カリム坐在床上,看向在他房間內走動的ジャミル,漫不經心的開口說:「ジャミル如果真的有神燈,你會許什麼願望?」
ジャミル正在收拾兩人的行李,他們已經從NRC畢業,明天就要回到祖國。
カリム會繼承アジーム家成為下一任家主,而ジャミル則是繼續擔任カリム的侍從,除了貼身護衛跟專屬廚師之外,ジャミル還負責輔佐カリム處理其他雜事;短時間內無法改變身份命運,他也認為カリム只是一時興起,才會問這種超脫現實的問題,於是他隨口回答,遺漏掉カリム雙眼一閃而過的黯淡。
「在沒有你的地方一個人旅行。」
「ジャミル好過分啊,我還以為我們已經是朋友,你會想找我一起去旅行。」カリム露出沮喪的表情壓在ジャミル正在收拾的衣服上看著他。
「我從沒說過要跟你當朋友。カリム,如果沒其他的事就去睡覺。」ジャミル毫不費力抽走カリム身下的東西,看了眼一旁的時鐘催促他上床睡覺。
「啊!我去跟爸爸通電話,告訴他我們明天就會回去,要他準備歡迎的宴會迎接ジャミル回國!」カリム拿起手機跳下床,一溜煙跑出房間。
ジャミル來不及叫住跟風一樣消失的カリム,一想到カリム喜愛盛大宴會的個性,明天回國等待他們的絕對又是誇張奢華的歡迎會,光是想像就已經充滿疲憊感;看著過了四年行為依舊莽莽撞撞的主人的背影,ジャミル忍不住為自己往後的日子嘆氣。
兩個人回國之後受到熱烈的歡迎,好不容易結束盛大的晚宴,將行李都安置好之後ジャミル被家主叫過去。
「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這是繼去NRC上課之後第一次單獨拜見アージム家家主。自己曾經overblot並把カリム打飛到冰冷極地的事情似乎沒有傳回國內,家主跟父母都只以為ジャミル是壓力過大才累倒,他也沒有受到任何處罰,讓ジャミル內心忐忑不安,但外表還是努力維持鎮定,不在家主面前失禮。
談話室的椅子上坐著一位威嚴凜然的男人,抬手讓ジャミル站起來談話。
「ジャミル,這些年來辛苦了,照顧カリム鐵定費盡不少心思吧?」
「我只是做好自己份內的事,家主大人您言重了。」
「聽說你想要出去旅行,我現在給你三年的時間好好休息一下吧,花費全都由アージム家支付。」
「是我哪裡做的不好嗎?為什麼突然要我去旅行,カリム的護衛跟輔佐的工作又是誰負責呢。」ジャミル急忙抬起頭想要問清楚,本來能言善道的嘴巴卻無法好好組織自己。
「你別誤會,不是要開除你的意思。這是カリム的意思,他想要實現你的願望。而我也覺得你出去歷練是好事,回來之後還能夠成為カリム的助力。若是三年後你不想回來也沒關係,三年時間足夠カリム獨自一人成長,他要是做不到就不配當アージム家的長子。」
「請等一下,我還⋯⋯!」ジャミル嘗試想要跟家主溝通,卻因為對方一個手勢而噤聲。
「好了,這是命令。你也快回去收拾收拾, 準備明天踏上旅程吧!」家主揮手要ジャミル離開,確認他消失之後,才對著一直躲在角落的人開口,「這樣真的可以嗎,カリム。」
臉上帶著苦澀笑容的カリム從陰暗處走進來,坐到父親的對面回答,「這樣就好了,謝謝爸爸。」
「你們吵架了?」兒子臉上極為少見的表情讓他忍不住關心,印象中從沒看過他露出那麼落寞的笑臉,就算日子再苦也總是綻放笑容。
