麼您主要就是在這這裡工作囉?之前除了去地下城之外還會做些什麼呢?』

妲南西開始盧起對方分享一些故事,一手指尖試探性的戳了戳使魔的手指。

——
真是聰明。

於是人類搬起暈厥的獸人,將人外套脫去,又小心翼翼把人放回地面,抓著外套披在小半身人身上。

『 繼續前進吧 』
「啊!謝謝!」小半身人有些面紅耳赤,隨著人類替她披上外套耳根更加泛紅。

她牽好妹妹,再度走到人類與精靈前頭。不知不覺一行人走回剛剛碰見精靈的街角。

「我真的不能知道人類先生的名字嗎?」裘莉安走著走,轉頭好奇望著一路待她親切的先生。

──

那隻漂浮的黑手乖乖讓人戳了幾下,圓潤指頭摸起來觸感柔軟,令人想多捏幾把。

『去各種感覺有趣的地方打工,像是魔法書鑑定機構或畫室之類的』

『那您呢?除了現在的工作場所有去其他地方工作過嗎?』

老精靈的午休時間尚未結束,沉沉鼾聲仍在這個充滿書籍的空間迴響。
『沒有,出來就經營這一行。』使魔手的觸感讓他忍不住又多戳了幾下,另一手書寫完笑著,撐了撐臉頰思考後持續書寫。

『原來是位喜歡接觸魔法工藝與藝術的人類朋友啊……有機會可以找朋友一起來玩玩,我們的服務很多元,替客人紓解壓力的形式有很多。』她遞出了一張名片,上面寫著一間妓娼酒館的店名,,還有她的名字「妲南西」。

——



『我有很多不同稱呼,就叫我山吧。』

他微微欠身,彷彿至此才正式與女士打正式招呼。視線投向一旁的精靈先生,以紙筆簡短向身邊的每個人提問。

『我又該如何稱呼幾位呢?』
🦉多爾多🦉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我是傑珂。」精靈平靜報出真名。

前方自露天販賣會獲救的小半身人則以羞澀小小聲音說出名字,「大家好,我是胡蓮達。」

幾人邁步於寬敞大路,這回沒有再看見神棍鬼鬼祟祟的身影。前方有一團有些熟悉的人群聚集,刀光劍影閃爍,鬥毆聲響傳來。正是差點殺掉雷林諾的那群人在打架,初次遇見的精靈魔法師已被砍倒在地,而與他們打架的竟是雷林諾。

綠髮精靈舞動長槍,槍尖靈動如蛇,毫無畏懼迎戰拿著雙斧的胡狼獸人狄洛。

你這傢伙怎麼還沒死!」驚愕之餘,獸人仍揮舞雙斧格擋攻勢。

──

人類望著剛收到的名片若有所思,他或許會問問朋友,但總覺得那名「朋友」會拒絕他。

『為什麼當娼妓?還沒找到其他更想做的事情嗎?』他只是覺得這一行除了普通的社交應對之外,還又更牽涉到更深層面的交流,感覺是很疲勞的工作。
『這正是我熱衷、我擅長的工作,總有一天我會讓我的名號響遍整個妓圈,您等著吧。』妲南西燦爛笑著誇耀自己的決心,一邊若有所思了半晌,掩嘴納悶『但我感覺您不像是對這個娛樂有興趣的人類,恐怕就算我哪天在妓圈知名了,很遺憾的,您也不會知道?』

──
歐索魯平靜之中帶了點無奈,他眼前出現了一個他剛救回來的性命,正在違背他的休養建議跑出來跟同一批人幹架。

他悶聲嘆了一口氣,回頭向三位展示了一句『 離遠點,我跟熟人打個招呼就過來 』之後,一邊祈禱這次也不要弄髒跟斐緹絲借來的衣服,一邊盤算著到底該把雷林諾揍暈還是把另一邊與他對決的人扳倒。
速度(dice20) (誰的速度比他低他就先去處理誰,如果都比他大他就先出面揮手打個招呼)
雷林諾 (dice20) 狄洛 (dice20) 旁邊的人類 (dice20)
🦉多爾多🦉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明白了。」精靈退到街旁。

兩個小半身人怯怯躲到精靈身後,但誰也沒膽像抱住人類那樣抱住對方大腿,她們仍然是感受到一股不容侵犯的距離感。

綠意自精靈腳底蔓延,在山先生腳底形成一個半徑一公尺的圓,如影隨形移動。雖然不若單體治療能迅速恢復斷肢,但若山先生接下來受了傷,將能迅速止血,身體上的疲勞也會漸漸消退。

不明白人類其實不需要自己幫助,精靈只是努力保住周遭的人。

──

『這個職業感覺很勞心勞身,您真是厲害』

『我的確對那個圈子不感興趣,但可以陪您吃頓下午茶更新更新最近的事業近況』人類在回傳的紙張上和善表示,黑手交付紙張後便在一旁桌面以指頭走著路。

老精靈重重咳嗽,這回自床上爬起身,無聲宣告午休時間結束。
苦萊斯吉│歐索魯•▶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當然沒問題。』妲南西笑了笑,雖然對方不屬於客群,沒興趣的人自然會把名片丟掉或是拿去當書籤,他沒必要擔心名片塞錯人,因為總會有人看見。

老精靈的躁動轉移了她的視線。她從微微歪腰低頭書寫的姿勢平身,乖巧的坐在原位上喝了杯子裡的最後一口茶。

——

意識到綠意繞著他移動,他並未做太大反應,先行書寫了幾行字,接著走到了對峙的人們之間,轉身一圈往雷林諾的人迎穴擊去,並隨即以手臂攬在雷林諾胸前,避免他倒於地面。

他身上的血芽甚至還在,搞什麼呢……

歐索魯一臉無奈的思考待會對方清醒之後該用什麼樣的態度訓話,一邊將人一把扛起,笑著向獸人展示著寫了『抱歉打擾了』的紙張,便打算直接離去。
獸人氣氣(dice20)
完全來不及反應,綠髮精靈癱倒在人類懷裡任由扛起。

「搞屁啊你這傢伙!我不是讓你殺了他嗎!他為什麼還在這!你是幻術師?你耍我啊?」胡狼獸人氣憤大吼,直接掄起雙斧朝兩人砍去,巴不得就地扯出他們的內臟。

速度(dice20)力量(dice20)

──

幾對黑手忙碌自火元素魔晶石爐子上拿起煮開不久的水,默默倒進另一個大茶壺裡,接著再提起茶壺倒進一個老舊瓷杯裡,朝杯裡茶水加上幾匙蜂蜜,乖乖捧著給老精靈喝睡醒的第一杯醒神茶。

朗特先生啜了一口,嘴巴咂巴幾下,「還行,跟我曾孫泡得差不多,但下次薄荷葉還可以再添多點。」

「好的。」人類笑盈盈,讓黑手提著茶壺朝這側前進。

「妲南西小姐也要喝一杯嗎?」
要被砍了
速度(dice20)力量(dice20)
苦萊斯吉│歐索魯•▶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謝謝您……人類,我還不知道您該如何稱呼。」妲南西笑著端起茶杯,一邊順勢跟老人家打了個招呼。

「不好意思,希望待在這並未打擾到你們,我必須等另一位正在前往此處的夥伴。」

——

罵這話等同是在稱讚我呢——

肩上扛著一個人,他沒打算硬碰硬,閃避了巨大的雙刃斧後輕盈迅速的跨了好幾步退至精靈身旁,看上去吃力但實際上又不太吃力的扛著一個人書寫。

『他好可怕喔,』第一行寫的是戲精幹話,後面則是疾筆書寫的正經話語。

『不好意思還有勞您暗中護著我,請問傑珂先生有任何能夠拖住敵人腳步的魔法嗎?』
氣呼呼獸人速度 (dice20)
(dice20)
被閃開的重斧直直砸向地面,劈得石磚鋪面碎裂,粉塵碎石揚起。若遭劈砍中,勢必形成斷手斷腳的破骨傷害。

精靈迅速閱讀紙條,一面默默提防著獸人的攻勢,許久未與他人這樣合作,這樣的溝通形式讓他稍微有些緊繃。

「了解。」他簡要應聲。

在胡狼獸人再度掄起大斧朝他們邁步時,被砍出裂痕的石磚地面竄出綠芽一把綁住胡狼後腳。

「什、」急遽生長的綠芽猛然長成樹,高高將人倒吊起。

「這樣?山先生要不要先把人放下?」扛著人戰鬥絕對不容易,雖然對方剛剛的確以很快的速度閃過攻勢。

但獸人揮舞斧頭,正一下一下砍著束縛自身的樹。雖然樹木不斷分枝生長,支援被削去的部分,但依照那猛烈攻勢大概只能撐十幾秒。
──

「我的名字是諾爾。」金髮人類微笑,同樣替自己倒了杯夾帶薄荷香氣的茶,往杯裡添了好幾匙甜滋滋的蜂蜜。

「妲南西小姐也要加蜂蜜嗎?」

朗特先生只是重重哼一聲,又呼嚕喝了一大口茶:「我們關店時妳可就要滾蛋了,如果最後要去幫夥伴收屍我們可不會插手!頂多妳需要拍賣會資訊碰碰運氣倒是可以給一下。」他滿嘴觸霉頭的話,但這些事情在黑市實屬常見。

等都等不到的人最後橫屍路邊,或是永遠不見。
「沒有問題,親愛的朗特先生。」妲南西露出甜美的微笑,提起杯子跟諾爾先生說:「請給我多一點。」

不過朗特先生這番話倒是令她擔心了起來。要是離開前替他們祝福一下就好了——
——

妲南西的擔憂稱得上多餘,也稱不上是多餘。

雖然行程被大量會被妲南西認為「有趣」的事情給耽誤了,但至少事情並未朝著難以挽救的方向發展。

人類如言暫時將雷林諾放在半身人附近,身擋在前,他謹慎的擺好徒手對抗巨大斧頭的站姿,站穩馬步,準備好活動活動筋骨。

如果需要與人協調,書寫上會出現傳達不及時的問題。傑珂先生姑且算得上是能夠信任的治療師,雖然他們也才見過兩次面,應該不至於有需要防範的疑慮。

聽得到的話回應我一聲。」如果對方接收得到,對方自然會用意識或口頭回答,於是他毫不猶豫的傳達了一段臨時起意的意識訊息,聲線是一名不低沉也不高調的溫和男性嗓音,略帶著一抹滄桑沙啞。
接收難度判定為1D20的5
(dice20)+5(骰ㄉ意義
「啊,可以,謝謝您。」精靈稍稍一愣,以口頭回答山先生的話。

「您有很好的聲音。」他接著檢視昏厥的綠髮精靈,注意到對方身上的赤色細芽,好奇蹲下身檢視。

此時狄洛暴力掙脫植物束縛,高舉斧頭朝(coin)(P傑珂/I小歐)那側砍去。

速度(dice20) 力量(dice20)

──

「妳還真有信心是吧?」朗特先生斜斜抬起一側眉頭,朝半精靈睨了一眼。

「就算是冒險者,要在這全身而退也不容易呢。」他繼續潑人冷水,接著拿起一疊待修理的書開始忙。

名為諾爾的人類則是默默替人倒了許多蜂蜜,約為茶杯的四分之一高度。
「畢竟我一個弱女子,給予信心自我唯一能做的。」她並不介意對方的冷嘲熱諷,不如說,他也很清楚,什麼事她無能為力,以及從同事口中述說的黑市實際上是什麼樣子。

「朗特先生感覺在黑市待了很久,不知您從事修書幾年了?」他心滿意足的晃了晃加滿蜂蜜的茶喝上一口,溫潤的甜與茶香在她嘴裡療癒得沁心,隨心所欲的把方才的一絲擔憂拋擲腦後。

——
協助抵禦

速度(dice20) 力量(dice20)
人類藉著動作判斷出高半顆頭的獸人正打算攻擊一旁的治療師,迅速的低身衝向巨斧前,一手抓住巨斧的握柄,阻止斧刃持續朝著傑珂揮砍而下。

力道因僵持微微顫抖,持握的巨斧緩慢的往狄洛那端推去,但那並不足以使他在這趟角逐脫身。而以矮小一些的身姿能夠抵擋巨大沉重的武器,也已經足以使單看外表去評斷強弱的旁觀者倒抽一口氣。
裘莉安與胡蓮達嚇一大跳,先精靈一步退開戰場。傑珂則是吃力拖著綠髮同類退到更遠處,盡力不讓戰場拓展到傷患這裡。

『若有其他需要支援的地方也請您隨時告知。』這回精靈以意識傳聲,那道聲音與現實略有些差異,突兀而偏向女性的清澈音調。

和祖諾司一同行動的幾十年裡,他多半習慣了負責善後工作便好,戰鬥往往轉瞬結束。不過和人久違的合作,這樣的感受意外並不差。

——

「自大陸分裂前就開始了,好了!關於這家店的歷史妳就自己去翻書,接下來不要跟我說話!。」老精靈不耐煩回答,一手指向擺在書堆裡的其中一本書。但書籍繁多,根本不知道他在指哪一本。

「您有興趣看嗎?」諾爾笑著問,似乎對方一說好便會真的取出那本歷史書給人。
妲南西默默勾起嘴角,伸手接過了對方遞來的歷史書籍,在充滿書香的空間裡安靜看起書來,便不再出聲打擾工作的人們。

她前後查看了封面之後,翻開了目錄。

——

您自由發揮吧!我不是指揮的料!』洪亮清脆的笑音傳來,原先抵抗的力道突然往反方向一扯,讓人失去平衡,整隻斧用力陷入了地面,產生翩翩揚起的裂痕碎石。他雙手抓著雙刃著地的斧桿,順勢作為支點,柔軟的倒翻立身,雙腳朝獸人的臉邊踹去。
(dice20)
對抗差距
5∼9踢到臉
10∼以上雙腿挾持頸部(整個人爬到身上(……)
小於則踢空
盡力維持山先生腳底綠意的同時,他趁人爬上胡狼獸人身軀時,再度使植物纏上那雙毛茸茸的獸足。

胡狼氣得發出兇惡嚎叫,拋下大斧,張牙舞爪想把身上的人類連著衣服剝一層皮肉下來。

速度 (dice20) 力量 (dice20)

──

厚重的修書店歷史冊平放於桌面時與茶杯同高,目錄是後來加上的,偏白紙色略微顯出年代差異。朗特先生以最為簡便的年代劃分目錄大項,每一章節便是一年。

起初是雜亂無章的筆記日常,連插圖也是以羽毛筆一筆一劃手工繪製的,線條隨性中自帶藝術感。紙張保存十分良好,米白色的完整紙頁讓人難相信已具有百年歷史。

前面以抒情浮誇的大標題概括大陸分裂時期的動亂篇章──漂流土地也離散人心,被迫失根的種族文化。
朗特爺爺的年紀絕對自己經歷過大陸分裂,但他是什麼年紀開始寫這本書的,用精靈的年齡來推斷太過困難。

他安靜的翻開目錄之後的第一章,壓低了翻書聲的音量,在開始正式閱讀那些插圖與敘事之前,偷偷看了在場的兩人最後一眼正在做些什麼。

——
速度(dice20)力量 (dice20)
(bzzz) 腿手腰臉紅藍綠黑
儘管在對方身上試圖閃躲,但仍因近距離與獸人爆發性的力量腰部吃了猛烈的抓傷。就像是左側的內藏快被掏出來似的,沉住這股疼痛、又或是順勢這股疼痛,他更用力的以雙腳夾擊頸部,雙手環住對方的頭部,就在差點下意識將人的性命連著頸部直接拗斷的時候,他讓自己停了手。

啊……不好,衣服破了。

比起左側的血流如柱,他覺得晚點要跟斐緹絲道歉了。

他伸手握住不斷朝自己抓來的雙手,利用整身的力道向後翻扯,在保留對方性命之餘將高大的人一仰翻倒至地,試圖給對方的腦袋一記地面重擊。
胡狼腰力(dice20) 友善地面藤蔓加值對抗(dice20)+1(小歐力道)
🦉多爾多🦉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哭啊
氣氣胡狼 先對付人類(dice20) 先對付腳上藤蔓(dice20)
地面隨時待命的綠意此時向上竄出芽,透亮細藤纏上山的身軀,讓差點扯出內臟的創口止血漸漸復原。精靈選擇直接將治療術式固定在山先生身上。

即使後腳被纏住,身上有人翻扯,但那樣輕柔的力道並沒有辦法使獸人倒下。半缺氧的狀態下,獸人健壯腰隻有一瞬幾乎彎成弓形。肩胛硬毛隨氣憤炸開,胡狼惡狠狠咆嘯著再度挺直腰身,兩隻獸爪掐住人類腰際,想把人類整個從身上扯開。

力量(dice20)

看著兩人纏鬥,血花四濺的恐怖場面,兩個半身人怕極,胡蓮達嚇得抱住精靈其中一條腿。

傑珂不確定眼前人類實力為何,明明可以使用厲害的元素法術與人拼鬥,現在卻又想全以武力解決的模樣他一點都看不懂。他稍稍分神對一旁昏迷不醒的雷林諾使用治癒法術,想看看對方有沒有辦法成為戰力之一。
──

朗特先生的桌面又泛起紫光,這回諾爾站在一旁,手裡抱著一小疊紙。他們正在修復一本被不明液體弄髒的書籍。

老精靈以發光的掌心低空撫過書頁,一行行的字句與插圖從紙面被拉起。漂浮於空白紙頁上方。朗特先生停下動作,斜了人類一眼。

諾爾平穩遞上一張空白的紙墊在殘頁底下。手執類似雕刻刀的木製把柄器具,細碎的金屬切裁聲響與倏忽展放的淡紫光暈後,沾染髒污的部分被切下,嶄新紙張順利接合。老精靈則將那些字句重新壓回書頁,與殘頁接合的新頁看不出有半點縫隙,整頁如新。
其實修書的過程看上去還挺有趣。半精靈分心閱讀,視線又時不時被沒有見過的工法給吸引,斷斷續續的閱讀邊看著魔法光輝運作。

「……是怎麼把破損的內容復原的?需要有事前紀錄才辦得到嗎?原理是什麼?」妲南西忍不住發問。

——
老實說,他還真不該在精神狀況還沒有完全復原的情形下擅自連續喚醒這麼多朋友來。

明明在湖邊時內部也被整頓了不少,但顯然這次是出了什麼他不知道的狀況——包含老頭到現在為止都還沒有出半點聲音這點也很弔詭。

可以的話,既然有增援那就暫時少叫他們醒來。畢竟剛才那幾個似乎又都睡回去了。他的目標只是把這個獸人打昏不要追著他們過來,何況他還擔心若他們有幫派勢力的話,日後會有後患——等對方昏迷之後,他得用原始一點的方式把他們精神意識裡的片段消除。

治療趕在他的本體自行修復前封住了開放性傷口,他連忙閃開胡狼爪的追擊,一手撐躍騰空,落下時再次以對方的手臂為支點,試圖朝頭部旋踢。
速度(dice20)力道 (dice20)
閃避速度 (dice20) 格擋力道 (dice20)
這回胡狼獸人頭部被擊中,腦袋一陣嗡嗡發響,腳步無法挪移使得他穩不住身體,直接往旁撲倒在地。

一手扶著毛茸茸腦袋,高大的獸人喉間仍滾動憤怒吼聲,露出尖銳白牙想撕咬靠近自己的所有人。

此時綠髮精靈睜開眼,從地面爬起身,有些戒備地望著身旁的治療師同類,接著愣愣望著被打倒的獸人。

──

「……真正的愛書人會在書毀損之前付錢來找我。」老精靈只拋下這一句,映照出海色的眼瞳冷冷掃過發問者,重新挪回書本上進行精細工作。
「欸、總有意外嘛!」妲南西笑著喃喃自語,但也挺喜歡老先生的反應。

「愛書成癡大概就是在說您這樣的智者吧。」語畢,他重新將視線擺在書本的一字一句上,這回才認真看起了書本述說著關於大陸分裂以及文化族群。

──

翻躍回地面的人類長吁了一口氣調整呼吸,小心翼翼地繞過齒尖爪力的憤怒獸人避免過於靠近。他突然心有那麼一點軟,臨時拋棄了本先完全擊暈對手的念頭,並且,他違背上一刻給自己的告誡,點了點手腕喚起了身上的另一絲紅光

詭異的藍色攀藤植物自他腕下長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怒氣不止的獸人緊緊纏繞,配合了一點固定技避免持續掙扎。

『 既然您知道我是位幻象師,那您應該知道現在的一切也都有可能是假象對吧? 』他故弄玄虛的寫了一段文字展示到對方面前,跟面前動彈不得的獸人談起了話來。
🦉多爾多🦉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蛤啊?你這啞巴人類真的是幻術師?現在的一切如果是假的我怎麼會受傷?當我白痴嗎?」狄洛很憤怒,張口撕咬旁邊限制自身自由的藤蔓。

「……你怎麼從那個方向出現。」雷林諾悶悶的聲音自背後響起,綠髮精靈默默站至山先生身旁,自己偷溜出來不說,倒是很敢反問人。

對方展現的法術種類繁多,且不像是常見的元素類魔法……至於,幻術?

……話說明明有這樣的法術可以使用,為什麼剛剛要自己幫忙絆住人呢?是有苦衷還是在測試自己的實力呢?

治療師望著藍色植物,默默思考眼前一切不尋常。
🦉多爾多🦉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

書籍前篇以長篇大論書寫朗特先生的精靈部族文化,他們是一群喜愛紀錄的部族,大小事都熱衷於鉅細靡遺地公正記錄起。

而大陸分裂在當時掀起一場論戰。不能帶走的書籍記錄太多,他們必須捨棄一部分,而這也引發各團體間的價值觀衝突。

書裡記載當時耆老一來一往爭論搬往薩奇拉爾城的過程細節,眾多論點與小小插曲。最後定案遷徙時,他們向數百年的精靈祭壇告別,一同將歷史悠久的圖書館以魔法保護沉入水裡。當時僅能含淚靜待和平世代到來,將解除封印之事寄託給後人。

跨頁的插圖十分用心,仔細記錄了圖書館與祭壇最後的樣貌。
記錄的民族,這份工作由精靈來擔當老實說再適合不過。他們擁有時間的優勢,更能好好的延續紀錄觀點的脈絡。

她鮮少接觸關於分裂的歷史與動盪,她還年輕,因為工作夥伴幾乎都是精靈姐姐妹妹的緣故,她的時間認知也跟著變得緩慢。

他盯著宏偉的圖書館與祭壇圖像紀錄,暗自於心中讚嘆,接續翻閱。

——
『 以假亂真才能使人信服,我沒必要告訴你哪些部分是真的。 』

『 不過你的傷勢會是真的,所以別動 』眼看對方試圖撕咬禁錮的藍色植物,他又提了提手,把對方的下顎用力纏了起來,保留些微空間讓他還可以說話。他一手插在破損的腰際,血跡蔓延了整片灰色調長衣襬。

『 冒昧問一句,您的老大是誰? 』

這樣問很像是打算會會對方的上司,但實際上他只是想藉此確認對方會不會透露自己是單獨行動還是隸屬於某個幫派。
「干你屁事啊!反正我知道你和綠毛精靈是同一夥的了!之後就把這些臭精靈抓去賣!讓別人肏爛你們身上所有洞!」儘管嘴巴受限,講話仍十分不客氣。

完全跟人槓上般,胡狼獸人大聲叫囂,無意間也透露了自己不是單打獨鬥的事實。

「……我要殺死他。」雷林諾殺氣騰騰再度提起長槍,打算解決掉可能會威脅到斐緹絲的人。

這名仍血氣方剛的年輕精靈沒有絲毫圓融處事的手段與方法。

──

接下來的篇章寫起搬遷到中央大陸的生活,從起初的混亂漸漸轉為穩定,但由於沒有共同鄰近的居所,族人漸漸四散,最後僅存八年聚會一次的零散約定。

『或許之後這個民族會在時間的洪流裡被淹沒,或許那個圖書館會永遠沉睡於海波之下,但無論如何,我會做好自己該做的事。』那時的朗特先生以這樣感傷的句子替這部分做結尾,下一個篇章為修書閣的建立與草創。
她細細品味那些文字記述的久遠遺憾與寄望,時日至今,他會繼續修書的工作或許正是因為他仍秉持著這份傳承記憶的願景罷了。

她翻開下一個篇章,繼續安靜的閱讀。
苦萊斯吉│歐索魯•▶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


『 好吧!那麼掰掰! 』

如果是單獨勢力就稍微談談,但既然是有派系組織的人,他寧可直接讓人忘記現在所發生的事情。

勞心累神的事情夠多了,非必要的話,當然是能避就避。如果能替雷林諾先生免除後患當然也好,但他暫時沒有這麼多多餘的力氣去幫忙。

藍色樹藤將人類從地面提高,山伸出手,五指貼著胡狼人的腦袋開始進行精神魔法之中意識消除的步驟。
精神意識強度大致分為
初階(數值範圍0~25)
中階(26~70)
與高階(71~95),如果狄洛修煉過精神意識領域(中階或高階),有機會在意識中與人進行交談;若只有初階意識,則會被直接抹除今日第二次與雷林諾相遇的記憶,認知上雷林諾被這名人類捅了最後一刀。

入侵者會看到遭入侵者的意識領域。
狄洛出來玩 (digit) (digit)
進入胡狼獸人意識領域,面前展開的是一整片泥濘的沼澤地,蒸騰暑氣瀰漫,混雜沼澤腥臭氣味。艷陽烤得肌膚發燙,沼澤地中央有一棟高架屋。

意識空間的主人坐在木樑柱間,躲在房屋的藍黑陰影中。或許是精神意識不強,主人看起來有些昏昏欲睡往後靠在椅子上。沼澤地方圓百公尺外的領域是毫無邊界的純白。

──

關於修書店舖草創期的故事,他以另一個簡單大標題概括──更安靜、更堅固、更加無人問津的場所。

第一代的修書店選址於主城,坐落冒險者公會附近,有著開放式的店面任人進出。關於最初的這間店,朗特先生憤怒而直白寫下自身感受。

『人群、人群、人群!吱吱喳喳的兩足生物!打斷我思緒的可惡東西!遲早我將遠離這個場所!這裡的人不知道修書工作多麼需要寧靜!不明白書的可貴!』潦草字跡與標點符號同樣彰顯其氣憤。
插圖則是繪製初代店舖的模樣,開放店面看似一間再平凡不過的書店,的確讓人想直接走進去晃晃兜兜。朗特先生的工作台位於店內一角,無可避免被吵鬧聲淹沒。

『感謝身旁有我摯愛的妻子陪伴我度過每天的混沌。』他難得稍微提及家人的事。
她間接的想著,這或許就是為什麼朗特先生如今會待在一個這麼隱密居高而安靜的位置。這跟以前的店鋪比起來,要不慕名隨意晃入可是有點難度的。

他彷彿能看到朗特先生本人在句聲吼著那些抱怨的字,至於感謝妻子那段則是此刻難以想像的家人互動。

她又翻開了下一頁。
——

歐索魯以跟實際外貌一致的姿態、但全身赤裸的出現在空間之中。他首先確認了意識裡的肢體動作都還順暢之後,緩緩朝著唯一有顏色的方向移動。他的手邊繞著藍色的蛇,攀在肩膀上,或許是正在發動的緣故,連著朋友最初始的姿態也一同被帶了進來。

歐索魯慢了一拍意識到這回事,摸了摸蛇的頭頂試圖安撫對方。

這個意識空間給予的感覺很炎熱,那讓他感到有些不適。既然對方正在睡覺那也好辦事,維持著對方意識的樣貌沒有刻意破壞,他避開沼澤,行走於上方,慢慢靠近至意識中獸人的椅旁,一手擋住蛇的嘴請他安分一點,一邊尋找起這個意識空間中保管記憶的位置。
如果意識沒有設鎖或陷阱,他或許很快就能找到記憶存放的位置。
山先生閉著雙眼,一手仍貼著意識遭入侵者的額頭,狄洛彷彿被下了什麼限制咒般停止了一切行動,藍色植物隨時間持續無聲緩慢增長著。
胡狼獸人的精神意識強度不高,更無設鎖或陷阱的高深技巧。來自記憶的脈動自入侵者右手邊一處沼澤底傳來,棕黃苔蘚毛茸茸鋪滿地面,框出一圈圈不規則池沼。若踩入池內,整隻小腿會陷入底層厚厚的泥沼,腐敗植物和屍體氣味隱隱飄散。

幾處沼澤水面有酸化的屍體探出水面,有半張浮出的臉,幾支草食動物獸人的蹄。

離開……』昏昏欲睡的胡狼給予毫無威脅性的恫嚇。

「……」雷林諾望著突然動也不動又不搭理自己的人類,舉起長槍想直接殺死狄洛,治療師則默默制止他。

「記憶處理完大家都沒事,殺死對方不會有好處。」

年輕精靈嘖了一聲,心不甘情不願放下長槍。
──

下一頁是店門口局部損毀的跨頁插圖。

『我真不敢相信,這群腦袋也只有肌肉的生物。我現在才知道這些門框木料材質多麼脆弱!更氣人的是,沒!有!半!個!人!要!賠!償!』打群架的人波及到了店面,重錘砸得裝潢裂開、書本凹陷。

插圖裡繪製細節眾多,簡直是照著摹寫的精細度,不禁令人想像起朗特先生氣呼呼站在門口瘋狂畫圖的模樣。

『雖然資金還不夠充裕,但我將離開此處!』畫出表格列表計算了店內損失後,他氣呼呼補上一句。
噢、到處都有這種奧客的存在呢。

雖然她幾乎都是從身邊的人跟同事聽說來的——在她放假休息時,店裡總有打架客或奧客的出現。

歷史進展至朗特爺爺毅然決然搬遷店面的橋段,妲南西看得渾然忘我,不知時間流逝多久。

——
苦萊斯吉│歐索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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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對方毫無防備的記憶後,他很順利的進行起消除,一手點擊意識中胡狼人的額頭抽出一團白色絲線,重新編排打結。他想起雷林諾沒有按照他的囑咐好好休息,日後可能會再度發生這種情形,於是又擅自篡改了胡狼獸人原本意識之中對雷林諾的「好感度」,才把繩結塞了回去。

雖然之前找路人給他最後一擊的記憶還在,不過這個程度的話說不定下次醒來就可以好好相處了,如果有好好運作的話——

歐索魯脫離了炎熱惡臭的意識空間。手離開的同時,將纏繞在對方身上的藤蔓收回,讓藍色藤蔓把自己降回地面,轉身處理胡狼獸人的另一名同夥。


狄洛對雷林諾好感度請骰digit x2重置
狄洛多久清醒dice20 分鐘
同夥逃跑速度 (dice20)
追不上的速度(dice20)
雷林諾追看看 (dice20)
傑珂用藤蔓追看看 (dice20)
在敵人和胡狼獸人纏鬥時,一旁的人類男性早遠遠退開到街角,丟著一開始被打暈的女精靈魔法師不管。等敵人確定解決掉狄洛後,嚇得直接拔腿狂奔,高速身影迅速遠離視野。

雷林諾愣在當場,待要邁步已遠遠不及。傑珂位於地面的亮綠藤蔓也來不及追趕,只能目送那道身影消失。

「……我記得他的臉,我追上去殺他?」雷林諾以冷靜的語氣說著完全不冷靜的事。
──

下一頁前頭寫著關於售屋與選擇店面新址的瑣事,朗特先生與朗特太太在主城跑了許多地方觀看新屋,為搬離鬧區做足準備。

『往東門路上的建築不錯,鄰近廣場卻又有段距離,不至於難找卻又足夠寧靜,但那個獸人房東實在太摳門了!租金是現在的五倍!何況那個房東好像不怎麼喜歡精靈,說些什麼「萬一你活比我久,房租要怎麼辦」,干我什麼事!該死的短命種!』

『酸桔湖畔的修書店感覺是不錯,想像那明媚日光映得湖面波光粼粼,隨風搖曳的翠綠葉片沙沙響──但那間屋子裡頭的黑魔法詛咒真是一點都惹不起,我們不得不放棄那間屋子。』

裡頭意外還提及了各個地點的優缺點,房東好壞和各樣荒謬不已的詭異瑣事。

最後他們選在西北角的位置,過了一段平靜生活後,西北角開始有妓院進駐,接著漸漸形成紅燈區。
啊……好像有點抱歉呢。妲南西猜想著朗特先生說不定有被紅燈區打擾過,才會一看到自己就那麼不客氣。看來千萬別跟朗特先生推銷自己,不過他會考慮把幾張名片貼在剛才那條上來的走廊上。

與文字一同經歷了一番波折後,她正想繼續閱讀下去。

然而,纏繞在她手臂上的紅色魔絲線突然發出了茲滋聲響,微弱而瞬間的爆散刺痛了妲南西的皮膚表層──

「──呀!?」
妲南西忍不住尖叫了一聲,但疼痛僅一瞬間,她本人毫髮無傷,四周的物件也沒有遭到破壞的跡象。絲線碎裂了,隱隱漂浮在絲線原先行走的路徑上,但若仔細查看,會發現紅色魔線長短不一的斷成了好幾段。

──
還沒能回應雷林諾的話語,逐漸劇烈的嗡嗡聲響傳至現場人們的耳中,原本正要朝著逃脫者追趕的黑髮人類停下了腳步,一動也不動的。正當軀體緩緩倒地,手腕的藍色攀藤植物倏的暴增,瞬間纏繞住山先生全身。

人類的軀體被完全遮蓋住,而藍色的藤蔓正開始以相同的速率擴散至周遭的人們腳底──

於無人知曉之處,薩烏達德的呢喃趁勢佔據了歐索魯的意識。


若閃躲藍色藤蔓,請骰1D20,≧10判定成功
若接觸藍色藤蔓,請骰2digit暗骰
(dice20)
雷林諾(dice20)
裘莉安(dice20) 胡蓮達(dice20)
狄洛(dice20) 精靈魔法師(dice20)
不對精靈魔法師在昏倒請無視最後一顆
雷林諾(digit)(digit)
裘莉安(digit)(digit) 胡蓮達(digit)(digit)
狄洛(digit)(digit)精靈魔法師(digit)(digit)
不!要!尖!叫!」朗特先生憤怒的咆嘯自書堆後傳來,他一邊重重捶了桌子一把,磅地巨響震徹房間。

