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彥安在高中教室裡醒了過來。
他穿著熨燙過的乾淨夏季制服,睡眼惺忪地揉揉眼睛。教室除了自己以外空無一人,黑板擦得乾乾淨淨,角落有小小的塗鴉:三個火柴人手牽著手,其中一個頭上只長了三根毛,他覺得那是在畫他,雖然他一點也不禿。
蟬叫得很響,陽光透過枝椏灑落木桌。空氣裡飄著淡淡花香,像蝶豆花,鮮豔的藍、耀眼的亮黃,很襯今天的天空。
他瞇起眼朝窗外看去。梁竹君穿著百摺制服裙,就這麼攀坐在粗壯的樹幹上,對他笑得露出兩排潔亮貝齒。韓彥安,她歡快地喊,快過來。
我不會爬樹,他冷靜地說,這有三層樓高,妳怎麼上去的?
才三層樓高,我才不怕。她瀟灑撥了撥頭髮,冷不防一個往後仰倒,只靠腿勾著枝幹。他緊張得站了起身,頭伸出窗外朝她喊:神經病!掉下去怎麼辦?
如瀑般的長髮流瀉,裙擺向下開出了花,大喇喇露出安全褲,倒吊得不亦樂乎的人卻毫不在意。她用手遮擋著刺眼的艷陽,笑著對他喊,還不快下來把我接好!
韓彥安衝出教室,飛奔在空寂而蔓生著樹影的走廊,球鞋的聲音踩在地板上,沾黏著時光,把他們之間從小到大的回憶,在窗的另一邊推擠成蒙太奇,奇怪的是,恍惚之中他和梁竹君都是大人的模樣。脫離了校園,那會是什麼樣的未來?
他找不到通往出口的樓梯,在一處轉角停了下來。他久違地想起了自己是個無敵大路痴。
韓彥安接下來決定怎麼做?
(註:因為是夢境,稍微不符常理的舉動也行,不要太出戲就好)
轉生
決定朝著花香走。
憑直覺亂走
通常自殺是唯一獲得出口的方式 ,所以他選擇去可以自殺的地點
往走廊外探頭
loquat216: 歡迎旅人轉生
venus4682:
一開始就這麼抑鬱的嗎
通常最奇怪的都是答案
大叫梁竹君快出來!
這該歸類在哪種
從窗戶跳到遮雨棚再跳到一樓
falcon795:
ID表歡迎更新,方便老師認人喔!
falcon795: 通常最奇怪的答案才是最有可能勝出的選擇
原來是不夠怪
優格報到
這很怪嗎?
falcon795: 原來是跑酷的部分啊
懇求常發言的大家填ID對照,噗主無法猜出你們誰是誰啊啊啊
發現之前的忘了填了
領
轉生!
領
轉生
同學們,要記得填 ID 表喔
以上都幫填表囉,不過自己的ID,可能還需要本人移動一下囉!
uranus6640:
lamb2250: 枕頭好乖
於是他省去思考突破迷宮的力氣,啪啦推開窗戶,以遮雨棚為跳板,一氣呵成跳到了一樓。
日輪落下,月輪升起,夜幕輕悄悄降臨,韓彥安踩著腳下被路燈拉長了的影子,謹慎得像是怕驚醒熟睡的嬰孩。一輛酒紅色轎車呼嘯而過,車燈照亮了路旁的灌木叢,枝葉竄動,一隻眼珠子發著光的黑貓三兩下矯捷跳上民宅二樓。
車子在他前方不遠處停了下來,他走過去,上了車。駕駛座沒有人。風景卻緩緩向後奔馳起來,他並不感到害怕,貼著鼻子,望著天上那輪皎潔的明月,為這個看不見星星的夜晚,感到一陣酸楚。
偶爾會有風景為他而停留,車門敞開,有人坐進來,他們無聲交談,字句縫補著他心口的空洞,但線頭總是會脫落,然後車門打開,有人離開了。
他在一處山腳下車,漫無目的,頭也不回地往上爬。沿途盛開著羅馬洋甘菊,在幽深的夜裡,彎腰輕撫,諦聽那些過客說不出口的故事。再往上一點,是一座六角小涼亭,亭中立著石桌,桌旁石凳上坐著一個女生。
察覺到他的靠近,她回頭過來,是張陌生面孔,但韓彥安卻感到無端熟悉。她穿著適合爬山的運動服,紮著雙馬尾辮,一對圓亮靈動的雙眼直勾勾地盯著他瞧。然後她彎起眼來笑了,小小的梨渦,甜甜的,卻令他苦澀不已。
跟我來,她說,起身自然地勾起了他的手。
夢裡的女生帶著韓彥安去哪裡/做了什麼?
走到了山頂
看山下像星空的街燈夜景
逃離一群人的追殺
轉生領ID
我們要去哪裡?他傻呼呼地問。
去誰也找不到的地方,她抬眼與他對視,笑得神秘。
於是韓彥安透過某種方式知道了,他們要逃離一群人,這群人沒有臉沒有名姓,是單數也是複數,潛行於心靈的狹縫間,伺機追捕獵殺著所有膽敢倒置天秤的狂徒。
貼在身側的體溫很柔軟,卻像紙片一般單薄,緊挨著他在寒風料峭中前行,走著走著,身側的風景忽而捲動著向前追趕,於是他們也跟著奔跑起來。一直跑,一直跑,直到她終於喘著氣逐漸慢下速度,他想停下等她,她卻從背後用力推了他一把,他甚至來不及看她最後一眼,就直直往下墜落。
睜開眼以後,他發現自己身處一座巨大的湖泊,身邊環繞著蓊鬱森林,放眼望去,沒有山,只有大片的藍天,以及成群飛翔的鳥類。原本盤桓在正上方那隻色彩斑斕的鴛鴦,降落在他面前,化身為人,正是把他推下來的女孩。她對他說,拍拍翅膀,飛吧!你就會知道你真實的面貌了。
可是我沒有翅膀啊,他這麼對她說。
女孩對他笑了,又是那對淺淺的梨渦,令他的心口一陣揪痛。
下一次我來當紅雁,你當紫鴛鴦。說完,她鼓動翅膀,優美而淒絕地消失在藍天的另一端。
韓彥安學著她拍動翅膀,但哪裡有什麼翅膀呢?他徒勞地揮動雙臂,頹然望向湖面。
韓彥安在湖面看到了什麼呢?
沉在水底的梁竹君
衝進來
哎呦 久久沒關注那個ID表也太繽紛!大家有夠優秀XDDD
現在進度落後超多還沒辦法補齊 自己的倒影,但是一臉惡意
nori7082: 捕捉野生驢驢!慢慢來安價不會長腳跑掉
loquat216: libra5720: 覺得旅人構築噩夢的功力一流
傻瓜相機
看到自己坐在螢幕前蒼白的臉
ಠ_ಠ: 夢是潛意識的表現嘛,這傢伙因為芷茹的事情,內心應該是各種陰暗,所以我們就怎麼陰暗怎麼來了
螢幕反射出他慘白的面容,時間是十點十分,長短針在牆上岔開詭異笑臉。
他滑開研究室的辦公椅,敲了敲隔壁的門,沒有回應,一顆心沉了下來。他想找到一個人,想聽見他的聲音,但此刻甚至無法確定他究竟存不存在。
熟悉的口琴聲遙遠傳來,引領他攀上補習大樓的陰暗階梯。螺旋像是某種爬藤,彎繞著記憶,而樂音是光、是空氣、是水,那兩管口琴和鳴起來,能召喚春天。他奮力推開通往頂樓的鐵門。
樂音戛然而止。
梁竹君背對著他站在圍欄邊,泛白的指節像要把手刨進水泥牆中。風颯颯地吹,他們倆的衣袖翻飛,那盞總是忽明忽滅的燈泡,也隨著搖搖擺擺,咿呀作響。
掉下去了,她說,語氣不帶有任何情緒起伏。你不過來看嗎?
韓彥安的腳像是釘住了似的,無法移動分毫。他耗盡全身力氣,才拖著鐵塊般的腳步走到她身邊,順著她的目光往下看——卡在圍欄外側的,是一只碎掉的玻璃鞋。另一只掉下去了?他顫抖著問。
梁竹君一動也不動,就在他以為時間停止了的時候,她猛地一轉身,使勁將他架上圍欄。寒風在他耳際呼嘯而過,水泥牆抵著後腰,他整個上半身無力地懸在外頭,只剩衣領被緊揪著,像是枷鎖。他逐漸感到窒息。
啪嗒、啪嗒,斗大的淚珠滾燙地落上他胸口的衣料,上小學以後,他再也沒見過梁竹君哭。還給我,她泣不成聲,把它還給我⋯⋯劇烈的搖晃讓他暈眩、作嘔,諷刺的是從這個角度仰望,能看見滿天星斗。螢火蟲,他喃喃說,我帶妳去看螢火蟲,閃閃發光的,比玻璃鞋還要漂亮。
朦朧之間,抓著他衣領的人又成了那個長出翅膀的女孩。她將他拉了回來,兩人靠得極近,她圓潤的鼻頭輕輕蹭過他的鼻尖,對他微微一笑,接著蜻蜓點水般,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他的心像是千萬根針扎上、無法言喻的疼痛。
韓彥安接下來聽到楊林南說了什麼,才醒過來?
我喜歡你
你再不醒來我就要親你。
你的報告還沒寫完
抓著他的力道消失,他腿一軟,跌坐在地,縮成一團毛線球,祈禱有人能拉開線頭,將他徹頭徹尾拆解;然後,織成一件保暖的毛衣,套在飛翔的人身上,如此一來高空的冷冽,便不會凍入骨髓。他等了又等,沒有人來拉開他的線頭,沒有人來將他的存在解構。
卻有人替他套上了一件暖暖的、軟軟的毛衣。
包裹的力道使他沒有辦法抬起頭來確認,他卻覺得再也無所謂了。像現在這樣,暖暖地、軟軟地陷入綿長而沒有盡頭的懷抱裡,一切就再也無所謂了。
「你再不醒來,我就要親你。」
韓彥安反射性推開包裹著他的溫度。他聽見愉悅的低笑聲,皺起眉頭,費了好一番力氣才總算撐開眼皮,吃力地眨了眨。楊林南低頭看他,眼中帶笑,也有擔憂,恍惚間竟也帶著一絲失望。
「沒想到這句話這麼有效。」他咕噥。
五感慢慢回歸,韓彥安才遲鈍地發覺自己還被對方半摟著,推開懷抱的手也還擱在他胸膛上。他維持著這樣的姿勢半秒,戳了下楊林南的胸肌。
「幹!」楊林南抱起上身往後縮,臉迅速紅起來,結結巴巴地說:「你、你幹嘛非禮我?」
「好玩。」他誠實以對。捉弄楊林南總是讓他心情很好。
楊林南臉還紅著,卻警戒地看著他,遲疑地問:「很可怕嗎?」
「你指什麼?」
「你的夢。」
韓彥安一時愣住。他剛剛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但現在卻古怪地一點也想不起來。於是他搖搖頭,說:「不記得了。」
楊林南瞇細眼睛看他:「真的?」
「嗯。」
「可是你哭得好慘。」
他困惑看向楊林南,他拉起自己的手,碰觸臉頰。濕漉漉的,淚水流過還來不及蒸發的痕跡。「真的耶。」他喃喃低語。
大概是看出他真的一點也沒有印象,楊林南沒有繼續細究,請來醫師確認他身體狀況沒有大礙,便提議回家前還是一起去趟地上的蘋果,看能不能趕上凌語的樂團演出。
韓彥安跟林南趕到的時候,演出結束了嗎?
(P已結束I剩最後一首,7取4)
還剩最後一首曲目!又來到大家最愛的歌單分享時間
米克斯樂團演出的最後一首歌是什麼呢?
魚乾《女媧》
告五人《紅》
李友廷《誰》
亞當李維《迷失的星星》
The Beatles 《Come Together》
夜空中最亮的星
還願本來很壞心的想骰這一首,不過晚了一步
唉呀被韓彥安逃過一劫了啊 他們踏進咖啡廳時,女主唱正站在台上說話,似乎是剛結束倒數第二首曲目。風鈴的聲音引來了一些零星注目,韓彥安很快在離表演台不遠處找到羅琳,同時感受到一陣冷冽目光掃過來——他朝台上的凌語微笑點頭,效果不太顯著。
楊林南在身後輕推他,他才動身往那桌走去。蘇煥紳士地替他們拿來兩張空椅,放在他和顏清朗中間,韓彥安本想拉開她隔壁那張椅子坐下,不料卻被林南搶先一步。蘇煥在他困惑入坐時輕聲竊笑。
「那麼今晚的最後一首曲目,為大家帶來逃跑計劃的〈夜空中最亮的星〉,由我們的貝斯手凌語擔任主唱——」
「你真的都沒事了嗎?」
坐韓彥安對面、最靠近舞台的羅琳傾身過來,臉上寫滿擔憂。她兩邊的顏清朗跟蘇煥,看起來一頭霧水,似乎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
「——凌語,妳要跟大家說幾句話嗎?」
「沒事,」韓彥安朝舞台方向使使眼色。「詳細的等演出結束再跟妳說。」
「⋯⋯大家好,我是凌語——」
無視旁邊聽眾發出的鼓噪與尖叫,羅琳轉而望向楊林南:「我離開後他真的沒有什麼特別的狀況?」
「——今天這首歌,我想獻給在場的某人——」
「我全程陪著,他就是做了點小噩夢⋯⋯」
韓彥安把注意力轉移到舞台上。凌語的目光沒有落在他們這桌,反而是低低地膠著在面前的麥克風上:「——她是我夜空中最閃亮的星星。」
吉他輕柔的前奏響起,楊林南才終於成功讓羅琳的擔心沈寂下來,她又看了韓彥安一眼,才緩慢轉過身去。此時,凌語低沈而富有磁性的歌聲迴盪在室內:
夜空中最亮的星 能否聽清
那仰望的人 心底的孤獨和嘆息
夜空中最亮的星 能否記起
曾與我同行 消失在風裡的身影
在中秋節的那次聚會,韓彥安曾聽過凌語自彈自唱,她是那種開口唱兩個音,你就會不由自主想聽她唱得更多的天生好歌喉,然而印象中她的歌聲並沒有那麼濃重的哀愁。他大概猜得到原因。
同時盯著她唱歌的模樣與羅琳的背影,讓他有些難受,他下意識望向身旁的林南。
林南正在做什麼/看哪裡?
頭超痛 ,於是整場昏昏沉沉的聽完 ,最後走下樓梯時倒在樓梯間
正在看著彥安,對到眼的瞬間臉紅撇頭
loquat216推
每當我找不到存在的意義每當我迷失在黑夜裡他正皺著眉頭在看手機。韓彥安好奇地湊了過去,發現復古的按鍵式手機螢幕上開著的是羅琳的簡訊欄,但他只匆匆瞥了眼便被發現了。
噢 夜空中最亮的星請指引我靠近你靠那麼近想做什麼?林南用氣音說。熱氣拂過臉頰,讓韓彥安想起了稍早在病床上,一清醒過來就環繞著他的溫度,暖暖的、軟軟的,讓他感到非常踏實。於是他眨了兩下眼睛,也用氣音回,沒有特別原因,就不能靠近你嗎?林南略睜大了眼,眼神無措地亂飄,含糊地咕噥了句可以。
我祈禱擁有一顆透明的心靈和會流淚的眼睛⋯⋯歌聲在這裡倏然止歇,貝斯突兀地刷出了一條不協調的音。樂團其它伴奏跟著遲疑地停了下來,耳語在台下蔓開。
舞台上的凌語站得直挺挺的,凝視著羅琳,下一刻毫無預兆地掉下淚來。
凌語我對不起妳呀
libra5720: 那兩桌神秘人物快出來幫忙呀
結果那兩邊的人覺得很有趣…都在看戲
周遭的窸窣交談也跟著沈默,台上的樂團成員們面面相覷,凌語渾身散發著一股令人生畏的寒冷氣場,誰也不敢上前一步。
寒冷的人落著滾燙的淚,韓彥安忽然覺得,站在台上的那道人影跟記憶裡的梁竹君疊合在一起——想到這,他一邊太陽穴忽然劇烈抽痛起來——為什麼?梁竹君過去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會有這種印象⋯⋯他怎麼一點也想不起來了?
他有些發涼的指尖被溫熱而厚實的手掌覆上,林南看著他的眼神充滿憂慮,摻著困惑和訝異。疼痛來得快去得也快,他虛弱地擠出了微笑,示意他不要緊。
凌語取下了貝斯,緩步走下舞台,來到了羅琳跟前。約莫是被凌語的眼淚嚇壞了,又或者是感受到她身上那銳利而悲傷的氣息,羅琳竟一動也不動,愣愣地看著對方彎下身來,輕輕取走她手裡訊息傳到一半的手機。
她低頭瞟了眼內容,一眨眼,兩粒淚珠又跌落眼眶。她淒慘地笑了。
「我認輸。我們分手吧。」
話說完,她將手機放回羅琳的掌心,頭也不回地大步跨出店裡。門打開來的時候,雨勢滂沱,紛亂地敲響遮雨棚,遮蓋住清亮的風鈴聲。店裡炸開一片混亂。
韓彥安一把搶過林南的手機,打開一看,羅琳剛才跟他一連往來了好幾則簡訊,都是在細問自己剛才在醫院時的狀況,最後一則打到一半就送出了,就在幾秒前。他絕望地哀嚎一聲,轉頭正要質問林南,卻發現他不知何時站起身來,一臉震驚地看著凌語離去的方向,還奇怪地揉了揉眼睛。
「林南,你能幫我去追她嗎?」羅琳摀著臉,看不清臉上的表情,聲音微微顫抖:「我現在去只會有反效果,但我擔心她這個狀況會做傻事⋯⋯拜託你了。」
林南很快回過神來,立即往外追,韓彥安起身緊跟在後。
兩人在哪裡找到凌語?
她當初和羅琳相遇的地方
同意mussel這個,是我我也去這裡
附近的河堤
mussel2428
推
蹲在酒吧外面淋雨
第一次看見羅琳的地方
宿舍外面
美術館外面
噗神是不是希望我詳細打一次同樣下雨天,凌語騎著腳踏車遇見站在河堤邊哭泣的羅琳, 而凌語目前就坐在羅琳以前所站的位置坐著無聲流淚腦袋亂糟糟
好吧,看來不希望
發現凌語昏倒在巷口
警察局
與羅琳相遇的地方
不知為何倒在了梁竹君的書店前
慢慢走進河裡
在街上沒有目的的亂走
正在平常練習的地方
欺負樂器
車來車往的大馬路上
河邊
公園鞦韆上
坐在宿舍外的花圃淋雨發呆
危坐在跨河的橋上
火星你......
那個...我又骰出了什麼
要報警了嗎
!!!!哇…火星 ,你很有虐文的潛能ㄟ…
不過慢慢走向虐戀路線ㄌ
原來剛剛是不夠危險嗎 原本是想骰海裡面 ,想說看海順便冷靜身心還不錯 本想骰河裡或海裡,但下大雨真的很危險
那個河裡海裡的虐文搭檔都給我住手
危險不好嗎
凌語的心理狀況不危不痛快,對吧噗神
雖然沒有中不過看到大家的選項們補充一下:
1)梁竹君的書店不在台北哦
2)韓楊凌羅大學的學校離現在這間有點距離
所以凌語跟羅琳初遇的地方步行有點難以抵達
剛轉生來就看到感覺要虐的內容
一衝進雨勢裡,韓彥安沒兩下子就通體濕透。街景朦朧成霧,乍看之下難辨東西,雨水擊打在身上,流進眼裡,有些刺痛。他盲目地跟著前方的林南跑,踩著他踩過的水窪,涼意從濕透的腳底直竄上來。
不知林南是不是具備優秀獵犬的資質,他們竟然真的在不久後找到了凌語。她危坐在跨河大橋的圍欄上,稍稍前傾,就能一躍而下。
林南在幾公尺外停下來,伸手攔著韓彥安,朝凌語喊道:「很危險,快下來!」
她聞聲轉過頭來,輪廓分明的側臉比平時的淡漠還要欠缺溫度。韓彥安的視線和她的對上,那對眼眸裡沒有一貫的怒火,只剩下幽深的絕望。「別攔著我。」他氣急敗壞地想推開林南。
「要是她受到更大刺激怎麼辦?」林南反過來低吼。
「她需要有人跟她對話。讓我過去!」
林南一時顯得有些無措。「與其你去,不如我——」
「我處理過類似的個案,交給我。」韓彥安抓著他的肩膀嘶聲說。
兩人僵持不下之際,一道空靈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囉囉嗦嗦。」
他們同時轉過去。剛才在咖啡廳裡,坐隔壁桌的那名混血少女撐著傘,背著黑色後背包,神態自若地凝視著坐在橋上圍欄的凌語。她那對碧綠色的眼睛望向林南,開口說:「你看得見字鬼。」
林南也看得到字鬼?韓彥安腦袋一時沒有轉過來,他看向身邊的人。林南面色發白,顫抖著問:「妳也有看到嗎?那些字?所以不是我的幻覺?」
少女凝視他兩秒,輕嘆一口氣,轉而對韓彥安說:「你過去跟那個人說話,把她弄得愈生氣愈好,最好能打個架什麼的。」接著一把抓起林南的手,對他說:「我教你怎麼控制字鬼。」
林南半張著嘴,似乎還不能理解是怎麼回事,但韓彥安已經被那少女用力推往前。他回頭看了林南一眼,又轉頭看向凌語,心裡的天秤很快傾斜。
凌語看著他一步步走近,仍然雕像似的動也不動。
韓彥安決定對凌語說什麼?
給我看清楚…那些字根本不是真的 ,那些不是你真正的想法 ,所以不要去想它
你一點都不了解羅琳,你永遠不可能得到她的心
venus4682推
謝謝幫推
venus4682:
falcon795:
企鵝好可愛 !!
韓彥安先是做了個深呼吸,才凝視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緩而清晰地說:「凌語,不管妳現在腦中聽到什麼聲音,那些都不是真的,不是妳真正的想法,所以不要再去想了,好嗎?」
凌語的目光閃爍了一下,終於開口,語氣微慍:「你又知道了?哪些是我真正的想法⋯⋯你憑什麼這麼篤定?」
她抓著圍欄的力道加重了些,再加上大概淋了太久的雨,整個人都在打顫。比起剛才的死氣沈沈,她展露的情緒起伏竟讓韓彥安稍稍放下心來。把她弄得愈生氣愈好,少女剛才的話在耳邊響起。雖然有點邪門歪道,但他現在管不了那麼多。
韓彥安接下來決定怎麼回應?
我就是知道!羅琳什麼都會跟我說。
你真的喜歡羅琳嗎?你們有在平等地位上好好的溝通過嗎?