全國上下都知道アジーム現任家主是個兒子控,第一任妻子在生下カリム之後就撒手人寰,因此他特別寵愛カリム,捨不得他受一點委屈;只可惜出生在アジーム家就一定會碰到生命威脅,鮮少長子能夠活超過10歲。因此,每次カリム生命垂危,他都只能趁深夜偷偷潛入カリム房間,看著寶貝兒子臉色蒼白躺在床上痛苦,自己卻無能為力而落淚。
於是,從以前家主只要看到好東西,第一個就是送給カリム,凡是カリム的要求家主都不會拒絕,但カリム卻從來沒有跟他提出任何要求,或是訴說任何心事。
「沒有啦,只是覺得自己總是單方面受到ジャミル的照顧,所以想要回報他。」
「沒有啦,只是覺得自己總是單方面受到ジャミル的照顧,所以想要回報他。」
「男人之間偶爾小吵架也是增進感情的一種,所以我是不會介入你們之間,也不會過問太多,你就做你想做的事吧。下一任的家主。」家主站起身來輕輕地拍著カリム的頭,脫下家主身分,男人就只是疼愛兒子的慈父。
「謝謝爸爸!」
另一方面,ジャミル大步邁向カリム的房間想要找他理論,打開房門卻沒看到本該在裡頭的身影,魔毯也不在房內,虧他離開之前特地叮嚀カリム不可以亂跑,萬一碰到刺客或是綁匪,自己會無法即時保護他。
這個隨心所欲的主人總是任意行動,要是不趕緊找到人他就頭痛,他不想回國第一天就失職,影響到他在アジーム家的評價。
剛才的事情跟完全粗神經的カリム都讓ジャミル抓狂,仰天大喊他的名字,「カーーリーームーーー!」
「你在叫我嗎?ジャミル。」カリム乘著魔毯來到ジャミル的面前,臉上帶著對方習慣的傻笑。
「你這個笨蛋!我不是說過不要亂跑,萬一有刺客該怎麼辦?」ジャミル伸手捏開カリム的臉頰斥責他。他不過才離開幾分鐘人就跑不見蹤影,就不能讓他稍微安心幾分鐘嗎。
「ジャミル太愛操心了啦,家裡那麼多守衛不會有事啦。」
「你以為小時候那些事情都是發生在哪裡啊?」
拜カリム所賜,從小ジャミル就被迫接受各式各樣的武術訓練跟暗殺課程,也因為刺客暗殺發生太頻繁,間接讓他習得過人的反射神經跟聽覺。由於外面人多不好保護人,カリム鮮少踏出家門,於是最頻繁發生刺客的地方就是アジーム的大宅。
「那也只有幾次而已嘛?」カリム說得彷彿一切都只是小事,根本不值得一提。
「幾次?」ジャミル語調忍不住提高好幾個分貝,頭上更是出現明顯可見的青筋,加重拉扯カリム臉頰的力道。
「啊痛痛痛!ジャミル!好痛啊!對不起啦?」カリム將雙手覆蓋在ジャミル拉扯的雙手上,睜著泛淚的大眼開口求饒。
ジャミル輕哼一聲之後,放開蹂躪カリム臉頰的雙手,絕對不是因為心疼才決定饒過他。ジャミル雙手環胸看著カリム,將他滿肚子的疑問都說出口,「你要不要解釋為什麼要開除我?」
「這是我最後、⋯⋯我是說這是對你的處罰。」カリム將脫口而出的真話吞回口中。
昨天晚上カリム打電話聯絡父親,就是在討論這件事——想讓ジャミル可以沒有期限獨自一人旅行,不用顧慮別人的眼光跟自己的身分和職責。
「啊?處罰我去旅行還包辦我所有的花費?」ジャミル露出你腦袋沒問題嗎的表情看著カリム。
「是處罰喔。我是主人,我有權利決定要怎麼處罰吧?」カリム收起平時傻乎乎的笑容回答,「而且我在『那次』之後也說過,我們需要時間去調整自己的心情。一直以來都習慣依賴ジャミル,因為アジーム的身份搶走許多本該屬於ジャミル的東西,沒有察覺到這樣會給ジャミル帶來困擾,讓你一直壓抑自己的心情;所以這其實是我的任性決定。我想要時間讓自己可以有所改變,等你回來時,我可以充滿自信站在ジャミル身邊,憑著自己的實力的跟你競爭。」