「怎麼了嗎?妲南西小姐?」諾爾繞過比他還高的書堆往沙發區走,接著注意到了紅線斷裂。

「……你的朋友是不是有些不妙?」看起來是發生了什麼事導致施術者無法維持術式。

──

精靈雙足迅速點地躍起,身軀往後翻,足尖一前一後劃出圓弧,輕巧閃過襲來的藍色藤蔓。來不及拉住任何一個人便眼睜睜看著他們被席捲而來的藍潮淹沒。

他一手按向地面,與原先待在山先生腳下的綠意加深連接。綠意浮出表面,轉為匍匐地面的亮綠光藤,柔軟細藤纏上人類的身軀。

精靈試圖連結山先生的精神意識,嘗試進去自精神層面撫平那股魔力的暴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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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蔓纏繞住所有來不急逃跑的人們,動彈不得,唯有雷林諾突然感受到一股奇妙的情緒——他想起某樣美好的人事物,感到欣喜懷舊之餘,他會非常清楚那東西是永遠逝去或是永遠得不到的——複雜的將憂鬱與喜悅等比參雜糾纏在一起,令人會心一笑,卻又萬分感嘆。

這份情緒將使人暫時失去對外界的關注,沉浸在其中,喜悅而空虛。

——

綠色藤蔓穿越藍色的樹藤縫隙,吃緊的找尋到了黑髮人類的存。

他感覺上是昏迷不省人事的狀態,而連結精神上並沒有受到干擾,順利的連結進一片看似虛無的白色空間。

空白一片,但卻能藉著遙遠的白色巨大樹木與上下的樹根分叉感受到這個意識空間廣大得有點過分,宛如看著久遠歷史的軌跡矗立於前,莊嚴得令人有些窒息。

這不像是一個一般人類會擁有的意識領域。

在意識中移動時請每次骰1D4
——

妲南西一臉「我也不知道」的神情,朗特老先生咆哮的時候她的肩膀抽了一下。

「……這個情況我也是第一次遇到,但是看起來好像確實有點不妙。」基於不清楚這個情形,妲南西並不知道是不是該提出請求。他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幫上忙,擔憂的盯著人類法師:「有可能憑著線的殘跡找到對方所在的位置嗎?」
踏入偌大意識空間時,精靈恢復年少的樣貌,身長與現在相差一大截,稚氣臉龐依然發散沈穩而冷靜的氣質。傑珂身穿帶典雅金色飾紋的白色斗篷,裡頭是長至小腿肚的灰綠長袍,白色兜帽遮蓋頭部,臉側垂落的淺綠長髮垂至腰際,與現在身體不適產生的混濁眼瞳不同,孩子張著一雙清澈紫晶眼眸。

並不是沒有見過這麼大的意識空間,對此精靈不慌不忙,邁出赤裸纖足往前,所經之處蔓延綠意,療癒與平靜如漣漪無聲擴散開。

所能見的標的物僅有遠方的白色樹木,他嘗試朝那邊前進,試圖找到意識的主人。

──

「嗯,我試試看……我等等可以陪她去找一下嗎,朗特先生?」兩隻黑手靠近殘線,掌心中央形成如玻璃球的魔力罩,嘗試將紅絲包起並追蹤同類型的魔力。

如獵犬嗅聞獵物殘留氣味那般。

「我薪水會照扣,小子!」老精靈毫不留情,「去啊,找到不要把屍體帶來我這!」
「……這樣我會過意不去的,諾爾先生。」妲南西蹙眉微笑,聽聞扣薪一詞後連忙對人類搖了搖頭婉拒,沉默苦思一番,心想恐怕不太能幫上什麼忙的自己,至少到現場確認一下狀況。

老實說她不確定這個決定正不正確,她太少遇到這種緊急事態,導致這份決議即便很俐落毫不掩飾,但還是充滿了不安。

她暫時將書本闔上,起身瞇眼盯著那些碎裂的紅色絲線,想著自己究竟有沒有辦法肉眼追蹤,她甚至不清楚這些線索會不會到半途就斷了。

雖然你仍碰不著那條斷殘的線段,但常識追蹤同類型魔力的你,此刻能感受到那股魔力持續延伸往一個筆直的方向。

位於魔力延伸的盡頭,你意識到有一股相似的大團魔力存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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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進的路途遙遠,原先看著前方的巨樹,彷若毫無逼近的跡象。直到地面出現了遍布於地面的白色樹根,才明確告知著前行者實際上正朝著樹幹靠近。

千年巨樹耗費千年成長至今,蒼白的樹根無聲的被那些綠意盎然默默覆蓋,毫無反抗或反擊的動作,彷彿暗示著這裡並沒有拒絕帶來綠意的拜訪者。

突然,白色巨樹如清水被滴染了墨跡般,從遠方模糊的樹幹開始,肉眼可見的被什麼強制轉染為藍色調,而那抹具有侵略性的色調,正迅速擴散到腳邊所有能見的樹根之上,樹根尾端開始如蛇一般抬頭,蠕動攀爬至綠意旁,像是在視察窺探著來者般,僅僅是圍繞於周遭,沒有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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擅自踏入此地的入侵者毫無侵略性,滿懷謙卑與敬重,朝著藍蛇般的樹根輕輕頷首。

溫和綠意輕緩擴散,自帶一股平穩鼓動的節奏,與之相應的心音在精靈胸口彈躍,穩定如安眠曲的節拍和緩安撫觸及的所有事物。

「我無意傷害各位,只是有想要見到的人在此。」精靈朝未知的意識解釋,以稚嫩的輕柔嗓音告知來意。
──

外頭的人們仍栽在藍色藤蔓堆裡。

被吸引至此地的其餘勢力則是默默觀察著這一整片異常的魔力領域,好奇著是哪個勢力搞出的狀況。透過通訊魔法,這件事緩緩擴散著。

狄洛醒過來時被藤蔓纏得不明所以,他伸出利爪攀住植物,試圖扯開這一片渾沌。

力量(dice20)

──

諾爾安靜闔上赤色蛇瞳,將自身魔力壓得扁平,朝外擴大感知。沿著殘餘魔力痕跡前行,直至盡頭,那一整大團魔力幾乎要嚇壞他了。

閉眼的人類默默抖了一下,再度睜開眼。

「你的朋友放出一大團堵塞街區的魔力,我不太確定他狀態怎樣,不過過去可能會很危險,我陪妳去看看吧。」諾爾微微皺眉,思索片刻後這樣回答。

不然實在太危險了。

「請扣我工資吧老闆,我會盡早回來的。」他站起身,打算出門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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妲南西慌亂的看了決定前往的人類一眼,也向精靈道謝跟告別後,拿好報價單跟上諾爾先生的腳步。

「一大團魔力?」想當然耳感受不到那股巨大魔力的妲南西發問:「所以你認為那股魔力跟這條紅線是由同一個人釋放的?」

妲南西試圖撈動破碎紅線的其中一段。紅色絲線被順利撈起,依舊維持著只能被他觸碰的狀態。紅色軌跡並未繞著階梯而下,但若出了這棟建築,仍可感知並沿著魔力的方向持續前進。

──
狄洛周遭的藍色藤蔓遭到破壞後又緩慢復原,緩慢的向四方持續擴散。植物試圖重新纏住逃脫的狄洛,就連周遭旁觀的人們若太過接近或待在原地,也會漸漸遭受波及。

藍色藤蔓緩緩包覆所有被接觸的人們,早已動彈不得的半身人或昏迷的精靈,也被緊包住,整個場面宛如巨大的藍繭現場,開始連建築物也不放過,沿牆攀爬而上。

藍色的植物實際上的魔法屬性並非草性,而更為接近闇屬性物質。試圖破壞的話,會發現似乎擁有很強的再生能力;但若試圖砍取部分,與中央分離的局部則會快速枯萎並消散,失去具體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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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蛇貌似能聽懂來者之意般,一路尾隨著踏來綠意之人。牠們沒有退去,也沒有奪取或攻擊,就在逐漸靠近巨大的樹體時,也總算是看清了這棵被染藍的巨木究竟有多大──

樹的直徑目測約40尺,高破百米。不受地心引力的影響,他的年輪每年以正比成長,累計著這名人類實際存在的日子。

此時你突然踩空,跌進了一個看不見輪廓的深淵。突如其來的跌落感將你瞬間帶往了別處──

你並未如預期地跌摔至地面,反而好端端地站在一處。那或許是進入此地必經的過程,而通常這個陷阱並不是那麼容易就能進入的。

巨樹消失在眼前,取而代之的,是一隻盤繞了一座白色巨塔的橘眼藍蛇,用祂巨大的蛇眼靜靜地盯著謙卑渺小如目珠的精靈。
身穿純白斗篷的精靈向巨大藍蛇微微欠身,作為不請自來的客人,他盡力釋放最大敬意與善意。

「我無意危害萬物萬事,只是有想要見到的人。」或許他要找尋的人位於高塔之中。

精靈重申來意,柔軟氣場毫無攻擊性,並未將對方視為必須剷除的障礙或是害蟲,平等而充滿對生靈的尊重。

──

力大的胡狼獸人掙脫藤蔓後,毫不猶豫朝被緊纏的綠髮精靈走去,他將自己的大斧自地面拔起,大斧斬落,試圖將雷林諾救出。

再度睜開眼後,綠髮精靈突然變得沒這麼討人厭了,他稍微有一絲想保護對方的念頭冒出。

監視用的法術並不需要人親自到場,眾多勢力們以遠距魔法與魔力驅動器械觀測著這場鬧劇。
──

「沿著走到盡頭就是那回事了,感知上來說也相似,我認為是。」人類踩著嘎吱老舊木階往下,輕鬆穿過穿過層層廣告傳單區。

他們踏上街區,諾爾持續維持著魔力感知,揀定一個方向開始前進。

(dice4)
他們走回遇見裘莉安的那個街口,那裏已無拿著傳單的半身人小小身影。
「……抱歉得讓您扣薪水。」妲南西直到走上了街道,才再次表現出滿滿的愧疚之意說道。

「如果對我們的服務沒有興趣的話,下次有機會來店裡,我可以您吃點東西作為補償……當然您要帶朋友過來也可以。」她認為如果自己能夠彌補一點諾爾先生的虧損,付出一點自己的薪水不是什麼大礙。
妲南西再+(dice4)
植物被劈砍掉的瞬間,雷林諾的意識被那混亂的情緒放了出來。藤蔓持續纏繞住狄洛的腳或任何接觸到的事物,逐漸擴大為看上去不太好收拾的地步。

──

巨蛇聞言,似乎很明白精靈想傳達的意思,察悉對方想找的人正是他正從中攝取著情緒的約定者,張開獠牙,不悅的顫動著蛇頭威嚇,看上去有些不悅。
想當然耳,事情並非這麼容易。他也可以理解要放掉手裡好處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好,那我們先不要談那位了。」精靈從善如流輕鬆彎起嘴角,他讓掌間綻放出一朵晶瑩的藍色小花。

「我可以多知道一些關於你的事嗎?你從哪裡來?為何身在此處……你的鱗片顏色使我想起故鄉的一種花朵。」他有種回到數百年前的熟悉感,在故鄉自在走跳,憶起和野生動植物交談的溫馨往事,內心充滿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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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花雖然沒辦法藥用,但通常會被我們村莊視為一種幸運的象徵,要是出去採藥打獵馬上看到這種花朵,據說會一整天都好運。」比起和人交談,他更喜歡這些美麗生靈道語,是喜是恨,要他生或死。牠們一向表現鮮明,沒有欺詐更無醜陋心機算計。

精靈自顧自說,當作認識新朋友般問起對方來歷,紫晶眼瞳閃著好奇光芒。
──

狄洛揮砍著,努力將雷林諾拖出,抱著人遠離那堆暴亂的藍色植物。

各個勢力匯聚,大家默默觀察並試圖分析那些神秘的植物。

──

「啊?好啊,我帶朋友去吃飯。」諾爾笑嘻嘻回應,遠遠感受到感知裡的事物越來越複雜。

有很多人看著呢,你的朋友。」他壓低聲音悄悄說。

(dice4)
「……」事態好像往很不妙的方向發展。他深怕山先生陷入了很大的困境之中,擔心之虞,她變得安靜,默默地跟隨著引路的諾爾先生。

(dice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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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林諾在失去關注外界的同時,隱約聽見了一首悲傷帶點喜悅的旋律。

直到脫離藍色植物的束縛,那段旋律也漸行遠去。植物的擴散速度在某個時刻開始趨緩,像是覺得滿足似的。除了色調與魔力屬性較為奇特之外,其餘觀察到的,就跟一般植物會被風吹拂般平凡。

──

巨蛇稍微收斂了威嚇,凝視著面前的精靈呈現停滯貌,就只是看著──看著對方手中幻化的花,也看著精靈的雙眸,就這麼維持了一會兒,毫無動靜。

分分秒秒流逝。

須臾,祂蠕了蠕後半段身軀,橋了姿勢後,微微張開的嘴中,吐露絲絲帶有音階高低與旋律的氣息。由蛇嘶響而成的曲子格外少見,祂是唯一一個以蛇視角留下的怨念情緒。

這與方才外頭的雷林諾所聽見的旋律是一致的。
他將幸運藍花植入腳底綠意,更多花朵生長,開枝展葉,安靜吐露芬芳。隨著綠意緩慢於空間擴散,形成一片輕盈搖曳的藍花草原。

聽著旋律,精靈訝異綻開笑,低頭自懷中取出現在不在手畔的筆記本,而那自是空白一片。精靈默默坐進花叢裡,提筆連忙記下方才聽見的旋律,順便做起他幾百年來一直在做的事──記錄新動植物的樣貌與各種細節。

紫眸精靈輕哼幾遍剛剛記下的旋律,一面將臨時記下七成的音律謄入,繼續速寫對方的巨大姿態。動物不會道語再正常不過,而偶然帶有一絲靈性的舉止正是牠們魅力所在。

「是這樣的旋律嗎?你的聲音。」精靈微笑,又輕輕哼了一遍。他接著朝蛇展示自己繪製的對方模樣。

「我這樣畫你可以嗎?」他認真向對方徵求同意。
──

尚未走到事發中心,人類與半精靈此時已可以見到鋪天蓋地的藍色植物蔓延。

諾爾讓黑手攔住妲南西,「這裡,妳最好不要再靠近了。」

而胡狼獸人正抱著雷林諾自藤蔓堆逃出生天,踉蹌躲至街邊,站在兩人附近。
(dice4)(忘記骰ㄌ但現在還需要骰嗎
妲南西錯愕的注視著這片藍色植物佈滿整個區域,一團團繭型在其中,她實在是看不懂現在的狀況。

「……這是山先生?」她難以想像這個事態是山先生本人,試圖尋找攻擊山先生的敵人。但此刻她只注意到早一些認識的雷林諾精靈,還有上一刻明明還指使殺了對方的胡狼獸人。

情況從頭到尾都難以理解。

妲南西沒有輕舉妄動,一同站在原地,似乎想朝附近的目擊者打聽事發經過。

「喔天啊……先生,剛剛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妲南西大膽朝胡狼先生,一副驚嘆場域場景,善用起自己擅長的打交道詢問著。
——

蛇看不懂精靈書寫的文字,也不懂欣賞繪畫,更無法辨識其精緻。祂其實沒辦法看得太清楚,但祂能夠感受到哼聲在骨骼之中顫動,那也是祂唯一有反應的細節,微微扭動著頭顱。唱完一輪,祂吐了吐舌頭,整個空間都響起了同樣的旋律,如環繞音效般旋轉。

巨蛇張開獠牙,湊向傑珂的意識,緩慢的以蛇的交談方式行動,但看起來是要把精靈整個吞了——

外頭隱隱作祟的嗡嗡聲逐漸變成了清晰的一小段旋律,只有近距離的人聽得見,但也沒有造成任何負面情緒的波及。
同聲回應,周遭迴響同音同律。精靈有些驚喜睜大紫眸感受那震動肺腑的旋律,他重新塗塗寫寫,將原先只有七成寫對的音律更正正確。

再度抬首時,巨大蛇頭湊近,白晃晃尖牙如能輕易刺穿嬌小身軀的刀刃。精靈僅一遍遍輕輕哼著相同曲調,朝對方伸出小手,想摸摸那美麗的海藍蛇鱗。

──

「……植物唱歌?」諾爾喃喃自語,舉起攜帶的記憶水晶留影這誇張場面。

「我過去看一下,妲南西小姐請待在原地。」人類邁步,身周冒出一隻隻冒黑煙的黑手。胡狼獸人看起來沒事,那些被包成藍繭的人大概不是不能救。他打算帶著黑手們去救援其他人。

「我不知道啊!醒來時就變成這樣了!」狄洛粗聲粗氣回應,被重新調整記憶的人在關鍵那一瞬正昏迷著,醒來世界就陷入一片藍。

他懷裡仍抱著失去意識的綠髮精靈沒鬆開手,偶爾低頭望望對方清醒沒。
「好。」妲南西並未從胡狼獸人那邊獲得解答,轉頭回應諾爾先生,並乖巧的與奇怪的植物保持距離,並基於擔心,暗自祈禱事情不要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她無暇關心胡狼獸人的態度為什麼180度轉變,雙手交扣在胸前,靜靜看著上前救援的人類的一舉一動。

──

對「祂們」來說,能夠這樣現出原形出來透透氣的機會並不多。宿主為了保護其他人的安危,祂們多半在荒郊野外才有機會輪流出來,並從宿主身上攝取祂們想要的情緒,且全來宿主本人。

雖然他們在答應同行的時候跟偉大的宿主約好了,但是有機會調皮,祂們還是會順著自身的怨念行事。
巨蛇其實透氣的差不多了,不過精靈似乎表達著一股久違的意願,一股「願意傾聽」的意念與行為表現,他看上去並沒有畏懼自身,而是伸手接納。這點祂很滿意,也很樂意分享自己的故事。

於是蛇按照原本的計畫,用獠牙緩慢穿透了傑珂的頭顱。

視線從蛇的口腔扭曲轉換為其他場景,第一人稱視角的景色烙印在精靈眼中,如回放記憶般,四周出現了大量的蛇。

他們似乎一同居住在砂岩洞窟之中,悠閒的曬著太陽,鱗片有深有淺,映射著美麗的藍色光輝。視線的主人與許多蛇趴在一塊,靜靜地享受這份寧靜與美好。

然而這份美好並未延續得太久。
時間輪轉,畫面轉至另一幕。原本帶有綠意的環境不知何時開始枯竭,而四周有些蛇變得奄奄一息,失去藍色的光澤變得灰暗。

他們的行為舉止變得詭異,時不時迅速抽搐,眼因什麼理由被浸染呈橘紅色。看起來像是得病了,或是受到詛咒。對蛇而言,這個情況太難以理解,也沒有任何一隻蛇有能力去釐清這個狀況。

視線凝視著其中一隻蛇的屍體,一股悲傷渲染精靈的大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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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去有些猶豫的貼近了蛇屍,並沿著牠的身體移動。失去色澤的鱗片此刻距離視線近得可疑──牠開始重頭到尾吞噬那些死去的同伴。

死亡的蛇過於大量,牠每天吞食著夥伴的軀體,從回憶的視線之中能看見牠的尾端似乎也逐漸變得蒼白。晝夜交替,牠逐日巨大,行為變得詭異,還沒有將死屍全部下嚥,視角的主人開始連著仍帶有漂亮藍鱗與生息的夥伴,趁他們熟睡時強嚥下去。

是抱持著什麼樣的心情將整個棲地的同類都吞進肚中?

蛇沒有那麼便利的語言,回放的記憶之中只有影像,沒有任何說明。但看的人能夠感受到永遠分離的遺憾與永遠在一起的喜悅,扭曲成一團。死後強烈的悲願,便是巨蛇此刻仍以這個姿態存在的原因。

獠牙從下顎與頭顱上抽出,精靈的意識形態毫髮無傷。巨蛇的嘴角沒有揚起,但此刻張開的嘴,給人一股不寒而慄的微笑感。
(F5
纖長眼睫在眼眶邊投下淡藍陰影,精靈緩慢眨眼,兀自靜思這故事,接著半瞇起眼笑。

「……我好像理解喔,這種心情。」恍惚語調裡夾雜詭譎笑意,他在對方挪開腦袋瓜前又伸手輕撫堅硬蛇鱗。

「永久保存美好時光的方法對吧?這樣什麼都不會再壞掉了喔。」精靈輕輕說,孩童天籟嗓音同樣使人不寒而慄。

他喜歡活生生的海德,但也同樣喜歡這樣被自己「保護」好的海德。他沒辦法再看海德受到傷害了。海德這樣和他在一起的話,就也再也不會受到傷害了。

「後來呢?你遇到那位先生了嗎?」他記得對方記憶中褪色的悲傷風景,於是他讓腳下綠意蔓延,綠茵草地包圍高塔,與蛇同調的藍花綻放。
──

黑手們開始破壞藍繭,憑仗數量優勢試圖在植物復原前將人們從裏頭救出。

兩個小半身人與精靈魔法師都被挖出,人類帶著人們迅速往後退回安全區域。

「你的朋友大概也埋在裡面吧,但那應該是我無法到達的深度了。」諾爾指了指最大團的藤蔓中心。
妲南西轉眼看見了一旁毫無動靜許久的一名淺藍髮精靈。不過現場其實也有幾個按兵不動的人。

他沒有繼續找路人追問,盯著最大團的藍色植物,直覺認定山先生應該就在裡頭。

「……沒有什麼是我們能做的了嗎?」她擔心的發問,事實她也真的無能為力。

事態的發展在無人知曉之處持續進行著。

──

大蛇仍舊聽不懂對方在說什麼,但能感受到對方與之情緒上產生的共鳴。精靈提及「那位先生」的時候,蛇再次把張開,從自身體內吐出昏迷不醒人事的山先生。

祂只把人類的軀體吐出至肩頭,又再次反芻了回去。像是緊抓著心愛玩具不想交出來的,看起來有些依依不捨,抑或是捨不得停止懷念這樣的互動行為。
精靈伸手撫摸大蛇,以溫柔聲調安慰。

「下次再出來玩嗎?我也還會想和你聊聊天……或許該請這位先生增加你出來放風的時間了對吧?我等等幫你爭取看看……」精靈拿出筆記本寫下待辦事項,正位於大蛇素描的隔壁頁。

或許藍蛇沒辦法理解他的問句,但那沒有關係。精靈寫了寫又停筆,抬起腦袋仰望。

「你的名字是什麼?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

「我覺得先不要輕舉妄動比較好……至少我很確定自己沒有處理的方法,或許待會兒會有『清道夫』過來查看或是……」諾爾聳肩,不是不能理解半精靈的擔憂焦急,但他做不了什麼,滿臉無奈回答。

或是其他黑市大勢力介入。

「……你的朋友到底是什麼來頭,能製造出這樣的狀況也不容易耶。」
苦萊斯吉│歐索魯•▶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嘶──」
蛇語難以解讀,也不知道牠究竟有沒有說出自己的名字。

巨蛇最終仍結束了這次的侵占行動,把赤裸的黑髮人類連著唾液輕巧含放至潔白的地面。人類毫髮無傷,僅帶著原本就存有的喉頸傷勢,神貌平靜的躺縮在地。

藍色的蛇逐漸縮小,回到了人類的手臂上攀附。牠安靜倚靠在肩頭,最後像是被吸收進去般,沉回人類的肌膚。

「我可真是交友不慎啊……諾爾先生。」妲南西開玩笑的說著,等待奇蹟出現之餘,現場起了一些變化──
藍色的藤葉逐漸縮減至中央,緩慢爬行回位於中心的黑髮人類手腕裡頭。人類的衣著仍只有腰間破了個孔,趴倒在地規律吐息。

街道回歸以往,再也看不見藍色攀藤植物的蹤跡。
「嘶?嘶嘶嘶?抱歉我聽不懂,但沒關係,我記得你的歌哦。」精靈笨拙模仿,接著沉眼微笑,嘴裡輕輕哼著對方給予的旋律一面解下潔白披風,披蓋於赤裸的人類身上。

「山先生。」邊呼喚,他輕輕抱起黑色腦袋擺到自己跪坐的大腿上,如瀑長髮垂落,兩手捧著對方臉,亮綠的治癒光芒沁入意識。

等待人甦醒時,他拿出手帕替人擦拭臉面的溼黏唾液。

藤蔓退去時,諾爾邁開腳步,朝妲南西小姐的朋友跑去。

植物散去那一瞬間,觀測人數瞬間暴漲到最高位,各個勢力都想一睹是誰引出這般風波。
意識裡的人類緩慢睜開眼,靜靜盯著正前方垂落著長髮的精靈。一眼看不出性別,但是他在回神過後不久認知到了這名意識的本尊。

「……您是傑珂先生?」含糊語句發問,男中高音輕柔的迴盪在淨白的空間。一旁高聳的巨塔仍屹立不搖,他疲憊的閉上眼,本人一時之間不願回歸清醒。

「就這樣放著不要管我了,快出去吧……我好累,我再睡一下就好……」意識軟綿綿的笑著,彷彿不願從那久遠的白日夢中清醒般,被後續的惆悵感包覆得一振不覺。

不想出去,為什麼非得出去——

四周不知何時充滿了伺機而待的混濁氣場,你能感覺到再這樣下去恐怕不妙。
外頭的人類仍昏迷不醒,雖然保有生命跡象,但是看上去就像是因魔力耗盡睡著了,或是被榨乾了似的。

方才竄出的大量闇屬性魔力也瞬間消隱在人們的偵測範圍內。

「山先生!」妲南西慌張的跟著諾爾先生湊向前,跪著一時不敢觸摸毫無動靜的山:「得把他帶到安全的地方!」渾然不知一旁的精靈正試圖喚醒意識裡的人類,小心翼翼的把人的頭頸部跟肩膀捧起,並拍了拍山的臉頰。
「我是。」孩子仔細替人擦擦臉,輕輕梳理那些能量,讓人盡量恢復乾爽舒適的狀態。

「好的,請您好好休息吧。」比起面對巨蛇的那股無拘無束,與人類說話時默默恢復那股淡漠氣質。

精靈將人從自己腿上挪開,擺至藍花搖曳的柔軟草地,向主人彬彬有禮欠身示意告退,踩著輕盈腳步退至一旁。

協助恢復精力的祝福咒語自口間流瀉,輕柔縈繞,吟唱至最後一句後精靈整個人散架,化為亮綠光藤自低谷高高往上竄,回到摔落處的意識表層,打算迅速撤出對方的空間。

離去前,他朝那棵巨木投去最後一瞥──

在一旁跪地,彷彿石化許久的精靈抖了一大下,將雙掌雙膝自石磚地面挪開,默默軟腳坐倒一旁。
雷林諾自一股懊悔中醒來時,發覺自己整個人埋在毛茸茸的臂膀裡,鼻腔裡都是獸類氣味。他直接把環抱自己的狄洛推開,一臉嫌惡握好自己的長槍尖端。

他也不等狄洛說些什麼,拔足趕去山先生身旁,迅速轉身時湖藍髮尾惡狠狠抽上狼臉。狄洛一愣一愣的,苦惱搔搔毛腦袋。

「我可以幫忙搬他,不過要帶他去哪呢?」諾爾望著妲南西,打算等那人的同伴給出合適地點。
「……至少到別處去?好像太多人盯著看了。」妲南西思忖了半晌,看了眼雷林諾,又看了眼諾爾。

「我認為去任何一處都會被有意想要追查這個情況的人追蹤,還是隨便去個空地吧。」直覺敏銳的妲南西如是說,即便不常用上,但她是被這樣教導的。

他往一旁的兩名半身人看去,想必是山先生有順利把人救出來了。

「妳們都還好嗎?」妲南西詢問了兩位半身人,眼角餘光注意到一旁不認識的精靈軟腳於一隅。
苦萊斯吉│歐索魯•▶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

歐索魯在渾渾噩噩之中隱約感受到自己受了些幫助。
是草皮嗎?或是精靈離去前吟唱的什麼──他好不想離開這股情緒,這使他很難恢復理智,靜靜的橫躺在草皮上,毫無生氣的實現望著臉邊的草,顫動著指尖。

距離上次能什麼都不要想、什麼都不要努力的時光究竟過了多久?

過不了輕鬆的日子或許是他自找的,也因此,他抹殺了這份情緒大半輩子,一路上都在試著插手幫忙、或解決某些看不順眼的爭端。

他不可能放棄一路堅持下來的目標,終歸是得想辦法試圖振作起來。

黑色氣息持續蔓延,湊近歐索魯的意識。表層的巨樹上仍有鮮明的藍,但正在局部逐漸退去。
遠處的狄洛默默揹起同行的精靈魔法師,摸摸鼻子,遠遠吸了最後一口雷林諾的氣味便離去。雖然腦袋混亂不堪,但該向組織回報的還是該回報。

裘莉安迷茫點點頭,一旁的胡蓮達則仍是怕生抓著姐姐衣角。

「好,那我……帶這個、山先生是嗎?去……噴水池附近休息好了。」諾爾點點頭同意,兩隻黑手默默將人騰空抱起,打算開始移動。

有些疲憊的精靈治療師坐了一陣後默默起身,朝圍繞山先生的人們釋放群體治療後便一言不發踏上自己的路。柔和的林綠光芒替剛剛忙碌奔波的人們恢復體力精神,渾身都感到輕盈。

「咦?啊,謝謝?」諾爾愣愣向陌生治療師道謝,頭也不回踏上前往噴水池的路。兩個半身人則面露不安,一人一邊抱住半精靈姐姐的腿。提著長槍的雷林諾同樣跟上眾人,往噴水池前進。
大家一起移動速度(dice)D4/D6/D8/D10/D12/D20
走走(dice10)
他們默默行經分岔路口,彎進小路繼續往噴水池前進,路程已默默走了一大半。
妲南西揮揮手與精靈告別,擔心望著一雙黑手上不省人事的山先生,一邊被兩隻小半身人牽制大腿緩慢與一行人前進。

他想起那兩個白癡半身人死對頭,但是這兩位明顯涉事未深,看不出半身人年齡的她,伸手摸了摸兩人的頭頂。

要是實際上年紀比我還大就尷尬了,但基於他們看上去還有點緊張,這點安撫應該無關輩分。

「謝謝諾爾先生……」不過雷林諾先生為什麼會在這啊?剛才的獸人不見了——
苦萊斯吉│歐索魯•▶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

四周的黑幕籠罩,於意識內,除了薩烏達德,實際上還有許多意識在伺機等待。他們全都看著花草遍佈的區域,像是擔心被驅趕而無法靠近的、維持著脆弱的安份,就等著那些植物會不會消退。

歐索魯深深嘆了一口氣,腦子裡盡是模糊而熟悉的影子。他這輩子的所有美好,都被薩烏達德拖出來輪播了一遍。

他彷彿重新經歷那好幾年的歲月,短時間壓縮了漫長的情緒,他甚至不知道究竟距離自己這次偶然的暴走過了多久。

……還沒把雷林諾帶回去、衣服破了要跟斐緹絲道歉、傑珂去買藥了吧?妲南西恐怕還在修書店等他、那裘莉安跟胡蓮達這樣是不是也被自己給波及到了——

好討厭的感覺。

他好不想起來,反正努力動一下又會深陷泥沼。意識裡是他唯一可以放聲大哭的地方,而且通常還會有個臭老頭跑來嗆他「要哭就去外面哭,多殺一點人」。

山先生遲遲沒有清醒的反應。
走走(dice10)
承載大空色澤的蔚藍花朵依然在純白意識自在搖曳,帶著光屬魔力的如茵綠草維持遍布四周的模樣。精靈離去的掉落口垂掛藤蔓,如光絲繩線一路垂掛底端,靜靜飄落緻密光點。

這片盎然綠意或許還要過一段時間才會漸漸消退。

──

雷林諾板著臉不說話,默默跟在後頭,自以為在進行護衛眾人的工作。他不耐煩地以手指揩去仍黏在臉面的胡狼獸毛。

遠遠已能看見三層的噴水池,空蕩蕩的小廣場,灰鴿振翅,替空廣場增添幾分生氣。

「小事情而已,不過我待會兒可能就要回去囉?你們沒問題的吧?」曠工整個下午可不在他的今日計畫中,諾爾朝妲南西勾起一個充滿歉意的笑容。

但若山先生沒有醒來,他或許會待一下,畢竟剩餘的組成感覺戰力不足,他可無法放心撒手不管。
(好啊都不要起床阿
Oo(原來黑色才是起床ㄇ
oO(對因為對他來說他現在更想待著不動)(頹
Oo(好耶
(用藍fafa蓋好
苦萊斯吉│歐索魯•▶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綠蔭盎然柔和的貼著臉邊,讓他又忍不住閉上了雙眼。外面盡是有一堆事情等著他,明知使他依依不捨的那些情緒就只是揮之不去,但永遠與他的生命漸行漸遠,但他還是難得放縱著自己,遠離煩擾一下下也好。

但他終究沒有哭出聲的衝動。反正這樣也也無濟於事,還怕哪個愛哭鬼趁機纏上他。

他仍隱隱覺得現在這樣躺著已經很好了。

──

「應該、……諾爾先生隨時都可以離開的,您已經幫了不少。」妲南西看了眼四周的人員,這才發現此處有一半以上的非戰鬥人員,更別說有一個昏迷不省人事的。

「……胡狼先生沒有跟過來呢。」妲南西好奇地盯著身後的雷林諾發問:「你們合好了?他剛才好像救了你。」
走走(dice10)
「我才不知道那個畜生在想什麼。」綠髮精靈擺出臭臉回應,瞬間又將話題無情截斷。

流水聲漸近,他們來到噴水池旁,浮空的黑手將昏迷不醒的人類擺到一旁涼椅上。

裘莉安從口袋拿出手帕,泡到乾淨的噴水池裡,稍稍擰乾後以冰涼手帕擦擦山先生的臉。

「嗯……總之我還是會陪你們待到山先生清醒的時候就是了。」諾爾沉思一會這般說道。

剛剛離去前的精靈也施放過治癒法術,山先生沒有醒來必定不是哪裡受傷,或許他們也沒什麼可以做的了,等待便行。
(lots)(lots)(lots)(檢查一下(幹
(lots)(lots)(lots)(檢查一下
(該睡好睡滿ㄉ把紅色通通放回去
好吧,看他的回答恐怕是自己誤會了什麼。妲南西坐到水池邊,稍微洗了把臉,才緩緩回到橫放著人類的長椅旁。

「幸虧有諾爾先生,不然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她也一同盯著山先生平靜的面孔,輕輕吐了口氣。

「……所以有人全程看到事發現場的嗎?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妲南西的視線掃過兩位小半身人跟雷林諾……話說他剛剛應該也是不省人事,好像不必寄望他。
雷林諾彆扭地抿唇不語,他可是在場第一個失去意識的人。

「山先生在跟狼人打架,腰被弄得流好多血!」裘莉安放下手帕,比手劃腳向半精靈解釋事發經過。

「然後精靈治療師、先生?用綠色的東西跟在山先生腳底,幫忙把傷治好!後來山先生用藍色植物把狼人纏住、打昏狼人,同伴的人類逃很快!山先生太矮想追追不上跌倒,就整個人摔壞掉了!藍色的植物一直冒出來……」語言能力不是這麼好的小半身人解說過程時夾雜不少怪異形容,但搭配上大量肢體動作姑且算是活潑生動。

「大家都被纏住了,只有精靈、先生?閃開了!他好像用綠綠的東西纏住山先生?後來我看不到了,藍色的東西蓋住我!」面對傑珂的稱呼,她至始自終都帶著明顯的疑惑頓點。
妲南西一臉困惑,但姑且大致理解了前後脈絡。

「……也就是說,紅線是那個時候斷的吧。」她認真思考那團被諾爾先生感受到的魔力應該就是藍色植物冒出來的時候。妲南西摀了摀胸口鬆一口氣,一邊納悶著山先生究竟是何方神聖。

來不及跟那位治療師精靈好好道謝。

黃昏金黃灑落,夕陽穿過建築的縫隙,貼著地面泛著光暈。一旁的推車販售著現烤的法國麵包切片,一排玻璃罐裡裝著各式甜鹹果醬,也有烤好放涼的牛羊肉片,傳來陣陣香氣。也到了人們該感到飢餓的時間,單眼帶著眼罩的矮人長著一叢橘紅毛髮與大鬍子,推著餐車,沿途和平的叫賣。
諾爾的注意力默默被叫賣的餐車吸引,他起身走去和矮人買了甜鹹麵包切片和牛羊肉共七份。

人類食物滿懷,踏著夕色回歸,「要吃嗎?」他詢問眾人。

裘莉安胡蓮達急急舉手,兩人獲得兩份果醬切片與牛肉片。

雷林諾固執搖搖頭,不打算從人類手裡接過半份食物。

赤紅蛇瞳轉向尚未表態的妲南西。
「如果有沒吃完的留給山先生吧。」

妲南西也擺了擺手笑著婉拒,表示自己並不餓。他看著同樣拒絕的雷林諾,想起了早一些他被山先生救回去的時候被吩咐的事情。

「……雷林諾先生為什麼在這呢?山先生不是有說要你在家好好休息嗎?」基於方才受到了精靈先生的治療,雷林諾身上的血芽已經掉的差不多,只剩下零星的紅色葉片散佈在傷口上。
(把黑色抽去丟掉換成紅色(
(繼續蓋被被(幹
諾爾點點頭,將果醬麵包夾上羊肉片大口咬下。

「……因為我不承認那份失敗。」雷林諾撇頭,想到狄洛仍是有些氣呼呼的模樣。

彷彿認為打贏之後便能洗刷那份辱名。

「斐緹絲不知道,我瞞著她從二樓溜出去的。」姑且是顧慮到了胞姊,替人開脫一句。
妲南西揉了柔眉頭中央,似乎難以理解雷林諾的決定。但至少雷林諾沒事,單就結論而言,並沒有枉費山先生捨命把他救回來一次。看著一行人吃飯,妲南西沉默的看著人類緊閉的雙眼。

──

睜開雙眼時,外頭的白幾乎被所有伺機潛伏並觀望著自己的斷樂章們圍繞。他們呈現著自己原本的模樣,漆黑一片之中帶有無數雙瞳孔,或站著或坐著,但都靜靜的看著他,沒有任何人輕舉妄動。

……是不是鬆懈太久了?

