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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交流:接260樓
▶feat. ddyduilio 、 可能會偷聽的 kulesji
latest #61
在房內來回踱步,拉松算是下定決心了,得跟杜利說清楚,並且轉移身體接觸的焦點,因為那小子更需要的是心靈上的支持。

比起之後突然進房的突兀,他認為待在房裡等到對方近來更為自然,便開始了無意義的打理環境,擺弄植物的葉片、將衣櫃裡的衣物擺放整齊、還有終於記得將日記本丟入次元背包裡。
洗漱完畢後踏出浴室,他邊拿毛巾擦臉邊前進,室內的光線比先前昏暗很多,他一個沒注意似乎踢到什麼東西,發出好大的聲響還差點摔一跤。

定下來後發現沒什麼大礙,於是有些好笑地撇撇嘴,把被水沾濕而礙眼的瀏海往旁梳,他拎著毛巾上樓,打算等明早一起將身上的睡衣還給拉松。


打開房門時看見裡頭有人的確嚇了一大跳,他差點將「抱歉」說出口並拉上門,好險即時想起拉松有事要來房間。

「……嚇我一跳,你東西還沒拿好嗎?」差點以為自己開了歐索魯的門,他鬆口氣後踏入房間並將門帶上,然後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彷彿在等對方將事情處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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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聊天嘛!」用耍賴的聲音回應,椅子上坐著人,他只好坐回床上,同時拍了拍旁邊的位置。

「還是你想休息了?」歪著頭掛上笑容,杜利的臉色偏紅,看上去該好好休息,也許他不應該在這裡找人睡前談話。眼珠子溜轉一圈,半精靈的屁股還是動也不動的黏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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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聊天……?」這時間?

現在的他已經半個身體踏入睡眠狀態,要求聊天根本是強行讓欲打盹的人清醒。
本想直接拒絕並趕人出去,但轉念一想,對方才是屋主,已經很可憐的退居後院了,現在想聊天還要被趕……

算了,反正看這傢伙根本沒有想離開的意思。

「……好吧,但我沒什麼好聊的,而我相信你應該對魔法開發概論沒有興趣。」看了看對方拍過的空位,他猶豫片刻後便坐上床鋪,只是離對方指示的位置有段距離。

不敢太過靠近,他表現得像是有些驕矜的貓,始終保持著安全距離。

「……怎麼不去找歐索魯?我認為比起我,他更是個適合聊天的對象。」某人又被他拿出來講了。(
打噴嚏 (dice20) (不重要
……難道我著涼了?

書房裏的人鼻腔搔癢作祟,也只有鼻腔裡發出了突兀的聲響。

不過我若著涼了,也太過不切實際。他一手揉揉鼻子,在書房裏微弱的燈光下翻頁。
「……怎麼不去找研究夥伴?我認為比起我,他是更適合討論的對象。」忍不住用調侃的語調反駁回去,他笑意盎然地盯著對方。

「你說你沒有喜歡的事,這是真的嗎?看到時會開心、心情不好時會想要的東西。」沒有任何肢體往對方的方向延伸傾斜,他只是安穩並放鬆地待在原地,希望自己的平靜可以讓對方別那麼緊繃。
……
表情瞬間從嚴肅轉為苦惱,但也因如此他的姿態稍微比方才輕鬆了些。
手抱膝坐著,將頭抵在膝蓋上,這個姿勢帶給他一種安全感。

拉松提出的這個問題他很少去認真思考,彷彿下意識抵觸著。

「……我不知道,我暫時想不出。」但他隱約知道他並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敢去深入細想。
任何事只要沾染上感情色彩,就會影響判斷,而被他喜歡上的事物,終將會……

搖搖頭,趕緊將腦袋裡的負面想法甩出,他有些心虛地看了拉松一眼,想隨便講個東西搪塞過去。

「如果真要選擇,就是甜點吧……」這是他目前唯一能想到符合條件的事物。
「小朋友口味!」彷彿在等著這一刻,他如同抓住風箏尾巴的孩子一樣笑得燦爛。

「這樣不是很好嗎?有喜歡的東西就能排解壓力。」半精靈垂下眼,外表看不出的是,他正絞盡腦汁想替杜利翻轉關於「喜歡」的惡名。

「如果沒有喜歡的東西,遇到困難時就無法轉移注意力並好好放鬆,無法讓心情回復平靜的話也會影響研究吧。」他並不在意杜利的研究是否順利,也沒想過自己說的是否牽強,但只要稍微讓眼前的人可以有一點點為自己選擇的想法出現,對他來說就成功了。
「你說的是沒錯……」除了前面的調侃,他認同對方大部分的說辭。

