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夜綺談】倉橋泰豐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追憶】 yuseki12

八月,盂蘭盆。
在山林中走了好一段時間,春千代流了不少汗,他停下來伸手抹去額上的汗水,環顧四週,他依然找不到任何熟悉的路。
不該離開家人亂走的。他在心裡反省。如今自己顯然是在山裡迷路了,春千代卻異常鎮靜。

並不是信賴父母。
也不是有什麼一定能回家的確信。
男孩只是,感受不到失蹤、受傷、病痛,甚至是死亡的恐懼。
——不重要的東西,壞掉了也不會有人在乎。

年幼的春千代就這樣,在陌生的山野中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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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吹過山野間,撥亂茂密的林木沙沙作響。
一抹纖瘦的身影行走於林木間,看上去搖搖晃晃,腳步踉蹌。
好痛、好痛......
她發出無聲的悲鳴,卻一時腳步不穩,整個人倒臥在地。
不符時節的淡紅長髮傾瀉在泥地,在鋪滿一片黃綠之中顯得突兀。
葉隨著風飄搖一陣後落下,飄過她的視野,卻入不了她眼中的深淵。
耳邊不斷傳來嘶吼,叫囂著要咒詛她的血、撕裂她的皮肉。
──吵死人了!
她長期都與這些聲音為伍,直到耳邊越來越大聲,身上所感覺到的痛楚也越發劇烈。
在快要承受不了時,她總會一個人逃跑到沒人發現的地方。
不能被那孩子看到、不能被那個人看到......
就這樣獨自一人發狂,等待著痛苦遠離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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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千代聽見了草木相互摩擦的聲響。
會是人、還是野獸呢?雖然是野獸也無妨,男孩更希望是能夠互相溝通的人類,他循聲探去,在薰風中找到了三月的櫻色。

既不是人類、
也不是野獸。

春千代第一時間就明白了。
即使如此他也毫不畏懼,以孩童來說有些缺乏活力的那雙眼看著,然後,他抬起疲憊的雙腳慢慢靠近。
「妳很痛苦嗎?」
稚嫩的孩童嗓音在耳邊斷斷續續的,她聽不清他在說甚麼。
但是他的氣味,卻讓她一時警戒了起來。
人類!
「……走開。」她忍著痛楚撐起上半身,深紅似血的雙眼瞪著眼前模糊的身影,想要與他拉開距離。
感覺快要把持不了自己的意識,外表的偽裝隨時都會卸下,露出背後的原型。漆黑的犄角在她頭上若隱若現。
她的話語讓他遲疑了一下,也許女子並不如外表上看來的需要幫助?男孩猶豫著,最後還是蹲下身,向她伸出了手。
白皙的手指在櫻色前虛劃星辰,生命力隨著星宿走勢徐徐流入,一如清泉流淌帶走汙穢與苦痛。
「這樣應該會舒服一點。」稚嫩的聲音如此說道。
一股靈力緩緩注入她的體內,她先是感覺到了一陣不適彎下身軀,但同時卻覺得那緊鎖著自己的痛楚與窒息感正被外來的力量緩解。
在與未知的力量拉扯過後,她再次虛弱的倒在他的面前,意識因為一時的放鬆而這逐漸模糊。
「啊……」
看著女子在眼前倒下,男孩慌了起來,他雖然會操使陰陽術,也會簡單的包紮,但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暈倒的人——更何況眼前的不是人,是怪異。
是自己施的術害她昏過去的嗎?春千代害怕著自己好心反而害到了人,但見女子的表情似乎不如方才痛苦,他一時懵了,不知該如何是好。