歐索魯開始有這樣的自覺,緩緩從草地上坐起,滿臉消沉與遺憾。

四周的人影開始慢慢自行離去。幸好他們只是旁觀,沒有真的再次陷入混亂。
群青花原即使無風,花草也帶著一定頻率微微搖晃。細緻光點如花粉飄散,伸手觸及則會透入肌理,宛若細碎映照的日光帶來微微暖意。

綠意廣泛分布,卻毫無侵略性,恬靜陪伴所有憂傷意識,展現大地母親純然的支持與療癒力。但在最邊緣的花草仍隨著時間漸漸消散成光點,退去速度緩慢得讓人難以發覺。

──

半身人們與諾爾進食的表情自興奮期待轉為平淡,後來只是公式性地進食。或許是調味料裡不合口味,但姑且是能填飽肚子的食物,他們也不打算浪費食物地繼續吃著。

平穩水聲持續,雷林諾沒說話,其餘人忙吃,大家都保持沉默,僅存鴿子振翅聲響。諾爾剝下幾瓣麵包拋向地面,引來整群野鴿瘋狂爭食。
於此同時,鴿子的翅膀拍擊聲彷彿吵醒了昏睡許久的人。深邃黑眼圈的人類總算是緩緩睜開了雙眼,盯著不知何處的天空與建築天頂發呆。



回來了。他把帶有惆悵感的意識完全截斷,再也不給自己懷念或感慨的餘地,並且,重新將那些記憶封存回不易牽動的位置封鎖了起來。

他緩緩撐起身子,才注意到四周除了眼熟的人,也有個陌生的身影。盯著金髮人類看了好一會,他才四處尋找筆記本有沒有被帶在誰身上。

「山先生!」妲南西詫異的語調優先闖入了這份寧靜,看著山先生甦醒,她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安菸ㄥ!」裘莉安與胡蓮達驚喜喊出聲,滿嘴食物使他們口齒不清得滑稽。

「你要吃嗎?」諾爾大大方方遞出食物,分享一份果醬麵包與牛肉片給剛引發黑市大騷動的元兇。

「你沒事吧,快跟我回家拿衣服。」雷林諾以冷硬的語氣道出關心,他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山先生應該要跟他一起回家拿衣服。

倒是沒有想過對方是否還有事情要辦。
他沒有很餓,但他還是愣愣接過不知名人類所予以的食物,勾起嘴角以示感謝。他回歸平時的神采隨性,一副沒發生過什麼大事的樣子。

妲南西全程替他拿著筆記本,他正要伸手接過時,因聽到雷林諾的聲音轉頭。原先溫和的神情略帶嚴肅,指著雷林諾貌似想說點什麼,才總算是拿起筆記本,一口咬住肉跟果醬麵包寫起了字。

您應該在家裡好好休息! 』他很想把紙往對方臉上貼,但礙於距離沒有辦法這麼做,他只能用他抖大的字體表達自己的嚴正。
🦉多爾多🦉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一直擺出冷臉的綠髮精靈深吸一口氣,緊繃表情稍稍有些軟化,直豎長耳抖了抖,甩不去耳尖那抹赤色。

「如果你是因為幫助我的緣故才、」雷林諾仍維持雙手抱胸的姿勢,蹙眉停頓片刻,似乎在思考措辭,但他並未糾結太久。

「……才那樣『摔壞』,甚至差點回歸星光眷顧之地的話。」他決定延用一部分小半身人的怪異措辭。

「在深懷遺憾與抱歉的同時,希望你可以答應共進一頓晚餐,作為這件事的補償。」縱使話語彆扭拗口,但的確能看出這傢伙有在好好反省自己的不是。

雷林諾不坦率地側過身,不敢多看山先生現在嚴肅的臉龐。

一旁不知名的人類大口再度咬下一口麵包,不動聲色假裝忙著餵鴿子實則看好戲。
歐索魯對於「摔壞」一詞感到有點納悶,可能看起來像是摔壞?至於壞掉應該是暴走的樣子吧。

他沉思了兩三秒,看著雷林諾稍有歉意,這才放鬆了緊繃的神情,笑著蹙起眉頭,在紙上寫了「好」。

……

『 妲南西呢?修書狀況還好嗎? 』
他可是有一堆問題想問,例如妲南西怎麼會在這、或是這名人類是何許人也——他差點問出「為什麼會找到這來」,但又想想,或許是追蹤用的線碎了,她才會跑到這找他。

他安靜提手,攤開的掌心向下握拳。須臾,散落的紅線收回並消失。雖然不用顧慮斷樂章的魔法性質為人所知,但他總會壓低手掌低於視線,避免因共鳴而微微發光的紅色印記暴露其中一種真實身份。

收拾完紅光,他重新提起筆來。

『 抱歉,是不是又讓您擔心了? 』
「山先生要記得動嘴巴!」裘莉安伸手幫忙扶住對方咬住的麵包與肉片,讓人可以一邊寫一邊吃。

不知名的人類吃著晚餐,一邊繼續餵著鴿子,他感受到些微魔力流動,同色眼瞳好奇盯著回收紅線的發光掌心。雷林諾獲得一聲「好」之後便低頭踢起廣場上的碎石子,一邊等著山先生和他回去。
歐索魯看了一眼督促進食的半身人,一邊聽命乖乖咀嚼往嘴裡塞的食物,也一手摸了摸她的頭頂。

「欸、你沒事就好,我害怕我要自己帶著報價單回去。」妲南西一手插腰捂了捂額頭,這次沒有救活雷林諾那次那麼緊張了。

她抬起一隻手示向一旁默默進食的諾爾先生,啄完麵包屑的鴿子以為手抬起就有食物要掉下來,紛紛跟著妲南西的手勢移動。

「這位是修書店裡協助朗特先生工作的諾爾先生,是他協助我找到你的。」
胡蓮達默默坐到山先生旁邊,與裘莉安一人一邊包圍對方。她伸出小手摸了摸黑髮人類頭頂,她同樣想以自己的方式感謝這個不斷為了他人努力奮戰,卻弄得自己渾身破破爛爛的身影。

突然被介紹到的人類愣了一下,手裡捏下的一塊麵包鬆脫,頓時又引來大批鴿子直撲。人類頓時被嚇了一跳,默默縮起腳留空間給鴿子暴力爭食。

「您好。」如蛇赤眼咕溜溜轉向異色眼瞳的啞者,人類淺淺彎起唇。

「欸,畢竟紅線突然斷裂讓人很擔心施術者的安危嘛,妲南西小姐也嚇得尖叫了……」諾爾擺擺手,表示幫忙僅是小事一樁,他還順口爆料半精靈當時的反應。

「不過,可以冒昧問一下嗎,製造那樣的紅線的魔法是怎麼施放的?」他好奇發問。
苦萊斯吉│歐索魯•▶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看來某方面來說是恩人呢。歐索魯在對方打招呼的當下,靜靜點頭釋出善意。

不過他並沒料到對方會提出關於魔力的問題。

他一臉困惑的被撫摸頭頂,吞嚥嘴裡的麵包,為了讓半身人方便摸著,他維持著頭斜一邊的視角盯著發問的諾爾先生。

『 先生是法師吧?我魔力捻得很細,若不夠細心是很容易在途中就失去蹤跡的。 』那就像是蜘蛛絲一般,甚至更細,通常是靜止的時候比較容易觀察到。單純依靠視覺的人想要跟著移動絕對有困難,只有魔力感知有一定基礎,或是擅長將魔力凝聚在眼球的人有機會意識到線段的存在。
苦萊斯吉│歐索魯•▶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 這是追蹤魔法的一種,不過多下了些條件暗示 』他重新伸出手指原地揮了揮,幾搓透明無色的魔力緩緩的聚集到他的指尖外緣。直到無性格的魔力包覆了一定量後,他指了指諾爾先生的手臂,魔力便變得細長而柔軟,隨空氣飄動,沾黏在對方的上臂。

拳一握,自掌心冒出了一叢如餘燼般飛舞的紅光,逐漸將原本透明無色的魔力染為紅色,傾刻,那條紅線的氣息逐漸隱沒,變得與方才諾爾所感知的魔力類型一致。

不同之處在於,這次能夠碰到,而想當然耳,只有被指定的對象能夠接觸。
(F5
對方解說的和他起初下的判斷差不多,原理如他猜測,但關於紅光那部分的追加卻是一點也看不懂。

但突然叫一個僅有一面之緣的人教他魔法也是哪裡怪怪的,於是他沒有接著問。

「啊,好的,謝謝。」

人類若有所思點點頭,手裡同樣捻出無色的魔力絲,接著呆呆舉著絲線望著對方黏來的絲線片刻,接著試著摸摸看對方製造出來的紅線。

或許摸到之後就能多感知一些構成原理了,諾爾想著,將手裡吃一半的麵包塞給一旁飄浮的黑手。一隻勇敢的胖鴿子撲上去,試圖搶奪手裡的果醬麵包。
打架架
黑手(dice20)鴿子(dice20)
🦉多爾多🦉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抓著麵包的黑色手腕高速閃避,靈活躲開鴿子的糾纏,接著緊抓麵包飛走。一群鴿子追在後頭,但彷彿有自我意識的黑手迅速迴避所有搶食攻勢。

黑手的主人仍拿著絲線思考。
就連他都被鴿子與黑色大手的對決給吸引了,目不轉睛的盯著飄走的大手,同時也才意識到,黑色的手是由諾爾先生操控的。

妲南西將修書的報價單交付給山先生,他也默默收下,又多咬了一口麵包打算讓剛才督促他進食的人安心一些。

『 無論如何,很感謝您替妲南西小姐引路 』

『 請問傑珂先生離開了?方才應該有一位治癒師精靈 』
是先生!」裘莉安小小聲朝位於山先生另一側的妹妹說,即使試圖壓低聲量不想打擾其他人交談,那聲驚呼在無聲的山先生面前仍是非常明顯。兩人相視而笑,重新確認了精靈的性別。

胡蓮達看著山先生又吃了麵包,一臉滿意點點頭,繼續摸摸對方腦袋瓜表示讚許。

「只是小事,我要先走一步囉,你們可都要好好的啊。」諾爾起身朝兩人扯開嘴角笑,領著跟鴿子打架的黑手乾脆地離去。

「嗯,那傢伙後來先走了。」雷林諾回答。最初失去意識而清醒時他有稍微與同類交談幾次,多半還知道對方在說誰。
『 慢走,先生 』山先生的紙上寫道:『 後會有期 』

他是不確定那位氣場與黑市格格不入的人類日後還會不會與他見面,道別之餘,他偶然想起了被他給放跑的精靈同夥,懊惱的請吐了一口氣。

傑珂先生的精神安定魔法仍然在他的意識裡持續運作著,他逐漸變得平穩、安定,他難得不需要靠著伊芙流詩曲來調適,更別說他處在一處無法唱輔助歌的危險地帶。

他對著雷林諾點點頭。但願傑珂順利買到需要的藥材。

『 抱歉,裘莉安、胡蓮達,我本來應該早就把妳們送回家了 』他對自身的暴走秉持著一股歉意,被半身人連續摸頭的他蹙眉笑著,擔心自己太晚將兩人送回去。
『後會有期』一隻小黑手從山先生手裡拿過炭筆,在對方紙上寫下四字後鬆開筆,悠悠哉哉飛回主人身旁。

「山先生沒有摔壞就好!」裘莉安大聲表示,拿好麵包與肉片塞給人吃,似乎覺得對方剛剛這麼拼命該多吃點恢復體力。胡蓮達用力點點頭同意姊姊,繼續摸摸辛苦戰鬥的山先生。

「送她們回家是怎麼回事?」沒參與到拯救小半身人過程的雷林諾皺眉,「在黑市走失了嗎?」
苦萊斯吉│歐索魯•▶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歐索魯輕輕笑著,把黑手書寫的紙張折疊好撕下,饒有興致的收進腰包裡。

然後又被貼心的半身人塞了一口食物。

「……裘莉安的妹妹三天前被抓走,正好早一些有看到外貌一致的半身人在拍賣會場。於是在前往修書店途中,我與山先生分道行動……既然妹妹安全了,想必是回來的路上撞見雷林諾先生……接下來的事情就是你所知的了。」

她把前後聽到的說明與前半段的過程連接起來,完整的代替山先生向雷林諾說明著。
「喔……那、你現在要去哪?」綠髮精靈皺皺眉,只覺這個人還真是樂於助人,路上遇到什麼事都要參一腳。

光就今日他所知曉的,就拯救了不只一條人命。若是沒有對方出手,被拐賣的小半身人大概活不了多久或生不如死,而旁邊那個天真餵食的小半身人被抓去拐賣大概也只是時間上的問題。

「……像你這樣的人到底為什麼會在這裡呢?」年輕精靈反問得直白。

今天應該要是他的死期,無聲橫屍陰暗街道一隅,但眼前這個人卻為黑市各處帶來一絲光明和希望。
咀嚼速度趨緩,盯著發問的雷林諾,像是被問倒了似的,視線向上抬起,思考著有沒有答案都不清楚的提問。

『因為我在這,所以我在這。』

看似屁話又充滿哲學的句子大剌剌的寫在紙張空白處,似有若無的表達著某種緣分之意。他也不是來幹嘛的,只是接了筆友的委託,僅此而已。

『關於我接下來要去哪裡,我想先問問兩姊妹』
『你們有家人嗎?如果他們會擔心,我必須儘快先把你們送回家。』

他詢問兩姊妹,接著又看向雷林諾:『雖然有點距離,總之,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恐怕得晚點再去你們店裡頭了。不知道雷林諾先生願不願意擔任我們的護衛,多走一段路。』

至少他是暫時不希望自己再遇到需要使用能力解決的處境了。他甚至還不知道,方才那份騷動已經足以讓他此刻的面貌傳至整個黑市。
「我們的姑姑在薩奇拉爾城的手工藝市集擺攤,我們家在北門附近……我想她應該在等我們回家吃晚餐了……」裘莉安明快回答,渾然不覺稍稍透露了過多的資訊,若是和不對的人說,大概會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雷林諾以毫無表情的臉瞥了山先生一眼,他沒有在考慮多走一趟當護衛的事,答案絕對是不要。

「……你那麼厲害才不需要我護衛。」對於願不願意,他不置可否,只首先點出這件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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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實說我的魔力已經耗得差不多了,現在我只是個普通人 』想想也是,雷林諾也不該冒這個風險,他該待在家裡,而不是在外面被他給遇到還被他揍了一拳。

他從口袋裡拿出了59G,招了招手要雷林諾過來。

『 我想委託您保護這兩位半身人女士 』
還是說……
『 請問這樣夠嗎? 』

他又從腰包裡抽出了粉紅色的月票,想一併交付到對方手裡。

妲南西在一旁看著將身上所有東西掏出來真誠當作談判籌碼的山先生,撇過頭去掩嘴偷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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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回去。」綠髮精靈皺起臉,擺出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臉。

「你什麼時候要出發啦。」終是惡聲惡氣答應與人同行。

山先生還沒吃完啦!」裘莉安氣呼呼出聲抗議,朝面容不善的精靈大叫。

「山先生為大家這麼努力!魔力還弄到空空,你卻不讓他吃飯!」小半身人尖聲斥責眼前的雷林諾,彷彿家中大姊斥責幼弟的霸氣架勢。

沒想到會被兇,雷林諾嚇愣片刻,再度板起臉朝裘莉安惡狠狠瞪了一眼。

他也沒接續出聲催促,抱胸晃去一旁踢著地面的碎石,乖乖等待對方吃完麵包。
呆愣在現場的歐索魯瞪大眼看著氣勢逼人的裘莉安,連他也不禁乖巧安靜地啃起了還沒吃完的麵包。

妲南西倒是在一旁忍笑忍得都快內傷了,才又咳了幾聲,在椅子旁盯著人吃飯。

「……妳叫胡蓮達對吧?妳好,我叫妲南西。」遲了許久,她才趁山先生忙著補充食物時,正式與第一次對談的妹妹半身人打了聲招呼並自我介紹,伸手想與半身人握手:「初次見面,我是山先生的同伴(暫定)。」
胡蓮達怯生生地朝漂亮的半精靈姐姐露出微笑,嘴角勾得淺淺,伸出小手害羞放進對方掌心。

原先被綁架三天造成的瘀血傷痕都在傑珂施放的治療法術下痊癒,白皙小手軟嫩乾淨。她小心翼翼握住對方。

「妲南西姐姐妳好。」微弱聲音怯懦怕生,似乎對上眼會感到羞赧而不敢直視眼前的美麗姐姐,蜜棕視線畏畏縮縮。

裘莉安罵贏了精靈,滿臉意氣風發,繼續盯著山先生吃。
「冒昧想問一句,不知道胡蓮達跟裘莉安小姐今年貴庚了?」妲南西晃了晃伸來握住的手,聊起了天,歐索魯則是邊吃邊跟其中一隻鴿子互視了許久,咀嚼吞嚥的動作差點因互視而停下來。
「我十六!她十三歲!」裘莉安充滿朝氣一併回答。

兩人都還未成年,但或許是裘莉安比較會打扮,又常常陪著姑姑擺攤拋頭露面,氣質上比實際歲數看來老成一些。

鴿子們伺機而動,隨時準備叼走不經意落下的麵包碎屑。
查悉這群小生物的盤算,他默默剝下幾塊碎麵包灑在地上,又接著咬掉麵包的另一個三分之一。

「喔?那你們很勇敢呢,裘莉安努力找妹妹,妹妹也捱過去了……妳們也都辛苦了。」妲南西伸手揉了揉兩個確定比自己年紀還要小的半身人笑著。
「多虧山先生的幫忙,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她了!」裘莉安笑咪咪接收摸摸,喜孜孜望向失而復得的妹妹。胡蓮達只靦腆收下稱讚,沒有多說些什麼。

「還是山先生要來我們家吃晚餐嗎!姑姑一定也會很高興見到ㄋㄧ、」

有沒有搞錯我先問的!」綠髮精靈這回可無法坐視不管,氣憤轉身和小半身人較勁,長耳上的金屬綴飾因旋身動作仍微微搖晃。

雷林諾抿起嘴,氣呼呼瞪向山先生,銳利金眼彷彿正逼問對方到底要去哪。
…… ……

被嚇到的山先生安靜的環顧兩邊的人,大口將最後一口麵包塞進嘴裡後拿起了紙筆。

『要和平相處』

他無奈的笑著,一邊盯著一旁暴跳如雷的雷林諾,試圖安撫雙方避免關係惡化。

『不用擔心 雷林諾先生,今天的行程是已經決定的。』

『就算要去拜訪裘莉安的姑姑,也是擇日再去。』

『我很期待雷林諾家的招待』
『也很感謝妳們的邀請,有機會 我願意去作客』
「好!那我寫地址給山先生……等你有空再來找我們玩……可以借我筆跟紙嗎?」裘莉安完全沒打算跟雷林諾計較那個壞脾氣的模樣,大大方方跟山先生借起紙筆。

「我才沒有擔心。」山先生要來家裡是理所當然的事。精靈高傲抬起下顎,斜了小半身人一眼。

雷林諾說完,負氣般撇過頭去,腳邊已經沒有石子可以踢了,於是望著石磚地面不知在想些什麼。

胡蓮達有些懼怕精靈強勢的表現,往山先生的方向縮了縮。
歐索魯撕了一小角紙,並將筆遞給小半身人,以筆記本本體墊在下方供人書寫。

總覺得雷林諾的性格他也不是不能理解,那副不坦率的模樣,總讓他想起受到身邊夥伴寬容的日子。

他默默笑而望去,等待半身人書寫地址給他,打算就此差不多動身出發。
「好了!山先生一定要來玩喔!」裘莉安將寫好地址的字條放到人類手中,滿臉期待的天真模樣。

日光漸暗,黑市街道越來越黑,更多夜間照明的路燈亮起。噴水池周遭漸漸出現晚上擺攤的人潮,大家默默打量這群組成奇妙的人,有些人認出人類便是引起大騷動的傢伙,遠遠交頭接耳講起八卦。
他也意識到四周的視線,但他現在成了只能使用一般魔法隱匿蹤跡的狀態。


『雷林諾,我並不擅長多人團隊隱匿氣息的法術,而且我現在的狀態,頂多隱蔽自己的氣息。』他起身後看著雷林諾,將紙張的字跡攤在燈光下說明自己此刻的狀況:『我不希望這兩個孩子的住家位置被有心人士追跡,您有什麼想法嗎?』
雷林諾只是安靜自腰間取下紫黑色藥水,兩指捏著瓶口晃了晃。

「我可以拉你們走。」他打算再度使用當時帶著兩人自小巷脫逃的方式,領著眾人潛入陰影中遁形奔走。

「但你們如果有人鬆手,就得停下來了。」他拍了拍僅剩一瓶清水的腰間。
歐索魯點點頭,回頭看向妲南西。

『我們分擔一些重量吧,妳有辦法揹著其中一名半身人並牽著我嗎?』

「你要我扛著一個男人都行。」她笑咪咪的回答後,眼朝兩位半身人看去:「誰要讓我揹著?」
裘裘 (dice20) 胡胡 (dice20)
「真的可以嗎!妲南西姐姐好厲害!」裘莉安驚呼著從椅子上彈起來,蹦蹦跳跳朝半精靈跑去。

既然妲南西姐姐力氣這麼大,她認為比較重的自己應該去麻煩她,把比較輕的妹妹留給山先生。

「不好意思麻煩你們揹我們走了!以後長高點我們也會努力追上大家的!」或許是認為跑得快不快完全與身高相關,小半身人這樣信誓旦旦說著。

雷林諾以口拔出瓶塞,等待大家一切就緒後便要喝下紫黑藥劑。
妲南西蹲下將姐姐揹起,山先生則是以右手抱住半身人妹妹。兩人分別以一手架在雷林諾的左右肩上,朝前方負責引路的人點了點頭。
雷林諾仰頭飲盡藥水,不明顯的喉結隨吞嚥動作微微起伏,一口氣喝光所有藥水。他把空瓶子默默收回腰際的藥水收納袋時,蛛網般的漆黑血管已密密麻麻浮上白皙肌膚,眼眶下的族紋朝下延展,彷彿一路垂下黑色眼淚。

精靈深深吸氣,痛苦震顫與肩頭起伏的些微動靜也傳入兩人扶著的掌心底下。每口吐息都化為暗黑影霧,漸漸圍繞所有人。

請引領我們遁入陰影中,偉大的祖靈與伽諾耶的星光。」他以精靈語輕聲祝禱,聲線末尾默默疊加好幾重聲響,彷彿有人同樣以古老精靈語應答。

他鮮少一次帶這麼多人一起潛行,
出發前忍不住祈禱,接著,精靈邁開步伐。

一股引力彷彿瞬間將視野中的色彩抽離,僅存單調的暗紫色澤,剛剛周遭還具有形體的活物都轉為半透明的模糊白影,他們高速向前奔馳。
雷林諾跑跑(dice20)

雷林諾拖著大家以D20的速度往前,每回合需擲骰檢定有無鬆手,吉系列則沒事,骰出凶則不小心鬆手,需停下潛行狀態,以D8速度慢慢走向目的地。
https://images.plurk.com/5i3hmVKL7Xp6gRDVKzti3v.png
請小歐,妲南西骰ㄍ(lots)確認有無鬆手
((好像沒有要回所以自己繼續
https://images.plurk.com/7M44E4gev6f9UMMdeNNWtf.png
行經方才引起藍藤蔓騷動的地點時,只見眾多人馬待在該地,試圖透過一些魔導工具探測殘餘的魔力餘末。

密集的白色人影使雷林諾腳步稍微有些遲疑拖緩,其中有些人似乎能察覺他們,應當是眼窩的位置隱隱發光,隨著他們跑動緩緩轉頭目送,令人感到不寒而慄。

一路行經一個正在收攤的攤位,店主已打包好所有商品,看不出他先前賣了些什麼。

他們離目的地越來越近,此時雷林諾開口詢問:「我們要去哪?」他這才想到他沒有過問目的地,僅是順著直覺前行。
((下次可以問我謝謝,或是我以後就不要先骰

是東市場方向沒錯。歐索魯正想著該如何書寫告知對方,妲南西搶問了一句位於背後的裘莉安:「是在我們相遇的差不多位置嗎?裘莉安。」

他覺得那些盯著這個方向的視線噁心得不得了,這可不是他平時能感受得到的。她暗自祈禱實際上沒有任何人看見他們,一切都只是錯覺。

山先生倒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一路快步跟上這兩個高個的步伐,較矮的人跟高個子移動時,頻率總是得比他們多踩個幾步。
妲南西(digit)(dig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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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的分心使妲南西一腳拌到了凸起的石磚。搭著肩膀的手不經意的鬆了開來,她嚇壞了,並且睜大了眼,迅速將一隻手伸去摸了摸的胡蓮達的臉部。她自己經常露臉倒無所謂,但她擔心身後的孩子此刻被人看見,又得再次遭遇那些不好的事情。

你們繼續走,不用管我──我會跟上去。

貼附臉邊的手掌溢出一股暖意與透明的虹彩,妲南西喃喃低語,誠心祈禱,將祝福魔法全喚於胡蓮達身上。她似乎並不希望因為自己的一時失誤而使所有人都得放緩腳步,決定至少靠自己負責到底,並期望自己的祝福能夠讓半身人女孩免於更多災厄。
歐覺得
該停(dice20)聽話繼續走

((先給你回一段
(dice20)公尺
「對!在我們相遇的那附近!」裘莉安回答,渾身被黑煙包覆的精靈點點頭,繼續往前奔馳直到一側肩頭空下。

揹著裘莉安的半精靈瞬間從陰影中脫出,突然現身於大街。過了不久後,八公尺外的地方所有人於大街上現形。

不知道半精靈姐姐怎麼摸摸自己的臉,小半身人僅是攀附著黑髮人類滿臉驚嚇,似乎以為半精靈姐姐要帶著裘莉安一起摔倒滾成一團。

他說過有人鬆手就會停下來──誰也不會拋下誰。雷林諾淡淡掃了遠處兩人一眼,默默去一旁吐出黑血。在陰影中潛行的效果已經消失,或許接下來要自己走了。

「妳們沒摔跤吧?」在山先生手臂上的胡蓮達不知道怎麼自己下來,僅是遠遠高聲關懷。

雖然脫離了被各大勢力主要調查的區塊,但周遭仍有不少人。
「……我們沒事。」雷林諾的決定顯而易見。妲南西身上的光輝未減,離開胡蓮達的臉龐後,她又伸手摸了摸裘莉安的小手,接著才靜靜的蹲下身把她從背後放下。一旁的山從頭到尾在黑暗之中沒有說話,也默默將胡蓮達放了下來,雙手繞著兩名半身人的肩頭。

他們各看了一眼雷林諾,無聲表明繼續前進。至少妲南西跟山先生兩人都有相同的默契,決定此刻暫只管著前進,不多說些什麼。
「妳怎麼在發光?」裘莉安與妹妹一人一側圍著黑髮人類,她伸手試圖牽起妲南西,想四個人一起並排走在街上,她沒注意到遠處的精靈狀態可怖。

胡蓮達看著雷林諾吐黑血有些害怕,小手默默揪緊山先生的長袍。

精靈過不久默默跟上,他抽出收在大腿側邊如匕首般的長槍頭,朝裡頭注入魔力,黑色煙霧自槍頭連接處冒出,迅速轉為輪廓線俐落的形體。雷林諾手執高於自己的漆黑長槍,靜靜殿後護衛著眾人。

他們得在山先生被更多人認出來之前先離開這個街區。
走啊走(dice8)
有人認出山嗎(bobei),有的話(dice)
有人好奇注視著山先生,一面偷偷拿出記憶水晶,他並未貿然跟上,只興味盎然目送那一群人離去。

「待會兒走另一條路回去。」雷林諾說,嗓音微微有些沙啞。

他們很快走到了當初遇見裘莉安的地方,所見僅有斷垣殘壁,不像是個黑市出入口。

「我是從這裡偷偷爬下來的。」裘莉安表示,半身人天生的輕盈身軀使她可以通過狹小縫隙穿至此處。

自小便喜歡到處亂竄探險,因此意外發現這樣的通道,但她也只把這裡當作一處冒險的意外場所,並未很深入意識到這裡的恐怖。

「我會帶妹妹回家,今天真的很謝謝大家!」裘莉安深深鞠躬,「山先生下次要來我們家玩喔!妲南西姐姐也是!」

「快滾,下次別再來了,等妳離開後我會破壞這裡。」手執漆黑長槍的精靈冷冷開口。

僅是一時僥倖才這般全身而退,原本對方便不屬於此處。
「這是秘密。」妲南西伸手牽住小半身人的手,一邊輕聲回答。不說的話或許會更靈驗,那是他們信仰中不成文的迷信。

歐索魯暫時沒有去管有多少人注視著此處,畢竟「視線方向」可不是光聽就能辨別出來的。若無人腳步聲有明確的變化,他很難專注傾聽異樣,何況方才的騷動已經造成,無以挽回,他選擇接受事實,坦蕩讓誰觀看或紀錄得乾脆。

直到抵達了斷垣殘壁口,歐索魯蹲下身,將兩位小半身人的手背提起疊在一起,默默觸碰自己的額頭作為無聲的告別。

快走吧。他也這麼認為。妲南西站在原地回收,一邊輕聲細語的說著「再見」。
「再見!」裘莉安與胡蓮達給了蹲下的人類一個依依不捨的大大擁抱,「山先生跟妲南西姐姐都要好好的,下次見!」

彷彿用上全身的力道揮揮手後,兩道小身影趴下,靈活穿過小小牆縫後起身,輕而細碎的腳步聲淺淺向上,漸漸遠去,直至精靈長耳再也聽不見的距離外。

雷林諾的長槍纏上一道紫黑煙霧,魔力流交織磨出閃電光火,他舉槍劈砍,眼前牆壁便輕易崩塌,將半身人小孩可通行的小路封死。

「……你接下來要去哪?」那對淡金眸子掃向山。
山默默走向燈光稍微明亮處,將方才一路上都收起的紙筆拿出來。

『雖然還有報價單需要回報給委託者,但要去那邊得走更遠的距離』

『總之 先去你家吧』
『您會需要隱密的回去裁縫店嗎?要是擔心家中位置暴露,我還是可以花點時間在兩位身上寫個一次性的陣式』

他自認不是專家(不如說他看過太多優秀的陣術士的傑作),也不確定雷林諾有什麼打算。於是先行發問,看看接下來是要用他可能有些生疏久久未用的魔法陣抵著用,或是雷林諾還有別的方法。
一次性陣式 (dice20)
先去回報委託 (dice20)
「不要,你先去回報委託。」雷林諾皺眉,手裡長槍柄變形,再度散為煙霧。

「我可不想要晚餐吃一半有其他人闖來找你要委託什麼的……你跟委託人有約好時間嗎?」腦袋不知變通的精靈拒絕先行返家,想要人無事一身輕的赴晚餐約。
山先生楞了楞,對雷林諾的發問笑著搖搖頭。

『 沒有約時間 』
『 您真貼心 』
並未反駁或吐槽對方的決定,打算就這樣跟從雷林諾的提案。他看了眼妲南西,書寫著另一段文字。

『 但女士還是先去安全的地方吧,您也跟了我一整天,您接下來的打算? 』
妲南西
繼續跟著(dice20)我想我也該回店裡了
「我這幾天連放喔,要繼續跟著倒是無所謂。」

不如說她覺得繼續跟著會有夠多刺激或有趣的事情──不過差點死掉那種還是先緩緩吧。方才明明因為擔心半身人的緣故也稍微感到有點害怕,不過,山先生為什麼會這麼多事呢?