那次是指在兩人二年級的時候,因為經年累月的壓力造成ジャミル魔力暴走,事後カリム並沒有改變對於ジャミル的態度,也沒有對於這次假期反判事件作出處分,更沒有讓家裡人知道這件事。
聽完カリム的答案,ジャミル難得大嘆一口氣,算是妥協カリム這個決定。
「而且這裡的侍衛都是爸爸精心挑選訓練的精英,會絕對遵守忠誠守護我,ジャミル就不用擔心,安心的去旅行吧!」燦爛的笑容重新回到臉上,カリム乘著魔毯拉開兩人的距離,對著ジャミル伸出手,「所以今天陪我和魔毯去夜遊吧!ジャミル!」
ジャミル露出真拿你沒辦法的表情把手交給カリム,嘴上雖然回答的很不情願,臉上卻露出久違的笑容。
兩個人靠在一起像小時候一樣乘著魔毯在空中漫遊,由於カリム白天幾乎不能外出,所以他們只能趁半夜偷偷摸摸帶著魔毯跑出去散步,玩累之後停在上空看著滿天星星聊天。
「ジャミル還記得那次星願祭的事嗎?」カリム平躺在魔毯上休息,看著滿天星空感嘆地說。
「你是說イデア前輩他們擔任主角的那次嗎?」ジャミル脫下外套披到カリム身上,熱砂之國日夜溫差大,他不希望等下回去カリム就因為半夜吹風而感冒。
「我的願望已經實現了喔!」カリム看了眼ジャミル淡淡的說,語氣中參雜各種複雜的情緒,收回視線看向燦爛輝煌的滿天星空。
「我不相信那個,我只相信我自己的力量,我會證明一切。」
「真不愧是ジャミル!我也不能輸給你,等ジャミル回來一定會要ジャミル承認我的能力,和我當朋友!」カリム轉頭看著ジャミル,雙眼炯炯有神的說。
「笨——蛋——!我才不要跟你當朋友。」ジャミル對著カリム做鬼臉吐舌,同時將他頭上的頭巾向下拉蓋住カリム的視線,不讓他看見自己臉上難為情的樣子。「該回去了,差不多是你睡覺的時候。」
魔毯停在ジャミル家門口,カリム跳下魔毯用力抱緊ジャミル,趁他想要推開自己前放開並跑回魔毯上,對著下方的ジャミル說:「如果ジャミル寂寞想找人聊天,隨時都可以打給我喔!我一定會馬上接。」
「誰要打電話給你啊,還有沒事別傳訊息給我,我不會回電也不會回訊息的。」
「欸欸~~ジャミル好過分喔。」
「我明天一大早就要出發你不要來送行,不然好吵。」
「也不看看我是誰?」沒有正面回答問題,ジャミル輕撫魔毯角落的流蘇說:「幫我送カリム回房間好嗎。」
魔毯用兩角做出彷彿抹開眼淚的動作,點點頭帶著カリム緩緩升空消失在ジャミル的視線中。
確認カリム離開後,ジャミル才回到家中開始收拾行李,將最低限度的必備用品都帶上,簡單交代接替自己工作的妹妹,在照顧カリム該注意的地方,跟家人道別後,趁著深夜踏上他的旅程。
正如同カリム所言,就算カリム沒有跟家主提出這個要求,他自己也有此打算,只是沒想到カリム還是看穿他的念頭,早他一步行動。ジャミル最不爽就是カリム老是擅自決定的方式,被動接受好意並不是他想要的。
對於他們兩人未來的相處,這趟旅程勢在必行,ジャミル收拾內心不滿的心情,迎向他第一個目的地。
(TBC)
這篇前篇大概寫了破萬字,到現在還沒填完坑
偷偷來留言,如果不適合可以刪掉沒關係的!
我渴望更多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