春千代猶豫著,最後他扶起失去意識的女子,讓她靠樹坐著,自己則抱膝蹲坐在女子旁邊,靜靜等待她醒來。
好安靜,已經許久沒感受到這麼安靜的時候。
記不得是什麼時候開始的,這些聲音伴隨她好長的一段時間。
那是充滿著恨意的聲音,說著惡毒的話語,不停地充斥在耳邊,流淌在血液之中。到後來她已經分不清這股恨意,究竟是來自於外力,還是她的自身。
不知過了多久,櫻鬼緩緩睜開眼。
不可思議的是,感覺身體輕盈了些。當眼前的景物逐漸清晰,她看見了一名人類的孩童蹲坐在旁邊。
「你!」她倏地瞪大眼,警戒地看他。
居然有人類靠她這麼近,她都沒發現。
春千代明白自己被討厭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被討厭,他站起身,稍稍拉開和女子間的距離;畢竟沒有人會想靠在討厭的人旁邊。
「那個……身體有好一點嗎?」
面對他關心的話語,櫻鬼並沒有領情,她只是冷冷地看著他。
接著,她想起了在失去意識前,似乎有人在她身旁,然後就感受到一股不尋常的氣息流入自己體內。
「難道,剛剛是你……做了什麼?」
「我試著祓除妳身上不好的東西。」
語畢,春千代看了一下自己剛才施術的手,再看向女子的眼神多了些歉意。
「但妳身上的……應該是詛咒,看起來紮根很深,以我的能力沒辦法完全祓除,只能稍微緩和而已。」
「……」
詛咒?她完全沒有概念那是從何而來,只知道自有記憶以來,這污穢就存在她體內已久。
「你是除妖人,是吧──」孩童方才提到的事物,以及似乎熟練使用特別的力量,她能聯想的就是專門除妖的人類,「──你有什麼目的?」
女子並沒有因為他是孩童,抑或是他帶著歉意的表情而放鬆警惕。
「也不算是……?」雖說出生在陰陽師世家,他現在還未成年,陰陽術也只能算剛起步,說是除妖人還太抬舉了。「我沒有什麼目的,只是看妳很難受的樣子,所以想試試看能不能做點什麼。」