因為你渴望被愛 ,而且很渴望被看到…你那些想要覺得愛是個令人厭惡、羅琳好討厭那些 ,都不是你真的希望成真的吧…
而且 !!!我知道—羅琳很常跟我提到你…你不聽一下嗎
因為我跟羅琳交情好,她願意告訴我這些事
我覺得大完蛋…
凌語:「你是說…羅琳不喜歡我了嗎…我們的感情不好嗎」
uranus6640: 哇…是烤肉的香味
uranus6640: 寒帶雨淋以怒火的方式逐漸變熱
雖然不太知道寒帶的部分 ,會不會直接殺到北極
「因為我跟羅琳交情好,她願意告訴我妳們之間的事。」他邊出言挑釁,邊繼續朝她逼近。
「你現在是在跟我炫耀囉?」凌語拔高音量,每個字都像是咬著牙擠出來的:「炫耀你認識她比我還要久?炫耀你參與了她跟梁竹君的美好過去?」
韓彥安輕蔑地笑了。「這不是事實嗎?」
此舉真的惹火了凌語,她扭身想朝他揮拳,被雨打溼的圍欄卻讓她身子一滑,瞬間失去重心——韓彥安一個箭步向前,即時圈緊她,腳下一蹬,以背緩衝兩人的重量,重重摔上橋面。
「放開我,混帳!」韓彥安還摔得兩眼昏花、全身疼痛,凌語已經奮力掙脫他的束縛,翻身壓制他,拉開右臂蓄力要向前揮。
「——妳以為很輕鬆是不是?」
顫抖得不像話的拳頭硬生生在他鼻樑前停住。
以仰望天空的姿態,大雨直直打落,刺激著淚腺,致使他自己也開始分不清,從眼角滑下的究竟是什麼。
「本來是三個人,莫名其妙,突然就變成了兩個人⋯⋯」他用力眨眨眼睛,眨了又眨,卻怎麼也眨不去那股酸澀,「缺了一個,就什麼也不是了。我跟羅琳,我跟竹君,我們不過是想盡辦法拉著彼此,繼續活著而已。」
韓彥安不明白。他總覺得這樣的關係似曾相識,或許遠早於羅琳走進他跟梁竹君之間;又或許只是在過份滂沱的大雨裡,這份糾纏在三人身上的感情沖出了殘影,導致他產生了這樣奇怪的錯覺。
「這樣正常嗎?」凌語顫抖著雙唇說:「那你們怎麼不乾脆在一起算了?你們這算什麼——我算什麼?」
「對不起。」
「我不要你道歉!」她揪起他的衣領,眼眶噙淚。「我要你把羅琳還給我。」
「可是她要的從來就不是我啊。」他安靜地說。「我能阻止她墜落,卻沒辦法帶她往前走。只有妳才可以,只有妳做得到,妳這傻瓜。她之所以還跟我住在一起,只是出於內疚,妳難道看不出來嗎?」
凌語鬆開手,向後跌坐到地上,閉上眼痛苦地扶著額頭。
急促的腳步聲。韓彥安撐著手坐起身,看見林南朝他跑來,憂心地把他的臉扳過來扳過去檢查:「哪裡被揍了?痛不痛?怎麼找不到傷口啊,她該不會拿針戳你吧?」
韓彥安的反應?
(對話、動作皆可)
沒事…不過 ,你的形容好奇怪 ,他怎麼可能隨時帶一根針 ,然後很剛好的一瞬間拿到針並插到我
親上去
哇靠!
噗神想加速了
(激動
如果是日系連續劇,這邊就要拍三次而且取不同角度了
看著林南擔憂的神色,那麼純粹,不帶任何矯飾,是自己從來沒能成為的模樣,韓彥安失聲笑了出來。他把臉埋進林南的胸膛,雙手緊扣著他的後背,像是在暴風雨裡迷途的旅人,總算找到了遮蔽,升起溫暖的篝火。
他想在這裡安靜待著。只有一分鐘,不,半分鐘也好。他忽然感到極度疲憊。
「哭吧,剛好雨很大,不會有人發現的。」林南低低地說,「再笑換我揍你。」
這聲毫無威脅的恐嚇卻讓他不禁揚起嘴角。他在這個溫暖的懷抱裡待了一會,抬頭喊了聲:「林南。」
在林南低頭的時候,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啄了下他的臉頰,滿意地看見他以極高頻率眨了好幾下眼睛,耳根子才慢慢燒紅起來。
見到他這次十足真誠的笑意,林南反倒瞇起眼,沉聲問:「你今天很愛捉弄我啊?」
「那邊兩個,」說話空靈的綠眼少女出了聲,無甚表情的臉上浮現淡淡的嫌棄。「沒要來幫忙就少在那礙眼,閃屁閃。」
「她說話的口吻跟外表真的反差很大。」林南心有餘悸地說:「剛剛在教學的時候飆了不知道多少髒話,你真該聽聽看。」
韓彥安這才發現少女不知何時走了過來,替凌語撐著傘,而她原本背著的那只黑色背包打了開來,一隻毛茸茸、雪白的小薩摩耶正探出頭,好奇地嗅著凌語的手。
薩摩耶幼犬接下來的行動?
對著凌語汪汪叫了兩聲,開始舔她的手背。
咬了凌語
bagel8326:
像鬼上身,要咬中指的道理一樣?
bagel8326: 我也有猜會不會是這樣
然後張嘴咬了一口。
凌語發出吃痛的悶哼,一瞬蹙眉,下一秒卻咯咯笑起來,把小薩摩耶抱進懷裡蹭啊蹭。小狗嗷嗷叫了幾聲,卻也沒想逃離,伸出舌頭來對她的臉一陣狂舔。
「小山豬好像挺喜歡妳。」少女在她旁邊蹲了下來,伸手搔搔薩摩耶毛毛的小耳朵。「老師打電話問我能不能帶牠來,我還有點擔心,牠鬧起來真的像山豬一樣野,但這一路都很乖。」
「她⋯⋯特別要你帶狗狗來的嗎?」凌語遲疑地發問,指頭又被軟軟咬了一下。
「嗯。」
「謝謝妳。」
「所以我很不滿。」少女話是這麼說,臉上仍然是一號淡然表情,「居然沒唱完就走掉了,跟我認識的某位貝斯兼主唱完全沒得比,妳該反省,她小你好多歲。」
這麼巧,那麼多厲害的貝斯手兼主唱?韓彥安腦裡立即浮現了之前擔任輔導老師的高中裡某名學生,第一眼見到她,差點以為看見年輕時的梁竹君。跟那名貝斯手很要好的女同學,曾因為目擊學校的跳樓未遂案,來到輔導室與他商談;還有一次,他跟她一起煮了火鍋,看了《通靈少女》,她告訴他——
他用力甩了甩頭。她跟他談了什麼?他怎麼想都想不起來。他甚至開始記不得那個同學的名字、容貌、說話的聲音⋯⋯
「先別想了,你看起來一副頭痛欲裂的樣子。」林南拉著他站起來,攬住他的肩,跟在少女和凌語身後走了幾步,欲言又止。
「怎麼了?」韓彥安轉頭看他。
「那個,我只是在想⋯⋯」林南彆扭地搔了搔臉,但還是勇敢地與他對視,開口問:「你今天要不要來睡我家?」
韓彥安的答覆?
(P要I不要,9取5)
lime3654:
(噗神總是翹著腳這樣看大家
拉鋸戰ㄟ
果然如此
我也可以骰啦…不過你知道我的手氣在關鍵時 ,蠻不行的
早點丟完早點睡覺啦(混亂邪惡
太棒啦
韓彥安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他的言外之意。他看向凌語抱著小狗的背影,想起她絕望看著幽深河面的側臉,凝視著羅琳落下的淚水,還有那句不曉得究竟有多傷心才說得出口的分手。他垂下目光,低聲應好。
—
雨實在太大了,他們衝出來找人時根本沒想到要撐傘,早已淋成落湯雞,招了好幾輛計程車,才總算遇上答應讓兩人上車的好心司機。
車程不久,但林南竟在搖擺之間睡去,頭歪到另一邊,叩叩叩地撞著車窗。韓彥安伸手過去拉了他濕透的袖子一把,讓他倒向自己,輕輕調整頭的位置好安穩枕上肩。司機大哥透過後視鏡瞥了他們一眼,低聲笑道:「時代不同了齁,我女兒把我洗腦完,我都有投票支持彩虹內!」韓彥安輕笑說了謝謝。
到林南家的時候,韓彥安付完車錢,輕輕搖醒林南。他睡得迷糊,卻還記得跟司機大哥道謝,又為弄濕了他的後座誠懇道歉了一次,目送車子開出巷口後,才轉身帶韓彥安進了家門。
折騰到現在,林南的祖父母都就寢了,兩人輕手輕腳地上到三樓去。才打開燈,林南突然啊了一聲,掏出手機。「忘了跟羅琳講你今晚住我這。」
「我剛剛傳過簡訊了,」韓彥安說,「借用了下你的手機。我的在昏倒的時候掉在家裡沒帶出來。」
林南喔了一聲,摸了摸後頸,一副還沒睡醒的傻樣。「那你先去沖個熱水澡,我拿乾淨衣服給你。」
「你先洗。你看起來好累。」
「不要,你今天又昏倒又打架的,還淋了那麼久的雨,要是感冒怎麼辦?」林南不容置喙地表示,邊打著呵欠邊走進房間,韓彥安跟了過去。
林南的房間就在每次聚會用的和室房隔壁,裡頭相當寬敞,書桌和辦公椅用一個書櫃跟雙人床隔開,大致區分出書房跟臥室兩個空間,整體風格相當簡約;房間內還擺了張舒適的雙人沙發,旁邊是一盞立燈,韓彥安從前來訪時,喜歡霸著這個位子躺在上面看書。
洗完澡出來,韓彥安果不其然發現林南已經倒在沙發上昏睡過去,好在他已經先換上了套乾燥的衣物,換下來的濕衣服掛在走廊上晾著。
韓彥安決定怎麼叫醒他?
凌語那的字是弄穩了嗎
因為薩摩耶 輕撫他的臉「林南,到你了」
彈他額頭
叫他親愛的
搖他肩膀
進度沒那麼快啦,前面的親吻應該大部分還是基於情緒激盪下的反應
韓彥安叫了他幾聲,都沒有回應,於是在他身邊坐下,雙腳縮上沙發,轉過去正對著他敞開雙臂豪邁後仰的睡姿。他仔細盯著林南的側臉瞧,無比專注,卻怎麼樣也看不出一絲一毫字鬼的蹤跡。
字鬼反映著人的情緒,反之,一旦受到操縱,人的精神狀態也會受到影響。他知道的就那麼多而已。
梁竹君第一次看見的時候,形容那是一顆顆漂浮的瑩亮光點,在夜裡乍看之下像是螢火蟲,又像是星星;仔細觀察的話,會發現每個人身邊的字長得就跟他手寫的字跡一樣,於是每隻字鬼都是獨一無二的,就像每個人都擁有自己的意識。
他有時仍會羨慕她能看得見。據說字鬼的誕生和意念的強弱有關,那他就想,像是日記本一類的事物上住著的,會不會就是書寫的人的字鬼呢?那算得上是日記主人遺留下來的部分靈魂嗎?如果是的話⋯⋯
韓彥安不曉得自己為什麼突然思考起這個問題,一下子晃了神。林南熟睡的面孔回到他的視線裡,他突然感到有點生氣:為什麼連不怎麼愛閱讀的林南都看得見?為什麼他重視的人除了自己以外一個個都看得見了?
他帶點報復心態抓著林南的肩,前後搖晃,林南搖頭晃腦地睜開眼睛,用有點沙啞的嗓音迷糊地問:「洗完啦?」
「嗯,該你了。」韓彥安看他又打了個大呵欠,疲倦不已的樣子,突然又有點不捨起來,輕拍了下他的背。「趕快洗洗吧!小心別在浴室裡睡著了。」
趁著房間主人去洗澡,韓彥安無聊地走到作為隔間用的書櫃前,檢視起裡頭的東西。說是書櫃,除了教科書跟論文不怎麼讀課外書的林南,櫃子裡塞了些其他有的沒有的雜物。
有幾樣東西吸引韓彥安的注意。
其中有什麼呢?
(取兩個
猜贏的)
客製USB
用木頭盒子裝起來的,碎掉的玻璃片…但看不出來那是什麼形狀
libra5720: 怎麼又是客製化USB啦
(這是什麼風潮嗎
他們大學時的合照
一本上面有些許灰塵的記事本
韓彥安送給林南的生日禮物
ಠ_ಠ: 客製化USB不好嗎?
古老的相機
那個…不是猜贏的嗎
真的耶
眼花抱歉
我以為是那邊訊息lag
看成取相同的我掩面
安價的習慣…取同骰
他首先注意到一個粉紅色的禮物盒,看起來很精緻,塞在角落裡,取出來時發覺是木頭薄片製成的,很輕,晃動的時候裡頭發出哐啷啷聲響。他瞟了眼浴室方向,猶豫半分,還是決定小小開了個縫偷窺:裡頭放了很多卡片,卡片用黑色麥克筆很醜地畫了一堆叉叉,覆蓋在上面的則是一些碎掉的玻璃片,看不出原本的形狀。
韓彥安馬上就猜出來這禮物盒原本的主人。他想起放在客廳展示櫃裡,那隻後腦勺有著笨拙補丁的泰迪熊,嘆了口氣,把盒子放回原位。和爽朗健忘的外表不同,林南是個意外念舊的人,也很重情,他失戀的那陣子過得真的很淒慘。
收好禮物盒以後,他的目光被最角落那格一本薄薄的記事本吸引,取出時抖落一層薄薄的灰。記事本是線裝書,邊緣都泛黃了,封面上用極好看的花體字寫著Dear Diary,是手寫的鋼筆字。
他小心翼翼翻開封面,第一頁用優雅娟秀的筆跡寫著幾行字:
~成長日記~給我們親愛的兒子林南P.S.結婚典禮上要整本投影出來!By永遠愛你的爸爸媽媽下面是一張舊照片,英朗俊挺的男人和美麗婉約的女人,一人一邊牽著約莫四、五歲的小林南,童稚的臉上已經隱約看得出現在的輪廓,三個人都笑得非常開懷。背景是陽光、沙灘、海,整張照片蘊含的氣質與氛圍,和林南本人非常相像。
「你有爸爸的眼眉跟媽媽的嘴唇呢。」韓彥安貼近觀察那張照片,喃喃自語:「他們一定很驕傲你長成了這麼好的大人。」半晌,他才回神過來,察覺擅闖了林南的私領域太久,謹慎闔上記事本,物歸原位。
他本想回沙發休息,離開書櫃前瞥見了一副撲克牌,便順手拿來打發時間。
韓彥安決定玩什麼紙牌遊戲?
自己玩大老二(對…是卡牌
註:不一定要是單人紙牌遊戲,自己分飾多角玩多人遊戲或者疊疊樂也可以
接龍
經典單人紙牌遊戲
單人紙牌遊戲的選擇不多,他不太熟練地洗了洗牌,直接在沙發前的地板上玩起了接龍。一張張疊放牌的過程不需要特別思考什麼,意外很適合放鬆心神:翻開一張牌,蓋六張;翻開一張牌,蓋五張⋯⋯把最後掀開的牌放上後,剩下的牌組放在左上角。
他的運氣不太好,一下子就無牌可移,左上角的牌翻了一遍後,倒是出了兩張黑色A,開著的牌又掀過一輪,紅磚A也順利現身。就這麼左卡一下右卡一下地玩著,出現了兩種移牌的可能,他摸著下巴考慮該挪動左右哪邊的牌時,一隻手越過他右側肩膀,挪開了左邊的牌。
「別隨便動我的牌,」韓彥安蹙眉,抬頭埋怨:「我本來想移右邊的。」
「要快點召喚紅心A啊,笨蛋。」林南咧開嘴衝他笑,頭上還掛著條擦頭髮的毛巾。「左邊不是比較靠近心臟嗎?」
「這是哪門子的判斷方法?」
「不信你開牌看看。」
韓彥安半信半疑地掀開蓋住的牌,還真的是張紅心A。
「是不是?」林南臉上笑容愈加燦爛。
「你怎麼知道的?該不會你看到字鬼了吧,寫著A是不是?」
「怎麼可能。」林南開朗笑了幾聲,盤坐在他旁邊,給狗狗擦毛似地搓著自己的頭髮。「那東西原來還可以長在物品上喔?」
韓彥安無言看了他幾秒,搶過毛巾,起身坐上沙發,一邊幫他擦著頭髮,一邊問起他什麼時候開始看得見字鬼。
林南說是今晚他昏迷在醫院時第一次看見的,只有一下子,第二次看到就是在舞台上的凌語了。混血少女說要教他操控字鬼的時候,他真的很擔心自己會不會弄巧成拙,好在韓彥安成功勾起凌語的怒火——憤怒的字鬼更加明顯、更好辨識跟操作。
「所以她後來沒事了?」韓彥安不確定地問。
「嗯,她說我挺有天賦的,接下來至少會穩定個幾天。」林南疲倦地眨了眨眼睛,睡意似乎又席捲上來。韓彥安抿了抿唇,決定明天要打給梁竹君,問她對這狀況有沒有想法。
林南盤坐著,把頭靠在他膝前休息。韓彥安替他擦乾了頭髮,正想趕他去床上睡,他卻忽然有了動作。
林南的舉動?
抱住了韓「讓我抱一下好嗎?」
啊啊…那個床給你睡 ,我去睡沙發
你要睡床還是地板阿,我是不介意你跟我一起睡啦
你的指甲好長,要不要順便幫你剪一下
直接睡著
病人先生,看在你又昏倒又淋雨的份上,床就先讓給你吧,看我是不是很體貼阿?
把韓拉到床上「病人,一起睡吧!」
摸摸彥安的頭
哀號這幾天的狀況還真多
他往後仰起頭,兩人四目交會。片刻沈默後,林南主動斷開視線連結,哀怨嘆道:「這幾天的狀況還真多。」
「嗯⋯⋯今天謝謝你,」韓彥安的視線倒是不閃不避,直勾勾地望進對方眼裡,「特地趕來醫院看我。」
林南本來像是想開口說什麼,有可能是他最近經常無預警失去意識的事,韓彥安都已經準備好面對鉅細靡遺的拷問,但他最後抿了抿嘴,只說了聲別因為小事跟我道謝,便起身往床鋪去。
走了兩步,他回頭略顯遲疑地說:「你會在意的話,床給你睡,我睡沙發。」
心臟猛地一跳,韓彥安仍以輕鬆的口吻回答:「一起睡吧。睡沙發明天一定會腰痠背痛的。」
林南的嘴角不自然地抽動了一下,緊張地摸了摸後頸,低頭說好。
熄燈後,韓彥安躺在床的這邊,原本疲憊的身軀卻忽然之間毫無睡意;而睡在床另一邊的人,把被子拉得高高的蓋住了臉,同樣輾轉反側。
你不是累了?倒是好好睡覺啊,他對林南說,換來一聲低沈綿長的哀號。我睡不著,林南悶著聲回,又咕噥,你在旁邊我哪睡得著。
別鬧了,操控字鬼會耗掉很大精神力,你一定累到不行,韓彥安輕聲駁斥,閉上眼睛數幾隻羊,很快就會睡著啦。今天才昏倒在急診室病床上的人哪有資格說我,林南反唇相譏,你不也是精神很好?
不然這樣,韓彥安翻過身,面對著林南的方向提議,我們來聊天,聊一聊就會睡著了。對方沈默了一下,有些僵硬地也翻過了身,與他面對面躺著。要聊什麼?他問,一對有神的眼眸在黑暗裡仍奇異地帶著光。
被這麼注視著,讓韓彥安很有安全感,於是他彎起嘴角問,在撲克牌裡如果要選一張代表自己,你會選哪張?
林南沈吟了一會,答說應該是黑桃K吧。為什麼?他好奇地問。因為黑桃長得很像矛,很有力量,國王也是,結合在一起不是很理想嗎?他理所當然地回。他輕笑答,很像你的選擇。那你呢?他問,你要選哪張牌?紅心A,他毫不猶豫地回。
韓彥安在被窩裡蜷起身子,兩手半握,結合成愛心的形狀展示給對方看。空曠的牌面中央,那顆大大的鮮紅色的心臟,每次看到,我都覺得很寂寞。有那麼大的心有什麼用?最後還不是只有自己一個。是我太貪心了嗎?他自言自語地補了句。
林南的回應?
是嗎…但是一個人也沒有不好啊 ,或許在一個人時 ,有一個人正在慢慢找他呢…?
所以在一個人時慢慢讓自己變好,找到那個人時 ,自己也是那個最美好的樣子
人從出生就是一個人,死亡的時候也只會是一個人,中間或許會跟許多人有交集,不過也是會錯開,本來就是常態。不然你還會記得你幼稚園的同班同學的樣子嗎?
會貪心嗎?我不這麼覺得,人生下來本來就是從一個人開始,慢慢接觸到家人、朋友、各式的人,心也是一樣,慢慢因為相遇而填充回憶和喜怒哀樂。空白的地方就是用來畫上各式各樣的東西,我很願意在你紅心旁的空白處塗鴉
人本來除了自己,沒有誰能夠一直陪伴著走下去,一個人不是很正常嗎?又不是連體嬰
會嗎…人本來就是一個人的 ,沒有因為依靠誰或是失去誰 ,另外一個人就很孤單或是消失不見
我覺得啊…真正美好的愛情是兩個人都過著豐富的生活 ,彼此的心都滿滿的、很充實,但當兩個人在一起時…又是兩科充實的心在一起
拿開也是…沒有誰會因為離開彼此 ,心因為只剩下一半而變得很空虛,相聚跟分離 ,兩個人的心都要是百分之百…
他屏息等待,整個空間裡彷彿只剩林南的凝望,和他沈穩的呼吸聲,片刻過後,他總算緩緩開口說:會嗎?人本來就是一個人,不用依靠他人來完整,就像你現在比的——他指了指韓彥安相扣的雙手——它本身就是百分之百、充實美滿的心。
他頓了頓,思索著字句,又說:我覺得啊,所謂的愛,最好的狀態就是在一起的時候,不是融合、重組成一顆心,而是各自獨立、卻又能豐富彼此的兩顆心。這樣一來,就算不在一起了,就算會有點痛,卻不是破碎或撕裂的一半。
韓彥安不禁微笑問,但是一副牌裡沒有兩張紅心A,該怎麼辦?
林南一時被問倒了,眉頭打結起來,安靜了幾秒,才突然說,那我要改答案。韓彥安揚起眉毛。他急著補充,我不當黑桃K了,我要當黑桃A。見韓彥安傻住,林南理直氣壯地說,黑桃倒過來看不是很像愛心嗎?雖然長得有點畸形⋯⋯反正還是心啦,這樣就有兩顆心了,我陪你。
韓彥安眨了眨眼,接著無可抑止地笑起來,抱著肚子,眼淚從眼角擠了出來。林南紅著臉,說,不感動就算了,笑屁啊!韓彥安擺了擺手,笑得沒辦法答話。林南氣憤難平,撲過來一把將他拽進懷裡。
怦怦、怦怦。強而有力的心搏,透過林南結實的胸膛傳了過來,韓彥安闔上雙眼,感受著被他溫暖包裹的感覺。怦怦、怦怦。他可以聽見林南的心跳在加速,原本就溫熱的體溫甚至又向上飆了幾度似的;相對之下,自己的心跳平平穩穩。
他很享受這個擁抱。令他聯想到陽光燦爛的夏日,悠揚的樂聲,無所事事數著樹葉吹落的光陰,諸如此類美好的事物。
他真喜歡這個人。要是這段關係可以止步於此,那該有多好?