他這幾天的確糟心,那些平時做的事情都無法使他平靜,但他卻又茫茫然地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只好再日復一日地做著那些事。

想到這,不免提醒了他,身旁這位就是搞得他情緒低靡的人,而罪魁禍首居然還在大放厥詞。

而且這傢伙似乎毫無反省,三番兩次都用同樣的舉動惹火自己!

靠!不爽……他現在可還沒說要原諒對方,他得表現得還在生氣才行!

「……哼!那我一定是討厭你了,不然怎麼每次都會被你弄到氣得想揍人!」

臉色突然從平靜轉為慍怒,他氣呼呼地拿毛巾往拉松臉上扔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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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怎麼不說是你太小氣呢?」半精靈心裡當然正在反省,不過嘴上說的話聽起來就像刻意要激怒對方。他接住了那條毛巾,揉成一球在懷裡拽著。

「不過就讓我跟你好好陪罪吧,用陪你找出喜歡的東西來陪罪。」對著杜利咧嘴一笑,這話說的就是他一直打算做的事,為了讓這小子能活得開朗些,帶他到處跑跳的過程裡也能找到喜歡的東西。

不過他隱約發現不妙之處,自己的想法好像就是打算把對方帶在身邊,一起遊山玩水。

難怪老兄會說我喜歡他。

得出了這樣的結論,他卻沒問自己是否真的喜歡對方。必竟已經向人做出了承諾,可不能跟過去一樣原地消失。所以不論有任何多餘的情緒都將其忽視吧!

「就像朋友一樣!」
「我、我才不需要你,我自己也能找……!」這話說得彆扭又逞強,他抱著腿將頭整個埋進雙膝之間,這行為就像在掩蓋什麼。

為什麼……居然有點開心,嘴角都要翹起來了。

但是開心過後又是失落且不安的情緒湧上,隱藏在心中那深沉的害怕就像被撕開一樣漸漸浮上。

「……那你會陪到什麼時候?」

發現自己問的太過突然,可能會讓對方察覺到他不妙的心思,他連忙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飛快地解釋著:

「我、我是說,你不用管要陪到什麼何時,你如果不想待了就走……我沒有要強迫你的意思……」
「這我得想想……」他低頭思索,杜利問的問題範圍很大,雖然直覺的想告訴對方「到什麼時候都可以」,但他知道雙方終究有個與生俱來的差異。

「有可能明天就不在了。」這話說得不負責任,同時現實。拉松身子往後撐著床鋪,魔法石點的燈不會如燭火般搖曳,儘管穩定,卻不夠美。

「如果我健康點,搞不好陪個五百年也不是問題喔!」靜了許久,他閉上眼,同時露出笑。回想過去總是陪伴人類,從沒想過有天會是別人看著他消亡。
他原本只是想問拉松「願意」陪伴到何時,沒有料到對方居然彈起了生死的部分。
他很少去思考這個問題,不僅是學院的教導讓他對靈魂的定義有不同認知,而他的人生中很少經歷過死亡。

他這時才意識到,對方是半精靈,和自己不一樣,或許以短生物種而言,他們已經有相當長的歲數。

「我的導師和我說……」看著對方有些消沉,他期期艾艾地開口,想闡述自己的想法。

「世界的原初為一個能量的總體,而物質是能量的載體,為其刻上編碼、賦予情報,最終成為了靈魂與意識,而每個存在都有其代號。」
「當生命消散後,他的能量將歸還於世界,靈魂中的信號將會碎裂與重新編纂,再重新組成,成為世界的一部分……但他的編碼一直存在著。」