歐索魯哀怨地笑著嘆了一口氣,聳聳肩看向雷林諾。

『 看來該我帶路了是吧?我會盡快回去回報的地方的。 』
跟著去 (dice20) 我先回家準備晚餐 (dice20)
「並不是為了你著想。」雷林諾板起臉,針對「貼心」一說嚴聲反駁。

「那、我先回去跟斐緹絲說……反正準備晚餐也需要時間、」低頭思索片刻後,精靈下了決定,接著抬起臉瞪著山先生。

「你不會反悔跑掉吧!」他有多希望對方能來,展現出的態度就有多尖銳而不討喜。
山先生蹙眉笑著聳了聳肩膀,一副「你猜呢」的玩味神情。倒是提起手來伸出一隻小拇指,看對方需不需要一個打勾勾承諾。
需要ㄇ(dice20)
「……我不是小孩子,別看我這樣,我可比你年長,人類。」雷林諾擺出臭臉,氣呼呼的模樣彷彿朝敵人吐出蛇信嘶聲警告的蛇。

他認為對方因外表誤判自身年紀而瞧不起自己,但眼前人類怎麼看都沒有超過八十五歲,因此他認定對方一定比自己小。
『 話別說得太篤定,精靈。 』

絕對是被老頭玩遊戲的習性影響了。他差那麼點脫口而出「有種來打個賭」。回完這句話後,便朝人揮揮手,開始邁步移動。

妲南西則是跟隨在後頭,全程都以溫暖祥和的視線看著兩人的互動。

哎呀……真的是挺可愛的呢。

也不知道究竟是暗指其中一方,還是兩者皆是。
(不知道要骰D幾(啊罵
開心就好啊(是在幹
oO(這條路線地圖都快被走翻了呢)(dice20)
是往左還往右(coin)P左
歸途再次逼近早一些爆走發生的位置,他一路保持著警戒,畢竟他也是頭一次在夜裡於黑市中行動──

夜裡的黑市與白日的熱鬧些許不同,黯淡的紅紫藍光從哪些街角或門框中透出,還有說不上來的各總雜音。夜裡總有特別的活動或交易在進行著,他能做的,只有聽著聲音避開任何有人聚集的地方。

「山先生,這麼暗你都認得了路?」妲南西一路跟隨,她認為山先生的腳步很快,快到彷彿一點都不受夜幕干擾的避開了所有可能會撞到的障礙物或人影。

沒有停下來書寫,只是勾起嘴角,回頭看了一眼,維持著腳程。
潮濕暗巷地面生著苔蘚,不時有吃得和小貓一樣大的溝鼠在邊邊逃竄,毛茸茸觸感不時蹭過兩人腳邊。

一路上有許多拉著兜帽低頭走路的鬼祟人影,模糊明暗間只能看見眼眸精光,詭異流轉的視線。路經遇見治療師的街邊,一個熟悉身影躍入視野。

傑珂在路旁和名為史邁爾的半身人在交談,精靈表情嚴肅,半身人看起來很生氣,遠遠便能聽見「臭老精靈」和「垃圾治療師」之類的不禮貌話語狂飆。

精靈手裡沒拿任何東西,看起來是沒有買到藥材。下個瞬間半身人用力扯住精靈手腕,以同樣蹩腳的空間轉移法術將人強硬帶走,兩人伴隨煙霧一同消失於黑市街道。

──

雷林諾則迅速朝家前進,路經事發地點時被人攔下。

「你是附近居民吧?剛剛有沒有看見藍色、」

不要跟我說話!」綠髮精靈惡狠狠回應,頭也不回繼續往前。

人類被兇得莫名其妙,但摸摸鼻子放棄。
歐索魯蹙眉看著事情發生迅速,而他也注意到對方身上並未攜帶任何看起來像是裝了藥草的行囊。

暫時別無他想,歐索魯維持步伐,迅速的穿梭避開人潮或街角的溼鹹。妲南西跟隨得毫不吃緊,半精靈的夜視能力給了他天生的優勢,緊盯著山先生的背影,回到了他們最初啟程的書店前。
新的書櫃已取代了被空間法術挖走一角舊書櫃,身穿長袍的鳥獸人低調在一旁設定空間法術,書櫃上大部分的書都完好如初擺置,就差尚未修復的那七本。

「啊!山先生你們回來啦!」銀髮的半精靈率先注意到兩人回歸,驚喜喊出聲,邁著木質義足篤篤迎向,「還順利嗎?是不是朗特先生太難溝通了?」

「你今天在黑市成名了呢。」多爾多淡淡開口,消遣了對方一句。
『 連筆友多先生都知道了啊?該說您消息靈通還是我太過囂張? 』好吧,看來自己究竟造成多大的騷動,他恐怕很明白的。再怎麼低調行事,他的面容跟藍色印象恐怕早就被半個或整個黑市得知。

情勢改變了話就跟著局勢改變行為模式,對他來說,若意外導致現況,那麼僅此而已。

幸好還沒有人得知他伊芙流詩的身份。

穿著不同服裝拿出請款單的山先生,笑著將之轉移給女性半精靈。很遺憾,他無法親眼看看朗特先生的模樣,未來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一睹朗特先生的溝通難度。

「朗特老先生人還不錯,就是性格沖又固執了點。」妲南西在一旁補充,雙手擺在腰後盯著修復後的書櫃。

『 努加呢? 』
「當然是你太囂張啊?現在整個黑市的人都正努力想找出你的身份跟使用的法術呢,沒鬍子先生。」就連他們踏入此地,監視的術法數量也增加不少。

詢問話語方落,一隻毛茸茸的熊掌壓上肩頭。剛搬著貨回來的熊獸人望著改頭換面的山先生,表情隱隱透出喜悅。

「歡迎……回來,是新衣服的山、」

跟在熊獸人背後一起被叫去跑腿的鬣狗獸人哼哼哎哎抱怨,他張大黑色小眼睛愣愣望著人類,接著尖聲大笑起來。

「灰色的!小小草!尼的衣服好奇怪啊哈哈哈哈哈!」他誇張大笑著,一面將手裡的木箱擺到一旁書櫃上。

奇奇艾伸指戳戳對方裸露一小片的腰際,以柔軟黑肉球的部分好奇點了點乾涸的血跡與破碎的衣物。
『 會嗎? 』他低頭看了身上的衣服半晌,抬頭看了看奇奇艾,又看了看努加。破洞帶著血跡確實有礙觀瞻,不過他還是覺得這件衣服至少是符合他的眼光的。

『 這樣算完成了嗎?要不要檢查確認一下? 』他先對著安喬把重要的事情交代完,才微微哀嘆,苦笑看著鳥獸人。

『 通常有這種情況的時候,黑市裡的組織或人們會有什麼特別的舉動嗎?撇除會好奇而調查之外 』他得稍微打聽一下這個城裡的黑市會有什麼他沒預料到的情形。發問的紙條展示完之後,他悄悄的往一旁搭了掌的努加身上靠著。
突襲 (dice20)
「啊!好的,我來看看,謝謝!」安喬湊過去接過報價單,默默退到一旁確認。

巨大棕熊僅是安靜讓小小的山依靠,輕拍對方表達安慰之意。山感覺經歷了好幾場辛苦的戰爭,在去搬貨時他也有偷聽其他人談起大騷動,但直到多爾多談起,他才確定是山。

多爾多什麼也沒說,僅是朝人伸手,手指觸及對方肩頭瞬間藍光閃現,直接以空間法術把人帶走。

眨眼瞬間,感受不適的時間也無,他們兩人回到起初藏匿昏睡筆友的庇護所。

一樣高聳的書牆與漂浮於空中的巨大魔晶石依舊,中央圓形觀景鏡仍能看見書店裡的一片愕然與驚慌。

「所以?那是你說的『詛咒』又暴走了嗎?稀有民族兼特殊體質沒鬍子先生?」青年微笑,悠哉鬆手,雙手抱胸緩緩邁步走到一旁。
他沒料到對方會突然將自己傳送離現場,一旁的毛絨感消失,他睜大眼的同時,擔心妲南西會不會感到莫名奇妙。

妲南西乾瞪著消失在現場的兩人,錯愕的看了看現場的所有人等待有任何人替她解答。

熟悉的景色映入眼簾,筆友的提問間接說明了他為什麼要將自己傳送到只有他們兩的空間。



『 是,不過是小規模的。 』
『 只是這次發生的太快,我來不及阻止 』
『 身體狀況目前還處於預料之外 』
『 總之就是 自醒來後還沒有穩定下來 』
他如實告知自己的不穩定,但也不確定對方有興趣了解到什麼程度。於是只講了大概,寫完之後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空白的下顎思考。

『 不過我剛剛遇到了一位有精神治療術的治療師先生 』
『 現在應該是穩定多了,您不必擔心我在這裏失去控制 』
「咦?」安喬與努加也嚇一大跳,面面相覷望著妲南西。

「我是沒有擔心你再失去控制就是了,反正看來你都有辦法自己解決?」青年皮笑肉不笑說著,垂眼靜靜透過觀景處望著書店裡眾人的錯愕。

老實說他並不在意對方遇到什麼樣的人,也不在意對方容易失控與否,將人丟去時空縫隙等人失控完再拉回來的法術也是小事一樁。

「畢竟你也默默從藍色植物堆中恢復回來了對吧。」鳥獸人手持鳥骨法杖,讓它在手裡輕盈旋了一圈。

「只是我目前想不到還有什麼事可以讓你做了,沒有被追殺的稀有民族先生,欠我六件事其中完成兩件事,還有四件事,我想就先這樣吧,我不介意讓你欠,所以你可以繼續欠我。」鳥獸人輕鬆擺擺手,宣告欠債關係暫時持續。
「但我想了一下,如果要找你還債的時候找不到人該怎麼辦……所以,我可以用法術定位你嗎?」自顧自說著沒頭沒腦的話,青年以圓圓的燦金鳥眼盯著筆友看。
…… 哎呀……感覺就很麻煩。

他陷入了一陣沉默,對於風險太大的要求雖然認為答應也無妨,但實際上他與筆友相識時間不長,甚至能說是幾乎不清楚對方的底細。

只知道筆友在黑市有仇人,而且對方甚至沒有必要保證不用這個定位來做什麼不利於他的事。

怎麼有一種似曾相似的不妙感呢……真希望這次的筆友不是我看錯的人啊……

『 當然可以 』
他選擇一如既往的相信幫助他度過十三天的任何人,如果只要由他來獨自承擔後果的話倒無所謂。

重點是欠對方的他會還。

『 但是有條件 』
『 你同樣讓我定位的話,我就接受 』

『 我發誓我不會利用定位打擾你,而且,可以的話,希望在來找我之前用低調的形式通知我,這都只是為了保護我自己。 』
「……為什麼身為債主的我要被你追蹤位置呢?一點也不合理吧?要擔心你跑掉的是我不是你吧?」他反問,以身高優勢居高臨下盯著對方瞧。

但如果對方能給出合理的解釋,他倒也不是不能答應。他嗤地輕笑,轉身撇開視線,直直走到巨大的暗綠石礦正下方,仰頭望著。

「提前通知沒問題,那如果說會知道你的位置的是石頭呢?我實在沒有興趣將心力用在時時追蹤人身上,畢竟我要討厭的人那麼多、」他朝高處的石頭直直伸手,寬鬆袖口向下滑落,露出半截細瘦手臂。

彷彿回應無聲呼喚般,晶礦隱隱發散光源,一股亮藍魔力流輕緩自礦面探出,同樣向鳥獸人伸出手般。多爾多一把攫住,與之連結同時手臂彷彿被侵蝕般,皮膚表面隆起入植物紮根的可怕紋路。
鳥獸人朝空中一點,眼前展開以魔力構成的簡易地圖,只見上面有密集的紅點移動著。

「你會成為其中一個,我沒事不會找自己麻煩來查看,這樣可以吧?」若對方同意,接下來也僅剩「如何提前通知」的問題待解決。
他仰著頭注視質問的獸人,靜靜的看著他靠近礦物,好奇那顆石頭的來歷。



歐索魯提起紙筆,低頭盯著鳥獸人給他的筆桿沉思了半晌。

『 只有您可以藉此找到我,我希望至少這件事情能答應我。 』
『 至於定位你的理由 就如我剛才說的 我得保護我自己的安危。 』
『 何況 我也不是時時刻刻關注著您 』
『 不過 我除了定位外 還能順便藉此當聯絡手段,如果您不嫌棄的話 』
『 親眼確認一下吧 但小心先別捏碎,無論無何,抉擇的還是您。 』
認為對方身為法師應該多少可以理解這份謹慎,他提起手腕,試圖展示自己追蹤的形式。他一手掌心朝下,凝聚了一股無色的魔力於指尖,如展示給諾爾先生看的那般,卻又不大一樣──他將掌心朝上,流動的流光懸空,飄在手心中央,尾帶著飄動的魔力,微微發著紅光,與掌心的共鳴一同被渲染成暗紅色。

只有一個指節大的魔法流體被一分為二,依著他的意識雙雙飄到了鳥獸人眼前,讓人自行解讀原理。
「是還有誰會想透過我找到你呢?努加嗎?」多爾多嗤笑一聲,伸手接過對方遞來的魔力團。

赤紅遊魂般的光點於掌心飄動,多爾多試著注入魔力,另一邊頓時微微亮起光。他瞇起燦金鳥眼,細細感受層層咒術形式。

「……這樣的咒語、」他喃喃道語,接著哼地輕輕笑。

「我跟我的伴侶都還沒有使用這樣的東西相互緊密聯繫呢……當債主可還真不容易是吧?」他輕鬆開著玩笑,呼地吐出一口長氣。

「你的歸你的,我還是會用我的法術定位你,也是為了保險起見……能進來這個空間使用石頭的只有我自己,如果你是擔心這點的話。」
不如說,他在這個空間裡幾乎可以說是最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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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原來您有伴侶啊! 』
『 那還真是失禮了 不過我可沒興致打擾兩位 』

他將使用方法接續寫下,點點頭答應對方的追蹤型式。

『只要碾碎其中一搓魔力,紋樣就會印在你所想要的肌膚表面位置。然後,你再以你的方式用天上那顆大石頭定位我吧。』

他伸出一隻手,等人把其中一捻魔力交到自己手中。

『 此外 債務結束後 只要我們同時對印記注入大量的魔力,就可以把它消除了 』
他當然也沒興致讓人打擾就是了。

「……那是你那十三天會躺在這裡的原因,無名也無鬍子的與伊芙流詩族有緣的稀有種族兼特殊體質先生。」鳥獸人淡淡斜了對方一眼,彎唇淺笑。

為保護伴侶、也不願讓人打擾到私生活,不然這個庇護所他幾乎不會讓人踏入。

「畢竟我可沒有其他房地產也沒錢讓你昏迷十三天都住旅館。」捏碎其中一撮魔力團後,他以仍被魔力纏繞侵蝕的手臂伸手,指向對方。

對方胸口傳來無形指頭輕戳的觸感,環形的亮藍咒語默默自胸口浮現,並非以通用文或精靈語書寫的咒語,而是未知的方塊文字。

「記好了。」漂浮高處的巨大晶礦閃爍不穩定光芒,鳥獸人則收回與之連結的手,方塊文字一同默默消散。


這個定位法術試圖記憶靈魂所在的位置,若有多於一個的靈魂在體內,或許會一同被探知。
他將魔光輕輕碾碎,將印痕指定在自己的手背上,盯著胸口輕微觸感與藍色環咒,下意識好奇的閱讀那些讀不懂的文字。

想當然是看不懂,這個世界還有很多他尚未探索過的事物。

——新的紅點出現在礦石鋪展的地圖上,而那點紅光似乎大得有些可疑。

若能夠算明同時存在的靈魂數量,最準確的數字是685個,否則只知道是數以百計。
淡紅疊加之下,新的點點紅得濃烈,且在地圖上形成鮮明的一大團圓。

「……那680幾個靈魂是怎麼回事?你是喚魔者?還是吃人家靈魂的那種?」他冷淡詢問,不由得想起誰的影子。

……人類都喜歡搞這種奇怪的事。

於是他想起對方那些千奇百怪的術法,或許便是借助這些靈魂?他也不知道。

「你是被那些靈魂詛咒了?」

啊……靈魂嗎?他們也算呢。

慢了一拍意識到對方的追蹤原理會感應到他身上的其他怨念,他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反正這本來就算在「可以告訴恩人」的範疇內。

『 是一群自願跟隨我的朋友們,雖然有些我花了點時間說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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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閉眼將領口的扣子解開,深吸一口氣,張嘴無聲哼著無人知曉或得以聽聞的旋律。

無聲無息,下次睜開雙眼時,沒鬍子先生的雙眼發光,全身佈滿細碎的、如玻璃碎片般的痕跡一同隨著呼吸忽明忽暗,他的全身上下都貼附著闇紅色的紋路。

像是無數個靈魂寄宿在他身上,於每個指定部位分居似的。之所以在使用法術時偶爾需要親自點擊一些位置,便是基於那有助於指定呼喚其中一個意識。

『 他們跟我一樣是被詛咒的存在,我們只是一起尋找解除詛咒的方法而同行。 』
對方解開衣扣時,他下意識半瞇起眼,像是怕看到什麼不該看的。

「……什麼意思,像是全族被滅,只好帶著剩餘被詛咒的同族們一起上路的概念嗎?」基於「稀有」的說法,他很自然認為對方的故鄉被人滅了,於是這般攜帶所有人一同上路。

「你們被什麼詛咒了?那你跟伊芙流詩族的關聯是什麼?為什麼可以感知他們的旋律?」他雙手抱胸,以大大的金色鳥眼盯著人瞧。
『 筆友問題其實還挺多的嘛,我還想說你要是沒什麼興趣的話我就索性一字不提了。 』

畢竟能少一個人知道,對他來說也是好事。根據提問者的發問,他才提供多少解答,那便是他的回答原則。筆友的視線之高讓他不得不仰頭注目,而方才那波共鳴與雙眼流光,隨著他停止呢喃而逐漸消退。

『 他們都跟我素昧平生 』他簡短表達了與同族無關的生命,思考著該如何解釋自身的存在。


『 這樣說吧 』
『 他們都是與我一樣,以相同形式所誕生的怨念,這跟伊芙流詩族的魔力有點關連 』

『 而我偏偏,正好生而為怨念,同時生而為伊芙流詩。 』

他猜這樣應該足夠解釋筆友的所有提問,也頭一次表明自己正是對方時刻提及的民族。
他想他們的關係並沒有好到能否知曉對怎樣的話題有無興趣,於他而言一切好惡僅憑當下心情,他可以話多也可以話少,端看有沒有興致說話。

起初只覺得自己惹上麻煩,在黑市鬧出這樣的風波令他很為難,他巴不得趕快將這燙手山芋扔掉以免引來更多不必要的關注。

但現在一切倒是變得有趣起來了。

「……什麼形式?生而為怨念是什麼?」鳥獸人靜靜拋出問句。

「不管怎麼說,你都還是個人吧。」多爾多轉身,伸指朝空中一點,亮藍漣漪自空中畫出層層圓圈,高處的一本書默默自書架抽出,靜靜飄落在他手裡。

「因為喉嚨受傷不能唱歌的伊芙流詩族卻能以無聲發動歌曲……」僅是點出自己觀察到的現象,翻了翻手裡的書又闔上,「你是裡頭比較特別的那種吧。」
『 那是因為大多伊芙流詩族都被所知的「聲音」給蒙蔽了視線 自以為聲音驅動著歌,而忘了歌的本質 』

他寫了一段很抽象但又看似深奧的話語,隨後瞇眼一笑。

『 要說特別嗎?我也只是理解了一些 只有失去聲音才能理解的事情罷了 』

『 至於怨念跟形式 稍等我 說說你看見了什麼 』

他在展示文字之際,同時思索著該如何解釋怨念一詞。隨後,人類攤開掌心,隨意的叫出了一個與他算是最為親近的斷樂章。

他手中有一團長得像當天穿透他的玻璃碎片,以四五片組成,但是小了許多,懸空漂浮在他的手上。沒鬍子先生暗自與之溝通了一會,任其如見面之初燃燒並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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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樂章通常分為兩種狀態,請骰2digit決定角色所見樣貌

0~50│你看見一隻美麗的紅蝴蝶,如火焰般燃燒的翅膀鼓動,繞著四周輕巧移動。
51~99│你看見了一位紅髮紅眼的少女,綁著雙辮,有個人類的面容穿著不知為何處民族的原住民服裝,好奇地飄向一旁,衣角跟腳上都留有燃燒的黑燼。
「……蝴蝶。」淡淡一瞥,隨手將手裡的書摔出,扔進中央的觀景圓窗鏡,摔出邊際時書本泛出藍光,默默傳送向書店。

「歌的本質是什麼?」多爾多以纖長指頭擾動空氣,再度從誰也搆不著的書架上抽出另一本書。

「……情感嗎?」他擅自給出一個猜測。
地圖上的紅點隨著蝴蝶飄動時一同微幅度的移動著,稍稍脫離了與人類一同交疊的位置。他伸手將蝴蝶「牽好」,讓燃燒的翅膀稍微停在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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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說也對,本質是「願望」,願望會呼喚世間萬物歌的共鳴 』

『 這就是其中一個跟隨我的怨念 』他接續說明關於生而為怨念的意思,稍稍憶起當年與之相遇的情景。

『 她生前是個被獻祭為活祭品的人類女孩,死後幻化成了這個姿態,也是通常能看到的模樣 』

『 這些怨念死後只記得他們生前最心心念念的執念或情緒,變成了能夠自主演奏的型態。 』

『 但他們演奏的目的,全都是為了汲取與自己一致的情緒,試圖尋找可以共鳴的人們,藉此強化自己的音量 』

『 祂們是「死後」轉化而成的旋律,而我是生來便被「依附」,替某個旋律強制發聲的存在。 』
聽起來是個生來被怨靈附身,四處去祓除同樣的怨靈收為夥伴,並化作力量使用的狀態。

「……帶著怨念和願望死掉就會轉化成旋律嗎?還是說多少借助伊芙流詩族的力量?」每天帶著怨念和未達成的願望死去的人們是如此多,他不明白為什麼有些人會變成旋律有些人僅是化為塵土。

鳥獸人青年漫不經心翻翻手裡的書,抹去封面的保護咒語,再度往觀景鏡裡扔。剛剛扔去的書籍們一本本出現在安喬的櫃檯上,灰髮半精靈則是滿臉感激拿起。
『 祂們產生的機率微乎其微,但是都符合一個條件,那就是死者是藉由伊芙流詩族魔力被轉化成旋律的型態 』他提起筆記本,明確回答了現階段所知的生成條件。

要觀測祂們產生的瞬間太過困難了,至今用人為形式成功「製造」出來的人,只有殆音小姐。

『 我可以跟妲南西小姐說一下我在忙? 』他看了眼景觀鏡外茫然的妲南西,心想自己是不是也可以丟一張紙條下去。
「……所以是伊芙流詩族的人以詛咒把怨靈變成旋律?」他試圖釐清這個稀有種族於這些帶著願望的怨靈中扮演的角色。

「然後作為同族又有點衰的也被詛咒的你在幫他們收爛攤?」不是沒想過對方主動轉化那些靈魂的可能性,但筆友說了「自願跟隨」,他姑且相信這一點。

對方前頭依稀透露對伊芙流詩族些微不滿,有那麼些像是長輩對新一代年輕人的不屑一顧那般,他是覺得挺有趣的。

「哦,我以為你和那位半精靈也有這樣的通訊管道了?原來還沒有嗎?」他拉拉袖子,露出手臂上對方給予的咒印。
『 嚴格來說,是機率性自然生成,真要說誰詛咒誰,那就是這些「朋友」們執念過深,不小心自己詛咒了自己罷了,而這件事 恐怕也沒幾個伊芙流詩知道 』

他隨性的聳聳肩,針對「衰」這個形容詞他可是一點都沒有反駁的餘地。

不過他得解釋的更詳細一點了,畢竟伊芙流詩族可沒有這麼大的能耐去詛咒他人——他們可是一群擅長運用輔助與祝福歌聲的族群,只是祖先惹錯了人罷了。

『 這樣說吧 我在「成型」之初便被一個始祖等級、受伊芙流詩魔力所致的怨靈纏上 』
書寫分段落,神情變得格外平靜。老頭大概不會介意自己分享一點關於他的故事,反正他現在也不知道哪去了。

『 祂的怨念是屠殺,而我的出生如他所願的殺了不少伊芙流詩人 』

『 我擁有自我意識,同時也是詛咒本身,我跟祂無法分割,共享同一個容器。 』

展示兩行文字的同時,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表示「軀體」即為「容器」。用同一個靈魂有兩個意識來描述應該不為過,他們的靈魂老早就混在一起。
『 我只是為了保障我的權益,那位女士與我毫無瓜葛,不如說,待在我身邊太久可是會很倒楣的 』看似開玩笑的文字,神情卻在溫和之中有幾分正經。

『 何況這個只能與擁有大量魔力的人使用,妲南西小姐身上除了維持了40年未斷的祝福魔法之外,她本身的魔力量並不符合資格。 』

她終究不是正規的法師,這點他還是感受得出來。

『 缺點是沒有魔力的時候 意識通訊訊號也會不良喔 』他慢了一步補充這個魔法的缺陷,還一臉像是在炫耀般的,還用了奇怪的形容詞。
「所以──」多爾多輕輕嘆息,接著情緒轉換迅速地嗤笑一聲。

……搞不好我死掉之後也有機率會變成旋律就是了?」多爾多自嘲一笑。若他在完成目前的目標前死去,他很確定自己會死不瞑目,接下來聽起來只是機率性的問題。

「那麼,剛剛在黑市變出一大片誇張藍色植物海的這位『衰先生』,目前的魔力殘量會導致通訊不良嗎?」他很過份地以「衰」當作對方的姓氏去稱呼。

至於在對方身邊會變倒楣這點,他幾乎想要肯定,但又覺得可以再觀察看看──

是禍是福難定論,但無論如何,這很有趣。
『 是也有這個渺茫機率 不過 會這麼問是你心中已經有什麼憾事了嗎? 』

這倒不算是得知此事後少見的反問,歐索魯四處尋找能坐的位置,翹起二郎腿,將一股魔力注入掌背。

『可以喔,這裡是衰先生說話。』

啞者毫不費力傳遞了一段輕淺的男嗓給術式指定者,清晰的聲音裡自帶著一點回音,聽起來像是繚繞於四周。
『喔是喔,看來衰先生魔力量十足呢。』鳥獸人青年回傳一段話,聲音宛若耳畔道語而過分清晰,年輕嗓音仍隱隱帶著一份少年稚氣。

「是還沒成為憾事,但可能是我這一生也完成不了的事。」他避重就輕帶過,懶洋洋揮揮手跨過觀景窗,走至庇護所另一側。

『那麼我就放衰先生回去和半精靈小姐恩恩愛愛吧,你應該沒有什麼其他的民族細節要交代了吧?』他將魔力注入手臂,將話語清晰傳過去。
『你問我答,此外我沒有更多需要交代的。』

看來筆友也沒有更多事情需要交代或是發問了,他盯著獸人的背影,意味深長的瞇了瞇眼。

是什麼事情注定將成為遺憾呢?這位年輕的鳥獸人有何目標或是對人生有何冀望,他猜他多半是沒有得知的權利。

『那麼該說後會有期嗎?或是我沒事應該也可以來書店拜訪打擾吧?』即便不知道鳥獸人出現在此的機率,他姑且隨口友善的提出了自旅人飄渺口中所發出的問句。
「……我想債主應該沒有限制債務人人身自由的權力。」言下之意便是對方愛來不來書店都隨便,他無意干涉。

即使知道對方真實身份,鳥獸人也一臉意興闌珊,毫無想動歪腦筋的意圖存在,一切於他無所謂,無論對方是什麼身份,他都不認為能夠改變什麼。

「那下次再見囉,衰先生。」亮光一現,他再度閃現至對方面前,伸手輕輕拍了對方肩膀一下,下一秒黑髮人類已再度站在書店地板上。鳥獸人最後的燦爛笑臉、書牆與巨大晶礦在一瞬消失無蹤,一切恍若錯覺。

這回鳥獸人並未跟著回到書店。
他愣愣地維持著翹腿坐姿回到書店空間,差那麼一點跌坐在地上,穩穩暫定身姿,看了眼睜大眼望著山先生重新出現的妲南西。

「……喔、太好了,你回來了。」她雙手捧胸,方才還暗自思考會等待多久山先生才回來。幸好她不必繼續乾等下去,但也沒打算追問方才山先生跟鳥獸人一同消失去了何處。
「哇啊!山先生……」被突然出現的人類嚇了一跳,半精靈店長左顧右盼,沒有看見鳥獸人青年,僅一臉若有所思回去工作。

「山……還好嗎?」好像有些擔心的大棕熊默默湊近,安靜盯著人類瞧,「鳥、給了,下一個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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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說以後有需要協助再找我過來 』
他拍了拍努加的上臂,以示關心的感謝。隨後想寫一句『 不好意思嚇到您 』給半精靈店長看的時候,半精靈已經若有所思地走向別處。於是他將紙翻了一面,跟妲南西說『 不好意思 久等了 』

『 努加,我受邀去一位朋友家吃晚餐了,你吃過了嗎? 』仰著頭盯著努加,他寫了一段文字,湊近熊的臉邊讓人閱讀。奇奇艾似乎不知蹤影,他在猜對方是不是又去忙了,還是也已經回家休息吃晚餐。
巨大熊獸人盯著紙條看了很久,緩慢解讀每個字義,接著搖搖腦袋瓜。

「山、自由了?」毛茸茸大熊掌默默環住人類,幾乎想將人舉起來慶祝。

怕麻煩的鬣狗獸人已不知去向,或許是怕多爾多又找他麻煩,或許是又擔心不得不再收留人類一晚。
『 自由一半 但還沒 』

胳臂縮成一團,他愣了幾秒後,乾脆在熊的身上書寫著有點歪七扭八的回答。

果然是消失去談一些正經事的吧?妲南西從一旁看見兩人交談的字句,一邊拿出了方才斐緹絲交付的水晶指針。

她瞥見手飾時,想起剛才因過於緊張,拌腳放開雷林諾的肩膀時,忘了該趁機嘗試飾品的魔法能不能連帶著周遭的人一起隱蔽存在。不過,若否,那麼她也不願只有自己不被看見,多半是會給小半身人戴著。

這種情況還真難遇見。不過經歷過一次類似的,下一次她便有機會做出更為適當的反應。
努加似懂非懂點點頭,以溫暖毛皮圍好小小的山。

「山,去哪裡?」大概是想問對方自由一半之後會去那裡。

若不能再見到山,他總覺得內心沉甸甸的。

「忘記說了,報價單沒問題喔!謝謝山先生……話說也快到晚餐時間了,你們幾個要記得吃飯!」安喬將剛剛收到的書擺到架上,繼續忙碌在店內奔走。
店長小姐可真是忙碌呢,不知道這間書店開到幾點,待會順便問問好了。

『 暫時不會離開城裡,努加今天還忙嗎? 』他伸長手輕拍抱住他的獸人頭頂,轉身看了一眼妲南西,想麻煩她幫忙回答那位忙碌的店長。

「沒有問題,兩位也是……但願請款順利,我們接下來也要出發去吃飯了。」
阿熊忙嗎(dice20)
棕熊獸人獲得吃飯許可後乖巧點頭,深棕眼瞳轉回眼前穿著新衣服的山。

「忙,東西壞掉,很多。」

今日忙碌程度大概是平時的兩倍,除了要重新上架物品外,今日光顧的客人也不少。加上下午的藍色植物大騷動,有些好事之徒到是跑來店裡翻找書籍,有人查閱植物圖鑑,有人則翻起世界祕法全書,有人則大手筆一口氣包下防禦法術和基礎監聽術法的書籍。

他們店內櫃台旁有販售一些小東西,讓客人買書結帳時順手加購,這回記憶水晶倒是被單買搶購一空。

「山,朋友,誰?」似乎是好奇對方要去誰家吃晚餐,努加一把攬著山緩緩先步出書店,他覺得邊走邊聊大概比較不會浪費到他們的時間。
「您也要記得吃飯喔!或是需不需要在離開前替您買些小東西呢?」

發話的妲南西在離開書店店面前又朝裡頭的店長喊了句話,打算在確認對方回應之後在跟上兩人的腳步。

『 今天認識的精靈朋友 做衣服的 』他邊走邊寫,被攬著的緣故,他不太需要注意跨出店門口的腳步。
🦉多爾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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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謝謝,不過我沒事的!我在中午的時候買了兩個麵包!」安喬活力十足表示,似乎有那麼點為自己的未雨綢繆驕傲。

事實上在人手如此吃緊的營運中,她多半不會離開崗位去吃飯,而是選擇以麵包果腹了事。

「山、厲害。」大個子緩緩道語。

他認為這麼快就能交到新朋友很厲害,不過山這麼好的人,大家會喜歡山也是很正常的,努加想著。

「……哪裡?山,吃飽長高。」

不知道對方的新朋友位於何處,要往哪個方向走。同時注意到妲南西緩下腳步,他停下步伐,等待半精靈跟上,一面叮嚀小小的山要吃飽飽。
「啊、好的!那麼再見!」妲南西以提高音量的語調與人告別,三步併做兩步的出了店門,來到努加與山先生身旁。