就只是這樣。
思慮短淺的男孩甚至沒想過藉幫助要求女子指點下山的路。
她嗤笑了聲,「沒有什麼目的?」
櫻鬼轉身立刻抓住了幼童纖細的手腕。雖說擁有靈力,但這樣纖瘦看起來又沒什麼力氣的孩子,看起來就可以被她一手掐死。
「你要我相信?」深紅的雙眼閃過一絲危險,「像你這樣的孩子在山上亂晃本身就很奇怪......」
沒錯,人類的孩童鮮少會隻身一人在陌生的山林中晃盪,更別說像他這樣的。
「啊……妳不信也沒辦法,確實是挺奇怪的。」
春千代斂下眼睫,女子的話提醒了他迷路的事實,讓他有些消沉,一消沉,肚子就餓了起來,在談話間發出了咕嚕嚕的聲音。男孩抿了抿唇,似乎是對於生理反應感到不好意思。
「那麼如果我說我是迷路了,妳也不相信嗎?」
她也聽到了那股讓人有些無力的聲音,從他肚子發出來。僵持了幾秒後,櫻鬼放開了孩童的手腕。
「只要人類說的話,我都不會相信。」她語氣冷淡。
奇怪的孩子。
女鬼默默地在心裏下了這個感想。
但自己因他感到輕鬆了也是事實,她撥了下凌亂前髮後問道,「你還記得自己從那個方向來的嗎?」
「那裡吧……」春千代指了個方向,口吻充滿不確定。他在和家人分散後四處亂走,山上的景色又看起來沒什麼區別,他實在沒辦法答出正確的方位。
「我原本是跟家人一起來掃墓的,山下有間寺廟,我家的祖先都在那裡。」
寺廟?她隱約記得山腳下確實是有間佛寺。
因為那兒的氣氛讓人不太舒適,所以她一向都不會靠近那一帶,不過記憶中那寺廟的位置與男孩手指的方位有段差距。
該怎麼辦呢?
放著他不管的話,大概也是成為山林野獸的餌食吧?
櫻鬼用手整整衣擺,站起身來朝前走。
走了幾步,她轉過頭對著男孩說,「要走嗎?」
「好。」
男孩也沒多問,邁開休息過後輕鬆了些的雙腳跟了上去。
她走在前頭一路朝著某個方向行進,偶爾也碰到需要繞彎的地方。她看男孩有些瘦弱,有刻意慢下了腳步。
──還真的跟上來了。
她聽到後頭傳來的鞋與地面摩擦的聲響,確認他真的有跟上自己的腳步。
她是第一次看到明知面前是妖異,卻完全不怕的孩童,尤其她還曾經出言恫嚇。
不知道是因為單純的膽大,還是因為擁有力量的關係呢?看起來一臉無關緊要的樣子。
她沒回頭,維持一定速度走下去,後頭還持續跟著腳步聲。
春千代始終跟在女子身後一兩步,好像他努力點就能追上,又好像一不注意就會弄丟似的。那雙令人想到小狗的眼緊緊盯著女子的背影,要說他不怕,確實是不怕,對怪異的了解掃除了對未知的恐懼,加之嚴格家教培養出的察言觀色能力,讓他判斷女子沒有害他的意思。
所以他什麼也沒問。
即使女子並未明說要走去哪,他也知道。
隨著她走到快接近半山腰的地方,櫻鬼隱約嗅到了野獸的氣味。
野獸在這個季節在覓食也非奇怪的事情,不過因此遇上飢餓的熊就不太好了。她靠著在山林生活的經驗留意著周遭的動靜。
當她耳邊傳來個不同於他的厚重踩踏聲接近時,她猛然回過頭,看到了有隻幼熊在不遠處看著,且離男孩有點近。
女子停下腳步轉身,用手示意男孩停下。
春千代聽話地停下腳步。
靜止不動時,他也感受到了附近似乎有著他倆以外的氣息,但女子不出聲約莫就是避免驚擾,所以他即使好奇又有點緊張,也忍著不轉頭去看,乖乖站在原地不動。
幼熊四足踩踏於草地,原本低頭尋覓著什麼,又突然抬起頭在空氣中嗅聞著,或是撐起身體站起來左右觀望。
看那體型應該是只幼仔,卻同時也代表了母熊應該就在附近。幸而男孩還算聰明,似乎讀懂了她的意思不敢亂動,只不過若不趕緊離開,可能就會把母熊給吸引過來。
她一面觀察幼熊的舉動,從下風處輕輕的移動幾步伺機接近,藏於衣袖下的手正繃緊,皮膚下突起的脈絡像是在預備著什麼。
春千代聽清了,那是沉重的四足踏在草地上的聲音。
──會是山豬、還是野熊呢?如果是山豬或許會好一點,至少山豬不會吃人。
小腦袋如是胡思亂想,事態卻每況愈下,緊接在幼熊之後,母熊也出現了。
不同於只是好奇地四處嗅聞的小熊,母熊一見二人,護子之心逼得牠血性大起,對著兩人張口就是威嚇:「吼──!」
看來母熊的出現比意料中還快。
只見櫻鬼揮舞著衣袖,輕巧地將男孩一把撈起,一同迅速躍至一旁,驚險避開了母熊的血盆大口。
但嗅到了陌生氣味的母獸仍以為威脅,又朝他們的方向追擊。
猛獸當前,饒是深山迷途亦心緒平穩的男孩也受驚,直到剛才為止都安安靜靜的春千代在女子挾著他閃避時大叫了一聲,他看著母熊的巨掌逼近,在本能驅使下閉上眼縮起身子。
「不要動。」女子在男孩的耳邊囑咐。
沒等他多作反應凝妖氣纏繞自身,如同繩索牽引一般她借力躍上了鄰近一棵大樹。母熊巨掌撲到了面前樹幹上,枝椏上微黃的葉片硬是被擊落,無聲地橫躺泥地。
她未多做停留觀察,而是順勢躍到另一棵樹木,就這樣逃離猛獸的勢力範圍。待她覺得差不多了,才又帶著男孩回到地面上。
他是聽話不動,不如說動彈不得,春千代從來沒這麼激烈地躍上躍下過,他緊緊抓著女子的手臂不敢放開,他張口想叫卻在劇烈移動中咬到舌頭,於是他安靜地閉上嘴。那張過分乖巧的臉總算出現了比較像孩子的表情。
等兩人終於落地,嚇得不輕的男孩仍下意識抓著女子的衣袖,一反早先沉穩內斂的模樣。
本想放開男孩,卻隨即感受到一邊的衣袖被拉扯,她低頭看著他瑟縮的模樣。
「啊啦?覺得可怕嗎?」女子問道。
「啊……」女子這麼一問,讓他注意到自己失禮的行為,春千代放開手中的袖子。「那個……」
覺得害怕嗎?
──他可以覺得害怕嗎?
男孩輕輕搖了搖頭。
「不知道……」
「不知道?明明嚇得臉都白了呢……真是怪孩子。」她把先前對男孩的評價說出口,像是取笑般輕輕笑了幾聲,「嘛、不會害怕的話就太無趣了。」
雖貌似是除妖師之子,但畢竟是個孩子,看來還是會表現出恐懼的模樣,這讓她一時之間覺得心情好些。
「幸虧你很聽話呢──」
若非如此的話,她大概會心生麻煩之想,直接讓那母熊咬斷他纖細的脖頸吧?
「──這當成獎勵吧?」她趁他還有些失神,將一顆外型像是迷你手鞠般的菓子放到他的口中。
「呣。」
一時反應不過來,春千代就這樣被女子餵食了。在女子抽回手之後,他用手摀住口,用舌頭挪了挪糖果的位置後含著細細品嚐。
雖然不是什麼名貴的菓子,在山上迷路許久、被熊攻擊,又被揣著在樹間飛躍的現在,這顆糖吃起來別有滋味。
女子抬頭看看天色,雲層底面悄悄渲染上一點昏黃,林間開始吹起微涼的風,「繼續走吧。」
再晚一點,隱藏在暗處的魍魎就會開始甦醒,屆時她也不能保證他的安全了,所幸剛才的意外並沒有讓他們遠離目的地太多。
但下一秒她便暗自意外自己想法的轉變,沒想到自己此刻竟如此熱心的幫助人類。
也許,是不想欠這孩子人情吧?
春千代當然不知道女子思緒,他只是如同先前一般乖巧地跟了上去,就是嘴裡多了顆糖,回應的聲音有些含糊。