像是怕拉松聽不懂似的,他有些緊張地握住對方的手。

「所以你不會就這麼消失了……你會成為世界的一部分——」

「不,你就是世界。」
能量、載體、信號、代碼——

他反手握住對方的手,掌心正發熱著,他似乎沒有在對方身上感受過這麼高的體溫。

「嘿,你看我,我看起來像編碼嗎。」與對方的金色視線交織,琥珀般透亮的雙瞳蘊藏著難以理解的情感。
他遇過太多死亡了,第一個生命從他身邊結束時便在他心上刻下傷,爾後重演的經歷不斷將結好的痂剝離,直到他遠離人群才好些,卻從未痊癒。但現在他面對一個精靈,傷口又麻癢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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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足夠了——他想,雙方冗長的生命讓他相處得太過放肆,而忘了總有一天還是會結束,過於投入的後果會讓人沉酖,就連經受這麼多次的他即使理解到生命的離開會留下美好,也無法輕易接受每次的失落。

將那些引人心煩的情緒擠碎在眉頭間,輕輕抽了一口氣,拉松彎起了眼睛。

「如果是的話,那即使我離開了,我也存在在你的世界裡,這樣想起來好像到死了我也不會離開!」他笑了笑,接著鬆了鬆手。

……可不能讓你經歷這種痛苦。
「呃……嗯,是這樣沒錯……」拉松或許誤解了他的意思,但籠統來說也沒錯,所以他含糊的嗯了幾聲。

但對方的眼中有著他看不懂的的情緒,他只好茫然的回望過去。或許是對方沒有理解他的意思,也或許是自己無法參與的部分。

……果然如此,不,本來就是如此。

有些失落,身子頹然地癱軟下來,但他很快就發現自己居然在激動之中握住了拉松的手,而現在被反握著。

~~~~……

想要抽開卻抽不開,被握住的手心的熱度令他開始緊張,屏緊呼吸的身體又慢慢緊繃起來。
「發現自己只是一串代號還真苦澀。以為生命多崇高,結果只是被某些神秘力量所挑選所以得以存在,總覺得——很不爽。」放鬆的手感覺到對方的掙扎,不由自主地捏緊,接著他發覺對方的掌心十分柔軟,不是一雙受過傷的手。

「啊,好軟!」才剛被告誡過別毛手毛腳,拉松卻忘得一乾二淨,押著對方的掌心好似那是他的新玩具。

「不過重點不是這個,我是來好好跟你道歉的。」想到要提起自己的踰矩行為,他有些難為情的撇開臉,接著是鬆開了手,撓了撓自己的後腦。

「那種超過的行為不會再有第二次了,就……抱歉,嚇到你了。」
聽見拉松的見解,他其實很想反駁,甚至很想說明精神意識「進化」的理論,但顯然現在不是時機——而且他也不能講——。

反而被之後突如其來的道歉拉走注意力,心頭那陣欲於解釋的急躁反而被另一種尷尬又陌生的情緒取代。

「你也知道會嚇到人……」小聲抱怨著,他甚至覺得方才被對方把玩的掌心都開始細細發癢,覺得怪異而小力地揉著。

「你之前都不會伸的,這次幹嘛突然……」想起了他們已經有過好幾次這種過近距離的接觸,從一開始的驚嚇到漸漸習慣,他也認為這是拉松表達親近的相處方式——或許有許多是意外的成分,但對方喜歡肢體接觸是事實,他為了能與這傢伙好好相處,只好試著說服自己習慣。

但這次實在是有些逾矩,也是以前沒有過的行為,若是對方又打算玩新花樣,他可能又得重新適應了。
「那時想著要讓你知道我的藥湯是甜的,不過我喝光了,只想到用那種方式把味道送入你嘴裡……因為那藥放久了就沒味道了,碗裡也一滴不剩嘛!」
他還真不想解釋。如果可以真實的向對方表達,也不需要如此彆扭的想一大堆婉轉的修飾,用拙劣的方式賦予自己的行為一個合理的理由。