「我帶路吧?」妲南西知道若山先生在前頭快速移動的話,幾乎沒辦法用紙筆交談。半精靈的視野在夜裡明朗,她不介意走在前頭。

她拿起水晶指引的球,注視一會後邁開步伐。

『 謝謝妳 妲南西 』

『 努加 我已經夠高了 』雖然他的意思是他不會再長高,至少這幾千年裡,他的身高並沒有更多變化。
努加點點頭。他想,山無論是大大的山還是小小的山──甚至是長滿藍色植物的山,大家都會喜歡山,因為山是豐足的山。

「……我不是、朋友的朋友,吃飯、可能,不可以?」大熊的腳步微微猶豫。

跟著走僅是因為想和山一起走,他多少有意識到自己並未受邀這件事。
他理解對方的疑慮,微笑拍了拍努加的臉頰。

『 說得也是, 也不清楚突然多一個人,準備晚餐的人會不會困擾 』

『 我想問 努加今天怎麼回家? 』 他自有盤算,不過姑且先確認一下努加接下來的行程。
憨厚棕熊乖乖接受那些觸碰。

「平常、一樣。」大概是指收店時,坐在椅子上等待傳送回深山小屋那樣。

默默伴著人一路走,或許走到不能再跟的地方後,他會摸摸鼻子回去他知道的地方吃晚餐。
『 那吃飽後,今天方便在努加家裡休息嗎? 』

如果他今日不方便,那麼他也不會勉強。城外稍微令他安心一點,這點無庸置疑,何況他今天還有想要用歌確認與調整的事情,而黑市任何一處都不適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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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棕熊表情透出喜悅,不知不覺隨人一同走來斐緹絲的裁縫鋪前。裁縫店店主正站在店門口,朝裏頭探頭探腦,望見山先生與妲南西,她優雅彎起嘴角。

「哦?你們來了啊?旁邊的熊先生是山先生朋友嗎?」斐緹絲微笑詢問,並未解釋自己為何站在門外吹風。
疑惑程度 (dice20)
妲南西領在前頭,隨水晶的指示很快便來到了方才曾待過一會的裁縫店鋪。她有些疑惑的盯著門外往內探頭的斐緹絲,愣愣的眨了眨眼。

後方的山先生也同樣不明白裏頭發生什麼事情,低頭寫了寫字後抬起。

『 是的,這位是努加先生。 』他先簡短介紹了初次出現的熊獸人來歷:『 晚點會去他家休息,在那之前,他也還沒吃飯。姑且能問問,是否能一同共進晚餐呢?若不方便也無妨,我不希望突然人數增加造成兩位的困擾。 』

「是說斐緹絲小姐為什麼會在門外?怎麼了嗎?」妲南西接在展示詢問的後頭一併發問,一邊把水晶指針收了起來。
「哦?努加先生您好?」她睜著獨眼仔細打量對方一身暖棕毛皮,半瞇起黃眼淺淺微笑。

「我覺得煮的份量是夠的吧,不如說,那孩子感覺煮得有些太多了……不過,雷林諾不喜歡獸人呢,可能會對努加先生不太禮貌……」斐緹絲表情透露一絲苦惱,微微歪頭思索著。

「至於我的話,因為煮菜味道很香剛剛想進廚房偷吃菜被雷林諾趕出去了。」說完,她自顧自俏皮地呵呵笑起。


『 知道了,那也別勉強吧 』唯獨明白不想讓努加受難的心情,山寫了這行字給斐提絲小姐後,又抱了抱努加,寫了簡短的『 待會見 』後,打算目送對方離開視線。
「再見、山。」大棕熊以含糊不清的笨拙話語輕輕道別,鬆開短暫環住人類的熊掌。

他向妲南西與陌生的精靈微微欠身後轉身離開,巨大身軀搖搖晃晃自眾人視野中消失。
待努加離開現場,山先生才一臉愧疚的,迅速在紙上寫了句話捎給斐緹絲。

『 言歸正傳,斐緹絲小姐,抱歉把您讓我穿的這件衣服給弄破了 』

透過店面的燈光,能看見山先生指了指腰上的破洞與染上的暗紅血跡。腰部一節露在外頭,山先生本人則是一臉愧疚。
「嘿嘿,我早就有看見了。」斐緹絲瞇起眼笑,不怎麼介意地搖搖頭。

「衣服破不破倒不是重點,山先生沒事吧?雖然治療好了,但看起來不是小傷口呢?外快果然不好賺嗎?」她以單純神情詢問,像是完全不知道對方下午在黑市街頭引起天翻地覆的大騷動。

「如果這件衣服穿得喜歡的話,可以讓山先生多帶一件走哦?」精靈笑瞇瞇如是說。

旅行在外,多備著一件換洗也好,她是這樣想的。
山先生面露驚訝的神情,睜大眼看著斐緹絲半晌後,綻放燦爛的笑容。

手臂持續撐著筆記本,稍微跟看似沒有接收到外界狀況的精靈說明。

『 算是我路上自找苦頭吃,委託本身應該很安全 』
『 很感謝妳 那麼我就收下了 』

妲南西靠在門旁,學著精靈方才那樣,想從店門口的門縫裡一探究竟。
🦉多爾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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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待會兒先換下來吧,我拿一套新的給您,舊的我就拿來做點別的東西……」她笑了笑,直豎的靈敏長耳微微動了動,似乎聽見什麼動靜。

與此同時,遭人窺伺的門板猛地打開,穿著圍裙的雷林諾沒料到是妲南西,嚇了一跳,一手自腰間抽起武器戒備。

發覺是熟悉的人臉,臭臉男精靈這才收好武器,「……晚餐煮好了,要是冷掉就是你們太晚來的錯。」說完,他迅速轉身,湖水綠漸層的髮尾幾乎要無禮甩在妲南西身上。

「好欸,吃飯啦。」斐緹絲喜孜孜合掌,準備跟在半精靈身後進門。

若一踏入屋內,便會有炙燒乳酪的濃濃香氣、奶油暖甜氣味與香料味道迎面襲來。
妲南西也嚇得不輕,憋著器盯著突然拿出武器的人半晌,才鬆了口氣,隨後一個反射性地往後避開甩來的髮尾,睜大眼錯愕。

「雷林諾先生!雖然料理味道很香,但剛才您的頭髮可是差點甩到我!」妲南西稍稍提高聲量抗議、鼓起了嘴,表現一副認真發脾氣的姿態,直直跟在雷林諾的身後發表聲明。

而尾隨在後的山一攤手,打算讓斐緹絲小姐先行速內後由他來殿後關閉門扇。他猜他得先去換衣服再加入餐桌,於是他就此跟著斐緹絲移動。
「這件事難道不是妳莫名其妙貼在門板上的錯嗎?」雷林諾滿臉非得爭個輸贏般的神情,瞬即氣呼呼回頭,如軟鞭的長長馬尾又迅速劃出一個圓弧。

「至於料理味道很香那是當然的,不客氣。」對自身手藝頗自信的精靈高傲表示,微微抬眼盯著妲南西瞧,似乎想看這個高個子半精靈還想怎麼吵架。

雷林諾身後擺著滿桌的菜餚,冒著白煙的一鍋熱湯和一人一份擺好的四份麵食與小碗酥皮濃湯,若仔細看,會注意到好像都是素食。

斐緹絲則領著山先生走進店裡,幫對方製作好的衣服已整套穿在模特兒假人身上。

「您想先穿新衣服呢,還是、」她從一旁櫃裡取出與對方身上一致的長袍款式。

「──維持穿同樣的長袍?不過這件是販售用的,會有魔法效果在。」
苦萊斯吉│歐索魯•▶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誰叫你的料理香到想讓人偷看一眼嘛!更何況開門之前應該要先敲門!」妲南西聽著雷林諾的話語,瞬間消了不滿的氣息,但看對方抬眼盯著自己,便又忍不住鬥嘴了一句聽上去非常歪裡的爭辯,低頭將臉湊近一邊憋笑。

眨巴眨巴的好奇異色雙眼看著發問的斐緹絲,也在紙張上迅速反提出了疑問。
『 是什麼魔法效果? 』
半精靈臉龐挪近,雷林諾便往後保持相同距離,仍是滿臉想找架吵的血氣方剛模樣。

「開門之前要敲門的禮儀我以為是由外入內的時候,看來我們學的禮儀一點都不相同。」他冷冷拋下一句,再度轉身,自顧自走到其中一個位置坐下。

長方形的大桌將人整齊劃分成兩側,一側可以坐下兩個人。

「妳不要坐我旁邊或對面。」雷林諾雙手抱胸,小孩子氣地表示。
另一側,斐緹絲則是淺淺勾起嘴角。

一把環住模特兒假人彷彿跳起和諧舞步,優雅旋了一圈。她抱著穿著對方新衣的木製假人,下一秒她手裡冒出火,衣物頓時被紫色火焰燒去大半。

「……和這個一樣的魔法哦?」她瞇起眼神秘一笑,朝破破爛爛的衣物注入魔力,被燒壞的衣物頓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生,恢復原本的嶄新模樣。

「只要還有掌心大小的布料,朝裡頭注入魔力它便會透過織在裡頭的複寫咒語再生。」大概是考量到冒險者時常弄壞衣服而產生的需求,但這一定也是普通冒險者不容易負擔的天價。
苦萊斯吉│歐索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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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好吧,看來我只剩下一個座位可以坐了,真是謝謝您讓我不必選擇障礙!」學對方抱胸的動作,走到了雷林諾的斜對角坐好。他開始研究起菜色,無論是香氣或顏色都令人期待。

「雷林諾先生家吃素嗎?」

『 太厲害了 所以只要不要掉進岩漿裡都還有救囉?!這對我而言是很受用的魔法效果 』

在一般人眼中看起來,這行字頗像是開玩笑語氣的。山雙手捧住對方的一隻手,用額頭貼了貼手背以示感謝後鬆手。他這輩子歷經過太多次不得不換件衣服的狀況,這使得他一路下來,其實變得不怎麼介意穿著──破了就放著、也不想耗費太多精神在服裝上,常常撿個死人或沒人需要的衣服來,能穿多久就穿多久。

『 那麼我先穿身上同一款吧 』
「嗯,我們不喜歡肉的味道。」雷林諾點點頭,偏頭望向通往店面的門,思考兩人啥時會來用餐。

擺在位置正前方的主食是焗烤麵,滿滿的融化起司被烤出色澤,能從面前隱隱發散的黑松露香氣得知是醬料口味,裡頭滿是時蔬菇類。主食旁擺著小小的瓷碗盛裝奶油濃湯,上頭有著湯蓋般的酥皮麵包。

一旁擺著看似清爽的水果沙拉,上頭淋著發酵過的乳製品,滋味酸酸甜甜。一盤是拌著胡麻醬汁的花椰菜與芝麻葉,上頭撒著乳酪碎。一個長形木盤裝著堆成小小的金字塔的炸物,揉成丸子狀的豆腐蔬菜丸子被炸得酥脆金黃,一旁有著口味偏辣的赤紅醬汁搭配。藍色圓盤裝著圓盤狀的蔬菜烘蛋,各色蔬菜絲點綴黃澄。一個灰色大盤子上以陶盅裝著咖哩醬料,旁邊擺著烤得酥脆的三角形狀烤餅與切好的生洋蔥,讓人可以夾著餡料吃。
另一個大盤子上裝著串起的蔬菜烤串,撒上孜然香料。最後是一大鍋冒著白煙的洋蔥湯,煮成焦糖色澤的湯品濃郁,飄散香氣。一旁以玻璃大瓶裝著橙黃果汁,混和茶香的杏桃氣味自裡頭飄散。

──

「啊哈,隨便牽住人家的手,我可是會害羞的吶。」精靈撫媚一笑,看不出有半分害臊,她以指尖撓了撓對方緊握的虎口捉弄人。

「不過我感受到山先生的喜悅囉,欸嘿嘿。」銀鈴笑聲輕輕響,她鬆開假人,讓假人站定,另一手將同款的灰色長袍一把塞進對方懷中。

「您高興真是太好了,換好衣服我們趕快去吃飯吧。」她沒掙開手,只俏皮回捏了幾把。
山愣愣地盯著豪不忌諱、甚至反過來調皮著手部的精靈女士──那感覺上可一點都不像是會害羞的樣子。

他噗哧一笑,微微揚起的嘴角並蹙起的眉頭展現五官上的歉意。

他這下可沒有多的手能夠繼續發言,他痞著嘴角,指尖偷偷反捏回去,手抱著對方塞來的衣服,往更衣間移動的同時稍微鬆手,之餘,也等人將手鬆開。

──

她雖不怎麼餓──或該說,她本來就不是這麼容易餓的人。但她已經迫不及待將桌上的每份食物都嘗一口。

「這個是怎麼做的?」她指著三角形烤餅發問。
「我有必要跟妳解釋做法嗎?還是它看起來不像是個麵粉製品?妳只要知道它們通通都很好吃就可以了!」雷林諾不討喜回應,舉起杏桃果茶替所有人都倒了一杯。

大有要人先喝點飲料墊墊肚子的感覺,或許是堅持全員到齊才能吃的那派。

──

在對方反擊、兩手鬆開之際,她咯咯輕笑,順勢鬆手。如絲媚眼笑盈盈,不安分手指掠過人類腰際,涼涼指尖若有似無掃過破洞處裸露的肌膚。一個逗弄的小動作,或許也會被解讀成調情暗示,那娉婷身姿輕巧繞過人,放人去更衣,僅留下那輕淺觸感與淡淡香氣。

大多男性此時多半把持不住,被她弄得心癢難耐。她則習慣樂呵呵地望著那些人困窘的模樣。
冰涼的觸感使全身微微有股微顫擴散,他確實有被嚇到捧著替換的衣物回神,他看著調皮店主離去的方向,暗緩的笑著吐了一口氣。

對此,他無動於衷。或許會找個機會做點什麼,當作是小小的回饋,他不會真的對於類似的調情或戲弄動心,卻也不會表現出一絲反感或冷漠,因為他知道任何人都有某處值得獲得喜愛。

而他只管奉獻歸還於世界就好,何況很多事情若耗在他身上是一種浪費跟無謂。不管是食物、犧牲、或情感。

或許是活得太久了,他放棄心中這塊堅持後,反倒是能夠把這些情況視為人生中的小有趣看待。

他進入更衣間,將毀壞的服裝卸去、並將外貌一致,但上了特殊魔法效果的衣服重新穿好,一手拎著衣物從更衣間裡走了出來,打算確認衣服該放在哪,或是去餐桌附近跟大家會合。
——

「喔……那還真是遺憾,我還期望能從你口中獲得更專業的回答。」妲南西一臉委屈的說著並一臉難過的撇開視線,伸手提起果茶默默喝了一口。
雷林諾是很想接續惡狠狠回嘴一句「我有必要向你展示我的專業嗎」,但考量到來者是客,也不知道另外兩人啥時回來,要是在他們面前弄哭人就麻煩了。

他一點都不想被斐緹絲唸。

「……主材料是麵粉,加上瑪娜岩鹽、一點百果樹果實的乳汁、一點點地獄胡椒提味。其他是料理機密無可奉告。」雷林諾冷冷表示,對於對方那一臉哀傷無動於衷。

──

拉開試衣間簾子便能看見斐緹絲笑盈盈守在外頭。

「放旁邊椅背上就好了,你的新衣服我折好放旁邊了,晚點記得拿,我們走吧!」她伸手拉住山一隻空出的手,打算牽著人往餐廳走。


一拉開簾子便看見笑臉迎人的斐緹絲,他微微一愣,笑著點點頭,按照指示把衣服放至一旁的椅背上。

只剩單手的話,實際上書寫還是受到了點阻礙。他想說的話全都一股腦地囤積在腦子裡,跟隨著牽著自己朝廚房移動的人前進。

「——我很喜歡百果樹的乳汁呢,喝了之後感覺精神都回來了,而且也很適合用在製作糕點。」上一刻冷靜下來的妲南西這下又因雷林諾的反饋睜亮了雙眼,侃侃而談著之中的熟悉材料,也不管對方究竟有沒有興趣知道。
雷林諾緊抿著唇,瞪著自顧自說起話的半精靈,好似拿不定主意要回些什麼。

他一點都不擅長回應這類的話語,這些關於自身喜好的感性闡述總是使他感到困惑。

「……嗯,喔,妳喜歡就好、」老是板著臉的精靈以平淡語句回應著,下一秒便看見姍姍來遲的兩人。
「哎呀,抱歉久等啦!」斐緹絲笑嘻嘻鬆開牽著山的手,挑了(coin)(P妲南西身旁│I雷林諾身旁)的位置坐下。
「……反正若飯菜涼掉不好吃就是你們的錯。」雷林諾悶聲抗議,緊皺的眉間稍稍舒緩不少。

「哈哈,抱歉啦,我得和山先生說明一下衣服的功能嘛!欸,那就事不宜遲開動吧?還是說有人有餐前禱告的習慣嗎?」似乎未有餐前禱告的習慣,亦或是他們不會在有客人時要求大家一同祝禱。
於是他自然而然的坐到了最後空出來的位置,雷林諾的正對面。入座時,他與對方相視而笑——至於對方有沒有反視回來恐怕是另一回事。
『 抱歉,是我衣服換得太久了 』他誠心與面前的掌廚者道歉,紙筆擺在不會干擾妲南西進食的空處。

「在外吃飯就沒那麼嚴守禱告了……不過今天經歷了這麼多事情,還是讓我稍微花個十秒替在座的各位祝福一下吧?」妲南西說著,閉上眼,嘴裡喃喃有詞,指尖輕點杯子中的茶水,滴水與指尖分離懸空,而後,她的手在身前繞了一個水平的圓後,茶滴落回了杯中。

『 看來您先前指的會一些小把戲就是指這些吧? 』紙張遞朝妲南西看得見的方向,妲南西笑著點點頭,從初次見面時僅僅帶著她們去吃飯這件事來看,妲南西看待山先生的心態不同於他人,隱約尊敬以及好奇。

「那麼開動吧——我想先吃這個餅!」
「你知道錯就好。」不太社會化的綠髮精靈很好意思回了嘴。

雷林諾瞪了對面那張笑臉一眼,並未跟著揚起嘴角回敬笑容。待半精靈禱告完後,他自顧自以公用餐具夾起滋味清爽的胡麻蔬菜放入自己的小碟子裡。

「哦呵呵,祝福真不錯呢,謝謝小南西。」斐緹絲則拿起湯匙朝酥皮濃湯下手,她原先想緩緩將整塊完整的酥皮浸到濃湯裡,卻一個施力不當直接戳穿。她愣了愣,尷尬一笑,笨手笨腳繼續處理。

烤餅外皮酥脆,內裡柔軟帶著淡淡奶香,若仔細咀嚼能嚐到地獄胡椒鮮明的香氣,鹹香而不辣口。搭配的咖哩醬料因煮化的南瓜自帶甘美甜味,卻又隱隱帶點椒麻香氣。挖起醬料夾進烤餅,再搭著一旁嗆辣的生洋蔥倒是挺開胃的。
她以徒手拾起一塊烤餅,依序添加醬料與彎彎的洋蔥條,由細至寬將餅捲起,一口咬下的舉止優雅,倒是被洋蔥嗆得咳了幾聲。

山先生伸手拍了拍妲南西的背部以示關心,也拿起湯匙,勾起酥皮的邊邊角角,也想試圖將酥皮塞入濃湯之中。

雖然很久沒吃類似的料理,但他還是讓酥皮好端端的浸泡了半邊至湯中,低頭撈著半邊酥皮安靜的進食著。

他很意外自己直到現在都還能感受到飢餓,擁有正常的人類的身體機能算來也滿三天了,說懷念也不懷念,他猜這或許是身體告訴自己還需要吃點東西的訊號。

『 接觸料理很多年了? 』他在解決整片浸濕的酥皮後,一手持著筆書寫發問道,立著文字讓對面的雷林諾閱讀。
臭臉精靈讀完依舊擺出臭臉,嘴裡剛塞進一朵沾著胡麻醬汁的花椰菜而微微鼓起臉。他伸手優雅遮嘴,依照原本進食的步調緩緩咀嚼完這才開口。

「吃飯的時候不要聊天。」他惡狠狠說著。思想偏激的精靈將所有沒有在享受食物的行為視作一種挑釁、一種瞧不起他的料理的可惡行為。

「哎呀,因為我對料理很笨手笨腳的,所以他從小就開始學習囉,這麼一說也煮了幾十年了吧,雷林諾真的很棒呢。」斐緹絲放下剛喝完的湯碗,在一旁呵呵笑,扯些舊事添上讚美試圖打圓場。

雷林諾斜了姊姊一眼,因不悅緊鎖的眉頭因那聲讚美稍稍鬆開了一些。
山勾起淺邊的嘴角,乖巧將筆記本平放了下來,雙手都用在進食上,捧著碗拿著湯匙一口口安靜的喝著湯。妲南西倒是沒有因此讓餐桌安靜下來,一口塞完剛才拿起的捲餅後,夾了些勾著起司拔絲的蔬菜烘蛋與帶著孜然香氣的烤蔬串,笑盈盈的盯著語調兇狠的精靈與一旁的斐緹絲。

「短短十幾年就能夠做到這種程度確實很厲害呢,是自學嗎?」
🦉多爾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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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蔬菜的精靈剛替自己舀了碗洋蔥湯,聽見新的問句拋出,再度皺起臉,正要出聲發難之前,又讓笑盈盈的胞姐插了話。

「對呀對呀!欸……是、你二十歲的那時候開始嗎?然後就這樣煮了六十五年?哇,不知不覺你也快成年了呢……那妲南西小姐喜歡烹飪嗎?」斐緹絲滿臉懷念,滿口精靈式的時間計算。她以叉子挖起面前的焗烤麵,揭開表層起司,底下黑松露的濃郁氣味頓時發散。

一旁突然被爆了年齡的綠髮精靈看起來不是很高興,「我不記得時間了啦!吃飯不要聊天!」面對姊姊而稍嫌微弱的反抗力道貌似無法阻止她們聊天。
如果斐緹絲請她停下來,她也一定會照著做。但她就是忍不住跟對方聊起天來。

不過話說回來,原來雷林諾是個未成年的精靈啊。

「我只會烘培,而且才剛接觸不久,可沒辦法像雷林諾先生這樣搬上檯面。」全程似有若無的以隱晦的形式稱讚,即便對方八成是不會對這些有任何反應,她還是以自身習慣閒聊,沒有針對或特地奉承的意思。

「如果你們不嫌棄,有機會我做一點餅乾來給你們吃吃看吧。」她切割了自己盤中的烘蛋,說完塞一口入嘴。山把整碗湯都喝完了,雙眼發光叉起炸成球的料理。他打算都各吃一點就好,除非這個身體繼續向他喊餓。
不想聊天的是雷林諾,在意大家不認真吃飯的也是雷林諾。斐緹絲自身則是毫無停下聊天的意思,難得遇上可以和平談天的對象,她自是很樂意多聊聊令她驕傲的弟弟,或多多去理解這些友善的人們。

「啊?怎麼會嫌棄,烘焙也很棒呢,烤點點心給喜歡的人們,嘿嘿,真棒。」斐緹絲嘿嘿笑,吃了幾口黑松露麵後又挖了點生菜沙拉到自己碗裡。

「到時候山先生也一起來吃下午茶吧?有妲南西小姐做的餅乾……雷林諾也可以做點好吃的一起吃,至於、我、我就,負責泡茶?」那大概是她唯一能做到的招待,不擅長下廚的她恐怕只會在廚房添亂。

「那山先生呢,您也會煮菜嗎?」
山才剛塞了一整顆炸球進嘴裡,鼓著圓鼓鼓的臉頰抬頭,停下咀嚼,愣愣望著點名了自己的斐緹絲。

他沒有進食無法說話的困擾,只是被問及會不會料理時,他沒有抬起紙筆回答,而是安靜的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曾經做過料理,並不代表已經與料理生疏多年的如今還擁有敏銳的料理習慣或直覺。幾年沒有在料理上鑽研,可說是上百年或上千年為單位——在一名擅長料理的人面前聲稱自己擅長料理可說是大不敬。

他拿起筆,在紙張上寫了簡短的『 不算 』,一邊把嘴裡的食物繼續吞嚥進嘴裡被擱置的食物。

妲南西看著山先生的反應偷偷笑了幾聲,吃完烘蛋,她將胡麻花椰菜夾進了自己跟山先生的碗裡。

「下午茶!太好了,我一直想要跟一群好朋友一起喝下午茶——你們喜歡吃什麼點心呢?」
外皮金黃酥脆的丸子大小適中,起鍋前特定逼過油使得炸物吃起來一點也不油膩,裡頭混雜切碎的花藤蔓,微鹹清脆的口感替柔軟的豆腐丸增添不少風味。搭配的辣醬裡添加捕食草果實與蔓越莓,滋味酸甜而夾帶清爽果香。

精靈同樣因那圓鼓的臉頰呵呵笑出聲,似乎覺得對方可愛。

「甜點我都喜歡,應該說,我不太挑食,是吃的東西我都很歡迎……雷林諾的話沒這麼喜歡甜食,但他可以做些鹹派一起下午茶!」斐緹絲依然喜孜孜繼續偷渡雷林諾的事,想讓人多認識自己面惡心善的弟弟。

雷林諾放棄反抗,拿起烤餅包入咖哩醬和生洋蔥。

「那麼妲南西小姐和山先生什麼時候比較有空一同共進下午茶呢?」
「太好了,那我可以帶點鹹甜的奶油司康跟一些手工果醬配著茶喝……噢、我的放假時間很固定,可能得看山先生。」

妲南西看著山的視線閃閃發光,好似平時很難得有這樣的邀約。山倒是沒她那麼興奮,蹙著眉頭微笑。


『 我不一定會在此地逗留太久,畢竟我正在旅途中尋找一些東西。 』他放下餐具,正經的字句不給一行人過多的期待。

『 說不定過幾天我又跑到另一座島上晃呀晃才回到這裡,總之先別算我的份吧,如果我剛好在附近,又得知你們舉辦下午茶,我屆時再特地來此一趟。 』

妲南西略帶失望的「蛤」了一聲長音,彷彿真期待山先生日後有朝還有機會跟這家人一起吃飯。
「噢……」斐緹絲的失望同樣顯而易見,她同樣拉長音。

「不過我還是很期待下午茶的約會呢,希望有一天可以吃到。」她微微笑,挖了塊烘蛋,融化的黃白芝心內餡牽絲,被她拉得長長。

「山先生在找什麼呢?也是賺外快的一部分嗎?要幫您問問情報販子之類的嗎?」
『 情報商就算了吧,除非有可信的朋友 』

如果為了尋找的東西資訊遭人蒐集了,那麼日後不只有他在尋找這些東西的可能性會提高,那並非他所樂見的。沒有人知道斷樂章的性質、型態、規則,實際上對他來說才是最保險的。

而且只有身為伊芙流詩的他能夠利用音箱共鳴的規則藉著光芒尋找順位,對他來說沒有什麼尋找方式能夠超越聽聲辨位尋找——當然還是有些地區屬於特例。


『 不是外快,更像是一種自我實踐的目標,「必須由自己來執行跟尋找的修行」,我姑且也算是把自己當個無欲無求的旅行僧。 』
他向一旁替自己夾菜的妲南西點點頭,也挖了點烘蛋配著吃。

「……喔、所以說,山先生平時不好色慾也是因為您是個僧人嗎?」妲南西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撐臉往山先生看去,這才吃起了焗烤麵。

『 原來我沒提過嗎? 』可以省去麻煩的狀態或要求,在需要維持「清心寡欲」的情況下,他認為把這件事情作為自身的事實其實沒有什麼不好。何況,自卡烏吉斯之後,他便再未主動接納任何「活人」。

『 但這並不影響我欣賞跟稱讚兩位女士的美貌 』
「看來山先生追尋的東西很不得了呢,祝您順利找到。」讀完那長長的自白,斐緹絲呵呵笑。

不借助情報商的尋物,意味著追尋目標的價值極高,無法輕易透露。

「我們所知的情報商也只認錢不認人,我想他並不算是可信的朋友……哎呀,幫不上忙真是不好意思。」她笑著繼續進食,自焗烤麵裡挖起沾上黑松露醬的杏鮑菇切片。

至於對方所說的「僧人」身分並不影響她繼續逗弄人,不如說這樣反而更好。可以恣意玩火卻又不用擔心自己被燒傷的狀態實在完美不過。

「……所以你到底在找什麼?」雷林諾忍不住打破沉默直白地問。
喔?說吃飯不要聊天的人聊起天來了。

山先生先是一怔盯著發話的雷林諾,隨後與妲南西頗有默契的互看了一眼,一同面露有些慈祥的笑容後,才低頭盯著紙面書寫。

『 您有這份心意足矣,甚是感激 』這張紙面對斐緹絲,而下面另一段文字則是寫給雷林諾看的,反正兩個人其實都坐在對面,除了食物熱騰騰的蒸氣以外,也沒有誰看不到的問題。

『 我在蒐集一些「壞掉」的詛咒物並試圖安撫他們 』

他把他在做的事情用比較直白淺顯的形式說明,倒沒打算明說那些外地人沒必要接收的專有名詞。

『 為了讓祂們得以安詳 』想想也差不多該確認一下斷樂章移動的位置了……晚點去努加那邊再確認吧?
不明白對面兩人在眉來眼去笑些什麼,雷林諾只是皺起眉,不知掩飾表情地展示困惑與不悅。

在方才的一陣沉默中,他已經吃光自己的焗烤麵與酥皮濃湯,也吃了不少菜,等待消化之餘,他認為自己的確可以說點話。

「……尋找詛咒物並淨化聽起來真的很和尚,詛咒物還有『壞掉』的嗎?」雷林諾挑眉,不解發問。

詛咒便是詛咒,壞掉的詛咒難道還可以替人帶來好處嗎?他沒辦法想像。
『 是的,因詛咒而被留下、因毀壞而以會波及周遭事物的形式擴散開來 有些毀壞程度可能沒有這麼嚴重 』

『 安撫得宜的話 我就能借用他們的意志跟力量 付出一點代價的話。 』

『 下午那場混亂,便是沒能好好掌控住情勢 說來慚愧 』

他接續著概略的說明,忙著書寫的他短時間內沒什麼機會放下筆進食,但他自己或許沒怎麼意識到,只顧著趁對方難得發話了認真答覆。
「……這就是你下午說的什麼家傳黑魔、算了你閉嘴,快吃飯。」雷林諾話鋒一轉,忽略了單就語意上來說,對方的確並未開口。

他擅自認為聊天時間還會有很多,或許不用急著現在問清楚。

雷林諾自顧自拿起烤餅包入咖哩餡料,他敲敲湯匙抖去上頭過多的醬,多挖了塊鬆軟南瓜和鷹嘴豆與生洋蔥一起夾進餅裡,硬是擺到山先生盤裡。
正要繼續書寫的筆被捎來的烤餅打斷。山低頭看了眼對方替他捲好餡料的料理,靜靜放下筆,笑著與人點頭後,將捲餅拾起塞入口。

「嗯?那兩種魔法看起來不太一樣。」在妲南西眼中,那副骨頭穿出身體的形象與藍色的藤蔓海看上去有些差距,自然不覺得那兩樣東西是同一回事。

「還是說,山先生正在執行的目標跟尋找的東西跟也都是用家中傳承的魔法是吧?——總之,但願雷林諾先生別再遇到那些找你麻煩的砸攤者了……也好好保護自己吧、傷還沒好就去打架好危險呢……」他不確定斐緹絲知不知道雷林諾下午額外發生的事情,她所想的是找人報仇打架的事,試探性的往斐緹絲那邊瞧去。身為平民,她當然沒有暴力手段的思維——更別說她所知的所有黑市衝突都是從同事朋友那邊聽來的。
他口裡的家傳黑魔法當然是指收服詛咒物並借用力量的部分,但他懶得和半人類解釋自身想法也不想聽人家訓話,只冷淡回望一眼,自顧自倒了果茶喝。

「嗯?下午的混亂?什麼兩種魔法,哈哈,你們說的話我都聽不懂呢,沒參與到果然什麼都不知道呢?」斐緹絲呵呵笑,一面轉向雷林諾。

「聽到沒?不要再亂跑出去了……他跑回來的時候我也嚇一大跳呢,想說他不是在樓上睡覺休息嗎?他也就只有跟我說『山待會要來我們家吃晚餐』然後就跑進廚房了!」她微微壓低聲音,試圖模仿雷林諾的聲音語氣,整個很滑稽。

「所以他找人打架然後再度遇到你們嗎?真的好巧喔……那他這次又打輸然後麻煩你們了嗎?」她既對雷林諾再度跑出去這件事一知半解,更對下午的大騷動毫無概念。依稀覺得弟弟或許又惹事了,她滿臉歉意望著對桌兩人。
「啊……當時我在替山先生處理代辦事項,雖然不在現場,不過、」雖然方才在池子旁聽完了來龍去脈,但妲南西仍擔心自己傳達有誤,又轉頭看了眼山先生。

山替這段對話中間留了段空隙,直到慢慢將剛才塞入嘴裡的餅吃完後,才拿起筆回答斐緹絲的問題。

『 雷林諾的身手其實不錯,正當我撞見他與人打架時,已經有一名對手倒地。 』

這又讓他想起了被他放跑的人,無奈的蹙起了眉頭。

『 抱歉 雷林諾,看到您出現在現場,我一時沒忍住想著趕緊把你帶回來休息,就把你打暈了。 』
隨著斐緹絲滿含歉意的詢問,雷林諾的表情漸漸陰沉下來,但又隨山那一句「身手不錯」微微亮起,有那麼點小小得意的模樣。

「不錯是不錯,但不好好養傷就不對吧?山先生好不容易把你的命救回來,你怎麼還要人家打昏你來讓你養傷休息?」斐緹絲再度轉向雷林諾,總是輕飄飄的語氣少見地有些嚴肅。

「……所以是使用太多詛咒的力量才暴走的嗎?那個藍色的植物。」在面對訓話時,雷林諾深吸一口氣,試圖轉移話題。

他依稀記得被藍色植物纏住時,腦內浮現一些回憶,那些他懷念的過往時光如此平和而美麗。
山笑著挑了挑眉,拿起茶杯啜飲一口,在紙上寫了一句『 先回答您姐姐吧,人家很擔心你。 』