林南,韓彥安悶聲喊。嗯?回應他的聲音有些迷糊,他曉得對方正在奮力抵抗身體的慾望,努力維持著理智和距離。我跟你說哦⋯⋯他把臉埋得更深,深吸口氣。
「跟竹君分手以後,有時羅琳會來找我。」他感受到林南的身體一僵,仍細細地說了下去:「我會像你抱著我這樣,抱著她睡。睡醒了,她就離開。就只是這樣。有時甚至沒有說話,就只是抱著,讓彼此能好好睡著。」
林南的反應?
這段小註解:
Ace of Hearts,紅心A,無性戀光譜中代表浪漫無性戀(Romantic Asexual,RA);Ace of Spades,黑桃A,無性戀光譜中代表無浪漫無性戀(Aromantic Asexual,AA)。
......
身為凌語親媽團我pass這骰
默默聽著
凌語親媽團團長(並不是 也不知道這個要怎麼接
凌語親媽表示...
大家怎麼ㄌ
我還好ㄟ
(隔岸觀火ㄉ我
venus4682: 我也是…(怕被罵
uranus6640: 我也是
觀火 環抱著自己的手摟得更緊了些,來回輕撫他的頭髮。林南很有耐心地聽著,不輕易評斷他,讓他胸口原本的窒悶稍微緩解了些。他扯動嘴角,有些艱難地開口:「畢業以後,你很少跟羅琳聯繫吧?」
「嗯。」林南簡短回應,遲疑地補充:「她變了不少。」
「剛認識她的時候,真的就是有教養的千金小姐,氣質高雅,舉止得體,偏偏又不嬌弱,運動起來完全不輸一般男生。她在各方面都很有自己的堅持,感情尤其是,我記得她一開始非常瞧不起竹君。」
韓彥安淺笑敘述,忽然語氣一轉:「竹君因為她改變了,她又何嘗不是。分手以後,你知道她為了讓竹君回心轉意,做過什麼嗎?她改變了穿著,改變了妝容,開始頻繁出入夜店,學習怎麼成為性感嫵媚的女人。這不是很奇怪嗎林南?在我看來,她想盡辦法要讓竹君愛上一個不一樣的自己,幾乎和從前相反的自己,這是什麼樣的偏執?」
他感受到林南的屏息,話語像有自我意識一樣的爬出口中:「有一次她喝得很醉,打給我的時候,人已經在旅館浴室裡,她說她遇到一個比竹君還要好很多很多的女人,說她再也不要梁竹君了,可是我知道她在求救,不然她為什麼把自己關在浴室裡哭著打這通電話給我?後來我把她從那個無辜的女人手裡帶回家,告訴她,以後感到很寂寞的時候,就過來找我。」
林南沈默半晌,輕聲問:「凌語呢?」
「她不可能去找凌語。」韓彥安苦澀地說:「她怎麼可能去找她?凌語太好了,給的愛太純粹,那陣子也一直陪著她,看見她的轉變,卻還是那麼愛她。但羅琳從不告訴她晚上她去了哪裡。她畫了很清楚的界線,警告她不准跨過來。」
「她要保護凌語不受傷害,」林南的聲音有些顫抖。「那你呢?你這白癡。」
韓彥安要轉移話題嗎?
(P是I否,7取4)
韓彥安在林南懷裡慣性微笑起來,縱使沒有任何人看見。他往林南的胸膛鑽了鑽,伸手環住他的腰,感受對方身體猛烈顫了一下,闔起眼嘆道:「你真好抱。」
「⋯⋯你這樣犯規啦!」林南無可奈何地縮著身體,辛苦迴避著下半身的接觸。
「我要自首。」
「幹嘛?終於發現你在引誘我了是不是?」
韓彥安哈哈笑了兩聲,說:「你洗澡的時候,我翻了你爸媽留給你的記事本。」
林南停頓了一下,很快會意過來。「那本成長日記喔?」
「抱歉,因為好奇所以就翻了第一面看。」
「那也沒什麼啊。」林南咕噥,有些驕傲地說:「我爸媽是帥哥美女對吧?」
「有喔有遺傳。」韓彥安敷衍了一句,被林南掐了一下臉,噙著笑說:「雖然他們離開得早,但好像非常愛你。真好。」
「是啊,而且還有超酷的木匠阿公跟特級廚師阿嬤。」林南喜孜孜地說,接著揉了揉韓彥安的頭髮,低下頭來問:「你最近有跟家人聯絡嗎?」
韓彥安意義不明地哼了幾聲。「我媽八月去義大利找男友,不曉得回來沒。」
「靠,都三個月了耶,至少確定一下她人有沒有安全吧?你爸呢?」
「最近好像在忙著跟阿姨打離婚訴訟,沒我消息他也少件煩惱。」
「他還真的是——」林南嘆了口氣,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輕拍他的背,輕聲說:「聊得夠久了,來睡吧。」
韓彥安仰起頭來,在黑暗中依稀辨識著他的輪廓。
「林南。」
「嗯?」
「你這樣真的睡得著吧?」
「吵死了,給我數羊!」
韓彥安笑了起來,又鑽回溫暖的懷抱裡,很快地陷入沉眠,久違地沒有作夢。
週日早晨,誰先醒來、在對方清醒前做了什麼?
韓彥安…兩眼有點無神的直接走掉 ,回頭還用有點銳利的雙眼看了林南一眼
林南 洗衣服,還有問彥安早餐要吃什麼他去巷口買
lime3654: 那是什麼
lime3654: 以及帶來不幸的雞
venus4682: (繼續讓鹿一頭霧水的對話
???美食節目 ,剛剛查了是小當家
ಠ_ಠ: lime3654: 還有彈跳甲魚湯和黃金比例燒賣呢
lizard2308: 完了…我沒看過
沒想到這張梗圖還有重出江湖的一天
沒看過
有空用醬汁畫溝,沒空調醬汁配菜,所以我說那個醬汁呢
週日早晨,韓彥安醒過來的時候,旁邊的位子空蕩蕩的。他坐起身來,恍惚想起稍早被搖醒,朦朧之間林南問他要吃什麼早餐,說要去巷口幫他買回來。他不太記得自己回答了什麼。
盥洗完畢,林南還沒有回來,他穿了外套想直接去早餐店找人,卻在二樓客廳碰見了正在看公視早起新聞的阿公阿嬤。他們看見他毫不訝異,應該是林南出門前已經先報備過了;阿嬤替他沖了杯熱茶,邀他在老舊卻舒適的沙發坐下。
韓彥安用不甚流利的台語陪兩位老人家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趣味的發音引得兩老笑得合不攏嘴。沒多久,走廊傳來了上樓梯的輕快腳步聲,他探頭,正巧跟林南對上視線,微笑道早。
「拿去,你的『玉米起司翡翠抓餅』。」林南把一包熱燙的防油紙袋塞進他手裡。
一聲謝謝還沒說完,韓彥安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哎唷!彼是啥物?青色的敢會當食?」阿嬤有些驚慌地看著袋中綠油油的餅皮問。
「阿媽,草仔粿嘛是青色的啊,彼个是菠薐菜啦!」林南笑著解釋。
韓彥安低頭看著紙袋裡呈現鮮豔綠色的蔥抓餅,平坦的餅皮煎得微焦,捲成筒狀,裡頭包著半融的起司片跟玉米粒。他有種古怪的感覺,這奇怪的食物似乎長得跟印象中不太一樣?
林南看他皺眉頭觀察,卻遲遲沒吃,低聲補充:「我跑了好幾家早餐店才找到的,不管是不是你要的,給我吃下去就對了。」說完,把飲料放到桌上:「還有你的熱米漿。」
「謝啦。」他感激地說。「待會給你錢。」
「不用了,請我喝杯咖啡吧,晚點我打算去阿德的店一趟,問一下昨晚後來的狀況。」林南也打開了紙袋,咬了一大口綠色的抓餅,瞪大了眼:「幹很好吃欸!」
韓彥安也跟著咬了一口。在嘴裡溢開的食物香氣,隱約勾起了模糊不清的味覺記憶。他什麼時候吃過這種東西?好吃是好吃啦⋯⋯懷著小小的困惑,他接著林南的話問:「能順路載我一程嗎?我也想去一趟店裡。」
林南嘴裡塞滿抓餅,對他比了個沒問題的手勢。
吃完早餐,韓彥安幫著林南一起把他早上洗好的衣服晾在頂樓。出門前,林南特別向阿嬤交代下午又會下雨,記得把晾著的衣服收進來,才載著韓彥安來到地上的蘋果。
—
由於營業時間還沒到,林南敲了敲玻璃門,不一會阿德便來給他們開了門。店裡除了阿德,就只有坐在櫃檯的蝶豆。看見來的是他們,她毫不意外地笑著向他們打招呼。
林南或韓彥安,誰問了什麼問題?
林南:昨天他們離開後的情況
連抓餅的記憶都沒了,這是把有關芷茹的記憶全部模糊掉嗎
韓:昨天最後有發生什麼事嗎…?!不過…我是怎麼到醫院的
林南:後來凌語有回來拿東西嗎?
林南:羅琳的情況
彥安:羅琳跟樂團後來的情況
韓:有點支吾的問羅琳的狀況
林南:其他人在昨天事情發生後的情況
林南:後來在場的人的反應
林南:凌語丟在店裡的東西最後被誰拿走
彥安:羅琳昨天是自己離開的嗎
林南:凌語離開以後,店裡狀況如何
阿德忙著準備手沖今日的單品試飲的時候,蝶豆從櫃檯後繞了出來,替他們拉開椅子,甜笑說:「坐呀!昨天你們匆忙跑掉,都沒能好好品嚐阿德的手藝。」
一坐下,林南便說:「昨天真的很抱歉,意外中斷了表演。」
蝶豆也拉開了椅子坐下,歪著頭問:「你又不是米克斯團員,道什麼歉?」
「說到底,凌語會突然那樣跟我多少有點關係。」韓彥安訥訥地說,「抱歉給你們造成困擾了。」
「你們兩個真的很有趣耶。」蝶豆咯咯笑起來,「事情發展是有點超乎預期之外啦,但也不盡然是壞事。你們知道昨天有多少人打卡標註#地上的蘋果嗎?那個貝斯手凌語,本來在獨立音樂圈就已經小有名氣,因為這次意外我們反而沾了光呢。」
「沾光嗎?」韓彥安略尷尬地笑笑。這個詞不是這樣用的吧?
林南聽了蝶豆的話,皺起眉問:「凌語離開以後,店裡的狀況怎麼樣?」
「你是想問,大部分的客人怎麼反應呢?」蝶豆用手托著臉,俏皮地來回觀察著兩人的表情,「還是特定的客人怎麼反應呢?又或者是當事人之一怎麼反應呢?」
「時間允許、妳也願意的話,當然是一個個說給我們聽,愈詳細愈好。」林南勾起嘴角,給了她一記陽光正氣的笑容。
蝶豆露出那對小虎牙,笑著敘述起來:「現場有幾個年輕的小女生是為了凌語來的,之前傳言她有了穩定交往對象後,好像讓不少粉絲傷透了心,昨天這些孩子興奮得發限時動態在轉播事發經過呢,有影片有照片,還有文字繪聲繪影敘述分手現場,上了熱門搜尋都不奇怪哦!粉絲對偶像的心態真是難以捉摸。」
韓彥安聽得臉色發白,反射性想打開網路搜尋,卻想起手機還躺在家裡,轉頭看林南,才想起他用的是復古按鍵式手機,還過著快樂的原始人生活。林南則是抹了抹臉,低聲罵了句媽的一群死屁孩。
「比較特別的,是那個漂亮的混血小女生馬上追著你們一起出去,後來也是她陪著凌語回來的,我想你們有見到面,就不多說了。」蝶豆視線飄往上方,努力回憶著,拍了下手:「你們有注意到那個帶著水晶球,看起來像在cosplay占卜師的客人嗎?結果她好像真的是專業算命的呢,你們的朋友還跟她認識。」
林南或韓彥安,猜測的人選?
蘇煥
顏清朗
羅琳
林南;羅琳
韓;羅琳
林南;顏清朗
換個
韓彥安;蘇煥
韓彥安偏頭想了一下,猜測道:「是蘇煥嗎?那個體格像熊一樣、皮膚黑黑的男生。」
「哦,對!就是他。」蝶豆笑著指向角落的位子,「那個占卜師很早就來店裡坐著了,還特別跟我確認凌語是不是會來演出,像是專程來看她的。你們追著凌語跑掉之後,她激動得跳起來把面紗扯掉,衝過來你們朋友這桌找凌語的女友——或者該說是前女友呢?不知道耶。」
她補充這句的時候,韓彥安的心揪了一下。「總之她之前好像為她占卜過戀愛運,可能是不敢相信自己出錯了?她再三強調這段感情一定還沒結束,要她絕對不能放棄。」
「蘇煥看到這場面,鐵定是跳出來要她別繼續胡說八道了吧?」林南悶笑說。
蝶豆笑得像是這輩子沒見過比這更有趣的事情。「你真懂他。好玩的是,他罵到一半才發現原來對方是自己的表妹還堂妹,馬上拎著人出去訓話了。這個人說起來真無聊,完全不信沒有科學根據的事,人生該有多無趣呀?」
「那羅琳呢?」韓彥安忍不住問,「她怎麼樣了?」
阿德偏偏挑了這個時候端著托盤,送上三杯手沖單品咖啡,順手撩了一下女友的臉蛋,蝶豆趁勢親暱勾上他的手,仰起頭來吻了他一下:「辛苦你了,親愛的。」
韓彥安對他們的親暱舉動略感煩躁,一旁的林南倒是尷尬地把目光轉向他,卻反而在目光交錯的瞬間紅了耳根子。
「說到羅小姐嗎?」蝶豆慢條斯理地啜了口咖啡,露出陶醉的神情,接著才說:「她很冷靜。你是她室友對吧?」韓彥安點點頭。「那你應該知道,她從一週前就跟我們商量借場地的事情,期間也逐步在佈置——」
「是你說的驚喜嗎?」林南轉頭問。
「嗯。」韓彥安疲憊地揉揉太陽穴。
「——不過還差最後一點,還沒完工。」阿德用下巴點了點舞台的方向。
昨天韓彥安就注意到了,牆面高高地拉起帆布,底下覆著的,一定就是羅琳過去這個月來每天關在畫室裡的心血結晶。他不由自主揪住自己的胸口。昨天要不是他突如其來昏倒,最後那幅畫會準時抵達,羅琳也不會⋯⋯
林南將手放上他的大腿,輕輕拍了拍,像是在說不是他的錯。
「總之羅小姐在那樣的場合下,比任何人還要優雅平靜地起身,一點也不把周遭的目光放在眼裡,走出店門,就站在遮雨棚下等待。」蝶豆把目光放遠,透過落地窗望向遮雨棚。「等到凌語回來,她們沒進店裡,就直接一起離開了。」
接下來有好一陣子,室內只聽得見咖啡杯與瓷盤碰撞的聲響。
韓彥安接下來打算去哪裡?
去問蘇煥,想找那個占卜師。
學校
以前任教的地方
隨便走走晃晃
亂走在路上 ,居然遇到那個占卜師
研究所
開始找新住處
去研究室
研究室
回家
台北植物園
以前幫他開個光的男性算命師,大約是30幾歲的帥大叔
30幾歲應該不算大叔吧(?!
venus4682: 查了一下,開光是針對物品不是對人耶?
另外這骰「去哪」是希望骰地點的
鹿要不要換個選項呢?
ಠ_ಠ: 那去霉運呢…?!去他家後面的家族算命館
venus4682: 好唷~
ಠ_ಠ: 不好意思…睡到現在
林南的手機震了震,他瞟了一眼,眼神死亡地說:「教授找我,我得先回研究室一趟。」
阿德用憐憫的目光看著他。「今天禮拜天欸,不考慮發動一下研究生革命嗎?爭取休假權益之類的。」
「一入學界深似海,從此休假是路人。」韓彥安拍拍他的肩。「共勉之。」
「看你怪可憐的,咖啡就算我們請吧!」蝶豆笑道,眼神忽然銳利起來,「這次是特例,我們家的咖啡可是沒有親友招待的慣例哦。」
韓彥安覺得這個看上去孩子似的女生,果然不愧是精打細算的律師,有她在,阿德經營咖啡廳應該不用怕吃虧。
和林南在店門口道別後,韓彥安一時之間有些茫然。昨晚一下發生太多事情,從醫院的陌生病床醒來後,林南就一直陪在身邊,突然又回到了孤身一人,讓他有種一腳踏空的驚惶感。話說回來,他對昏倒前發生的事也沒什麼印象了。
他輕聲嘆息,仰頭望著低低壓下來的厚重雲層,想著該不該去租屋處附近的一間家族算命館去去霉運。
「彥安。」
轉頭一看,顏清朗正站在巷口對他淺笑。她穿著格紋吊帶裙,簡單的白衫搭上寬鬆的米色毛衣外套,戴著同色系的貝雷帽,看上去清新而穩重。
他微笑回應:「是妳啊。這時間怎麼會來這?」
「昨天你們直接離開了,林南學長只傳了訊息給蘇煥要我們先走。」她緩步走近,有些嗔怨地說:「本來說好一起過來,後來連離開都不通知我一聲,打手機也沒接⋯⋯我就想來這裡碰碰運氣。」
「我手機掉在家裡了,抱歉。」想到臨時沒能赴約的事,韓彥安忽然一陣自責,「昨天真的太混亂了,沒能照顧到妳,真的很對不起。」
「道歉有什麼用。」她嘟著嘴咕噥,小巧的臉頰像花栗鼠一樣鼓起來,讓韓彥安忍不住嘴角上揚。
「那我該怎麼補償妳?」他問。
清朗提出了什麼要求呢?
那你…跟我去約會吧…?!騙你的啦 !!!
最近有一個VR體驗展場 ,附近還有一間很好喝的秘密咖啡店 ,兩人去85折剛好我朋友都沒空
陪我去…喝咖啡啦
怎麼有種鬼故事般的出場......
不用啦......學長等一下要去哪裡?陪我邊走邊聊天吧
不然,請我去喝下午茶或去遊樂場玩?
來我家
幫我抽蛋
去中秋節說的那座山
幫我救我種的仙人掌
那就陪我吃頓飯吧
請我喝手搖
那去咖啡店尋寶,一起找新的咖啡店吧!
去有質感的餐廳吃頓飯
看螢火蟲
幫我挑一盆送人用的盆栽吧
去寫生
推自己
唱歌給我聽
去買衣服,韓應該有美感吧…?!
還是他沒有美感
顏清朗抬起頭來望著比她高上二十多公分的韓彥安,甜甜一笑。
「陪我去買衣服吧!」
韓彥安的女生朋友不少,但卻意外很少有機會陪女生逛街買衣服,他仔細想想,女生找他出來,總是談心居多;她們說,男生通常覺得逛街很無聊,又大多沒什麼穿衣服的品味,不如跟女生朋友一起去逛。其實挺有道理的。
然而當他站在女裝店的試衣間外面等待,卻隱約覺得自己不是頭一次做這種事;梁竹君嫌他礙手礙腳,從不拉他一起逛衣服,所以鐵定不會是她。
在他沉思的同時,試衣間的簾子拉開,顏清朗探頭出來,朝他招了招手。
「換好了嗎?」韓彥安微笑問。
「那個⋯⋯後拉鍊,」她左顧右盼,支支吾吾地小聲說:「可以幫我一下嗎?」
韓彥安眨眨眼睛,左右張望,偏偏附近都不見店員的蹤影,於是說:「妳等等,我去找店員來。」
「不用那麼麻煩,」她略顯慌張地說,「你幫我拉一下就可以了。」
他猶豫半分,想著拉個拉鍊也沒什麼困難的,便點頭上前幫忙。他稍微拉開簾子一條縫,被清朗背後袒露的雪白肌膚嚇了一跳,但旋即恢復鎮定。他很快找到那顆卡在背脊中間的細小拉鍊,伸出手來。
「我要拉了哦。」他出聲提醒。
拉拉鍊的過程順利嗎?
韓彥安小心翼翼沒有碰觸到她的肌膚,所幸拉鍊沒有想像中頑強,中間只卡了那麼一小下,他很快圓滿達成任務。清朗小聲道謝,耳朵有些紅。
「對戰利品還滿意嗎?」踏出店門,韓彥安笑問。
清朗雙手提著大大的袋子,帶著幸福的笑容用力點點頭。原來買到喜歡的新衣服真的可以讓女孩子這麼開心啊,韓彥安心想,伸手過去,示意要幫忙提袋子。清朗遲疑了一下,交接提袋時不小心碰了他的手,像隻受驚的小動物迅速縮手回去。
清朗真是個認識愈深,愈能挖掘出不同面向的人:剛認識的時候給他一種待人和善、卻不太容易深交的印象;中秋聚會時,看見她跟實驗室的熟人玩在一起,展現了喜歡捉弄人的一面,還有驚人的起床氣,一次次刷新他對這個人的認知。
在那之後,清朗時常從隔壁研究室過來找他聊天,約著一起做報告、寫作業,因為他大學是讀另一所學校,她還會帶他在校園裡到處逛,順便告訴他一些校園角落流傳的不思議故事。
雖然認識時間不長,不過和清朗相處的時光,隱約令他感到一股無來由的懷念。
但最讓他在意的,還是她在那天晚上大夥飲酒賞月時說的那則故事。她大學時期跟國樂社的同學一起去學校附近的山上看螢火蟲,巧遇一名落單的高中生,她借了她們一把剪刀,一起享用一袋餅乾,卻在螢火蟲出現的剎那,眨眼間消失了蹤跡。這則故事不知道為什麼,一直盤據在他心上。
「還想繼續逛嗎?」他問她,「或者有想去什麼地方?」
清朗的回答?
學長想試試看按摩店嗎?
學長…要不要去附近比較高的地方看夕陽 ,那邊有一些小吃攤ㄛ
哇…這個中獎率…我的段考
那個⋯⋯因為旅人們有幾次提到,其實清朗雖然年紀比較小,但她是學姊哦www(韓碩一她碩二)
venus4682: 鹿真是天選之子
對ㄟ…!!