隨著糖球越來越小,山林逐漸稀疏,他們離目的地也越來越近了。
終於接近山腳,撥開樹叢便看見後方出現建築物。
「到了,那是你家人在的地方嗎?」她側身讓男孩看前方的景物,那是一間寺廟,此刻也靜靜地點起了燈火。
「啊、是的。我是從那裡來的。」
但看這天色,寺廟大概休息了,家人應該也不在這裡了。幸好春千代的家離寺廟不遠,他知道怎麼走回去。

他轉身面對女子,鞠了一個漂亮的躬。
「我是倉橋春千代,今天非常謝謝您的幫助。請問我有這份榮幸能知曉您的名字嗎?」
「我不討厭有禮貌的孩子呢,但把自己的名字告訴妖怪好嗎?」
櫻鬼向他無奈地笑了笑,難道說他的族人們也和他一樣奇怪嗎?
「算了……我的名字叫八重。」
「這不是真名,所以沒關係。」春千代補充道:「我還不到能取真名的年紀。」

「八重小姐。」
「今日能得您相助三生有幸,來日若有緣相逢,春千代必定報答。」
男孩再次鞠躬,用著超齡的口吻道出謝辭。
「呵,原來如此。」女子輕笑,又說,「但你並不欠我什麼,我只是還你個人情罷了,除妖師之子。」
只見她抬起手,示意讓他自個兒走。
「朝前一直走,就可以到你想去的地方……」女子的雙眼在逐漸昏暗的地方,染上了妖異的紅光,「別想著回頭,趕緊離開這兒便好。」
──是這樣的嗎?
但無論他們彼此是否相欠,春千代肯定都會記得今天這段遭遇,很久很久,即便他不再叫「春千代」這個名字也不會忘記。