他不認為自己的事情此刻多麼重要,何況他可不會輕易讓對方轉移話題、抑或是減少了能夠與家人交談的機會,他朝斐緹絲露出了一副帶著痞氣的微笑。
話題轉移失敗,雷林諾擺出臭臉,「……是有什麼好回答的。」

一切都是事實,無論他不好好養病還是擅自跑出去報仇這件事。

他不打算道歉,感激道謝的心意已融入這頓晚餐,他認為自己沒什麼需要交代的。

只是因為他認為自己這次會贏,僅此而已。

「唉,真是不好意思又麻煩山先生了,謝謝您再次讓這孩子平安回家。」斐緹絲蹙眉,挖了碗洋蔥湯,滿臉凝重捧起湯碗,讓湯面冒出的熱熱水氣蒸著凝重臉龐。
山搖搖頭,在紙上寫了句『 是我多管事了 』,另一手放下杯子,紙上多添了一行『 感謝招待 』

但他也一樣,除非中了「愧疚」之類的效果,否則他實際上恐怕對於自身行為的一絲慚愧都不會表現出來。他謹慎,但多半時候也喜歡任意妄為。

「斐緹絲姐姐開心點,至少您弟弟現在也安全了、也正好在路上遇到了好心的治療師,連原本殘留的傷都好了。」

『 是呢,最該感謝的不是我 』他書寫完,也撈了湯當作是這頓飯的收尾。
「別這麼說自己,我很感謝您……若不是一開始讓山先生捨命救回來,連後續的這些事也不會有了吧。」斐緹絲苦笑。

若沒有起初救命之恩,接下來便換她等不到雷林諾回家,得去清道夫收治屍首的地方尋人或等人通知了。

最該感謝的當然是山先生無誤。

「真是無以回報。」精靈女性嘆息。幾套衣服和一頓哪裡足夠換取兩次存活的機會。

「無論是不是使用魔法過度導致什麼『混亂』?都還是感謝山先生……山先生對於下個要找尋的目標有什麼頭緒了嗎?妲南西小姐也會一同去尋找嗎?」她是有些好奇這對奇妙組合接下來的行蹤。

將詛咒化作力量、清心寡慾的僧人與會使用祝福魔法的黑市娼妓。
『 魔法我日後會更加謹慎使用的 』

『 總之頭緒是有的,不必擔心 』
『 不過妲南西小姐可別跟著我,您應該還有工作吧? 』

「當然,我這兩天放假,明天就得回去忙了……日後能夠在假日遇到山先生的話,我也可以像今天一樣幫點忙的。」妲南西一手撐著下巴笑著說道,姑且不算是個黏人的傢伙,但也不想錯過任何一次看看山先生身邊又要有什麼突發狀況的機會。

只可惜山先生太矮了,要不然她說不定會考慮一下。

「待會我留下來幫忙收拾一下再回家吧。山先生等等是否跟熊先生有約呢?」
「哎呀……並不是要責備您什麼呢,畢竟我也不知道你們口中的『混亂』是什麼……」關於謹慎使用的說詞,斐緹絲如是回應。

「不過山先生的使命聽起來很重大,總共有多個詛咒物等著回收呢?帶著這麼多詛咒在身上感覺也很危險呢,山先生也可別太勉強自己了,您也要好好珍惜自己的身體哦。」她微微苦笑著,嬌美臉龐透出一絲擔心,彷彿多了一個弟弟要操煩那般。

「至於收拾交給我們就好,天色也不早了,妲南西小姐還是早點回到安全的地方歇息吧?山先生會送她一程嗎?還是您若別有打算的話我請雷林諾送她回家?」她自然不放心這樣漂亮的女孩子獨自走在夜晚的黑市街頭,若是冒險者便罷,但這人美心善的孩子看起來只懂得祝福的魔法。

雷林諾原本也正喝著熱湯,一聽到要送人回去噎了一下,在旁悶聲咳起嗽。
『 護送女士回去當然沒什麼問題。 』
『 找到幾個就收幾個,個人修行,至於重不重大倒是因人而異 』

可以的話,他還真想伸手拍拍雷林諾的背。他表示自己即使護送對方回家也不會耽擱太多,剩下就是看妲南西自己的意願了。

「我一個人回去也無所謂啦──話說雷林諾先生請問是對我有什麼意見啊!」見斐提絲姊姊這麼擔心的模樣,要是說出她這幾十年以來都是獨自走跳於黑市,恐怕是會把人給嚇得說不出話來了,轉而吐槽著一聽說護送自己回家時便嗆到的雷林諾。
「咦?原來數量未定嗎?還真是辛苦,山先生有助手幫忙嗎?還是一個人奮鬥呢?」若是不明白要找尋數量多寡,隨緣四處晃悠去尋找聽起來不是那麼有效率。尤其人類壽命有限,倘若還要因為賺外快求存,一切就聽起來更加拖累了。

斐緹絲滿臉擔心,一面默默起身,「山先生要不要帶些精靈乾糧上路呢?若要長途旅行到其他島嶼時可以吃,也可以少操煩賺外快的事……」看起來她現在就想去包點乾糧給人帶上路。

「就是,要不是、斐緹絲叫我陪,我絕對不會想要去做這件事的意思。」雷林諾沒好氣回應對方。

正值反抗期的年輕精靈處於拒絕喊姊姊的階段,自以為這樣比較成熟地以全名喊人,但偶爾還是會不小心破功。
『 謝謝您的好意,那我就不客氣了 』多半是為了減少對方那份擔憂,一連串的問題跟神情皆顯示讓人操心了,這可讓他有些過意不去。所以這種時候,他會選擇大方接受善良的人們所予以的協助,

『 一直都是如此走來,所以不必替我操心,辛苦是必然的。 』山隨後補上一句,妲南西此刻則是瞇起雙眼,好奇那稱呼改口的意圖或心思,一邊默默猜想對方是姊控的可能性。
「好的!」不知對方僅是配合自己,也不知實際上對方也不須她煩憂年壽。

精靈一掃臉龐陰霾,淺淺綻開笑,踩著輕快步伐晃去一旁廚房替人準備,一面整理包袱,她一面接續說著:「乾糧也是雷林諾做的喔,但還沒有像專業那麼厲害,就算保存得當也能放個十七年左右……加點水的話會更好入口,不過當然還是希望您多吃點現煮的新鮮食物就是了。」

她將一塊塊以油紙分開包裝的乾糧擺進小布包裡,一共擺上二十塊。乾糧僅巴掌大,厚約一公分,淺米色紙包裝上寫著防水乾燥的符咒,以帶著星星圖案的綠色蠟印封起。

「一塊通常就足以應付一天了,特別餓的話可以多吃三分之一塊……也給您帶一些提振精神的花草茶包好嗎?冷泡就可以喝了。」她回頭詢問。
進食結束的人無聲起身,找了個牆面雙臂環胸靠著,盯著對方處理了……十幾份──不、二十塊乾糧?!

還真是塞得大方,老實說他被這份慷慨給愣住。所幸乾糧確實攜帶方便,而且似乎還上了一些方便保存的咒式──就算十七年一眨眼就過去了,就他的常理認知還是明白保存期限很久。

斐緹絲回頭詢問時,山正靜悄悄的站在視野前,即便對聽覺靈敏的精靈而言也幾乎沒有聲音的預兆。他一手抓著紙筆,正盯著轉來看著自己的視線,從呆愣的表情轉而微笑,並就著茶包的提案點了點頭。

至於妲南西,她還是忍不住伸手想把空出來的碟子碗筷疊起來。
嚇到(dice20)
回眸意外望見那張臉近得超乎預期,精靈驚訝睜大眼,整個人抖了一大下。那訝異神情瞬即軟化成嫵媚笑意,她伸出冰涼指尖試圖戳戳對方唇角那抹笑意。

茶包她只放了六包,覺得再包下去可能會成為對方攜帶上的負擔,另外便是,她希望對方不會有太多機會用上,有充裕的時間休息而非不得不努力熬夜辦事。

「妳準備離開這裡就好,不要碰碗盤。」遠處的雷林諾打算制止妲南西,氣惱揮揮手要人停下動作。
偷襲速度 (dice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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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到(dice20)
他並未閃躲伸來的指尖,正在納悶對方的意圖,下一刻指尖戳著嘴角,那使他眉毛微微扭曲著,透露出疑惑的笑臉,彷彿在詢問著「這樣是在做什麼?」

「──啊?好嘛!」她才把兩三個盤子疊起來就遵循對方的指示收使了,左顧右盼,她也沒什麼得準備的。於是她晃至外頭,尋找門外或窗邊,看看此處夜裡透出去的景色。
「抱歉我沒聽見你。」她微微笑,對於自己的露骨展現的失禮表情與舉止致歉。

幸好山先生似乎並不介意,還是友好地朝自己露出笑容。冰涼指尖朝下,若即若離貼著肌膚表面,劃至有著巨大傷疤的喉頸點了點。

「山先生會需要額外的、我是說──圍巾或是領巾那類的東西遮掩傷痕嗎?路途上保暖也不錯,或分給路途上有需要的、手腳冰冷的少女幫她禦寒也好?」精靈咯咯嬌笑,視線凝於對方脖子上。畢竟這件衣物領口微微敞開的設計會坦露一些傷疤,她不確定對方會不會在意。

「……雖然我覺得傷疤很性感就是了,不過用東西遮起來的時候可以少點閒言閒語或被人問討厭的問題吧?」她緩緩收回指頭。

或許像她選擇遮起左眼一樣,不過再怎麼遮,都還是顯眼無比。

快手收拾好碗盤的精靈將空碗堆到水槽,接著跟上半人類。他沒說話,只是板起臉盯人,像是怕人亂跑出去發生意外。
山笑著,點點頭,就在對方盯著自己的傷疤時,他將紙筆放在一旁的桌面,一手遮住了斐緹絲的眼睛。

即便視線遭遮蔽,仍能感受到人的溫度或氣息變得很近。有什麼繞過髮邊發出沙沙細碎聲,聲音隔著單薄的耳膜聽得出有東西在附近挪移固定了一番。當他的手離開時,斐緹絲的耳邊多了一朵不知他趁何時摺好的牛皮紙色百合花。

『 妳剛才偷摸我的腰,嚇到我了 』
『 所以做為報復,這個給妳 』他拿起筆在平擺於桌面的紙面上書寫了一段邏輯顯然不通的字句,一邊揚起得意的笑。

妲南西向外看了半晌,也沒看見什麼特別的景色,於是轉回過頭來,正巧望見不知何時開始就站在附近的精靈。

「除了這裡之外,你們這附近有沒有什麼有趣的店舖?」也不論對方會不會回答,她直接的拋了個聽上去可能有些匪夷所思的問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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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手又輕輕搭上山先生的腰際,惡作劇般多捏了幾把,彷彿那會使她多獲得點可愛的報復。

「……山先生喜歡什麼樣的圍巾款式呢?長短?顏色也要低調的嗎?嘿,這給你。」她將包好乾糧與茶包的小布囊塞進山先生懷中。

「那要看你對有趣的定義是什、」話說一半的雷林諾長耳抽了抽,似是聽見什麼,偏頭望向目前看不見的廚房與餐桌方向。

他們是在談戀愛嗎?」年輕精靈滿臉困惑,惡狠狠盯向其餘兩人所在的方向邊低聲碎念。

不解風趣的個性使然,任何貌似參雜曖昧情愫的行為他一概稱為「談戀愛」,無論那是真心實意還是逢場作戲。

大人間撲朔迷離的感情把戲他是一點也不清楚。
他扭了扭身子往反方向躲,笑鬧般一手抵擋著對方對方搭來捏腰的手,無聲蹙眉作為譴責對方的無用示意。在他的認知之中,獲得女性表達遺憾的感想,應該算是最高殊榮了吧?

『 不會因此給妳第二朵喔 』他一手抱著布囊,一手在紙上笑著寫下嚴正聲明,接著才回答了關於圍巾的問題──『 能搭這件衣服就好 』,似乎是想說日後若穿上這件時,就可以搭同一套圍巾。
……喔喔?我看我看──」妲南西下意識以雙手揪著雷林諾的手臂,好奇盯得裏頭的人,意味深長地揚起嘴角,金髮下遮蓋的藍眼閃爍著玩味的興致。

無聊的話就自己增添點樂趣就好,不過雷林諾八成是個完全不解風情的未成年青少年,她也不打算太過刁難對方就是了。

「不不不、其實那樣還稱不上談戀愛,」妲南西一手遮在嘴邊與雷林諾耳語,彷彿要傳達什麼驚為天人或不可告人的真相:「想不想知道做什麼才叫真正的談戀愛?」
「哦?那會有紙花以外的獎賞嗎?」她俏皮眨眨眼,輕笑著趁人寫字繼續偷襲腰部,有意識地讓人朝某個方向退。

「我不想知道那種浪費生命的無聊東西。」雷林諾不識風趣扭頭,下意識不想看姊姊和救命恩人「談戀愛」的場景。

「……不過妳如果現在很無聊很想說的話我不會阻止妳。」精靈雙手抱胸,一臉愛聽不聽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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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還可以摺點葉子 還是您想要星星? 』紙上寫著裝傻的文字,彷彿刻意將話題繚繞在不太對的點上。腰部遭受的攻擊沒有間斷,他忍不住沿著桌邊退了幾步,稍微離筆記本有點距離,一把抓住了對方的手掌,試圖讓人停止攻擊。

妲南西睜大明亮的雙眼,似乎在雷林諾察覺自己「很無聊」這點感到很滿意。

「真的嗎!」她開心到有一瞬間幾乎忘了她剛才是想鬧他來著,隨後又冷靜下來,輕咳了幾聲言歸正傳。

「雖然看上去確實是挺浪費生命的,但是真正談戀愛的時候你才不會覺得浪費時間或無聊呢……首先,雷林諾先生有沒有很在乎的人呢?──除了你姊以外。」
窩想推小歐力道(dice20)
再差幾步就抵達目的地了的說。

嬉鬧起來的精靈仍笑盈盈地盯著對方瞧,「欸?星星好像不錯哦?我要把它掛在天花板上。」

她瞇眼俏皮笑起,被握實的兩手壓上對方胸膛,朝人倒去,以整個人的重量將人一步步推至一旁牆面,將山先生囚禁於自身肉軀與牆面之間。飄散淡香的嬌小身軀緊貼山先生,兩人距離曖昧得近乎危險。

斐緹絲朝人嫣然一笑,瞬間又鬆開壓制力道,起身拉開十公分的距離。

「……圍巾放在您右手邊的櫃子從上數來第二層,可以挑挑看有沒有順眼的。」她無辜眨眨眼,如是宣告這次惡作劇結束。

遠處的雷林諾幾乎沒有思考,隨即答道:「我為什麼要在乎其他人呢?」他問得很認真,像是真心感到不解。
他很意外,但是意外地點並非對方突如而來的舉止,而是訝異自己並沒有因此被嚇得愣怔,沒有被挑起任何情緒,也沒有因而感到害臊。

他很清楚這並非斐緹絲沒有魅力,而是在各種情節封鎖、愛慕也已死透的他,至今還沒辦法說服自己讓她從心頭讓出那個地位,並嘗試去接納或追慕其他人。

心跳突有一瞬上揚後平穩,離身的調皮女子指示了圍巾的擺放處,他神色連著眉型嚴厲地笑著以示抗議,一邊轉身伸手打開了第二層櫃子。
「你還未成年,這段時期只在乎你姊姊是正常的,畢竟他是你家人……但是啊,雷林諾,會這麼想只是因為你還沒遇到!會有那麼一個在乎你、而你剛好也願意在乎他的人。」雙手合十擺在唇前的妲南西滔滔不絕的解釋著,似乎很喜歡聊聊戀愛話題。她輕飄飄地走到雷林諾的正前方,瞇起雙眼注視著那雙不諳世事的金碧。

「更何況,不僅僅是你,你姊姊或許有一天也會遇到一個真心喜歡並決定廝守終身的人,那會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精靈自是不知對方內心有放不下的傷痛,只單純認為對方修行深,不會輕易受女色動搖心智。她笑盈盈待在一旁盯著人挑圍巾。

「跟年紀有什麼關係?」說起年齡便戳到叛逆期心中痛處,他反射動作般反駁一聲,雙手抱胸皺起臉,盯著眼前高於自己的半人類一臉喜孜孜模樣。

「……她已經遇到夠多爛人了,世上不會有可以相信的外人。」精靈青少年嚴正否決那些冒著夢幻泡泡的話題。

他相信自身所見所聞,而目前他都只見識到那些外人如何給斐緹絲帶來傷害。
果不其然,他挑了個黑色的長條形圍巾抽出來,以眼神示意詢問這個好不好。

妲南西到沒料到會揭開斐緹絲的過去,那稍稍澆熄了妲南西接續侃侃而談的熱忱。她沉思,指尖劃過垂擋右眼的髮,下意識摸了摸細尖耳上穿透耳膜的釘子造型耳飾。

她很清楚自己特意的視野與那些黑市之中生活的人們相比,話語的重量根本不足以被聽進耳裡。她不太會太招搖自己的運氣也是基於此,也會避免免招惹些想要借助運氣,卻又不願意耐心「守候運」的客人。

「……那只是剛好都遇到很爛的人嘛!今天不就遇到了可以相信的人嗎?像是山先生──或是相信我也可以啊!」她又重振旗鼓,湊到雷林諾的臉邊大聲宣告自己是可以信任之人。
「啊,這個質料很輕很保暖,不過是沒有附加魔法的哦?還是您會想找有同樣有再生咒語的圍巾呢?有附加咒語的要看這一區……這區是春秋之際用的,材質比較輕和薄,有防風魔法、這邊是附上保護性魔法的、這區是冬季用的厚重質料,有發散溫暖的魔法、這邊是和您的衣服一樣有再生咒語的。」她仔細介紹以不同淺底籃子承裝的部分區塊。

「我是可以相信山,妳的話我還要觀察一下,畢竟我們今天才認識。」雷林諾理直氣壯表示,一面重新拉開與半人類的距離。

他不喜歡比自己高的人湊得這麼近,即使知道對方沒有戰鬥能力那仍使他不自在。

「那妳是有遇過可以相信的人並跟他談戀愛過嗎?」他挑眉反問,認為對方如此堅信這些道理必定是有經歷過什麼美好。若沒有,他便能理所當然不去接受那些盲目鼓吹下的信任價值。


他帶著亮晶晶的眼神跟隨對方去到了同樣擁有再生魔法的圍巾區,點點頭表示他最需要的就是即便壞掉了也還有機會補救的款式,隨手取了一件看起來也是低調色系的圍巾起來試著圍起。

另一邊的妲南西,顯然是被雷林諾的提問給震懾住了。她又變得有些平靜而低落,笑著往後退了一些、盯著地面輕吐了一口氣。

實際交往的次數是三次:十一歲那次、二十四歲一次、以及三十七歲與她交往的客人(雖然好像戰死了)。
雖然沒有遇到什麼讓她覺得挫敗的情史,然而就雷林諾所言的話,以她的立場而言,她不認為自己說的那些僅只於嚮往的假設有辦法說服對方。畢竟老實說,真沒幾個人願意跟一個有「年限」的女子浪費生命。

「……欸!算了,不聊了不聊了!真沒意思。」妲南西揚起頭,趾高氣昂的閉眼轉身,繞回桌椅旁坐了下來。她還真不覺得有誰聽了關於自己的經歷或背景會願意敞心談論相關的話題,
亮晶晶的眼神真是可愛。

她差點又忍不住想捉弄人,但隨即又進入營業模式,繼續向人介紹起圍巾。

「這款很適合你呢,這款雖然單獨摸起來質地稍微偏薄,但這樣攤開來的話可以當作小披肩保暖肩頭。」精靈捏住圍巾一角將貌似普通的圍巾完全抖開,長至腰際的寬度使得圍巾同樣可做為小型蓋毯,柔軟包覆著身軀。

「但就因為它偏薄,整團普通圍起來時比較不會太笨重或妨礙動作。」她讚許對方眼光,一面示範著不同圍巾圍法。

「哼,看妳這反應……妳也都只有遇到爛男人對吧?我就說吧,跑來談戀愛的男人都沒有什麼好東西。」不知道洋洋得意什麼的雷林諾抬高下顎,滿臉勝利以言詞無差別重傷著與自己相同性別的人們。
能作為遮帽、又能作為蓋毯,這似乎沒有什麼不符合他需求的,於是山點點頭,決定相信第一眼的直覺,想回去拿筆記本跟她表明就決定這件。

「對對對……您說得都對,您也是差不多的壞壞爛男人,就把這當作是稱讚吧。」妲南西作勢打了個無聲的呵欠,一手撐著臉頰,對於對方的批判全盤照收,一邊有意無意的反吐槽對方一句。
精靈這回沒有攔住人去路或將人逼至牆面,任由人類走去,她僅以好奇注視跟隨對方身影。

「我為什麼會爛,我又不談戀愛,妳看山先生當僧人不談戀愛,人就不壞不爛的。」有著根本上的認知錯誤的人將遠處的山先生拉進來當作某種佐證,這下說得更是有底氣了些。

他沒有否認自己壞,畢竟他可是會在黑市街頭對陌生人揮舞長槍的壞精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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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件就很好 』山寫著飛揚的字跡,轉身把紙面展示給斐緹絲觀看,一手順便抱好了剛才打包好的小布囊。他可是很開心有衣服能夠跟他一樣毀了還有手段再生,難得開心得不得了。

「那雷林諾也要成為僧人嗎?」仰望頭頂燈光的妲南西平平的發問,沒有反駁,而是順著對方的言詞反問道。
望著人類神采飛揚的模樣,她一同感染到某種喜悅。她果然還是覺得對方很可愛,笑瞇瞇望著人。

「好!高興就好,雖然是不會毀損啦,但若哪天您不幸掉進岩漿裡或是、穿膩衣服了,歡迎再回來找我挑新衣……要是沒有意外事故的話,本舖服務期限應該還有五百年左右,絕對夠護您一生的吧。」她俏皮眨眨眼,話語禁不住摻上幾分淡淡感慨。

人類哪能活這麼久呢,不過這份保固年限必能伴隨人至老死吧。

「我不知道我會不會,但我搞不好挺有潛力的。」雷林諾挑眉回答。

何況這樣也能伴著姊姊了吧。

生命目標與大多同齡人不同,他視那些轟轟烈烈得丟失自我的感情如糞土,既不渴望靈魂伴侶,更是厭棄浪漫關係。反倒對於自身情感淡薄這點很是得意,覺得自己獨一無二。他自有那份青少年的幼稚念頭。
聞言,山稍稍收斂了方才的雀躍,平靜的笑容裡頭參雜著一抹難以言喻的感慨。

當然沒問題,五百年,雖然他不一定能在這座大陸上留那麼久。

『 那我就不客氣了 』他在紙張上緩慢書寫著略微端正的字跡,替對方的年歲終點予以敬意,暫時在破功之前,好好的假裝自己是個人類。

『 我該準備去護送妲南西小姐回去了 』認知到他們蹉跎了一些時間,山先生翻開新的一頁,寫著接下來的行程。

「……既然有志向了,那也挺好的。」妲南西淺淺笑道,手指捲了捲遮蓋眼神的瀏海,因對方的形象與正規的僧人還有段差距,她忍不住輕笑了一聲:「不過要是真與到了什麼戀愛困擾,還是可以來找我聊天喔?」
這人類還能活多久呢?四十年?五十年?對他們而言不算太長的時間。若在這些美好存在消逝前,能多多碰面就好了。

「嘿嘿,好的,慢走……您們若有閒,偶爾過來找我們說說話我們也會很高興的。」她輕輕笑著,表情有幾分落寞。她邊回頭確認對方有沒有行囊落下,依稀想起對方的新衣服還擺在前頭的店面裡。

或許等對方要邁出大門之前仍沒帶上再提醒一聲就好。她靜靜想。

直至此時,精靈治療師殘留於山先生內心的那片花田才要幾乎消散殆盡。但不若大半花瓣綠茵轉為光點飄散,最後一點植物殘莖斷根頑強留於地面排成精靈文字,似乎要等人去檢視一番後才會完全散去。

「哈?我想是不可能。何況妳看起來跟斐緹絲半斤八兩,我不如問她就好了。」講話有些嗆的精靈青少年仍咬著人舉不出什麼實例這點不放,沾沾自喜於精神上的勝利。
山伸出手輕攬著精靈女子的頭頂,安靜的搓揉了幾下想把那份沒落稍微抹淡。雖然她在認知年齡上應該算是比自己年長的族群,但實際上,在他眼中,所有人都是孩子。

他徒留一抹不屬於任何人的微笑轉身,往外頭移動,便看到雷林諾跟妲南西正一站一坐的交談著。心中那股支撐著精神穩定的暖流似乎快要消盡,他感到有點納悶,這股魔法維持一丁點在意識中究竟是正常還是不正常。

「……沒辦法嘛,論誰……只要聽我坦承了『我已經有婚約者』的時候,幾乎都會失去興致退得遠遠的,你說我還能有什麼經驗?」

……一回來就那麼勁爆嗎。

途中切入話題的山先生愣愣的看著兩人,一邊納悶是聊什麼才會聊到這!
「……為什麼有婚約者還要去跟別人談戀愛?」雷林諾皺眉,滿臉不理解。

在他的認知裡不存在奉父母媒妁之言締結的婚姻。只覺對方既然都跟人約好要結婚,那為什麼還要跑去跟別人胡搞瞎搞。

這傢伙該不會就是與談戀愛壞男人相對的那種壞女人吧?精靈內心的想法很失禮。

雷林諾半瞇起淺金長眸,偏頭望著自後頭走出的山先生與斐緹絲。斐緹絲同樣愣愣地,不知道這兩個孩子剛剛都在聊些什麼。
「真是不出我所料,又一個先入為主的人,那也不是我能決定的好嗎?所以我才說——啊、山先生好了嗎?」注意到一旁的山先生歸來,妲南西在桌上無奈的軟趴趴姿態回歸端正,起身表現出欣喜雀躍。

『 久等了,斐緹絲替我多準備了一件圍巾,耗了點時間 』他沒打算延續那段話題,予以女性保留隱私的權利,假裝自己剛才什麼話都沒有聽到。

「哇、斐緹絲姐姐人好好!」她盯著新挑出來的配件搓揉欣賞了一番。

『 妳家大約在什麼方向?先稍微確認一下距離吧。 』山一邊確認著公事公辦,試著將身上的腰包或布囊都安置好,一邊思考著另一套衣服該怎麼攜帶回去。

「……其實不用送我也沒關係啦,這麼多年半夜走在巷裡也沒遇過什麼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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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妳也是成年人了吧,這種事不喜歡就自己去決──」雷林諾見人轉去和其他人說話,便也無意繼續把後頭的惡言惡語說完,自顧自轉身走回屋裡,沒打算在外頭依依不捨相送兩人。

他有時只是搞不懂,一大堆人明明連自己的事情都沒辦法處理好,卻又理所當然以大人身份自居、訓話。

不明白自身幸運所在,適當同理他人於他還太過困難,綠髮精靈默默躲回二樓避開社交。

「咦?不和大家說再見嗎?雷林諾?」斐緹絲反應過來時,已喊不回壞脾氣的孩子。

「哎……抱歉,我有時候也很搞不懂這孩子……山先生要不要先穿上紅色斗篷呢?剩餘兩件可以包進乾糧那袋?」見人滿手東西,又忙著要寫字,她湊過去想幫忙整理。
『 別介意 不過斐緹絲應該會是最理解雷林諾的人了。然後 披風 好主意 』先回答了斐緹絲的提案,他聽著拋下話尾沒說完離開的雷林諾,暫時將裝著乾糧的布囊交給斐緹絲,無聲搭著妲南西的肩膀安慰。

她自然是不清楚山先生從哪裡開始聽見,但仍笑著拍了拍他的手,先行走向門口。

『 如果妳正巧在今天出了什麼事情,那就是我的不對了 』
『 就讓我護送到附近或半途也行 』

「……好吧,那就送到一半就好,而且我還有斐緹絲小姐送的手鍊可以用。」她舉了舉手腕,一邊拿起入口前擺放的斗篷交給山先生。

『 也好 』他尊重對方的決定妥協,一邊披上了新的披風。
披風整體的剪裁比原先更為俐落,雙手也更為行動方便。他想了想,在紙上寫了一小段文字,折疊起來交給斐緹絲,又接續書寫了一段話。

『 晚點能替我把這張紙交給雷林諾嗎?我來不及與他告別呢 』
精靈迅速將剩餘兩件衣物摺好擺進乾糧袋子,將兩個行囊合併為一,重新交還給山。

送一半真的可以嗎……啊,好的。」仍是不放心女孩子一人獨自回家,斐緹絲帶著擔憂接下紙條。

「兩位都要好好保重身體。」精靈伸手拍拍兩人,有些依依不捨的模樣,「有空大家再聚聚,一起吃點下午茶聊聊天。」

她同樣有些在意妲南西嘴裡提起的婚約者,但也不好意思再提些什麼。
妲南西上前抱了抱斐緹絲,又細碎的喃喃了幾句意義不明的古語後將手鬆開。

「斐緹絲小姐也是,我沒事會來看看妳……不用擔心我。」渾然不覺自己的情況已經不知不覺透露給其他兩人知道,僅僅是徒留心中一絲無力感,告別之後向後退了幾步。

「願靈之滄湖主予以祝福。」

山先生也上前貼了貼精靈女子的臉頰以示告別,笑著朝門外移動,開始與妲南西確認方向,心想晚點是否該直接去書店店面,還是有可能在半途遇到努加。

折疊的紙條裡寫著『來日再見,雷林諾先生。照顧好你姐姐、也照顧好自己。但願下次不是在太過火爆的場面相遇。晚餐很美味,但願並未過於多管閒事或打擾到兩位的清閒。』

即使斐緹絲拆開來看也無傷大雅的內容,雖然也考量過雷林諾說不定連看也不看一眼,但好歹吃了頓飯,與人好好打個招呼還是必要的。
斐緹絲瞇起眼笑,在兩人湊近時輕輕撫摸他們腦袋瓜,「願星光指引你們的道路,再見啦。」不會祝福法術的人僅能誠心給予祝福,她站在門口目送兩人離去,打算到看不見身影後才轉身回屋裡。

裁縫鋪二樓窗簾被推開微微一縫,臨時缺席的精靈無聲站在窗前望著底下貌似依依不捨的送別場面。他自認沒有參與的必要,討厭那些令人傷感的情境。反正哪天想起,一回過神來,這些人或許通通都死亡老去。

待兩人身影消失在黑暗的街道,雷林諾重新拉好窗簾,下樓去清洗碗盤善後。正好碰上推門進來的斐緹絲。

「山先生有留紙條給你。」她自然不敢亂拆開來看,捏好紙張小心翼翼想交給弟弟。

「放著吧。」他可能也不會去看。綠髮精靈操作著水元素晶石,將沾滿泡沫的器皿逐一沖洗乾淨。

「……剛剛怎麼不和大家說再見呢?」

「不差我一個吧。」
「啊!又說這種話……」她輕聲埋怨一句,「那剛剛怎麼對妲南西小姐好像、」

「我們只是聊不來。」或許他跟誰都聊不來,「她要我相信世上會有美好戀情,但自己被婚約綁死又不反抗也拿不出任何可以說服人的實證。」雷林諾不想被唸,默默豎起防衛,搶先一步說話。

「我戀情也失敗很多次,你也都知道的,但我也相信愛情,這之間沒有衝突吧?是需要什麼證明呢?有證明你就會完全改變想法嗎?也不會吧,就只是想證明自己對的。」斐緹絲淡淡提及自己。

「而且你怎麼知道對方有沒有反抗過呢?事情若可以輕易改變會有人自甘承受痛苦還洋洋自得的到處說嘴嗎?證明自己的想法無誤,吵贏了然後呢?就可以輕視別人正在承受的痛苦了嗎?」精靈女性冷靜而明快將所有話拋出,不讓雷林諾再有機會插話。
雷林諾自知理虧,深深吸氣,垂著腦袋不發一語,過了半晌才心虛回應,「……下次妳們一起吃下午茶的時候我會準備很多甜點。」說完,他拿走山先生留的紙條再度躲回樓上。

製作他不喜歡的甜點致歉,那是他能給出的補償。

「……就希望到時候合妲南西小姐的口味囉。」她幽幽拋下一句,決定這回先放過弟弟。

──

努加則遵循著晚餐時間的規定,早早回到書店繼續工作了,姑且是沒辦法在路上碰到了。
根據說法,妲南西目前所住的居所離開這條巷弄後出去不遠處,她請山先生在距離不到三條巷子前的入口讓人結束送程,全程因昏暗沒有做太多多餘的交談,僅僅是尋路跟隨的過程,山先生用斗篷將臉部遮蓋,一直緊依著比自己高了一顆頭的半精靈女子,避免任何目擊自己的視線。

穿著斗篷也多少換了身裝扮,雖然應該有不少人是靠著非視力的形式追蹤他的位置,但他不介意,反正晚點,他便會自黑市消失得無影無蹤。

『 只到這真的沒關係嗎? 』
妲南西揮揮手邁開步伐打算繼續前進時,山先生再次於昏暗中唯一的燈光下詢問。妲南西笑著搖搖頭後,心中默念著「你看不見我」,之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暗自吐了一口氣,轉身再度朝著書店門面移動。
剩餘不到四十分鐘,書店即將打烊。安喬與努加在燈光明亮的書店裡準備收拾工作,等著藍光帶走一切。通常來說這時候已經不會有多少人,但今天很反常地有不少散客在閒逛,問他們需要什麼也答不上來,含糊其詞打量著什麼。

安喬不以為意,繼續忙著自己的事。若見到下午引起大騷動的黑髮人類,這些人或許會轉移注意力至對方身上。
歐索魯蹙起了眉頭,想來還是給所有接觸他的人們一些麻煩。這件事情對他來說並不稀奇,不如說,他已經接受了自己帶著災厄與不幸這樣的事實……雖然要說「帶著」一點也不為過,不過他指的是更玄的那種。

