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陪我去的，對嗎？你不能反悔。」
「我什麼時候反悔過？」
「這倒是沒有……」
「笨蛋。」
「李澤言，你什麼時候來接我？」
「比往常提前半小時。」電話那頭，李澤言還未收到女孩準備的東西，態度尚且游刃有餘。

倘若他能得知半小時後會收到這玩意兒，當初就不會答應她的要求。

當他一邊忙碌、一邊心理準備，趕在最後一秒成功放棄自尊，穿上這套衣服的時候，李澤言忽然發現，身後那九條老虎尾巴居然妨礙他坐進駕駛座。

李澤言在沉默中將九條尾巴重新整理好，擺放各種角度，試著很多次才不妨礙他開車。

大樓下，女孩一身飄逸，讓人一見就有「神女」的感覺。
赤紅如火，豔絲如瀑。
在女孩瞪大的紅色美瞳與哈哈哈的暢笑中發問：「妳是掉紅色油漆桶裡去了？」
「什麼紅色油漆桶，我這是裝的女魃！」女孩撥弄一頭紅髮，妝容豔麗。

就如一團野火，炙熱而充滿活力。
與往常形象不同，別有風味。

「妳今天看上去不是那麼傻。」
「我本來就不傻。」
「今天早上到現在，我已經說了十五次笨蛋，笨蛋。」

女孩哼了一聲，想起早上的幾次電話匯報與郵件往來就牙酸。

即便是晚上要去參加萬聖節的裝扮狂歡，李澤言仍然一絲不苟地認真工作著。
不只嚴以律己，也律人。
女孩因為太過期待，上報的內容不少錯誤，導致李澤言罵了她很多次笨蛋。

「需要記得這麼清楚嗎？」聲量明顯減弱，是心虛。

「是妳腦子不清醒。」車子順利開進停車場，兩人下車，那九條虎尾在白色衣服後頭晃來晃去，特別醒目。
「你好適合。」語氣有笑意隱藏，說明女孩有多言不由衷。
「陸吾這種神獸掌管整個天庭，勉強符合。」李澤言將虎耳髮箍套在頭上，看著女孩一臉莫名，冷漠的五官染上一絲笑意：「第十六次，笨蛋。」

九溪古街沿路熱鬧，工作人員裝成說書人模樣，散落各處茶樓飯館、涼亭小歇處，說著各種傳說。

兩人恰好聽到以山海經各種神怪為主軸的傳奇故事。
女孩聽得津津有味。
直到陸吾故事結束，女孩才品過李澤言那幾句話的意思，反射弧也是特別長了。

「李大總裁管得華銳就像天庭一樣吧！」女孩輕拉對方老虎尾巴，一條一條又一條地編成麻花，手巧地編了三條。
「終於，妳真的不太聰明。」
「呀！你信不信等下活動我不找你！」女孩張牙舞爪，十指艷紅成爪狀，在兩人之間胡亂飛舞，比他這個九尾虎還像貓科動物。

李澤言輕笑，從鼻尖哼息，下一刻便牽住女孩爪子，十指緊扣、不肯放手。
「現在抓好，省得等下還得上茫茫人海找妳。」言下之意就是對方太矮小，一會兒準備人潮沖散。

這事還真發生過，女孩偃旗息鼓，耳尖紅潤紅潤，閉口不言。

李澤言看她模樣，心情愉快，便什麼都不打算計較了。
這次大發慈悲地在內心喊句笨蛋。

是寵溺的，是甜蜜的，是故意不讓女孩知道的。

他世界裡僅有的，笨蛋。