「不過這也不是朋友間會做的事……你就當成一次糟糕透頂的意外吧。」前一句說的含糊不清 ,他趕忙補上自己為對方預想的感受,接著別開了臉,空氣陷入了沉默。
如果可以乾脆地說出來就好了,簡單而誠實。不過後果便是杜利的逃離,他亦不會去追尋。

「這方面有不懂的都可以問我啦……畢竟你真的沒防備的很危險。」想把話題拉至單純討論上,甚至偷偷地夾帶對杜利每次都讓人輕易得手的感想。
對方前面的解釋他聽在耳裡覺得都還算合理,是自己能接受的理由,但最後一句話卻讓他炸起來了。

「我哪有沒防備!」氣沖沖地反駁,整個人和先前的氣勢瞬間不一樣。

「因為是你我才覺得沒關係的,我才不會讓別人隨便碰我!」畢竟對自己那討厭他人觸碰的症狀他也是知曉,但被對方講得像是誰碰他都沒關係就讓他有點火大。

要是他受不了早就揍人了!

不由得想到不久前與眼前這傢伙爭吵時,自己的反抗分分鐘被對方輕鬆壓制,越想越火。

「可惡……!等我鍛鍊起來,我還不把你壓在地上打!……」氣呼呼地碎碎念著,甚至作勢起身要往對方身上揍一拳,結果動作時不小心牽動到先前踢到的地方,腳頓時一陣痛。

唔!……
很彆扭地又坐回去了。
「……」心跳突然加速,他瞪大了眼之後轉過頭,覺得自己的鼓膜充滿心跳的咚咚聲。

任何人被認定是特別的都會難免雀躍,但他已經很久沒有因為這種小事引起情緒的漣漪。
「看來我的努力還是有成果的囉?」他尷尬地笑了笑,接著伸手戳了戳對方的臉頰,然後掐起一小團肉。

「想把我壓在地上打得先學會掙脫!」硬是將自己為此感到開心的情緒壓在心底,才能避免捏著對方的手轉為將人收入懷裡。他拍了拍對方的腿,有些在意那裏的傷勢。

「嘿,我看看吧?」

說沒關係不代表你現在就可以隨便亂碰了!他懊惱地撇開頭後,張嘴就對著臉旁的手咬下去,還好力道不是很重,只是警告般地輕含住撕咬著。

「唔……」他含咬著對方的手,神情有些彆扭的瞪著對方,最後才聽話地將腿抬至對方面前。換了個輕鬆點的姿勢,他又洩憤似地咬了幾下,才將對方的手指吐出來。

「應該是剛剛在樓下拌到東西扭傷了,沒什麼大礙……」
「好吃嗎?好吃的話可以咬久一點喔!」開玩笑地將被吐出來的手放在精靈眼前晃了兩下,然後順著調整姿勢的動作把杜利的口水抹在對方的衣角。

「你怎麼三天兩頭就受傷?這樣子不是讓人操心不完嗎?」手掌撫上對方稱沒大礙的小腿,他不需要將褲管捲上便知道哪裡瘀青,傳著一道治癒的熱力過去。

「嘿,我注意到你還是有著鼻音,會不會頭暈?」

注意到對方抹口水的動作,他小力地踹瞪了兩下被抓住的小腿以示抗議,一手抓過旁邊的枕頭想往對方臉上砸去,但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些幼稚,只好像是掩飾般,用枕頭悶住頭不講話。

裝了一會死後,他悶悶的聲音才透過枕頭回答對方的問題。

「……不會頭暈,只是覺得有點冷。」悶在布料裡的聲音只是顯得鼻音更重,他沉思一小段時間後,彷彿下了什麼決心似的,把枕頭下挪一點,露出後面的眼睛看向對方。

「你可以……教我治癒術嗎?」他看著對方手臂上殘留的紅腫,儘管燙傷已經被治療地差不多,但痕跡並不會那麼快消失。

不僅僅是不想在自己受傷時一直麻煩對方,他也想在對方需要幫忙時能派上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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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教的話可沒有複雜的公式魔法陣喔!」