那噗主幫我改成彥安(我的運氣在段考QQQQ
清朗一直低著頭走路,讓韓彥安有點擔心她會不會撞到迎面而來的路人,正想出聲提醒,她便仰起頭來,細聲問:「彥安⋯⋯我們要不要去附近比較高的地方看夕陽?禮拜天的話,那裡通常會有些小吃攤,我剛好有點餓了。」
雖然心裡還惦記著羅琳的情況,韓彥安依舊溫和答應下來。他發覺自己難以拒絕清朗的要求,也許是因為她現在甜甜笑起來的樣子,讓他生出一股想要守護的欲望吧。
公車搖搖晃晃帶他們來到一處山腳,韓彥安向山頂望去,忽然想起上週也是像這樣,糊裡糊塗就被林南載去爬山。
「怎麼突然傻笑起來?」清朗偏著頭問。
「沒事。」他輕笑,指了指遠處飄著香氣的炭烤玉米,問:「想吃那個嗎?」
攤販老闆是位長得有些凶神惡煞的壯漢,一看見他們接近,熱情吆喝著招呼。見清朗在幾個口味中猶豫不決,老闆抱著胸朝韓彥安訓話:「女朋友在苦惱,還愣著幹嘛?幫忙出主意啊!不過要是所有口味都買,算你們情侶優惠。」
「吃不完啦老闆,還有您誤會了,我們不是那種關係。」韓彥安笑著對老闆解釋玩,又對清朗說:「妳慢慢選,我的那支口味也給妳決定。」她點點頭,頭抬也沒抬一下,老闆看著韓彥安發出了嘖嘖的譴責聲,他只好無奈笑笑。
買完玉米,他們像是逛夜市一樣繞了一圈,又買了幾份小吃分食,邊走邊吃,行進速度很慢。天空陰陰的,風吹過來有點冷,但韓彥安卻相當享受這個當下。「真神奇。」
「什麼事?」
「跟妳在一起的時候,心情會特別平靜。」
清朗沒有回應,韓彥安低下頭,發現她雙頰微微泛紅,過分專注地咬著地瓜球。
他意識到自己的話可能會引起誤會,輕巧轉移了話題:「昨晚凌語⋯⋯事情發生後,妳有在網路上看到什麼消息嗎?蝶豆說,好像有客人發了相關的動態,但我手機沒在身邊——妳也知道林南又是原始人——所以到現在還不清楚事態的發展,但我有點擔心羅琳。」
清朗的反應?
(對白、行為皆可)
拿出手機讓韓直接看
然後不小心看到偷拍自己的照片 「唔,我沒特別留意⋯⋯」清朗邊說邊拿出手機,「還是你想自己查查看?」
韓彥安點頭道謝。清朗解鎖螢幕,瞬間驚慌地把螢幕關掉。盯著黑漆漆的畫面,韓彥安尷尬飄開眼神,低頭咬了口烤玉米。
雖然只有一瞬間,已經足夠讓他認出設成手機桌布那張相片:他低頭讀書,咬著筆皺著眉,旁邊是挑高的窗,背後看得到一排排書架,應該是約在圖書館各自工作時偷偷拍的。
他怎麼可能沒有發現清朗的心意?但是他寧可裝作什麼也不知道,就像過去那些曾與他親近的人們。他從他們身上汲取陪伴的溫暖,可是自他們的眼裡他總是看見那股炙熱的渴望,一股他無法、也不想回應的渴望,等到這樣不對等的關係終於壓得他喘不過氣,他就會逃走。
他就是如此狡猾的人。
「看起來,地上的蘋果之後應該會有不少人去朝聖,不過幸好店裡燈光昏暗,拍到的畫面沒有很清楚,羅琳應該不至於被騷擾,」清朗滑著手機,蹙著眉讀完,輕輕嘆息:「本來終於在一起,大家還很替她們高興的,沒想到變成這樣。」
韓彥安的心口熟悉地疼痛起來。沈默良久,他才總算開口問:「清朗,妳有認識的人最近在找室友,或者出租房子的嗎?」
—
韓彥安回到租屋處的時候,正好是晚餐時分。
午後果然如林南所說飄起了雨,他和清朗最終沒能看見美麗的夕陽,便提前回程了。她看上去有些失落,於是韓彥安跟她約好,在下一個晴朗的週末,就一起去爬那座在對的季節,能看見美麗螢火蟲的山。
他有想要跟她確認的事情,能親自到那邊走一趟,也很好。
「韓彥安。」門才剛關上,他就聽見羅琳冷淡的嗓音:「你怎麼現在才回來?」
韓彥安要怎麼回答呢?
反問她:……妳們後來還好嗎?
哇…羅琳這個語氣…感覺關係是同居再升級的感覺
uranus6640:
韓彥安彎腰把鞋放進鞋櫃,頭也沒回地反問:「⋯⋯妳們後來還好嗎?」
空氣裡沒有傳來回答,倒是飄來陣陣食物香氣。他心下奇怪,這才發現鞋櫃裡多了兩雙休閒鞋,一雙男生尺寸,一雙女生尺寸。他連外套都沒來得及掛,匆忙繞出玄關,往客廳一看——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林南在沙發上翹著長腿,對他露出燦爛笑容,還比了個勝利手勢。
「你怎麼來了?」韓彥安失笑,目光落上正在開放式廚房忙碌的背影之一。「凌語也在?」
聽見叫喚,穿著圍裙的佻高人影轉過身,手裡拿著把菜刀,眼神銳利地掃了過來,讓韓彥安不禁打了個冷顫:就算那把刀下一秒朝他飛過來,也一點都不意外。然而她輕扯嘴角,擠出一個扭曲的微笑,說:
「歡迎回家。」
韓彥安驚惶地看向林南,不可置信地指著廚房的方向,結結巴巴地說:「她、她她的字鬼,是不是又被怎麼了?」
結果林南無良地大笑出聲,韓彥安雖然一頭霧水,但還記得狠狠踹了他一腳。
羅琳剛將炒鍋裡的菜餚盛盤,擦乾了手,寵溺地摸了摸凌語的頭,嘴角帶著壓抑不住的淺笑,輕聲向她說了什麼;凌語垂著眼與她對視,低語回應,忽而又瞥了韓彥安一眼,嘴角這次勾起帶點挑釁的笑意,輕啄了羅琳的嘴唇一下。韓彥安注意到她們身上穿著的是成對的圍裙。
「有人願意跟我解釋一下是怎麼回事嗎?」
韓彥安面對著一桌子熱騰騰、飄著香氣的家常菜,隔壁坐著林南,對面坐著凌語,室友羅琳則是坐在餐桌斜對面。這和樂融融的場景對比起前一晚,感覺格外像是整人節目,再不然就是他的字鬼可能也失控了,才會陷入前所未有的幻覺裡。
「羅琳。」林南率先點名。
「凌語。」羅琳隨即交棒。
「呃嗯⋯⋯」凌語不知所措地抓了抓頭髮,眼神左飄右飄,最後總算與韓彥安四目交會。她做了一次深呼吸。「謝謝你昨天在橋上救了我。還有⋯⋯就是⋯⋯也想謝謝你那時候接了羅琳的電話,尤其是這個,我是認真想跟你道謝。」
「電話?」韓彥安依舊滿腦子疑惑。
「我沒告訴過你嗎?」羅琳一面用指尖在凌語的手臂上畫圈,一面垂著眼輕聲說:「那時候在旅館,要是你沒有接我電話,而我真的走出浴室,跟那個我已經忘了是誰的人——」她打住,臉上浮現許久不見、韓彥安卻見過無數次的心碎笑容,口吻雲淡風輕:「⋯⋯我現在就不會坐在這裡了。」
韓彥安第一個反應是瞪向林南,他趕緊高舉雙手表示秘密不是他揭露的。他將注意力放回對面的兩人身上,雖然視線受阻,但他可以猜到她們在餐桌底下的手,大概正緊緊相扣。
韓彥安還有什麼想要問的嗎?
(取
兩個)
註:下次更新會久一點點,請旅人原諒這次的爆字數
(其實找不太到骰點也是原因之一)
……還有什麼是我應該要知道嗎?
我只想知道昨天的後來怎麼了
(這是妳本人想知道的問題吧
林南你什麼時候跑來這裡的?
昨天我和林南離開後,發生什麼事了?那隻狗狗?
等一下,你們還是沒跟我解釋發生了什麼事啊?
妳們考慮住在一起嗎?
「好,所以這一桌子菜,是出於感謝——」韓彥安試圖理清現況。
「但我還是不怎麼喜歡你。」凌語冷聲補充。
「——我感受到了。」他苦笑,接著又問:「不過,你們還是沒跟我解釋發生了什麼事?關於昨晚,妳們後來怎麼樣了?」
凌語垂著頭,徐徐說起前一晚的經歷。
在橋上跟韓彥安對峙的期間,幾天來一直在耳邊不斷煩擾的低語逐漸消停,濃烈躁動的情緒也和緩下來,原本亂成一片的思路復又清晰起來。那隻小薩摩耶咬的那一口有點痛,卻讓她有了清醒的實感。
她跟那名看得見字鬼的少女回到阿德的店,看見羅琳在遮雨棚下等她,她忽然生出了想要逃跑的衝動。字鬼被操控的感覺很奇怪,她總是往事情最負面的方向去想,總是看見影子,看不見光。所以這陣子的她想起羅琳,只有痛苦,沒有快樂;她被卡死在無法改變的過去的軌跡裡,怎麼樣也看不見當下與未來。
她想起自己對羅琳的承諾,想起自己當著所有人的面打破了那項承諾,因而感到痛苦不已。但在她逃跑的瞬間,羅琳牽住她的手,懇求她留下來。這是羅琳第一次對她卑微地請求什麼;不是允許她接近,而是請求她留在身邊。
羅琳帶她回到租屋處,凌亂的畫室,油彩的氣味,然後她看見了,靜靜躺在桌上的那幅畫。那是系列拼圖畫作的最後一角,原本該在表演結束之際,跟其他幅畫一起呈現在咖啡廳的牆面上——一幅巨大的阿里山印象——獨缺最後這幅在星空下擁吻的身影。她知道那是她們。她知道那真實存在,無論過去、現在、未來。
韓彥安現在明白羅琳頸項上隱約紅點的由來了。一旁的林南埋首猛掃桌上的菜,大概是想藉此逃避對面兩人滿溢出來、不斷撞到他們的粉紅泡泡。
「羅琳也把你們過去的事都跟我說了,」凌語淡淡表示,說完,不忘向女友確認眼神:「我們說好了,以後沒有秘密。」
「打勾勾?」羅琳微笑伸出小指頭。
「打勾勾。」
林南發出了意味不明的哀嚎,起身去盛了第二碗飯。
「楊林南,韓彥安一口都還沒吃。」羅琳譴責地說。
「那我要開動囉!」韓彥安笑道,夾了口炒得清脆油亮的高麗菜到飯上,隨口問:「妳們考慮住在一起嗎?」
其他三個人都停下了手邊的動作。
「我決定搬出去了。」他說完,把高麗菜和白飯送進嘴裡,口齒不清地說:「這好好吃哦!」
三人分別的反應?
凌語
羅琳
林南
那...要來我家嗎?
我沒有逼你走的...
你是想要搬去哪?
你確定?
但是你的身體狀況……
「我沒有要逼你走的意思。」凌語安靜地說。
「我知道。」韓彥安對她笑笑,「只是覺得該是時候了,獨立一點也好。」
「你是考慮清楚了還是在意氣用事?」羅琳蹙眉,一臉不贊同。
他慢條斯理地吞了一口飯,直視室友的眼睛說:「我考慮得非常清楚。」
「可是你昨天才昏迷送醫院——」
「我是成年人了,羅琳,可以照顧好自己。」他放下筷子,喝了口水。「最近身體比較差一點,大概只是課業壓力太大,多睡覺就沒事了。」
羅琳雙手交扣支著下巴,沈默地盯著他,正想說些什麼,就被林南打斷:
「那⋯⋯要來我家嗎?」
韓彥安轉頭,看見他認認真真地凝視著自己,用肯定語氣再說了一次:「搬來跟我一起住吧!阿公阿嬤也會很歡迎的,你知道他們都很喜歡你。」
韓彥安要答應林南嗎?
(P要I不要,9取5)
看看噗神是不是還是一樣惡趣味
我還知道,你也很喜歡我。韓彥安看著林南篤定的眼神,差點就要當著羅琳和凌語的面說了出來,但話語最後在舌尖吞了回去。他差點就要直接答應了。
可是待在林南身邊,他只會愈來愈依賴這個人。這本來沒什麼不好。問題是之後呢?要是他像無數個從前一樣,再也承受不了那份欲望的重量,慣性逃跑,他還可以逃到誰身邊去?況且,他知道自己沒有辦法失去林南。
像現在這樣,維持著比從前還要再更親近一點的距離,是最安全的選擇。
「謝啦,林南,」韓彥安抱歉微笑道:「不過清朗她家正好有間空著的出租套房,就在學校附近,她特別替我跟阿姨央到了親友價,現在才說不租,對她不太好意思。」
「清朗?」林南顯得有些緊張,「在她家附近?」
「怎麼,怕被近水樓臺先得月嗎?」羅琳調侃,見林南一臉吃驚,掩嘴輕笑:「你的想法都寫在臉上了喲。」
「是真的寫在臉上了啊?」凌語小聲問,羅琳趁機夾了塊肉送進她嘴裡,在她耳邊說了些悄悄話。
韓彥安拍了下林南的背,「多關心一下你學妹,她家離學校可是半小時的車程。」
「是這樣喔⋯⋯」林南有點沮喪地戳著碗裡的白飯,韓彥安看他可憐兮兮的樣子,便動筷把幫他夾了滿滿的苦瓜鹹蛋。
林南嗜吃甜食,卻弔詭地愛吃苦瓜,據說是阿嬤從小諄諄告誡他,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他把家裡兩老所言奉為圭臬,這點讓韓彥安覺得尤其可愛。他看著林南邊傻笑邊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心裡也跟著愉快起來。
晚餐後,韓彥安搶來洗碗的工作,林南也主動來幫忙,讓兩名主廚樂得清閒,在客廳沙發上休息。
洗碗的時候,兩人聊了些什麼?
上次去看房子時遇到清朗,她的阿姨很熱情的招待他 ,說:「弟弟啊…既然跟我們家清朗認識,那都是自己人…不要跟阿姨客氣餒」
補充一下時間點好了:跟清朗提到想搬家的事,是同一天的午後喔~
清朗效率奇高
搬家的時候需不需要幫忙
身體狀況需不需要做檢查
在臺灣養哈士奇算不算虐待
有沒有看過下雪
大學時的趣事
韓跟林南講以前出去玩的事情 ,並秀出照片…裡面的人很多 ,但清朗跟韓意外對視而笑 ,有點刺傷林南
你喜歡清朗嗎?
喜歡哪種狗狗
他們分工合作,韓彥安負責刷洗鍋具碗盤,再由林南用水沖淨。嘩啦啦的水聲和碗盤碰撞的聲響,蓋過了客廳兩人的細聲交談,他們像是被隔在了另一個世界裡。
「欸韓,你喜歡哪種狗?」林南沒頭沒腦地問。
韓彥安雖然心有疑惑,仍然偏頭想了想。「黃金獵犬,或拉布拉多吧?」
林南噗地笑出來,韓彥安瞅了他一眼,他才帶著退不去的笑意說:「很像你。」
「什麼啊?」
「你給人的感覺很像這種溫和沈穩的大型犬。」
毫無徵兆,韓彥安突然覺得心口一陣窒悶,像是曾經有誰也曾經這麼形容過他,但那張臉在腦中的形象非常模糊。他甩甩腦袋,將洗好的碗遞給林南,碰到手的瞬間,林南的動作頓了一下。
「你呢?喜歡什麼狗?」他趁機反問。
「台灣犬,機警又矯健,尤其是黑色的,超帥。」林南邊沖著碗邊答,「我家隔壁鄰居養了十幾年的老狗,你也見過吧?就每次都躺在那曬太陽的那隻。牠老了,但還是非常忠心,你都不曉得牠年輕時那個英姿颯爽⋯⋯」
林南講起鄰居家的狗,就像講起十幾年的老朋友,他這個人就是這樣,對整個世界都懷抱著善意和熱情。大學剛認識他的時候,韓彥安對他的印象是每個系都會有的那種核心人物,外表出眾,又是運動健將和吉他好手,除了對看不順眼的對象嘴有時毒了點,但心思細膩,會用有些笨拙的方式表現溫柔。
經過這些年,他變得更加成熟圓融,但關心人的方式還是讓韓彥安忍不住笑意,於是主動開口:「你今天會過來,是因為我的關係吧?」
林南停下手邊的動作,關掉水龍頭,轉過來正眼看他,神情嚴肅。
「你昨天接了社長的電話,講到一半就失去意識了,你有印象嗎?」
「梁竹君?」韓彥安一臉茫然,「她打給我?」
林南瞇細了眼睛。「準確說來是她女友,那孩子是你以前的學生,好像接過電話想跟你打聲招呼,結果你一聲也沒吭,手機就掉到地上,社長是這樣說的。」
韓彥安心裡一陣惡寒。他對梁竹君的女友完全沒有印象,昨天那通電話也是。
「好像真的不是字鬼的問題?」林南皺眉低語,大手放上韓彥安的頭頂,安撫似地微笑,換上一副輕鬆的口吻:「先別想了,去客廳坐著,剩下的我來就行。」
韓彥安要乖乖聽話,還是告訴林南最近記憶缺失的問題?
(7取4)
P:不想了去客廳當電燈泡,I:告訴林南記憶缺失的困擾
就不說
怎麼有點自掘墳墓的感覺
韓需不需要墨鏡
,我已經戴好了
韓彥安一瞬猶豫是否要告訴林南最近記憶缺失的困擾,但被摸著的地方傳來的觸感,實在暖得太讓人安心,莫名地讓他不想深入思考這件事。或許真就像他自己講的,只是壓力太大了,尤其是對羅琳和凌語與日俱增的罪惡感——今天之後會慢慢好轉的,沒必要讓林南擔心——於是他點點頭,聽話地來到了客廳。
電視正播著新聞,羅琳見他過來,輕拍凌語的腿,示意她把電視關掉。
「怎麼不繼續看?」韓彥安在單人沙發上坐下。
「有話想問你。」羅琳單刀直入地回:「你對字鬼的了解有多深?」
自從去年在共同服務的學校發生字鬼失控事件,韓彥安就知道羅琳也看得見,只是她看到的字鬼似乎和梁竹君看到的不太相同;這件事他是輾轉得知的,既然羅琳從未主動提起,他也不去觸碰這部分的隱私。
「不深,畢竟我自己是個什麼也看不見的麻瓜,不過倒是從竹君那邊聽過一些有關的資訊,」他冷靜回應,「我知道妳們看到的字鬼不太一樣,最大的差別是妳可以直接讀到人的思緒,她是透過字看見人的情緒,而且能操控那些字。」
羅琳點頭同意,又補充:「我是去年才知道字鬼是可以被人為操控的,因為我自己沒辦法這樣。昨天教林南怎麼操縱字鬼的那個孩子,好像對字鬼又有不太一樣的天賦,才沒辦法直接操縱它們。」
「什麼不一樣的天賦?」
「我看不見她的字。」她淺笑,「雖然本來就不是無時無刻都能讀出意義,但我第一次看到有誰身邊完全沒有字鬼。」
韓彥安沈吟了一會。「妳想說的是,我們對字鬼的特性、能人為介入的程度,可能還很粗淺嗎?」
「是。」
「妳在擔心凌語?」
羅琳凝視他半晌,先是嗯了聲,又說:「我想不出有誰會對她做這種事。雖然因為林南的關係,她暫時沒有幻聽了,但我們不曉得什麼時候會再出其他狀況,最根本的解法就是找出那個操控她字鬼的人。你有任何想法嗎?」
韓彥安覺得誰最有嫌疑?(不骰,直接開放留言,取
5個裡面最多的)
硬要說的話蝶豆跟阿德二人組吧,異狀是近期的,近期接觸的生人也就這兩個
凌語那邊先不說怎麼搭到線的,林南這邊的話如果山上那次要往刻意製造交集的話是可以說的通,不過我不懂的是動機
這樣做是要圖什麼?
雖然很想猜清朗,但是在問韓彥安覺得....他應該是不會懷疑她...
清朗我會排除是因為凌語這邊跟他的日常直接交集太少(至少要跨過一個到兩個人的間接關係)如果今天嫌疑人名單有少筠的話他的嫌疑可能還比較大(被學姊拖去角落揍
不過這次事件的主要目標其實是韓彥安所以我也覺得很難說啦如果要透過凌語搞韓彥安什麼的
補充一下可以直接留角色就好,不用補充理由哦
可以站在韓的角度思考看看
這題的人選會有一些韓回顧的劇情線索
ox9549: !!!我也要提名蘇煥
欸居然可能平手
(我太天真了嗎
那就先有三個的那(組)人選囉!
目前阿德蝶豆2、蘇煥2
雖然覺得是清朗,畢竟犯案動機跟行兇(?)時間都很充足,但考慮到韓應該不會懷疑她www
韓彥安陷入沉思。
操縱字鬼不是易事,施行者也必須付出相應的精神力和體力,這點在林南身上就可以印證,他想不會有人平白無故對毫無干係的人下手。去年他在學校裡遭遇過的連續失控事件,施行者主要是針對認識的人,具有強烈動機。
這次下手的人,首先應該是對凌語和羅琳的關係有一定了解,甚至知道他的存在是她們心理上的疙瘩,透過他來引發她們之間的裂痕。凌語身為米克斯的貝斯手,喜歡她的歌迷很多,不過熟悉到知道他和她女友是室友關係?他總覺得說不太通。但如果不是出於嫉妒,又會是有什麼意圖?
意圖。他想到蝶豆說,昨晚的事件讓阿德的店沾了光,清朗也說了網路上的風向,看起來受益最大的會是這間咖啡廳。他努力回想早上去店裡找他們談話的場景,蝶豆總是若有似無地打量著他們,而她的態度也確實有些古怪,比起表演出差錯的不悅,更多的是對地上的蘋果知名度大增的愉悅。
此時終於洗完碗,過來客廳的林南吸引了韓彥安的注意。
「⋯⋯蘇煥。」韓彥安輕輕吐出這個名字。
羅琳不解地看著他,凌語蹙起眉頭,剛在他沙發扶手上坐下的林南,則馬上嚇得又彈起來,低聲嚷著:「幹嘛突然又提到他?」
韓彥安對他這明顯心裡有鬼的反應感到不悅,還沒來得及說話,凌語已經開口:「昨天表演前,我在美術館前面碰到林南學長跟蘇煥,還一起喝了下午茶。」
「原來你們還私下約去看展啊?」韓彥安輕哼一聲。
「不是!我沒有,你誤會——」林南忙著解釋,凌語用鄙夷的眼神掃向他,他才苦著臉改口:「我是跟他一起去看展,但就真的只是去看展而已。」
「哦?所以這次沒有在廁所把他認成我嗎?」
凌語噗的一聲掩住嘴巴,羅琳則是饒富興味地瞇起眼打量他們。
「韓彥安,」林南咬牙低吼。「你在記仇嗎?」
韓彥安平靜地看著他。「我只是在跟她們解說你之前字鬼受到控制的事。」
「我的字鬼⋯⋯」他喃喃覆述,兩手一拍:「對,原來那時也是字鬼!」
「所以,那時發生了什麼事?」羅琳挑眉問。
「林南上禮拜出現幻覺,錯把蘇煥看成是我。」韓彥安簡明扼要地說,「大家都知道蘇煥在追林南,這個動機應該非常充足了,凌語這次事件,我也算是當事人之一,他大概是看我不順眼,透過這種方式——」
「他不是這種人。」林南皺著眉表示。
韓彥安的反應?
(對白、行為、情緒皆可)
問另外兩人的意見
說的也是,畢竟他在廁所揍了你一拳
沉思
你就這麼相信他嗎?