彷彿行再多善事都彌補不完的原罪。

他不覺得自己該繼續用任何有風險的手段,站在店門外一段小距離,迅速而低聲地唱了一小段斷樂章曲,嗡嗡聲下激起紅光,喚來了今日都算挺乖巧的白色水母型魂魄,將自己的四周給照亮。

只見山先生扯下帽緣笑著跟店裡頭閒晃的人們揮了揮手,打算先把他們給引離書店後馬上逃到遠一點的地方去。
店裡塞了近二十個客人。

僅有七個人彷彿對男人的到來不為所動,其他人或多或少展現出興趣或投以關注。

「嗯?山先生怎麼回來了?來找努加嗎?」銀灰髮絲的半精靈詫異眨眨藍眼,並不知道這一人一熊約好要一同回家,僅知道他們關係看似交好。

努加則是默默湊向山,好奇打量對方的新斗篷。

「新的……也好看。」
『 怕會打擾 店長小姐,我先不進去 』

『 店裡逗留的人 可能是我朋友 我想跟他們聊聊 你再等我處理一下 』

『 這張 拿著 不要看 直到我回來 』
『 如果可以 就假裝很害怕 』
『 店長小姐問的話 跟她說等山回來 』
用簡潔俐落的關鍵字說明了接下來的打算,接著,山寫了張大字紙條,讓努加雙手提著朝前,伸手輕推努加的背部,似乎要人就這樣拿著紙張告示走回店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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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是把所有針對他而來的人引來跟著他去別的地方罷了。
「可能是朋友」又是什麼呢?那他和山是「可能是朋友」還是「確定是朋友」呢?腦袋冒出無關的困惑語句,他呆呆站定。

字好多,大棕熊愣愣地緩慢讀著每個字,伸出其中一隻熊爪在紙面走走停停,以免自己眼花看歪或忘記看去哪裡,他努力將它們轉譯成可以理解的意思。

假裝很害怕、拿好紙張、跟安喬說要等山……努加一臉似懂非懂點點頭,拿著紙往回走。

他很知道害怕的感覺。無論是失去家的那天、與烏列和媽媽分開的那天、第一次被抽取膽汁的那天、拿起武器傷害鳥的那天,或是因為不太會通用語而恐懼遭人厭惡排斥的每一天,還有害怕失去哥哥的那天到來。他知道,於是回想,看不到的黑黑的恐懼充斥全身。

巨大熊人真實發抖著,戰戰兢兢走回店內。
(dice12) 個人真的跟上去
紙條都寫得算明白了,其他人要不是很認真看書、要不聰明一點打算觀望,要不就是眼瞎或文盲。

總之現在過來的人應該很確定是為了找我才來到書店的。

他開始以緩慢的步伐朝一旁的巷弄移動,在完全離開書店內人們的視線之前,他沒打算太快離開現場,畢竟能招走幾個算幾個,分散風險晚點回來也比較好處理。
有些觀望得夠久的,早早便有看見人類與大熊先前在休息時間友好抱抱聊天、一同走路的模樣。戳穿這個明顯只為引開人的謊言並不困難,多半人選擇按兵不動,但還是有些人見到餌便忍不住一口咬下,讓人這般拽出水面。

四個人跟著對方緩慢移動,除了一名半精靈女性外,剩餘的一名人類與兩位精靈皆為男性。綁著短髮辮的棕髮半精靈笑盈盈地,一臉好奇興奮。其中一名藍髮精靈看起來很不高興,臭著臉跟出去。另一名白髮精靈手裡拿著羽毛筆與卷軸,華貴長袍頗有氣質。紅髮人類則毫無表情,跟在眾人後頭走。

他們都好奇引發這場大騷動的人有什麼想說的。
觀察情勢之後,他開始往書店的反方向移動。比起他想說什麼,他更好奇他們找自己會有什麼事情。

他停在了一處稍微隱密、天空也被建築物木柱跟布料遮擋了星色,唯有這一小片空間被他一手牽著的漂浮物體照耀成白色的明亮之地。

『 你們找我有什麼目的嗎? 』無法說話的啞者把紙張跟字跡攤開在白光下,讓所有跟上來的人看個清楚。
「抱歉,女士優先,各位。」棕髮半精靈笑吟吟開口,擅自替這群臨時湊成一團的人決定了說話順序。

拿著羽毛筆的白髮精靈有那麼一瞬似乎不太滿意,欲言又止楞楞張嘴望向半精靈,但最後也沒抗議出聲,安靜讓人先說話。

「偉大的魔法師先生您好,我是來自拉洛瑪商會的人,叫我莉莉恩就可以了。」她畢恭畢敬朝黑髮人類遞出名片,上頭有著赤紅色的商會標誌,方框裡頭排著花體字,飄逸中帶著一股剛正踏實感。

「今天下午見識到您厲害的魔法能力感到非常驚艷,想請問您現在是否有歸屬於哪個勢力,若沒有的話有無考慮加入我們呢?我們商會做的生意是寶物出售相關的生意,很需要厲害的魔法師加入我們。」她以閃亮亮的桃紅眼眸盯著對方。

一旁臉很臭的藍髮精靈小小嘖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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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譽了 親愛的莉莉恩女士。今日失誤所致的混亂場面 真是令我自愧不如 』他伸手接下名片,但暫時並未表明自己的回答,認真地看了眼那張上頭有著赤紅標誌的花體名片。

『 抱持同樣念頭的人有幾位呢 可以的話 能否舉個手? 』

雖然有料到一定會有人因此來想辦法與自己接觸,但是他可沒料到在當天就遇到。原先還抱持著「解決」心態的他,暫時打消了放開手中漂浮物的念頭,繼續將之纏繞於手臂,一邊等這幾個人表態。
大家一同望向紙面,閱讀對方給予的文字訊息。但接下來卻沒有半個人舉起手。看著暫時沒有競爭對手的現在,莉莉恩得意挺起胸,態度自若接續說起。

「不不不……您客氣了!很厲害的呢,在那前面一段時間的冰柱冰牆魔法也很棒呢!」莉莉恩笑著表示。

他們商會顯然更早之前就開始關注對方的動態,從山抱著小半身人以冰魔法移動開始便默默注意著。

「拯救小半身人奴隸的部分也十分令人敬佩呢!您真是了不起,我們商會很需要您這種人才。」她滿嘴奉承的話語,笑容甜甜。

一旁白髮的精靈靜靜動筆,在自己的紙卷上書寫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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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早……之前嗎?

眼下確認了其他人不必特別顧慮之後,山在對方面前恭敬的將名片收進了腰包。

『 我尚未歸屬於任何勢力 』
『 我是個外地旅行至此的旅人,需要點時間了解這裡的情況 』雖然這話寫出來可能讓人難以信服,但他並不想隨意把自己正在尋找物品的資訊透露給閒雜人等。

『 只是如您所見,解救奴隸此舉恐怕激怒了某些勢力,我得處理不少「麻煩」,要談的話今晚或近期恐怕不適合,能否約個後一點的時間? 』
「啊!好的好的沒問題!我們商會的聯絡資訊都在名片上頭了,不知道路的話隨便找個人問應該也……有機率知道、嘛嘛嘛我們還再努力茁壯就是了!正是因為如此才更需要先生呢!」莉莉恩在一瞬展露一點心虛,緊張揮揮手。

「那麼,可以知道先生怎麼稱呼嗎?」她問。

雖然書店的人似乎都稱呼對方為「ㄕㄢ」就是了,但保險起見,她姑且還是問一次。

一旁白髮精靈清清嗓子,「……現在是交換名片的時間嗎?那我也來……」擅自插話的人這般說著,同樣拿出一張厚紙片。

灰白紙紋的紙面經鋼印壓出立體的字,中間有隻黑鳥踏在書面的圖案。若是很懂鳥類種類,能辨識出是一隻寒鴉。名片整體設計優雅而有質感。

「這裡是『寒鴉報社』,若是您待會兒方便的話,希望您可以接受採訪。」白髮精靈自顧自地說,再度沉眸於自己手上的紙卷,忙碌書寫著什麼。
就暫時在黑市裡叫山這個名字吧。他在紙張上寫了山這個字,一張厚紙名片便被遞了過來。

採訪?這倒是在他的預料之外。但報導者姑且能算是中立方吧?不過無論立場為何,他都可以試著混淆當地的資訊接收內容。

『 身為外地人並不想招惹太多是非,如果您能替我在當地做些澄清式的報導避免有過多人前來找我麻煩,我當然很樂意 』

畢竟都已經在黑市裡傳開了,他便沒有避免出頭的必要,姑且算是答應之後的採訪。他請兩人若沒有其他事的話,先暫時避開現場,才看向其餘乖巧等候的來者。

『 那麼 剩下幾位,今日有何貴幹? 』
「好的好的,山先生您好,期待您未來蒞臨拉洛瑪商會喔!那麼這裡先告辭了,不打擾您們談事情囉!」一直陪笑臉的半精靈默默後退,接著迅速跑離,彷彿怕接下來起衝突會波及自己,至少一旁藍髮精靈看起來超級不滿的模樣。

「您願意答應真是太好了,那我等您談話結束。」白髮精靈也退開幾步,給剩餘的人談話空間。他低頭繼續忙碌趕著其他稿件。

滿臉憤慨的藍髮精靈正要開口前,頂著一頭赤紅的高大人類卻先一步開口。沒抓準時機開口的精靈倒抽一口氣,但又乖乖按捺不滿靜下來。

「你今天下午傷害我們家的人,我們不會放過你和你的夥伴。」高大人類僅安靜吐露威脅,接著他轉頭便走,走向遠處等候他的一團人們,只見狄洛便站在那團人前頭等人會合一起走。

藍髮精靈稍微被這突如其來的恐怖威脅嚇到了,甚至有一瞬忘記擺出生氣的表情。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

看著那一行人、看著人群中有下午與自己打了一場的獸人,無奈地輕吐了一口氣。

危險的人估計是半身人姊妹、努加跟店長半精靈小姐、妲南西……雷林諾跟斐緹絲吧?之後可能得找時間確保或幫忙施加這幾個人的保護用的混淆魔法了……然後,日後也避開與他們接觸的機會吧。

看在仇人很有可能不是找上自己,而是找今天遇過的所有人下手,他似乎又更加難過篤定下午茶的約定要無法實現了。他沒有感到後悔,不如說他不能感受到後悔。最好的做法是試圖彌補,而非哀怨感嘆當初就該料到這樣的後果。

目送一行人離去後,山回頭看著藍法精靈面露無奈的微笑。

『 好了 換您了,也是想替今日的哪個部分尋仇嗎? 』
「……我不是來找你打架的啦!只是吼、」他姑且還是辯解一聲,雖然眼前文弱的藍髮精靈一臉便不是鬥毆的料。

似乎被上個人的凶神惡煞有些嚇到,方才那豎眉怒目的神情已經消散大半。

「你今天弄一大堆植物,把我家門口都堵住了!我沒辦法出門、放了別人鴿子與別人的買賣也臨時取消了,出門之後還要被一堆奇怪的人追問、採訪……我一天就這樣毀了,我是覺得很不高興啦,但我也不能對你怎樣啊……所以就過來跟你說一聲。」不太擅長吵架的人僅是一股腦吐苦水,講出的文句還算有條理,但沒有戰鬥能力說起來顯得很沒底氣。
「我是覺得做人不可以這樣,那如果你不是故意的,我也只能摸摸頭自認倒楣對吧?但要說我有什麼實質上的損失嗎?也不見得,但我心情真的很差……你會那些大型魔法,那你的確是很優秀,但如果你有控制上的問題,希望你可以去上課修行一下,謝謝。」很囉唆的精靈這才閉上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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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認真前來抱怨的當地居民,他這才鬆了一口氣,苦笑著低頭書寫,擺出一臉誠心抬頭。

『 我很抱歉,這點確實是我的疏失。 』
『 這個交給您,您的心情會不會好一點呢? 』
『 即便您個人用不上,轉賣即可。 』

他從腰間抽出早些從扒手身上翻到的粉紅色信封,懸著等人拿去。看在對方斯斯文文的份上,這東西說不定對他而言一點用處也沒有,所以他才提出了轉賣也行的提案。

『 就當作是今日買賣取消的損失賠償吧。 』
「你留著自己慢慢用,我不要這個,我沒有在去那樣的地方,也不知道身邊誰會去啦!但如果你有心補償,不如……」身住黑市,姑且還是明瞭這些場所通行的票券,即使用不上也保護自己不被人坑。

「……不如你說三個我沒聽過的冷知識給我,我回去可以說給學生聽。」見人姑且還算是願意道歉而非惱羞成怒動手動腳,他倒大膽提出要求。

綁著長馬尾的精靈睜著一雙翠綠的眼眸,好奇待人動腦提供新知。
明明是黑市撿到的東西,不過都正巧碰到不想要這東西的人們呢。

山暗自納悶著無關緊要的細節,一邊把粉紅色信封收回腰包。

他不確定什麼事情可以被對方認定為冷知識,他的一切舉止停頓後,打算把自己明白的事情一個個提出來試試看。

『 您是否知道,若飯後跟睡前,以硅石粉、碳酸鈣、薄荷葉、卡波姆凝膠混和氟化物混和後,沾附在小刷子上清潔牙齒,並且長期維持這個習慣,對於牙齒與口腔會有與喝治療藥水一樣的保護與療效,但是成本更低? 』
知道嗎 (lots)
「嗄?我的確不知道這個呢,這令我好奇起藥水使用者與凝膠混合物使用者的人數比例了……成本大概可以便宜多少呢?」他猜想這或許是貧民使用的清潔方式,這部分的確是他不會接觸到的。

「這位先生也是這樣保護牙齒健康的嗎?」
『 這裡的物價15G買來的材料大約可以用上半年,如果部分自己採集的話可以壓到8G左右吧 』

雖然他也才這裡呆了一個月左右,不過觀察下來是差不多這個價位。

『 我身上沒有太多錢,要買藥水漱口有困難呢 所以這招我在旅途中很常用。 』

再來嘛……

『 那第二個 撇除獸人 貓頭鷹是唯一能夠分辨藍色的鳥類  』
「啊!我很喜歡貓頭鷹,所以這個我知道,貓頭鷹真是可愛的生物……說到沒有錢,先生是因為什麼事在我家門口附近打起來呢?和金錢有關嗎?」藍髮精靈點點頭,對方提供鉅細靡遺的價錢落差使他很滿意。

他隨口問起事發理由,而一旁報社的記者默默拿著紙筆湊近了一步。精靈優異聽力使他毫無阻礙聽著談話,但他仍是想聽更清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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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話該不會這個就不算了吧?原來是愛鳥人士。

那麼跟鳥有關的事情應該對他而言都不算冷知識了。山一手搔搔臉頰,思考其他冷知識之餘,先行回答對方關於打架的提問。

『 跟金錢無關,只是看到路人打起來 一時氣不過 才想去勸阻打架的人 』

他沒有透露自己認識其中的雷林諾,也沒提他曾經就過對方一次。他注意到一旁的人似乎在旁聽,不過對方究竟看得看不見自己書寫倒是另一回事。

『 下一個,一個人的腳底板跟下手臂是一樣長的。 』
看得到多少(dice20)
「哦?居然和錢無關嗎?敢這樣隨意勸阻打架的路人還真是挺了不起的,或許就是有打架的本事才敢上前是嘛?」藍髮精靈若有所思點點頭,接著閱讀下一張紙。

讀完,他微微瞇起翠綠眼眸,唇角若有似無泛起一絲神秘笑意。

「哎呀,抱歉啊,基於職業緣故,這件事我也知道呢……你這傢伙其實挺不錯的嘛!那麼就還是算你三件啦,無論如何都還是謝謝你,至少我心情好多了。」任性的受害住戶似乎滿意了,打算走人。

報社精靈在旁虎視眈眈已久,隨時準備補上位置與人交談。
『 感謝您的大恩大德,有緣再會了,這位「先生」? 』用了通用語中與老師同意的詞稱呼對方,並且與人告別。他將是現轉往一旁的精靈,低頭書寫。

『 可否邊走回去邊問我想採訪的內容呢?書店裡恐怕還有不少人需要我處理  』
「哈哈,先不要這樣喊我,我可能不會收您當學生,掰掰。」藍髮精靈可惡呵呵笑,話語直白,他輕巧轉身離去,長長的米白衣袍於其身後飄盪。

「啊,當然可以,依您方便。」白髮精靈點點頭,腳尖轉向書店,準備一同走回去。

「順帶一提,我的名字是派洛維,要是往後對於採訪內容有哪部分需要微調、要找人聯繫,或是喜歡我的文筆想調閱其他文章來看的話,您可以報上這個名字。」

「那麼,我可能要先請您來段正式的自我介紹以供我向大家介紹您是誰。」
書店還剩下(dice12)個人
『 派洛維 』他重複書寫了一次對方的稱呼,回到書店前方的路途上、一邊想著該寫些什麼作為自我介紹。

『 人們稱呼我為山 是一名來自遠方的普通旅者 身上錢帶不多的關係會在各處兼職 是個人類 』

大言不慚地寫著普通一詞,這行字裏恐怕只有旅者一詞是真的吧。

『 請問這樣夠嗎? 』
「旅者?您這樣的好身手不是冒險者嗎?」落筆聲響沙沙,派洛維緩慢滾動紙捲往下書寫。

「所以您今日是為了兼職賺錢來到黑市嗎?剛剛有聽見莉莉恩女士和旁邊的先生說您有拯救了小半身人奴隸、還有,路見不平與人大打出手對嗎?看來您具有強大的正義感……而且不畏懼招惹其他勢力對嗎?能和我們分享一下這樣的人格特質是怎麼塑造出來的嗎?」派洛維嘮嘮叨叨唸著,手腳也並未停下,兩人不一會兒便回到書店門口。

書店裡仍有11道鬼鬼祟祟的視線,透過書頁或層架隔板縫隙偷覷。

「哦?山先生歡迎回來!」半精靈店長和善與人打招呼。

書店已經進入打烊階段,安喬正把放置路面的小招牌收回店裡,部分燈盞已經熄滅,貌似隨時都可能準備開始啟動傳送法術收店。
……鉅細靡遺的人格分析類報導?是打算問我的人生經歷?

『 我不是冒險者,如您所見,因為從小便是啞者,自認會造成他人困擾的想法總是揮之不去,但也因此很想替無法伸張的弱勢以及被欺負的人們出聲,於是立志變強。 』

真假參半的掰了個人格大綱,收起手上照明用的光源,他看了眼半精靈店長微笑,一邊尋找努加所在之處。

後面還有十個人左右,他們還想幹嘛?
離開 (digit)
努加位在後排的書櫃,手裡拿著幾本書,似乎被人叫住了。那些用意不單純的人們假借問書,纏著大熊詢問山的事。

你以前是演雜耍的嗎?剛剛演得不錯啊?那個紅色衣服的傢伙和你是朋友?嗯?不要裝了吧,剛剛不是一起走的嗎?欸,你剛剛說要幫我拿書的吧?拿來啊!」無賴者嘲諷的話語參雜幾分工作事項,輕輕鬆鬆便把努加拐得一愣一愣。兩名打算找山尋仇的人圍著努加說話,將大熊默默逼退到安喬不容易注意的角落。

雖說那名半精靈店長過來干涉他們也不怕就是了。

「哦?不畏強權堅持正義的道路嗎?所以基於自身成長經歷,您立志解決不公不義的事情──」派洛維喃喃唸著,忙碌動筆書寫。
🦉多爾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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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過,這份正義感在這個黑市裡會很辛苦的呢……」白髮精靈才剛說完,店裡一名惹事的半精靈猛地把安喬一腳踹倒。毫無防備的女性一跤摔倒在地,藍色衣裙上有著大大的腳印痕。

「你這傢伙剛剛搶了別人買的半身人奴隸對吧?不要臉的小王八蛋!」半精靈叫囂著,同行的五人一同朝山的方向前行。

派洛維迅速閃到一旁建物的陰影裡,安靜表明自己不打算淌這渾水。
很多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他都可以忍,認為再怎麼傷害自己也不會造成生活或心靈上太大的打擊。

但是身邊的人遭到自己波及則是另一回事。因努加被惡意對待憤怒點燃並非頭一次,但他這次很努力的想要壓抑住憤怒,正想向前試圖制止那些給書店添麻煩的「客人」——

直到半精靈女性店長冷不防的,被與她毫無相關的理由踹了一腳。

怒火疊加入了油,雖然沒有失去理智,但他很清楚這時候便是他該憤怒的時間。嗡嗡聲隨著瞬間爆發的低沉重響漸強,回音繞著山侵蝕著在場所有人的雙耳。整間書店都被「畫裡畫外」的效果囊括後與世隔絕,大概是有意識地想要主導這整個空間的權力、清楚自己的心理狀態並不會中了這首斷樂章「一無是處」的情緒外,也想保護這間書店的「書」。
四周場景無異,但暫時沒有人明白或意識到,這整個空間成了這名人類的絕對主場。要不是傑珂先生的精神治療讓他此刻穩定的不可思議,他恐怕會不小心成了今天第二次摧毀書店的主謀。

也管不著五個正朝著自己走來叫囂的人們,頃刻,不知何時來到踹了女性的人身邊,腳背貼著逐漸變形的嘴臉,旋身將對方整個踹飛。畫中的書櫃屹立不搖,全像是堅硬的雕像般,即使被踹飛的人整個撞上,也沒有半本書因而落地。

山站穩步伐,還沒打算等這些籠中鳥反應過來,又接著往努加身旁的人移動,一手拽著人的頭頂往一旁不動如山的書櫃撞。

山一臉神情舒爽的對著努加笑了笑,身邊繚繞竄流紅光,一邊默默牽著努加讓他來到安喬身旁,鬆開努加的手後,蹲下將跌在地上的半精靈店長扶好坐在原地。
『 場面可能會有點混亂 但是你們跟店面都不會受傷的 』他拿好紙筆,盡好告知的義務。報社的報導者與兩位書店店員腳底升起了帶有精緻畫框花紋的透明四方柱,隔絕所有物理觸碰之餘,框裡頭的人貌似還是可以聽見這個空間裡的所有聲音。

『 我替我的所作所為向你們道歉 希望這會是最後一次給你們添麻煩。 』
電光石火的一瞬,部分敵人已無聲癱軟,與大地緊密相貼。

「嗯?」安喬望著身周的狀況,看起來異常平靜,伸指觸及圍繞身軀的透明框框,意識到自己宛如收藏品般被安放在四方柱裡。

「沒事的,山先生!」她朝人高呼,滿臉鎮定接續道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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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喜歡平穩,但也不討厭偶發的「熱鬧」場面就是了,那也是生活的一絲調味。

「遇到這種狀況不用擔心也不要怕,像上次那樣,讓努加帶著您坐進椅子裡,大家一起『閉店』就能瞬間脫逃了。」她今日有大致聽聞了對方下午奮力拚搏的事蹟。山先生或許有著自身信念,並會試著盡全力去捍衛。

她想那很值得敬佩。
「當然,如果您想給他們一點教訓的話,我也絕對不反對就是了,但請量力而為,不要太勉強自己,如果累了、偶爾想要從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中逃脫的話,大家就一起跑吧!」她笑盈盈說著,安分待在對方溫柔替所有人建出的保護殼裡。
他的內心感受到一股微微震盪,老早習慣各種鳥事或是被合理報復或嫌棄的他,認為遲早要被周遭的人埋怨波及他們。店長的爽朗開明來得過於意外,以至於他有兩三秒反應不過來,才將思緒整理回來,意識到自己沒有想過他們才是在這個黑市裡適應最久的人們。

……
『 閉店的話 書也會沒事? 』他不確定對方口中的「閉店」實際上是只有人去還是其他意思,畢竟他沒看過傳送離開之後的書店長什麼樣子。

他本來擔心這群人跟自己在店裡頭鬧事會把書本又弄壞,自己的行為由自己來承擔這事再稀鬆平常不過。倘若有更簡單俐落的路線可以選,他也不會放過機會。
『 我已經踹了讓我不爽的人,其他的應該是對我比較不爽 』
他把自己的立場說開,貼在透明罩上寫完一行字就轉過來展示給對方看。

『 我跟他們聊個30秒就好,準備好就離開吧 』他伸手碰了下方才升起的立體畫框,努加與安喬的上頭罩面成鏤空下降,重新把原本要避免被差點迎來的一陣混亂遭受波及的人們放出來,讓他們去準備離開的事宜。

四周再度畫過低沉的低沉音波,那股嗡嗡作響的耳鳴感如曲終人散般消失在耳邊,空間的狀態似乎復原了。他起身,看著留在原地的一行人,對著不管目的為何的眾人展示了另一段文字。
山先生一直給人一種「拼命付出」的感受,無論見到自己遭受波及瞬間爆出魔法的那份毫不猶豫,或是處處擔心細節的現在,彷彿很擔心替人添麻煩。

或許對方便是以這樣的力道,全心全力捍衛著自身周遭的一切吧。那樣格外努力拚搏的身影總是令她憂心,希望這些人能留予自身適當喘息的空間。

「大家都不會有事的,放心吧。我們閉店可是只會留下一片空地的喔!所有東西會回到『安全的地方』!」安喬朝人溫和笑起,自方柱中自由的人從容邁步,她從櫃台抽屜取出一個小木盒,準備發動術法。

或許是前天晚上收店時山先生在努加懷裡沒看清楚,她自己倒是很喜歡那些大型傳送術的亮藍光芒吞沒書櫃,讓周遭一一消失的奇幻光景。

努加則是默默走去椅子上坐下,準備待會兒抱好山一起離開。

同伴直接被撂倒,其餘幾人氣呼呼嚷嚷起來,朝著人類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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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舉起手,將一張紙寫好後折疊,放在地上迅速往後退了好幾步,接著趕緊跳到努加身上,繞著努加厚實的頸部,準備就緒。

『 如果真的想要找我,一個月後的正午來東南邊島嶼一個冒險者常去的洞穴前,我會在那邊給各位不還手報復,其他時間看到我不會有這種優惠 』

紙條裡寫著看起來極端可疑的文字。
「下次有空再來逛逛吧,山先生。」安喬和善笑著,一面發動設定好的傳送陣式。

以咒語組成的螢光藍潮鋪天蓋地,淹沒書店,所有書店物件高速自地面拔起,從眼前突兀抽離。那群不速之客抓著紙條嚇傻了,他們從未見過如此精妙的大型傳送法術施展。

除了眼前景物消失得過於迅速之外,他們畏懼擅自碰觸會被捲入扭曲的空間夾縫,不敢伸手去撈取什麼,只能眼睜睜目送一行人消失。

大棕熊緊緊把小小的山擁入懷中,一轉眼,一人一熊便回到努加位於深山的家。寒冷空氣裡有著雪松淡淡氣味,自然山林的清新氣味包圍他們。周遭僅有貓頭鷹嗚嗚啼鳴,風穿過林間的窸窣碎響,與方才劍拔弩張的喧鬧黑市比起來再寧靜不過。

粗重的短短呼吸自房間另一端傳來,老棕熊默默前來迎接晚歸的弟弟。
突然意識到旁邊好像有別人,他頓時發出憤怒的低吼。但嗅聞空氣幾下,確認來者身份後,他便又冷靜下來,懶洋洋朝人搭話。

是你啊,好兩腳,我不是說了你要來你要先說嗎?差點把你當宵夜吃掉了!
棕色絨毛包覆全身,只徒留一線視線,讓他這次好好看清一切的轉換。瞬即而逝的過程舒適轉而寧靜,僅剩鳥語夜鳴,紛爭成了遙遠之事。

情況危急,能夠短時間再度來訪我也很意外。

隨著烏列的低吼聲退去,他與察覺來者是熟客的老棕熊以意識打了聲招呼。從努加的身旁下來。

『 努加,還好嗎?剛剛 』四周安靜了許多,他心平氣和的詢問方才那些不太友善的來客有沒有弄傷對方。
「……山,沒事嗎?」大棕熊問完之後才拿起對方的紙條緩慢讀,他同樣擔心身旁的小小人類。

他那時依稀感受到那股強烈憤怒,嗡鳴聲與周遭爆開的重低音駭人。記得山踢擊時,那些壞人嘴臉變形扭曲,沉沉力道無聲展現怒火。

「我、沒關係……山,不要生氣、」這才讀完字條的努加搖搖頭,慢吞吞回答。像他這樣溝通有障礙的普通熊人,對黑市而言,也只是毫無價值的賤命。

什麼情況危急,你們一起去那個黑黑的地方嗎?

烏列再度找人類攀談,毛茸茸的大腦袋擦撞山的腰側,他好奇聞了聞對方身上的新衣服以及包袱。他似乎聞到裡頭的精靈乾糧氣味,好奇地把鼻尖戳到人類身上。

「我、點燈……」屋裡仍烏漆抹黑,氣溫略寒,等待火爐點燃發散光熱。遠處打火石喀哧響,努加動作笨拙,替牆面的煤油燈點火,接著轉身去點燃壁爐。
他已經不生氣了,方才的不滿已經很即時的宣洩在那些無禮之徒身上。針對努加的問句,他靜靜微笑,摸摸厚實的肩膀表示自己沒事,當努加前去點燈時,腰間蹭來一顆毛茸腦袋瓜。

你都稱那叫黑黑的地方嗎?我確實是去那邊忙了,努加的話在那邊認真工作喔。

要吃宵夜嗎?

他從腰包裡的裹布裡拿出其中一塊乾糧,看烏列想不想吃一些。
(dice20)
🦉多爾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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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的,當然要吃!

鼻翼抖了抖,老棕熊張嘴朝乾糧咬去,將一整塊啃去大半,淡淡的香料氣味與穀物甜香自破口散開。烏列津津有味吃著,貪饞口涎自嘴角淌下幾滴。

你叫他不要去黑黑的地方了啦,每天跟我一起躺在花叢裡睡覺多好,他不用玩兩腳惡魔那一套啊。

不明白「工作」之於人類社會結構的重要性,老熊懶洋洋邊嚼邊表示,似乎很滿意這份消夜。

那邊的兩腳都很壞,大家的心很生病,每個人都黑黑的,過去那邊心也會黑黑的。

對於黑市沒有什麼好印象,烏列說著,以毛茸茸的大腦袋頂了頂身旁的好兩腳,將人推到剛升起爐火的客廳。

「火、好了,山。」柴火噼啪燒著,替屋內帶來溫暖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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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勸導倒是讓人好奇為什麼努加沒有去做黑市以外的活,不過若他能夠適應那裡,他不覺得有需要勸人改待安全之處。

他被老棕熊頂了頂身子,順勢被推到了舒適的火爐旁。

『 努加 晚餐有吃飽? 』他在柴火前找了個位置坐好,卸下身上的腰包與行囊,一邊卸去一身暗紅色斗篷,披在腰包上,一邊詢問努加的晚餐是否進行的順利。

我也覺得那邊黑黑的人好多,所以像努加這樣,心沒有變得黑黑的很厲害。

你去過那邊嗎?
吃飽(dice20)
「……?」正想去拿起桌面葡萄乾麵包當消夜的棕熊獸人盯著紙條,接著搖搖頭。

「……工作、結束,餓。」忙碌與緊張夾擊後,他很快又餓了,「山,餓?麵包、吃?」

烏列仍很快便將那塊乾糧吃光,心情不錯地舔舔嘴,晃到火爐邊趴下烤火。

我去過啊,有一次我很生氣,想把他從椅子上拽下來,結果就莫名其妙跑過去了。那邊一大堆兩腳惡魔,那時誰湊過來我就兇誰!

被傳送法術帶去黑市,意外跟著弟弟一起上班。光想像便是混亂無比的光景。
『 我不用,你吃 』

晚餐太豐盛了,他暫時沒有任何飢餓的餘地。山看著趴下的老熊,針對對方所說的經歷笑了笑。

那還真是驚險

努加去黑黑的地方多久了?
很久很久啊,久到我的小孩都生小寶寶了!久到我都老了!

老棕熊對於時間的觀念不是這麼明確,數不出確切年份,僅以自身所認知的「久」來表述。

烏列不久後便慵懶躺倒,暖和爐火將他的毛尖映得金光燦燦。

「山,明天,哪裡?」努加咬了一大口麵包嚼著,一面望向跳動火光與爐前闔眼小憩的兄長。
對啊……要找機會確認一下斷樂章是否還在城裡。

『 還不確定,沒意外就好好放鬆。 』有意外就追上去就好……雖然他不明白為何前些日子偵測的時候目標位置都是如此含糊不清。
『 努加明天還要去書店工作嗎? 』順著烏列的話題,眼看烏列躺倒休息,他改而問起努加明天的行程。
努加點點頭,「要工作……山,去哪裡放鬆?」口齒不清的發音搭上咀嚼麵包的動作,使得他說話更含糊了一些。

不知道山接下來有什麼打算,雖然他也很想看看山放鬆休息的快樂模樣,但看來沒辦法。

聽見努加要工作,烏列哼地自熊鼻噴出一口氣。

那好兩腳會留在這裡嗎?還是也要去黑黑的地方。

在我得知下一個地點前先在這裡陪烏列先生如何?雖然我不知道我什麼時候需要離開,我有個東西需要追趕。

『 我想待在這休息,可以的話。 』他同時回答兩者的提問,火光將自面照得明亮,將矮小的影子也拖得長長的。
「歡迎……哥哥,一定、高興。」時常被抱怨無暇陪伴家人,被抱怨寂寞,難得有人作伴,他想哥哥應該會很高興。

努加靜靜微笑,替自己倒了杯水。

追趕什麼?我也很會找獵物喔!我的鼻子很靈,要不要我幫你?

老熊得意洋洋表示,懶懶翻身,姿勢睡得越來越隨性。
真的?這麼厲害?聊聊您最自滿的獵物是什麼?

意識跟老熊聊起了過往,他放心地靠了靠坐在一旁的熊肩,稍微閉眼,想在閒聊的同時偷偷確認一下意識裡的狀態如何。

說來有些奇怪,那股平靜溫和、自傑柯先生而來的魔力自方才便未完全消退,他倒想看看是什麼原因,悄悄分了半個神跨入那潔白的意識空間。
那些尾巴白白的鹿!紅色的鹿!還有老虎!厲害吧!大家都怕我!你要找什麼啦!