治癒術雖是他的專長,但他在學習上沒遇上什麼困難,可以說是用很原始的方式粗暴地學會。因為本身操持的能量屬性是最適合合成治癒能量之外,他可是在高壓及高傷的狀態下引出自我修復的治癒術,最後配合連結魔法的法陣,不斷地花時間調整、直至現在可以進行流暢的施放及精細的操作。除了以自己作為試驗外,專心致志的凝聚精神力是最困難,也是現在仍持續練習的一環。

「搞不好還會被你們學院出身的魔法師恥笑說『一點教學系統都沒有!拙劣的野菇菌!』喔。」放下對方的腳,他皺著眉仰著頭,用鼻子噴著氣的同時表現出一副高傲惹人厭的臉。這當然不是杜利在他眼中的樣子,只是對那些以鼻孔看人的自負者所有的既定印象。
「我們才不會那樣講話咧!」被拉松拙劣的模仿氣笑,尤其對方還故意拿自己的口癖開玩笑,氣得他直接將手上的枕頭狠狠拍在對方臉上。

學院派系眾多,自然有不同的教學系統,而他所學習的派系是其中不那麼強調天賦,但入門基礎相對困難,也較難與其他系統融合的學派。

他很清楚自己的魔法天賦其實很普通,又不知變通,他的一切成就都是靠讀死書得來的,比起那位他認識的「天才」實在差太遠,可他又不願服輸,所以才會被對方激到跑出學院冒險吧……順便完成導師給予的任務。

雖然不知道能不能順利……但多學會一招也能炫耀了,想到就有點愉悅。

「如果你願意的話……就請多指教了,拉松……老師。」既然要學習,還是有尊稱對方一聲老師的必要,只是看著對方的臉實在有些彆扭,喊出來時忍不住遲疑了下。
……
「什麼老師啊!」他感到一陣雞皮疙瘩,並非覺得對方的說法噁心,但被眼前的精靈這種發自內心的禮貌對待讓人不習慣,氣氛也因此變得柔軟。

「比起治癒術該先鍛鍊身體吧!連枕頭都丟的軟綿綿!」想化解焦躁起來的心情,拉松伸手把對方的頭髮搓亂,甚至玩開的把人往床上壓。

「認輸了吧!」

沒意料到對方怎麼好好的就突然發難,別說反擊了,他根本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壓向床鋪。

好不容易把被揉得亂糟糟的頭髮撥往一旁,就看見壓在他身上的人笑得異常欠揍。

「你真的是……幼稚蝸牛、靈長目!不是都說別碰我了,果然講不聽!」氣得亂罵一通,他只覺得對方欠揍沒長記性、乖不過三秒,但卻也沒想想方才先咬人的是誰。

「哼!那你就別起來了,我看你這下怎麼跑!」既然怎樣都掙不開身上笨蛋的壓制,他乾脆雙腿用力往上纏住對方的身體,兩隻腳交疊直接扣住腰部,下半身的重量都掛在對方身上。

他有些小得意地看向拉松,等著對方承受不了後放開自己。
「不要夾上來啦!」忽然地大吼,他可不像杜利什麼都沒想,與其花時間說服自己他們正在摔角,不如想盡辦法掙脫。不過想急速遠離的後果,就是在放開壓制對方的手後,因著對方雙腿往下勾的力量,整個人撲了上去。

胸膛撞胸膛、額頭撞額頭,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笨蛋精靈!快睡覺啦!」疼痛讓他拋開那些雜念,隻手撐起身體後,他先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往下一看才發現精靈的臉近的可以,似乎因為憤怒而使白皙的臉透著紅暈。

我的羅勞倫啊……


雖然拉松正如他預期的鬆開對自己的壓制,但他卻沒想過會導致對方整個人向自己撲上來,這一下砸地可重了,他痛得腦袋昏了一下,眼前發黑半晌。

「痛痛痛痛……」好不容易緩過來,他也揉著被撞紅的腦袋,順便把被撞歪的眼鏡扳正。