「你就這麼相信他嗎?」韓彥安冷聲質問。
林南面露訝異,韓彥安被他注視得愈加不自在起來。他不曉得自己為什麼突然對蘇煥產生這麼強烈的敵意。
他和這個隔壁實驗室的同學稱不上熟,上次中秋聚會之後幾乎沒有互動,只透過清朗知道他對林南很有好感。上次四人一起去看電影,在廁所發現他跟林南的親密行徑,當下只覺得心頭悶得很不爽快,在林南解釋之後也就釋懷了,可是現在——他也知道證據不夠充分,但他就是對林南如此篤定蘇煥不是嫌疑人感到不快。
從剛才就一直觀察著他的林南,欲言又止,最後只是摸摸鼻子,安靜倚著沙發扶手坐下,抱著胸思考起來。
這場聚會最後就結束在這略為尷尬的氣氛中。送走了林南跟凌語,羅琳摸著躺在腿上打盹的黑貓竹竹,叫住正起身要回房的韓彥安:「你真的確定要搬走?」
他無奈地笑笑。「說實話,妳從阿里山回來後,我就在思考搬家的事了。」
「我這次真的跟凌語好好談過了。」
「別再考驗她了,羅琳,」韓彥安輕嘆,「別再考驗妳們的感情。假如妳真的珍視她,就應該不顧一切把她放在第一位。我真的沒關係的。」
「⋯⋯我現在知道了,竹君為什麼這麼受不了你的個性。」羅琳低垂著目光,輕輕搔著竹竹的耳後。「你為什麼不對我生氣呢?韓彥安。」
「我為什麼要對妳生氣?」他失笑。
羅琳凝視著他,那眼神既率真又嫵媚,像是要他穿梭過時光的甬道,要他記起他們緊緊拉著彼此,不致跌落深淵的那些日子。然而那些日子已經過去了,她可以好好地繼續往前走了。
「妳曾經陪在我身邊,我真的很高興。我為什麼要對妳生氣?」
她沈默半晌,眼裡半是憂傷半是笑意。「可是,你對林南生氣了不是嗎?」
「我沒有。」他幾乎是反射性否認。
「這又沒什麼不好。」
「我幹嘛對他生氣?」
羅琳嘴角抽動,像是在忍住不要笑出來,弄得韓彥安真的有點惱怒起來。他倏地站起身,繞過沙發回房,進房門前他聽見羅琳用輕而清晰的聲音說:謝謝你。
這晚,他失眠了。
—
接下來這週,韓彥安陸陸續續把東西搬到新的租屋處,不過幾個公車站的距離,一些衣物、書籍,幾趟下來也搬得差不多了,就剩一只實木書櫃。週五夜晚,他坐在空蕩蕩的房間裡,猶豫良久,才終於撥號出去。
「你總算想起我的手機號碼了?」一進門,林南挑起一邊眉毛問,他打量著韓彥安的房間,嘴角整個往下掉。「喂,幹嘛不早點找我來幫忙?」
韓彥安無視他的質問,指著孤零零的書櫃說:「一人搬一邊。」
林南深吸了一口氣,轉了轉肩膀,沒多說什麼便上前去,與他默契極佳地將沈重的木櫃抬了起來。他們接下來得一路把書櫃抬到公車站,艱辛地扛上扛下,最後還得爬上三樓樓梯,才能抵達韓彥安的新住處。
搬運過程中有發生什麼意外嗎?
東西壓道林南時 ,韓去救
韓拐到腳,結果強撐著沒有叫出來勉強搬完
遇到清朗,她想幫忙韓,林南生悶氣
書櫃撞到牆壁,刮了一道痕跡
loquat216推
遇到蘇煥
在兩人尷尬的氣氛下,遇到韓絆到腳,差點跌倒
在新住處外意外遇到蝶豆跟阿德
林南被夾到手
鑰匙不知道跑哪去了
我是跟8纏上了是吧
韓因為整理衣櫃不小心跌進去裡面 ,林南原本來救他
但因為韓覺得自己的行為有點好笑 ,就哈哈大笑 ,然後把林南拉進去裡面跟他玩
搭錯公車
該說毫不意外的路痴發展 嗎
然而在公車直直地往高速公路馳騁的時候,林南首先發現了不對勁。
「幹幹幹——搭錯車了啦!」
「有嗎?」韓彥安眨了眨眼,不疾不徐地確認著車上的跑馬燈。
「拜託,你新家不是在學校旁邊,我們怎麼會開到高速公路上?」林南無力地扶著額頭,「之前聽社長說你是大路痴原來是真的!」
「我上大學後就很少迷路了,」韓彥安嘴硬反駁,「我只是跟公車比較不熟。」
林南無言凝視他一會,似乎在懊惱著自己怎麼沒先確認好公車路線,仰頭研究起路線圖來。就在此時,跑馬燈上一閃而逝下一站的名稱:虛擬點。
「虛擬點⋯⋯」韓彥安夢囈般地讀出那幾個字。
恍惚他想起高中一年級,某次前往補習班的路上,似乎也像是這樣,跳上了某班公車,不知怎地車子就朝那片浩瀚的星空駛去,一去不復返。那時他淡定地傳了訊息給梁竹君,相信她無論如何能把自己從危境中解救出去,她一直都是如此。然而那次略有不同,接通的電話裡,他聽見除了梁竹君之外另一個女生的笑聲。
那是誰呢?
他們順利在下高速公路後的第一站下了車,周遭環境卻非常陌生,公車站牌旁是一間明亮的便利超商,除此之外的景色看上去有些荒涼。他們站在沈重的書櫃旁邊,十二月的夜風吹掠過去,人煙稀落的街道顯得格外蕭瑟。
接下來兩人決定怎麼辦呢?
下一站下車,然後再搭車回去
到後面的大站下車 ,看之後怎麼回去比較好 ,結果下去之後被韓拉去附近逛逛
先去超商買熱飲暖胃,再看回程的公車時間表
進超商買喝的等回程車
移動到對向的公車站牌,研究回程車路線
先確定公車站牌時間後,走進超商吃點東西
先跟路邊看著他們的狗狗幫打聲招呼
總之先買個東西吃
「肚子餓了,先買個東西吃?」林南提議。
於是他們合力把書櫃搬到騎樓,靠著超商的玻璃櫥窗擺好,林南一進去就跟店員打了聲招呼,說只是借放一下,待會就搬走。兩人各自買了一些熱食來暖胃,坐在面對騎樓的座位區補充體力。
「你知道虛擬點是什麼地方嗎?」韓彥安茶葉蛋剝到一半突然發問。
林南正嚼著飯糰,嚥下一大口後才答:「你說剛才在高架橋上的那個站名?我以為是跑馬燈系統出錯了。」
「那是為了能更精確估算公車到站時間,在高架道路上設置的虛擬站。」
「是喔?」林南恍然大悟,瞅著他笑,「你怎麼連這個都知道?」
「是啊,我為什麼會知道呢?」韓彥安專注地剝著蛋殼,喃喃道:「好像是誰告訴我的,不太記得了。」
這週以來,他不再有無預警失去意識的事故,精神也比前幾週來得好多了,他想,研究所的生活總算慢慢步上軌道。唯一讓他隱隱不安的,是他偶爾會想起一些片段記憶,而那些記憶裡總像是缺失了某個人。
奇怪的是,他並沒有特別想要去想起來。
「欸,林南。」
剛把最後一口飯團塞進嘴裡的林南含糊不清應了聲。他拿著手裡剝得乾乾淨淨、完完整整的茶葉蛋轉來轉去,雲淡風輕地問:「如果我診斷出早發性阿茲海默症,你會怎麼辦?」
林南嗆得很厲害,他扭開一瓶礦泉水給他,皺著眉輕拍他的背。他咳完的第一句話就嘶聲問:「沒頭沒腦的扯什麼失智?」
「假設一下嘛。」
林南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瞧,韓彥安挪開目光,咬了口茶葉蛋。
林南的回答?
我會不厭其煩的提醒你忘記的事情
那就叫我待在你身邊一起經歷你想經歷的事,我會幫你記得
那就交給我記得吧,不論大小事
照你的路痴屬性,先幫你掛個識別手環吧
libra5720推
那你得注意別把糗事講出來,要不然以後我照三餐說一遍講給你聽時,可不要因為腦羞揍我啊
所以你是發現自己忘記了什麼嗎?
先逼你把碩論寫完吧
什麼怎麼辦,我還是會待在你身邊啊。就算你忘了我,只要讓你一次又一次地重新記住我不就行了!
才不會勒,我還是會待在你的身邊 ,你忘記我一次 ,我就會讓你想起我一次…
因為…我們是最好的朋友 ,對吧…
你有狀況沒說對不對
以現在的醫療,應該有治療的方法
有什麼是我幫得上忙的嗎?還是你認為我靠不住?
你是不是有疑似症狀卻隱瞞著沒說
噗神是否換骰呢
換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就算你每天都忘記 ,我會讓你一次一次的想起來…我們可是朋友啊 ,我不會放棄你的(笑
及早發現,及早治療囉
「那就交給我記得吧,不論大小事。」
韓彥安沒有預期到這個答案,於是訝異地望向他。他本來覺得依林南務實的性格,會要他多做腦力激盪、活化神經元,然後自己埋頭研讀最新的臨床研究個案,帶他嘗試各種奇奇怪怪的療法。然而林南此時凝視著他,認真地說:
「我會待在你身邊,跟你一起經歷所有事,然後幫你記得。我會不厭其煩地提醒你所有忘掉的,美好的、快樂的、甚至是悲傷難過的記憶。」
他注意到林南的手握成了拳,讓他生出一股衝動,想要去握住它,但他只是靜靜聽著林南說:「記憶是你之所以是你的重要構成因子,每個片段都很珍貴,就算你每天都忘記,我會讓你一次一次地想起來。我們可是朋友啊!我不會放棄你的。」
林南說出朋友兩字的時候,嘴角上揚,看起來卻不像在笑。韓彥安想伸手去拉拉他的嘴角,讓它們能放鬆一點,但想起手上還有半顆茶葉蛋,於是說「張嘴」,趁林南反射性聽從指令的瞬間,把剩下的茶葉蛋塞進他嘴裡。
看著眼前的人鼓著腮幫子發出嗚嗚呃呃的聲音,韓彥安歡暢地笑了開來,
他們順利搭上返程的公車,並在林南可靠的指示下成功抵達了新住處。在搬著書櫃爬上最後幾個階梯時,韓彥安一個手滑不小心砸到自己的腳,痛得眼淚都飆了出來,但還是憑著一股意志力把櫃子推上平台。
韓彥安傷勢如何?
(先骰)
林南決定如何處理?
(後骰)
因為上一個骰有好幾個選項都很相近,噗主就直接串在一起寫了
換硬幣看傷勢~
前面一排紅原來只是徒然
不敢輕舉妄動 趕快叫救護車
林南見他痛得不能言語,要他坐在階梯上,動手脫去他的鞋襪查看傷勢:雖然沒有流血,但是熱燙地腫了起來,還有些發青,痛得讓韓彥安幾乎失去其他感覺。
林南低低咒罵了聲,不敢輕舉妄動,馬上就要撥號叫救護車,卻被他制止:「哪有人腳趾砸傷出動救護車的?少浪費醫療資源,我自己搭車去醫院檢查就好。」
「媽的你真的是夠了,要是骨折怎麼辦?」林南抓亂自己的頭髮,背對韓彥安蹲下,回頭不耐煩地喊:「快上來!揹你去攔計程車總行了吧?」
於是他們就這樣讓櫃子擺在樓梯間當路障,跑了趟醫院。所幸傷勢雖然看上去嚇人,卻不到需要動手術的程度,醫生只交代必須冰敷靜養,這幾天能不走路就不走路,直到消腫。
再度回到租屋處時,林南揹著他爬上樓梯,喘吁吁地出了整身汗。韓彥安覺得既自責又不捨,環著他的頸子,輕聲在他耳邊道歉。
「欸!」林南縮了下脖子,紅著耳朵低聲埋怨:「不要這樣。」
「喔⋯⋯抱歉。」韓彥安愣愣地說完,忍不住盯著那對紅通通的耳廓看。那會是什麼樣的感覺?他想著,不自覺把下巴擱上林南厚實的肩。
打開家門,方正的套房裡是一個個尚未開封的紙箱。林南把他放上那張原本就附的單人床墊,自己隨後虛脫地向後坐倒在床上。
街燈的光亮從窗戶溢進來,室內只聽得見林南略顯粗重的喘息。
韓彥安挪了挪身子,也往後仰倒在床上,轉身枕著手臂觀察他的側臉。楊林南的鼻樑很挺,雙眼皮,桃花眼,上面是一對濃眉,下面是據說很性感的嘴唇——那些仰慕他的女同學是這樣講的——但韓彥安很難體會那是什麼意思,包括她們敘述他精壯結實的身材有多迷人,他都不明白她們究竟傳達什麼。
對他而言,楊林南是個長得挺好看的人,陽光帥氣,高而挺拔,把身體訓練得很好,但他不太明白這些為什麼吸引人。讓楊林南發著光的,分明就是他的內在。
發著光,待在身邊總是溫暖,像是太陽一樣的存在。
「林南。」
他聞言轉過頭來,語音上揚地哼了聲,胸膛還在因喘息而劇烈起伏。
「你要當我的太陽嗎?」
林南的反應?
你是痛到頭昏眼花了嗎?但...我還是會當你的太陽
補充這骰可以是對白、行為或是情緒哦
幹,忽然這麼肉麻做什麼
這回答很林南
Ft.鋼鐵直男(????
這根木頭呀...
林南瞪大了眼看著他,喉結往下動了動,接著斷開視線,無措地看向天花板:「幹,忽然這麼肉麻做什麼?」
「會很肉麻嗎?」
「感覺好像在告白還是什麼的。」
「我是啊。」
林南用眼角餘光瞟過來,遲疑地問:「吿白?」韓彥安點點頭。林南瞅著他,無語了一陣子,忽然用手捂住臉哀嚎。「什麼啊你,失聯了一個禮拜,我以為你還在生我的氣,現在突如其來在幹什麼啦?」
「我想了一個禮拜,」韓彥安緩緩開口,「想我為什麼生你的氣。」
除了自己以外,我已經很久沒有對誰生過氣了。長大的過程裡,爸媽眼裡從來沒有我,他們為了自己的事忙得團團轉,根本沒空顧及我的人生,我想要是我是個更傑出的孩子,他們或許會再捨得多付出一點點陪伴給我,或許會願意為了我再努力試著跟對方一起生活,不過,我想分開對他們大概是更好的選擇。
竹君的爸爸跟我爸是摯友,他們都是一個樣,所以我們一樣討厭他們。她跟我很小就玩在一起,但我們是那麼不同的人,她懂得自己要什麼,但我不曉得;她覺得世界對她有所虧欠,我卻覺得是我虧欠這個世界。很奇怪吧?像我們這樣南轅北轍的兩個人,卻可以陪伴對方這麼久。
林南,你也有青梅竹馬,你應該明白吧?從小就被起鬨是一對,好像所有人都發現你們喜歡彼此,只有你們自己不曉得,很好笑對不對?但是竹君跟我從很久以前就知道了,我們絕對不會成為戀人。她在國中的時候,偷偷跟我說她做了春夢,而對象是女孩子,我到現在都還記得她臉上的表情,不是驚慌不是恐懼,是一種我難以形容的,像在酷熱的夏天一口氣沁入一泓清泉裡頭,身心都舒暢到極點的感覺。我那時覺得她很可笑,但是後來才發覺可笑的是我自己。
人是怎麼確定自己喜歡上一個人的?林南,你從來沒有過這個困惑嗎?是到了高中的某一刻,我才恍然大悟:原來我跟其他人不一樣啊。我忽然明白,為什麼人會彼此吸引,親近的最終目的又是什麼,而這份純粹無比渴望,本能一樣的東西,我卻沒有,簡直像是殘疾。
當又有人對我說,她喜歡我,那代表的絕不只是心靈上的意義,我覺得很煩,所以我逃開,但又對輕易逃走的自己感到生氣。我氣自己為什麼和大家都不一樣,氣自己為什麼想要陪伴,卻又不願滿足對方的需求。我怎麼能是個這麼自私的人,而這樣的我沒有資格對這世界生氣。
「所以羅琳跟我說,我在生你的氣的時候,我很困惑,又覺得很可笑。」韓彥安盯著天花板,用一種漫談天氣的口吻說:「我竟然覺得你不可以離開我。這對一輩子都在離開別人的我來說,簡直就是無理取鬧。我也不知道怎麼辦,林南。」
他轉頭過去,和屏息聽著他說完長長一席話的林南四目交對。
「我覺得我好像喜歡你。」
聽完韓彥安落落長告白的林南:
(9取5)
P:情不自禁抱上去
I:雖然開心,但還是針對這席話發問
(華麗爆字數了噗主對不起大家
兩個選項加在一塊好像也挺合的(欸
太扯了吧
舒服
噗神也覺得韓廢話太多
抱抱封嘴 封嘴啦 話才說完,對方就俯身過來抱住了他,說話時氣息拂過他的後頸。
「我還以為我做了什麼才讓你氣成這樣。」
韓彥安可以感到他說話的時候,整個胸腔共鳴引發的震動。林南緊緊箍著他,像是怕一不小心就會沽溜一下從懷中滑走,汗溼的寬鬆襯衫貼著他的臉,帶點刺鼻的體味,讓他有點難以呼吸,但他小心翼翼地不作聲。他察覺林南些微的顫抖。
「你冷嗎?」他抬頭問。
「開玩笑嗎?我快熱死了。」林南低笑兩聲,騰出隻手來撥了撥韓彥安額前的髮絲,垂眼望著他,「你講得太久了。我聽得像在坐雲霄飛車,幹,緊張死了,心臟好像快要爆炸,我真的有天會被你搞瘋掉。」
韓彥安靜靜看著他的眼睛,卻找不到一絲責怪,多得是熠熠的光輝,交錯閃爍著狂喜、興奮、緊張、期待,諸如此類高漲賁張的情緒。「你會覺得我奇怪嗎?」他忍不住問。
「喜歡我這件事?」林南勾起嘴角。
「喜歡你卻不想跟你做愛這件事。」
林南臉上的表情五味雜陳,有些窘迫地回:「你每次都這樣猝不及防問這種問題比較奇怪啦!」
「你沒關係嗎?」韓彥安卻沒有要放過他,抓皺了他胸前的衣料問:「即使這樣也不會離開嗎?」
林南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下,韓彥安的一顆心直直往下沉。
「你知道這有多困難嗎?」林南低聲問,手輕輕劃過他臉的輪廓,著迷地凝視著他:「你知道就算你現在這樣瞪著我,我也覺得真他媽性感⋯⋯你知道我有多想要吻你嗎?你知道從你說喜歡我的那刻起,我——我忍得有多辛苦嗎?」
「我不知道。」
韓彥安過份誠實的回答,反倒讓林南笑了出來。
「我知道你不知道。」他溫柔地把韓彥安的腦袋按進懷中,「所以你乖乖在這裡待著就好,我會好好忍耐的。」
待在林南溫熱的懷抱裡,韓彥安數著他的心跳,從一數到十,數到一百,一直飄蕩不定的心慢慢踏實了起來。他小力扯了扯對方的衣角,訥訥地說:
「如果只是接吻的話,我可以試試看。」
跟林南的初次嘴對嘴接吻,韓彥安的接受指數?
%
勉強合格的吻嗎
林南的心跳在加速,怦怦地跳,好大聲。韓彥安闔上眼等待他的回應,接著,感受到溫熱的胸懷遠離。他反射性拉住對方的衣襟,坐起身的林南看著他笑了,輕輕拉下他的手,彎身撫摸他包紮起來正在冰敷的腳,問:「還痛嗎?」
「還好。」韓彥安撐起上半身,遲疑地問:「你不親我嗎?」
「你⋯⋯先讓我冷靜一下。」林南掩面,嘴角卻清楚上揚。
韓彥安點頭,安靜地等待,林南卻像是被盯著渾身不自在,不斷變換姿勢,偷偷瞄向他。「冷靜下來了嗎?」他忍不住問。
這句話起了反效果。才一個眨眼,林南已經跨跪在他身上,雙手撐在他臉旁,低低地看著他。「韓彥安,」林南的眼裡映著街燈的光亮,以及他的倒影,「如果你不想繼續,就抓住我的手。我會停下來。」
韓彥安點點頭。說實話,他並不緊張。這更像是在進行一場實驗,他想知道,吻一個人是什麼滋味。他其實不太記得了,是從哪個時刻開始發現自己不喜歡接吻;也許只要試過一次,他會發現其實沒有那麼糟糕。
林南俯身過來,帶著溫熱的鼻息,逐步貼近。
嘴唇相觸,極短的一個剎那,韓彥安忽然生出一股無以名狀的厭惡:不是針對林南,而是針對自己的無比憎惡。那是生著倒鉤刺的荊棘,在他心房迅速蔓生,使他既痛苦又困惑,眉頭緊蹙,然而林南輕撫著他的側臉,神奇地緩解了心口的痛楚。
唇瓣由極輕的觸碰,來到溫柔的輕吮。那股極為尖銳的自厭緩緩消退,讓韓彥安有餘裕能夠學習,開始笨拙地回應。林南似乎有點訝異,邊吻邊笑了出來,接著挑釁似地將舌尖探進他的嘴裡。
綿長的親吻結束後,林南臉色潮紅地蜷成一尾熟透的蝦子,倒在一邊,呼吸間還帶著激情的餘韻。他瞪著一旁心如止水的韓彥安,恨恨地說:「為什麼我反而有種被玩弄的感覺?」
「你很可愛。」韓彥安含笑看著他。
「你他媽學習能力也太好了吧?」林南摀著臉哀嚎。「而且你怎麼能完全沒感覺!」
「有啊。」
「有嗎?」林南驚喜地問。
「濕濕的,口水交換、舌頭推來推去的感覺。」韓彥安認真回顧。
林南的眼神看起來了無生氣,讓韓彥安愉悅地笑了起來,伸手摸了摸林南的耳垂:「謝謝你,我的初吻體驗沒有想像中糟糕。」
原本拉著他的手的林南,笑容卻凝滯在臉上。「初吻?」
「怎麼了?」
「⋯⋯沒事。」林南說著,安撫般地緊握他的手。
-
和林南開始交往,並沒有給韓彥安的生活帶來太大差別,他們的互動依然和過去一般親近,只是擁抱的頻率變高了,偶爾也接吻;韓彥安格外喜歡林南接吻後害臊的樣子,所以即使他不太喜歡,他也願意為了捉弄林南做這件事。
韓彥安在腳傷痊癒後,總算跟清朗敲定聖誕節前一起去爬山。她知道他和林南在一起之後,雖然顯得有點難過,仍主動提議邀請他,她也會另外邀請蘇煥。
在這個林南被教授留下來加班的夜晚,韓彥安獨自來到阿德的咖啡廳讀討論課文獻,卻沒想到在這碰見一個人喝著悶酒的蘇煥。
蘇煥見到韓彥安的反應?