──或許那對櫻鬼來說,只不過是,轉瞬即逝的片刻罷了。

「我明白了,謝謝妳。」
望進那血目最後一眼,男孩轉身,頭也不回地朝家的方向前行。
看著男孩一步步遠去的背影,櫻鬼小聲地說道。
「希望你別再迷路了,倉橋春千代。」也希望彼此不會再見。
這近乎低語的一段話,隨著她的身影消失於林間,夜色在下一秒完全吞沒了整座山林,只剩下那寺廟的燈火所及之處還能辨識出景物。
而在那之後──

回到了家的春千代小心翼翼地閃避家人與傭人,就怕被發現自己亂跑而挨罵。他縮著身子,躡手躡腳,卻還是被母親發現了。
「哎呀,春千代,你怎麼在這兒?」
「母、母親大人……」
男孩緊張地扭著衣袖,他不敢看母親的表情,那小小的腦袋正拼命轉著能讓自己脫身的藉口,母親的下一句話卻讓他腦袋一片空白。

「要吃飯了,怎麼還沒換衣服呢?快去準備吧。」
「……咦?」
他直到剛才都不在家,當然沒有辦法換下祭拜祖先時穿的衣服。
如果有發現他沒有跟大家在一起、如果有發現他沒有回到家、如果有發現他身上那些在山林跋涉時留下的污漬,不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也就是說,

母親沒有發現他不見了。
沒有人在找他。
他──

一點也不重要。
他覺得心裡有什麼地方破了個洞。
而那個洞,越破越大、越破越大。
感謝櫻鬼與櫻鬼中的交流!櫻鬼姊姊好帥啊 我個人很喜歡前半段兩人對峙的地方,那個緊繃的氣氛很棒,然後這孩子真的是個怪小孩wwwwwww
啊不!! 心疼被冷落在旁邊的小豆丁倉橋,嗚嗚嗚讓臨中來給他抱抱(伸手(怪阿姨
TLomXOi: 臨中人真好 不要緊的他現在過得很開心,長大之後很懂得自己找樂子哈哈哈
喔喔喔喔 突然好奇倉橋的「樂子」有哪些內容(什
TLomXOi: 他的樂子很多不過都很人畜無害的啦XD去看看新的東西啦或是讀書,還有就是在不會出大事的範圍內troll人(欸
倉橋能正常地長大,真是太好(中之要去剁父母
domotodylan: 搞成這樣好像也不算正常長大了www至少是沒走歪www
父母嗯……除了忽視小孩之外都照顧得很好啦……父母沒放那麼多心力在他身上,大概一方面正是因為他太乖不需要操心,原本是希望父母注意自己所以努力做到最好卻反效果這樣
原來是這樣子,我還以為是人畜有害的部分wwwwwwww 害我興奮了一下 (什麼毛病)
超級反效果!
TLomXOi: 沒啦他沒那麼混亂邪惡,頂多只會把鬼故事講到害人家不敢吃牛肉而已(欸
domotodylan: 不過長大之後就都放飛了
我也謝謝倉橋和倉橋中跟我交流。春千代真是讓人憐愛的孩子,我還怕交流過程中櫻鬼姐姐太兇了會嚇到他
我自己個人是挺喜歡他跟著她,在找回去的路的過程,看出他仍然稚嫩,卻努力想要表現穩重的部分。
yuseki12: 這個程度OK的,不如說還沒有我想像的兇,不過再更兇的話說不定就會不好交流了XD"
什麼都沒問就跟著櫻鬼走的那個地方我也覺得很有趣www乍看會覺得這孩子好像很好拐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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