原想關照一下拉松有沒有受傷,待看清對方窘迫的神色時,他擔心的心情馬上被幸災樂禍取代,他當然不會知道眼前人所苦惱的是什麼,只認為對方是因為自己的計策得逞了而懊惱著。

「哼哼,活該,看看認輸的是誰?」難得在對方面前失禮的笑出來,覺得看見對方這表情,被撞也是值了,他帶著有些得意洋洋的嘴角微微捎起,難得有種找到對方弱點的愉悅感。
現在換他幼稚起來了,夾住對方的腿不僅沒放開還收更緊。
「你還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對方鉗住自己的胯部貼的更近,他無法讓自己維持在容易施力的姿勢。
一臉得意的樣子看在眼裡,這使拉松跑開了那些煩擾的思想。既然對方玩開了,那他也不打算以痛覺來令氣氛大變,玩心和怒氣一同攀升,他把手伸向對方腰間,指頭開始胡亂的輕撓起來。

「走開走開走開走開!」
「等……!哪有用這招……卑鄙!」弱點處促不及防地被搔癢,他一口氣喘不上來,憋在胸腔中漲的他臉發紅。

鮮少與人打鬧的他自然不會知道對方到底還有什麼奧步,而更不會知曉隱藏在嘻笑面具下的那份怒氣。

「等等、哈……夠了不要弄那邊……停下……」為了躲避拉松的搔癢攻擊,他不得不放開對方,往旁邊的空隙滾去,試圖逃離對方的魔掌。

好不容易將身上人蹬開,他往旁翻過去,趴在床上虛喘著氣,彷彿還沒反應過來,只是漲紅的臉龐呆滯地盯著對方。

興奮過後稍微冷靜下來了,他漸漸地回神,才發覺剛才的舉動有多幼稚,慢慢開始心虛起來。

「抱歉……」嘆了口氣,沒想到會和對方玩開,真是鮮少的體驗。
補骰叫的音量(dice20)(幹

看見對方飄移著眼神,半精靈心軟的同時又感到不公平,自己總是輕易的原諒杜利做的那些爛事,說起來半分道理都沒有,但想到對方丟失的童年,他又會忍不住心軟。

「哼。」乾脆翻身枕著手,他看了一眼杜利,這傢伙在這方面就是個孩子,如果自己是以十五歲的面貌跟對方相處的話,現在肯定是一場關於枕頭的腥風血雨吧。

決定不輕易說出原諒,半精靈舒適地躺在自己的床上,然後假裝打呼起來。
有沒有聽到那個13(dice20)
他隱約聽見一些騷動聲,此刻的他正伸手摸著櫃子上的書背,將讀完的書塞進一個剛好的縫隙裡。

老早就認定了那兩個人之後想跑哪都不關他的是,但他可不想整晚沒事做又時不時被隔壁的聲音打擾。

(bzzz)

紅藍 去外頭晃晃
綠黑 到樓下去
沒打定下一本該看哪個書籍的主意,他把早些時間卸下來掛在椅背上的披風穿上,悄悄轉開門後帶上。以無聲的步伐下了樓,心想也沒必要特地報備打擾,便在門邊留了張紙條作為告知。

『 暫時外出 』
『 看到這張紙條表示我尚未回來 』
「呃……」見拉松哼一聲後就這樣躺下,絲毫沒有理會自己,他突然有點擔心對方是不是心情不好。難道是自己又惹到他了嗎……可是,哪個部分?

……睡著了嗎?
有些擔心地戳戳對方,但睡下的人除了打呼之外毫無其他反應,他默默地收回自己的手,單純地認為對方可能真的累著了。

捏了捏自己的手又摸摸被子,想著把勞累的人叫醒趕去其他地方睡可不好,而且這裡本來就是對方的房間。但現在只有一床棉被,他依稀記得對方曾將另一床棉被移去後院,或許幫他拿上來好了。

輕手輕腳的下床後推開房門,經過書房時他留意到歐索魯留下的紙條。
……出去了嗎?
如同這人所說的,對方夜晚不一定會待在屋內,一個念頭閃過他的腦袋,但很快又被壓下。

他對歐索魯的好奇並沒有減少,但容易冒犯的事還是不要做吧,將一些不好的想法拋至腦後,他手指點亮一些微光,覺得稍微沒那麼昏暗後,才下樓去拿拉松的棉被。
以放鬆的姿勢躺上床後,經歷了打鬥、奔跑的身體才開始釋放緊縮的壓力,眼皮閉上就不想再打開,他只能以沒那麼靈敏的聽力去處碰周遭的變化。