移開視線,無視他
恭喜他
看了他很久很久,直到眼眶變紅 ,回程後嘟囔了說了一句話 ,韓彥安沒聽懂 ,連原本說話的人也是
「
蘇煥掉頭離去時」,
蘇煥嘟囔了說了一句
整句狂錯
蘇煥顯然也注意到了他,但他馬上移開了視線,所以韓彥安並沒有過去跟他打招呼。他們之間隔著一張桌子,面對面坐著一對熱戀中的男女,握著手輕聲聊著天。韓彥安打開筆電,論文讀不到半頁,對面的椅子就被拉了開來。
「找我有事嗎?」他平靜地問。
蘇煥沒有答話,只是一直盯著他看,眼眶微微泛紅。
「你看起來有點醉了。」韓彥安把目光又放回螢幕上。
咖啡廳裡播著的音樂,恰當地填補了他們之間尷尬的空白。蘇煥也沒拿出書,也沒拿出手機,就只是這樣逕自看他讀著論文,彷彿要從中找出什麼蛛絲馬跡一般。
「要加點飲料嗎?」韓彥安被看得難以專心,抬頭對他微笑,「我請你。」
蘇煥猛地推開椅子站起身,嚇到了隔壁桌的情侶和工讀生,但他只是紅著眼睛、忿忿瞪視韓彥安,咬牙吞忍著什麼似的,最後決定掉頭離開。轉身離去前,他嘟噥了一句什麼,韓彥安一時沒聽懂,便不假思索地拉住他的手腕。
「如果有話想對我說,就說清楚一點。」他說。
蘇煥將手握成拳,顫抖著坐了回去。韓彥安向前來關切的工讀生說沒事,點了一壺洋甘菊茶,要了兩個杯子。工讀生離開後,蘇煥終於沉聲問:
「你要一直這樣下去嗎?」
「我不懂你的意思。」
「傷口放著不去處理,只會潰爛,不會結痂。」
「你到底喝了多少?」韓彥安失笑。「沒頭沒腦的在說什麼?」
蘇煥雖然微醺,但是平時銳利精明的眼神仍舊像要穿透他似的,沈著的嗓音裡隱隱埋著憤慨:「我最看不起的就是你這種人。吸引力法則?心想事成的魔法?說得真冠冕堂皇,什麼只要有足夠強的意念,就能得到所有你想要的事物,在我看來,不過就是逃避現實的爛方法。」
「蘇煥。」韓彥安皺著眉,仔細回想這些內容。「你在說那部電影嗎?」
「我在說你。你把秘密丟給他以後,自己逃開來,要他來承擔,還真是負責任啊。」
韓彥安的反應?
(對白、行為、情緒皆可)
無表情,聽他繼續說
覺得有點有趣,猜測自己接下來是要怎麼個被說教
「是嗎…?!」平常素養良好的韓彥安,居然聽到自己這樣講「不過你講了那麼多 ,最後你還是不是那個跟林南交往白俄人」
交往
的人 ,又錯字了
這邊的意思是:韓彥安感覺自己好像沒講話 ,卻發現自己的嘴巴正在動著講這句話 ,也就是這句會是韓有講出口的(+蘇煥的表情有明顯變糟)
韓彥安雖然不全然明白蘇煥在說什麼,但幾個關鍵字「秘密」、「逃開」、「責任」,卻像匕首一樣剜開他的心口。
「是嗎?」平時對任何負面言語都能笑顏以對的韓彥安,此時也對自己寒冷的語氣感到意外。「不過你講了那麼多,說得好像多了解林南一樣,最後還是沒能跟他交往,不是嗎?」
蘇煥用不可置信眼神看著他。工讀生偏偏在此時送上了洋甘菊茶,被這桌的氣氛鎮壓得連放著茶杯的手都在發抖,韓彥安沒有習慣性露出微笑,也沒向他道謝,而是直勾勾地望著蘇煥。
「哈,」蘇煥搖著頭,抱胸嗤笑,「我還期待你對至少他是真心的,我才是瘋了。」
「希望你可以注意一下言詞。」韓彥安淡淡說,斟茶的手卻有些打顫。
「難道我有說錯?」蘇煥挑眉問,「你連他在煩惱什麼都不曉得,這點基礎的關心都做不到,你說你是真心喜歡他?你確定不是怕他被我搶走?怕寂寞?」
韓彥安的反應?
(對白、行為、情緒皆可)
嘆一口氣,聽起來我真是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啊
是蠻害怕他離開我,但不代表你就搶得走,還是你要說你們只是認識的不夠久?
「我是蠻害怕他離開我,這你倒是說對了,」韓彥安冷著聲音說,把蘇煥的那份茶推到他面前,對他露出一貫的微笑:「但不代表你就搶得走。還是你要說你們只是認識得不夠久?」
蘇煥似乎是怒極,反而顯得冷靜起來。他提起茶杯,凝視著白煙上升,隨即改變焦點看向韓彥安,忿忿說:「別笑了。你笑起來真的有夠討人厭。」
「真巧,」韓彥安加深笑意,喃喃說:「我也這麼覺得。」
也許是洋甘菊神秘的療效,也許是蘇煥的醉意消退,兩人接著安安靜靜喝了會茶,氣氛也不再那麼劍拔弩張。
「林南最近的煩惱,」韓彥安摸著茶杯杯緣,徐徐開口,「我有注意到,但他好像不想讓我知道。坦白說,他不跟我說的事情卻跟你講,讓我有點受傷,所以剛才才對你那樣。很抱歉。」
蘇煥無語盯著他,摸了摸後腦杓,略顯尷尬。「你是真的不知道?」
韓彥安搖搖頭。
「你是念臨床的?」蘇煥謹慎地問:「那你應該知道解離性失憶症?」
「因為重大創傷產生的心理防衛機制。」韓彥安頷首。
蘇煥躊躇了一下子,才問:「你考不考慮去精神科做一下診斷,進行治療?」
韓彥安緊緊捏著杯耳。「你⋯⋯林南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他說處處都有跡象,你的記憶裡缺少了某個對你來說應該很重要的人。」蘇煥緩緩轉述:「甚至包括那些跟她有關的人,你也記不太起來。聽他講起這個人的重要程度,應該是很大塊的記憶缺口,你自己不可能沒有發現吧?」
韓彥安要說實話嗎?
(P是I否,5取3)
韓彥安垂著視線,來回撫弄著茶杯上的紋路,反覆規律的觸感令他安穩。
「我的記憶裡的確有一個空掉的位置,但老實說,我沒有很想要想起來。現在的狀況也很好,那個空掉的地方,被一些模糊但美好的東西填補起來,像是盛夏的蟬鳴,下雨的涼亭,濕潤的泥土,夜裡的流螢,這一類讓我心情很好的事物。」
雖然他並沒有抬起頭確認,但他知道蘇煥正定定地注視著他。
「我甚至感覺得到梁竹君,從小陪我長大的青梅竹馬,似乎也認識那個人,因為她現在的女友好像跟那個人也有點關係,而我卻完全對這個孩子沒有印象。」韓彥安說到這裡,突然輕笑出聲,「我其實有點好奇,如果可以,還想見見她這個小女友,我好難想像竹君會跟年紀小她那麼多的人在一起。」
「所以你這樣講,」蘇煥瞇起眼睛問,「到底是想不想記起來?」
韓彥安搖搖頭。「也只是想想而已。其實我最近已經很少跟竹君聯絡了,總覺得,現在有各自的生活,沒有必要再這樣繼續介入彼此的人生。有什麼好處呢?」
「好處?」蘇煥覆述。「我以為你們交情很深。」
「這並不衝突,」韓彥安微笑,「她沒有我也可以過得很好,或許會過得更好。」
「你怎麼知道?」
韓彥安頓了頓。「不曉得,就是這麼覺得。」
蘇煥陷入沈思。
喀啦、喀啦。兩個小咖啡試飲杯放在他們桌上,韓彥安抬頭一看,蓄著帥氣鬍子的娃娃臉店長阿德笑著看著他們:「看你們剛剛氣氛凝重,請你們喝,我最新研發的口味。」
正好話題告一個段落,韓彥安跟蘇煥難卻盛情,啜飲起阿德的新配方,被逼著說出心得感想,氣氛輕快明亮了不少。阿德再三告誡今天是蝶豆不在,所以才能像這樣請客人喝免費咖啡,要是風聲走漏,他回家鐵定要跪算盤。
「說真的,你們最近生意興隆,也得感謝米克斯樂團那次演出吧?」蘇煥半開玩笑地說,「我們算凌語的親友團,招待兩杯不為過啊。」
「還有羅琳的藝術展。」韓彥安指著那面掛有阿里山印象的牆補充。
「我看她們未來的婚禮就預定在我們店裡舉辦算了。」阿德爽朗大笑。「分手不到一天就甜蜜復合,地上的蘋果也算是見證她們締造奇蹟,蝶豆打算拿這點吸引更多同志客群呢!」
「她還真有生意頭腦,幹嘛當律師浪費才能。」蘇煥笑道。
這天晚上沒有表演,店裡相對清閒,兩人就這麼和阿德一路聊到打烊。走出咖啡廳的時候,林南正好騎著機車在門口停下,準備載韓彥安回住處,見到蘇煥,有些訝異地打了招呼。
油門摧動,蘇煥目送他們駛離,韓彥安攬著林南的腰轉過身,朝他點頭致意。
—
約定爬山的日子雖然冷,卻是個萬里無雲的好天氣。
韓彥安、林南、清朗與蘇煥,事先約好帶著食物去野餐,前一晚為了準備餐點,韓彥安去林南家借用他們的大廚房,順道借宿一晚。
為了這天的山上野餐,大家分別準備了什麼食物/飲料/餐點/娛樂?
韓彥安跟林南
(取兩個)
清朗
蘇煥
三明治
冷泡茶
撲克牌
梅子綠茶
果汁
手搖飲店的茶+寒天晶球
冷泡茶
橋牌+薰衣草茶
抵達集合處的時候,韓彥安遠遠就看見清朗坐在蘇煥的機車後座上,一雙腿懸空晃著,黝黑高大的蘇煥站在旁邊,襯出她的白皙嬌小。真是一對吸引目光的組合。
「兩位早安!」林南充滿朝氣地打招呼,肩上背著野餐墊,臉上發光,像是期待遠足的小學生,伸手往山頂一指:「準備好要攻頂了嗎?」
「學長,這座山才不是什麼百岳好嗎?」清朗犀利吐槽,卻被逗得露出笑容。
「他昨天興奮了一整個晚上。」韓彥安帶著淺淺的黑眼圈表示,「說什麼很久沒跟朋友一起野餐了,堅持要親手做飯糰,還不准阿嬤幫忙,結果我們在廚房搞到凌晨⋯⋯」
看著他手上沈甸甸的提袋,清朗咯咯笑起來:「蘇煥也準備了不少吃的呢,還好我帶的是冷泡茶,不然今天會飽到下不了山吧?」
蘇煥提了提手中形狀方正的袋子,笑道:「只是便當盒大了點。」
一行人有說有笑地開始了登山健行之旅。這座位於市郊的山,步道平緩,沿途有不少休憩點,適合闔家出遊,在每年四五月的螢火蟲季,尤其吸引賞螢客。在這個十二月偏冷的早上,登山客較少,讓他們能沈浸在自然景致和聲響中。
路上聊了什麼話題呢?
(來點輕鬆愉快的閒聊主題吧!)
大學營隊的趣事,被蘇煥抖出林南被學妹告白
爬過最高的山之類的
既然爬的是郊山,話題很自然來到曾經爬過最高的山。以前大學社團參加嚕啦啦社、時常登山野營的蘇煥,講起了他攀登奇萊主北峰的驚險經驗。
「奇萊是台灣十峻之一,山勢本來就比較險峻,是很常發生山難的地區,我那時根本還沒重裝爬過百岳,憑著一股熱血就跟著學長姊一起衝了。」
蘇煥步伐輕快,笑著搖頭點評自己的年少輕狂:「行程總共要走三天,一開始走平緩的小奇萊還覺得很愜意,但背著十五公斤重的裝備下來也是很吃不消。隔天大概三點半就起床,摸黑爬上黑色奇萊的稜線,往北峰的路程很恐怖,腳下是一片又一片崩裂的頁岩,六十度的陡坡,要是沒踏穩,就是直接摔下山谷。」
「聽起來好可怕!」清朗忍不住驚呼。
「真男人啊,蘇煥。」林南嘖嘖讚道。
蘇煥盯著他一會,淺笑繼續說:「當下是很恐怖沒錯,但在踏上稜線的最後一步,一切突然非常值得。陽光灑在身上,也把山脈東面的奇萊大草原曬成金色的,越過一個山頭,就看見氣勢挺拔的北峰。征服那座險峻的山,站在峰頂眺望,層層疊疊的山峰綿延到視野盡頭,感覺真的非常暢快。」
「應該非常有成就感吧,」韓彥安欽羨地說,「你真厲害。」
「我喜歡挑戰艱鉅事物之後成功的瞬間,讓我深刻體會到過程中所有的痛苦、絕望跟掙扎,最後都是有所回報的。」蘇煥望著湛藍的天色,語氣平淡而堅定。
讓韓彥安不禁想起了梁竹君,她也對他說過類似的話。這樣的人無論遭逢什麼樣的挫折與磨難,終究都能夠以自己的方式戰勝,得以看見美麗的山稜與雲海。
林南放慢腳步,與他並肩走在蘇煥和清朗後面。他牽起了韓彥安的手,附上他的耳邊低語。
林南說了什麼呢?
我剛剛好像有看到蛇
我們慢慢走吧…
以後遇到什麼事情,我都會陪你的!
「以後不管遇到什麼事,我都會陪你的。」
話語拂過耳際,弄得韓彥安有點癢,他輕笑出聲,瞥了林南一眼。「你好像對肉麻的話愈來愈免疫了?」
「肉麻?有嗎?」林南無辜地睜圓眼睛,「我記得某人還問過我要不要當他的太陽,我想想,是多久以前的事?」
「學長,」清朗突然回過頭來,指著路標問:「我們接下來往哪邊走?」
往左是通往巨石區,路途較陡,往右是通往宮廟的平緩大道,照地圖看來上面會有會合的路口,於是一行人決定先左行。
步道從這邊開始有階梯向上,是這座山少數的陡坡路徑,前一晚有雨,石階有些溼滑,經驗豐富的蘇煥先行,提醒大家注意腳下。有次清朗不小心踩滑了,韓彥安反應靈敏地接入懷裡,她才不至於摔傷。清朗紅著臉對他道謝的時候,林南往他背後揍了一拳,不輕不重,帶著點嫉妒的味道。
「不然你走我前面嘛。」韓彥安無奈提議。
「不要。要是你滑倒誰接住你?」林南說著,又往他背上敲了一記。
「乖,好乖。」韓彥安趁著階梯差的高度優勢,揉了揉林南的頭髮,見他臉微微紅起來,忍不住揚起嘴角。
上一次感受到這種平凡而篤實的快樂,是什麼時候呢?韓彥安恍惚想起了他的高中時期。無關緊要、日常而瑣碎,卻閃閃發光的日子,跟梁竹君一起,還有——
當他看見那座涼亭的時候,忽然想起了那個人的樣子。
不知名姓,他全無記憶的那個女生,栩栩如生地坐在涼亭的石桌邊,吹著口琴,身旁坐著梁竹君,她對她笑,伸手撥弄她那兩條可愛的麻花辮。
「韓?」林南的聲音分明在他身側響起,卻像從非常遙遠的地方傳來。
韓彥安接下來的行動?
(5取3)
P:朝梁竹君和那個女生走過去
I:試圖拉住林南的手
那個人是誰呢?
韓彥安突然很想上前去加入她們。他很想找那個人說說話,或者,就只是要她再看他一眼也好——只要再看一眼就好。
他邁開半步,卻無端生出一股恐懼,細小而尖銳的酸蝕從心臟中央絞開,像是有人拿東西在上頭鑽孔。劇痛之中,他下意識尋找著林南,想要拉住他的手,卻在觸碰的瞬間穿透過去,彷彿林南不存在,或者他不存在。口琴聲停止了。
口琴聲再度響起,他往涼亭的方向又看了一眼。梁竹君獨自坐在石桌上,吹奏著校歌,吹著吹著自己笑了起來,她抬眼看向他,眼睛彎得像月牙。
「
住手!」
林南憤怒的低吼像一顆打破鏡子的石子,粉碎了韓彥安眼前的景象。
他茫然地佇立原處,涼亭內空無一人,沒有梁竹君,也沒有那個女生的影子。他困惑地揉著自己仍在發脹的太陽穴,遲鈍的感官知覺一一回歸。有兩個人扭打在一起——是林南和蘇煥。
「你瘋了嗎?」蘇煥厲聲低喝,雙手緊扣住林南的手腕。
「媽的你給我放手!」
一隻手顫抖地勾住韓彥安的手臂,他低頭看著面色發白、躲在他身後的嬌小人影。「清朗⋯⋯?」
「彥安,」她的聲音雖細,卻不像身體抖得那樣厲害。她抬頭,堅定無比地看著他的雙眼:「不要靠近那座涼亭,學長一過去,就變得好奇怪。蘇煥會先制住林南學長,等他冷靜下來,待會他們跟上來的。先跟我走,好嗎?」
韓彥安要相信顏清朗嗎?
(P是I否,7取4)
哎呦好刺激喔
難道是各懷鬼胎 「別相信她!」
韓彥安看向被蘇煥強硬箝制住的林南,林南嘴裡喊著他的名字,憤憤地往這裡瞪視過來,雙目像要吐出火焰。他的視線飄回了那座六角涼亭,看上去清冷,格外空寂。
他又低頭看了清朗一眼,輕輕撥開她的手。「我不會離開林南。」
清朗無語回望,被撥開的手揉成拳,眼神倏然冷冽下來。韓彥安轉身離開,走向林南和蘇煥,他們兩個正巧擋在往涼亭的路上,林南抓緊空隙用後腦勺往後槌了一下,蘇煥掩著鼻吃痛地彎下身子。
「現在走過去,你會想起來的。」清朗的聲音輕而響,從身後鑽入耳殼。
韓彥安停下腳步。林南奔過來將他擋在身後,戒備地瞪著自己的學妹,開口時仍舊一臉難以置信:「為什麼隨便動他的字鬼?妳到底對韓做了什麼?」
「我就在想,你為什麼那麼執著要來這個地方,」無視學長的質問,清朗自顧自地說了下去:「原來是因為這座涼亭。你以前來過這裡對不對?和那個人一起?」
「涼亭?那個人?」林南喃喃覆述,恍然大悟,譴責地低喊:「他失憶是妳搞的鬼?」
「不要接近那裡,你會後悔的。」清朗持續向韓彥安對話,語氣終於有些激動起來:「再給我一點時間,我可以讓你永遠忘記她,你不想要這樣嗎?」
「學姊,妳到底在說什麼?」蘇煥語帶困惑地問。
「你先別介入,」林南頭痛地回,「你不會相信這些事的。」
「彥安,」清朗朝他們踏近一步,顫巍巍伸出了手:「我知道你想忘掉她,讓我幫你。你可以選擇忘掉痛苦的過去,像現在一樣平凡地戀愛、平凡地出遊、平凡地活著。人不需要記得每一段痛苦的記憶。你可以選擇的。」
面對清朗這一席話,林南決定怎麼反擊?
(請骰六面骰+數字)
1:緊緊抱住韓彥安,打死不放開
2:試圖立論說服韓彥安找回記憶
3:直接拉著韓彥安往涼亭衝
4:直接說出邱芷茹的名字,並告知他所知的過去
4
3
4
3
3
你可以選擇的。清朗的聲音明明那麼細柔,卻洪鐘般響徹韓彥安的世界。
朦朧間,他感受到林南牽起他的手,往身後的涼亭奔去。
這個霎那拉得很長,長得足以讓韓彥安想起剛才往那女生走去時,心上穿孔的酸楚,他分明毫無記憶,身體卻記得清清楚楚。那一定是非常可怕的記憶吧?她對他做了什麼——又或者是他對她做了什麼?這些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不想要再承受那樣子鋪天蓋地而來的痛苦。他忽然覺得非常、非常疲憊。
「林南,我不要去。」
林南硬生生頓住了腳步,他的手被抓得像要留下指痕。
「我不想去。」韓彥安垂首看著自己的鞋尖,白色的鞋面沾滿了泥土。
「韓彥安,」林南轉過來正對他,逼使他與自己對視,「你知道你忘掉的是什麼嗎?」
他用力眨了眨眼睛,感到喉頭乾澀。
「你不知道,對不對?」林南目光凌厲,語氣卻帶著憐惜:「那這根本就不叫選擇。你得知道你失去的是什麼,才能決定要不要找回來。」
「別讓他想起來,」清朗聽起來泫然欲泣,「他那麼難受!」
「這不是由妳說了算!」林南咬牙朝她嘶吼,按住韓彥安的肩膀,深沈而真切地凝視著他。「相信我,韓,你絕對不會想要這樣不明究理地把她忘掉。那個人的名字叫作邱芷茹,你、梁竹君跟她三個人,高中時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邱芷茹⋯⋯」韓彥安覆誦,任這幾個字緩慢在腦中浮沈。非常模糊的輪廓與光影。他往涼亭看了一眼,腦中又閃現了那個紮著麻花辮的女生的面目。
「她還是你初吻對象。」林南不死心地說。
這句話令他有些窒息。他迷惘地回:「我討厭接吻,尤其是跟女生。」
「但那時好像是你主動親她的⋯⋯」林南無計可施地揉亂自己的頭髮,掙扎良久,才下定了決心似的,用力抓著他的肩,力道大得有點疼。「韓,接下來我要說的,你好好聽清楚:邱芷茹她——她——」
就在林南支支吾吾的時候,清朗冷酷補充:「她自殺了。這樣你還要想起來嗎?有關一個已經不在世上的人的記憶?」
韓彥安記憶受到刺激的恢復程度?
%
有點高
雖然知道是劇情需要,但是還是好想說你各位啊可以不要在山中道路上拉拉扯扯嗎感覺好危險
(看到危險兩字,突然興奮的我 「自殺?」韓彥安下意識覆述。「你們說邱芷茹⋯⋯以前跟我很要好的朋友⋯⋯已經死了嗎?」
林南緊張地看著他,他看著林南的眼睛,這樣的注視一如既往地給予他安慰。於是在沉眠的記憶緩緩復甦時,他還有力氣站著,還有力氣呼吸。
他想起了一些事情,一些遙遠得開始有些透明的回憶。在補習班過於明亮、冷氣開得極強的階梯教室,他搭著公車繞了大半個台北遲到的那天,在梁竹君身邊初次和邱芷茹相遇。她看上去文靜,擅長冷不防吐槽別人,靦腆笑起來的時候,會露出小小的梨渦——原來是她,告訴他虛擬點是什麼的人。
他們三個會在補習班頂樓消磨時間,澆灌無人豢養的三株仙人掌。邱芷茹喜歡聽他講解關於植物的小知識,然後仔細做筆記,寫進她一則則故事裡。有人說妙筆生花,在她筆下綻放的不只有花,還有各式各樣稀奇古怪的生物,她的腦袋構造長得一定跟正常人不一樣,不然怎麼有辦法構思出那些奇幻的世界呢?