烏列傳遞過去的聲音驕傲極了,地面的老熊身形因放鬆軟綿綿化作一灘爛泥。

意識空間裡殘餘斷根草莖,靜靜排成一列精靈語。

『請摸摸我。』

留存的話語看似俏皮,彷彿惡作劇般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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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傑珂先生要連著草的殘留物留下這行字下來,不過感覺起來應該不壞。山打算晚點再去執行那行精靈文字指示的行為,想要先好好跟這位老先生聊天,並讓努加安靜的吃飯。

於是他離開了意識空間,沒有將那一抹綠意驅趕出去。

我要找的東西是怨靈,烏列知道怨靈是什麼嗎?
那個我聞不到啦!

烏列抗議道,抬起熊腦袋望了好兩腳一眼,又懶懶闔眼。

而且那個又不好吃!找那個幹嘛!

不知道哥哥與山正在交談,努加正默默煩惱自己沒有開話題,就怕一旁的山感到無聊。

「山,今天……洗澡?」他不確定待會兒要不要燒洗澡水給人,只記得上次投宿對方並未要求要洗。
真的不好吃,但是我還是得找。

山正笑著與烏列回話,努加的問句插了進來。他轉頭看像努加,想了想才抽起筆。

『 努加 我身上的味道會很重嗎? 』
『 重的話我就洗一下 不重我就稍微用毛巾擦一擦就好。 』
重嗎(dice20)
努加搖搖頭,覺得山出去這趟除了換身新衣以外,身上的氣味也淡了不少。

「山不臭……但、累,洗澡舒服。」山也是在外奔波整天,還和人這般大動干戈。他想得很簡單,僅是熱水澡可以幫忙帶走疲勞這件事。

不過對方若不感覺疲勞那或許也無所謂,他也不是天天洗澡,他懶得天天燒水。

找到了要怎麼辦?要讓他們順順的離開嗎?

烏列好奇追問,提到的「順順離開」大概是類似超渡怨靈的意涵。

『 也好,那就洗吧 』

接受對方的提案,山淺淺笑著,把這句話湊到努加面前。

烏列的提問讓他沉默了一會,讓他沉澱思考著些什麼,卻又明白其實答案已經很明確。

我想找到讓祂們順順離開的方法,所以要旅行。
努加放下剩一口的麵包,馬上起身,打算立刻幫人燒好熱水,讓人洗個舒適溫暖的澡好放鬆身心。但於他再怎麼急忙的動作,永遠都顯得慢吞吞而笨拙。

大棕熊起身自大門走出,繞過房子一圈,朝屋後的搭建的柴房前進。堆放柴火的柴房擺在壁爐斜後方,隔著一面牆,稍稍利用爐火溫度使柴火乾燥。

柴房隔壁有著簡陋棚子,防水的厚重油布斜斜自柴房屋簷切下,固定在枝條直豎的木柵欄牆兩端,棚子正中間擺著洗沐的大木桶,一張堅固的凳子、手工製的胡瓜小水瓢、粗布毛巾兩條,一旁小架子上僅以手工陶器盛裝一塊半個巴掌大的肥皂。添加香茅與抹草的皂體翠綠晶瑩,但也快要用完了。

洗澡棚子邊有著兩座泥造火爐,爐上擺著兩個銅質大釜。努加先是揭開一旁地面的木板蓋,從儲水槽裡舀起一桶水擺上爐灶,再度迅速蹲低,拿打火石生火。儲水線有些低,他決定等煮水時再撈個幾桶回來。
弟弟在外頭忙碌時,烏列僅是抖抖熊耳,側聽那忙亂而不成器的腳步聲。關於那些事他也幫不上忙,以軟爛的躺臥姿勢偏頭,靜靜凝視旁邊的好兩腳。

那樣的話你會很累眼睛又想流水,但你看起來已經決定好了。

老熊並未攔阻勸說什麼,他自是感受到某種隱隱的堅定意志。
沒事 已經不會流水了

山輕描淡寫地宣告後起身,伸手摸了摸烤火熊的頭頂。

我想去幫忙努加,晚點再聊吧。

他也聽見忙碌的聲音,沿路來到努加身邊,拿著一張寫好的只拍了拍努加的肩膀。

『 是我要洗澡,我也出點力吧。我可以幫忙什麼? 』
老熊這次沒回話,懶洋洋自鼻孔噴氣,翻身側臥,面向溫暖爐火安靜闔眼,聽著細碎腳步自屋內移往屋外。

努加剛升起火,努力加大火勢燒起第一桶熱水。棚內光線更為昏暗一些,他這回看了很久才讀完紙條,手裡呆呆拿著打火石。

「山、看火?我……裝水。」有人照看火勢他也比較安心一些,他舉起手裡空的木桶示意自己要去裝水。

「肥皂、即將,沒有了……抱歉,山。」雖然還夠對方洗這次澡,但或許洗得不能這麼痛快。他連備品也無,是該久違的前往主城採購一趟,但明日若要上班也無法成行。

他不敢在黑市買,不知道那些油脂成分來源可不可靠,也不清楚是否有添加奇怪成分或魔法效果。
肥皂啊……

明天不知道能不能跟烏列一起去找找肥皂的原料,就當作是借住的反饋吧。他沒有把這件事情寫出來,只是笑著搖搖頭表示無所謂,蹲到了火堆前,默默遵照對方的指示盯著火勢看。
「水熱、倒,大木桶……」努加指向一旁棚子裡的大木桶,雖然這側看過去僅能見從柵欄牆縫隙隱約看見桶子身影,大木桶目測要十幾桶熱水才會裝滿。他也揭開一旁儲水槽木板蓋向人展示儲水處,告訴人若要燒新的水可以從哪裡取得。

他洗澡的方式不是這麼科技化,他並不會使用那些魔導器械,也不願負擔魔晶石的開銷,皆使用原始的方式處理民生問題。他習慣將熱水先儲存於大木桶裡,接著先在一旁凳子上撈取熱水、抹上肥皂洗去髒汙,最後才泡進去。

努加提著木桶,龐大身影匆匆消失在夜晚的樹林間。離開不久,大釜內的水便煮滾了,底部默默冒出泡泡。一旁擺著隔熱用的厚布可以讓人提起橫過大釜鍋面的圓弧提把。

過了約八分鐘,努加才踏著窸窣草葉聲響回來,他四處張望,想看看山在做些什麼。
滾了就把水道近那頭的意思吧?蹲在火邊抬頭看著努加的人點點頭,目送著對方離開去取水。水滾了,他起身握住鍋把,意識到提把溫度不低,才又四處張望,找到一旁擺放的厚布捆起來,將整鍋水提起,緩緩地移動到木桶旁。

木桶的尺寸跟這鍋熱水相比差距甚大,這可要來回燒水好幾趟,想著想著,他便很想減輕努加的負擔。當努加回來的時候,山正將倒空的煮鍋放回檯面,裏頭留了一點點水,避免努加回來之前鍋子被燒乾,一邊寫著字。

『 換我去吧,給你顧火 』他伸手想接過對方手上的水桶,視線往林間望去,好像在以視線確認水源方向。
努加點點頭。

「水、那邊。」努加指了指屋子斜後方。

近一百公尺外的山壁上有泉水湧出,在底下形成一漥水池,接著才往下走出一條水路,彎彎小溪縱貫整片森林。

「注意……安全。」夜間時常會有野生動物去水邊喝水,漆黑森林方向未明。普通人白天在這森林走走繞繞都有危險,更別論晚間更是危機四伏。

但他相信山可以平安歸返。

努加提起手裡的水桶將水倒進銅鍋裡,把空空的裝水木桶交給山。
他接過空桶子,予以一抹讓人放心的微笑,便三步併做兩步的往漆黑的林間移動。

草地輕柔親膚,土地帶著夏日夜間的乾燥。他很快便來到了泉湧聚集的水源處,一手抓著一旁的枝幹,另一手向下從溪畔撈起能夠盛滿木桶的水量。

魚群迅速的閃躲,在水桶拖著水簾離開水面後,又靜靜的游回原處隨水流擺動。
漆黑森林看不見盡頭般延展,寒風穿過林子,枝葉窸窣響聲如潮水翻湧,夾雜幾絲貓頭鷹嗚嗚啼鳴。微涼空氣裡是草葉馨香,泥土腥氣,敗葉殘根的腐植氣息,濃烈自然氣息圍繞,予人安心舒適的感受。流水聲由遠而近,由近而遠,冒著溫暖火光的小屋默默再度闖入視野。

努加將另一座泥爐也燃起,一次煮兩鍋熱水增快速度。在山回來時,將浴桶裝了一半熱水。

「山、回來了。」熊獸人以笨拙語調歡迎著對方,「抱歉,讓、客人,忙?」

對於他不確定有沒有用對的字詞,他會不自覺將語調上揚,變得像是問句那般。此刻他僅是對於讓作為客人的山跑來幫忙而展示歉意。

他家對於大多數人來說既不舒適,交通也不便利,位於太過深山野嶺的地方也嚇到不少人,加上生活方式過於原始,沒有太多魔法器具輔助,絕對不算是一個好的選擇。

但即使如此,山還是不嫌棄他家,和他一起回來。
山一手緊抓木桶把手,緩緩回到燒水的爐子前。他邊聽努加說話,一邊把提來的泉水倒入其中一邊鍋子。

他暫時將水桶放下,拿起筆,伸長手在平台上的筆記本上書寫。

『 是我要洗澡 不忙 』
『 洗澡前流流汗也不錯 』

還沒等人反駁或是回答,他又將筆放下,重新提起空水桶朝林裡移動。

他又來回提了幾次水,嬌小體格但移動上比熊獸人稍微快了些,直到煮水用的的鍋都被水填滿,他才留了一桶剛提回來的冷水放在地上,站在一旁看鍋裡的水什麼時候滾。
在對方來回奔走運水時,他沒停下燒水的動作,一桶桶默默倒入大浴桶。

兩人協力之下,浴桶的水也有七八分滿,可以讓人順利洗沐的水量。本來木桶尺寸也是配合努加龐大的身形打造的,對於身形嬌小的人類而言,準備的水量或許還多了些。

山正盯著的那鍋水或許便是最後一鍋,很快地,他或許便能好好洗個熱水澡。

「山,辛苦了。」水面翻湧泡泡,努加以厚布裹好提把,將大釜提起,默默將那最後一桶的辛勞成果倒入大桶內。留了桶冷水擺在一旁,讓人可以自由調整洗澡水溫度。

「山,可以、洗澡。」他指了指一旁快沒有的肥皂與掛著的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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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畫圖)

山笑著點點頭,解扣將裙袍,由下而上從頭頂脫去,剩一件褲子,才走向紙筆擺放的位置,寫了句『努加不洗嗎?』
中庸溝ry
雖然對方貌似毫不介意直接脫光,但大棕熊仍伸掌稍稍遮住自己眼睛,不知是害羞還是怕亂看冒犯到人。

「要、但……」他突然想不起來那些詞語怎麼說,呆呆站著回想。

他看不出那句話是否是個邀約,那也很可能是普通的是與否問句。但就正常思維邏輯來說,不會有人想跟認識不久的人一起洗澡,而且對象還是隻毛茸茸的大熊。

腦子不靈光以致語言表達受阻的大熊畏畏縮縮,朝浴室慢吞吞外退。
『 不好意思所以想晚點再洗嗎?我是怎麼樣都不介意。 』
他能聽出其中猶豫的心情感受,但是沒辦法再將那股情緒觸發的理由聽得更詳細。他只能再拋出另一個問句,但願在對方完全退出去之前有看到自己寫的字。

他並未預設對方的打算,或是會怎麼回應。只是覺得,既然都燒水了而他自己要用的水量應該也只有一點點,努加順便洗的話,感覺也比較不浪費這一大盆努加辛苦燒來的水。
山寫說「不介意」,他想那大概是還可以容忍他的意思。

幾乎站在出口附近的大棕熊緩下腳步,停頓幾秒後緩慢點點頭,表示自身會加入洗澡的行列。他折回浴盆附近,以笨拙的動作將身上彷彿大布袋般的大尺寸衣服脫下。

不若人類幾近無毛的肌膚,渾身被毛皮包覆的熊人即使脫光也沒有太多裸露感。

努加取來毛巾沾濕,用小小的翠綠肥皂搓出泡泡,默默湊向山的後背想幫人搓搓背。

「肥皂、主城,店,買的……山,喜歡,什麼味道?」熊人隨口與人閒聊,好奇對方若有香皂會挑選什麼氣味。

搓出白沫的毛巾盈滿淡淡香茅香氣,似乎還夾雜雪松與天竺葵氣味,充滿松木林清香。那大概是他生活裡唯一貌似昂貴的物件。
香皂的味道嗎……這問題我好像沒有想過。

將身上脫得一絲不掛,期間想著該用什麼形式對談,注意到對方搓好起泡的毛巾在自己身後,意會後笑了笑,手沾了沾水,讓水沿著之間魔力的引流在空中劃出簡單的線條,構成文字。

(bzzz)
紅 木
藍 果
綠 茶
黑 無

空中的文字寫得很簡略,回答了對方的問句,一邊想著以自己的身高究竟該不該找地方坐下來。
🦉多爾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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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聲望著空中美麗展現的水線,就算是這樣的簡單魔力引流,他都覺得欽羨讚嘆不已。

努加搭著山的肩頭,領對方到一旁的凳子坐下,拿著充滿泡沫的毛巾幫人搓搓背。

下次領到薪水去買塊花果香調的香皂給山吧。為了感謝對方拯救他無數次,為了那份真心實意的友好對待。他默默規劃著下次的驚喜禮物。
力道(dice20)
那股熊掌大的勁道在肩背上微微施展,那感覺有點像是在按摩,他自然而然將雙肩放鬆,讓方才流動於空中的水痕繞著原路落回水桶,激起兩三滴水花,歸於平靜。

泡沫顯冒在肩頸處,沿著肌膚緩慢下降。他在經過一小段時間的搓洗後,向後伸手拍了拍掌背,回頭看了一眼,指指起泡的毛巾,又指向努加。
以為對方想自行在其他位置上抹上泡沫,努加將充滿泡泡的毛巾交予山。

大棕熊以水瓢舀起一匙熱水,自熊頭緩緩澆下,一面翻動毛皮試圖讓水分沾濕厚重熊毛。但濕潤似乎仍停留在直豎毛尖附近,在身上掛滿晶瑩水珠,沒有太多浸濕塌陷的跡象。

此時他按捺不住那份半乾半濕的不適感,抖了抖毛皮,無數水珠甩出,傾盆大雨般斜斜打落山的身軀。

「抱、抱歉。」他滿懷歉意開口。
他正抓著對方遞來的毛巾,想要往對方身上搓去。水花灑來,他半瞇著眼,聽到對方說了句抱歉,他則是搖搖頭,將毛巾貼上對方手臂跟背部的毛皮上下過了幾下,便用手搓揉起毛皮,多撈了點水浸濕,讓泡沫滲進毛與毛之間。

他不是第一次替毛茸茸的人或生物洗澡,遙想那些奇妙的歷程,即便事到如今他不怎麼洗澡,反正這樣對他來說也算是挺懷念的。

山欣慰的微笑著,一邊把泡沫的範圍小心翼翼的從大面積的背部蔓延開來,一邊看對方會不會有任何不適的反抗。
努加愣愣任人抹開泡沫,溫馴得像隻大玩偶熊,但搓開泡沫的過程並不是那麼順利。

人模人樣套著衣物底下的熊毛因長時間相互摩擦而有些打結,因此很常卡住人類細瘦的指頭。

「謝謝、山。」他又拿起小得快消失的肥皂,搓出一大團泡泡,小心翼翼轉身,堆到人類頭頂,幫人加冕白色王冠。
要是他可以說話,他應該會滔滔不絕的說起今天的歷程、或是聊聊以前在洗澡的時候遇到的一些趣事跟恐怖故事嚇嚇人們——只可惜他現在失去了滔滔不絕的天性,靜靜的讓人洗起了頭髮,一邊跟打結的毛髮做了一番漫長的搏鬥。
順利程度 (dice20)
真不愧是擁有多次清潔毛獸經驗的人類。連他自己都忍不住這樣以第三人稱視角稱讚著梳理結處的技術。直到所見之處都能夠鋪平濕潤後,他才稍微用泡沫抹拭全身,撈起一盆水把自己從頭到腳的泡沫與髒污沖刷殆盡。
後背糾結的熊毛久違被梳理開,那使他感到舒服。

背後有塊地方是他無論如何伸手都搆不太著的,那裡的毛塊打結得誇張,他偶爾會請安喬幫忙剪掉那塊,再等它自然生長出新的。那時常使他後背禿一塊毛,但他多半以衣服悄悄藏好。

「謝謝,山、好厲害。」他真心道出感想,肉球壓著人類頭皮輕輕按摩,接著望著人沖去一身泡沫,他也舀起一盆水將自己沖乾淨。視野裡是白茫茫水氣,鼻腔充滿清新氣味。

「……朗特先生,對山,很兇?」當時遲一步回來的熊獸人並未聽見金髮半精靈代答的部分,於是又問了一次。

山現在不能寫字,今天也辛苦一整天最好不要再逼人使用魔法寫字,畢竟他也不知道那樣累不累。他覺得自己該問些點頭搖頭可以解決的問題。
頭皮按摩讓他自然而然的閉上了眼,才從黑暗之中聽見對方的提問。山搖搖頭,打算等待會有紙筆的時候再詳細回答。

現在他暫時不想使用魔力,即使他會因魔法使用過度魔力枯竭導致死亡、肉體也會被重置,但他現在可沒有這麼大的用量,當然也沒想過要在努加面前出這種意外。

他偶然回頭看了一眼全身棕毛因水塌瘦的熊獸人,輕輕吐氣一笑,指著水盆表示他差不多可以進去泡一會了。
努加點點頭,熊掌從後托住山兩側肋骨,將人一把舉起,放入大浴桶裡泡著。

「大家,喜歡山……朗特先生、不喜歡,我。」以為對方的意思是沒有被責罵,滿嘴沒停下過的讚嘆。

覺得浴桶位置不夠,要是擠進去對方肯定沒辦法好好泡澡,於是僅在外頭靠著大浴桶望著人。
他愣愣盯著似乎有所會錯意的努加,全身泡在熱水裡……老實說,還挺舒服的。

水盆對他而言很寬廣,眼看努加沒有泡進來,他便偶爾起身,時不時撈水往努加的肩頭淋去,一邊對著努加再次搖搖頭,雙手比著尖耳、兩指代表視線,雙指自己的眼睛,又指向一旁,再用雙手比了個叉叉。

他不介意對方理解錯誤,全程微笑,就當作是在玩比手畫腳的遊戲。

山很害怕不敢看朗特爺爺 (dice20)
覺得山沒有見到朗特爺爺 (dice20)
朗特爺爺很跩完全不看山 (dice20)
他安靜望著那樣比手畫腳的活潑動作,試圖理解意涵,一面乖順讓人澆水上身。

一定是朗特先生太兇惡、太不講理了,山大概很害怕,不敢看著朗特爺爺吧──他是如此解讀對方的動作,畢竟,那是他每回過去僅有的感受與體驗。

努加滿臉同情,伸出大大的熊掌摸摸山的腦袋瓜,「山,辛苦了。」

一整天在外奔波、處處受人氣,不幸遇到魔力失控的事故,被整個黑市的人們追著趕著。

山真該好好放鬆休憩一下。他這樣想。
山茫然地接收了對方持來的辛苦語句,又笑著搖搖頭,伸手覆蓋住頭頂上的大掌。

閉眼須臾,他起身,抓著對方的手臂往後退了幾步,似乎想讓出這盆水,讓人也好好泡個澡,準備一腳跨出去。
「山,好好休息。」大掌往下挪往肩頭拍了拍,接著將人按回溫暖的水盆裡。

說完,努加頂著一身濕漉漉的毛皮起身,似乎想讓人獨自泡泡澡放鬆。要是一邊還要回答他的笨問題或聽著他難以辨認的言語,無論怎麼想都沒辦法好好放鬆吧。他想著,決定把整盆暖水留給山。
……

愣愣地被押回水中,他目送對方離開浴室,鬆下了肩頭往水盆邊靠好。

上次泡澡是多久以前呢……好像很少這樣停下來的時刻。他吸了一口氣憋住,連著頭頂跟整個人泡下水中,蜷縮著,緩緩地將氣吐為上浮的泡泡,沉眼盯著膝蓋跟腳趾。
從浴桶裡朝外望去,僅能自簡陋的柴牆枝條縫隙窺見一小角星空。牆不高,老實說很好讓人自外窺視的高度,但這般深山野嶺,除了路過的野生動物好奇外,幾乎不會有任何外人前來了。

努加離開浴室後,默默躲回主屋的火爐前烤火,和哥哥說今天發生的事,講起山如何辛苦奔波,講起那些傳聞中描述的藍色植物如何鋪天蓋地淹沒街道。
泡多久(dice20)
太短了+ (dice20)
太短了+ (dice20) (你加屁
🦉多爾多🦉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恆(怕
兩分鐘憋氣過後,他睜開眼探出頭來,望著縫間的星空,在昏暗的森林間顯得如此耀眼。

再泡下去感覺都要睡著了……不習慣在這麼舒適的環境下待著的人再稍微放縱了自己不過四分鐘後,便從水盆裡起身,帶著嘩嘩水聲踩至與溫水有溫差,的空間,讓水滴跌落、讓縱容消退。

毛巾擦拭乾躁,換上修改過後煥然一新的上下件服裝,無聲無息頂著濕漉漉的頭髮回到可以烤火的火爐前。
山比想像中回來得早太多太多,努加才剛向烏列說起傳聞中藍色植物是如何襲捲街道。

店裡的《魔法植物圖鑑學》一下子多賣了五本呢!

……所以那個植物好吃嗎?

兩兄弟同時注意到山的回來,一同歪著熊腦袋望著小小的人類。

「衣服,新的……山,回來了。」他拿起火爐畔烤得暖暖的大毛巾,一把披到山頭上,讓柴火溫暖氣息圍繞臉畔與身軀,不至於受寒感冒。

老棕熊則是吸吸鼻子,確認氣味一致便懶洋洋趴回去。他不在意兩腳們衣服的變化,最好都不要穿,讓他一咬就能見血。
『 謝謝 』被披著一身暖活,山靜靜地坐下來,靠在烏列身旁。雖然是不畏寒的民族,但是方才出水的大溫差仍讓他悄悄打了個寒顫。

『 你們在聊些什麼?烏列想要泡泡熱水嗎? 』
想嗎 (dice20)
讀完字後,努加和一旁的哥哥轉達山的問句。

山問哥哥要不要泡熱熱的濕。

不要,那個很熱很大團的濕只有暖一下下,然後就會讓你更冷更冷,這個亮亮就會一直又熱又燙,我待在這裡就好。

老棕熊直接轉向人類傳達,抱怨著出水後的寒冷,大力讚嘆一旁的火爐。

「哥哥問,山的、藍色植物,好吃?」他遲了一步才回答第一個問句。
亮亮的很好。

雖然他不喜歡炎熱的空間,不過火焰確實帶來溫暖的感受。他想起恆暖這首歌的一小段回憶,他跟兄長都不需要這首歌,但是殆音跟卡烏吉斯需要。

藍色植物好不好吃?

他頓了兩三秒才搞懂對方的問句,噗哧一笑,搖搖頭。在紙上寫了『不知道』,也一併與老熊回答道。

你覺得蛇好吃嗎?
蛇好吃嗎 (dice20)
肚子裏都是蛋的那種很不錯,但她們很兇很生氣,有時候吃一吃會咬到苦苦的東西,那樣就不喜歡。

烏列鉅細靡遺敘述關於吃蛇的喜好,他偏好懷孕的母蛇,喜歡咬下去蛋汁四溢的鼓脹腹部。但他有時挑不出蛇膽,一口咬下吃到苦澀膽汁時總讓他倒盡胃口。

藍色植物跟蛇有什麼關係?

老熊不客氣反問,接著打了個大呵欠。
意識裡的藍鱗蛇抗議似的咬了一下山的腦意識,害他的神情稍微扭曲了一下。

……你身上又沒卵,不用怕啦。

安撫偶然跑出來抗議的巨蛇,山皺眉笑了笑,搔了搔烏列的下顎。

因為有一種蛇喜歡躲在草叢裡啊,但是下次看到不要亂吃喔,住在藍色植物裡的蛇身上可能有劇毒。您聽過嗎?越漂亮的越危險。

他將手收回雙手擦拭著濕透的髮,看到老熊打了聲呵欠,他也忍不住瞇眼張著嘴。

……對吼,剛剛忘了趁一人泡澡的時候摸摸看意識裡的字樣。

既然現在這麼閒暇,應該可以碰一下看看傑柯先生留下了什麼訊息吧。

『努加 我冥想休息一下』他事先告知了一旁烤火的人,準備在對方接收到資訊之後閉上雙眼。
藍色又不是好吃的顏色。

老棕熊對於那聲叮嚀不屑一顧,瞇起眼感受人類指尖搔抓的力道。

「好、山,慢慢來。」努加同樣抱著大浴巾擦拭濕毛,一邊讓爐火烘乾自己。

雖然不太理解「冥想」是什麼,但應該是放鬆的一種方式吧。他望著山閉上眼,乖乖安靜,不打擾對方。

遺留的精靈語訊息依舊,靜靜躺在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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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謝努加予以最大的寬容,在這裡果然不會受到太多打擾。

閉眼後,他來到了那片潔白的空間,緩緩走到那行字前,蹲了下來。

他又盯著那團草渣半晌後,才伸出右手,攤開五指輕碰上去。
枯敗草莖隨碰觸滲入地面,接著一株與蛇鱗同調的蔚藍小花冒出,綻放芬芳。

嘶嘶嘶?

精靈笨拙模仿大蛇嘶聲的語調從小花發散,輕淺聲波迴盪。

下次再出來玩嗎?我也還會想和你聊聊天……或許該請這位先生增加你出來放風的時間了對吧?我等等幫你爭取看看……

這裡僅有殘存的聲音記憶回放,那些他答應過藍蛇的事,僅能以這樣的形式苟延殘喘轉達。

若對方感覺被冒犯,或許也僅能下次再致歉了。他自然想尊重他人的時間運用方式,但無奈離別來得突然,也沒有機會再和人好好討論這件事可行與否。
苦萊斯吉│歐索魯•▶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他微微睜大眼,聽著細嫩的語調與蛇聲,盤腿而坐,雙手抱在胸前,欣慰笑著輕輕嘆息了一聲。或許在今日的人們眼中,他就只剩下「爆走」的印象,但真相是,他必須跟六百多個意識協調,而他也已經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那或許也得歸咎自己沒有穩住情勢,才會讓他們蓄勢待發、或是等待他有機可趁的時候。

薩烏達德,祢在嗎?

響盪四周的呼喚將藍色的蛇叫出來,沿著空白無瑕的地面移動,緩緩環圈繞住歐索魯。他不再是那麼巨大的樣子,瘦小身軀寬如手臂

祢今天違約了,有沒有什麼話想說?
蛇信吐了兩下,下顎貼在地面,靜靜地以單顆眼看著有約之人,張開嘴,嘴角像是調皮地笑著。歐索魯伸手摸了摸巨蛇的鼻,嘴上要訓話,但也沒有太苛責破壞約定的曲子。

祢有吃飽就好,但是,約定就是約定,我平時也都有遵照時間,不是嗎?

下次要是再這樣鬼迷心竅,我是真的會生氣喔,知道嗎?
下次若再遇到那位精靈先生,祢就好好道謝吧。若祢屆時還記得他的話。

青藍的蛇闔上嘴,晃了晃尾巴,爬上歐索魯身來的手,纏繞緊三秒,蹭了蹭人類的手心窩後,祂才鬆開,又沿著地面緩緩扭著身子離去。

他重新檢查一次地面綻放的藍花,靜靜地盯著看他是否還會再留一陣子。
聲音回放完,藍色小花靜靜裂散成光點細末。一路伴人經歷不少時間的溫和魔力完全消失殆盡。

烏列睏了,任人類枕著靜靜入睡,不一會兒便發出沉沉鼻息。努加渾身烤得差不多乾了,默默走去房間整理床鋪,準備讓山等等可以好好休息。
他充滿謝意的保留了那朵藍色小花的模樣,指尖於筆劃之間捏造了與方才一模一樣的花朵於原地,讓淺意識記得,避免偶爾會為了穩定而將記憶封鎖而遺忘,隨後他,他離開了意識空間。

烏列似乎睡著了,沒有動靜。他轉頭尋找努加的身影,一邊摸了摸自己的頭髮,在火堆前繼續擦拭髮尾。
對方一開始動作,烏列便醒過來,慵懶瞅了人類一眼。他再度打了個大哈欠,露出牙齦後退的滿嘴黃牙,口裡發散腥氣。

兩腳終於要去躺好睡覺了?

老棕熊懶懶追問,看人東張西望。臥室裡傳來細微的沙沙聲響,床單鼓動空氣傳出的破空聲,對方尋找的熊獸人正在裡頭鋪床。
嗯,毛烤乾就去睡。

山微微斜著頭,用毛巾順著一邊的髮,又用力的揉了幾下。

吵到你了?抱歉。
兩腳的毛很奇怪,全身光禿禿的就只有這邊留很長,這樣怎麼保暖呢?你們的頭頂很怕冷?

烏列側頭,盯著人類拿毛巾擦拭濕髮的模樣,不解提出怪問題。

努加則從房內走出,驚喜地發現山已經重新睜開眼活動,「山,想得,好快?」

他不太確定「冥想」是怎樣的活動,但大多數的人這樣做的時候都會很久很久,看起來只是在坐著睡覺。
所以我們才要穿衣服啊,很麻煩對吧?

一邊閒聊,他把最後一點濕氣擦去,回頭看著前來的努加。他撐起身子,把毛巾攤開來,想確認用過的毛巾該放在何處。

『鋪床謝謝』他簡短寫著,忍不住下意識寫一句根本沒必要寫的幹話:『想通了就特別快。』
那我弟弟毛都長得好好的,他也不怕冷,為什麼還要穿衣服?

不是那麼理解兩腳的文化,老棕熊反問,以濕潤鼻尖頂了頂山的腰間,想把人撞進房間裡。

已經穿好人類衣物的努加則接過對方的毛巾,晾在椅背上讓火爐烤乾。

「原來、如此,山,好厲害。」讀著紙面上的回覆,努加衷心讚美著山。

那是一種「時尚」,可以根據喜好更換不同外觀,是很有趣的

雖然不知道烏列能否明白人界所發明出來的詞,但他並未說明動物與人型之間名為「羞恥」的差異,笑著讓努加把毛巾拿去烤乾。

說個玩笑話也被稱讚,令人有點不好意思。

『 努加,今天也早點休息吧。 』
『 老實說 我很擔心書店,明天 真的沒關係嗎?你們有防衛手段嗎? 』要是明天開店他們又被找麻煩的話,他應該會很後悔今晚逃脫的抉擇。這樣不就等同於是只有自己逃跑了?
對於時尚的理解 (dice20)
像是為了追求女性把自己弄得好看一點那樣嗎?

對於「時尚」的理解停留在動物求偶時,換毛換羽或是凸顯性徵的表現。

努加緩慢讀字,沉默許久才回應對方的那些體貼擔憂。

「安喬和、鳥……會,找冒險者,來、書店。」過去也不是沒有衝突,但至少他就職期間所知,遇到這類狀況,安喬和多爾多會找一些冒險者來幫忙當打手。

「山,不要擔心,山、好好休息。」他拍拍山小小的肩頭。
『 好。 』姑且是相信他們有辦法應付,才能夠表現出從容閉店。山蹲下來,摸了摸烏列的腦袋,回了句話之後,便朝著床鋪好的房間移動。

是的,不過不一定是為了追求漂亮美眉。自己穿起來、能夠在自己心裡頭開心、或是他人面前表現得舒適也是一種時尚,總而言之,意義不明也行。

晚安,烏列先生
努加一起睡(dice20)
床墊內裡新鋪的稻草柔軟,發散淡淡植物氣味。換過床單的大床乾淨,沒有半根棕色熊毛,上頭有摺疊好的薄被。不太怕冷的熊人並未有太多禦寒的寢具。在大床邊努加多鋪了一張厚毯子墊底,充當臨時的床墊。

晚安。

烏列很自然地爬上床,要和人類一起分享床鋪。努加則指了指自己新鋪一旁的地墊。

「我、睡這裡。」說著,他一屁股坐上披散地面的毯子。

「山、會冷?」他不知道那條薄被夠不夠人度過這個晚上,臥室內沒有壁爐可以烤火,溫度確實低上不少。
看著爬上床的烏列跟一屁股坐在地墊上的努加,似乎一時之間不確定自己該睡哪邊,遲疑的指了指大床跟地板,搖搖頭笑著回答會不會冷的問題。
「山睡床。」努加指了指,新鋪好的乾淨床鋪。

他不怕冷,睡在地面的寒氣不會讓他困擾。而那張大床足足可以塞下兩、三個努加,小小的山和烏列一起睡也不至於擠。
於是他窩上床,順手摸了摸烏列的毛,一邊縮起身子,雙手抱胸側躺看著努加。雖然床的空間很大,但他其實沒有躺大字休息的習慣。他跟努加揮了揮手,以示晚安,靜靜的看兩隻熊什麼時候閉上眼。
睡著時間
烏列(dice20)
努加(dice20)
辛勞忙碌一整天後,靜靜躺臥的努加不久便很快便傳出規律呼吸聲,沉沉睡去。烏列則是剛睡過一下,看起來還沒這麼早入睡。

老棕熊安靜回望看著他們兩熊的人類,似乎打算等人睡著再閉眼。
怎麼了,睡不著?

人類察覺,便簡短提問道。並未掩飾自己尚未入睡的事實。
我有睡得著啊,你才睡不著,你眼睛亮亮的,把自己當星星在照我喲。

以不明所以的怪文法表示著,老熊盯著那對顏色殊異的眼瞳。


我兄長也是這樣喔,眼睛亮亮的

夜間與人安靜的偷閒聊,一邊悄悄將「星星」遮上。

明天你願意跟我去找些戶外的指定植物嗎?我想給努加一點驚喜
他也都不睡覺喔?兩腳真奇妙……你要去找好吃的嗎?我可以帶你去吃野莓!

烏列跟著悄悄閉上眼,慵懶翻身,毛皮摩擦床鋪發出沙沙聲響。
好,你帶我去吃野莓

語畢,四周總算是變得寧靜無聲。只剩森林在呼吸、鳴啼,待昏沉沉的大地染上明亮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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