在杜利碰觸離開的幾秒鐘後,他聽見了門輕聲關上的聲音。

眼皮微微抬起後隨即閉上,顯示他警戒的神經才拉緊一瞬間便決定鬆懈。有了上次的經驗,他知道歐索魯會更著重在檢查自己所處之處有沒有被人,或是精靈,搞些小把戲。而在這個前提之前,是他決定相信杜利,相信他不會再幹一次蠢事。

真要做了的話……

煩惱的翻了身,這段思考也讓他忘了,這房間該是給客人睡的。
夜晚的風夾著水氣,他一接觸到冷空氣就狠打了一個噴嚏,揉著發癢的鼻子有些哀怨,看來那碗苦得要死的藥湯沒什麼效果。

趕緊將躺椅上的那床棉被與枕頭抓走後就回到室內,抱成一成團球不好行動,沒了手上可以施展的照明魔法,屋內的視野特別昏暗,他只好小心翼翼的移動著,尤其是那宛如違建一樣的樓梯,深怕又在這發生一次悲劇。

「我回……睡著了?」推開門後發現床上那人已經換一個姿勢,身軀平緩的微微起伏,顯示對方正睡得沉。

本來想直接將棉被往床上扔,但怕驚擾到沉睡中的人,他只好抱著棉被暫時坐到旁邊的椅子上。

布團沾了水氣有些潮濕,他手指筆劃了下,用小法術讓掌心微微發熱,在棉被上遊走著帶走上頭的寒氣。

「嘿~」將棉被烘乾後,他把暖呼呼的被子往床上一抖,將不省人事的傢伙連頭都覆在棉被下。
睏意濃的就像心甘情願溺死在棉被海中,異常鬆軟的布料輕柔的覆在臉上,他習慣性地將平鋪的被子攬進雙臂,朦朧的意識讓他知道還有另一個人在,從縫隙中些微抬起的眼看見了精靈,「啊,杜利還在這裡啊。」

把眼皮闔上,他試著說服自己的身體該從溫暖的床上離開,答應了人要睡院子的。

但同時他也等著,猜透了精靈的心軟與客氣,定是不會把自己趕出去,所以只要對方不是轉身離開這個房間、代替他跑去睡院子,那拉松可就不客氣的賴在自己的大床上了。
……
這樣子都沒醒,看來是真的睏了。他面露困擾地看著床上已經睡到開始舒展身體的人,自然是沒有心思把對方叫醒。

但這不代表他就可以輕易接受被鳩佔鵲巢(?),他蹲在床邊盯著那張熟睡的臉,覺得有點氣惱又好笑,升起了一些想做壞事報復的心思。

「你睡著了嗎?」
「睡著的話就回答我。」

自然是不會有任何回應,他輕笑了一下,默默吐槽自己,心思愈發蠢蠢欲動。

「既然你已經睡著,你就不會知道我在做什麼了……可不准再騙我。」用只有兩個人聽的到的音量喃喃自語。

彷彿宣言一樣說出口後,他從次元袋中拿出一隻筆,端詳著拉松的臉,然後提起筆在對方的臉上筆劃幾下,筆觸柔軟,深怕用力一點就吵醒對方。

——舒爽!
他滿意的看著對方臉上的傑作,彷彿吐出一口惡氣。
床已經被佔,他不習慣與人共枕,但他也不想去院子吹一晚的風,只好在房間的椅子上將就一下了,還好比起床鋪他可能更習慣這個。

坐回椅子上,他伸手揮去桌燈的光,房間慢慢暗下。

「……晚安。」這句話不僅音量小又生澀彆扭,彷彿是因為房裡有另一個人,他才勉強開口。

細小的微響只持續了一下,最後又歸於沉靜與黑暗中。
從外頭回來的時候已是凌晨三點快四點。

男人安靜的拉開自由進出的拉門,看了眼少了棉被的院子,確認兩人都在二樓休息了,就走往浴室,打算趁這個時候泡泡澡。

下次遇到那兩個,或許也是早上了。他打算洗好澡後便待在一樓,在那之前,他會上去把書房的紙條拿下來。
他其實一職保持在冥想的狀態,閉上了眼看似沉睡,但腦內可是忙著鍛鍊精神力、操作著意識空間的變化。外界的聲音跟觸碰沒有將他拉回現實。拉松想試著在疲憊的狀態下集中精神,將腦海裡的樹苗拉拔長大,卻發現樹幹如同殘破的麻繩,一綹綹的解體散開。

他皺著眉頭睜開眼,在 自己的意識隨著潰散墮入黑暗之前。敏感的眼睛注意到室內的光亮比自己睡著時的習慣還亮,直直地盯著空氣發愣,直到他往一側翻了個身、嚇了一跳才搞清楚狀況。