梁竹君因為外務繁忙而沒空跟他們玩的時候,他會搭著長長的捷運,迷上好一段路去找邱芷茹。他們一起去公園寫生,一起大啖美食,像是玉米起司翡翠抓餅——必須用鬆餅機按壓出獨特格紋,才能營造那道地的酥脆口感——他第一口咬下去的時候被燙到了,一口氣塞進嘴裡餵他吃的罪魁禍首卻笑得開懷。
跟邱芷茹在一起的時光,彷彿連落在鼻頭上的一片葉子,都能找到存在的意義。她是如此美好的人,純粹、善良而勤懇。這樣一個總是對世界充滿好奇的人,為什麼卻在成年之前就死了呢?
直到林南溫熱的掌心貼上他的雙頰,韓彥安才發現淚水不由自主地滾落眼眶,止也止不住,讓他不禁懷疑自己的淚腺是不是壞掉了。
「芷茹,」他艱難地吐出字句,「我怎麼可以忘掉妳?」
他推開林南,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往涼亭大步邁去。
清朗有成功攔下他嗎?
lime3654: 噗主自首 除了聖杯我一律以為是不同意
我才想問說笑杯該怎麼寫,喜劇路線嗎
噗神:
<-大概像這樣?
感謝旅人指點,未來我不會再輕易使用擲筊當是非題作答
lime3654: 學習新知!!我以後也會註明的避免旅人一頭霧水
清朗卻搶先一步擋在他面前,嬌小的身軀大張,仰起頭來含淚望著他:「彥安,拜託你了,別再繼續折磨自己。」
「走開。」
「你那時候的字鬼看起來好可怕,好像隨時會碎掉。」她嗚咽地說。「我只能為你做一次修補,你再往前,如果再往前的話——」
「走開!」
韓彥安第一次失去理智地對她大吼,清朗的臉頰滑落一串串斗大的淚珠,但他再也顧不得什麼。他自己的眼淚到現在還是一直流、一直流。
「那是我的!是只屬於我的!」他哽咽低吼,「回憶,那是她唯一留給我的東西,除此之外我什麼都沒有了。妳憑什麼——憑什麼擅自拿走?」
他快步繞過掩面哭泣的清朗,耳鳴劇烈,視野裡除了那座涼亭什麼也裝不下。
踏上石階,撲面而來的是一陣似有若無的涼風,韓彥安一瞬茫然。這座涼亭,這張石桌,這些石凳,看上去是如此平凡啊,沒有幻象,沒有幻聽,只有風撲簌簌拂過樹葉的聲響。他感到一股無以名狀的空虛。
就好像在諷刺他邱芷茹早已經不存在這個世界。
接著,他的目光被躺在樑柱底部的一抹閃亮吸引。他朝那光亮走去,發現那是一把剪刀,有點舊了,手柄上有著一個明顯的凹痕,狀似雨滴。
它叫作雨滴嗎?邱芷茹兩眼發光地看著他送的生日禮物,一盆小巧可愛的多肉,粗厚的葉片尾端有圓圓的小凸起,看上去像打落葉片的雨滴。為什麼送我這個?聽見這個問題,他只是淺笑說,就覺得很適合妳。後來,她似乎就這麼對雨滴產生了認同感,在自己的東西上都標記了雨滴的符號。
韓彥安蹲下身,拾起那把剪刀。
「原來是掉在這了。」他輕聲說,一滴淚水精準打落在雨滴上。
邱芷茹找不到她的剪刀。那天夜遊賞螢回程途中,她翻遍了全身上下,就是找不到那把用了好幾年的剪刀,顯得很沮喪。梁竹君在她頰上親了一下,說明天帶她去買一把新的不就好了?她紅著臉,嘟著嘴說那上面刻著雨滴,就好像把自己的一部分遺失了一樣。
他想起來了。那個螢光點點的美麗夜晚,他在這座涼亭邊,撞見梁竹君傾身過去親吻邱芷茹的畫面。
三名高中生結伴出遊,當晚韓彥安是因為什麼理由,暫時跟另外兩人分開行動呢?
(希望不要是靈異超自然的理由,謝謝大家
)
說自己身體很不舒服先回家一趟 ,結果走到一半不小心出車禍
等等我補充一下好了:這邊的暫時分開行動,是指為什麼當下兩名女生在涼亭裡面,然後韓後來才過來狀見她們相親相愛的場景
希望有比較清楚
(被車禍一下子嚇到www
韓身體有點不適,在上個景點休息一陣子後,才跟上他們的腳步
手機掉了回頭去找
看到了一盆連他都沒看過的植株盆栽被遺棄在步道旁
東西滾到涼亭附近 ,走過去拿時剛好撞見
小解
在分岔路走錯方向,被登山的山友帶回來正確的路口走回來跟兩人會合
想要等適合的光線來拍景色所以叫另外兩人先走
肚子痛上廁所
他迷路得太久了,所以遲來了一步。手裡掐著沿途吸引他注意的不知名花朵,韓彥安腦海閃現這個想法,彷彿只要他再早一些抵達約定好的地方,這件事就不會發生。白色的花瓣在他過於用力的掌握下凋落,鮮黃的花蕊垂了下來,了無生氣地盯著地面,一如他頹喪的目光。
他為什麼不再迷路得久一點?他寧願不要看見那一刻邱芷茹的表情,不要看見她忘我地勾上梁竹君的脖子,看起來那麼幸福,卻又像是要哭泣。讓他疼痛地想起了邱芷茹和他的約定。
問你哦,接吻是什麼感覺?邱芷茹的這個問句,讓韓彥安把筆刷上的螢光霞珠色陡然塗出一條歪斜的線。不知道啦,他強裝鎮定地說。你不是有初戀女友嗎?那是打賭賭輸了,連手都沒有牽!只有對喜歡的人,才會想要接吻,對不對?他偏頭想了一下,應該吧。
那時他想,因為大家都是這樣的。因為喜歡而接吻,因為接吻而心動,因為心動而喜歡。這其中必然存在著某種因果關係。因為大家都是這樣的,所以。
邱芷茹點點他的肩膀。韓彥安,她說,如果——我說如果哦——我有想要確認的時候,可以來找你嗎?⋯⋯可以。你也是,她對他微笑,要記得哦。
這不是告白,只是個非常奇怪,卻單純得不行的約定,一個到了某個時刻,就應該履行的約定。於是在他蜻蜓點水吻上她的嘴唇時,絲毫也沒有預期到這個輕巧的確認,會帶著他們走到哪裡。
有人從身後攬住他的肩膀。
「林南,」他的聲音有些喑啞。「要是我那時候沒有吻她的話,她是不是就不會發現了?」
林南靜靜地撫著他的上臂。
「她至少可以假裝自己對我有感覺,至少可以讓我們一直這樣到畢業。」
「這不是你的錯。」
「因為我們都一點感覺也沒有,我以為她跟我的確認結果是一樣的,以為我們可以回到原本那樣,我怎麼能那麼天真?魯莽、愚蠢、自大、糟糕透頂⋯⋯」
「哎,說得好像我喜歡上一個大爛人耶?」
林南把他啜泣的低語攏進懷裡,來回撫著他的背。
「⋯⋯林南,我好想她。」
「你現在不是想起來了嗎?」林南語中帶笑,輕輕吻了下他的耳朵。「至少你還好好地把她記在心裡。做得好,韓彥安,你做得很好。」
—
聖誕節很快到了。
那天的登山野餐之旅,很可惜沒有圓滿結束,韓彥安在那之後的整整一週,都沒有和清朗有過任何形式的互動。聖誕節這天正巧是週五晚上,林南實驗室的成員齊聚在地上的蘋果,舉辦小小的聖誕派對,韓彥安自然也受邀其中。
聖誕派對有哪些活動呢?
(取2個相同)
交換禮物
USB又可以出動了! 真心話大冒險
扭扭樂
也太快就中了吧www 是因為今天只有一更嗎
falcon795: 可惜慢了一步,看起來很刺激!!
ಠ_ಠ: 噗神:今天的不夠多,再來一點
libra5720: 噗主今天收到manuscript feedback頭超痛所以產能低落
lime3654: 嗶嗶嗶暴露身分囉~
ಠ_ಠ:
有心情再寫就好
我只是想貼那個顏藝海馬社長搖鈴鼓的表符而已 阿德特別給他們預留了落地窗旁的長桌。寒流來襲,台北的氣溫驟降到十度以下,路上行人個個身穿大衣,圍巾在脖子纏上好幾圈,將手圍在嘴前呵氣。店內聖誕樹上閃爍的彩色小燈泡倒映在玻璃上,加倍襯出室內溫暖的佳節氛圍。
「要是凌語她們今天也能來就好了。」坐在韓彥安對面的言少筠望著窗外感嘆。
「真是的,去什麼聖誕音樂會?明明跟我們相聚的時光才更珍貴。」她身邊的齊之惟語帶譴責,輕拍桌子佯怒道:「通過中秋節暗黑火鍋的考驗,早就是我們實驗室的一份子啦!」
「聽說票真的很難搶,學姊妳就讓她們好好享受兩人時光吧。」林南笑道。
「說得好像只有她們是情侶一樣。」一旁的蘇煥搖頭低笑。
對面齊之惟投射過來的眼神,讓林南一時窘迫起來,韓彥安壞心眼地輕捏了捏他紅透的耳朵。隔著林南,他唯一觀察不到的是清朗的表情。
飲料都上桌後,交換禮物的活動也隨之展開。
六人準備的聖誕禮物,有哪些東西呢?
(取6個同面)
大家都說好的 酒兩三瓶
那種玻璃大瓶的
台酒泡麵
愛之味鮪魚罐頭
客製化USB,跟SD串最後給竹君那個類似款式的
金閃閃的手錶
七大奇蹟(桌遊
明年的流年開運書(英文版)
就是要有不想抽到的爛東西才對 什麼我們熱帶語琳居然不在
從國外帶回來的神秘禮物
一箱粽子
馬克杯(好雷
雙人組馬克杯(加碼
一個大又軟又長的正版可愛娃娃
啊是那種50公分以上的娃娃
超可愛 ,最近正在找
libra5720: 那個因為本串是獨立成篇,所以牽涉到其他安價串的指定會跳過哦
如果想要的話,可以敘述一下usb客製化的部分,不然噗主就自行發揮囉
venus4682:
你是在說一米長的咖波嗎?
ಠ_ಠ: 是用壓克力做的透明綠色竹節的造型,裡面浮刻「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lizard2308: 都可以…但第一次聽到有那麼長的咖波(感覺好可愛
整理一下:玻璃瓶裝大瓶的酒兩、三瓶;客製化USB(壓克力透明綠色的竹節造型,刻著「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桌遊:七大奇蹟;明年的流年開運書(英文版);國外帶回來的神秘禮物;大型正版可愛娃娃(50公分以上、長型、材質柔軟)
可愛娃娃要長條的 ,可以抱著睡覺
可以抱著睡的娃娃超棒的
可以抱著睡的人更棒
lizard2308: 沒有抱著睡的人,
所以才可以買抱著睡的娃娃
這場交換禮物的玩法與之前韓彥安玩過的略有不同,由在德國度過一次聖誕節的齊之惟引進,據荷蘭友人說,是每年這個節日他們都會和家人玩的,複雜版可達七八個小時之久。
遊戲方法是:每個人準備一份包裝起來的禮物,輪流擲骰子,一到六分別是不同的指令,總共玩三輪,每輪的指令會改變。第一輪的指令如下:
一、翻開黃色紙卡(相當於大富翁的「機會」);
二、右手邊玩家可擲兩次骰子;
三、把手邊的其中一樣禮物放回禮物堆;
四、翻開紅色紙卡(相當於大富翁的「命運」);
五、把手邊的一樣禮物送給一個玩家,手邊沒有就從禮物堆拿;
六、從禮物堆自由選擇一樣禮物。
第二輪開始,三變成禮物交換、六變成拆禮物;第三輪後,三則是放棄禮物、六是保留禮物。這遊戲跟大富翁很像,機會和命運有各式各樣的指令,像「和老家離你最遠的人交換座位」、「和在場比你稍高一點的人交換座位」、「所有人往右移一個座位」或「掠奪其中一個人的禮物」⋯⋯
重點是:人動,禮物不動。於是整個活動玩下來,風水輪流轉,賭運強弱形成明顯貧富差距,是個考驗人性以及人品的遊戲。
到了禮物結算的時間,幾家歡喜幾家愁。
「楊林南!你送這什麼鬼東西?」齊之惟首先發難,揮舞著手中2021年的流年開運書,齜牙咧嘴。這本書榮登全場最沒人氣禮物,在交換活動中被各種轉手。
「欸,那是我特別去訂購英文版的,精裝本會為妳開運哦!」林南不知死活地燦笑回應,捧著懷中兩瓶看起來相當高級的紅酒,起身對她深深一鞠躬:「感謝學姊高貴的禮物相贈。」
「小筠,妳看他有多過份?全場最貴的禮物就這樣被他搶走了,這個壞蛋!」
學姊撲進懷裡哭訴,言少筠鎮定地拍著她的頭,譴責地看了看林南,接著拿起手中的那盒《七大奇蹟》微笑對蘇煥說:「謝謝你的禮物,我不太會玩桌遊,改天大家再一起來陪我玩?」
「當然。」蘇煥對她比了比大拇指,抱著一隻一公尺長的咖波抱枕,萌萌的藍色生物跟他魁梧陽剛的外貌形成了強烈對比。他捏著咖波的臉向對面的清朗笑說:「抱枕很可愛,謝啦學姊。」
大概是正面觀賞的衝擊太強,清朗噗哧一聲笑出來,韓彥安不禁鬆了口氣。今晚她一直顯得有些低落。
「很精緻的USB,韓彥安。」她將身子稍微前傾,越過林南,對他露出虛弱的笑容,聲音一如往常的柔和:「謝謝你的禮物,我會好好使用的。」
韓彥安對她揚起笑容。那是一個客製化的USB,壓克力透明綠色的竹節造型,上頭刻著「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幾個小字。這是他在失憶期間,特別訂製,想要送給梁竹君的聖誕禮物,但在他找回記憶以後,他反悔了。
也許現在這份心意有了它該有的歸宿,一個能懂它真正意義的人。那不會是他,也不會是梁竹君。
「少筠,這個木偶好可愛,謝謝妳。」他笑著撥弄木偶的煙斗。
「這個吹煙木偶叫作Pfeifenraucher,打開來把點好的薰香放進去,他就會吐出煙來唷。」少筠熱心地解釋,一面示範如何把木偶的頭拔起來。
眾人嘻笑玩鬧了一會,終於到了真心話大冒險的時間。
第一個苦主是誰?
真心話的題目?
大冒險的題目?
啊啊先骰人好了!一般遊戲應該是這樣進行的?(沒有團康遊戲體驗的我
顏清朗
先從這個問題最多的人開刀 你現在還喜歡韓彥安嗎
我是惡魔嗎
醜照五連拍
ಠ_ಠ: 等等…這個意思是針對個人嗎 ,因為我看都是直接問輸的人題目
噗神很急嘛
英文版開運書讚啦,為什麼大家都嫌棄啦
venus4682:
我剛剛也想打這個
lizard2308: 我們是在地獄生活嗎
通常流程是先抽到人,再問他問題或是指定動作二選一還是我玩過的跟大家不一樣?
如果是我 ,我會毫無疑問選2…但不排除她想要把一切坦白(就會選1
libra5720: 我也是…我以為一開始是設大家的題目
libra5720: 我的是先抽人(轉酒瓶),問他要真心話還是大冒險,然後才問或者做動作
我是覺得他做這些事的動機不一定是喜歡對方啦,直覺
坐等被打臉
所以應該是先指定人,然後決定真心話/大冒險,再告訴他題目?
抱歉噗主真的很不熟wwww 這種方式是為了避免他可以迴避問題嗎?
二選一部份我是覺得可以讓噗主自己決定要不要讓角色透漏東西?畢竟實際套情報的是我們wwww
好的那待我仔細想來~
應該是…不過我玩過的真心話大冒險
都是輸的人不知道題目 ,然後讓他選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選其中一個之後再公佈題目
看見酒瓶口指向自己的時候,清朗眨了眨眼睛,伸手捂住臉。
「來吧清朗!真心話,還是大冒險?」齊之惟嘴角勾起壞笑。
「不能先聽題目嗎?」她小小聲發問。
「妳說呢?」學姊瞇起眼睛。
在眼神光波攻擊之下,清朗大概是回憶起中秋節玩的國王遊戲,衡量了在場人想出的大冒險可能造成什麼威脅,很快繳械,答:「真⋯⋯真心話!」
接著是一陣七嘴八舌討論該讓她回答什麼問題。
「有沒有喜歡的人?」「這問法太模糊了,會不會問啊?」「喜歡的人在不在現場?」「喔喔這個有喔,可以!」「那個,不一定要問這麼犀利的問題⋯⋯」「小筠妳傻傻的,這樣問才刺激。」「那就決定——」
「妳現在還喜歡韓彥安嗎?」
一陣靜默。韓彥安瞪大了眼看向林南,他轉向清朗那邊,看不見表情,而清朗臉上神情也被他寬大的背遮住了。
空氣凝結片刻,最終被清朗輕輕劃破:「我要換大冒險。」
看著被博班學姊愉悅指示醜照五連拍的清朗,韓彥安暗暗肘擊林南的腰,力道不重也不輕,剛好足夠讓他悶哼皺眉的程度。「請問你在做什麼?」
「就⋯⋯突然很想確認。」林南垂著頭,像做錯事的孩子。
「你是小學生嗎?」
林南動了動嘴角,想要反駁似的,但對上了他的眼神,又縮了回去。韓彥安不禁有些氣惱,這個人讀空氣的能力、對他人心思細膩的洞察,怎麼一碰到清朗就全盤瓦解?
在蘇煥的體貼陪同下,清朗總算順利完成醜照五連拍,整個人趴在桌上,羞窘得差一點要冒煙。桌上的酒瓶再次轉動,這次瓶口對準了——
「我選大冒險。」韓彥安記取教訓,瞬間做出選擇。
討論過後,眾人決定讓他去店門站崗,攔下第一組經過的行人高唱整首〈聖誕鈴聲〉(Jingle Bells)。在櫃台甜蜜談天的阿德跟蝶豆,在他經過時眼綻精光,一面替他打氣一面擠眼睛,表示要是能招攬客人進來就更完美了。
打開店門,颯颯寒風撲面而來,讓韓彥安渾身打了個冷顫。他邁了兩步,回頭往落地窗的方向看,五名良心遺失的同伴正對他開心地揮手燦笑;其中,林南的笑臉尤為燦爛,還用唇語對他說:「加——油——!」
楊林南,你給我記著!他在心裡默默咒罵提出這鬼點子的罪魁禍首,搓搓自己的手臂,將圍巾拉得更高了些。
這時間的巷子行人沒有想像中多,大家一定都是躲在溫暖的室內過節吧,畢竟是聖誕節嘛。他仰頭望向夜空,把手插進大衣口袋裡取暖,徒勞地在城市的光害中尋找星光。聖誕節又到了。這是第幾個年頭了?
或許是凍僵了,或許是陷入沈思,他的知覺遲鈍得在腳步聲很接近時,才提醒他該回神執行任務。於是他轉頭,習慣性地露出微笑,吸氣準備唱歌。
「你那什麼表情啊?韓彥安。」
他眨了眨眼睛,張開嘴,卻沒能發出聲音。
梁竹君站在他面前,圍著那條深綠色的手織圍巾,烏黑的長髮柔軟披散在肩頭,眼中盈滿笑意,恍如時光未曾流動過。聖誕節又到了。這是第幾個年頭了?
「我沒有那麼矮吧,老師。」旁邊傳來另一道聲音。「不至於看不到吧?」
邱芷琳帶點埋怨的神情映入眼簾的瞬間,他知道他錯了。
時光一直都在流動。
韓彥安的大冒險過程還順利嗎?
意外的訪客出現,她們有參與聖誕派對嗎?
(P有I沒有,5取3)
站在冬夜冷風中,韓彥安牙關打顫地唱完一整首「雪花隨風飄,花鹿在奔跑,聖誕老公公,駕著美麗雪橇」,連自己都訝異居然能把歌詞唱得一字不漏。梁竹君無良地攬著邱芷琳笑彎了腰,所幸芷琳是個好孩子,唱完還記得給他鼓掌。
回到溫暖的店裡,蝶豆開心地蹦跳上前感謝他真的帶了客人回來,正熱情指引她們一同入座,芷琳卻咦了一聲,出其不意地問:「請問,妳認識陳孟語嗎?」
韓彥安跟梁竹君同時看向蝶豆,她那對杏眼閃爍著,看著這名高三生像在看著什麼極為有趣的事物。
「是孟語的朋友嗎?」蝶豆笑得露出了虎牙,「我是她表姊。妳怎麼知道我?」
「妳跟孟語姊姊長得有點像。」芷琳不好意思地搔搔臉,「也都很娃娃臉。」
韓彥安知道芷琳一直是個觀察力敏銳的孩子,第六感也很準,但沒想到她竟然一眼就看出蝶豆跟陳孟語的關係。他和梁竹君交換了下眼神。孟語是幾年前為梁竹君改寫字鬼的人,也是導致她看得見字鬼的契機;他們知道孟語來自於一個傳承了字鬼天賦的家族,但除了與她同住的親姊姊之外,對其他的家族成員所知不多。
韓彥安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遲疑地問:「第一次見面,是妳幫我穩定字鬼的嗎?」
蝶豆笑笑,說:「我一向是收費才服務的,那次就當締結善緣囉。」
「那⋯⋯謝謝?」韓彥安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做何反應。梁竹君似乎並沒有太訝異,果然她們會上來台北,多半是已經知道了他字鬼受到操控的事情。一定是林南跟她們說的吧?
研究生一桌見到韓彥安帶著兩名意外的訪客加入,都熱情歡迎,騰出了兩個位子給她們。簡單介紹過雙方認識以後,大夥決定停止真心話大冒險,改玩少筠收到的桌遊禮物來促進健康的情感交流,順便破冰。
梁竹君和以前一樣,一下子便融入群體之中,談笑風生間不忘照顧旁邊的芷琳。和大家的年紀差了一截的芷琳,安靜卻不怯場,在七人制的策略型遊戲裡面和梁竹君一組,還給她出了不少主意。
遊戲玩過一輪以後,時間也晚了,聖誕派對來到尾聲。送走了少筠和齊之惟學姊沒多久,蘇煥也和清朗一同離場,熱鬧的角落一下子剩下四個人。
「想換個地方聊嗎?」林南看著韓彥安,意有所指地微笑。
他們決定去哪裡呢?