我怎麼自己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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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眼前是應該躺在這張床上的客人正坐在椅子上打盹。他自責的捏了捏眉心,然後站在精靈旁至少快兩百個心跳的時間,才決定別把人叫醒——實際上是對方大概也不會醒。

拉松讓杜利的頭靠在自己肩膀上抱起,直接的接觸可以更明確感受到熱氣。除了下午的那場雨,再來是坐在椅子上睡著,要怎麼不受寒發燒呢?
一整天的疲憊與緊繃在放鬆後,很快就入睡了,但他其實後半夜睡得不太安寧。
半夢半醒似地卻又清醒不過來,他似乎能聽見有許多人竊竊私語的聲音,但卻又認不出是誰。

時間是漫長的,在渴求與痙攣之間,落下了陰影。

他愈發覺得寒冷,於睡夢中縮緊了身軀。直到在接觸到片刻的溫暖後,就纏住再也不放開了。

「嗯……」
「哇都是汗!」他想稍微拉開空間,但對方就像抱著母親耍賴的小孩抓得很緊,搞得他一邊的頸子被貼滿了汗水。

真是麻煩。

忍不住在心底抱怨,但他還是移動著腳步將人帶到床上,只是杜利似乎沒有要鬆開的意思。

「喂,不要抓著我啦,快下去。」
「對不起……」

人似乎還在睡夢中尚未清醒,他只在意識矇矓時聽見了斥責聲,像是怕被罵的孩子,聽話又怯懦地鬆開力道。

可是他還是覺得渾身發冷,不舒服的感覺充斥著全身,好不容易有個熱源了,他不想就這樣放開。不讓抱著就只好輕輕地揪著,發出模糊到快要聽不清的喃喃自語。

「不要離開好不好……」
拉松閉上眼睛,嘆了好長、好長一口氣。

「我的錯。」將對方抓住自己衣角的手指頭扳開,那瞬間他看見精靈的眼皮稍稍睜開,接著一臉不適地又皺起眉頭緊閉著眼。他猶豫著該不該離開房間,拿個沾水的濕布替對方擦擦汗,腳步卻動了起來,繞道床的另一邊,那裏還有容納一個人躺上的空間。

直接以自己的袖口擦拭對方額頭的汗,他才不管杜利會不會嫌髒,只要能趕快安穩休息便好。簡單的施了點治癒術,雖然無法根治病症,但能延緩身體的發炎反應就能讓人舒服些,在他踩上床之後,溫暖的黃光自指間流出,鑽入對方的腦袋,尋找他們要作用的對象。

「好好睡吧。」扯了扯被子,讓它能好好蓋住對方的身體,他並沒有跟著鑽入被窩,而是睡在一邊,一手枕在頭下,面對並等待對方的眉頭舒展開。
到二樓書房門口的人看了眼上一秒還傳出光木屬性音色,這一刻已經陷入沉靜的房間門口。他剛沖好澡、穿回永久破損一隻袖口的內襯。男人遲疑一會,並未回到書房內,一邊把那張紙收好,再度回到了樓下。
……
察覺到有魔力波動進入自己身體,使他不得不提起精神,試圖清醒幾分,但眼皮重得他睜不開,全身上下沉得如鐵,彷彿不是自己的。

那股魔力流很溫暖,卻帶著一絲不容置喙,儘管如此但他並不討厭,反而還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好不容易才將眼皮睜開一條縫隙,但視線一片朦朧,雖然模糊,但他也已經確認身旁的人是誰,不睜開也罷。

「拉松……」
……

彷彿整個人安心下來,難受緊繃的身體比方才舒緩了些,他發出一聲呢喃後又閉上眼睛,攛緊棉被稍微貼近熱源,又再度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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