有微弱燈光的海邊
彥安住處
林南家
他們毫不意外地來到了林南家。梁竹君自從大學畢業以後就沒再造訪過這裡,一進大門,嗅到那獨特的木材清香,她便忍不住感嘆:「真是充滿回憶的氣味。」
「是吧?」林南在他們進門後,拉下鐵捲門,拍了拍手上的木屑飛塵。「這時間阿公阿嬤應該早就睡了,我們待會上樓時盡量小聲一點。」
韓彥安跟在芷琳後頭,把她好奇的東張西望與對巨大原木的無聲讚嘆全都看在眼裡,不禁微笑提醒:「小心腳下,芷琳,這裡處理木材的工具很多,一不小心會踢到的。」
她聞言不好意思地回頭笑笑,輕扯著前方梁竹君的衣角,小聲問:「店長,妳大學的時候常來嗎?」
「偶爾吧,跟社團朋友一起。」梁竹君回身摟住她的肩,邊往內走,邊低聲向她說起大學時期在這裡的回憶。
韓彥安看著她們的背影,一下子恍了神,直到林南勾上他的肩,下巴擱在他另一邊肩膀上,輕聲確認:「她就是芷茹的妹妹啊?」
他點點頭,略帶譴責地瞅著林南。「你找她們來,不事先告訴我?」
「這個嘛,」林南搔搔頭,「蘇煥上次跟我說你好像不太想跟社長有太多聯絡,雖然是找回記憶之前的事了,但保險起見⋯⋯哎唷!我就想給你個驚喜嘛。」
「我可是站在店門口唱完了整整一首歌,你知道外面有多冷嗎?」韓彥安用掌心推開他的臉,以示抗議,心頭卻像有股暖流經過。
上到三樓客廳的時候,已經有人熟門熟路地取出四個杯子,正用熱水壺沖著茶包,新客人則端坐在沙發上,目光落在展示櫃裡。梁竹君一抬頭,看見林南手搭在前面韓彥安的腰上樓梯,會心一笑。
「這是什麼茶?好特別的香味。」林南嗅嗅杯中茶水,好奇發問。
「果香鼠尾草。」芷琳搶答,有些驕傲地補充:「在我們書店後面的藥草園裡自己種的,我也有幫忙照顧,喝這種茶對身體有很多好處喔。」
「妳還真是教導有方。」韓彥安前一秒還看著梁竹君笑,下一秒就正色問:「不過芷琳,妳不是為了準備學測辭掉打工了嗎?怎麼還一天到晚往書店跑?」
「她好像有點在意新來的工讀生——」梁竹君忍俊不住笑出來,揉揉她的頭安撫道:「別生氣啦,那個高二的小弟弟笨手笨腳的,哪比得上妳呀?嗯?」
「那個,社長,雖然在電話裡稍微提過了⋯⋯」林南清了清喉嚨,試圖開啟正經話題。
林南要從哪件事開始講起?(不骰,取最先達3票的)
1:自己最近突然開始看得見字鬼
2:凌語的字鬼受到操控,向羅琳提分手的事
3:韓彥安的字鬼受到操控,產生部分記憶喪失的事
3
雖然2對我很重要,但是畢竟是本篇主角…好啦3啦
林南單刀直入地談起前陣子韓彥安的字鬼受到操控,記憶因此有了部分缺失,並詳細敘述跟清朗和蘇煥去爬山那天,如何在涼亭找回記憶。過程中,梁竹君覆著芷琳的手,垂著眼側耳傾聽,而芷琳則是睜著晶亮的眼睛看著韓彥安。
「所以說,擅自動他字鬼的人是顏清朗。」梁竹君輕聲說。
「記憶遺失,這跟之前受字鬼影響的案例很不一樣。」韓彥安補充:「像林南,也有突然出現幻覺的經驗,那次還伴隨一些⋯⋯非常亢奮的情緒。」
林南突然大力咳嗽,芷琳馬上遞了他的茶杯過去,他尷尬道謝。
梁竹君沈吟了一番,頷首說:「孟語跟我的能力都是偏向影響某人當下的情緒、引導意念,類似心理暗示,但沒聽說過能夠影響過去記憶的例子。我想這又是另一種還不廣為人知的天賦,和羅琳讀得見人的思緒一樣,相對稀有;這是珍貴的情報,我回去會再跟孟語討論,她知道的比我多更多。倒是林南,你那次也是顏清朗弄的嗎?」
「是,涼亭那件事後我有找她對質過,」林南坐直身體,無奈地嘆了口氣。「她是我實驗室的學妹,我真的不懂她幹嘛對我這樣,氣得要命,她可能出於歉疚,一五一十把她幹的好事全都告訴我了。」
他說,清朗一連串行動的最大目的,是徹底抹除韓彥安對於邱芷茹的記憶。為了達成這個目標,她首先要讓韓彥安遠離所有跟這個人有關的人事物:在電影院的時候對林南下手,是為了讓他和蘇煥走在一起;在阿德的店對凌語下手,是為了逼使羅琳和韓彥安分居。唯有大學和梁竹君有關的人都一個個離開,韓彥安才有機會重新開始,因為她知道,梁竹君一天不消失在他生命裡,邱芷茹就會如影隨形。
「但事情哪有她想得那麼美。」林南重哼一聲。「我們這群人的關係是這樣說斷就斷的嗎?」
韓彥安疲憊地抹抹臉。靜默一下子籠罩上來。
「那個,」打破沉默,芷琳指著展示櫃的方向,對林南問:「你能教我玩劍玉嗎?」
接收到弦外之音的林南拍了下大腿,站身爽朗回:「當然沒問題!我們到頂樓去,那邊空間大,我可以教你特技玩法。」
「外套穿好,」梁竹君叮囑,起身替芷琳圍好圍巾,「不能因為玩得熱了就把圍巾拿下來哦。」
芷琳嘟著嘴埋怨「我不是小孩了啦」,踮腳在她耳邊窸窣了幾句,便跟著林南上頂樓去了。
韓彥安跟梁竹君,誰先說話/行動?
(P韓I梁,取同bz)
梁竹君的心情如何?
(取同骰,愈吉愈好)
兩人在客廳安靜對坐了一會,韓彥安啜了口鼠尾草茶,稱讚:「妳現在這種藥草照顧得比我還好了。」
「沒聽芷琳說嗎?」梁竹君含笑說,「幾乎都是她在照料的。」
韓彥安凝視著手裡的花草茶,上面映出自己顫動的倒影。「聖誕節又到了。」他說,抬起眼來看向她,「我們好久沒有像這樣,兩個人一起過節。」
「是三個人。」梁竹君目光炯炯,直直看進他的眼底。
「芷茹⋯⋯」他想要極力遏止自己的哽咽,反倒令鼻頭一酸。「我知道在心裡,有一部分的我是真的很想忘掉她,才會受到字鬼那麼深的影響。清朗只是看出了這點而已,比起她,我更無法原諒的是我自己。」
「韓彥安,」她溫柔呢喃,「要是以前的我,現在一定會狠狠揍你一拳。」
「我知道。」他破涕為笑,低頭扯著茶包的棉線,逆時針轉動,像是在倒轉時間。「我倒希望妳這樣做。」
「你從小就是這樣,什麼事都悶在心裡。」
一圈。
「總是覺得虧欠整個世界。」
兩圈。
「近乎貪婪地拯救所有人,卻吝嗇於拯救自己。」
三圈。
「我知道你也愛她。」
茶水沿著杯緣飛濺出來。
韓彥安抬頭,看見梁竹君帶著一抹苦笑,緊握著胸前的雨滴墜飾,「我曾經以為你恨我,恨我在她身上綁上十字架,害她承受不住重量掉下去。但當林南跟我說,你把她忘了的時候,我就知道了,你最恨的根本就是你自己。」
「妳說得對。」他著魔似的低喃:「我恨我當初為什麼要吻她,為什麼要讓她確認自己是同性戀,為什麼明明知道她的信仰,卻不死命把她綁在我身邊——」
「你白痴喔?」
梁竹君手刀往他的頭頂一連敲了好幾記,「你就算當初跟我宣戰,你也搶不贏我,你哪來的自信啊?她愛的是我好嗎,笨蛋、傻瓜、自戀狂!」
韓彥安一時被敲得兩眼昏花,抱著頭縮進沙發裡。「痛、很痛欸梁竹君!說好的不揍我呢?」
「這是你沒經我允許偷親她的懲罰,吃我枕頭攻擊!」
她掄起抱枕就是一陣不留情面的猛砸,熟悉又陌生的力道讓韓彥安不禁笑了出來,愈笑愈止不住。上次這樣被她拿枕頭砸,已經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梁竹君傾身過來抱他的時候,他才發現她也在啜泣。
「我們這幾年來到底在幹嘛啦?芷茹看到一定白眼都翻到天邊去了。」她用濃厚的鼻音哀嚎。
「今天還是她生日,」韓彥安輕拍她的背,笑道:「我們趕快和好幫她唱生日快樂歌吧?」
「等等!還不能唱,不然我會被罵死。」梁竹君推開他,吐吐舌頭,指指頂樓方向,起身套上大衣。
把芷琳送下來後,梁竹君對韓彥安擠了擠眼睛,又輕快踏上樓。
邱芷琳學習劍玉的狀況如何?
「劍玉好玩嗎?」韓彥安對她微笑。
「還可以,他說我滿有天份的,勤加練習應該可以出類拔萃。」芷琳不甚在意地說,一點也感受不到想出類拔萃的意思,踱步到他身側坐下,把腳縮上沙發。
「林南不知道妳的字典裡沒有勤奮兩個字吧?」他笑道。
「人活得那麼辛苦幹嘛?」她努努嘴,「反正怎麼努力也不比不上店長那樣的人,她才試了一次,就做出標準的燕子歸巢耶,是不是太誇張了?」
「妳可別因為她,對生活愈來愈不積極啊。」韓彥安伸手輕撥她的瀏海。
芷琳盯著他的手指,冷不防問:「你以前也會這樣撥姊姊的頭髮,對不對?」
他停下動作。
「她在日記裡寫的。」
「這樣啊?」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我都沒發覺。」
「老師,你記不記得之前我去輔導室找你聊天,你請我吃火鍋那次?」
想起兩人一起邊吃火鍋邊看影集的畫面,韓彥安忍不住笑了。
那天,芷琳終於對他敞開心房,第一次主動提起了姊姊的事。他怎麼可能忘記?一個才十七歲的孩子,笑著說起姊姊在同樣的年紀跳樓自殺,父母因而離異,而自己也天天想著攀上窗台的過去。聽見她說,她世界上最喜歡的人就是姊姊,他感到吞了千針似的疼痛。諷刺的是,因為實在太痛了,他竟真的曾經忘掉這段記憶。
「之前忘掉了,對不起。」他誠實地說,「不過,現在全都記得。」
芷琳眨了眨眼睛,微微笑起來。「那你記得那天我問你,人有沒有可能同時喜歡上兩個人嗎?」
他愣了半晌,才有些猶疑地點點頭。芷琳見他困惑的臉色,挪近了身體,悄悄在他耳邊說:「讀了姊姊的日記以後,我發現一個秘密,那就是——」
韓彥安聽見自己的心臟怦怦狂跳。
「——她也非常、非常喜歡你。」
她的聲音細柔地鑽進耳裡,說罷,又輕巧拉開距離,歪著頭對他笑:「我最瞭解姊姊了,所以你就相信我吧。」
「⋯⋯謝謝妳,芷琳。」
「不用謝我啦,老師。」她搖搖頭,「我比較想謝謝你。陪在店長身邊那麼久,陪我在輔導室聊那麼久的天,還有幫助過那麼多對活著喪失信心的人,我真的覺得你好厲害,一顆心,怎麼有辦法承載那麼多東西?」
韓彥安不知該作何答覆,於是又輕啜了口鼠尾草茶,還沒來得及嚥下,就感受到身旁的人輕輕摟住他,說話的時候,聲音直達他的心裡。
「還有,謝謝你出現在姊姊的生命裡。」
—
他們一起在頂樓幫芷茹唱了生日快樂歌。沒有蠟燭,沒有禮物,只有滿天星斗,還有幾個無論多少光陰過去,仍舊惦念著她的人。
梁竹君和芷琳這晚借宿在和室房,輪流洗完澡後,韓彥安和林南與她們道過晚安,也回到了林南房裡。
韓彥安跟林南,誰先做了什麼?
註:可以骰聊天的主題,或是任何能在房裡進行的事
(最後幾骰囉,希望不要是直接倒頭大睡
)
韓,走過去在背後輕輕抱著林南說:「讓我抱一下好嗎…就一下」然後開始 ,慢慢說著感謝他的話 ,還有過去發生的事
謝謝噗主…慢慢到結尾真的好感人
也謝謝噗主開的每一篇安價,過的好開心
林南抱住韓「以後不要把事都悶在心裡,跟我說好嗎?」
然後,韓說起對芷茹的事和對林南的感情
林南問韓彥安關於三劍客的往事
韓靠在林的背上,感受那個人的體溫跟呼吸心跳
兩人暢談著過去跟未來
聊著以前的事情,好的壞的、開心難過,最後抱一抱林南感謝他
韓抱著林南想說些話可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說,看出韓的苦惱林南故意鬼臉,韓笑說說謝謝
靜靜地擁抱著,什麼都沒說
噗神換骰嗎
那只好繼續骰囉?
再兩骰沒中我直接丟十面取其一,謝謝大家
venus4682: 謝謝鹿的感言
噗主也寫得很充實!!
韓對林說:可以借我抱一下嗎?抱了之後,露出彷彿從沒過的,全然放鬆的模樣跟疲倦
那就取上面數下來第
個選項~
林南率先爬上床,盤坐在床頭,拍了拍身旁空位,要韓彥安上床坐好。他溫吞地東摸摸西摸摸,總算一腳攀上床,就被林南不耐煩地一把拽進懷裡。
「喂,今晚我也太可憐了吧?」林南低頭看著他,露出一副苦瓜臉,「把時間都分給她們了,你現在還拖拖拉拉的啊?」
「吃醋囉?」韓彥安勾起微笑,伸手戳戳他的臉。
林南握住他的手,低哼一聲,俯身就往他的嘴唇輕輕一啄。
「現在還會反感嗎?」他輕聲問。韓彥安搖搖頭。林南鬆了口氣般,揉揉他的頭髮,咧開大大的笑容,說:「告訴我吧,你們三劍客以前的事蹟。」
韓彥安飄開眼神。「會說很久喔。」
「沒差啊,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
「而且大部分都很無聊,這是真的。」
「我喜歡無聊的故事。」
「⋯⋯既然你這麼堅持的話。我想一下哦,該從哪裡說起?」
韓彥安發覺自己講起故事來,毫無章法,就像是撿拾散落在沙灘上的記憶碎片,哪裡閃亮,他就往哪裡去。那些乍現光芒的生命片刻,在時光的淘洗之下,細節逐漸磨平,失去了稜角;像是他不再能清楚回憶起芷茹的聲音。聲音解離成抽象的語言、文字,在腦中重組成她的形貌,她的呼吸,她的存在。
他滔滔不絕地說著,一個接著一個故事,講得口乾舌燥,彷彿只要一停下來,芷茹就會從指縫間溜走。他知道,每次記憶的提取,都是神經細胞的滅亡與再生,永恆改變著這些過往寄存於腦中的真實。不斷地忘卻,不斷地重塑,直至在記憶裡活著的那個人,終於成為某種意象,某種象徵。
「我明明知道那是必然的結果,但為什麼⋯⋯」他哽咽得幾乎聽不清自己在說什麼,「還是徒勞無功地想要把她留下來?」
察覺到林南拍著他的手在顫抖,韓彥安才要仰起頭來,馬上被按回懷裡,只來得及看到林南舉起手肘遮著自己的眼睛。他不禁失聲笑出來:「你哭什麼啊?」
「煩欸幹,都你啦!」林南嗚咽,「沒事講得那麼詳細幹嘛?你他媽也記太清楚了吧?都快要十年了,聽你這樣講起你們的過去,真的難受死了,又很心疼。」
韓彥安坐起身,拿了床頭櫃的整盒面紙,扳開他的手肘,替他擦眼淚,不忘調侃:「林南,你哭起來真的不是普通醜耶。」
林南的反應?
(對白、動作、情緒皆可)
註:這應該是倒數第二骰或最後一骰囉!(有點拿捏接下來還有沒有骰點
希望一起抱頭痛哭之後,兩人可以快快樂樂迎向結局
「再怎麼醜 ,還不是只有你看到…而且我只是陪你一起醜的」說完就轉過頭有點彆扭
翻白眼,捏韓的大腿肉
捶了韓彥安一拳
「幹,本帥哥哪裡醜(自己接過衛生紙擦眼淚,因為太大力反把鼻子擦紅)」
不准因為這樣就討厭我喔
我這叫適時宣洩自己的情感,你給我多學著點(鼻音)
「我這叫適時宣洩自己的情感,你給我多學著點!」林南帶著鼻音說,搶過面紙,把鼻頭抹得紅紅的。「難過的時候,就不要逼自己笑了。」
韓彥安原本帶笑盯著他擤鼻子,聽見這句話,揉了揉自己的嘴角,陷入沈思。「笑口常開不好嗎?」
林南紅著眼睛看他,伸手捏了捏他臉頰。
「以後我絕對會讓你每天都打從心底笑出來。」
「我相信你,」韓彥安笑彎了眼,溫聲說:「待在你身邊你心情就很好,真神奇。」
聽他這麼說,林南突然以一種奇怪的目光盯著他瞧,欲言又止的模樣。
「怎麼了?」韓彥安問。
林南抓抓頭髮,狀似困擾,接著把捧在懷裡的面紙盒扔下床,唰地一下把他撲倒在床上。
「我知道你跟我不太一樣,可是——」他無措地凝視著他的眼睛,懊惱地皺起眉頭,撇開了目光,低語:「你真的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你指的是性慾嗎?」
「不只是這個。」林南又露出了無生氣的眼神,垂頭喪氣地說:「我只是偶爾會想,你上次說的喜歡,不想要我離開,是不是可能只是朋友兄弟間的感情,是不是一點都沒有像我這樣,心、心動的感覺⋯⋯」
韓彥安凝視著眼前為此苦惱的戀人,想起了交往的這段期間以來,他為了自己的記憶而煩憂奔走,為了他的失去的重要他人而傷心哭泣,而自己似乎從來沒有機會為他做過什麼。就連戀人之間的親密性,他也從未想過給予最基本的安全感。
林南是個這麼善良的人,他必須想辦法讓他感受到,自己是愛他的。
韓彥安決定怎麼回應林南呢?
(9取5,最後一骰囉)
P:向他表白他對自己的重要性
I:二話不說,主動吻上去
I贏了…這次還是一如既往
so sweet...
要完結了 ,好難過…要跟大家說掰掰了
以後不知道還能不能遇到大家
uranus6640: 抱抱…我也是
都剛好有碰到噗主開的安價 ,現在對完結這兩個字好沒有實感
接吻這個舉動,不單單只是嘴唇相觸、舌尖交纏,柔軟、濕潤而奇怪的觸感,韓彥安勾上林南的後頸時心想,這世界上所有想要與某人相吻的衝動,或許從來就不單單只是出於性慾,對於某人肉體的渴求;接吻這回事,本身就帶有象徵性的意涵。
你是我的,我是你的——像是印記,像是宣示,也像是承諾。
這種對某人無來由的獨佔欲,無法以理性分析的情感指向,從來就無關乎肉體,只關乎存在;關乎你是否願意為了我而多在這殘酷的世上多留一天,關乎我是否願意為了你而跨越獨自一人不敢跨越的藩籬,關乎我們是否願意為了彼此撕去身上的標籤,勇敢成為原本不敢妄想成為的存在。
他想要告訴林南這些,但他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溫柔而深刻地吻著他。
然而對於他第一次主動索吻,林南顯得不知所措,他甚至感受到對方想要拔身離開的衝動。韓彥安知道這是他的溫柔,他從來不想、也不願逼迫自己做任何事。
「林南,我並不討厭。」他在深吻的喘息之間細語:「我愛你,你懂嗎?」
林南微微一顫,臉頰燙得韓彥安懷疑他在發燒。但下一刻,林南捧起他的臉,與他額頭相抵,靦腆而幸福地笑了。
「你說起情話來太可怕了,韓。」他低語:「你還是乖乖閉嘴吧!」
他的吻帶點霸道,又雀躍得猶如孩童,韓彥安發現自己拿這樣的他非常沒輒。或許這個吻的用意是希望能喚醒他體內寡淡的慾望吧?但他現在卻不合時宜地想起了那個大雨傾盆的夜晚,在同一張床上,林南說願意為了他而成為黑桃A。
林南不知道,他已經不需要了。韓彥安發自內心地揚起嘴角。他第一次真切感受到,當一張紅心A,一點也不寂寞。
【Ace of Hearts全文完】
AoH這個故事到這邊正式完結了,非常謝謝各位旅人這一個月來的陪伴!
這是噗主開的第二串劇情向安價,同樣也有很多心得與感慨,之後應該會再整理出一篇小後記出來,先在這邊跟大家鞠躬道謝
很開心能在這串安價與新舊旅人們相遇,也希望各位在當中能有快樂美好的回憶能夠帶著走
希望我們有緣下串安價再見!!
謝謝噗主
賀完結!
恭喜完結,下次見
謝謝噗主…希望下次還可以碰到您跟大家
老師我愛你!
趁機表白 完結了呀,不捨得
希望下次安價再見(乖乖等待中...)
恭喜完結!好好看、好捨不得啊
熱騰騰一千字的後記來了:
Ace of Hearts 後記一如往常話很多的噗主隆重鉅獻,歡迎對噗主滿紙荒唐言一把辛酸淚感興趣的旅人來讀讀,主要是分享連開四串安價的心得,以及一些寫作的挑戰
nori7082: libra5720: lime3654: falcon795: venus4682: lizard2308: rum5142: 謝謝旅人們~~~噗主會很想念大家的
有緣下次見!!
恭喜完結
希望有一天還能再遇到噗主,這段時間追安價真是每天的一大樂趣啊!
謝謝噗主,恭喜完結
謝謝噗主,恭喜完結
恭喜完結
恭喜完結
恭喜噗主完結,辛苦了!
也謝謝你的文字陪伴我度過這段疲累的時間
看到骰角色那段,真是對不起噗主,那個兇手就是我
其實我當初有猶豫要不要把乖孫孟孟的特徵寫出來,後來想想沒有實行
看了一下從林南人設到嚇到噗主的細節到許宸安好像都是我,真抱歉
下次可能還會繼續
謝謝噗主
恭喜完結!
期待下一串
恭喜完結,不曉得下次是誰的故事
恭喜完結,老師辛苦了!
班級要暫時解散了!
mussel2428: loquat216: pamelo8472: whisky6782: beer5562: sesame2452: lamb2250: scone6110: uranus6640: 也很謝謝旅人們的陪伴!!班級也是不用到解散啦w
繽紛燦爛的ID對照表真的很溫馨,一定會好好保存
也很感謝這陣子潛水的旅人們默默的陪伴,很開心能陪伴你們這段時光
libra5720: 我知道兇手在這裡
旅人真的超級細心好可怕
(但又很開心),而且都會回去找之前的劇情來對照,記得閒聊串有在問少筠跟學姊碰到孟語那天她到底在哪過夜,是不是也是你推測出答案的
ಠ_ಠ: 那個到不是我,是其他人
libra5720: 看來本安價串潛藏了許多拆解文本的高手
ಠ_ಠ: 那個好像是我XD 不過我推測得不完全對,那應該不能算老家
lamb2250: 其實你提到的國小母校是更精準的答案,是噗主自己一時忘記
孟語的家世背景一直沒有完整交代,所以老家已經是最貼切的答案了~
ಠ_ಠ: 原來!
(因為我那時回去看S.D.的敘述以為孟語的老家不在台北)
所以孟語可能是:國中前(台北)→國中(非台北)→高一(台北)→高二高三(非台北)(?)
lamb2250: 是的目前的資訊整理無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